儿童神话故事100篇在线观看

故事大全 2023-03-31 09:30:02

儿童神话故事100篇在线观看

1、第1篇

  庙峡,又名妙峡。峡谷两侧两山雄峙,悬崖叠垒,峭壁峥嵘,壁峰刺天;奇特的岩花,依壁竞开,把峡谷装缀成仙境一般。这个神奇美妙的峡谷,流传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在很早很早以前,龙溪河畔的乡民,男耕女织,过着安居乐业的美满生活。后来,由于人多了,彼此之间开始有了广泛的联系,开始出现利益上的争执,人渐渐的就变的不太好了,跟着就招来了不好的东西。

  有一年,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条大黄孽龙,作恶多端。它不是呼风唤雨破坏庄稼,就是吞云吐雾残害生灵,把整个峡谷搞的真是乌烟瘴气,不得安宁。每年六月六日它的生日这天,更是强迫人们献上一对童男童女和十头大黄牛,一百头羊等物供它享用。如不满足它,它就要发怒作恶,窜上村庄吞噬人畜,破坏田园,害的百姓真是苦不堪言。

  峡口龙溪镇上,有一位清纯智慧的小姑娘,名叫玉姑,她下决心,非除掉这条恶龙不可。有几次,她登上云台观去找云台仙子求救,都未找着。她仍不灰心,继续去找。就在一天清晨,当她登上云台观的时候,仙子被玉姑心诚志坚的精神感动了,就显现在她眼前,向她指点说:“离这儿千里之外有个鲤鱼洞,你可前去会见一位鲤鱼仙子,她定能相助于你。”

  玉姑遂辞别云台仙子,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来到鲤鱼洞中,找到鲤鱼仙子,说明了来意。鲤鱼仙子对玉姑说:“你想为民除害,这是件大好事,可是必须牺牲你自己啊!你能这样做吗?”玉姑毫不犹豫的说:“只要是为乡亲们除害,消灭那恶龙,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我也心甘!”鲤鱼仙子见玉姑这样诚恳坚决,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玉姑喷了三口白泉,她顿时变成了一条美丽刚劲的红鲤鱼。

  小红鲤逆江而上,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游回家乡。这天正是六月六日清晨,她摇身变还原貌,见乡亲们已准备就绪:一对童男童女,十头大黄牛,一百头肥羊。人们敲锣打鼓,宛如一条长龙向祭黄龙的峡口走来,前面那一对身着红衣红裙的童男童女,早已哭成泪人了。

  黄龙见百姓送到盛餐佳肴,早已垂涎三尺,就要行虐。就在这千钓一发之际,玉姑抢先上前,拦住父老乡亲们说道:“大家在此暂停等着,让我前去摆平这个害人精。”

  话刚说完,只见玉姑纵身跳下水中,霎时变成一条大红鲤鱼,腾空飞跃,直朝恶龙口中冲去,一下窜进它的肚中,东刺西戳,把龙的五脏六腑捣的稀烂,恶龙拼命挣扎,浑身翻滚,但无济于事,终于被玉姑杀死了。之后,玉姑的肉身陷在黄龙腹中,玉姑的真神则穿出黄龙腹,向百姓道了别,飞升而去,成了神仙。

  经历了这次劫难之后,宁河百姓开始遵守道德,彼此不再为利益争斗。不久,宁河百姓又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日子,

  后来,百姓为了感谢玉姑为民除害,就在峡口半山腰修起了一座鲤鱼庙。至今在宁河一带,还广为流传着鲤鱼跳龙门的故事。

2、第2篇

  宾天

  宣府地处燕山脚下,一向以温泉众多而著名。

  这一年,皇上最为宠幸的白美人回乡归宁,正好路过宣府,当晚住在宣府胡知府的官衙内。

  用过晚膳,眼见白美人面有忧色,随身的赵嬷嬷小心地问:“娘娘可是为玉体贵恙忧愁?”其实,白美人的病只是癣疥小患,但在斗争激烈的宫廷中却是非同小可。如果她长时间难以陪侍皇上,那么死对头张美人自然会轻松上位,到时候,只怕白美人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赵嬷嬷见状便说: “奴才就是这宣府人氏,早就听说此地的硫黄温泉对皮肤病症有奇效。娘娘何不滞留几日,洗浴一番?”

  白美人点头应允,不过郑重嘱咐,温泉浴所不但要干净整洁,而且要安全隐秘,不能失了皇家体统。

  赵嬷嬷得了钧旨,立即去找宣府的第一阔商胡老板。胡老板竟是早有准备,立即派出手下清扫自家的温泉别墅,准备迎接白美人的凤驾。

  别墅内,原有的闲杂人等一律清除,内院只留下白美人带来的丫环宫女;外层是皇上亲派的黄统领和他属下的八名护卫;再外层,是胡知府指派的一干衙役。铜墙铁壁,万无一失。

  可就在这样的防卫下,白美人还是出了事!

  当晚酉时,白美人独自进入倚山壁而建的温泉浴房,踏入光滑如玉的西洋浴缸中。此时,由山壁流出的温泉已将浴缸盛满了,同时由浴缸的另一端流出。水面上热气蒸腾,漂浮着五颜六色的花瓣。不管怎么说,这里安静祥和,看不到一丝危险气息。

  可是,白美人洗了两个时辰,仍没有召唤房外的丫环。

  赵嬷嬷觉得不对劲了,仗着自己深受宠幸,独自进房查看,很快就发出一声惊呼:“娘娘她……宾天了!”

  蛇变

  黄统领厉喝一声:“跟我去看看!我就不信,咱们这固若金汤的守卫也会出岔子!”

  当他们来到温泉浴房时,白美人的尸体已经被套上衣服,停放在外面。

  黄统领看到,尸体雪白的颈项上,有蝶状的紫红色扼痕,再加上口唇紫绀,说明白美人是被掐死的。

  黄统领问赵嬷嬷,她进入温泉浴房时看到了什么?

  赵嬷嬷说,她看到白美人整个倒在西洋浴缸里,水都淹过了头脸。周围的衣架、皂盒等物一片凌乱,好像被什么人打翻了。

  莫非有歹徒进来了?黄统领走进温泉浴房,仔细地打量现场,只见房子除了出水的一面是山壁自然而成,另三面都是木质结构,只有一扇木窗。为了保温,窗子没有打开,上面的卡簧完好无损。窗台上没有任何痕迹,可以排除歹徒由窗而入的可能性。在大门外,赵嬷嬷和四个丫环十只眼珠瞅着,苍蝇也飞不进去。

  黄统领再看室内的摆设,西洋浴缸居中而放,整个人都可以躺进去。山壁和浴缸另一端的两个出水口只有筷子粗细,绝对进不了人。四处家什凌乱,好像经过了什么剧烈的搏斗,可是,房外的人却没有听到一点声响。

  黄统领百思不解,只好走到房外,命人通报本地官员胡知府,让他设法破案。只要能抓到凶手,说不定这一场塌天祸事能避免呢。

  一到现场,胡知府就发现赵嬷嬷和四个丫环都被关了起来。

  白美人的尸体已入棺,棺盖虚掩,棺木四周由黄统领的八名手下团团围绕,其他人都被远远地赶开了。

  黄统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既然温泉浴房的窗子紧闭,那凶手一定是从房门进去的,赵嬷嬷和四个丫环是知情者,只好慢慢审讯她们了。

  胡知府连连摇头,说时间不等人,一旦皇上知道此事,咱们还未破案,那就麻烦了。如今,只有去请一个高人。

  黄统领忙问:“是哪位名捕?”

  胡知府说:“他不是名捕,是个名医,人称宋老先生。他素来精研前朝《洗冤集录》,帮我破过不少奇案。”

  宋老先生住在城外的药铺里,胡知府骑了快马去请。到了才知道,宋老先生连夜去了乡下治瘟疫,目前还没回来。胡知府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乡下,这才找到他。

  宋老先生愁眉不展,说这场瘟疫好生凶猛,已死了很多人,可惜他现在缺了一味药,不然不会这么严重。胡知府顾不上听这些,一把拉了宋老先生上马就走。在路途上,他才说明事情原委,事关多少人性命,不得不请宋老先生出马了。

  宋老先生倒未推辞,只是说他去看看现场就走,找不找得到线索,都不能强留,乡下也是救人如救火啊!

  棺木仍由黄统领和八名手下守着,他们合力推开棺盖。突然,棺木里猛地蹿出一条筷子粗的白蛇,朝黄统领咬过来。黄统领毕竟武艺高强,一刀就把白蛇砍成了两段。

  可是,大家再往棺材里瞧,白美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众人面面相觑,难道,白美人就是蛇精变的?

  升仙

  半晌后,还是胡知府战战兢兢地先开了言: “我看过一出叫《白蛇传》的折子戏,说有个白娘子白素贞,就是白蛇成精变成人的,后来端午节喝了雄黄酒,这才现出原形。温泉里没有雄黄,但是有硫黄,难道——”话音未落,他就被黄统领一把捂住了嘴:“你还要命不?这事能胡说?”

  黄统领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说:“我听说民间有‘狐黄白柳’四大仙之说,白就是指白蛇,人称白大仙,人家是仙不是精,大家把招子放亮,今天这事情是升仙!”

  这就是黄统领的老辣之处:如果说,一直陪皇上睡觉的白美人是蛇精,那么凡是知道这事的,一个都活不了;要是说成神仙,那就不同了,皇上本来就好道,不时服食仙丹以求长生,一旦听说他最宠爱的白美人羽化成仙,重返瑶池,会觉得自己福德深厚,大有仙缘,说不定还会奖赏一干人等。

  计议已定,接下来就是统一说辞了。胡知府立时写出来让大家背。

  等众人背熟,胡知府去写上奏的折子,黄统领去嘱咐赵嬷嬷和那四个丫环,要她们统一口径。这五个人将来面见皇上时,是重要的人证,马虎不得。

  这时候,有护卫过来要埋掉白蛇,宋老先生说:“这个不劳你动手,我来。”说着,他先在棺木里闻了闻,若有所悟,又抓出白蛇,发现蛇肚子里鼓鼓的。他拿出一把小刀,把蛇肚子剖开,里面是一只还未消化的老鼠

  宋老先生把白蛇连同老鼠一起埋了,同时漫不经心地问那名护卫:“敢问官爷晚间睡觉冷不冷?宣府地处燕山脚下,西风冷硬,住正房还好,住东西厢房的话,就要多加被褥。”

  护卫答道:“我们正是住在西厢房,这么说,我还是叫上弟兄们,上街买点皮棉袄。”说完,他和另外七名护卫上街去了。

  宋老先生看看四下无人,径直来到护卫驻扎的西厢房。

  他一路找着,突然看到有只老鼠大白天的蹿出来,又跑进一间空屋子里。他紧跟着进去,发现有三四只老鼠对着地面猛挖,而地上是新填不久的土。

  宋老先生立即找来铲子,赶开老鼠后挖起来。不多时,他就挖出了一卷破席,席子里卷着的,正是白美人的尸体!

  “果然如此!”宋老先生喃喃说着,不留神有人进了房,一把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先生,已经完结的事,你何苦又翻出来?”

  破案

  黄统领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宋老先生说:“我是个开药铺的郎中,刚才一推棺盖,我就闻到了一种罕见草药的味道,那是鼠尾花的香气。这鼠尾花,正是我治疗乡下瘟疫所缺乏的主药。”

  黄统领有些不耐烦了:“这草药跟我有什么关系?再不快讲就杀了你!”

  宋老先生不紧不慢地说:“鼠尾花开前是鼠尾草,一钱不值,到处都是,可一旦开花,不但能治瘟疫,而且老鼠极喜欢吃。因此,大多数鼠尾花刚刚开花,就被老鼠吃掉,剩下的极其珍贵。我在棺材里闻到鼠尾花的香气,又看到白蛇肚子里的老鼠,就猜出所谓白美人变蛇,纯属无稽之谈。分明是嗅到香气的老鼠钻进了虚掩的棺材里,后面的白蛇是为了吃老鼠也随后进入。既然美人变蛇是假的,那尸体一定是被人搬走了。黄统领手下的护卫对棺材严加把守,要说能被搬走,也只有统领大人自己下手了。我想,当时夜色漆黑,你们又人生地不熟,匆忙之下,多半会掩埋在住地附近。果然,我在这里找到了尸体。说实话,我对这个案子不感兴趣,但是,鼠尾花关系天下苍生。我想借机找到这种草药,可是,我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搬走尸体?”

  黄统领叹了口气:“我们是钦点护卫白美人的,现在她出了事,又迟迟找不到凶手,一旦回京,我和八个兄弟保证个个人头落地。惟一活命之机,就是藏匿尸体,再伪称升仙,其间没想到多出个白蛇来,还好没有出大错。宋老先生何苦又挖她出来,这不是逼我杀人灭口吗?”说完,他的手腕加了力。

  宋老先生慌忙说:“等等,我已找到了真正的凶手!”说着一指白美人脖颈上的蝶形紫红掐痕,“古书所载,这痕迹应该随尸体腐败而变色,先紫红,后紫青,最后全黑。可是,这颜色始终未变,分明是伪造的!”他用手指沾唾液一抹,竟抹下了一指头的紫红颜色,又说,“大人讲过,当时首先进房的是赵嬷嬷,要做假只有她有机会。只要审问她,凶手不难抓到。大人,要是你破得此案,皇上一定不会降罪的,而靠升仙这种虚无之事,跟赌命有什么区别?”

  黄统领思忖再三,终于收回了腰刀,吩咐外面的护卫: “给我带赵嬷嬷来。”

  赵嬷嬷见伪造的掐痕被识穿了,立刻全说了。

  原来,她不但是宣府本地人,论起来,还是阔商胡老板的本家三姨妈。胡老板钱赚得很多,想过几天官瘾。他重金贿赂赵嬷嬷,想方设法安排白美人来自己这罩洗温泉,只要白美人洗高兴了,自己想当官还不是一句话?

  没承想,白美人一点伤痕没有就死在了浴缸里。

  赵嬷嬷一想,看样子既非自杀也非他杀,那一定是这温泉出了意外,只要一追查,外甥胡老板自然跑不了,自己收了人家的钱,往轻里说也得问个充军三千里。

  于是,她灵机一动,先用胭脂假造了尸体上的伤痕,又踢翻家什等物,造成有外人进入行凶的假象,这样,罪责就转到了负责守卫的黄统领身上。

  一行人进入温泉浴房,宋老先生一看浴缸里的鼠尾花瓣,直叹气:这才叫暴殄天物,这能救多少人啊!

  宋老先生仔细打量起山壁,越打量越起疑,看纹路也有人工痕迹,就让人找来工具,砸开山壁看看。

  砸开后,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山壁后竟然是空的,准确地说,是一间山石搭就的房子,里面有水缸锅灶,有柴火竹筒,还有一大袋硫黄。而温泉浴房的出水孔,是用竹筒和水缸连通在一起的。

  鼠尾花

  看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所谓“天然温泉”,竟是胡老板人工建造的冒牌货。宋老先生说,白美人入浴用的鼠尾花容易使人晕眩,但不致命;硫黄被加热,会放出毒气,因为量小,也不致命。但是,这两种物质叠加,使白美人浑身乏力,坐立不稳,而卧式西洋浴缸太过光滑,她就滑入水底而窒息。

  黄统领大喝一声:“给我把胡老板抓来!”话音刚落,胡知府领着胡老板就出现在石房子门外:“不用麻烦,我们自己来了,请统领屏退左右,下官有内情回禀。”

  黄统领挥了辉手,除了宋老先生,其余人等都出去了。

  胡知府一按胡老板的腰,两人一起跪在地上:“胡老板其实是我亲弟弟,我怕别人议论他靠我发财,才始终不敢说明。其实,天然温泉在去年地震时就干涸了,可他官迷心窍,又用庞大的财力假造了一座,偷偷使用人工烧水,再往水里添加硫黄粉,两位千万高抬贵手,还按‘升仙’上报吧,他其实并无大错,一场意外而已。”

  眼见黄统领神色漠然,胡知府咬咬牙,下了血本:“舍弟号称宣府第一阔商,广有家财,两位如若应允,情愿献出八成家财供两位均分。”

  听到这话,黄统领动心了,只是觉得升仙一说有如赌博,风险太大,迟迟不肯答应。

  宋老先生却笑道:“小老儿不爱金银爱苍生,我那份送与黄统领吧,告诉我鼠尾花从何处采来即可。黄统领,你只管答应,回头让胡老板另备一份厚礼,送与宫廷张美人,让她吹吹枕边风,就说梦到了白美人在天宫好生快活就是。张美人本是白美人的对头,这么一说,皇上哪会生疑?”

  黄统领因祸得福,居然发了财,真是意外之喜。

  宋老先生问当初采花的胡家小婢,才知道她偷懒没去花市买花,只在附近一处隐蔽的山崖随意采了野花交差。这一采,居然就是鼠尾花,解救乡民也就有望了。

3、第3篇

  在古代,大户人家房屋里的柱子非常讲究,上面往往雕刻着精细的花纹,既气派,又非常美观。鲁一手是个非常有名的雕匠,他专门替人家在柱子上雕龙。从他手上雕出来的龙纹柱,可说是美轮美奂,自然工价也非常高。鲁一手徒弟众多,但都学不到他的本领,这是因为他立了许多奇怪的规矩。雕龙工序繁多:首先要刨光木料,之后要在木料表面画出龙纹,接着再用斧子照着龙纹不差分毫地砍出龙形,最后才是雕刻。除最后的雕刻,之前的每一道工序都由鲁一手的徒弟完成,而每个徒弟都是从第一道工序学起,再一道道学来,光学一道工序便要花上一年半载。然而,却从来没有人能学到最后那道工序——雕刻,因为鲁一手根本不教。鲁一手从不让他的徒弟看他雕刻,即便有徒弟反复央求,他也只是在其雕刻时指点一二。长此以往,没有一个徒弟能学到鲁一手的真本事,因此一个个都离开了。这些徒弟流散四处,大多数都沦为二流的雕匠。

  这些徒弟之中有个叫“大板斧”的,他跟了鲁一手多年却一直没有离开。之所以叫他大板斧,是因为他常年只做一道工序——在木柱上照着龙纹用斧头砍出龙形。大板斧为人老实,甚至看起来有些呆,别的徒弟挖空心思都想从鲁一手那里讨教雕刻绝技时,他却只顾操着斧头认真地砍着,干起活来比谁都卖力。连鲁一手都觉得,大板斧有些过于听话了。大板斧多年来做着“砍龙”的基础工作,久而久之,竟练出了绝活:别人是照着龙纹在木柱上砍,他却用不着任何笔画、纹路,凭着感觉直接能在木柱上砍出一条龙来!

  不过,大板斧的“绝活”,并没有被鲁一手放在眼里。随着大板斧跟师的时间越来越长,鲁一手心里生出了一块疙瘩:别的徒弟顶多跟他两三年就主动离开,为什么这大板斧却赖着不走呢?更让鲁一手捉摸不透的是,别的徒弟都想尽办法要学到点雕刻的技巧,而大板斧跟了他十几年,却从来没有提过这事儿,莫非他深藏不露,有什么别的企图?怀着疑虑和不安,这一天,鲁一手终于把大板斧赶走了。

  鲁一手赶走大板斧后不久,忽然听到消息:邻县竟然出了一位雕龙大师。传言说,这位大师正是鲁一手的徒弟——他不但龙雕得好,而且工价便宜,因此当地的大户人家争相请他雕龙。

  鲁一手不禁奇怪:他从来没有教给过任何一个徒弟真正的绝活,那这人究竟是谁呢?当鲁一手亲自跑到邻县,看到那位大师雕的龙柱之后,他惊呆了:那些柱子上的龙初看略显粗糙,没有经过什么精雕细刻,但细看后却能体会到一种古拙的韵味——那龙虽不经刻意雕琢打磨,但纹路一气呵成,龙的体貌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这让鲁一手大感惊奇,不得不折服。而当鲁一手见到这位雕龙大师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人竟然就是被他赶走的大板斧!

  大板斧告诉鲁一手,其实那些龙并不是雕的,而是他用斧头砍出来的。鲁一手听了死活不信,大板斧便提着斧子在一根木料上砍了起来。不一会儿工夫,只见一条龙形显现。之后,大板斧把木屑剔除,再略着些颜色,一条张牙舞爪,仿佛要腾空而起的苍龙便呈现在鲁一手眼前,直惊得他合不拢嘴!

  鲁一手这才明白,这大板斧原来是个奇才。于是,他便以师徒之情来说服大板斧,希望他同自己回去。鲁一手还说,只要大板斧把这“砍龙”的绝技教给他,他也愿意把自己从不外传的雕龙绝技授传给大板斧。大板斧禁不住师父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最终同意了鲁一手的请求。

  此后,大板斧便大度地教起鲁一手“砍龙”绝技。这天,大板斧正在一根木柱上给鲁一手做示范,他告诉鲁一手,只要脑袋里有一条龙的样子,就不需要事先画什么纹路,力由心发,便能砍出一条龙来。大板斧说完,鲁一手提出要亲自试一试。他接过大板斧手中的斧头,急急忙忙在木柱上砍了起来,却似乎总不得要领。大板斧见状,连忙制止鲁一手,伸手在鲁一手砍过的痕迹上指点着。鲁一手还没听完大板斧的指点,就又着急地举起斧头往柱子上砍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大板斧一声惨叫,鲁一手那一斧子下去,一个不小心,竟重重地砍到了大板斧的手上!

  鲁一手赶忙找来郎中,然而郎中看到大板斧的手,摇了摇头。大板斧右手有三根手指的手筋已断,他的右手算是废了。看着大板斧那垂下的右手,鲁一手拿来一包银子,塞了过去,叫他用这些银子回家娶妻生子,并说这银子就算是师父赔偿给他的。大板斧无奈地接过银子,辞别了鲁一手。

  大板斧这位身怀“砍龙”绝技的大师,犹如昙花一现,日子久了,逐渐被人们忘却,鲁一手依然是首屈一指的雕龙大师。

  然而,没过两年,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邻县又出了一位雕龙大师。鲁一手听说后,亲自跑去观摩那位大师的作品。当鲁一手看到那位大师制作的龙柱时,他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这分明就是大板斧的手法啊!鲁一手不禁诧异:大板斧的右手已经废了,难道这两年他又用左手练成了绝活?

  为了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鲁一手不辞辛苦,几经周折,终于在一处深山找到了隐居在此的大板斧。面对鲁一手的询问,大板斧笑了笑,说:“我并没有练成左手的绝活。你看到的那些龙柱,不是我雕的。”鲁一手听后并不相信:“不是你?那是谁啊!”

  大板斧语重心长地告诉鲁一手,其实当年他就知道,鲁一手那一斧子是故意往他手上砍的。因为对鲁一手来说,一山不容二虎,所以他一定要废了大板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到现在我还会叫你一声师父。”大板斧说,“但我想告诉你,你一直沉浸在名利之中,从来不肯把真正的手艺教给徒弟,这是不对的。难道雕龙的手艺还能带到棺材里去吗?我右手废了之后,收了几个徒弟,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了他们,其中有一个学得最好,就是你听说的那位雕龙大师。我只是觉得雕龙是件美好的事情,想让它流传下去。”鲁一手听完,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4、第4篇

  画中人是谁

  这天午后,秀词坐在自家院子里那棵美人蕉下,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做着针线活儿,十分地放松,也十分地投入,对周围发生的事儿竟浑然不觉。

  待她做完手头的活儿,准备起身回屋时,才发现小刘坐在她家的门坎上,膝盖上架着一个画夹,正看着她描描画画的。

  小刘是县上派来帮村里搞新农村建设规划的。小刘有一支神笔,那可是画什么像什么。秀词有了警觉,忙问:“小刘,你画什么呀?”小刘说:“我画你呀,你看看我画得像不像?”

  秀词接过画一看,脸顿时就红了。

  小刘问:“怎么,不像吗?”秀词摇摇头说:“不,像,像。”小刘说:“像就送给你。”秀词喜出望外,双手接过了画儿。

  秀词接过画儿,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细细地看。刚才当着小刘的面,她不好意思细看。这下,她没什么害羞的了,她拿出结婚时买的那面心形镜子,擦掉上面的灰尘,对着镜子看。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再看一眼画儿,她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小刘画得像,画得好。小刘真是太有才了!

  小刘给秀词画了一幅画儿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随后,一些大姑娘小媳妇陆陆续续地来到秀词家,吵着要看那幅画儿。秀词开始不愿将画儿拿出来,她怕别人笑话,说她没有画上画的漂亮,但经不住纠缠,还是将画儿拿了出来。姐妹们看了画儿,禁不住一阵惊呼,说这画的是谁呀,这样漂亮?

  有的说这画的是观音菩萨吧,你看那面容多慈祥;有的说是七仙女,你看那模样多俊俏;有的说是演电影的周迅,你看那一双媚眼,多撩拨人;有的说是唱歌的苏慧伦,你看那一张巧嘴,正在唱歌呢……

  秀词被大家说得耳热心跳的,可等她们走了,秀词觉得有点不对劲,小刘明明画的是她,可没有一个人说像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哪点儿不像

  一天吃罢早饭,秀词去河边洗衣服。刚到河边,就听到桂花和人在说那幅画儿。桂花说:“有人说小刘那画儿画的是秀词,可我觉得不像。”一个正在揉着衣服的妇女回答说:“我也觉得不像。”

  秀词是个火爆脾气,哪听得这话?没等那人把话说完,她就接上了腔:“像也好,不像也好,用不着别人背后嚼舌根。”

  秀词的突然出现,让桂花和那个答话的妇女尴尬异常。见秀词那架式,那个答话的妇女最后一件衣服还没洗干净,就提着衣服低头溜之大吉了,剩下秀词和桂花两人面对面。

  秀词和桂花两家隔壁而居,两人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吵得不可开交。这次听桂花在背后议论她,秀词岂肯善罢甘休?难听的话儿连珠炮一样射了过去。

  开始时,桂花自知理亏,不敢接招,可看到秀词得理不饶人,话越说越难听,就忍不住了。她说:“我就要说,就是不像,你能把我怎么样?”

  俗话说,相打没有好拳,相骂没有好言。两人唇枪舌剑,一个比一个骂得尖刻,一个比一个骂得难听。这样,战争很快就升级了,由对骂变成了对打。你抓住我的衣领,我揪着你的头发。两人像两个侠女,在小河边上演了一场精彩的对决。衣服被河水冲走了也懒得管。直到两人的丈夫闻讯赶来,才将她们扯开。

  秀词被丈夫晓航扯回家还气鼓鼓的。晓航问她怎么又和桂花干起仗来,秀词说:“她凭什么说小刘画的画儿不像我?”

  晓航说:“像不像别人说了都不算,只有我才最有发言权。你把画儿拿给我看看。”秀词真的拿出画儿给了晓航。

  晓航将画儿铺在桌面上,看一眼画儿,再看一眼秀词,样子十分的滑稽。可看着看着,晓航竟摇起了头。秀词紧张地问:“咋样?不像?”晓航说:“要说画的还真像。”秀词自豪地说:“人家小刘可不是一般的人,他画的能不像?”随后,晓航皱着眉头说:“但我觉得又不是那么像。”

  听了晓航前后矛盾的话语,秀词的火气呼的一下就蹿了上来。她一把拉过晓航,当胸给了他重重一拳:“你这说的是什么屁话?”说着,将那幅画儿拍在晓航面前,“睁开你的狗眼,你看看哪点不像老娘?”

  晓航捂着胸口说:“罢罢罢,你的武功太厉害了。我不说了。”

  一张丑女照

  外表的强硬正映衬出内心的脆弱。连自己的丈夫都说画的不像她,秀词的心里还真的有点吃不准了。她只好重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一个人拿出画儿细细地看。

  这次与上次看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自己也觉得画中人不像她了。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抡起衣袖擦了擦眼睛,擦完眼睛又擦镜子,可还是不像。画中人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可爱,镜子里的自己却越看越难看,与画中人根本对不上点。

  难道是小刘在耍弄自己?秀词想想,觉得不像。小刘是有知识的城里人,从他来村里几个月的时间看,他待人诚实,温文尔雅,她非常尊重小刘,小刘对她也总是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小刘咋会耍弄她呢;是自己突然变丑了?也不像啊,这才几天的时间,咋说变丑就变丑了。那么,自己与画中人到底哪儿不像呢?

  秀词这个问题还没想清楚,更让她烦心的事儿又来了。

  那天,秀词干完活回来,看到梳妆台上放有一张女人的照片。开始,她并没在意,扫了一眼就准备离开。可转念一想,莫不是晓航的相好送给他的吧?于是,转身拿起了照片。一看照片,她吓了一跳,照片上的女人披头散发,眼露凶光,满脸怒气,一看就是在跟人吵架。

  她心里说,这是谁呀,这样凶,这样丑,简直不像个女人样,十足一个母夜叉。她被自己这个生动的比喻逗笑了,可笑容在脸上还未完全舒展开来,就被她硬生生地卡死了。她觉得照片上的女人好眼熟,那不就是她自己吗?

  这是谁拍的?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照片?还将它放在梳妆台上,这不明摆着是要羞辱我吗?秀词强忍着怒火,坐在堂屋里专等晓航回来。

  晓航一进屋,秀词就爆发了。她将照片拍在桌子上,愤怒地说:“你今天跟我说清楚,这照片到底是咋回事?”晓航一头雾水:“什么照片?”秀词说:“你不要跟我装糊涂。”晓航说:“我真的没见什么照片。”秀词将那张照片往晓航面前一推:“你自己看去。”

  晓航看了照片,笑着问:“这不是你吗?你什么时候照的?”秀词虎着脸说:“鬼照的!我有这么丑吗?”晓航说:“这照相的技术也太差了点,把我老婆照得像个母夜叉。你要不喜欢,我来帮你撕了。”

  就在晓航抬手要撕照片的时候,秀词大喝一声:“你敢!”晓航笑笑说:“我老婆的照片,我咋舍得撕,我爱还爱不够呢。”说罢,拿起照片亲吻起来。秀词说:“这样的照片你也爱?”晓航说:“当然,只要是我老婆的照片我都爱!”

  秀词知道从晓航这里问不出什么结果,就将照片要了回去。晓航说:“老婆,其实这张照片照得还蛮好呢,很传神的。你对着那幅画儿看看,或许能看出点名堂来。”秀词火了:“狗屁名堂!我就不信我查不出这是谁干的,到时我可饶不了他!”

  人比画更美

  秀词的话,晓航听了心里一惊,她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上次为那幅画的事,闹出了那么多的矛盾,这下不知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哩。晓航只有小心提防着。

  但让晓航没有想到的是,自那天以后,秀词再也没提丑女照的事了,更让晓航奇怪的是,秀词已有好长时间没和人吵架了。如今的秀词好像变了个人,遇事再也不像往日那样毛躁了,说话轻言细语的,穿着打扮也开始讲究起来,没事时总要对着镜子照一照。

  看到秀词的变化,晓航暗暗高兴,但高兴之余,也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秀词真的改了?

  一天,桂花家养的那头牯牛发了情,挣断绳子后,直奔秀词家菜园而去。不一会工夫,就将一个好端端的菜园糟蹋得惨不忍睹。晓航发现后,连忙将牛赶出菜园,然后,拿起锄头,对菜园进行了一番整理。他怕秀词看到后,又要与桂花吵架。

  真是怕鬼偏遇鬼,就在晓航忙着整理菜园时,秀词来了。秀词说:“你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做事,将牛赶走就完事了?”晓航一愣:“畜生又不懂事,还能咋样?”秀词说:“畜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快去拿根绳子来,跟我把牛套起来。”晓航愣着不动,秀词又道:“你不去是吧?那我去了。”晓航只得拿来绳子把牛套住了。

  晓航套住牛后,秀词接过牛绳,牵着牛直往桂花家去了。晓航怕她又去和桂花吵架,就跟在了牛后面。

  到桂花家门口时,秀词喊:“桂花姐,你家牛跑了,我家晓航帮你套住了。”听到喊声,桂花迎了出来,她说:“真是太感谢了,进屋坐下吧。”秀词说忙,不坐了,就将牛绳交给了桂花。

  秀词回头,发现晓航站在她身后傻傻地看着她,于是嗔怪道:“看什么?不认识是吧?”晓航说:“我、我……”秀词说:“我什么,你没见桂花姐男人不在家吗?牛要是跑了,她一个女人家上哪找去?”晓航听了嘿嘿地笑起来,原来她们早和好了。

  新农村建设规划出来后,很快就进入了施工建设阶段。由于男人大多外出打工去了,施工建设缺人手,秀词和桂花就领头,将村里的女人召集在一起,成立了一个“三八”突击队,每天战斗在建设现场。在她们的努力下,建设十分顺利,进度也很快,国庆节那天,工程全部完工了。看到一幢幢漂亮的别墅洋楼拔地而起,所有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村里为表彰新农村建设的有功之臣,特地召开了一个隆重的表彰大会,请来县领导为功臣们授奖。那天,秀词站在领奖台上,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满面春风的。台下的人看了,无不惊呼,秀词咋这么漂亮!像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听到大家夸奖自己老婆,晓航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他走到小刘面前,紧紧地握着小刘的手说:“小刘,谢谢你!”小刘说:“这要谢谢你呀,要不是你想出用桂花嫂子和那张丑女照来刺激秀词嫂子,也许她没有这样的转变。”桂花说:“你们都做好人,让我做恶人,这样的事,我再不干了。”

  几个人说着,大笑了起来。秀词站在台上看得清楚,她想,你们那点伎俩还能骗了我?你们以为我天生就是一个火爆脾气呀,那还不是因为烦心的事儿多吗?现在,我们像城里人一样,日子好过了,住上了洋楼别墅,我还有什么烦的。不过,还得感谢你们,是你们让我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美。

5、第5篇

  讲故事的老人我叫他叔公公,尼玛察氏,来自建州女真,先祖在努尔哈赤的麾下多方征战,后来被派到宁古塔黑龙江将军治下戍边。尼玛察氏的后代就在宁安一个叫八家子的地方繁衍生息。

  这些不是叔公公讲的,是我在家谱中看到的。老人说,其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他说,你知道森林里什么动物最可怕吗?

  我说,虎。

  他说,是野猪。

  我说,虎是山中王。

  他没解释,说了个故事给我听——

  那一次我们6人进山,并不是去打猎,有别的事情,所以不想招惹它们。当然我们是背着猎枪的,其中有俩伙计还另外拿了扎枪当雪杖。呵呵,在零下40℃的森林里穿行,豪气呀。森林黢黑,像一堵黑色大墙,挡住了外面要命的大烟炮,大烟炮的猛劲儿大打折扣,只在我们头上几十米处的树尖儿上偶尔打个呼哨。林子里静悄悄的,草尖儿不动,树枝不摇,冷得干巴。就是这么个时候,我们和一群野猪遭遇了。

  叔公公停下来,似乎要回答我先前的某个疑问似的,说,你可听说过谁在林子里遇到一群老虎、一群黑熊?

  我想想,的确没有。虎熊处在动物链的顶级,有独自生存能力,所以各个都是孤独侠。

  叔公公赞许地点点头,接着讲他的故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六人就突然和一群——得有六七只野猪——对上了。它们披着一身乱糟糟的黑灰毛,小眼睛通红,鼻孔转动着一鼓一鼓的,挺着两只尖尖的耳朵,咯吱咯吱地磨牙。白雪衬着清虚虚的晨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的大獠牙泛着冷光,让人脊梁骨发麻。领头的是一头大个头的公猪,我们从没有见过它那种身段的野猪,看起来就像现在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北极野牛,连那野气十足的劲头都像。

  我们双方一时间都没有选择行动,只是一动不动地对着眼,等待着忍熬不住的一方退却。可是,有一个伙计沉不住气了,他把猎枪从肩膀上取了下来,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却坏事了,野猪群发出一声嚎叫,向我们扑来。

  犯规的人首先半蹲下来放了一枪,我们五人各闪到五个不同的位置上,猎枪也都握在手中了,可是那伙计的第一枪根本没有作用,只听一声低叫,也不知道击没击中,领头的公猪带头飞扑上来,野猪群没有一个不听指挥的,一齐向他冲过去,这可把他吓呆了。那只公猪一拱,他一个仰八叉倒下去,雪沫子让他搅起一人来高。我们五人一起开枪了,就像开花的炸弹一样,野猪群向四处发力、奔突,好家伙啊,一阵乱枪乱棍。事起突然,有一人的猎枪哑壳了,他倒是机灵,抓起扎枪一枪就扎住了一只野猪的脖子。他本想按住扎枪制服野猪,可那是不可能的,野猪一甩头,就折断了扎枪,轻松得就像我们掐断一棵菜。而那伙计还抓住扎枪不松手呐,结果折断的扎枪把他闪倒在地。说起来我们也都是有经验的猎人,而且多亏我们人多,各找机会不断反击,到底打倒一只野猪,其余的仓皇逃跑。这时候我们才发现,被野猪扑倒的伙计不起来,双手捂着大腿一连声地叫唤,过去一看,血水从他手指缝里往外冒,野猪的獠牙把他的大腿豁开了。我们合计了一下,估计至少还有一只野猪受了重伤,于是留下一人看护受伤的人,我们四个跟着野猪群的脚印和血印继续追赶。追出去两里地吧,看到那只领头的大公猪独自卧在雪地里,看来它把猪群驱赶走了。它仍然气势汹汹地不许我们靠近,我们包抄上去,明白它已经气息奄奄,就等着死了。其实,这时候,它单挑一两个人也还是容易的。

  后来我们把它弄到山下,过了秤,足足八百斤。褪了毛,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这只公猪啊,浑身上下竟然有八十八处疤痕,长长短短,新伤老伤,比比皆是。我是一处一处数的,那些老伤痕叠加新伤痕的地方我就算是一处。等到开肠破肚,又在它的肩胛骨缝里取出三粒沙弹!这只可怜的野猪一生遭遇过什么呢?难以想象,它就像一个百战沙场的老兵,伤痕累累,但是充满荣光。

  就这么件事儿,就这么只野猪,我一直忘不了,从我20岁到今年的66岁。

  老人讲到这儿,闭上嘴,目光迷离。很久,开口道:你知道老罕王是谁不?

  我说,知道,努尔哈赤。

  他问,你知道努尔哈赤四个字是个什么意思?

  我说,不知道。

  他说,野猪皮。

6、第6篇

  川西有一红豆村,境内有一株高约五十米,直径两米的红豆树。据传为唐德宗兴元二年所植,距今已有一千两百多年的历史了。

  究竟这树是谁所栽?说起来还有一则优美动听的故事呢。

  公元784年春,唐德宗李适为巩固帝位,颁诏全国举行大考.徐家场杜临观有一位文武秀才刘春水,决意上京赴考。未婚妻缪秋菊把他送至路旁,二人依依不舍。缪小姐道:“此次送君应试,我没什么临别赠物,只想出一联:浪中鱼,鱼跃龙门,莫学春水流(刘)逝。”

  刘春水心里呼道,妙!缪秋菊是提醒我莫忘今日之情,用谐音且一语双关。于是,他拱手道:“谢小姐一片爱意,学生献丑了:山里花,花开锦障,永恋秋菊妙(缪)香。”

  缪小姐听罢刘春水

  用谐音一语双关回答了她的爱意,字句工整,寓意深刻,心里高兴万分。她灵机一动,接道:“郎君,今天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会,不如我俩种植一棵树当作信物,以解相思之苦。”刘春水道:“种什么树呢?”缪秋菊道:“我朝大诗人王维写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们就栽红豆树。”刘春水拍手叫好。

  刘、缪二人忙去徐家场买了一株红豆树,二人将树栽好,刘春水的义弟莫良兴挑来书箱琴剑告别缪秋菊上路。

  刘春水一走五年,杳无音讯,缪秋菊天天在红豆树下思念郎君归来,相思泪浇灌着红豆树日夜长大。一天,一匹灰马快如闪电,直奔缪家大院而来,骑马人莫良兴一见缪老员外,滚鞍下马,拜倒在地道:“启禀缪老员外得知,我叫莫良兴。五年前,我陪义兄刘春水上京赴考,他金榜题名,高中探花,现任云南楚雄州刺史,我当了州府大管家。由于大理王阿瞒臣下旺图都造反,朝廷命义兄赴大理平叛。所以,无暇回乡祭祖完婚。前几日,刘兄在战斗中不幸掉入洱海,想来已被大鱼吞没,我便立即回转州衙。取走衙内金银珠宝回蜀,途经资州,用重金贿赂州官,买了一个都头之职。我将这袋金银珠宝,敬献员外,作为迎娶缪秋菊小姐的聘礼,望老员外成全……”说罢,从马背上取下一袋金银珠宝来。

  缪老员外一见闪着光的金银珠宝,顿时喜得眉开眼笑道:“莫都头,你言刘春水已掉进洱海,必死无疑了。待我唤出女儿来商量嫁你一事。”于是,忙唤出秋菊姑娘道:“菊儿呀,菊儿,听莫都头之言,刘郎已掉进洱海,必死无疑了,你这样年轻,也该为自己着想,依为父之言,改嫁莫都头如何?”

  缪秋菊用眼一扫莫良兴道:“莫良兴呀莫良兴,亏你说得出口,乘人之危,就想夺他人之妻,你真没良心呀……”又回头向缪员外说道:“父亲,休怪女儿不孝,女儿与刘郎已订下生死相恋之约,女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决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就改嫁他人。”说罢拂袖进内室去了。

  莫良兴从口袋里取出两锭重五十两的金元宝递给缪老员外道:“虽然好事未成,但毕竟相识一场,这些请老员外笑纳。”

  缪老员外笑得山羊胡一翘一翘的,接过金元宝说:“莫都头,好事莫忙,待老夫慢慢地开导小女。”二人拱手告别。

  缪秋菊回到自己闺房,独自深思起来:刘春水掉进洱海生死未卜,父亲又是一个贪财之辈,要是他贪起财来,逼我嫁给莫良兴这个小人,我若违抗父命,岂不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我不如一死了却此生。是夜,月朗星稀,她手执麻绳一根,轻启房门,悄悄来到红豆树下,向红豆树跪拜道:“红豆树呀红豆树,五年前,你是我和刘郎相别时所栽,我两人各在南北,生死不明,父亲现有逼我改嫁之意,为信守当日誓言,今晚我在红豆树下一死了之,以报刘郎之情……”拜罢,泪如雨下,她慢慢地把绳索搭上树枝,这时,只见从树梢上飘下一个如花似玉的红衣女子,她将手中文帚一挥道:“无量天尊!你凡心未尽,何苦轻生?快快起来,随吾去吧……”

  缪秋菊的吊颈绳断为两截,她摔倒在地,爬了起来,面对红衣女子道:“小姐,为何救我?”

  红衣女子道:“实不相瞒,我是天宫中的红豆仙子。我看小姐与刘郎日夜相思,情深似海,故下天庭来搭救于你。距此地二里之外有座热闹非凡的重镇杜临场。肃宗上元二年,我朝诗圣杜甫的好友房琯任汉州刺史,高适任彭州刺史,他三人交往甚密。杜甫当时住在成都草堂,常从成都到广汉看望房琯,再从广汉到什邡经杜临场过河到彭州去探望高适。一年夏天,杜甫刚走到王村场,不巧遇上暴雨,河里洪水滔天,数日难以过河,杜甫便在王村场的客栈住了下来。待天停了雨,夜空出现了月亮,杜甫望月,想起了陕西鄜州,想起了家中的妻子儿女,便挥毫写下《月夜》一诗:‘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不几日,雨过天晴,洪水减退,杜甫过河去了彭州。由于杜甫在王村场住过几日,人们出于对诗圣的崇敬,便将王村场改为杜临场,并在场口上修了一座杜临观,观内留下了杜甫的真迹。吾想,小姐曾熟读唐诗三百首,有才女之称,吾意叫你去杜临观整理诗书,暂避逼婚之事,三年以后,与刘公子再续良缘,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缪秋菊听罢,心中高兴,连连点头:“小女子愿听仙子吩咐。”于是,便随红豆仙子到杜临观后院,诵读老子道德经,书录唐诗了……

  话说刘春水掉入洱海后,被白族兄弟救上岸来得以生还。他又历经三年战争,率兵生擒了反贼旺图都。当他班师回到楚雄州衙,才知管家莫良兴已回西蜀,详查国库内的金银珠宝,已被莫良兴盗走许多。刘春水大怒,立即派部将四处缉拿盗贼,终于在资州衙里逮到莫良兴。经审讯,果是这贼盗走金银珠宝,贿赂资州刺史。刘春水连夜给皇帝写奏章,进京参劾资州刺史与莫良兴。唐德宗读完奏章立即下诏革了受贿的资州刺史之职,斩了莫良兴。并恩准刘春水回乡祭祖完婚。

  刘春水头插金花,身穿红袍,军士们抬着迎亲礼品走进缪家大院,拜见缪老员外,员外见状,吓得浑身打战,言语哆嗦:“三……三年了,都……都不知小女秋菊去向,叫老汉咋个交……交代呀……”

  刘春水找不到缪秋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是夜,他独自一人在红豆树下徘徊,眼望红豆树,为寄托自己的相思,朗诵起了大诗人李商隐的《无题》诗句:“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班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待好风?”

  吟完,他说道:“秋菊呀,你究竟在哪里,本官到哪里去找你啊……”

  这时只见红豆树梢上一团红云,托着两位倾国倾城的姑娘,缓缓降到刘春水面前,只见那手执文帚的姑娘言道:“刺史大人,别来无恙,你相思的人儿,小仙与你送来了。”

  刘春水一见,面前果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恋人缪秋菊,两人喜泪盈眶紧紧相拥在一起。秋菊指着拿文帚的仙女道:“刘郎,还不快快拜谢红豆仙子,如果没有她相助,我俩哪会有今天。”

  刘春水慌忙拜倒在地:“多谢红豆仙子。”

  红豆仙子扶起刘春水道:“今天是个良辰吉日,快快请出你的岳父和众位乡亲,你们就在这红豆树下举行婚礼吧!”

  刘春水、缪秋菊一阵忙碌,红豆树下摆好拜堂,司礼先生高叫:“东方一朵紫云开,西方一朵紫云来,两朵紫云来相会,树下牵出新人来!一拜高堂,二拜祖宗,三拜红豆仙子!”只见红豆仙子脚踏一朵红云,升上树梢,向众乡亲频频招手,祝福新人新婚幸福,然后冉冉升上天空。树下一片欢腾,烟花爆竹,五彩缤纷,欢歌笑语,汇成了欢乐的海洋。

  后来,缪家大院卖给了姓廖的举人改为了廖家大院,红豆树也成为男女青年相思、婚庆的见证。

7、第7篇

  在察哈尔草原上,小牧童苏和与奶奶相依为命。祖孙俩靠二十多只羊过日子。苏和一边放羊,一边歌唱,悠扬的歌声常常让牧民听得出神,忘了手中的活儿。

  一天,太阳已经落山了,可苏和放羊还没有回家。奶奶和邻居们都担心起来。就在大家着急的时候,苏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走进了蒙古包。原来,是匹出生没多久的小马驹!苏和抚摸着小马驹,说:“回来的路上,我碰上了这个小家伙,它躺在地上不动弹。我怕它半夜被狼吃了,就把它抱回来啦。”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小白马在苏和的精心照顾下长大了。它浑身雪白,美丽健壮,人见人爱,苏和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一天夜里,苏和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马嘶声惊醒了。他急忙爬起来,出门一看,只见小白马守在羊圈外,一只凶狠的大灰狼在不远处徘徊。大灰狼见有人来了,夹着尾巴跑走了。苏和见小白马浑身汗淋淋的,知道大灰狼一定来了很久。苏和轻轻地抚摸着小白马,对它说:“小白马,谢谢你替我保护羊群。”

  春天到了,草原上传来消息说,王爷要举行赛马大会,为女儿挑选最好的骑手做丈夫。苏和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想去一试。牧民们纷纷鼓励他,让他骑着小白马去参加比赛。于是,苏和牵着心爱的小白马出发了。

  赛马开始了,许多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扬起皮鞭,纵马狂奔。苏和与小白马一直跑在最前面。比赛结束了,王爷下令:“让骑白马的过来!”苏和牵着小白马来到王爷面前。王爷一看,原来是个穷牧民,便改口不提招亲的事,蛮横地说:“我给你三个大元宝,把马给我留下,你回去吧!”

  “我是来赛马的,不是来卖马的呀!”苏和一听王爷的话,又气又急。

  “区区一个穷牧民竟敢反抗本王爷,来人哪,把这个贱骨头给我狠狠地打一顿!”王爷的手下对着苏和一顿乱打,苏和被打得昏迷不醒。王爷牵着小白马,威风凛凛地回府去了。

  好心的牧民把苏和送回了家。在奶奶的细心照料下,苏和休养了几天,身体渐渐恢复了过来。一天晚上,苏和正要睡下,忽然听见拍门的声音。苏和问:“门外是谁?”没有人应答,可门还是“砰砰”直响。奶奶披上外衣,推门一看,惊叫起来:“苏和,是小白马!”

  苏和忙跑了出来,果真是小白马回来了!只见小白马身上中了七八支箭,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不停地往下流。苏和咬紧牙,忍住内心的悲痛,拔掉利箭,帮小白马抹上药粉。可是,小白马伤势过重,第二天还是死去了。

  后来,苏和才知道,原来王爷因为自己得到了一匹好马,心里非常高兴,便选了吉日良辰,摆了酒席,邀请亲友,想在众人面前表演骑术,好好地显摆一番。

  王爷刚跨上马背,还没有坐稳,那白马猛地一踹,便把他甩了下去。白马用力挣脱绳子,冲过人群飞跑而去。王爷爬起来,怒吼道:“快捉住它,捉不住就射死它!”箭手们的箭像急雨一般飞向白马。白马虽然身上中了好几箭,但还是跑回了家……

  白马死了,苏和悲伤地几夜都不能入睡。一天夜里,苏和做了一个梦,梦见白马轻轻地对他说:“主人,不要再为我难过了,你可以用我身上的筋骨做成琴,这样我就可以永远陪伴你了!”

  苏和醒来后,按照白马的话,用它的骨头、筋、尾做成了一把琴。每当他拉起琴来,眼前就浮现出和白马在茫茫草原上快乐奔跑的画面,琴声也变得更加美妙动听。从此,马头琴便成了草原上牧民喜欢的乐器,只要一听到马头琴的声音,大家便会忘掉一天的辛劳……

8、第8篇

  阿亮是村里出了名的“怕老婆”,怎么个怕法?就是媳妇叫他往东不敢往西,让他打狗不敢撵鸡。总之,媳妇的话就是圣旨。

  这天,阿亮正好去镇上买东西,突然“滴、滴、滴”手机响了,一看,是媳妇打来的,就听媳妇急促地说:“冷空气来了,你赶快回家吧!”

  阿亮一听,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果然开始狂风大作尘土飞扬起来,那“呜呜”的冷风声更是此起彼伏。阿亮马上答道:“媳妇你放心,我保证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说完,他赶紧去车棚取电动车,把挡位开到最大,就直奔家而去。

  一路上,由于天冷风大,人车稀少,倒是很顺利。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阿亮路过兴隆超市的时候,只听电动车的后轮“哧”的一声,紧接着,刚才还像风一样飞驰的电动车,便“咯咯噔噔”地再也跑不动了!

  阿亮下车一看,原来是后胎没气了,他的头当时就“嗡”的一下子,心想:这下完了,肯定是扎胎了!

  早不扎胎,晚不扎胎,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扎胎!阿亮狠狠地往电动车的后轮上踹了两脚,没办法,又只好推着车,心急火燎地沿路寻找修车铺。

  刚巧,前面就有一个修车铺,是一间邻街的小屋。门关着,阿亮上前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便用手罩着眼,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那里抽烟。阿亮大喊了两声,门终于开了。修车师傅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面无表情地说:“干吗?”

  “车胎扎了,请师傅帮忙给补补!”

  “天太冷,手都伸不出来,这胎还怎么补?”修车师傅没好气地说。

  “师傅,帮帮忙吧,我还急着赶回去呢!”阿亮低声下气地说。

  修车师傅指了指门旁的盆,说:“你看看,盆里的水都结成冰了,想试试车胎哪里漏气都没办法。你说,这车胎还怎么个补法?”

  “我多给你钱还不行吗?”阿亮哀求道。“给再多的钱也没法补!”修车师傅说着,收回门外那只脚,“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任凭阿亮怎么敲怎么喊,里面再没有半点反应。阿亮没办法,一看表,时间不早了,急忙推起电动车,再找下一个修车铺。

  走了一阵子,路边又有一家修车铺,门虚掩着,风一吹,还“咣当咣当”地直响。阿亮心中一喜,紧走几步,就把电动车推到了车铺前,一脸和气地冲里面喊:“师傅,帮忙给补补车胎吧!”

  车铺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听见声音,车铺老板若无其事地说:“天冷,不好补,你到别处去补吧!”

  一听这话,阿亮的火腾的一下就来了:天一冷,风这么一刮,车铺老板怎么都变成了这副德性?可是,自己毕竟有求于人,转念一想,又只好强压怒火,佯装和气地说:“老板,帮帮忙吧,我有急事,赶着回家!”

  “人家有急事,就给补补吧!”一直没说话的老板娘,看了看车铺老板,怯怯地说。

  “手都冻成了红萝卜,这胎还怎么补?”车铺老板气势汹汹地回答。

  “补胎时间长,换胎时间短,要不,就换副新的?”老板娘依旧小心地说。

  一听这话,车铺老板似乎来了精神,说:“要不你就换副新的?”

  其实,阿亮的电动车刚换完内胎不久,现在再换新的,确实没那个必要。可是,不换的话,自己对媳妇的承诺怎么兑现?想到这里,阿亮硬着头皮问:“换副新的也行,得多少钱?”

  “一口价,八十。”

  “我刚换过内胎,人家才要了二十,你怎么能狮子大开口?这不是讹人吗?”阿亮据理力争。

  “嫌讹人?那你就不要换呀!我还巴不得呢!”

  “不换就不换!”说完,阿亮推起电动车就走。

  七转八拐,好不容易,阿亮又找到一家修车铺。这家修车铺坐北朝南,门脸正好避风,可不知为什么,车铺的门关得比第一家修车铺还严。阿亮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把车停在门前,就去敲门。

  不久,门开了。一个男人拉着个驴脸立在一旁,里面还有个女人一边流着泪,一边赶紧收拾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小两口正在闹别扭!

  阿亮一看,心里一个“咯噔”:风这么大,天这么冷,所有的修车师傅都怕冷怕冻不肯补胎,这对小夫妻又正好在气头上,能给我补胎吗?

  “师傅,能给补补车胎吗?”阿亮小心翼翼地问。

  “天冷,不补!”男人没好气地说。

  阿亮一听,心里顿时凉透了。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听女人说:“天冷怎么了?天冷就不做生意了?”然后,她擦了把脸上的泪,对阿亮说,“你把车推到屋里来,我来给你补,屋里暖和些。”

  就像沙漠里遇见了绿洲,阿亮立马来了精神,赶紧把电动车推进了屋。女人利索地扒开车胎,然后“砰”的一下砸开盆面的浮冰,两手按着充满气体的车胎,就往刺骨的冰水中送,慢慢试起了漏气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女人找到了漏气的地方,便站起身,一边擦着冻得通红的手,一边说:“有一个漏气的地方,一个补丁一块五,你看咋样?”

  “行,只要能把车修好,多少钱都行!”阿亮感激地说。

  一转眼的工夫,女人就补好了胎,只要把车胎再安装好,这车就算修完了。阿亮又看了下表,还剩下半个小时左右,只要在路上骑快点,按时赶回家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没想到的是,女人并不急着安装车胎,而是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车胎是叫钉子之类的硬东西给扎的,我得看看这硬东西还在不在外胎上扎着,要不然,这胎补了也是白补,骑不上半里路,车胎还得扎漏气!”

  阿亮感激地看着女人。女人说完,就把一只手伸进了外胎里,仔细地试了起来,试着试着,她停了下来,说:“扎车胎的钉子果真还在上面!”说完,拿起螺丝刀,就起那硬东西。一下,两下……不一会儿,女人竟起出一颗白金镶钻耳钉!

  阿亮一看,有些吃惊,女人则是一脸的惊喜,她问阿亮:“大哥,来的时候,你是不是路过兴隆超市?”

  “是呀!你怎么知道?”

  女人又问:“是不是路过兴隆超市的时候,你的电动车就突然没了气?”

  “是呀,你说得真准!”阿亮莫名其妙地回答。

  女人拿着耳钉,不好意思地说:“大哥,说实话,这颗白金镶钻耳钉,是我昨天不小心丢失在兴隆超市那儿的,找了好多次,一直没找着。你的车胎漏气,就是叫这个耳钉给扎的。”女人看了眼男人,接着说,“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为这事,我和老公还闹起了感情危机。刚才你来的时候,我们两个正在屋里干仗呢!”

  听说找到了耳钉,一直站在旁边的男人一反常态,立马靠过来,从兜里也掏出一个耳钉。女人把两个耳钉一起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阿亮凑上前一看:两个耳钉,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一模一样!

  男人看着女人,自责地说:“媳妇,实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有那种怀疑!”

  女人微微一笑,摆摆手:“别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既然这颗耳钉真是你们的,那就物归原主吧!”看着小夫妻俩重归于好的样子,阿亮高兴地说。

  “大哥,你不但挽回了我们的经济损失,更重要的是,消除了我们的感情危机,要不然,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现在好了,可我们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女人手捧耳钉,不知所措地说。

  “俺也说句实话,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风,俺媳妇还在家里等着俺呢!你们还是赶紧把俺的电动车修好,让俺赶紧回家吧,要不然,我们也要发生感情危机了!”

  还没等阿亮把话说完,男人立马操起了修车的家伙……

9、第9篇

  1. 小梅长大了

  民国年间,有一位油灯法师,一生云游四海,七十岁这年,他在大青山住了下来。

  这天,油灯法师到山下的镇子办事,看到镇上的“济生”药铺刚刚遭了大火,被烧成一块白地,药铺老板也被烧死,只逃出老板的女儿和一位伙计,这位叫善子的伙计为了救出老板的女儿,被烧成重伤,无人救治。

  油灯法师动了善心,决定把善子带到山上救治。这时,一个人拉来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对油灯法师说:“法师,这是药铺老板的女儿,名叫小梅,可怜她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您救人救到底,把她也带走吧。”

  油灯法师见小梅脸蛋红红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好生可怜,叹息一声,把她拉到身边。

  小梅见油灯法师肯收留她,心里很是宽慰,又朝远处招招手,喊道:“赛虎,过来!”马上,一只狗跑到小梅跟前,使劲地摇着尾巴。小梅对油灯法师说:“它可懂事了,也带上吧?”

  油灯法师点了点头。

  三个月后,油灯法师治好了善子的烧伤,但善子身上留下了疤痕,特别是脸上的疤痕很明显,显得很丑陋,一般人连看也不敢多看。这天,油灯法师把一个包袱交给善子,说:“我跟‘心正’药铺的老板说好了,你到那里去当个伙计吧。”

  善子没接包袱,却“扑通”一声跪在油灯法师面前,说:“我不走,您收下我,让我做您的弟子吧!”

  油灯法师连连摇头,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我徒弟的,太难太难!你还是到俗世做个普通人吧。”

  善子哭了,说:“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您救了我的命,您就是我的亲人,让我跟着您!”

  油灯法师还是摇头,不肯答应。

  这时,一旁的小梅说:“您就收下善子哥哥吧!您看他为了救我,烧得破了相,现在他这个样子,没人肯跟他来往的。”

  这句话让油灯法师愣了一下,他盯着善子那张变了形的脸看了又看,说:“做我的弟子,要遵守非常严的戒律,你做得到吗?”

  善子一个劲地点头,说:“无论多么严的戒律,我都不怕!我要跟着您学法,将来做一个像您这样的法师。”

  油灯法师又说:“要跟我学法,首先就得行为端正,不得凭仗法术为非作歹;此外,终身不得婚娶。这些你做得到吗?”

  善子说:“我要是做不到,就让我变成一只狗!”

  油灯法师还是不放心,又说:“师门戒律严谨,每一条都必须遵守!以后我一条条详细跟你说。”

  于是,油灯法师收下善子做了徒弟。

  转眼四个春秋过去了,善子长成二十岁的小伙子,小梅也已十六岁,长得像朵鲜花一样,不知不觉间,善子心里喜欢上了小梅。

  这天,油灯法师对小梅说:“女孩到了二八年华,就是该出嫁的时候,你父母双亡,这婚事只有我来为你做主,只等过完年一开春,我就下山为你物色一户好人家。”

  小梅听了,小脸羞成了一朵桃花,赶紧带着赛虎出了门。

  这时,善子正在一旁劈柴,听到师父的话,斧柄一歪,正好砍在手指上,半个指头给砍了下来,鲜血直流。

  油灯法师连忙给善子包扎,善子却像个木头一样,一点也不觉得疼,他痴痴地问:“师父,小梅她……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吗?”

  油灯法师叹了口气,说:“早是早了点,但她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跟我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实在不方便,还是让她早点找个婆家吧。”

  善子突然心一横,壮着胆子说:“师父,我不想小梅离开这里!”

  油灯法师盯着善子,喝道:“放肆!你是个学法的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善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油灯法师严厉地说:“你这四年跟着我潜心修行,法术上大有长进,只要继续聚精会神,将来必能继承我的衣钵,大有作为。在这紧要当头,怎可生出如此邪念?”

  善子捧着少了半截的手指,满眼是泪,默默站起身,朝屋外走去,他走出后院,一直走到山顶的平台上,扯开嗓子,发出狼一样的嚎叫!

  这时,善子突然看到小梅牵着赛虎,正一动不动地站在边上,他突然上前一把将小梅抱在怀里,哭着说:“小梅,你别答应师父,你不要嫁人了,好不好?”

  小梅被善子的举动吓坏了,使劲从善子的怀里挣扎出来,说:“善子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善子用手捂着脸,呜呜地哭着,说:“小梅,我想娶了你,我想和你成个家,然后一起照料师父。”

  小梅吓了一跳,连忙说:“善子哥哥,这怎么行呀?你是个学法的人,不能破戒的!”

  善子说:“我不想学法了,我想做个普通人,然后娶你!”

  小梅像是不认识善子似的,盯着善子看了又看,突然哭着跑开了。

  善子摸摸自己被烧得变了形的脸,喃喃地说:“她一定是嫌我这张脸太难看,才不肯嫁给我……”

  2. 善子的心事

  这件事过了没多久,天降了一场大雪,油灯法师带着善子下了山,四处奔走,看到有人困在路上,就上前救助,发现遭了灾的人家,就帮着人家善后,解决难处。一直忙到大雪消融,两人才往山上走。在回家的路上,油灯法师对善子说:“我们持法修行的人,不能只为自己活。你看这几天我们到处奔忙,帮助了这么多人,这是多么有益的事啊!”

  善子点点头,没吱声。

  回山后,善子瞅了个单独跟小梅在一起的时机,对小梅说:“这几天我跟着师父下山,做了很多一般人做不到的好事,总算对得起师父了,我想找个机会向师父提出来,我不学法了,我要做个普通人!”

  小梅说:“善子哥哥,师父一生用法术扶危济困,给数不清的人带来幸福平安,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个传人,将来能像他一样,继续救助天下苍生。你的命是他救的,又跟着他学了这些年的法术,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死心塌地跟着师父修行,将来继承他的衣钵啊!”

  善子摇摇头,说:“小梅,我现在心里全让你占满了,除了你,什么也装不下了,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

  小梅也摇摇头,说:“善子哥哥,我的命是你救出来的,按理说,你说什么我都要应允你,但你现在是个学法修行的人,我宁可辜负你,也不想你辜负师父。”说完,就转过身子,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了房门。

  善子呆住了,他一拳砸在墙上,自言自语:“不论你怎么拒绝我,我就是喜欢你,一定要得到你!”

  冬天总算过去,眼看就要开春了。这天,离大青山四十多里的乔家村,出了一件大事。

  原来,村里有一对忠厚老实的老夫妻,一生勤扒苦做,为人称道。他们有个儿子,名叫长根,长得一表人才,可从小娇生惯养,已经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了,整天不做正事,只知道跟一帮狐朋狗友喝酒吃肉。

  这天,长根正闭着眼睛靠着墙根晒太阳,忽然听见有人远远在喊:“长根—”他随口应了一声,忽然两眼一翻,栽倒在地,人事不知。长根母亲吓得大喊救命,乡亲们马上聚拢来,七手八脚把长根弄到屋里的床上躺好,为他请来郎中。这郎中瞧来瞧去,瞧不出一个子丑寅卯,就说多半是受了惊吓,让他在床上躺着,好生调养。

  再说油灯法师,他心里一直想着小梅的婚事,善子前段时间这一闹,就更想早点把小梅嫁出去。为了给小梅找个好人家,他装成一个讨“百家米”的僧人,一户接一户人家走过去。这天,他来到乔家村讨“百家米”,到了长根家,见长根父母满脸悲戚,便问缘由,长根父母便把油灯法师带到长根床前。

  油灯法师把手掌压在长根的额头上,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过了片刻,他移开手掌,叹了一口气,说:“你家的孩子被别人用法术收走了魂魄,要想救活孩子,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不知你们是否愿意。”

  长根的父母说:“只要能救活孩子,我们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油灯法师摇摇头,说:“不用上刀山下火海,但要他复活,得有魂魄啊!”

  长根父母一听,马上就哭了,说:“没有魂魄就没有命,谁的魂魄也不能给我儿子啊!”

  油灯法师在长根床前点燃一盏油灯,说:“这盏油灯,能先稳住孩子的性命,我这几天,会去寻找你们孩子的魂魄,万一找不到,就为他找个替代的。你们千万要守住这盏油灯,可不能让它灭了。”

  油灯法师吩咐完毕,就匆匆走了,长根父母望着法师的背影,双腿一跪,连着叩了三个响头。接着,两位老人轮流坐在这盏油灯边上,像守护儿子的魂魄一样,细心地守护着油灯。

  这天傍晚,赛虎隐约听到主人在喊它,便顺着叫声跑下山,看到了油灯法师,它高兴地摇尾巴,跟着主人往山外走去。

  油灯法师把赛虎带到长根家。

  长根的父亲用手摸摸赛虎的身子,不停地说:“真是一条好狗!”给赛虎盛了满满一碗饭,赛虎大口大口地吃着,边吃边摇尾巴。

  三更时分,油灯法师摸摸赛虎的头,说:“赛虎,躺下。”

  赛虎赶紧乖乖地躺下,把头偎依在主人的腿上,像往常一样,闭着眼睛享受着主人的怜爱。

  油灯法师用手抚摸着赛虎的头和身子,口里默默地念着,突然抡起一把铁锤,朝赛虎的头上猛地砸下去,赛虎的眼睛无力地睁开,可怜地看着主人,慢慢地闭上了……

  不大一会,床上的长根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跟着他的嘴巴也动了动,眼睛慢慢地睁开了。

  长根母亲扑到长根身上,激动得哭起来,油灯法师长长吁出一口气,站起身来,说:“孩子活了,让他再歇息一会儿,别惊扰了他。”

  长根父亲把赛虎的尸体抱起来,准备出门,油灯法师喊住他,要过赛虎的尸体,又让长根母亲取来针线,把赛虎的脑袋擦洗干净,把伤口缝合好,用一块黑布把赛虎的尸体包裹起来。

  3. 一张留言条

  油灯法师出门两天了,还没回来。这天,小梅又烧好晚饭,等着师父回家。眼看天就要黑了,还是不见师父的人影,连赛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越想越不放心,便去找善子,想让善子下山接接师父。

  小梅在善子房间门口喊了好几声,里面却没人回应,她心里涌出一阵内疚,前段时间拒绝善子后,善子一直非常痛苦,有一次小梅还看到善子躲在墙角哭泣,后来,善子就一直躲着小梅,不久前还偷偷跑出去几天。小梅试着推了一下房门,门“吱”地一声就开了,一张纸条从门缝落下来,小梅捡起一看,原来是善子给自己的留言,上面写着:

  小梅:

  我是世上最丑的男人,配不上你,不想再活下去了。你看到留言条后,请去山顶把我的身体焚化,这是为我好,请你一定帮我做到!

  这几天我一直在为你卜卦,每次结果都相同,刚才我又卜了一卦,还是那个结果—几天后,有个名叫长根的男子会上山来找你,他一表人才,是你命中注定的丈夫,他会一辈子疼爱你,你跟他下山去吧。

  小梅看完信,赶紧往山顶跑,到了山顶一看,善子果然在那里,他端坐在一堆干柴上。小梅急得哭了,使劲地喊着善子,他却一动也不动,小梅爬上柴垛,用手在善子鼻子下试了试,发现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小梅号啕大哭,跑到家门口,正好碰到油灯法师背着个大包袱回来了,油灯法师拄着根拐杖,一脸疲惫。

  小梅哭着说:“善子在山顶自杀了,师父您快去救他啊!”

  油灯法师一惊,赶紧往山上跑,跑了没几步,又折回身子,把那个包袱背到背上。他气喘吁吁爬上山顶,爬上柴垛,把手掌压在善子头顶,闭上眼睛,念起了咒语。

  一炷香工夫后,油灯法师下来,他让小梅到屋里拿盏油灯上来,点燃油灯,让小梅托着油灯站在善子身边,接着他在柴垛旁设了个法坛,点燃三根香。

  小梅问:“善子还有救吗?”

  油灯法师点点头,说:“他只是灵魂出窍,没有死。”

  小梅赶紧说:“那赶快为善子招魂吧!”

  油灯法师点点头,站上法坛,大声喊:“善子,回来啊—”

  小梅赶紧回答:“回来了—”

  油灯法师苍老的声音,夹杂着小梅的啜泣声,在山间的夜空里回旋着,过了很久很久,还是静悄悄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油灯法师停下来,不喊了,小梅赶紧问:“怎么了?师父。”

  油灯法师叹息一声,说:“他的灵魂迷路了。”

  “那怎么办啊?师父,是我害了善子哥哥!”

  接着,小梅掏出善子的留言,递给油灯法师,油灯法师看完信,浑身颤抖,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口里喃喃地说:“原来是他!怎么会是他?”

  “师父,您说的是谁?”

  油灯法师没有理会小梅,他坐在地上,轻轻打开背上的包袱,小梅一看:包袱里是一条死狗。

  “赛虎—”小梅扑到赛虎的身上,大哭起来,“这是怎么了?”

  油灯法师把小梅拉开,又点燃油灯,并在边上点燃三炷香,叮嘱小梅守在赛虎身旁,守护油灯。

  油灯法师登上法坛,说声:“待我出去寻找。”他坐下来,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一动也不动了。

  小梅眼泪不停地流着,在一炷香快要烧完的时候,她看见油灯法师的身子动了一动,醒了过来。再看赛虎,它的头也动了动,眼睛慢慢地睁开,接着,它挣扎着要站起身子,可努力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力气站起来,只好伏在地上,拿眼睛死死地望着小梅,尾巴动了几下。

  小梅再看善子,只见善子醒来了,他呵呵地傻笑着,爬下柴垛,嘴里念着:“小梅,小梅—”

  小梅大声哭喊:“师父,善子哥哥这是怎么了?”

  4. 悲伤的占窝鸟

  油灯法师坐在法坛上,流出了浑浊的眼泪,他虚弱地说:“小梅,你听说过占窝鸟吗?这种鸟不会做窝,专门去找别的鸟窝,找到一个中意的窝,就把那个窝里的鸟啄出来,自己占住。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因为掌握了法术,他不喜欢自己的躯体,就找了另一个躯体,利用法术把那个躯体里的魂魄逼出来,拍散,然后用自己的魂魄去占领那个躯体。他设计得很周密,却没想到,他的魄魂还没到达,另一个魂魄已经比他先到,占领了他想要的那个躯体……”

  小梅明白了,善子就是那只占窝鸟。她忐忑不安地问:“那个想占领别人躯体的魂魄,是不是后来迷了路,找不到自己的躯体了?”

  油灯法师点点头。

  原来,善子见小梅不答应自己,以为小梅嫌他外表太丑陋,于是一心想让自己变得英俊,但一个人不论法力有多强,也是无法改变自己面貌的。后来,善子又想了个法子,将自己的魂魄转移到一个相貌英俊的躯体上,让自己变成一个英俊潇洒的人,一定能讨得小梅的欢心。他悄悄下山找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一表人才却懒惰成性的长根,他用法术把长根的魂魄收进一个坛子里,毁掉长根的魂魄,然后坐在山上,设下法坛,作起法术,让自己的魂魄出窍,去占领长根的躯体,再让自己的魂魄驱使长根上山来寻找小梅,跟小梅成亲。他担心自己的魂魄又跑回自己的躯体,就给小梅留下纸条,让小梅烧掉他的躯体,并告诉小梅,上山来找她的长根是她命中注定的丈夫。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油灯法师正好到了长根家,他的魂魄还没进入长根的躯体,油灯法师就把赛虎的灵魂给了长根,这样一来,善子的魂魄就无法进入长根的躯体,又在回去的途中迷了路,油灯法师费尽心力,总算把它招了回来。

  小梅呆呆地听着,善子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角,念着:“小梅,小梅—”

  小梅满心疑惑,问师父:“善子哥哥的灵魂回来了,他怎么是这个样子?”

  油灯法师长叹一声:“他只有一部分灵魂回到了自己的躯体,另一部分却走错了地方,你再看看,你的身边还有谁?”

  小梅侧身一看,赛虎已经站在她的身边,用头蹭着她的身子,尾巴不停地摇着。

  小梅大哭起来:“赛虎—善子哥哥—”

  “扑通”一声,油灯法师倒在地上,这几天他费力劳神,大伤元气,终于支持不住了。

  小梅艰难地背起油灯法师,慢慢朝家里走去。

  善子跟在小梅身后,拉着小梅的衣角,口里不停地念着“小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赛虎也跟在后面,嘴里叼着主人的包袱,一摇一摆地走着……

10、第10篇

  明朝万历年间,在华山半山腰有一座希阅书院,远近闻名。

  这一年腊月,华山上忽降大雪。捕快马洛正在书院,向院长古凤坡学习一些字迹鉴别的学问。

  这天深夜,南院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马洛身形一晃,飞快地奔向南院。只见书房门大开,古院长趴在书桌上,头上有血淌出,一动不动。

  马洛快步上前,用手探探古院长的鼻息,又摸了摸脉搏,叹了口气,说道:“在下马洛,是京城的一名捕快,近来承蒙古院长指点,如今古院长遭此不幸,我必为他老人家讨回公道。”

  马洛让古院长家人和书院院工都先回去,只留下最先发现古院长死去的老管家。

  马洛一边仔仔细细地四处查看,一边对老管家说:“古院长为人忠厚谦恭,隐居山上教书育人已有三十余年,想来不会有什么仇家。我推测这是图财害命,麻烦您清点一下财物。”

  老管家用袖子擦擦老泪,打起精神检查了一遍书房里的物件,最后对马洛说道:“马公子,老爷珍藏的五牛砚不见了。”

  这五牛砚是唐朝的一方古砚,外观是五头水牛在一个池塘边,有的在饮水,有的在吃草,有的从池水中露出牛头,精雕细刻,栩栩如生,价值连城。

  马洛又问道:“书生们都下山回家过年了,这书院中还有什么人在?”老管家想了想说:“有老奴我,有烧火做饭的阿土,还有一个陈公子,父母双亡,没有什么亲人,每年过年都在山上过。还有一个门房吴伯,这几天也准备要下山了。”

  马洛又围著书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点头说道:“这场雪把凶手困在山上了,古院长刚刚遇害,而雪地上没有走出书院的脚印,那么凶手应该还在书院内。老管家,有劳您再搜查一下有没有地方藏着丢失的砚台、凶器或者生人,厨房和茅厕也不能放过。”

  过了半个时辰,老管家回复马洛,厨房和茅厕都查了,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马洛心里已有了些想法,只是还须证明,便对老管家说:“老管家,我觉得口渴,烦请沏一壶茶来。”老管家忙去找烧火做饭的阿土烧水。只过了片刻阿土便泡好了一壶香茶,端了进来,低声说了句:“公子慢用。”

  马洛眼睛盯着阿土,却问着老管家:“老管家,厨房的柴垛和灶膛里有没有查过?”

  老管家答道:“我已经仔仔细细地看过了,没有藏东西。”

  马洛目不转睛地看着阿土,一字一顿地说:“古院长从遇害到现在应该是过了半个时辰,而不到一个时辰。在深更半夜,灶火应该早就熄灭了,而你却马上就有热水给我沏茶。”

  阿土连忙说:“小人这两天肚子疼,所以晚上烧些热水喝。”

  马洛摇了摇头,用手提过烧水壶,走到厨房外门廊下的水缸旁,然后向老管家解释了他的推测:“老管家,你对书院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如果连你都找不到五牛砚,那肯定是因为一些障眼法。”

  马洛把提着的一整壶开水倒在结冰的水缸里,回身对阿土说:“我想你整晚都一直在烧水,再倒入水缸中,这样水缸里的水就不会结冰。在你击杀古院长之后可以快速把五牛砚和凶器放入水缸,等到老管家搜查书院,这中间已经隔了很久,水缸表面又结了冰,这样老管家看到结冰的水缸也就不会想到里面藏有东西了……”

  马洛话没说完,阿土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11、第11篇

  很久很久以前,在滨名湖附近的海里,到了晚上海里就有明亮的光。

  “那究竟是什么呢?”“总感觉不太对劲。像是要发生不好的事情的前兆吧?”

  渔夫们好几次坐船出去想调查发光的原因,可是怎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光。

  因此将巨大的网撒向海底,居然捞上来一个木刻的陈旧的观音像。

  发出那不可思议的光芒的正是这尊观音像。

  “是观音的话,就跟和尚商量一下吧”村民们和寺院的和尚商量了一下,就在适合远眺的汐见坂造了佛堂供奉。

  话说,在某一年春天。

  从江户过东海道回广岛的老爷,投宿在汐见坂附近。

  在梦中,闪闪发光的观音出现了,对他说道“立刻离开这里。这里将有大祸临头”

  醒了的老爷立刻命令准备出发。

  “老爷,这半夜三更的出发到底是为什么啊?”随从问道,老爷就把梦里的话告诉了随从。“这是观音的忠告。赶紧!也把这事告诉住在附近的人!”

  “可是老爷,那不过是个梦啊”

  “不相信的人可以留下!”老爷这样说着,就带了几个随从启程了。

  在短短不到几个小时内,海啸就从海上涌来。

  很多村民因为跟随老爷逃了出来得以躲过一劫,可是没有跟随的人们就被海啸吞没了。

  老爷为了感谢观音托梦告知使得以逃生,就给观音送去石狮子和灯笼。

  可是不知道是哪里弄错了,石狮子和灯笼被送到别的寺庙里去了。

  所以听说现在,石狮子和灯笼还放在别的寺庙里。

12、第12篇

  驼背老老在一条曲曲折折的小溪边种了几十株芭蕉树,树上结满了大串大串的香蕉。他弓着背,每天挑着香蕉上集市去卖,因此,日子过得挺富。

驼背老老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没有妻子儿女。他每逢见到别人家的孩子,总是过去摸头摸脚,不知不觉流下泪来:“唉,我有一个孩子就好了。

可是,当他蹲在小溪边,望着芭蕉树上一串一串的香蕉时,就会自宽自慰地说:“这不就是我的孩子吗?”

有一年,突然下了一场大雪,把芭蕉树打得稀烂。接着,又刮了一阵西北风,把所有的香蕉都吹得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驼背老老心疼死了。

第二年春天,只有一株芭蕉的根子冒出芽来,驼背老老弓着背,忙着浇水施肥。

这株芭蕉长得很快,三个月工夫就结了一个香蕉。驼背老老见只结一个香蕉,心里感到烦闷。可是,他又转念一想,觉得总比一个也不结的好。

这香蕉越长越大,大得有水桶那么粗,坐在树顶上,把树也压弯了腰。

有一天,一只美丽的孔雀飞来啄了香蕉一口,又飞走了。香蕉皮“叭”的一声响,裂开个大缝缝。一个白胖胖的小孩从缝缝里跳下来,他跑到驼背老老面前,抱着驼背老老的腿,“爹爹、爹爹”地叫个不停。

驼背老老弓着背,抱起小孩子,亲着他红润润的脸孔。老人替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做香蕉崽崽。

香蕉崽崽一年一年地长大了。父子俩从别处移来很多芭蕉树,又种满了溪边,芭蕉林里挂着大串大串的香蕉。

驼背老老的背越来越驼了,做事也越来越吃力了。

香蕉崽崽见爹爹的背驼,心里很难过。一天,他说:“爹爹,我出门去找药来医你的背。”说完就走了。

一路上,香蕉崽崽逢人就问:“有医驼背的药吗?”人家都摇摇头说:“不晓得啊!”

有一天,香蕉崽崽走到一座大青山里,看见一个穿着五彩衣服的姑姑在溪边梳她那长长的头发。他走过去问道:“姑姑,你晓得医驼背的药吗?”

姑姑说:

东山岩洞深又深。

石乳珠来放光明,

肚里吞下石乳珠,

腰舒背直好精神。

香蕉崽崽依照姑姑的话,走到东山,钻进深深的岩洞里,看见有颗石乳珠嵌在石头上。他摘下石乳珠走出洞来,往家走去。走到一个坡上,看见一个牧羊的孩子倒在地上哭。孩子一只手折断了,满身是血。香蕉崽崽走上去问他为什么哭。孩子说:“两头牛打架,我去赶开,被牛角触断了手。”

香蕉崽崽心里盘算:“我这石乳珠可以医驼背,大概也可以医断手。”他立即把石乳珠放进那放羊孩子的口里。孩子吃了石乳珠,忽然站了起来,手不断了,血不流了。

香蕉崽崽送走了放羊孩子,又回身到大青山去寻找那位姑姑。

姑姑坐在溪边洗着长长的头发。香蕉崽崽把经过的情形告诉她,又央求她指点去找医驼背的药。

  

13、第13篇

  从前有个县官很会断案,靠他的机智,很多无凭无据的案子都断得一清二楚。

一次有两个人扯着一块白布来告状。异口同声都说:“我拿着白布到集上去卖,半路遇了雨。正好走到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漫洼里,只好把白布展开遮雨。这个人,央求我也让他遮遮雨。我看他淋得可怜,就答应了。雨过天晴之后,这个人硬说这块白布是他的。没办法,只好来衙门请县官审断。”

县官一听两人说的都一样,又无第三人在场,怎好判断。想了一下,心生一计,就说:“老爷无法断这无证人的案子,你们一人一半把布分开回家去吧!”随即叫人把布一截两半,叫他俩下堂去了。

二人走后,县官立即吩咐差人:“分别跟上他俩,把面带喜色的人给我抓来。”果然两个人中,有一个满脸带笑,另一个却是愁眉苦脸。公差把那个笑的带回公堂,稍加审问,就招认了。果然是他骗了人家的布。

又一次,有个卖锅的,拉着一个瘸子来告状。他说:“近几天一连少了几个锅。为了查看究竟,就在放着几撂锅的院子里,藏在暗处看着。不大一会儿来了个瘸子,一看没人,掂起一个大锅就走。我出来将他一把抓住,问他为啥偷锅,瘸子硬是不承认。只好拉着瘸子,带着锅,来衙门请老爷公断。”

县官听了事情的经过,问瘸子道:“你为啥偷人家的锅?”瘸子苦着脸说:“老爷明断,我是个瘸子,咋能拿得动这能大个锅,是他诬赖小人。”县官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既然不是你偷的,是他诬赖了你,老爷就把这锅断给你,拿回去罢!”瘸子觉得自己得了便宜,满心欢喜,把锅抄起来顶到头上抬腿就走。只听后边县官一声断喝:“站住!你不是说你瘸,拿不动大锅吗?怎么拿得这么利索。纯粹是胡言狡辨,如不招认,难免皮肉受苦!”瘸子大惊,暗想,这回我咋忘了装样子了,只得承认这锅是他偷的。

14、第14篇

  陶狐是跟随晋文公出亡的贱臣,后来晋文公回到晋国,赏赐跟随自己流亡的人,而唯独没有陶狐。

  文公的左右侍从说:“您回到晋国,三次拿出爵禄赏人,陶狐却不在其中,想冒昧地请教您这样做的道理。”晋文公说,“用义乘辅佐我,用礼来引导我的,我给他最高的赏赐;用善道来教育我,用贤德来约束我的,我给他次一等的赏赐;违背我的意愿,多次举发我的过失的,我给他末等的赏赐。这三种赏赐,是用来赏有功之臣的。如果赏赐晋国辛劳的隶役,那就要把陶狐放在首位了。”

  由于晋文公赏赐爵禄施予恰当,所以那些亲疏远近、贤和不肖的人就都竭尽其力为文公所用,为文公成就霸业打下牢固的基础。

15、第15篇

  一天傍晚,乾隆皇帝来到午门散步。抬头一望,只见午门至正阳门那段御道由于年久失修,不少地方已磨损得坑坑洼洼,觉得有失皇家体面,非整修一下不可。于是他便令和珅承办此事,让他造出预算,限两月之内竣工。和珅深得皇上宠信,但贪婪成性,是个雁过拔毛的角色。他奉旨之后非常高兴,觉得又得了个发财的良机。

  三天后早朝时,和珅就带本奏道:“皇上,这段御道确实有碍观瞻,必须全部换新。由于所需石料要从数百里外的房山采办,石匠精雕细刻,故而工程浩大,即使从紧开支,至少也需白银十万两。”乾隆皇帝二话没说,立即照准。

  此后,御道旁立即搭起了不少工棚,并将御道两旁用草苫遮住,数百匠人叮叮当当地日夜干了起来。结果,不足一月,御道就提前竣工了。

  乾隆皇帝在和珅陪同下一看,果然见御道平坦,焕然一新,不由龙心大悦,连声赞好。

  次日早朝时,乾隆皇帝就当众宣旨:“和爱卿这次主修御道,夜以继日,既快又好,提前一月完工,劳苦功高,朕赏你白银一万两,再升官一等。”

  和珅得意洋洋,名利双收,连忙谢恩。

  谁知过了没几天,此事的底细被刘墉无意中发现了:原来和珅根本没有去房山采办石料,只是将原来的石块撬起来,令石匠在反面雕刻了一下,把下面的路基平整后,一铺上便跟新的一样。因此,工期缩短,成本又省,总共只花了一万两银子。

  刘墉便决心将它揭露出来,让和珅当众出丑。

  第二天上早朝时,刘墉待大家进太和殿后,飞快地将身上的朝服脱下,反过来套上,然后悄悄跟了进去。

  乾隆皇帝端坐在九龙椅上,居高临下,抬头一看,忽见群臣后面站着个衣着与众不同的人,觉得奇怪,再细一看,却是协办大学士刘墉。心想:他向来十分注重仪表,办事小心谨慎,今天怎么昏头昏脑地将朝服也穿反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细节很快被向来看着皇上眼色行事的和珅发现了。因当时明文规定:上朝时如果朝服不正,要判罪的。他心想:刘罗锅,这下你有好果子吃了。便故意幸灾乐祸地说:“刘大人,你今天怎么啦?”和珅这么一咋呼,群臣见了都为刘墉捏一把冷汗。

  奇怪的是,那刘墉却低着头置若罔(wǎng)闻。

  要是换个别的大臣,乾隆皇帝早就发火降罪了,但念及刘墉一向忠心耿耿,便改用责备的语气问:“刘爱卿,你怎么将朝服穿反了?快出去穿好了再来见朕。”刘墉这才恍然大悟地出去,穿好了又进来,跪地奏道:“启奏皇上,微臣今日将朝服穿反了,确实不该,请皇上恕罪。不过,朝服穿反显而易见,可如今有人将御道仅仅翻了个面,再略加修饰,就侵吞公款,大肆渔利,虽发生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恐怕就不易察觉了吧?”

  刘墉话音一落,刚才正趾高气扬的和珅,顿时像矮了一截,脸色大变。

  “什么?你说这御道是翻个面铺的。”乾隆皇帝一听,连忙追问,“刘爱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细细奏来。”

  刘墉大步向前,伏地奏道:“万岁,此事为臣偶然听说,并已去现场查勘。不过,还是请皇上先问和大人为妙。”

  乾隆皇帝暗吃一惊,便问和珅:“你还不实说?”

  和珅见东窗事发,再也无法隐瞒,忙跪倒在地,说:“为臣该死,确实未去房山采石,只是将原有的石块翻转过来雕刻了一下,重新铺上。”

  乾隆皇帝顿时怒形于色:“你好大的胆,那么你总共花了多少银子?”

  “一万两。”

  “那其余的九万两呢?”

  “这——”和珅光是拼命叩头,再也答不出话来。

  刘墉奏道:“皇上,这还用问,其余的早落入了和大人的腰包。嘿,想不到这么一项小工程,和大人竟能变出大戏法。望皇上明断。”

  直到这时,群臣才知道刘墉反穿朝服的用意。乾隆皇帝早已怒气满胸,可和珅与自己情投意合,凡事又离不开他,只得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大胆和珅,竟敢欺君罔上。朕命你速将贪污和赏赐给你的银两退回国库,并免去你的官职一级。而这段御道须按你原来方案重新建造,所需银两责罚你出。下不为例,否则严惩不贷。”

  和珅只得自认倒霉,表示认罚,并连连谢罪。纪晓岚(lan)奏道:“皇上,刘大人参奏有功,理该有赏。”

  乾隆皇帝朝刘墉笑道:“好,朕赏刘爱卿朝服三件。不过,下次你切勿将它再穿反了。”

  刘墉忙道:“谢主隆恩。如今御道之案已正,为臣岂会再将朝服反穿!”

  和珅是清朝有名的贪官,为了填自己的腰包,连皇上也敢欺骗。被刘墉揭穿后,不但交还了贪污的银子还得自己掏钱修御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爱贪小便宜的人往往容易吃大亏,文章中的和珅正印证了这句话。别人交给的任务就要认认真真地去做,不能偷工减料,否则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在学习上也一样,哪怕是一份很容易完成的作业都应该认真做完,马马虎虎、胡乱应付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也会养成粗心大意的习惯,影响自己的学业。

  刘墉冒着犯上的危险向皇上禀告了一切,他这种大胆直言、忠于职守、认真负责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身边也经常出现违反道德、破坏纪律的事情,我们是否能像刘墉一样大胆指出对方的错误呢?这篇小故事启发我们,人应当有正义感。也只有敢于讲实话、脚踏实地学习、认认真真办事的人才会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赏识。

16、第16篇

  乾隆微服私访,来到京东永平府辖的滦阳城,滦阳城虽不大,城内的店铺却鳞次栉比,欣欣向荣。乾隆正漫步街头,突然眼前一亮,一家商铺廊檐下的牌匾深深吸引住了他。牌匾上书写着“天盛商行”几个大字,字体端正,遒劲有力,颇见书写者的功夫。乾隆皇帝酷爱书法,看到这样好的字,喜不自胜,连声夸赞。再看“天盛商行”两旁门柱上贴的一副楹联:

  绫罗绸缎酱醋茶糖四时应有皆有

  士农工商东西南北八方客来尽来

  诗词对联本是乾隆的拿手好戏,他见这副楹联不仅字写得好,而且文意贴切,对仗工整,便立刻兴致大发,阔步迈进店铺。站柜台的是一位年轻小伙计,一见来了顾客,赶紧招呼道:“感谢老先生光临!您老要买什么货物?”

  乾隆道:“我要买几样东西,不知柜上有没有现货?”

  小伙计忙答:“老先生,您没看见门口那副对联吗?各种货物本店应有尽有,您老想买什么只管讲。”

  乾隆微微一笑,说:“好,贵店门口的对联上说‘四时皆有’,我就想买这‘四时’。”

  小伙计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位老先生是来难为人的?商号卖的都是吃、喝、穿、用的东西,哪有什么“四时”?可是,任凭他怎么解释,乾隆却一口咬定就买“四时”!小伙计没辙了,只好去禀报掌柜。掌柜姓吴名夭盛,40岁刚出头,秀才出身,因屡试不第,心灰意冷,才弃文经商。店门口悬挂的牌匾和门柱上的楹联都是他亲笔所书。吴掌柜正在屋里盘点账目,听了小伙计的禀报,不免有些吃惊。吴掌柜赶紧放下账目来到柜台前,对乾隆抱拳一揖道:“老先生,晚生这厢有礼了。”

  乾隆道:“想来你一定是大掌柜了?”

  吴掌柜恭敬地答道:“不敢,在下吴天盛,学步经商,少见寡识,感谢老先生光临,还望老人家多多指教。”

  乾隆道:“岂敢岂敢!小老儿见贵店‘四时’皆有,今天正好遇上了,就想买下‘四时’。”

  吴掌柜道:“‘四时’者,春、夏、秋、冬也,老先生要买哪一时?”

  乾隆有意为难他道:“你说的‘四时’我全都不买,我想买的是‘时运四时’,一买‘早得时’,二买‘晚得时’,三买‘正得时’,四买‘不得时’!”

  吴掌柜一听,心中暗想,这位老者出语不俗,来历不凡,但分明是刁难自己来了!若是应对不上来可要出丑了,日后还会在滦阳城留下笑柄,个人声誉和商铺经营都要受损……吴掌柜略作沉思后,面带歉意的微笑说:“老先生,对不起了,您老晚来了一步,这第一个‘早得时’已被干罗买走,故干罗12岁便被秦王拜为上卿。”

  “那我就买‘晚得时’吧。”

  吴掌柜又拱手道:“‘晚得时’被梁灏买走了,故梁灏82岁才中了状元。”

  “那么,就买‘正得时’吧。”乾隆皱皱眉头说道。

  吴掌柜笑着说:“老人家,我看您老相貌不凡,气宇轩昂,福气正旺,‘正得时’早巳被您老占有了。”

  乾隆听了,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可是,我还要买那个‘不得时’!”

  吴掌柜叹口气道:“老人家,您老一个‘正得时’就够了,那倒霉的‘不得时’就留给我吧——我吴天盛苦读诗书十数年,几度进京科考,却终是榜上无名,真正是‘不得时’呀,万不得已才开了这个商号做生意……”

  乾隆把吴掌柜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说:“吴掌柜,不要灰心。我看你面相上带着福气,又听你应对自如,可见才学不浅,说不定有一天就会时来运转。小老儿今日能与大掌柜结识也是缘分,我想帮帮你的忙。实不相瞒,永平府知府李大人是小老儿的至亲。5天后,你到永平府衙去一趟,我在那里等你,当面向李大人荐举。”吴掌柜躬身施礼道:“老人家与天盛无亲无故,如此厚爱,天盛没齿难忘,敢问老先生贵姓高名、府居何处,日后天盛也好上门叩谢。”

  乾隆摆摆手道:“相逢何必曾相识,缘分乃是天定,吴掌柜不必过谦,等到李知府那里再谈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5日后,吴掌柜来到永平府衙才知道,当日“诘难”他的老者竟是当今皇上!乾隆皇帝访得贤才心里十分高兴,钦点吴天盛为陕西某县知县。吴天盛感激皇恩浩荡,一生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乾隆皇帝买“四时”私访贤才的故事,也成了当地人传诵的佳话。

17、第17篇

  相传在远古时候,有兄弟俩,大哥叫天理,小弟叫良心。

  俗话说的好,出门靠朋友,在家靠兄弟。良心从小失去爸妈,跟哥哥长大。天理娶了老婆就两样了。这作嫂子的贪心,怕良心成家要分家私,就在枕边出了个注意。天理一听,心里直发毛,可他怕老婆,还是一咬牙答应下来。真是“勿好伴给狗赶”!

  第二天一大早,天理带良心上山斫柴。兄弟俩来到了悬崖顶的小路上,天理不小心滑了一脚。良心急忙伸手去拉,不料被哥的重担头横中,脚下踩空,一跤跌下悬崖去了。

  在悬崖底下是一片古老的森林。

  好人自有好报。良心命不当绝,身子飞到茂密的树枝上一弹,弹落在软绵绵的树叶堆里昏死过去……

  夜风吹醒了良心。他觉得冷,动动手脚,还好;听听动静,可怕;看看周围,阴森。鬼哭狼嚎中,良心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少路,他终于看见一座破庙。走不动了,他到庙里想歇口气再走。还没坐下,就听得庙外有奇怪的声音,忙爬上天花板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庙里进来三个妖精:老虎精、白狗精和猴头精.三个妖精称兄道弟,各自报告了吃人的经历后,开始讲故事。

  “有理无理,大的讲起。老虎兄你讲一个!”猴妖的声音。

  “无理有理,小的讲起。该你讲起!”虎妖不肯先讲。

  “不管理有理无,一想起有件事,我就只想哭!”狗妖叹了一口气。

  “谁敢欺负你?快讲!”虎妖发威。

  “真是胆大包天了,看我怎么收拾他!”猴妖啼叫。

  “唉!”白狗精叹道,“如果我们不是妖精就有福享不尽了!”

  接着,它讲了个故事。故事刚讲完,远处响起鸡叫声。三个妖精慌忙逃走。

  天花板上的良心,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却死死地记住了狗妖的奇妙故事。等天大亮,庙外传来牛羊叫声,他才下来离开破庙,向目的地走去。

  过了一山又一山,过了一水有一水。山外有山,水外无水。良心来到了一处田地开裂、草木枯黄的干旱地。口渴找不到泉水,肚饿挖不着蕃薯。他正走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迎面吹来一丝丝凉风,抬头看看,哈,终于到啦!

  三棵参天大枫树青枝绿叶。枫树下香火旺盛,跪满了求神降雨的人们。靠近路口的枫树身上贴着一张告示,有几个过路人在围看。良心想:跟那狗精讲的一样,我去试一试!于是,他紧走几步,向路人问清了告示的内容。

  原来,本地已有好几个月没下雨了,粮食将颗粒无收勿讲起,村里人的吃水也将断绝。一位好心的员外,特地帖出告示:有谁能使天降雨,或在附近找到水源的话,要金有金,要银有银,要人有人。金银是身外之财,有冇无所谓,可员外家有一位花容月貌的千金小姐啊!天光吃饱一天饱,老婆讨着一世爽!良心急了,得赶快找出水来才对!他高叫着:“我能找到水!我能找到水!”过去一把揭下告示.

  那员外听说揭告示的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后生乞丐,就叫家丁拿个麦饼打发走算了,可良心死也不肯走。他推开挡路的家丁,闯进大堂,面见员外,说自己不要金银不要人,只想找水源。这真是今古奇观第一回,以前那些揭告示的不是好吃就是好色,一开口就吃,吃饱喝足了就要先见小姐芳容,个个半斤八两差不多。员外仔细看看眼前的良心,头平额宽千仓满,两耳垂肩带官星,并非乞丐所能比!灵人勿用多祷告,响鼓勿用重棰摧。员外连忙吩付左右好好伺候良心。

  良心喝了茶,吃过索面饭,要求准备三张大锯,两担大箩,几把斧子锄头,十个后生。一切办齐后,他立刻领头来到三棵古枫前,指手划脚,令后生们锯倒古枫。员外却不同意,闻风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也提出抗议。因为这三棵古枫是本村的风水树,砍了,村道会败落!不过,十个后生同意。他们高叫,说找不到水,全村人都将活不成,还什么风水不风水?有道理啊!村民们也就无话说了。良心叫人把自己捆上,说找不出水的话,自愿生祭风水树!想他一个外路人,过得了初一,逃不出十五,怕什么?村民们于是拉开员外,有的去解良心身上的绳子,有的七手八脚地帮着锯起风水树来。

  第一棵枫树倒下了,树根底下挖出一块青石板,石板中央刻着一个金字。良心松了一口气。他不让打开,命挖第二个树桩。很快又露出一块同样的刻有银字的青石板。直到第三块带有水字的出现,良心才放心:白狗精讲的冇错!这时,有的村民已挈来水桶等着,催他快打开青石板。良心不急:白狗精说过,这最后一关非常要紧,闹不好,千年的道行只用一拂,金银会飞,水会干,将白白忙一场!他低声吩咐员外几句。员外收起笑脸,严肃地高声叫道:

  “乡亲们哪,我们今天碰上仙人啦!这青石板下面就是一口水井!我们村有救啦!不过呢,丑话说先落,另外两口井里不管有什么,任何人勿能不能乱动一根毫毛!听见了吗?”

  “听见啦!我们听您吩咐!”村民异口同声。

  “好,大家都跪下拜三拜……一拜良心!二拜祖先!三拜天地!好,下面听仙人指点!”

18、第18篇

  陈家庄有个陈员外,这人没别的事,只靠着祖辈留下的家财吃喝嫖赌,十几年下来,家里的银子和田产其实已经让他折腾得差不多了,只剩下28间大瓦房还撑着陈家在村里的气派。

  这天,陈员外在外面混了一天,快傍黑时才慢慢朝家走,快到陈家庄时,他突然看到乡间小路上走过来一位年轻女子,长得楚楚动人。这女子陈员外认识,是庄子里“豆腐乔三”的新媳妇小红。说起乔三,原来是个读书人,可十多年书读下来,连个秀才也没考中,只好放下书本,老老实实在家里做起了豆腐。

  陈员外一看小红婀娜多姿的身材,心里就升起一股邪念,他看看四周无人,就上前笑嘻嘻地说:“哟,这不是乔家弟妹吗?这么漂亮的妹子,来了我们陈家庄,弄得庄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就都不敢抬头了……”小红听出了陈员外话里的轻薄,不吱声,一侧身想从陈员外身边走过去,陈员外却顺势把小红揽在怀里,嬉皮笑脸地说:“妹子,以后和我好吧,我家有房、有地、有银子,比卖豆腐的乔三强多了!”小红奋力挣脱出来,朝庄子跑去,陈员外还不死心,又在小红的屁股上狠狠地摸了一把。

  陈员外回到家时还有点担心,但一连几天过去,乔家没一点动静,就想,那小媳妇肯定没把这事告诉乔三,这里的女人重名节,特别是刚嫁人的媳妇,有的受了欺负,宁肯上吊也不肯说出被辱的真相,怕给婆家和娘家人丢脸。再说凭他乔三那老实样,也弄不出什么名堂。渐渐地,陈员外就把这码事忘了。

  又过了一个来月,这天深夜,陈员外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就披衣来到前厅,家人押着一个贼进来,说:“老爷,这个贼在偷咱家房上的瓦片!”

  陈员外瞅眼一看,这个贼三十来岁,像个庄户人,就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房上的瓦片能值几个钱?你怎么连这个都偷?”可无论陈员外怎么问,这个贼就是一言不发,最后给逼急了,还很凶地说:“你又不是官府老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嘿,这贼比员外还横!陈员外气不打一处来:“那好,我就让官府老爷来问你。看是你嘴硬还是官府的夹棍硬!”说完他就吩咐家人:“看好他,明天一大早送县衙!”

  第二天,陈员外带着几个家人把这个贼押到衙门,县老爷看了陈员外的状子,也觉得挺奇怪,问这个贼:“你姓什名谁?快把你的所作所为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吃苦!”

  贼这回乖了,答道:“小人姓李,叫李贵,住在李家庄,正盖房子,买不起瓦,就到陈员外家偷了几片。”

  李贵一说完,县官就哈哈大笑:“李贵呀李贵,你连编瞎话都不会。陈家庄在城北,李家庄在城南,相距四十里地,你跑这么远就为了偷几片别人房上的瓦片?我看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的!”说完,他吩咐衙役:“给我打!”

  两班衙役上来对着李贵就是一通棍棒,起初李贵还咬紧牙关挺着,十几下后他再也挺不住,大叫着求饶:“大老爷,别打了,我招,我全招!”

  县官一拍惊堂木:“如实招来!”

  李贵只好道出了事情的原委:“我有一远房亲戚,早年是邯郸府的军差,专管库银。有一次,知府外出办事,领班的也告假回家,我亲戚买来酒肉,在酒里下了蒙汗药,把和他一起当值的另两个军差麻翻,然后偷了府衙的100根金条,跑了出来……”

  县官一听,点头称是:“早年间是有这一档子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可至今仍未破案。你说,接着说!”

  李贵说:“我家那位亲戚带着金条逃到一家砖窑干起了苦力,他把金条偷偷烧进100片瓦片中,又把这些瓦藏在最里面的角落,时时看护。可有一天他外出办事,回来时窑场里却一片青瓦也没了,全被陈家庄的一个大户买走了。这个大户就是这位陈员外的父亲。我家那位亲戚多次到陈家庄,可要在28间房屋的屋顶上找100片瓦,谈何容易!直到他去世,也没拿回一根金条。我这位亲戚没有后人,直到临终才把这个秘密告诉我,最近我婆娘得了重病,为给她治病我已经负债累累,没办法,这才打起陈家房屋瓦片的主意。结果,一片有金条的瓦片也没找到,就让陈家的人给捉了……老爷,我说的句句是实,您饶了我吧……”

  李贵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陈员外说:“老爷,这个人疯疯癫癫的,再说他也没偷到东西,我看就把他放了吧……”说完,也不等县官回话,领着家人离开了县衙。

  陈员外回到家,把家里所有人全部召集起来,说:“你们全都给我上房,把屋顶的瓦片给我搬下来。记住,谁也不准敲碎了瓦片!”

  于是,全家人一齐动手,将28间房子上的瓦片全部揭了下来,陈员外提着把锤子,瓦片一到他跟前,便是一锤子砸下去。他一直砸了两个时辰,却没有在瓦片里找到一根金条。

  就在这时,县官带着一帮衙役赶来了,看到陈员外家28间房上的瓦片变成了满场的破烂,就问陈员外:“你找到的金条呢?那是国库里的东西,可不能私吞了。”

  陈员外哭丧着脸,说:“大老爷,我们都被那个毛贼骗了,我把28间房子的青瓦全砸了,没找到一根金条。”

  县官冷笑一声,说:“你说没有就没有?你为啥不等本官结案就急匆匆赶回来?为啥要抢着砸碎你家房上所有的瓦片?你不将那些金条交出来,本官就治你私吞国库的大罪!”

  县官说完,接着又大喝一声:“把姓陈的带回县衙,严加拷问!”

  再说那个李贵,他从县衙回到家中,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跟守候在他家的乔三说了,末了还拍拍乔三的肩膀,说:“妹夫,想不到你一个做豆腐的,还真有些鬼点子,咱们穷人斗恶人,只能用穷人的办法……”

19、第19篇

  相传,宋朝时候,真宗皇帝的三公主年方一十八岁,出落得体态轻盈,姿容妙嫚,举止间百媚横生,一身冰肌玉骨,恰似广寒宫里嫦娥降世临凡一般。只因三月三日出外游春,回来之后就象中了什么似的,郁闷成疾,饮食不进。不几日闹得公主面黄肌瘦,形影单薄。皇上惜女如命,传下圣旨,出示皇榜,晓喻天下,并注明:不论何处名医,如能治好公主的病,不论门第高低,贫富如何,只要年岁相当者即招为东床驸马,年岁不相当者均封官进爵。

  且说这帝都汴京城北十里,有个张庄,庄上有一户人家,母子二人。母亲张氏纺织持家,儿子张二因以补鞋为业,人称“二鞋匠”。这一天,张二正在城北门摆摊,一时冷落,忽见城门口新贴一张印信榜文,上前一看,虽不全认得,但也知其大意,不禁喜出望外。心想:别的不求,借此先吃他个酒足饭饱再作道理。主意一定,于是上前揭了皇榜。他被带进皇宫,住了三天,为公主牵线诊脉。连日来张二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玉液琼浆,好不快活。但细想一回:此处虽好却不是久留之地。如果再住下去,恐怕要大祸临头,忙启齿向皇上禀报:“陛下在上,草民要回去才能将药配好,三日内即刻送来,敢保公主药到病除。”这是假话,实则张二是想借故溜之大吉。谁知皇上听后信以为真,令左右赏赐张二黄金百两,绸缎百匹,并派两名贴身太监护送张二回家。

  张二回到家中,将此事悄悄地告知母亲,并嘱咐老母:“这百两黄金留着度日,百匹绸缎除穿用之外,也可变卖一些周济邻里。”自己横下一条心,整天和两个太监吃喝玩耍,只是晚上难以入眠,加之太监催逼,只得敷衍。第三日天晚上,他命二位太监在门外守候,未经允诺,不得入内,说是自己在屋内给公主配药。太监不敢不遵。张二心想:今晚且自冷静一下,明日进宫大不了一死作罢。张二正在胡思乱想,恰在上炕脱鞋之时,忽然觉得鞋内有什么东西粘脚,用手一挖,鞋内净是臭泥,一团团直往下掉。张二猛地有了主意。立时喜不自禁,就见他将所挖出的鞋泥,团成了六个象小枣儿那么大圆球儿,分别用之封好,并在纸包上注明:“祛邪真神丸”,日服一次,每次二粒。心想:待明日进宫献上,唬他一通,且看怎的。

  话分两头,再说公主。染病已有十来天了,实际上公主之病乃腹内积食积痰所致。自那日张二替她诊脉之后,精神上很见好转。

  所以,皇帝一见张二把药配好给送来了,当即吩咐宫娥才女伺候公主服药。公主服下一丸之后,只觉得腹内上下翻腾,当第二丸刚用下一半时,哇的一声把几天前的积食积痰都吐了出来。第二天,皇上叫公主继续服药,公主却执意不肯服了。你想,一个在皇宫里长大的金枝玉叶,哪能受得了这“药丸”的气味!皇上还是劝说:“皇儿啊,良药苦口利于病嘛!快快吞服下去吧!”公主笑道:“回禀父王,儿的病真的已经全好了。”皇上一听,欣喜若狂,即召文武群臣皆到八宝金殿,庆贺公主痊愈,封张二为御医,并把那“祛邪正神丸”封为宫中“御药”,遂把张二招为东床驸马。这张二因奇惹祸,因祸得福,心中暗自庆幸,美滋滋儿甜丝丝儿的那个自在劲儿就甭提啦。

  这一日,宫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驸马张二和公主大宴群臣,皇上驾坐正位,三朝元老宰相和驸马张二左右对坐,其余百官均列案作陪。酒过三巡,宰相有意要考察驸马的才学。敬酒之后,宰相用手向上一指,张二即刻用手往下一指;宰相用三个手指正冠,张二用五个手指一比。这两个回合使得宰相暗自叹服,张二才学不凡。遂又用手在胸前一划,这时,张二竟用手在自己的屁股上乱摸起来,再看宰相,频频点头赞叹不已。

  其中有何奥妙?原来是:宰相以手势来考察张二的才学,他那儿用手向上一指,是说上有苍天为阳。张二这儿用手向下一指,宰相理解为:下有大地为阴。宰相用三指正冠,意思是三皇开天;张二用五指一比,宰相理解为五帝治冠。宰相称赞张二才华横溢,用手一划前胸,张二一摸屁股不当紧,闹得宰相和百官对张二既佩服又气愤。佩服的是驸马雄才大略,学识渊博;气愤的是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宰相。本来宰相是敬佩之意,张二一摸屁股,宰相和百官都认为张二在说:你们的才学连我的屁股都不如。此一举真弄得宰相丢丑,百官狼狈。一时间,皇上和群僚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再说张二,他哪里知道这些,从小饥寒度日,一心想着自己回去补鞋,让公主伺候老娘,哪有别的心思。其实,当宰相向上指,张二以为宰相问他是不是补帽子,所以张二往下一指,意思是,我只会补鞋。这时宰相又用三个手指正冠,张二认为:非叫他补帽子不可,还比划给三个铜钱。张二生气地用五个手指一比划,就是说:五个铜钱也不给你补。宰相用手一摸胸口,是称赞张二胸有成竹,张二更是生气,急忙用手摸屁股,意思是说:越说不会补帽子越叫补,还说只给三个铜钱。给三个铜钱不要紧,还得叫用牛前胸的皮子补,你就是叫我用后腚上的皮子我也不给你补。所以气得张二乱摸屁股。

  再说驸马张二和公主回到自己的寝宫。公主对驸马也有几分敬佩。但不好开口直言。可张二却说:“我初来乍到,皇家宫中的一些礼节都不甚了解,望公主多多指教,以免为夫在百官面前丢丑。”公主抿嘴儿笑道:“如果宰相再问你何人开天,你将如何回答?”张二果然答不上来。公主说:“只要你下次把这个问题回答上来,他们就什么也不敢再问你了。”接着就给张二讲了盘古开天的神话故事。张二当时还能记住,但过后就忘。急得公主毫无办法。正在这时,传来了皇上的圣旨,请驸马和公主到御花园如意阁赴宴。公主急中生智,将一面小皮鼓插在张二的腰间,好时刻提醒张二别忘了盘古开天的事。收拾停当,二人双双赴宴。

  御宴上,和张二对坐的还是那位三朝元老。开始,宰相和百官都对驸马张二才识过人,知识渊博,赞叹了一番。酒过三巡,菜至五味,老宰相忽然说道:“上次老朽曾向驸马请教,真是对答如流。今天,再请教驸马晓得何人开天创世?”公主在一旁暗示张二腰间的皮鼓,张二心有所悟,便答道:“别古开天创世。”宰相笑啦:“此言差矣,朝中百官哪个不知盘古开天,你怎么说是别古开天呢?”百官听了笑声不迭。这时张二也自知说错了,但又不好认输,便又问宰相:“你们只知道开天者,盘古也,可知道别古是盘古的亲翁么?连这都不知道,还扯天诌地哩!常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莫非老相国还有各位大人都没听说过吗?”几句话说得宰相和文武百官哑口无言,瞠目结舌,就象那木雕泥塑一般。

  皇上连称妙绝,百官附和,也都转而称赞驸马才华盖世,气度超人,和公主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

20、第20篇

  明朝嘉靖年间,江南泾县城里,有一位汉子名叫周茂槐。这天,他正与老婆许桂花一道,清扫自家的庭院,忽然,从院门外走进一个人来。

  那人是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他走进周家的庭院后,并没有进屋,而是径直走到了东侧的围墙边。

  周家的庭院,开了两个院门:一个是正门,朝南,通往大街之上;一个是侧门,朝东,通往一条仅能供两人通行的小巷。小巷的东面,是一座大宅院的围墙。

  周家两口子正在纳闷,那男子抬手关上了那道朝东的院门,并开了口:“我家老爷知道你家正在清扫院子,因此特地派我前来你家,为你家关上东院门!”说着,那男子抬腿出了周家的南院门,走了。

  望着那道东院门,许桂花乐了:“那马老爷真有闲心,竟派卢管家来为咱们家关院门,有趣!”周茂槐却气得直喘粗气,说:“闲心?有趣?他这是在骂咱们家呢!与他这位卸任知府做邻居,难啊!”

  原来,与周家仅一巷之隔的那座大宅院的主人,名叫马仁贵。马仁贵是泾县人,年轻时考中了进士,在外做官,并官至庐州知府。今年春上,他因年事已高,便卸任了官职,回到老家泾县,买下了与周家仅一巷之隔的那座大宅院居住,算是叶落归根。刚才,关上了周家的那道东院门的那位男子,姓卢,是马家的管家。

  听了周茂槐的话,许桂花不禁愣住了:“当家的,人家马老爷好心好意派卢管家,来给咱们家关上东院门,你却说马老爷这是在骂咱们,是何道理?”

  周茂槐跺跺脚,向院子的当空一指,道:“桂花,你看!”许桂花顺着周茂槐手指的方向一望,只见一小团黑黑的灰尘,正晃晃悠悠地向东飘去,不一会儿,便飘到了东院门那儿,被门板挡住,然后落了下来。

  许桂花明白了,她与周茂槐清扫庭院时,扫起了灰尘,而老天正好吹着西风,于是便把一些灰尘吹出了东院门,吹过了小巷,吹到马家的宅院里去了。现在,因为有门板的拦截,那些灰尘便进入不了马家的宅院。但她还是闹不懂,就问周茂槐:“咱们不就是扫起了些灰尘吗?马老爷怎么这么重视,竟派卢管家过来帮咱关上东院门?”

  周茂槐又跺了一下脚,道:“这事要是放在平常人家,谁也不会把它当成个事,可是,他马仁贵是啥人呀?讲究着呢!其实,他只需派个人说一声也就行了,可他却偏偏派卢管家亲手给咱们家关上东院门,这是明着不说,暗地里却数落咱们家。他马仁贵这是骂人不说一个‘脏’字啊!”

  这下,许桂花终于明白了过来,那马老爷真的是在损人呢!她生气地说:“不行,咱们家不能就这么被他骂了,我去找他评理去!”说着,她就要走出门外。

  周茂槐一把拉住了许桂花,说:“你省省吧!人家中过进士、当过知府,你说得过人家?咱们家以后扫地时,都关上东院门,不就罢了?”说着,他叹了一口气,继续扫起地来。

  从那天开始,周家一清扫院子,便紧紧地关上东院门,而卢管家再也没有来过周家,替周家关过东院门。

  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周茂槐刚从街上回到家中,卢管家忽然走进屋来,他把手中提着的一只瓦罐,往桌子上一放。

  周茂槐疑惑道:“卢管家,这是啥?”卢管家道:“这罐子里装着的,是上好的桐油。”周茂槐更加疑惑:“卢管家,你拎一罐桐油,上我家来干啥?”卢管家道:“我家老爷喜欢看书,而看书之时,一定要安静。他知道,你家的东院门的门轴很久没有上油了,所以特地命我送一罐桐油过来。”周茂槐张张嘴,正想说自己家一罐桐油还买得起,那卢管家已出门而去。

  周茂槐忍不住又喘了几口粗气。站在一旁的许桂花道:“那马老爷,怎么知道咱们家的东院门的门轴好久没有上油了?”周茂槐拍了一下桌子,道:“门轴没上油,开门、关门之时,就会发出‘吱吱呀呀’的磨擦声响,一定是咱们家东院门的门轴弄出的响声,传进了马仁贵的耳朵里。于是他就派卢管家,给咱们家送来了这一罐桐油,其用意无外乎是让咱们家赶快给门轴上油,千万不要再吵着他马仁贵。”

  许桂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马老爷又在损咱们家呀!我得去好好说他几句!”说着,抬腿就要出门去马府,周茂槐忙拦住了她,并把那罐桐油,给扔进了茅坑里,然后,他上街买了些桐油,仔仔细细地把自家的东院门的门轴刷了又刷。一边刷,他还一边自嘲似的道:“马仁贵,这下,我让你就是想听我家的门轴声响,也听不到了……”

  周茂槐的父亲八十多岁。一个多月后,周父无疾而终,周茂槐怀着悲痛,为父亲办起了丧事。

  泾县当地有个风俗:家里的老人过世后,一定要在外门之上,贴上用白纸黑墨写成的丧联,以示哀悼。现在,周父过世,周家当然要在院门之上,贴上丧联。就在周茂槐准备请位老秀才,来他家书写丧联之时,卢管家忽然走进门来,拿起周家早已准备好的毛笔,蘸满了周家早已磨好的黑墨,在周家早已裁好的白纸上,写起了丧联。

  不一会儿,卢管家写好了一副丧联,周茂槐一看,见卢管家的字写得真不错,丧联写的意思也对,于是便让人把那副丧联,贴在了南院门上。然后,他转过身来,去看卢管家书写的第二副丧联,不料,却见卢管家已经放下了笔。周茂槐诧异道:“卢管家,你咋不写了?”卢管家回答说:“我家老爷特意让我捎话给你,丧联只要贴在南院门上就行了,至于那道侧院门—东院门,不贴也未尝不可。我家老爷可不想夜里睡不着觉啊!”

  周茂槐顿时明白了过来,那道东院门对着马家的府邸,如果贴上丧联,马仁贵便会因此认为对他马家不吉利,他会因此而睡不着觉,于是便派卢师爷过来写丧联,并且只写一副,让周家在东院门上贴不成丧联。

  说完话后,卢管家离开了周家。许桂花气冲冲地对周茂槐道:“当家的,咱们请人再写一副丧联,贴在东院门上吧!”周茂槐长叹了一口气,道:“写两遍丧联多不吉利!再说,卢管家已经为咱们家写了丧联,别人哪会愿意再写?唉,那马仁贵讲究得连丧事都不愿意让咱们家办好啊……”

  一道隔着小巷、对着马家宅院的小小的东院门,竟被马仁贵讲究了三回,周茂槐夫妻俩越想越生气,差点生出了搬家的想法。好在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卢管家没来过周家,周茂槐夫妻俩心里头的气,总算是慢慢地消了。

  这一天,周茂槐正在家里喝茶,串完门回来的许桂花,对他道:“不知为何,这些日子马府的大门一直未开,府内也未传出什么动静。”周茂槐想了想,道:“也许是因为马仁贵不喜欢街上的喧闹声,所以关上了大门吧。”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周茂槐每次经过马府门外,都要有意无意地望一眼大门,而奇怪的是,他没有看见马府的大门开过一次。许桂花让他进马府一趟,看看马府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周茂槐却道:“马仁贵那么讲究,我要是冒冒失失地去他的府上,打扰了他,他不知又要派卢管家来咱们家,做出些啥事情呢!”许桂花听了这话,赶紧闭起了嘴巴。

  十多天后的上午,周茂槐上街买东西,路过马府门前时,意外地看见许多衙役正在马府里进进出出,不由得吃了一惊。他向一位街坊一打听,这才得知:马家的另一位邻居,也注意到了马府的异常,但碍于马仁贵爱讲究的习惯,就一直没有前去马家探望。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便去县衙报了官,知县领着众衙役,撬开了马府的大门,然后,在一间房子里,找到了马家一家人以及卢管家、仆人们的尸体。他们全被绑在木柱上,身上并无外伤、内伤,是因饥饿而死。

  两个月后,案子破了。原来,两个多月前的一天深夜,一群强盗翻墙进入了马府,将马家人、卢管家、仆人们,全都绑在了一间房子里的木柱上,堵住了嘴,然后把马家的钱财席卷一空。本来,强盗们只图财不害命,他们把马仁贵等人绑在木柱上后,并没有予以加害,却不料,因为马仁贵一向讲究,所以,街坊邻居们即使看出了马府的不同往常之处,也不愿意前去探看究竟,这就导致了马仁贵等人被绑了十多天,却没有被人发现、解救,最终活活饿死的结局。

  案情大白后,周茂愧常常对人感慨:“讲究本是件好事情,可要是讲究到丢命的分上,那就太不划算了……”

21、第21篇

  清乾隆年间,东昌府知府贺世奎有三个女儿,老大老二都已名花有主,唯独三女儿贺莺莺成了他的心病。这贺莺莺从小被知府视若掌上明珠,长大后生得面若桃花,很多达官贵人都托人说媒,但贺莺莺说啥也不嫁,开始知府以为女儿年龄小,也就没有当回事。转眼贺莺莺十八岁了,十八岁还没有婆家,知府觉得脸上无光。这天,他将贺莺莺叫到书房,叹了一口气说:“儿啊,你到底嫁不嫁?”贺莺莺调皮地说:“我说过不嫁吗?”贺世奎说:“那好,昨天兵部尚书的公子来提亲,我看,选个良辰吉日就嫁了吧。”

  谁知,贺莺莺一听这话,不笑了。她正色说:“父亲,我嫁的可不是他。”贺世奎吃惊地问:“那是谁?”贺莺莺说:“刘国平。”贺世奎厉声说:“不行!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再说,一个穷剃头的,有什么好?”贺莺莺一扭身子说:“我不管,我非他不嫁!你要逼我,我就寻短见!”说完,一转身跑了,气得贺世奎指着女儿的背影连连摇头。

  贺莺莺说的刘国平,是大街上剃头的,要说这小伙子相貌英俊,言谈举止得体,是不可多得的年轻人。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知府的女儿嫁个剃头匠,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于是,父女二人就较上了劲,谁也不肯让步。贺世奎也怕女儿一时想不开做傻事,于是,派了五个丫鬟,日夜好生看管,但就是不让贺莺莺再出府门一步。

  再说刘国平好几天没见贺莺莺出来,不知出了什么事,一烦躁,把一个客人的头给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刘国平吓得不轻,赶紧拿过止血药给人家敷上,一个劲地道歉。那人笑了,说:“小伙子,我听说你是东昌府出了名的剃匠,怎么,就这水平?”刘国平羞得满脸通红,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今天心里乱……”“噢,说来听听,如果你的理由不充分,我可要你赔的。”刘国平就将自己和贺莺莺怎么私定终身的事说了。那人一听,不高兴地说:“我看你也算知书达礼之人,怎么能做这事?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说了不算。”说完,付了银子走了。

  刘国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两眼发呆。他自小聪慧过人,但家境贫寒,母亲瘫痪在床,家里没钱供他读书,只读了三年私塾的他,不得不继承父业,做了一个剃头匠。虽然剃头的在三教九流中算下九流,但和他青梅竹马的知府三小姐却看上了他,贺莺莺常常偷偷来找他,互诉衷情。可悬殊的门第,却成了挡在他们面前的高墙,使他们的爱情之花几近凋零。刘国平知道,虽然贺莺莺和自己私定了终身,但如果知府执意不允,胳膊还是拗不过大腿的。

  一连几天,刘国平在无精打采中度过,别人见他神情恍惚,都不敢让他剃头了,唯恐锋利的刀片走错了路。

  这天,刘国平刚摆好摊子,那天被他剃伤的人又来了,这次,他不是来剃头的,而是来提亲的。那人说,他这几天调查了一下刘国平的历史,知道刘国平是不可多得的好小伙,于是,决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刘国平听完深施一礼,道:“多谢您的好意,我此生非贺莺莺不娶。”

  那人哈哈大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能当我的女婿,是你上辈积下的德,别人想当我还不乐意呢!”

  刘国平看看那人,一挺腰说:“我不管你是谁,反正我今生是非贺莺莺不娶!”

  那人悄悄对刘国平说:“你不要后悔,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敢违抗我的命令!如果你执意不答应,我就让你的父母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提父母,刘国平就气短了。他是孝子,他绝对不能让父母出事。

  那人见刘国平的头低下了,说:“就这么定了。三天后我给你们完婚。”

  看着那人出了门,刘国平才想起,还没问那人是谁。他跑出去,追上那人,问:“我总该知道阁下是哪位高人吧?”那人回过身,附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和珅!”然后扬长而去。

  刘国平吓得一身冷汗。怪不得这人说话如此嚣张,原来是当朝军机大臣和珅啊!

  回到家,母亲见儿子闷闷不乐,就问出啥事了。刘国平将这几天的事一说,母亲也愣了。但她知道,和珅的话不能不听,他的话和圣旨差不多少。但他们不明白,一个穷剃头的,和珅怎么看上的?

  刘国平的父亲将剃头摊交给刘国平后,自己就去串乡剃头。晚上,一身疲惫的他刚回到家,就见妻子和儿子唉声叹气,一问,他笑了,说:“这是好事啊!能攀上和珅,那是我们的造化!看来,我们爷俩剃头的日子该结束了。”

  刘国平听了生气地坐到一边,不再理父亲。他心里只有贺莺莺,贺莺莺的笑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两天后,刘国平刚想出门摆摊,几个人来到他家,让他换衣服。刘国平一看,那身大红的袍子分外扎眼。他想拒绝,但看看床上的母亲,只好换上衣服,上了门外的一匹高头大马。有人牵着马,不多会就来到鼓楼旁边的一个院子,这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象。

  刘国平刚下马,一眼就看见了和珅。他虽然不愿理他,但他就要成为自己的岳父了,于是,向前见礼,和珅摆摆手说:“免了!”说完,哈哈大笑。

  婚礼就在院里举行,拜天地后,刘国平和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被引进洞房。

  看着坐在床沿的新娘,刘国平想到了贺莺莺。他在心里说:“莺莺,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一个剃头的,没有办法按自己的意愿做事。但你放心,我虽然娶了和珅的女儿,但我会为了你守身如玉。”

  正在这时,刘国平听见新娘说:“看你那傻样,还不把我的盖头揭下来!”刘国平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他站起来,一下将新娘的盖头掀开,他呆住了,新娘竟是贺莺莺。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刘国平眨眨眼,没错,眼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由于激动,贺莺莺的脸绯红,她一下扑进刘国平的怀里,幸福得泪眼婆娑。

  过了一会儿,贺莺莺抬起满脸泪痕的脸,说:“你知道是和我成婚吗?”刘国平说:“不知道。不过,和珅说新娘是他的女儿,我不敢不答应。”

  “和珅?不会吧,我干爹是纪晓岚啊?”

  这时,门外响起了鼓掌声,门一开,进来三个人。和珅,不,纪晓岚指着中间的一个人说:“还不快拜见皇上。”刘国平和贺莺莺赶紧跪倒。

  纪晓岚对另一个人说:“怎么样,和珅,你还是输了吧?哈哈哈哈。”

  原来,几天前,乾隆带和珅和纪晓岚微服私访路过东昌府,在贺世奎的欢迎宴上,听到一个房里有哭闹声,一问,原来是贺莺莺。贺世奎只好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纪晓岚到贺莺莺屋里,一看就喜欢上了她,把她认作干女儿。贺莺莺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哭着求干爹成全自己。纪晓岚觉得有趣,就去刘国平的剃头摊剃头,又随便找了些人询问,果然发现刘国平是个不错的人,于是,就想成人之美。和珅经常和他斗智,见他欲出手,就说:“咱俩打个赌,你若不说你是谁,也不搬出皇上来,还不能说是让他和贺莺莺成婚,看那个剃头的小子会不会听你的。我打听了。那小子就一根筋,认上的事很难回头!”纪晓岚想了想说:“赌什么?”和珅笑着说:“你要输了,那幅宋徽宗的花鸟画归我;我要输了,我那个玉马归你!”纪晓岚说:“皇上可在这里哪,你可不许反悔啊!”乾隆也说:“好,我当证人。”于是,纪晓岚才假借和珅的名去恐吓刘国平,果然,刘国平为了父母,违心答应了。于是,这个赌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让纪晓岚赢了。

  和珅不信,一问刘国平,果然是这样。就问刘国平:“你为什么一听我的名字就答应了?”刘国平想说“谁不知道和珅心狠手辣,什么坏事都能做出来”,但他不敢说,看看纪晓岚。纪晓岚说:“谁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当朝军机大臣和珅?你当媒人还能有人不同意?”和珅高兴地说:“那是自然。”

  纪晓岚看看刘国平,用嘴一努和珅,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乾隆也笑了,他太了解纪晓岚了,这个和珅自恃聪明,总想和纪晓岚斗智,可哪回不是在纪晓岚面前出丑?但不管纪晓岚用的啥法,总算是成人之美。于是,乾隆也很高兴,对贺莺莺和刘国平说:“这个宅子是朕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说完,又要了纸笔,凝神运气,狂草“剃刀缘”三个大字。这件事一时成为东昌佳话。

22、第22篇

  左宗棠出道前,在湖南巡抚骆秉章幕中做师爷。别人的师爷也就给主人出谋划策,主人听不听还说不定。但左宗棠这个师爷当的真叫人服气。因为他才高八斗,又胆大心细,所以,大到军事指挥,小到官员考察,巡抚都要向他请示后,才敢定夺。外人就送左宗棠一个绰号叫“左督御史”。那时候,一省巡抚在朝廷挂衔,也不过督察院右副督御史而已,而左宗棠竟是“左”的,虽然是讽刺,但可以看出左宗棠在府中的地位。

  有一次,永州总兵樊燮因为贪赃枉法,被人告到巡抚衙门,骆秉章连看都没看,就将案子交到左宗棠手里。几天以后,樊燮登门拜谒左师爷,到了门口,报上名号,以为左宗棠要出门迎接的,但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只好自己进去了,一看,左宗棠正在太师椅上坐着。见他进屋,眼皮都没抬。樊燮心中窝火,但有求于人,只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等着左宗棠安排座位。谁知,左宗棠不仅不安排座位,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樊燮的鼻子说:“你为什么不给我请安?”樊燮一下子被左宗棠说愣了:我孬好也是总兵,二品大员啊,你一个师爷算什么?我给你左宗棠作揖,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现在,左宗棠竟然让自己下跪,这成何体统?所以,樊燮“哼”了一声,正色道:“自我朝建立以来,哪个条文规定要武官给师爷下跪了?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樊燮想,自己理直气壮,你左宗棠能把我怎么样?这次,他又错了。左宗棠恼羞成怒地骂道:“本省武官,不论大小,见了我都要请安!你一个总兵算什么?不请安是不?王八蛋,给我滚出去!”

  士可杀不可辱!樊燮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二话没说,愤然离去。

  看着樊燮的背影,左宗棠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等着,有你好看!”说完,着手整理举报的材料,写了一份奏折,将樊燮告到朝廷。

  就在左宗棠等着看樊燮的难看时,突然接到京城朋友的来信,说樊燮又把他告了,皇上很不高兴,立即派遣钦差查办,并亲笔批示:如果参案属实,可将左某“就地正法”。

  左宗棠出了一身冷汗。这些年,他飞扬跋扈惯了,也没调查樊燮的后台是谁,就草率地办了案。谁曾想,樊燮是湖广总督官文的心腹,官文则是清廷镇压太平军在长江上游战区的最高长官,在皇上眼里也是个“人物”。而左宗棠是政府编制外人员,干的活是“帮办”公务,就樊燮这件事上,确实做得过火。因此,官文帮着樊燮上诉,并亲自参加了这次行动。

  这下娄子捅大了,因为根据《大清律》,左宗棠的这种行为属于严重的违法乱纪。

  左宗棠坐不住了,赶紧找到好朋友郭嵩焘。

  “兄台一定要救我。”左宗棠一见郭嵩焘赶紧施礼。

  郭嵩焘一把拉起左宗棠,说:“兄弟不必惊慌,待我想个良策。”

  两个人进了密室,一夜没合眼,在分析了当前形势后,郭嵩焘叹了口气:“唉,兄弟你这次的娄子捅得太大了!你当时怎么不三思而后行?”左宗棠说:“大哥你也别埋怨小弟了。这些年都是这样过的,谁知道樊燮有这么硬的后台啊?大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小弟……”

  郭嵩焘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圈,说:“我看只有这样了。这事因你而出,你不便出面,就由为兄出面联络胡林翼、曾国藩、肃顺、潘祖荫等人,只要这些人肯出面相助,我想问题不会太大。你且回去准备礼品数份,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

  原来,郭嵩焘是翰林院的编修,又是左宗棠的老乡,二人早已是至交,他能眼看着左宗棠落难能袖手旁观吗?于是,郭嵩焘先找到王铎运,并通过王铎运找到了受宠的权臣肃顺府上。肃顺是官场老手,认为满人的统治必须依靠汉人的才能;况且他早就听说了左宗棠的政绩,因此,没用王铎运多费口舌,他就答应下来。肃顺说:“要我说情可以,你得先找人保荐左宗棠,只要有人保荐,老夫就可以趁机说情了。”

  王铎运说:“下官这就去办。”

  不久,京官潘祖荫和湖北巡抚胡林翼就写了保荐书呈交皇上,把左宗棠说得像朵花一样。咸丰皇帝就纳闷了,他问肃顺:“朕刚接到控告左宗棠的奏折,怎么又出现了这么多保荐书?”肃顺赶紧说:“皇上,这左宗棠可是个人才啊!我听下属说,骆秉章的功劳都是在他的帮助下建立的。现在天下正乱,乃用人之时,皇上可将这些保荐书抄录给官文,让他酌情处理。”

  官文是何等人物,接到皇上密旨,马上明白了皇上的用意,这是要起用左宗棠啊。这个老奸巨滑的东西立即见风使舵,做了个顺水人情,不再查办左宗棠。

  这下倒好了,左宗棠因祸得福,不仅没有受到处分,还让皇上知道自己是个人才了。不久,在曾国藩和胡林翼的保荐下,左宗棠出任兵部郎中,从此进入仕途,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吏。

23、第23篇

  北宋宣和年间,东京汴梁有一个姓纪的掌柜,开了一家布庄,膝下一女,年方十六,名叫纪云。纪云养了一对白鼠,甚通人性,十分可爱。

  元宵佳节,汴梁有一个赏灯会,纪云怀抱白鼠前往观灯,灯展包罗万象,惹得纪云连呼过瘾。这时,在纪云观赏花灯的不远处,抬来一顶花轿,轿中走出一个富态十足的官员家眷,那位夫人站定赏灯,手中提一只漂亮的宫灯。突然,纪云手中的白鼠脱手而出,窜到夫人跟前,顺着夫人的裙褶,爬到了夫人的肩上,又顺着肩滑落在夫人那只提灯笼的手腕处,等夫人注意到手上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时,吓得失魂落魄,手上的宫灯掉在地上燃了起来,白鼠快速逃离,丫环赶忙扶夫人上轿回府去了。

  纪云惊出一身冷汗,白鼠从人群中消失了,她找了很久,直到灯会散了,仍旧没有发现白鼠的踪迹。失踪的那只是母鼠,公鼠不小心摔伤了一条腿,纪云放它在家中养伤。

  元宵赏灯受惊的那位夫人,乃是汴梁学士宋波的夫人胡氏,胡氏当日回府后,一连几天都是心神不宁,脸色苍白,宋学士命人去请城中名医赛胜,赛胜替胡氏把脉时,见胡氏手上戴着一只翡翠镯子,影响了诊脉,便令宋学士把夫人的玉镯先取下,放在她的枕头边。胡氏的脉相紊乱,心绪不宁,赛胜便开了几付安神药,告知吃一服药,睡一觉应该就可以好转。

  胡氏到天明时醒了,对昨夜赏灯的一幕还心有余悸,起床梳理时,发现手上空落落的,就找玉镯,丫环把昨晚赛胜把脉不便,宋老爷把玉镯褪下来放在枕边一事说了,胡氏就去枕边找镯子,可翻遍了整个床被,也没有见到镯子的影子。

  翡翠玉镯丢了,侍候夫人的丫环被搜查训话了一番,仍死口咬定没有偷走玉镯,宋学士命人再次严刑逼问,丫环嘴硬,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后关进了柴草间,有个老妈子看她可怜,趁上街买货之机,偷偷去请赛胜救那个丫环。

  赛胜一听,祸起那只玉镯,他不能见死不救,遂再入宋府,找到宋学士,抱拳惭愧道,昨晚看病时,是他不小心把玉镯放在袖中带了出去,玉镯不知丢到哪去了,容他日后再行归还。现在,能不能让他医治那个奄奄一息的无辜丫环?

  宋学士料不到赛胜主动坦白行窃之事,一代名医,竟干出这种卑劣行径,实在有失颜面。不过宋学士表面上并没有露出不快,命仆役将受伤的丫环抬到赛胜家医治,丢下一句话:若治不好,就抬去埋了,丧葬费宋府出;若治得好,就留在名医家,不消再回宋府了。

  赛胜听后,叹了一口气。

  再说纪云,丢了白鼠后,她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白鼠会突然捉弄那位宋夫人呢?

  纪云平时会吹一种陶埙,当她用陶埙吹出呜呜的古乐时,白鼠在埙乐中舞蹈玩耍,非常精灵,现在白鼠丢了一只,受伤的公鼠脚未痊愈,不过已经表现出急躁和忧虑,估计这只小家伙也在为母鼠牵肠挂肚。纪云拿起陶埙来吹,虽然仍旧是那段古乐,公鼠却没有任何反应了。

  一天,纪家布庄来了位顾客,纪掌柜抬头一看,这不是名医赛胜吗?赛胜挑了几块布,付了布钱,让纪家伙计送到赛胜家,他还要去行医。纪云听父亲说要送几块布去名医赛胜家,便接下这活,她知道赛胜住在府东街。

  纪云送布到赛胜家后,才知赛胜买布是给宋府抛弃的丫环做衣服,经过赛胜的治疗,丫环伤势已好转。这丫环长纪云一岁,叫阮儿,阮儿的冤情纪云听了很气愤,也为名医担下恶名保阮儿而感动。

  纪云打听胡氏那只翡翠玉镯的来历,阮儿说,是胡氏的弟弟一年前卖给胡氏的,那只玉镯名贵无比,一年四季,能透过人体温度而变化颜色。本来是全身通体绿莹的一只玉镯,胡氏戴了几天后,玉镯里竟然浮现出两只淡黄色的游虾,胡氏平时是戴在手上的,舍不得摘下来,怕被偷了去,那天受了惊吓,被宋老爷摘了下来,不料玉镯就消失了。

  胡氏丢了玉镯后,茶饭无味,既然赛胜已承认他拿了玉镯,宋学士也拿他没有办法。一来他是名医,二来也没啥证据,是他主动承认的,也允诺要归还的。宋学士宽慰了夫人几句,这时,胡氏的弟弟胡老三又来串门,胡氏告知玉镯丢失了,胡老三一拍大腿,道声坏了。

  原来,胡老三此次来找胡氏,就是冲着那只玉镯来的。玉镯当初卖给胡氏才一百两银子,如今汴京首富梁翁发布榜文,要用一万两银子买那只玉中有双虾的翡翠玉镯,榜文说是梁老太太梦见观音大士赐给她长寿的口诀,就是要找一只玉中有双虾的翡翠玉镯戴在手上来延年益寿。梁翁是个孝子,一两万银子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到手的一两万丢了,胡老三却不甘心,遂向胡氏寻根由。

  赛胜跟玉镯的丢失有关,胡老三立马潜入赛胜家,把赛胜家翻了个底朝天,搜了阮儿全身,却没有玉镯的半个影子,胡老三只好灰溜溜地离开,另找门路。

  胡氏曾问过胡老三,那只丢失的玉镯子,原先是哪来的,胡老三说是在赌场赢的。胡老三哪敢说真话,玉镯子是胡老三夺来的,这当中有件命案。

  一年前,胡老三在赌场赌了个通宵后,输得精光,他走出赌场,路经汴梁北郊的一座石亭时,天上电闪雷鸣,下起大雨,胡老三跑去石亭避雨,想不到石亭也有一个女子在避雨,女子不过二十来岁,长得清秀可人。胡老三色眯眯地盯住女子看,女子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瞪,惹起了胡老三的兽性。

  荒郊野外,天又下着大雨,石亭不远处有一个废弃不用的破窑,是烧砖用的,剩下几处未塌的夲土房,胡老三遂起恶念,强行把女子拖到了破窑的夲土房内。胡老三在得逞后,发现女子手腕上戴着一只翡翠玉镯,输钱输红了眼的胡老三,狠毒心地杀了女子,夺下玉镯,然后扬长而去。

  胡老三色欲当头,没有发现他把女子按倒在地上时,女子的袖中,跑出了两只白色的小鼠。女子名叫婉香,是来汴梁城访亲的,白鼠是她养的。婉香死后,两只小白鼠仍旧没有离开过主人,直到有一天,两只小白鼠出了夲土房,跑到破瓦砖上晒太阳,不小心被路过此处的纪云用网袋捉住了。这两只白鼠本来就经人调教过,所以就更加讨纪云的喜欢。

  几天后,纪云发现那只公鼠的脚伤好了,可以自由走动了,就把铁笼子打开,公鼠就窜出了笼子,爬下了桌,顺着墙根往门外去,纪云也不想关押它,就顺着它去,尾随在它后边。白鼠顺着小巷的墙根往前走着,不急也不缓,让纪云可以跟得上,是往郊外去的方向。

  最后,纪云跟踪白鼠又来到了破窑,纪云心想这小家伙还挺怀旧的。她掏出陶埙呜呜地吹起来,从破窑的夲土房跑出了另一只白鼠来,两只白鼠碰了个头后,双双跑进了夲土房。

  纪云收了陶埙,也摸进夲土房,夲土房内,有一副白森森的骷髅,两只白鼠就窝在手骨边,骷髅的手指骨,竟然握着一只翡翠玉镯,纪云惊呆了,那只丢失的玉镯原来在这具骷髅骨的手上!

  原来,母鼠赏灯时发现了胡氏戴着它主人的玉镯,于是前去招惹胡氏,胡氏被吓晕后,它又藏到了胡氏的轿子里回到了宋府。赛胜要求胡氏褪下玉镯,帮了母鼠一个大忙,但不知母鼠是用何种方式搬动玉镯,让它又回到了主人的尸骨边,这真是一个谜。

  夲土房现出一具骷髅骨,纪云不敢隐瞒,立马报了官,官府通知了梁翁,说玉镯有下落,于是梁翁火速跟随衙差,在纪云的带领下前往郊外破窑。

  想不到的是,当衙差出现在夲土房时,却意外看到胡老三正在扯 那只玉镯子。

  原来胡老三这厮找不到玉镯,却又鬼使神差地走到破窑,真让他又见到了失踪的玉镯,胡老三一欢喜,就去拿玉镯子,奇怪的是他怎么用力扯,也扯不掉骷髅手指骨握着的玉镯子,看到官差来了,胡老三夺门就想跑,可门被堵死了,胡老三绝望地狡辩,衙差上去就把胡老三绑了。

  梁翁含泪拿起那只翡翠玉镯子,想不到他轻轻一拿,骷髅的手指骨就松掉了。“婉香”,梁翁哭出了声响。婉香是梁翁的表甥女,一年前来汴梁的路上失踪,多方寻找,仍无踪影,这次假借悬赏玉镯,所幸找到了婉香的尸骨,又捉住了凶手胡老三,也算苍天有眼。

24、第24篇

  鲁班是春秋时期的一个能工巧匠。有一次,他为了建造一座壮观漂亮的房屋,听从弟子的意见,去向东海龙王借一座宫殿来作模样。鲁班水遁到东海龙宫,向海龙王说明借官殿的来意。海龙王赞赏鲁班的好手艺,答应把龙宫借给他三天,日子一到就得归还,一个时辰也不能拖延。

  这座宫殿庄严富丽,气象万千,它的画栋雕梁、飞檐斗拱,窗权上的珊瑚细花,屋搪上的水藻纹饰,都异常巧妙。鲁班指点着弟子紧张地照样造屋。

  三天的期限到了,鲁班和弟子们只完成了宫殿的骨干,细部还来不及装饰。怎么办呢?

  左思右想,鲁班终于想出个主意,吩咐弟子们在龙宫周围钉了好几根木桩,鲁班还亲自在宫殿四角挂上一串铜铃。

  这夭晚上,东海龙王果然派出小龙将军、鲤鱼先锋、虾兵蟹卒前来搬取龙宫。但是龙宫已经被钉上木桩,水族们无论怎样也搬不动,只听见阵阵铃声响起。天快亮的时候,风刮得更猛烈,铃声更响亮了。水族们慌了,绕着屋子团团转,小龙将军急得爬上了屋顶,鲤鱼气得翘起尾巴来打门。灼热的太阳升高了,小龙给晒死了,龙头伸在宫殿屋顶卜的一角,龙身蜿蜒在屋脊上,鲤鱼粘死在大门的门乳上,再也不能动弹了。

  鲁班和弟子们见了高兴非常,大家觉得依照这个方式建造房屋更加壮观,就用泥上塑成栩栩如生的龙头、龙身、龙尾装饰着屋顶,用黄铜打成鲤鱼形状的门乳,使造出的房子比龙宫更气派。

25、第25篇

  三国时期的魏国,有一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而才华出众的人,名叫王粲。他的诗文写得好,又能博闻强记,因此,曹操很喜欢他,就把他留在了身边。

  曹操经常领兵打仗,王粲因此也跟着曹操东征西讨。建安十三年九月,曹操收降荆州的刘琮之后,就挥师直奔江陵。江陵是荆州的重要军事基地。刘琮的父亲刘表在世时贮存不少军用物资。在此之前,刘备依附刘表。刘表死后,刘琮投降曹操,但刘备不肯降,在诸葛亮的谋划下决定占领江陵。曹操惧怕刘备以江陵为家,就带了一支轻骑兵日夜兼程朝江陵进发,恰巧在当阳县的长坂坡追上了。但曹操只有三千人,刘备败退荆州时吸收了不少士兵和平民,论兵力也有五六千,又有猛将张飞和赵云护后,尽管有几千辆驴子拉的车,车上载的家属、粮食和生活物资是个负担,可怎么说也没把三千追兵放在眼里,所以依然有秩序地向江陵进发。曹操见了也觉得不好对付,这时身边的王粲却笑了笑说:“丞相,我有办法叫刘备兵败。”曹操问王粲有何妙计,王粲说:“刘备军中缺少战马,拉车的都是驴子,而且母驴子很多,这从母驴子身边跟着的小驴子可以判断出来。只要我方有头发情的公驴子一叫,对方的母驴子就会被吸引过来;对方的母驴子一走,对方的公驴子就会乱套。这样,刘备的军民就会大乱,我军乘机出击,可获全胜。”曹操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认为是个好办法,但曹军骑的都是马,哪里去找公驴子王粲笑着对曹操说:“丞相,请看我的绝招吧!”说罢,只见王粲跑到一个高坡上,两手合成喇叭形朝刘备军民引颈长啸,那叫声分明是一头发情的公驴子在叫春,而且越叫越响, 叫个不停……

  奇迹出现了,只见刘备军中的母驴子听到高处有公驴在呼唤,就掉转头拉了车直奔曹军,那些小驴子也跟着母驴子走了。刘备的士兵怎么也没法拦住几千头驴子,看着家属们惊慌失措地从车上滚下来,粮食和生活物资也都被驴子驮走了,一时军民大乱。曹操见时机已到,就指挥三千将士冲上去,结果杀得刘军大败,要不是赵云拼死救出阿斗,张飞智断当阳桥,刘备几乎性命难保。

  王粲把学驴叫的口技用到军事上,使曹操打了个胜仗,喜得曹操给王粲记了大功,当即就封他为关内侯。

  原来,王粲从小就喜欢听驴叫,也学驴叫,叫得令人真假难分,长大了也改不了这个不受人欢迎的爱好,常在夜深人静时引颈长鸣,也不知被人骂过多少回。后来投在刘表帐下,因一次学驴叫被刘表知道后责打二十棍,骂他不学好。从此,王粲再也不敢公开学驴叫了,实在忍不住时,就钻进驴群中去叫几声。刘琮投降曹操后,王粲因才名被曹操看中。但曹操治军很严,王粲怎么也不敢学驴叫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阳长坂坡奇遇刘备的驴子车队,他的驴叫口技起到了瓦解刘备军心的作用,他因此由一个幕僚一跃而为关内侯。

  建安二十二年夏天,41岁的王粲跟随曹操、曹丕南下伐吴时,在行军路上,被一场瘟疫夺去了生命。

  王粲死后尸体被运回山东老家安葬,由副丞相曹丕主持葬礼。曹丕含着悲痛,默默地注视着躺在墓穴中的文友,他用颤抖的声音对前来送葬的文臣武将说:“关内侯生前喜欢学驴叫,他一叫败敌,二叫封侯,今天送他入墓,请各位都学几声驴叫吧!”

  副丞相说了谁敢不叫霎时,墓地上空响起了一阵阵奇异的驴叫声……

26、第26篇

  传说中仓颉生有“双瞳四目”。目有重瞳者,中国史书上记载有重瞳的只八个人:仓颉、重耳、虞舜、项羽、吕光、高洋、鱼俱罗、李煜。仓颉是黄帝时代的造字圣人;虞舜是禅让的圣人,孝顺的圣人,三皇五帝之一;晋文公重耳是春秋五霸之一;吕光则是十六国时期横扫西域的后凉国王;高洋是北齐建立者;鱼俱罗相传是击杀猛将李元霸隋朝名将;李煜是五代十国时南唐后主,著名的词人,文学家;项羽则是旷古绝今的“西楚霸王”。

  仓颉,中国原始社会后期黄帝的助手。曾把流传于先民中的文字加以搜集、整理和使用,在汉字创造的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为中华民族的繁衍和昌盛作出了不朽的功绩。

  这位史前传说人物,在我国古代战国以前的典藉中都从未提及。最早提及仓颉者,是战国时期的荀卿。其后是《吕氏春秋》和《韩非子》,在荀子“故好书者众矣,而仓颉独传者,一也”的基础上,又有所引申,其主要观点是“仓颉作书”。汉代后,在《淮南子》和《论衡》中,已从“仓颉造字”发展为“仓颉四目”,开始神化。尤其是汉代的纬书,又进而渲染,仓颉“生而能书,又受河图录书,于是穷天地之变,仰视奎星圜曲之势,俯察鱼文鸟羽,山川指掌,而创文字”(《春秋元命苞》)。以后愈演愈神奇,发展为仓颉是“黄帝的史官”等传说。黄帝是原始社会后期部落联盟的首领之一,当时没有国家机器,可见“史官”之说,显然是后人用后代国家机器的职官名称套用于史前传说人物的结果。 本文来自织梦

  在中华民族光灿夺目的历史画卷里,仓颉是一位介于神话与传说之间的人物,无论从神话学,民族学或民俗学的角度考察,他都是古之神圣者,史称“龙颜四目”, “声有睿德”(见《论衡》,《吕氏春秋》),其赫赫卓著的功绩在于“始制文字,以代结绳之政”。这个人类“秘密武器”的创造《弄得“天雨粟,鬼夜哭,龙亦 潜藏”,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创举。作为一位伟大的文化神,他的故乡陕西白水县人民至今崇呼为“仓圣”,留下了永久的纪念。白水人民对仓颉的信仰,已经融 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

  敬惜字纸。在老一辈人的心目中,字纸是带有仓颉圣灵的神物。一小片字纸,不管多么破烂无用,绝 不乱扔,也不用来揩擦污物,而是收藏起来,装入干净的瓷瓮之中。等积累多了,于晴天无风之日,洗净手脸,取出来携到荒郊野外,焚香叩头,点火化焚,用净物 将灰包裹,埋于地下,或弃灰与河水中,名为“清水祭”,取意万古长流。谁要不这么办,那就成了对仓圣不尊的造孽行为,人人都会指责。严重者,全族对其惩 罚。小孩因不懂而有违此忌时,家长一面大加教训,同时又忙烧香叩头许愿求仓圣爷饶恕。敬惜字纸对学生要求更严。学生于每早上学前必要洗净手脸,脏手不能摸 书提笔。推及学校,每校都有化纸炉,化掉的纸灰必埋于净土之中。直到现在,儿童上学时必须洗净手脸。

  入学拜圣。在白水,孩子到了上学念书的年龄,父母给孩子洗净手脸,穿上新衣长袍,戴顶礼帽,持 香纸贡物,到仓颉庙内给仓圣爷烧香,祈求仓圣爷保佑,让孩子读书长进,步步高升。之后,大人带孩子到寝殿东廊的神碑(仓圣碑),抱孩子用手抚摸碑顶。据 说,这样日后便能心能手巧,读书时过目不忘,写的字龙飞凤舞。读书人不论何时进庙,都要到碑上磨一磨手,谷雨庙会时尤其。此碑于1971年运往西安碑林,光滑的顶端即是白水人手磨的结果。

  枕书辟邪。字能辟邪除病,这是过去白水人的普遍说法。认为谁要中了邪魔,就让枕书睡觉,说是邪 魔害怕字书,用以驱除,病就会好。推而广之,枕头上绣字,就成了一种风俗。尤其是结婚用的枕头,字绣得如何,成了人们对新媳妇手艺品评的一个内容。现在的 年轻人虽不信枕书辟邪之说,却对枕头上的绣字仍很讲究。

  写字治病。仓圣庙内有两棵古柏,从仓颉座像向外看,好象两个卫士,左叫“青龙柏”右叫“白虎柏”。据说这青龙白虎,忠于职守,曾杀败过无数邪魔的来犯。因此,附近的人们一旦身上起了“风疹”或者患了什么病,就在前心写上“青龙”,后心写上“白虎”,借此除邪治病。此习流传陕西各地,至今仍广泛的保留。

  吃住不忘仓圣。白水人早晚喜欢喝红豆稀饭,认为这种习惯来源于仓颉。据说仓颉特别爱喝这种稀 饭,他在深沟造字时,母亲早晚给他送这种饭。有一次,他正在吃饭时猛然想起一个字的造法,想着想着,竟把吃饭忘了,饭洒了一地。红豆落地后,变成了红色礓 石。名叫红豆礓。这就是白水洛河以北仓颉家乡和仓圣庙附近为什么会有红色礓石的来历,也是白水人对吃红豆稀饭的一 种解释。

  白水洛河以北的人喜欢住窑洞。窑洞冬暖夏凉,省料省钱。但由于习惯,即使有了大房,也不愿住,只是放置杂物。姑娘找对象,讲究谁家有砖窑面子的一院庄子。住窑洞的讲究,据说也是从仓圣爷当年传先来的。有些后生晚辈在外跑了几年,回到家里想盖房子改变住宿条件,老辈人便坚持阻拦,说是仓圣爷留下的传统,谁也不能忘本去改变它。

  儿童礼俗及其他崇敬禁忌。孩子周岁,“抓岁”习俗各地皆有。白水独有仓圣相联系,届时,家长备好书、笔、刀等物。书名“仓颉书”,刀名“将军剑”。等宾客到齐入席,抱孩子取玩三样东西。孩子若先抓到书,预兆长大后文运畅盛,若先抓到笔,预兆长大后知书达礼,若先抓到刀,预兆将成为武将,若一次抓到两样,谓为奇才。 本文来自织梦

  仓圣庙内的仓颉塑像,泥胎粉身,面丰体大,四目灵光,慈善祥和,身着百样树叶缀成的衣裳,古朴 典雅,乡民谓为“百叶衣”。见衣思古,缅怀仓圣当年创业的艰难。村妇仿此,生下孩子,向百家求碎布,连缀缝成“百家衣”,等孩子百天穿在身上,以示仓颉遗 风。祈求仓圣保佑,长大成器,为百家办事出力。

27、第27篇

  隋朝末年,隋炀帝为了炫耀武功,寻欢作乐,经常兴师动众,远出巡游。有一次,他北巡雁门关(今山西代县),路上忽然遇到一大队突厥兵。隋朝将士毫无准备,仓促应战,结果一触即溃,不得不退回关内。突厥兵乘胜追击,把雁门关团团围住,形势十分危急。隋炀帝是个胆小鬼,这下子可慌了

  手脚,连忙下令全国发兵,火速救援。

  几天之后,屯卫将军云定兴率领援兵赶到了。他站在高处,看到突厥兵铺山盖野,把雁门关围得像铁桶一般,心急如焚,当即准备挥兵奋击。谁知刚要传令,帐下一位英姿飒爽的小将军站了出来,连声说:“不可硬拼!不可硬拼!”

  云定兴定睛一看,原来这位小将军是唐公李渊的二儿子李世民。他奇怪地问:“火速出击,有何不可?”

  李世民一板一眼地答道:“突厥所以敢兴兵深入我境围攻天子,必定是以为我国仓促之间不能赴援。我们最好多设旗鼓为疑兵,使他们不知我们底细。白天,遍插旌旗于各个山头,数十里不绝;夜间则鸣钲击鼓,虚张声势。突厥一定以为我们来了许多救兵,自然会望风逃去。不然,敌众我寡,而且彼是骑兵,我多是步兵。他们若全军来战,我们必然抵挡不住,不但不能救天子于重围之中,还白白送了性命。”

  云将军听了,连连点头说:“好,好!这是一条疑兵计,今日正用得着哩!”当下依计行事。这一招还真灵。突厥兵果然以为隋朝援军大至,仓惶

  解围自去了。

  事后,云定兴对只有十六岁的李世民倍加赞赏。他当着许多将士的面说:“李将军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28、第28篇

  从前,有个辛村,村西边有个大坑。早先那里是个酒馆,掌柜的叫张老实,五十多岁,煎炒烹炸样样拿手。

  这天,张老实封完火,刚想休息,只见走进来一个老头儿,圆脸秃脑壳,背着一个包袱,进门就嚷饿坏了。张老实告诉他封火了,劝他到别处看看。老头儿央求说:“行行好吧,我又渴又饿,连腿都迈不开了!”

  出门在外谁都备不住遇到难处,何况这么大岁数的人,怎么也不能让他撅着大嘴出门去呀。张老实问他干什么的,从哪来儿到哪儿去。老头儿说他姓袁,是个管家,办差来了。

  京城的财主在县城开了几个大买卖,张老实估计老头是到那里查货对账的,便捅开炉子炒菜。炒好菜倒一壶酒,端了过去。袁老头儿一尝,觉得很对口味,不由得夸奖起来。张老实很高兴,又烙了张千层饼。袁老头儿吃得满心欢喜,临出门拿出一大锭银子放到桌上,走了。张老实慌忙追出去说:“俩小钱就够,哪用得了这么多呀!”

  袁老头儿笑呵呵地说:“收着吧,赶明儿我还到你这吃饭喝酒来!”

  从那天起,袁老头儿天天来,一连来了好多天。

  这天,北风呼啸,大雪纷飞,袁老头儿突然又来了。张老实赶忙把他让进屋,端上刚煮好的狗肉,烫了壶酒,让他暖暖身子。袁老头儿越吃越香,越喝瘾越大,最后推开碗筷,趴桌子上睡着了。这时客人都走光了,张老实恐怕他着凉,便拿皮袄给他盖上,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等忙完了回来一看,袁老头儿还在睡。张老实怕误事,忙叫他起来,可是连叫几声都没应。张老实过去想看看他怎么了。不料掀开皮袄一看,袁老头儿不见了,只有个大王八,吓得张老实“妈呀”一声蹦了起来。

  袁老头儿激灵一下醒了,慌忙恢复人形,哀求说:“求你了,别声张。我是河里的鳖精,替龙王办事来了。贪酒现形会误大事,龙王知道要处罚我的。”张老实慌忙发誓,至死都不跟别人说。张老实问他到底是干什么来的,袁老头儿小声说是找龙王的九儿子来了。

  龙王的九儿子失踪了,龙王派人找了好久也没找到。袁老头儿道法高深,机智多谋,一下找到了这里来。张老实听了,吓得头发根直发炸。辛村有很多打鱼的,尤其有几个汉子,四六不懂,天地不怕,九太子是不是他们害的呀?

  袁老头儿说:“实不相瞒,九太子就是那几个人害的!”

  那天,九太子刚到这里,就被他们用渔网扣住了。村里打鱼的都有规矩,遇到奇异的鱼鳖谁都必须放掉。可是那几个人把九太子开膛破肚,刷锅点火煮熟吃了。袁老头儿说:“龙王一听就晕过去了,发誓非要把辛村毁掉给儿子报仇雪恨!”

  张老实听了,忙倒了两杯酒说:“哥呀!咱俩也相识好些日子了,你就陪我喝杯送行酒吧!”

  袁老头儿正色说:“谁死我也不能叫你死呀!我这次是专门为救你来的。” 张老实万分感激,忙问怎么办。袁老头儿告诉他,若在酒馆四周插上龙宫令旗,就可以保住全家人性命。说完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四面小黄旗,交到张老实手里。

  张老实求他大发慈悲,救救其他乡亲。袁老头儿摇摇头:“龙王命令已下,你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招来大祸。”人家冒着风险救自己来了,哪能再添麻烦!张老实点点头,答应了。

  袁老头儿走远以后,张老实赶紧把小黄旗插在辛村四角。张老实想好了,宁可把全家人的性命搭上,也得救乡亲。刚把旗子插好,洪水像猛兽一样朝酒馆冲来。水浪山头一样,不停地冲刷。乡亲平安无事,村庄毫发无伤。可是,张老实的酒馆和家人全没了。洪水过后,那里就只剩下一个大坑。

29、第29篇

  明朝末年,华士大河南面的陶家基,有一个财主叫陶百万,因是沙上人,又叫陶沙包。他有几百亩地,家财很多。

  有年大年夜,陶百万做寿停当,就把几个女儿一齐叫到面前,问她们:“你们讲讲看,你们靠啥人的福?”

  这几个女儿叽叽呱呱说:“靠爹爹的福呀!”陶百万蛮开心。

  不晓得小女儿兰娣不一样,她说:“要说靠爹爹的福呢,那是暂时的,日后还是要靠自己的福。”

  她这一讲,陶百万心里火了:“啥?你不靠我的福?”

  “是的,我靠我自家的福。”陶百万火气冲天,就关照家里的人,把兰娣身上的金银首饰和绸缎衣裳脱下来,换上粗布衣衫,并说:“明天开门碰着第一个人,就是你的丈夫,你就跟他去。”

  第二天正是年初一。陶百万开出门来,第一个碰着的人竟是扬州叫化子,叫杨阿二。陶百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兰娣跟着杨阿二走。家里人劝兰娣承认自己说错话,向父亲讨饶。兰娣不肯,她头也不回,跟着杨阿二走了。

  兰娣拗气,跟着杨阿二走,也实在可怜。那个杨阿二,生得满身疥疮,邋邋遢遢。兰娣这辰光也顾不得了。两个人一道讨饭。讨了几天,一天黄昏,杨阿二叫兰娣在一棵大树下点起火来,把讨来的冷粥热一热。哪晓得她把火一点,热气冲进树洞,熏下来一条过冬的蛇,“卜落秃”从树上落下来,正巧落进饭锅。兰娣嫌龌龊,不肯再吃了。这辰光杨阿二正好回来,舍不得倒掉,就把那些粥吃了下去。他吃下去不长时间,肚子痛了,痛得他满地乱滚。兰娣吓坏了,只得帮他揉。好一会儿,杨阿二不痛了,却觉得身上痒,痒得熬不住,就跳进河里洗了一个澡。啥人晓得他这一洗,把满身的疥疮洗去了,杨阿二成了清清白白的一个俊小官人,两个人又惊奇又欢喜。

  眼看天气已经夜下来,两个人就去庄上借宿。庄上人见他俩年轻力壮,就对他们说:“东庄有几间大房子,因为有鬼,很久没有人住了,你们假使不怕,就住到那里去。”兰娣和杨阿二反正是穷得叮当响,二话没说就住进了那幢大屋。夜里,他俩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人交给他们一串钥匙,说是替他们保管的。兰梯和阿二醒过来以后,果然见地上有一串钥匙。他们用这串钥匙打开了几扇门,啊,里面都是宝贝,这一来,他们就发了财,就在那庄上住了下来。

  过了几年,陶百万因为和人家打官司,把家当都输光了。最后弄得家破人亡,一双眼睛也瞎了,只好一路讨饭吃,来到这个庄子,就在杨阿二的家门口讨吃的。兰娣认出是她的爹爹,就叫杨阿二把他叫进来。

  陶百万怎么也想不到这是自己的女儿,只等送他一碗冷饭吃吃。可他等了半天,一个小丫头端给他一碗馄饨,一吃呵,是鸡肉馅馄饨。陶百万吃了半碗,忽然吃着一根头发,拉着一量,三尺六寸,陶百万心里明白了:这样长的头发只有我女儿兰娣才有,晓得我爱吃鸡肉馄饨的,也只有我的女儿兰娣!自从赶她出门后,再也没有吃到这样的鸡肉馄饨。“兰娣,我的女儿,你在哪里?”陶百万熬不住喊了起来。正在这时,兰娣从里面出来,抱着爹爹大哭一场。父女俩互相问了情况,陶百万惭愧,叹息说:“唉,儿女到底有儿女的福,你是靠自己的福啊!”

30、第30篇

  一天,王母娘娘在天上开蟠桃会。恰巧,这时地上的花鸡、土田鸡叫个不停,声音非常大,冲破了天门,吵扰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会。王母娘娘很生气,立即派天鹅下去,看看底下什么东西在叫。

  天鹅飞到地上,正是农忙栽秧季节,田里、河里的花鸡、土田鸡聚成堆,一到晚上叫个不歇。

  天鹅从天上飞下来后,肚中正好有点饿,看见这么多花鸡、田鸡在叫,就来了火。它索性就在地上拿花鸡、田鸡吃了一饱,肚子吃得饱饱的,然后飞上了天,见到王母娘娘还摆了个老②。

  王母娘娘问它:"你下去看到什么在吵?”

  "禀告王母,下面是田鸡、花鸡在叫,叫得人心惶惶,我下去正好有点饿,把花鸡、田鸡吃了一饱。”

  王母娘娘骂道:"畜生!你是吃素的,不是吃荤的,你为什么下去要开荤呢?来呀,把它打下几间去,叫它飞不起,吃不饱!”

  天兵天将把天鹅的翅膀扎起来,不让它好好地飞下去,就从南天门口向下一撂,正好掉在一个山洼里,它头向下,头上就长起一个瘤。到了地上,个子越来越大,所以它飞也飞不起来了。整天的还在喊:"饿,饿......”

  这就是鹅的来历。

  ②摆一个老:意思是摆威风,摆架子。

31、第31篇

  一年,村里发生大水灾了。一场暴雨后,海水漫过了整个村庄,海水退去后,甚至连房子砖瓦上都浸上了一层白白的盐渍。那天起,村里开始发生怪事,先是鸡蛋莫名地消失,再是养的鸡鸭不见了。

  阿甘西坐在家里的木凳上,捉弄着爸爸送他的小伯劳鸟,听见外面村民的哀声怨气。

  “啊,我的鹅啊!”村头的老妈妈哭着喊。

  “怎么了?”有人问。

  “昨天我去鹅圈,发现辛辛苦苦养的几只鹅不见了……”老妈妈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人群哗然。阿甘西紧紧跟着爸爸,随着人群来到老妈妈的鹅圈,看到地上留下的一条蛇道。晚上,阿甘西吃饭时,问爸爸,“爸爸,那是什么?”

  “嗯……是蛇呢,阿西害怕吗?”爸爸给阿西盛一碗稀饭,说。

  “阿西可不怕呢!”阿西攥攥拳头,一口气喝完稀饭,抱着自己的小猫睡去了。

  那天晚上,阿甘西被喧闹声吵醒,他睡眼惺忪地起来,看见窗外聚集了很多人,爸爸也在里面。他下床,裹着一条薄棉被,还没走过去,就听见一个人有些害怕地大声喊,“找到妖怪了!一起去杀死它!”

  一排排的火把朝村外一片茂密的山林飘去。阿甘西偷偷跟着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后面,终于看到人们所说的妖怪,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蛇。

  石洞被火把映得闪亮,一角蜷着一条足有三丈长的巨蟒,它的肚子异常巨大,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着些什么。巨蟒被火把吓到,红色的眼睛盯着众人,吐着信子,发出威胁的警告。

  “杀死它!它肚子里肯定装着我们丢失的家畜,这么大的肚子,足以塞上一头牛了!”

  一个村民大声嚷嚷起来,首先把火把狠狠地砸过去。众人终于举起手里的叉子和棍棒打过去,咚咚咚,大蟒很快被打死了。那天,大蟒的尸体被抬到村里,处理了内脏,用木棒撑住腹腔,风干做成了一件让人得以自豪的劣质标本。

  谁也没注意到山洞的角落里还有一条伤痕累累的小蛇,除了阿甘西。他偷偷地把小蛇带回家,拿出家里的消炎药,碾碎敷在它的伤口上,又用布条小心地包上,把小蛇放在一个纸盒子里,藏到床下。小蛇奇迹般地有了好转,身子扭动,在盒子里游来游去。

  阿甘西乐得跳起来,想到小蛇的食物,又发起愁,他不知道这么小的蛇吃什么。于是他从家里的鸡窝里偷出鸡蛋,放在小蛇面前,但鸡蛋对小蛇来说大得吓人。阿甘西就跑到林子里,偷出鸟蛋喂给小蛇,小蛇居然开始吞食。小蛇进食的那天,阿甘西给它取名:幸运。

  村里的捕蛇风波一过,顿时变得冷清起来,只是那条怪物一样的标本还是常常变成大家聊天的话题。可平静的日子还没到一年,村子里又发生了一起绵羊被袭事件。

  村子里重新喧哗起来,所有人聚集到案发现场,只见一地的羊毛和一摊殷红的血迹。有些人咒骂起来:“这些鬼东西居然还敢来,杀死它们!”

  阿甘西从林子里回来,看到这一幕,咬了咬牙,“你们说是蛇吃的,可是有谁看到是蛇了吗?”

  这句话响起,就像在沸油里浇上水,人群一下炸开了锅。

  “怎么不是蛇干的,上次的那个大蛇可以把牛轻而易举地吞了!”有人不满地喊。

  “蛇吃东西不会是这样的!”阿甘西面对众人灼灼的目光,大喊。

  “蛇嘴里的獠牙是干什么的,难道是玩具吗?”有人笑出了声。人群一阵哄闹。

  事情没有落幕,第二天,村长家的羊一下消失了三头。

  村长把所有人集聚到村口,指着那具风干的蟒尸,说,“看来上次我们没有把蛇除干净啊,这次让我们继续清理这些恶魔!”

  大家随声附和。那几天,每晚都有火把飘来飘去。阿甘西从窗户偷看。地板上的幸运嘶嘶的吐着信子,两只红色的小眼盯着阿甘西,慢慢攀到他的面前,缠绕在他腿上,此时的幸运身子有阿甘西的小腿粗。随着幸运的长大,阿甘西不得不趁空闲时间捕捉更多的小兽。

  “幸运,你想妈妈吗?”阿甘西摸着它的头,小声地说,说罢,他从背包里掏出捕来的老鼠喂给幸运,看着嘶叫着游过去的幸运,心里莫名地难过。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几天的搜寻,并没有捉到几条蛇。大家疑惑地聚在一起,商量意见。

  “上次的蛇好像是洪水从附近的那座鬼岛冲来的!”村长激动地喊,“那座蛇多到吓人的岛大家也都知道,跟我们村子只隔着一片海面,那些蛇很可能游过来!”

  所有人恍然大悟,却马上愁眉苦脸起来,“那座岛上的蛇要是不停地袭击村庄怎么办啊?”

  “我昨天向镇子里报告了,他们很重视,发下了一些物资,作为捕蛇的奖励,所以我们要去那座岛把它们的老巢烧掉!捕100条蛇,奖励鸡蛋和面。”

  这句话一出,大家全都忍不住了,恐惧被诱惑打败,所有人拿着硫黄、铁叉、汽油,坐上小船,去了那座蛇岛。每天傍晚,人们从村里出发,早上回来,必定带回大量的蛇,大大小小各种各样。

  随着幸运的长大,庞大的身体藏在床下,经常发出声响,使得阿甘西不得不养了几只兔子和小鸟用来掩盖它的行迹。阿甘西不知道还可以瞒多久,他想是不是该放幸运回到丛林?

  “幸运,如果你走了,会不会想我?”阿甘西抱着它问。

  两天后的晚上,趁着大家去鬼岛捕蛇的空,阿甘西把幸运装进一个麻袋中,拖着一步步地走向村外。那晚的月亮被蒙上了黑纱,周围静得吓人,阿甘西索性把幸运扛在身上,沿着海边向村外的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林赶去,刚过了村口,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

  他一惊,忙停下来,躲到树后。

  “你们快点,还有好多袋啊。”声音模模糊糊地飘来,居然是村长的声音。阿甘西惊讶地捂住嘴巴,探出头,借着若有若无的光,看到几个黑影扛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运到船上。

  “不错啊,等卖掉这些蛇,少不了你的钱,对了,可别让人发现了!”一个嬉笑的声音响起。

  “不会的,他们都去捕蛇了。”村长应和着说。

  阿甘西愣在原地,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汪汪汪!”黑影的方向突然传来狗吠,大得吓人。

  “谁!”村长和另外几个身影几乎同时叫出了声。看见朝自己飞驰而来的猎狗,阿甘西猛地反应过来,转身迈开打颤的腿朝附近的林子跑去。他身上背着幸运,没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幸好前面就是林子,他钻进去,藏到一块长满杂草的凹地里,紧紧地捂住嘴巴,尽量压低呼吸声。

  猎狗紧随而至,突然发现猎物不见了,在周围嗅起来,远处的那个人也快要到达,阿甘西甚至能听见那砰砰的脚步声。攀在阿甘西身上的幸运突然腾地从阿甘西身上爬下,急速地窜出凹地。

  “幸运!”阿甘西急忙压低声音喊,但是只一瞬幸运就消失在他眼前。

  紧接着,阿甘西听到一阵异常惊悚的狗吠,紧接着有人赶来,有些惊慌地大骂一声,迅速地跑远了。

  阿甘西爬出去,看见猎狗在幸运的绞杀中奋力挣扎,带着幸运朝自己砸来,然后阿甘西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一早,采药的村民发现昏迷在凹地里的阿甘西,赶忙逃回村子叫人,等阿甘西的爸爸带着村民慌乱地赶来,看到阿甘西昏倒在地上,身子上攀了一条大蟒,朝着众人吞吐信子,仰起头做出攻击的姿势。它旁边躺着一只身子扭曲变形的大猎狗的尸体。

  阿甘西的爸爸红了眼睛,拿起手里的砍刀就朝幸运扑过去。刷的一声,在它身上划出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幸运摇摇头倒下,血染了阿甘西一脸。

  “爸!不要杀它!”阿甘西恍恍惚惚醒来,看到这一 幕,惊得大喊,“是它救了 我!”……

  阿甘西被救回去后,把前一天晚上看到村长和那些人做的事告诉了大家,一开始没有人相信他,后来联想到那条被幸运绞死的猎狗,那可是村长好不容易搞来的牧羊犬,大家才慢慢相信了。

  在众人的压力下,村长终于承认了,第一次捕蛇后,他意外知道了蛇的价值,为了牟取暴利,他就自编自演了“蛇吃羊”的一幕……

32、第32篇

  苏北赣榆县城的老街上,住的全是富户。在老街上过日子,讲的是头脑,玩的是手段。一个店面,头天开张,明儿关门,这不稀奇,你看老街上富丽堂皇的大家院落,哪个没换过几个姓?没点本事还想住老街?一边凉快去吧!

  就拿街东头的“李记炉冶坊”来说吧,先前是个卖古董字画的铺子,铺主姓张,姓张的折腾了几年,最终还是落到了姓李的手里。

  事情是这样的:靠倒腾古董字画为生的张掌柜,被几张假字画给蒙了,愣是把铺子给赔了进去,官司没打赢,人也气死了。算计他的人姓李,李掌柜来收铺子的那天,张掌柜的儿子抱着李掌柜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竟被李掌柜一脚甩到了门外。李掌柜把这个铺子改成了“炉冶坊”,给人打些个烟袋、汤罐、香炉、农具啥的,也打金银物件儿,遇到个不计较的主儿,掺点假,或是短他个几两几钱的,这都是李掌柜的拿手绝活儿。

  这年初冬,打河西岸来了一个大胡子壮汉,头戴破皮帽,身穿破夹袄。汉子高大威猛,步子有力,远看不过拇指大的影儿,低头续一口烟,再抬头,人已经到了跟前。

  汉子的破袄上没有扣子,用草绳系着,两手插在袖筒里,露出点红铜色的皮肤。坊里的伙计问他打啥器具,汉子一伸手,扔了一个白花花、硬邦邦的东西在台子上,那手瞬间就笼回了袖筒,那敏捷劲儿,就像不是他扔的,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汉子瓮声瓮气地说:“不买东西,卖东西。”

  李掌柜听罢,叼着烟袋,走过来瞅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问:“卖多少?”汉子说:“二百钱。”

  李掌柜磕了磕烟锅,说:“不过是个锡块而已,一百钱。”汉子点了点头,算是成交了。

  汉子前脚一走,李掌柜立刻颠着小步把锡块拿回里屋。其实呀,这哪是什么锡块啊,这是一块碎银锭,大约有十两!那时候,穷人一辈子也就用过几个铜板,上哪见过这玩意儿?所以李掌柜说是“锡块”,汉子就信了。

  过了几天,汉子又来了,竟带了一个更大号的“锡块”来!

  交易过后,李掌柜不紧不慢地说:“这种锡质地不错,我女儿出嫁要做一锡奁,如果还有,一定记得再卖给我。”汉子又点了点头。

  如此,又交易了两回。一天,李掌柜旁敲侧击地问锡块哪儿来的,汉子和他耳语道:“芦苇荡里捡的,家里还有几麻袋,每一袋都比老母猪还重。”

  李掌柜眼睛一亮,故作镇定地说:“你一趟趟地跑多麻烦,干脆一次都卖给我,我给你翻个价!”

  汉子微微一笑,说:“那今晚你在河东岸的大树底下等着我,把钱带足了,我就全卖给你。”

  李掌柜暗喜,转身回屋,把家底儿掏了出来,用麻袋把钱装好,夜幕降临的时候,就驾着马车,一路赶去。

  李掌柜到了河边,一看,汉子已经到了,李掌柜指着麻袋说:“钱在这儿了,你的锡呢?”汉子打了一个响哨,四处的大树上立刻跳下六个人来,个个手持大刀,也不说话,冲上来就塞住了李掌柜的嘴巴,又把他绑在了树上。随后,这一伙人带上钱,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在河东岸,有个船家已经等候多时了。一会儿,几个人影走了过来,来者正是汉子他们。

  夜黑雾大,小船能装的东西又有限,船家告诉汉子,这时候过河,一次带那么多人和重物,很危险,得分批过河。夜长梦多,汉子觉得此地不可久留,就和众贼商议,由他带着钱先过河,众贼答应了。

  船行过半,已瞧不见东岸灯影,听不到人声狗叫。船家趁汉子没防备,一桨把汉子击翻在河里。

  当时正值初冬的深夜,河宽水冷,水性再好的人掉进去也休想出来。汉子不习水性,他想呼救,可一张嘴就呛了一肚子冰水,只好在河里瞎扑腾。

  船家点起烟袋,对着水里的汉子笑道:“你头一回过河时,我就看出你是个土匪。也难怪,老街有钱人多,容易被贼人惦记。傍晚你要租船带人过河,我猜你一准儿踩好点儿要办谁家的事儿了,好几年了,我就指望这一回翻身了!”汉子听罢,气得在水里挺了几下,就沉了下去。

  岸上的贼人等了一夜都没等到,以为汉子杀了船家带钱跑了,因为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就是登岸之后,杀掉船家,以绝后患的。于是个个咬牙切齿,将汉子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却无计可施。他们哪知道,这时候,船家正在家里数钱呢。

  这船家不是别人,他的父亲,就是以前被“炉冶坊”李掌柜蒙骗了,后来气死的那个掌柜,姓张。

  当夜,被绑在树上的李掌柜差点冻死,直到天亮,才被人发现。回来后,他又气又恨,关门歇业,不久,也就病死在家中。

  李掌柜死后不久,那个姓张的船家便上了岸,买回了曾经属于他们老张家的那个铺子。据说,开张那天,一挂鞭炮从街头放到了街尾。可是,谁又能想到,许多年后,铺子又成了老李家的了,张家再次败落……这,又是以后的故事了。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容易啊,谁让你在老街混呢!

33、第33篇

  梁山北运河东北角,有两座很有名气的山——大安山和小安山。这两座山大不相同——小安山雄伟壮丽,远远望去,孤山入云;大安山呢?小得可怜——在八百里水泊的遗址——东平湖内,古运河底,是座水底山呢。因此,梁山一带长期流传着这么-个顺口溜:"大安山不大,小安山不小,水底山传奇,英雄鲜血浇。"这是咋回事?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也不知几百万年,几千万年了,现在的梁山地域是茫茫大海,碧波荡漾,波涛拍打着百十个相距不等大大拘孤岛——一个个小山头(如若你不相信,可看看梁山区域内所有的山头,一个个都残留着清晰可见的水纹)。相传那时并没有现在的大安山、小安山。这三座山又是咋来的?

  神话中有后羿射日的记载,梁山却流传着杨二郎担山赶太阳的传说。现在的大安山、小安山,相传是杨担的两座山。他担山追太阳,追啊追啊,赶啊赶啊,日日追,时时赶,换换肩擦擦汗,追着追着,追掉了一个又一个,接连追掉了九个。最后一个,他还是一个劲地追啊追啊,追到梁山上空找不到了。杨二郎想啊想啊,想着想着,把担子就放了下来,仔仔细细找开了。找啊找啊,脱下硌脚的鞋磕了磕土,当时水浪太急,两座山就沉到了水里——水浪激荡着两座山,时隐时现,一大变换着。杨二郎再担时,说什么也挑不起来了。大安山和小安山就是这么来的,磕鞋时磕的那堆土,就是梁山北五华里处的土山。相传在大安山和小安山中问还有一个村庄——二郎庙村(传说后来迁到了梁山南边)。二郎庙村西边有个扁担杨庄(这两个村现在都不复存在了)。

  由于黄河一次次决口,年复一年,到宋朝时渐渐变成了水泊梁山八百里了。现在的东平湖,就是古水泊遗址的一部分。

  大安山咋变成水底山呢?

  到了北宋末年,朝政腐败,皇帝昏庸,重用蔡京等四大奸臣,对黎民百姓进行残酷压榨和剥削。当时在梁山周围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

  农民头上三把刀,苛捐杂税稠如毛;知府县官血染顶,地主剥皮手举刀;十室九空草充饥,屋里饿死尖嘴耗。

  老百姓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有的逃荒,有的卖儿卖女,也有的结伙上梁山。

  他们喊的口号相传是这样的:反朝廷,杀赃官,水泊山内扎营盘。当时郓城县有个英雄,姓宋名江,他广交江湖好汉,竖起义旗,率众上梁山。他以水泊梁山为根据地,在很短的时间里聚集了数十万义军。义军处处为百姓,杀富济贫,宋江擎起"替天行道"的大旗。这样一来,人越聚越多,梁山虽大,也容纳不了,一部分义军驻扎大安山保护渔民,作为山寨耳目,有官军来犯,向大寨通风报信。官兵多次来犯,每次都是损将折兵。愁毁了宋徽宗,他有块害怕起义军的心病。吃饭不香,睡觉不安,坐卧不宁。蔡京深知徽宗心事,上殿动本道:"万岁我主,多次派兵征讨水贼宋江失利,是用人不当。"徽宗听后不悦:"你说派谁?"叶怕你不派!""凡我朝大臣,不管派谁,不去违旨者斩!""我给您写在这上面。"说后递了上去。徽宗一看笑道,卿你啊,知人善任者你是我朝第一人啊!"即传旨派大军围剿水泊。

  宋江、吴用得知东京又来官军围剿,忙派戴宗、时迁下山前去打探,探后急速回山禀报,方知高俅率军数万驻扎在水泊沿岸。又见高俅今去东平府,明日到郓城,后天到济州,他不急着摆兵布阵,高俅这是为何呢?

  宋江和吴用计议多次,凭水泊天险,水寨坚固,港汊纵横,不出兵陆战,高俅绝不敢贸然入泊。宋江令一个个水军将领严阵以待,日日站岗,夜夜放哨,若高俅入泊而战,定叫他有来无回。义军只准备水战,仗着水泊天险,时间一长,渐渐松懈下来。只白天放哨,晚上就睡开大胆觉了。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平安无事。

  一天夜里,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大安山突然火光冲天,杀声四起,喊声不绝:"官兵杀上了山!"山上一片混乱,有的义军没有出阵冲杀就被官兵杀死,霎时山上人头乱滚,血流成河,一个个义军和渔民做了官兵的刀下鬼。这是咋回事儿?

  高俅用的是一山一寨偷袭之计。你说高俅那个高兴劲啊就别提了,他坐在指挥船上狂笑道:"宋江何愁不灭!"说时迟,那时快,高俅的笑声没落,突然地动山摇,浪像山倒,大安山一下沉没水底,浪激船翻,无数官兵落水而亡。高俅的大船像打秋千一般,吓得他魂不附体,数万官兵只剩下高俅和几个卫兵逃上岸来。

  相传高俅吃这一吓,回到东京后病了数年,这是后话。大安山这次沉没水底,再也没有露出过水面,永远成了水底山了。有个顺口溜为证:

  大安山不大。小安山不小,

  水底山不见,桥下去寻找。

34、第34篇

  窦燕山,原名窦禹驳,因他居住在幽州(现在北京),故称窦燕山。

  窦燕山出身于富庶的商人家庭,家道昌盛。但他最初为人心术不正,专用大斗进,小称卖,费尽心机坑蒙拐骗,以势压人。贫民百姓痛恨他的为富不仁,却没有力量主持公道。窦燕山昧良心、灭天理的行为激怒了上天,他三十岁了还膝下无子。

  在一个夜晚,他做梦。梦到他去世的父亲对他说:“你心术不好。品行不端,恶名已经没天帝知道。以后你命中无子,并且短寿。你要赶快悔过从善,大积阴德,广行方便于劳苦大众,才能挽回天意、改过呈祥。”窦燕山醒来,历历在目,于是决定重新做人。

  有一天,窦燕山路宿客栈,偶然检到一袋银子。他为了能让银子物归原主,在客栈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失主,将因子完壁归赵。失主感激万分,要以部分银子相赠,他分文不取。他家乡有不少穷人,娶不起媳妇,女儿因为没有钱卖嫁妆而嫁不出去,窦燕山就把他的银两送给他们帮助他们嫁娶。同时,窦燕山还在自己的家乡设立学堂,请有学问的老师来教课。把附近因贫穷而不能上学的孩子招来免费上学。窦燕山如此周济贫寒,克己礼人,因此积了大阴德。

  此后一个晚上,窦燕山又梦见自己的父亲。老人告诉他:“你现在阴功浩大,美名远扬,天帝已经知道了。以后你会有五个儿子,个个能金榜提名,你自己也能活到八、九十岁。”当他腥来,发现也是一个梦。但从此更加修身养性,广做善事,毫不怠慢。

  后来,他果然有五个 儿子。由于自己重礼仪、德行好,且教子有方、家庭和睦,窦家终于发达了。他的长子名仪,任礼部尚书;次子名俨,任礼部侍郎,两个人均被任命为翰林院学士。三子名侃,任补阕;四子名cheng,任谏议大夫;五子名僖,任起居郎。当五个儿子均金榜提名时,侍郎冯道赠他一首诗:“窦燕山十郎,教子以义方。零春一株老,丹桂五枝芳。”

35、第35篇

  在上虞道墟,有一座并不太高的山,叫做“称山”;称山北面,有一条并不太宽的江,叫“曹娥江”;江的北面,有一个并不太大的渔村,叫“立海”。其实:这“称山”原名叫作“金牛山”,这“立海”就是如今隔江相望的沥海镇,提起这“金牛山”和“立海”,还留传着一段鲜为人知、美丽动听的故事哩:

  “金牛山”,“牛”头朝南,“牛”尾朝北,唯独整个“牛”身凹陷于西,凹名谓之“狮过岙”。岙的正中,矗立着一棵高十多米,须五六人合抱的大樟树,那树身:既高大宏伟,廷拔秀丽;又斑驳脱落,老态龙钟。在离地面到两米多高的分叉处,有一个能容纳二、三人的大树洞……凡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知道:这是一棵拴牛的桩,要是没有它,“金牛山”这只大金牛啊,恐怕早就入海了。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既没有什么山,也没有什么海,由于一年四季风调雨顺,在一望无边的平原上,到处显现出一派五谷丰登、牛羊成群、鸟语花香的美好景象。多少年来,这里一直是生命的绿洲。而生活在这里的子民们,更由于国泰民安,加上男女老幼人勤手快,历来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一年年,一代代,年年代代,人们宠受着上苍的特别庇护,在这里繁延生息,真可比世外桃源,人间天堂!

  也不知到了何年何月,哪朝哪代。这里的人渐渐变得懒、馋、占、贪起来,喏大一个洲县,竟成了盗匪贼窝、淫窑赌殿。但见那男的不思耕作,却想大酒大肉;女的不思缝织,却想穿金戴玉。做官的贪得无厌,敲诈勒索;有钱的吃喝嫖赌,花天酒地;贫穷的偷盗掳掠,杀人放火。只可怜:好端端一方土地,一刹时被糟蹋得鸡飞狗跳,鬼哭狼嚎,一派乌烟瘴气,好不凄凉!

  当方土地,自知治理无方,有负天意。但事已至此,再不敢隐瞒,只得将实情奏知玉帝,于是,天庭震怒,召集诸多仙臣,聚议如何整治这一方土地上的生灵。玉帝下旨:由南海龙王前往,即刻将这里沦为沧海,所有生灵,一律葬身海底,万世不得超生!

  南海龙王奉旨回到龙宫,喝足海水,意欲前往赴命,适逢观世音菩萨和她的金童玉女,拦住龙头,要他暂且回去,待三个月后再施法,龙王不敢违抗圣命,可又碍于菩萨的面子,只得哀求菩萨在玉帝面前,为他开脱“抗旨”之罪。娘娘叫龙王放心:这是一件附合天意民心的大好事,日后定有善报。

  却说观世音菩萨离了龙王,驾起祥云,从南海赶至那座将由平地夷为大海的城堡,一摇身,变成一个白发富商,(金童玉女变成二个伙计),然后在城外的一个藕池中,随手摘取一片荷花扔于湖中,那花片立即变成一条大船,船上装满了一缸缸黄澄澄,香喷喷的菜油,二个伙计撑着大船,哼着山歌,满面春风地将大船开进了城里。

  适逢早市,大街上人头窜动,叫买叫卖声陆续不绝,在街面南首,有一座庙宇,里面端坐的正是观世音菩萨的佛像,可是这里的人们早已无心拜佛,但见那佛身上全是蜘蛛网和尘埃。庙的左厢房原是供香客歇息用的房子,如今已被一个姓梁的屠夫占用做为肉铺;庙的右厢房原是香客们用斋的地方,如今那灶上灶下早已成了鼠蛇藏身出没之处。那富商来到右面厢房,叫伙计收拾了一下房子,将船上的菜油全都搬进了屋,并在这里安端了下来。

  第二天,他在厢房门口挂起了“菜油铺”的招牌,并注明:“每个铜钿一份。”起初,这爿铺子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后来,是那左厢房卖肉的梁屠夫,在闲着时,拿着一个小茶盅,试着用一个铜钿去买油,结果得了满满的一小盅;那姓梁的嫌少,又拿了一只小碗,又用一个铜钿去买油,结果又得了满满的一小碗;那屠夫觉得便宜后,又去家里拿了一只大碗,再用一个铜钿去买油,结果还是得了满满的一大碗……

  消息不径而走,一下子传遍了整座城堡,于是,远近百里,从早到晚,陆陆续续都有人到这里来买油.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用小碗的、大碗的、脸盆的、孟盂的;有去了又来的、 来了又去的。从早到晚,川流不息。在“菜油铺”门口排起了长蛇似的队伍。说来也怪,只要你拿出一个铜钿,不论器皿有多大,那两个呆伙计,总是将它装得满满的,毫不吝啬。而那一大船菜油,始终是舀不完的。

  再说在离城三里的地方,有一间孤零零的破草房,里面住着一对孤儿寡母,那男的名叫章全德,年仅十六岁,靠要饭来养活他那年逾五十的瞎眼娘。这一天,全德要饭来到城南,见那里一长串排着一支长蛇似的队伍,一问,方知是在买油,想自己连日来,靠讨来的剩菜冷饭给母亲吃,实在对不起娘亲,今日何不也将讨来的铜钿花一个,买一点回去,再弄一点菜叶片,下锅炒一碗,也好让娘油一回!想到这,他拿出一只破碗,用衣服擦拭干净,就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正午,方才轮到他,伙计接过他的铜钿和破碗,二话没说,给他满满地舀了一碗。

  全德手里捧着这碗油,高高兴兴地回家了,由于碗是破的,油又装得太满,走起来很不方便,那三里路,足足花了他二个多时辰。母亲听到全德进门的声响,问道:

  “全德,你为什么回来得这么迟?”

  “母亲,今天我去城里要饭,见城南首新开了一爿菜油铺,买的人很多,所以也排队买了一碗。”全德将碗递到母亲跟前,想让娘亲闻一闻那菜油的芳香。

  才知母亲哀怨地说:“儿呀,你咋这样不懂事?咱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哪有条件吃油腥?要饭来的那些钱,娘可要给你留着娶媳妇用的!”

  "娘,你不知道,今天的菜油好便宜呐,我只化了一个铜钿,就买了满满的一大碗哩!"

  全德的母亲听了这话,原本锁着的双眉皱得更紧了:“儿啊,一个铜钿哪能买一大碗油,肯定是人家弄错了。”

  “没错,没错!人家的器皿比我的还大,只要化一个铜钿,照样也盛得满满的!”

  “儿啊,那么便宜的油,人家肯定是要亏本的,这种便宜咱不能占,你如果是娘的好孩子,就应该马上给我送回去!”

  娘的话,对于全德来说,从来都是唯命是从。何况今天的油,便宜得实在也有些蹊跷,无奈,全德只好将刚刚拿回家的那碗菜油,从新端起后返回原路,须知,这一去一回,一路上颠颠簸簸,加上腹中饥渴,实在够他受的!等他匆匆赶到菜油铺时,已是日近西山,但见那两个呆伙计,已经在收拾店铺,准备打烊了。

  “别关门!别关门!我的油---弄错了!”全德老远就嘶开了他那干渴的嗓门。

  二个伙计睁着异样的眼睛,似乎在说:这么迟了,还来一个贪得无厌的!他俩二话没说,随手舀了一勺菜油,往全德的破碗里就倒,急得全德连连摆手道:

  “错了,错了,掩娘说:‘一个铜钿舀不了这么多的油,否则的话,你们就得亏本了’”。

  短短几句话,惊动了里屋的那位白发富商:“小施主,我们的招牌上不是明写着一个铜钿一份,你已付出了一个铜钿,就能得到一碗菜油。”

  “不,俺娘说,为人处世,穷苦不怕,最要紧的是心术清正,非份之事不可想,份外之财不可得。这一个铜钿,平日里只能买一小盅油,如果多拿了,母亲就会骂我不孝,我老远赶来,就是来还这多给的菜油的!”。

  “好!好!终于找到一个有良心的。小施主:这油你也不用买了,我把铜钿还给你,趁现在店门未关,赶快买些东西回去给你娘吃。你要牢牢记住:庙的正门口,有一对石狮子,从明天起,你要天天到城里来看,当那石狮子的嘴巴里出血的时候,这里就要变成汪洋大海了,那时候,你必须赶快回去,背着你娘一直往北边跑,跑得越远越好!”

  全德回家后,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他的母亲。

  从此以后,全德每天都在城里的观音庙前转悠。不论是要饭或拣别人吃扔的东西,他的眼睛总是一刻不停地盯着那对石狮子

  再说那肉铺子的梁屠夫,见他的店门口多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老时东转西转,心中好生奇怪,忽一日,他一把抓住全德的衣领,圆睁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大声质问:

  “小要饭,你每天在这里东游西荡,东张西望,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来看石狮子的。”全德如实告知:“前些天那个卖油的老头告诉我:这里马上就要发大水了,等到石狮子嘴巴里出血的时候,叫我背着老娘赶快逃走。”

  “傻瓜,实足的傻瓜!哈哈!!卖油佬是大傻瓜,你是小傻瓜!!!”全德的话,把个杀猪佬乐得半死。

  第二天,梁屠夫起早杀完生猪,随手将自己的血手在两只石狮子的嘴巴上涂了一把。他是存心耍弄那小要饭。刹时间,那对石狮子的嘴就变成了血盆大口!

  这天刚好是菜油铺开张后的第90天,像以往一样,全德一早来到了城里,当他发现两只石狮子的嘴上已经出血,急得调头就跑,且边跑边喊:

  “快跑呀,这里要发大水了!快跑呀,这里要发大水了!!”

  然而,无论是街上做买卖的还是路上的行人,谁都没有相信他的话,大家只以为:这个小叫化子----疯了!

  全德跑回家,急忙背起老娘,向北猛跑。只可怜他小小年纪,平日里缺吃少穿,全身瘦得只剩皮和骨头,加上一大早饿着肚子从家里到城里来回往返,早已是筋疲力尽,如今又要夯着老娘逃命,你叫他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

  全德背上老娘以后,天上就响起了雷鸣电闪, 刹那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随着一声巨响,顿时天崩地裂,他的身后, 顷刻间变成了一片汪洋,汹涌的浪潮向他滚滚而来……

  他跑呀跑,跑呀跑,快时,潮水涨得亦快,慢时,潮水涨得亦慢。实在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再也跑不动了,全德只好放下母亲,“卟嗵”一声,跪在母亲跟前,无力地哀叹道:

  “娘,请恕孩儿无能和不孝之罪,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母亲一把抱住自己的孩子,紧紧地搂着他,含泪仰天长叹:

  “苍天啊,全德是天底下最懂事,最孝顺的好孩子。他没有罪过,要惩罚,你就惩罚我老这个老太婆吧。”

  转瞬间,风停了,雨住了,老天开眼了。滚滚的波涛也在他们的脚下停住了。望前面,仍旧是生命的绿洲,看身后,却已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原先的一切,全都化为乌有,荡然无存了。

  从此以后,全德立足而止的地方,便成了“立海”。全德母子在这海滩边搭了间茅草所,从此开垦种地,撒网捕鱼。成年后,全德在立海北首的村落里娶了个贫民的女儿为妻,小俩口十分勤劳,俭朴,对待老人更是体贴和孝顺。这种日子虽不富足,可对他们来说,也够清闲和知足了。

  再说观世音菩萨,为了普渡众生,在南海龙宫,找到了那些葬身海底的生灵,对他们的生平所为,逐一巡查,罪孽较轻的,经过训导后,曾予生还修行;并将一切财物,化作金牛,浮于“立海”南岸,供善人义士、有福之人享用。后来,此牛化作了留传之今的“金牛山”……

  (编后话:金牛山为何改名为称山,原因在于祖辈们为了戒劝后世人:做人要厚道,财物要取之有道。金子在世人面前,始终是一杆称:它能衡量出每个人的心灵:是善良是邪恶、是纯洁是卑劣、是无私是贪婪……

  如今的称山已为浙江龙盛控股集团的掘起增添了新的内涵;走近称山,你能够看到新建的龙盛智能化大楼及林立的高塔和整齐的厂房,在这里: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类人才正在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劳朴实的工作作风,用自己的双手开垦着龙盛的“金牛山”。

  美丽的称山,已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在浙江龙盛控股有限公司的办公大楼的南侧,五元钱的旅游门票,就能饱览里面的无限风光:“金牛洞”、“金抽屉”、“银抽屉”。“狮过岙”内曾能见到那棵用来拴“金牛”的大樟树、更有“越王铸剑”的圣像。爬上称山顶,你还能看到观世音菩萨曾经洞察世人待过的“仙姑洞”!你信吗?可以亲自走一趟,保证你一饱眼福!也许还能交上好运,到时可别忘了是我提醒你的呵!)

36、第36篇

  明光女山湖西南部有一个渡口,南岸是邵岗山北村,北岸是丰收圩大堤,是女山湖及淮河北商贾赴六合、浦口要津。这个渡口从古到今十分有名气,人称"王摆渡"。这"王摆渡"是因人得名,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相传,公元906年,山东发大水,一个名叫王彦的章的年轻人流落到此,要过渡往南寻求谋生。湖面上摆渡的是一孤苦老人,时年六十有八,人称魏摆渡。这天王彦章来到渡口,因没人往来,魏摆渡已靠在船舱打盹。王彦章礼貌地叫了声:"大爷,我要过渡。"魏摆渡起身扶篙,送王彦章过渡。当船行至湖心时,魏摆渡一阵剧烈咳嗽,接着口吐鲜血。王彦章慌忙过去扶住魏摆渡道:"老人家,怎么啦?"魏摆渡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说:"小哥,我已病半年有余,郎中抓过几次药也不见好转,看来这摆渡的买卖我是干不了多久了,可惜我无后,没人接替我。嗨!我这小船一停,两岸过往人儿不知要绕多少路……"还没说完,又一阵剧咳,吐出几口鲜血。王彦章忙扶着老人到船仓靠下,问道:"老人家是住在南岸还是北岸?"魏摆渡说:"住北岸魏渡村。"王彦章说:"老人家,我送你回家休息养病,这摆渡我暂替些日子,等你病好了,我再离开,你看如何?"魏摆渡一听喜出望外,看一眼面前的年轻人,见王彦章身高马大腰圆膀粗,甚是高兴,但不知此人识水性否?王彦章介绍说:"我乃山东省梁山县人,自小长在湖边,识得水性,会摆弄篙桨,且自幼习武,十八般兵器大都能使上几招。因家乡水灾父母兄弟遭难,听说我师兄弟在金陵开有武馆,想往那去投奔,找个容身之处。"魏摆渡一听更是欢喜,就在船舱说好,王彦章暂留下接替摆渡。

  第二天魏摆渡就卧床不起,王彦章请郎中抓药,邻居大嫂帮助煎药。王彦章正式接替了摆渡的活儿。这一接就三月有余。魏摆渡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一天天加重了,几天后魏摆渡病故。因魏摆渡家无积蓄,王彦章向村邻借了些钱将魏摆渡安葬下地。从此,这魏摆渡就成了王摆渡。

  一天,一个牛贩子在湖南岸贩了一条半大黄牛要过渡。上船时这牛来了犟脾气,任你怎样拖、拽、撵它就是不愿上船。牛贩子急出满头大汗。王彦章放下篙一边捋袖子,一边说:"我来试试。"只见他左手搂住黄牛前胯,右手搂住黄牛的后胯,双臂一用力,那半大黄牛四蹄悬空被王彦章抱了起来。俗话说:"宁举千斤石,不抱二百畜"。说来也怪,那黄牛像是愿意配合王彦章,服服帖帖被抱上了船。牛贩子和几名过渡客看得目瞪口呆。从此,王摆渡力大无比,抱牛上船的事儿被传开了,而且越传越远,越传越神。

  王彦章臂力过人,武艺超群的传说被传到了几百里外的徐州。当时后梁王朱全忠废唐哀帝,自立为帝,国号为梁,史称"后梁"。朱全忠为巩固政权,到处招兵买马,广纳贤能。公元908年,朱全忠听说徐州有个隐居的半仙,能知前后五百年大事。朱全忠亲自带人从北方来到徐州,连住几日未打听到半仙的踪影。在寻找半仙过程中却听人说起了王彦章的传闻,朱全忠求贤心切,便带四五个随从日夜兼程赶往王摆渡。

  这日,后梁王朱全忠来到渡口。当时正是潘村逢大集,过往人很多。朱全忠和几个随从并不忙上渡船,而是坐在渡口一棵大树下细看王彦章的一举一动。王彦章也看到了树下的几个人。船在湖上来回过了几趟,这几人仍坐在树下不上船。王彦章有些纳闷,但过往人多,忙得不可开交,一时也没放在心上。渐渐天中了,过往行人稀少了,岸边树下几人开始上船过渡。因朱全忠观察王彦章好一会了,看他扶老人、抱孩子、搬货物,心中越看越喜欢,心想:此人为人厚道,心地善良,若真像传说中那样力大无比,武艺超群的话,给他施展天地,其作为定在众将之上。

  船到湖心,后梁王朱全忠想试试王彦章的反应,便故意左使力,使船身猛地一晃。朱全忠顺势向前一栽,伸出右手要点王彦章肘下软穴。只见王彦章将身向旁边一闪;同时伸手一把抓住朱全忠的右手道:"先生请坐稳。"朱全忠一见王彦章身手敏捷,更是油然而生爱幕之心。不过表面不露声色,还想试试王彦章的力气。于是又说:"我走南闯北,不知到过多少渡口,只有你这个渡口摆得最慢,这不急人?就是你渡我过去,我也不付你渡钱。"朱全忠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王彦章用力撑篙,看船行速便知其力。王彦章一听这话有点恼火,心想:这些人很久不愿上船,只是坐在树下对人评头论足,已猜想他们是云彩里露出一条腿-不是凡脚(角)。又想刚才这人想捣鬼,出手也不凡,现在又想赖渡钱,这哪行?王彦章一脸不快,举起手中的船篙"嗖"的一声,那篙如利箭深深扎进水底,只露半尺多一点篙梢,抱起双手道:"随你们几人来拔这船篙,要能拔起来,我分文不要,上岸后去镇上最大一家酒馆摆酒席请你们。要是拔不起来上岸后乖乖留下船钱走人,不要逼我动粗。"朱全忠笑笑,指挥随从一起用力拔篙,那几人集中到一边,船浮在水面上摆动起来,几人无法一齐出力,差点把船弄翻,那船篙在水中纹丝不动。后梁王朱全忠把手一摆,随从们罢了手。王彦章乜斜一眼船上几人,一手抓住船篙梢轻轻一提,船篙带出半截泥出了水面。朱全忠见状暗暗高兴。上岸后,朱全叫亮明身份,说明来意。王彦章正为浑身本事无处施展而犯愁呢。现听说后梁王惜慕他的才能,从几百里以外赶来相邀,岂有不投靠之理?后梁王朱全忠说:"王壮士力大无比,刚才你撑篙就已看出。"王彦憨憨一笑说:"刚才有诈。船篙插入泥里,若一人去拔也许能拔起,可众人去拔船的重心偏向一边,船身摆动,无法用力。"一边说一边将缆绳系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系好缆绳后,右手抓住大石头的一角,一用力,一块狗头大小的石头被掰了下来。众人见此对传说的神力更加深无疑。

  后梁王朱全忠在镇上一家酒馆设宴请了王彦章,王彦章酒足饭饱后对朱全忠说:"请容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定去投奔后梁,效尽犬马之力。"朱全忠不解地问:"壮士何不就此随行?"王彦章说:"魏摆渡去世,我向乡邻借了钱处理后事,这钱还有部分没还上,我跟你走,这钱怕是很难还了,岂不留下骂名。"朱全忠听王彦章这么说心里更赞叹王彦章的为人,问道:"还欠多少?"王彦章说:"不多,还欠两吊不到。"朱全忠和随行一听"哈哈"大笑,朱全忠说:"我还认为是多少呢"。说着对随从说:"取50两银子分与众村邻。"

  王彦章还了欠钱,决意随朱全忠同行,行前特意到紫阳山请净明寺观道长用上等紫阳赤铁打造一杆120斤重的丈八长枪,跟随后梁王朱全忠转战南北,屡立战功,第二年就当了左龙骧军使,后官拜上将军。公元923年,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及其子李存勋灭后梁建后唐。王彦章在战斗中被俘,后唐王李存勋也惜慕王彦章的为人和才能,多次劝降,王彦章宁死不从。后死于牢中。

  一千多年过去了,王彦章的美名被老百姓世代传颂着。如今"王摆渡"这个渡口的名字还在用着。民国初还有老人见到过渡口那块被王彦章掰掉一角的大石头,后就不知去向。至今在邵岗、潘村一带说到"好马不驮二夫,好将不事二主"时,还常说起王彦章宁死不降的故事。

37、第37篇

  常大用,河南洛阳人,平生最爱牡丹。他听说曹州牡丹甲天下,心中非常向往,渴望能有机会去一饱眼福。有一次,正好因为有一件事情要到曹州去,常大用非常高兴,多年夙愿可以了却了。

  到了曹州,常大用专门找了一官宦人家住下,因为他家有一处在当地很有名气的花园。求得主人的允许,常大用就在花园中住下了。当时正是初春二月,牡丹尚未发芽,常大用只好耐心地住下来。每天在花园中徘徊,仔细地观察牡丹的生长情况,盼望着牡丹能早早日开放。其间常大用写一《怀牡丹》诗百绝,时常吟诵,自得其乐。不多久,牡丹花渐渐地含苞待放了。常大用却是又喜又忧。喜的是,牡丹已是含苞待放了;忧的是,一个多月,他身上的钱也花完了。考虑再三,他还是无法放弃能够看到即将盛列的曹州牡丹的机会,于是,他就把穿不着的衣服典当出去,等待着花期的到来,时常在花园中徘徊流连。

  一天早晨,常用又去园中看花,遥见一妙龄女郎和一老妇人正在花园中。他怀疑是此地哪家大户的家里人,没有惊动他们,就回屋去了。到了傍晚,常大用又去园中看花,那女郎还在那里。到了近处,常大用偷偷地端详那位女郎,穿着富丽,天资国色,撩人心动。见了常大用,并不十分躲避,却从容地对他一笑向假山后面躲去了。

  常大用被这天仙般的美女弄得目眩神迷,心想:她一定是仙女下凡,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呀!于是,不由自主地向女郎去的方向搜寻过去。绕过假山,没想到,却正好碰到那位老妇人。那女郎 正坐在近处一块石头上,看见他显得很吃惊。那位老妇人连忙用自己的身体遮挡在女郎 面前,厉声呵斥着:“你这狂妄的小子,究竟想干什么?”常大用却跪下说道:“这位女郎一定是仙女下凡!小生冒味了。”老妇人愤怒地训斥他:“简直是胡说八道。破真该叫人把你送到官府时里去,治你的罪!”常大用非常害怕,手足无措。但那女郎却笑了笑,对老妇人说:“我们走吧!”说完,就走了。

  常大用无精打采的回到屋里,心里想到,如果女郎回去后把今日之事告诉了她的父兄,一场责骂、污辱恐怕是不可避免了。晚上,一个人躲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他后悔自己今日的举动实在是太孟浪了。可又想,刚才那女郎并没有怒容,也许并不把它当成一回事。就这样,常大用既后悔,又害怕,一夜辗转反侧,竟然病了。第二天,幸运的是女郎家并没有人来兴师问罪,心里才稍稍安宁了些。然而,他又不由得想起那女郎的声容笑貌来,由害怕而变为十分的想念。就这样,不过三天,常大用满面憔悴之色,竟成了重病,卧床不起了。

  这天晚上,常大用昏昏沉沉地刚一入睡,忽听屋门一响,那老妇人手捧一只药碗进来了。老妇人说:“我家葛巾姑娘,亲自配成这剂毒药给你,快喝下去吧!”常大用十分惊:“我与葛巾姑娘,素无怨仇,为什么竟然要毒死我呢?唉,也罢。既然这药是姑娘亲手调的,与其因她相思而病,不如喝药而死。”说罢,接过药来一饮而尽。那老妇人笑笑,就走了。

  奇怪的是,常大用喝下药去,却觉得一股香气沁入肺腑,头脑清爽,好象并不是什么毒药。想着想着,他便酣然睡去。第二天早晨醒来,只见红日满窗。试着起来,大病若无,心中更加坚信那女郎是仙女下凡。他心中默默地祈祷能够再次见到女郎。

  这一天,常大用在园中一丛树木之后,迎面遇上那位女郎。见四下里无人,他惊喜地急忙跪在地上。那女郎伸手轻轻地拉他起来。常大用惊喜交集,握住了她那洁白的玉腕,顺势站了起来,只觉得这只手温软面细腻,并闻到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常大用觉得全身骨节都酥软了。正想说点什么,那位老妇人忽然来了。那女郎让他藏于假山之后,指着南边说:“晚上你来吧。南面小墙以内有一座四面红窗的屋子,就是我住的地方。我放好了梯子等你。”说完匆匆而去。常大用呆站在那里,满腹怅然,真有些魂飞魄散了。

  好容易等到天黑,他搬梯子登上南墙,果然见墙那边有梯子竖在那里。他高兴地下去,果然见有红窗在。到了窗前,听到里面有下棋的声音,悄悄地站在窗下,不敢向前,等了一会,他越墙回去了。

  常大用心神不定,从坐立难安,他又第二次来到红窗之下,听到下棋的“嗒嗒”声更密了。他顺窗缝看去,只见那女郎 正与一白衣女郎下棋,那老妇人也在坐,有一个丫环待他们。他只得再次返回来。到他第三次登上墙头,已是三更天了。忽然听到老妇人说:“谁把梯子放这儿了?”招呼丫环把梯子抬走了。他只好怏怏不乐地回来了。

  第二天晚上再去,梯子已先预备好了。来到红窗之下,幸好四下无人,急忙推门进去,只见女郎独自坐在那儿若有所思。一见常大用,慌忙站起来,满面羞涩。常大用作揖说:“我自感福薄,从不敢妄想什么,今日你我有如此良机,真是三生有幸啊。”说着,就靠近了女郎。那女郎身材苗条,美丽迷人,连她呼出气儿也象兰草的芬芳。

  二人正在亲密地交谈,忽听近有人说话。女郎急忙说:“我妹妹玉版来了。你先藏到我床下去吧。”他只好从命。他刚藏好,一个女子走进来,笑着说:“你这败军之将,今天还敢和我较量吗?我已经沏了好茶,准备与你战一通宵。”女郎以身体困乏为由推辞。玉版再三请求,见不答应,便开玩笑地说:“你这样舍不得离开屋子,难道 姐姐在屋里藏了个男人不成?”女郎见她强意相邀,只得随她去了。

  常大用听到脚步声远去,使爬出来。他又气又恨,于是便想在屋里找件东西,也好带回去做个纪念。找来找去,只在床头发现有一个水晶如意,上边系着一条紫巾,芳洁可爱。于是,揣在怀里,越墙回到自己的屋子。

  常大用在自己屋里玩赏那水晶如意,衣袖一动,似乎还闻到那女郎的体香,因而更加倾慕女郎。然而想到自己夜闯人家闺房,怕受到刑律制裁,再也不敢前去,但珍藏着如意,希望女郎能够来找.

  隔了一天的晚上,女郎果然来了,她笑着说:“我一向认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却原来是个贼啊!”常大用高兴地说:“是的,我确实拿了你的东西。但我之所以偷拿了你的如意,是因为想借此取个吉祥之兆,希望咱们的事能够遂心如意啊。”二人越谈越亲密,于是私定了终身。常大用问女郎道:“我认为你是仙女下凡,幸蒙你的垂爱,真是我三生有幸。但唯恐你离我而去,幸福难以长久。”女郎笑着说:“你太多虑了。我不是什么神仙,只是对你太痴情了。此事要严加保密,如让别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常大用答应了,但始终怀疑她是仙女,一定要她说出她的真实姓名。女郎说道:“既然你认为我 是仙女,又何必知道我的姓名呢?”常大用又问:“那么,那位老妇人又是谁呢?”女郎答道:“她是桑姥 姥 。小时候我常常得到她的照顾,一向把她当长辈相待。”说罢,女郎起身要走,对常大用说:“我那儿人多,你去了多有不便,我有机会来找你吧。那水晶如意是我妹妹玉版的,你还是让我带回去吧。”

  从此,每隔三两天两人就会面一次。常大用沉浸在幸福之中,不再想回家的事,但典当衣服的钱又花光了。他准备卖掉骑来的那匹马。此事被女郎知道了,对他说:“你为了我,把钱花光了,再卖掉马,千里迢迢,你怎么回去呢?我于心何忍?我有些积蓄,你拿去用吧。”常大用推辞道:“你对我情深似海,我无以为报。怎么能再用你的积蓄呢?”女郎坚持说:“就算暂时借给你吧。”于拉着他的胳膊,来到一棵桑树下,指着一块石头让他搬开,又从头拔下金钗,往地下刺了几十下,说:“挖吧。”他顺从地用手扒了扒,不一会,地下露出一只瓮口来。女郎探手从瓮里取出银子近五十两,常大用阻挡不住,女郎又从里面拿出十来个元宝。最后,常大用还是只要了一半银子。

  不知不觉又过了好几天。这天夜里,女郎对常大用说:“近来咱们的事有些风言风语,长此下去不是好办法,我看咱们还是商量个对策为好。”常大用很害怕:“究竟该怎么办呢?我平生老实谨慎,为了你,我把一切置之度外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刀山火海,我无所畏惧!你怎么办吧?”女郎见他态度坚决,就决定和他逃到洛阳去,并且让他先骑马回去,自己随后乘车前往。常大用回到家,正准备去迎接女郎,没料想女郎乘车也到了家门。众乡邻听说他娶来一位美貌贤惠的妻子,纷纷前来祝贺,并不知道他们是逃回来的。但常大用心里总感到不大坦然,女郎说:“我们情投意合,心甘情愿,谁也不会干涉我们,你不必怕。”时间一天天过去,常大用也慢慢地放下心来。

  常大用有个弟弟,叫常大器,此时十七岁了。女郎见他聪明伶俐,相貌英俊,于是提出让妹妹玉版嫁给他为妻。常大用恐怕他们出逃的事被别人发觉,但女郎说:“不妨事。我已经想好了办法。玉版妹妹与我最好,最相信我,只要派一人前去,她定可前来。”于是,女郎就派桑姥姥乘车前往曹州。几天以后,桑姥姥到了曹州,将要到达花园时,她下了车,让车上停在路上等候,她一个人乘夜深人静进到园中,不一会就把玉版领出来,登上车就往回赶。

  女郎计算着马车的时日,估计要来的那天,让常大器穿上结婚盛装,到几十里外去迎接,果然碰到了桑姥姥 和玉版乘坐的车子。于是,常家欢欢喜喜地为大器完成了婚礼。从此,兄弟二人都得了美貌贤惠的妻子,常家的日子越过越火,家境日益富裕起来。

  有一天,有几十个贼寇骑马突然闯进常家院中。常大用知道事情不妙,全家登楼躲避。贼寇把楼围起来,气势汹汹。常大用在楼上俯视着众贼寇,问:“咱们有什么仇吗?”贼寇回答说:“没有。但我们今天来,有两件事相求:第一件,听说你们兄弟的两位夫人世间所有,请让咱弟兄们看看;第二件,我们一行五十八人,请给我们每人金子五百两。”此时,楼下堆满了木柴。贼寇威胁,若不答应,就要放火焚楼。常大用答应给他们金子,但他们并不满足,家人非常害怕。女郎与玉版几次想下楼,都被常大用拦住。但她们终于按捺不住,冲下楼来,站在楼梯中间,说:“我姐妹都是天上仙女,暂时来人间生活,难道还怕你们这伙贼寇吗?我想即使送你们万两黄金,你们也不敢要吧!”贼寇们吓得跪拜在地,纷纷说道:“不敢不敢。”女郎和玉版见此情景,正要回楼上,突然一贼寇说:“她们是骗人的,不要上当!”女郎反身站在楼梯上,大声呵斥:“你们想干什么,就早早地说出来,现在还不算太晚。”众贼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姐妹俩从容走上楼上。众贼寇一哄而散。

  两年以后,女郎和玉版各生了一个男孩。女郎也渐渐地说出是魏姓,母亲被封为曹国夫人。但常大用很是怀疑,在曹州从未听说过有姓魏的大户,况且大户人家的小姐失踪了,怎么会没人寻找呢?但他又不敢假追问女郎。但常不用一心要解开心中的谜团。他找了个借口再一次来到曹州,到处打听,也没有听说魏姓的大户。于是,他仍旧来到上次借住的花园里,来到主人的一间正房,忽见墙上有一首题诗,题为《赠曹国夫人》,心中大惊,于是就问花园主人。主人笑着请他去看曹国夫人。原来主人请他看的是一株牡丹,枝繁叶茂,生机勃勃,长得和房檐一样高。常大用问何如此称呼它,主人解释,因为这个品种是曹州第一,所以有人戏称之为“曹国夫人”。常大用又问,这是哪个品种,主人回答说,叫做“葛巾紫”。于是,常大用更加认定,女郎是花妖所变。

  常大用回到家中,但不敢当面质问女郎,就把看到的《赠曹国夫人》诗念 给她听。女郎听后骤然变色,冲出屋去把玉版叫来,并且把两个孩子也抱了来,对常大用说:“三年前,我为你的真诚所感动,于是把身心全部交给了你。不想你却百般猜疑,我们怎能白头偕老?”女郎和玉版悲愤之下,双双举起儿子,朝地下扔去,两个孩子随即不见了踪影。常大用惊呆了,葛巾和玉版也象彩云一般飞去了。常大用悔恨不已,一个幸福的家庭化为泡影。

  几天以后,两个孩子堕地的地方长出了两株牡丹,一夜之间就长了一尺多高,当年春天就开了花,一株开紫花,一株开白花,花朵大得大盘子,比普通的葛巾和玉版要好看得多。几年以后,就繁衍成一片。后来被人移到其它地方,又不断地产生一些新品种,千姿百态,各呈风采。从此,河南洛阳就成了牡丹最繁盛的地方。

38、第38篇

  从前,察绒顶地方,有个国王名叫岭色曲结。他有一个美丽的妃子,名叫梅朵玲孜。国王的哥哥阿库,十分贪恋妃子梅朵玲孜的美色,时时刻刻想打她的主意。

  有一次,王妃离开察绒顶,到自己的家乡探望父母双亲,没过几天,阿库便瞒着弟弟岭色曲结,来接梅朵玲孜回宫。妃子不知是假,急忙收拾行装;跟着阿库骑马上路。在他们经过的路上,有一座很凶险的高山,山上住了好多凶猛的人熊(藏语叫“者莫”,据说就是古书中的罴)。阿库笑嘻嘻地说:“妃子,天快黑了,只好在这里过夜了。今晚,你是和我一起睡呢?还是和人熊一起睡呢?”

  妃子听了,吓得像树叶一样嗦嗦发抖,跪在地上哀求道:“阿库呵阿库,我不能和你住在一起,也不能和人熊住在一起。我们还是快快地赶路,回到察绒顶地方去吧!国王岭色曲结在等着我们呢!阿爸塔那滚钦在等着我们呢!阿妈白美明多在等着我们呢!”阿库见梅朵玲孜不顺从他的意思,把她推到人熊洞边,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走了。

  梅朵玲孜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遇到一只像魔鬼一样可怕的大人熊,它看见美丽的妃子,便裂开大嘴发出奇怪的笑声,还跳起摇摇摆摆的舞蹈。梅朵玲孜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形,当场就昏死过去了。不过,人熊并没有吃掉她,而是把她抱进岩洞里,作了自己的妻子,照顾得格外细心周到。只是人熊每次出外找食的时候,总要搬几块大石头堵住洞门,害怕姑娘逃跑。后来,梅朵玲孜怀了孕,生下两只小人熊。大人熊喜欢得嗷嗷叫,不再用大石头堵门了。

  有一回,察绒顶有位商人从这里经过,看见一个全身用长头发缠着的光身女子,像野兽一样爬在河沟里饮水。他刚开始大吃一惊,仔细一看,觉得很像王妃梅朵玲孜。便日夜不停地赶路,把这个不幸的消息报告国王岭色曲结。国王听到商人的报告,又惊奇,又悲痛,独自一人骑上快马,带着腰刀、火枪、糌粑和食盐,赶到人熊山搭救自己的妃子。他躲在一棵大树上,看见大人熊从山洞里出来了,小人熊从洞里出来了,过了一阵,妃子梅朵玲孜也从洞里出来了。便从树上跳下来,一边走,一边撒着盐和糌粑;梅朵玲孜就一边跟,一边抓着盐和糌粑吃。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岭色曲结唱道:

  请你听一听吧,

  王妃梅朵玲孜,

  难道你想不起,

  我们的察绒顶吗?

  难道你想不起,

  阿爸塔那滚钦吗?

  难道你想不起,

  阿妈白美明多吗?

  难道你想不起,

  我国王岭色曲结吗?

  过了好一阵子,梅朵玲玫才摇摇脑袋,唱道:

  我们的察绒顶地方,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阿爸塔那滚钦,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阿妈白美明多,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国王岭色曲结,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唱完,便像野兽一样,回到人熊洞里去了。国王岭色曲结没有泄气,第二天清早他又躲在大树上。他知道梅朵玲孜吃了盐和糌粑,就能想起过去的事情,就能说出人的语言。他又撒下了雪白的盐,撒下喷香的糌粑,把妃子引到僻静的地方,把昨日的歌重新唱了一遍。过了好一阵子,梅朵玲孜脸上有了痛苦的表情,眼里有了泪水在转动,她回答道:

  我们的察绒顶地方,

  我想起一点点来了;

  阿爸塔那滚钦,

  我想起一点点来了;

  阿妈白美明多,

  我想起一点点来了;

  国王岭色曲结,

  我想起一点点来了。

  狠心的哥哥阿库,

  把我扔在人熊洞边了;

  整整一年两年,

  我没有过过人的日子了。

  国王听到这些,心里非常难过;抱着可怜的妃子,流下悲伤的眼泪。妃子告诉他,天慢慢黑下来了,人熊就要回洞了。要是遇到人熊,我们的命都完了。你明天早上再上山,带一套衣服两匹马,把我和小人熊接走。妃子还苦苦哀求国王岭色曲结,不要杀害那只大人熊。

  第二天,国王带着衣服和两匹马来接妃子,妃子想带着两只小人熊一块走,国王说:“你的马脚力不好,骑上先走吧!我的马膘肥腿壮,随后把小人熊带来就是。”国王骑马走到河心,趁妃子不注意,就抽出腰刀把小人熊杀了。国王骑马走到对岸,刚好大人熊从山上追下来,它一边跑,一边撕裂路上遇到的树木,用凄惨得可怕的声音吼叫:“我的姑娘!我的姑娘!”

  国王和妃子梅朵玲孜,回到了察绒顶。老百姓知道了这件事,都说阿库比人熊还狠心,一窝蜂涌到王宫,把他活活打死了。

  讲述:日喀则城关区玉珍

  执笔: 廖东凡

  附记:这个故事,在日喀则、山南等地流传。关于阿库的下场,有的说被国王岭色曲结杀了,有的说逃跑之后被人熊吃了。

39、第39篇

  野人似乎应是那种身上长满了毛,能直立行走,却不会说话像人的庞然大物。生活在深山或者大海的荒岛之中,走起路来快步如飞,任何野兽都无法躲避他们的捕杀。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那些野人们有没有尾巴,好象是没有尾巴的。不过,我要说的故事里的野人不仅是尾巴而且他还会说话的,而他的身上只有淡淡的毛,那毛是红色的,不细看是看不到的。红毛野人不仅仅比别的野人多一条尾巴,而且他还能幻化为那些死去不久的人的摸样。红毛野人幻化为那些死去了的人,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而是为了敲开那些只有小孩子在家的门,敲门,是因为红毛野人喜欢吃小孩子。他们把小孩子称做玉米粒,你喜欢吃玉米粒吗?
  从前啊,在很久以前,有一座高大的山,那里居住着很多的人,那山上的坟墓一座连着一座。山,不知道到底有多大,那些住在那儿的人也无法说清楚。山里虽然住着很多的人家,可是他们分的很散的。除了清明的时候能看见大群大群的人之外,其他的时间,一般就看不到人影了。山里有很多的动物,比如说那些没有头脑的狼啊,那些就知道骗吃的狐狸啊,那些会爬树的松鼠啊,比如那些一群一群的野鹿,比如那些像棵大树的长颈鹿啊,还有那些唧唧喳喳不知道闭嘴的各种鸟儿。反正有很多很多的动物,居住在这里的人就以这些动物做为生活来源。山里除了有很多的动物之外,还有一种叫做红毛野人的东西,从祖辈那里听说,那野人是会吃人的,而且贪吃小孩子。不过,山里的人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们知道红毛野人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吃人的,而且大家都是堂堂男子汉,不可能可能连个野人也打不过的。要是连个野人也打不过,那不是太丢人的面子了吗?
  在山的一个角落里,有一片桃树林,桃树开着大片大片的桃花,远远的看去,好象着了火一般,美不胜收。那桃树林里住着一户幸福的人家,妈妈是个漂亮的象朵桃花的女子,爸爸是个百发百中的猎人。他们拥有一个像月亮一样美丽的女儿,和一个与太阳一样调皮的儿子。他们的生活是山里幸福家庭的代表。
  白天,爸爸出去打猎,妈妈在家做着家务,姐姐带着弟弟在桃树林里捉迷藏。瞧,弟弟的把眼睛捂住,大声的数着树。姐姐在他的背后,小心的迈着步子,躲到了自己觉得最隐秘的地方。弟弟数到了十,放开了手,开始寻找,他抬着头,一棵一棵的树看去,这棵树上没有,那棵也没有,躲到哪里去了呢?弟弟疑惑的摸着后脑勺,满脸的困惑。姐姐躲在自己找的地方里,屏住呼吸,看着弟弟,心里乐滋滋的“哼,看你找不找的到。”弟弟转动着眼珠,忽然大声的叫了起来“姐,你的头上有一条大毛毛虫。”姐姐大叫,跳了起来“弟弟,弟弟,快来帮我。”弟弟看着姐姐的摸样,拍着手笑了起来“哈哈,我的傻姐姐,你上当了。”
  当太阳累了,沉进了群山的后面,月亮姐姐领着她那些不听话的星弟弟们出来玩的时候。桃花们都深深的睡了过去。而桃树下的木房子里却点着雪亮的油灯,爸爸在灯下手把手的教着弟弟写毛笔字。姐姐拿着小小的绣花针跟着妈妈绣着唧唧喳喳的鸟儿,轻言细语的说着家常。偶尔,当妈妈觉得厌倦或者累了的时候,她就会放下手头的活,悄悄的走到认真教弟弟爸爸身后,用绣花针在爸爸的肩上轻轻的扎一下,然后迅速跑开。而爸爸会生气的把眉头皱在一起,拿着毛笔,追赶着逃跑的妈妈。妈妈绕着房子跑,跑了没多久,便被爸爸捉住了。生气的爸爸把妈妈摁到凳子上,用毛笔画着妈妈的脸。姐姐和弟弟便咯咯的笑着,然后像两只小老虎一样,勇敢的把欺负妈妈的爸爸赶走。
  这一家子快快乐乐的生活在桃数林里,相亲相爱。
  桃花在某一天开始落了起来,一场又一场的花瓣雨,打的姐姐与弟弟没有了捉迷藏的兴致,连爸爸与妈妈也放下了手头的活,跑在花瓣里飞舞。花瓣里笑声一片,那快乐的笑声被风吹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桃花落到了尽头,树上结满了青色长着绒毛的小桃子。地上的花瓣在阳光里开始褪色与消亡,秋天紧紧的跟在夏天的背后,等着夏天让位子。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在一个炎热的下午走进里他们的家。这个人是妈妈的哥哥,他是来告诉妈妈,他们的父亲死了。妈妈哇哇的哭了起来,爸爸匆匆的收拾了一点东西,搀着妈妈,跟在那个人的背后,走出了门口,他只是回头叮嘱着姐姐,晚上要记得关好门,照顾好弟弟。他连红毛野人都忘了告诉他们,多么粗心的爸爸啊!
  爸爸,妈妈,舅舅一走,弟弟便困惑的看着姐姐“姐,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带我们去啊?姐姐笑,像个大人似的的摸了一下弟弟的小脑袋”弟弟,外公家离我们太远了啊,我们小孩子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的。再说,姐姐会照顾好你的,你不想做个小大人吗?”弟弟恍然大悟,高兴的蹦了起来“我是大人了,那么我现在得去劈柴了是吗?姐姐”姐姐咯咯的笑了起来“是哦,我的小弟弟,那你去劈柴,我给你做饭去。”
  弟弟拿着斧头,哎呀,是多么的重啊,好象一块大石头似的。不过这可难不倒他,他使劲的鼓励着自己,斧头便在他的指挥下朝着那些木头进军了,效果还是不错的,只是弟弟老是歪歪扭扭的站不稳,所以,一根木头底花费好久的时间。
  姐姐在厨房里这里转转,那里摸摸,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姐姐努力的在记忆里搜索妈妈做饭的步骤,先洗米,加水,然后到进窝里,最后烧火。
  太阳眯着眼睛,慢吞吞的爬到山尖上,离了一天巢的鸟儿也匆匆的朝着家飞去,一路上不停的朝着朋友们告别。草丛里的虫子们不时轻鸣一两声,为晚上的表演练习。弟弟的柴劈的马马乎乎,可他的手指却骄傲的负了伤,红红的血流到了手心里。弟弟一点也不害怕,他在房子里仰着头走来走去,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个白色的蜘蛛网。他用凳子把自己垫高,剥下了蜘蛛网,笨拙的学着爸爸的模样,把蜘蛛网贴到了自己的伤口上,然后用手指摁住。不一会儿,蜘蛛网就牢牢的粘在了伤口上,挡住了血的流出。
  厨房里的姐姐出来时,跟个灰姑娘差不多,更糟糕的是,她还把自己的头发烧去了一半。她是多么的惭愧啊“弟弟,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晚上只能吃妈妈做的饼干了,”弟弟是多么的爽快啊,他毫不生气的点着头,虽然他是那么的不喜欢吃那干巴巴的饼“姐,不要紧的,你多做几次就能做好的。不要灰心了,我们今晚就吃饼干吧,其实我也蛮喜欢吃那饼干的。”多好的弟弟啊,姐姐笑了,虽然她的脸上满是灰,可还是很好看的。
  半个月亮在黑黑的夜里无聊的四处张望,没有了伴的星星,无精打采的在里月亮不远的地方,眨巴着眼睛。“姐姐,快看,那是什么?”星星瞪着眼睛,看着那在桃树林里跳跃的黑影子。月亮低着头,仔细端详了一下,慢吞吞的说着“那是红毛野人,专吃小孩子的。看到他背后那个像棍子一样的东西吗?那是他的尾巴。”星星可不知道红毛野人是什么意思,他使劲的眨巴着眼睛“姐姐,姐姐,什么是红毛野人啊?野人也有尾巴吗?”“弟弟,你还真是无聊啊。”月亮虽然很不想回答,可还是认真说了起来“有一些野人是没有尾巴的,可红毛野人是不仅尾巴的而且还会说话。红毛野人的身上不像别的野人一样,身上长满了毛,红毛野人的身上只有淡淡的绒毛。红毛野人喜欢吃小孩子,但是他很怕大人的,所以,他一般躲在山里不出洞。不过,他还是经常出来碰碰运气的,因为他觉的小孩子和玉米粒一样好吃。”讲了一大堆,月亮累的扯了片白云帮自己擦了把脸。星星诧异的朝着桃树林里跳跃的影子望去“姐姐,姐姐,那他现在不是要去吃人了吗?”月亮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多嘴的弟弟“不吃人,难不成在做运动啊?好了,你别问了,唧唧歪歪的,你烦不烦啊?”月亮躲进了黑色的云层里,一点也不担心弟弟会有多伤心。
  唉,饼干是多么的难吃啊,姐姐与弟弟使劲的吃着,吃到月亮升的老高了,还是没能吃完手中的饼。“姐,我好累哦,我要去睡了。”姐姐放下手中的饼,点点头“恩,那我们早点睡咯,明天早起去摘蘑菇。”弟弟欢呼“好啊,好啊,我要吃蘑菇汤。”姐姐站了起来,收拾着桌子“好啊,明天就吃蘑菇汤。”
  “咚,咚,咚”门响了起来,弟弟疑惑的看着姐姐,姐姐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困惑的看着门。“咚,咚,咚”门又响了起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他说“丫头,开门啊。外面有好多的蚊子啊。”“姐姐,是谁啊,你认识吗?”姐姐摇头“我不认识。”姐姐朝门口走去,高声的问着“您是谁啊?我不认识您。”外面的老人说“丫头,我是你外公啊。”
  “外公?”姐姐困惑了,她回头看了看弟弟,弟弟也是一脸的不知。“您怎么会是我外公呢?今天我舅舅来我家,他说我们外公已经死了。”
  “丫头,我真的是你外公啊,你们舅舅说错了,死的不是外公我,是你们的舅公啊。”
  姐姐不说话,她很努力的想着门外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丫头,快开门啊,外面有好多的蚊子啊,你要是不相信,那你就到窗户里看我是不是你的外公,好吗”
  姐姐走到了窗口,窗外的确是自己的外公,虽然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公了,可眼前的人的确是和自己记忆里的外公是一个样子的。“外公,你把手伸进来,让我摸一摸,好不好”
  老人呵呵了笑了,白花花的胡子在微弱的光里一抖一抖的,好象有风藏在里面似的。他说“好啊,丫头,你把窗户打开点。”
  姐姐把窗户打开了,老人把手伸了进去。姐姐摸了摸,是温暖的。妈妈说过,鬼是冰冷的,那么眼前的人就不是鬼咯。姐姐欢快的朝着弟弟叫唤着“弟弟,弟弟,真的是我们外公啊。”
  姐姐打开了门,门口的老人呵呵的笑着,从身后变出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丫头,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谢谢外公”姐姐有礼貌的接过兔子,然后把兔子放到了弟弟手心里。弟弟看着手里的兔子,高兴的蹦了起来“姐姐,我带小兔子去睡觉了。”
  “恩,好的,弟弟,明天见。”姐姐朝着弟弟微笑。
  “姐姐,外公,明天见。”
  “丫头,你弟弟好可爱啊。”
  “是啊,外公,您进来,怎么还站在门外面啊?”姐姐不解的看着门口躲在黑暗里的外公。
  “丫头,你先进去,外公帮你关门。”老人依旧笑呵呵的。
  姐姐听话的走进去了,虽然她觉得很奇怪。
  老人在姐姐转过身的时候,迅速进门,迅速的关好门,然后贴着墙走着。
  姐姐帮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外公的身边“外公,您请坐,外公,您为什么贴着墙走路啊?
  “哦,是这样的,外公笑了笑,我这几天生病了,背上,屁股上都长了很多的疙瘩,痒的很。这样站着我就能帮自己饶痒痒了。”
  “那外公,您坐下来,我帮你饶痒痒。”姐姐仰着小脸,一脸的关心。
  外公笑着摇头,他说“不用了,丫头,我们早点睡觉,好吗?外公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很累。外公抬起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好的,外公,你和弟弟一起睡吧。”
  “恩,那丫头,你先去睡吧,我帮你熄灯。”
  姐姐点头,听话的朝着睡房走去。
  外公看着姐姐走进房里,快乐的躲在心里狂笑着“今晚将是一个多么直的记忆的日子啊。”外公吹熄了灯,尾巴在黑暗里肆无忌惮的摇摆着。
  “是谁在吃东西,怎么吃的这么大声音啊。”姐姐在床上坐了起来,耳边是卡擦卡擦的声音,姐姐仔细的听了很久,真的是有人在吃东西,自己并没有听错。姐姐大声的问着“是谁在吃东西啊?”
  “丫头,是我啊。”外公说完,又大声的嚼了起来,卡擦卡擦的。
  “外公,您在吃什么啊?”姐姐从床上爬了下来,朝着外公的床走去。
  “丫头,我在吃玉米粒,你要不要啊?”卡擦卡擦,外公吃的多么的欢啊。
  “好啊,外公,我要。”
  “丫头,你把手伸进来,我给你。”
  月光把房子里弄的像雾一样,朦朦胧胧的。姐姐把手伸了进去。
  “好了,丫头,你吃吃看,味道很好的。”
  “这是什么啊?怎么是红色的?姐姐在月色里仔细的看着,看清楚了之后,姐姐的嘴张的像个山洞。姐姐的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玉米粒,那只是两个小指头。天啊,我的弟弟啊。姐姐在心里叫唤着,尿从裤子里流到了地上。
  “丫头,你上来,我们一起睡觉,我再给你玉米粒吃。”外公卡擦卡擦的说着。
  “外公,你等一下,我肚子疼,我要去拉屎。”
  “哦,丫头,那你快点哦。”
  姐姐颤抖着走出了睡房,在心里呼唤着“弟弟,我的弟弟,你要帮帮姐姐。”
  姐姐轻轻的打开了大门,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门口滴了一滴殷红的血。姐姐朝着桃树林里走去,不时在路上滴一滴血。走啊,走啊,滴啊,滴啊,姐姐走到了自己要走的地方,她小心翼翼的在一棵桃树的树根旁滴了一滴血。姐姐做完了这些,选了一棵有着茂密叶子的桃树,迅速的爬了上去,然后用叶子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
  外公,哦,不是外公,应该是红毛野人,红毛野人在床上等啊,等啊,等啊,等啊,等到肚子里生了一肚的火也没有等到姐姐进来,他是多么的生气啊,他大声的叫唤着“丫头,你在哪啊,怎么还不来啊?”
  “外公,我马上就来。”门口的血学着姐姐的声音大声的回答着。
  红毛野人又开始等啊,等啊,等啊,等啊,等得肚子里的火都烧到了脸上,他还是没有听到姐姐进来的声音。“丫头,怎么还没好啊?你快点啊,不然我就生气了。”
  “外公,我马上就来。”门口的血重复着。
  红毛野人压住自己的火气,再一次耐心的等着。他等啊,等啊,等啊,等啊,这下子,他不仅仅把脸气的通红了,他的头发都开始冒烟了“丫头,你在哪啊”
  “外公,我在这,你来啊。”离门口不远的血大声的回答着。
  红毛野人跳下了床,大步的朝着门口走去,门是开的。红毛野人走出门口,四处张望。天啊,红毛野人这个时候是多么的可怕啊,浑身上下都是殷红的血。月亮看了,吓得躲进了最黑的云层里。
  好黑啊,红毛野人看不清一点东西,他大声的喊着“丫头,你在哪啊?”
  树林里的血回答着“外公,我在这,你来啊。”
  红毛野人在血的回答下一步一步的朝着林子深出走去,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到了那棵滴着血的桃树下,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走到哪里去了“丫头,你在哪啊?”
  “外公,我在这,你来啊。”桃树下的血大声的说着。
  红毛野人朝着声音走去,一脚踩下去“天啊,怎么是软绵绵的啊?”红毛野人还没有想出个原因,就像一个大石头样,一个劲的往下跌。那个洞是没有底的,所以红毛野人到现在也还在往下跌。
  姐姐藏在树里,听到红毛野人的呼叫声,她知道自己成功了,自己在也不会有危险了。可是,可是,弟弟呢?姐姐双手抱着头,痛苦的叫着“弟弟,哦,我的弟弟啊。”

40、第40篇

  在北海团城承光殿前有一座蓝色琉璃瓦的石亭即有名的玉瓮亭,亭中汉白玉的石座上放置着元代大酒瓮——堪称我国体积最大的传世玉器渎山大玉海。无独有偶,在宣武门外法源寺内也有座渎山大玉海。这两座大玉海究竟是什么关系?它们为什么存放在两处?这背后有个长达700多年的故事。
  北海团城承光殿前的渎山大玉海由整块玉料雕成,形如一椭圆形钵。
  据说元世祖忽必烈入主中原后,在建大都时,以金代的琼华岛为中心,将琼华岛改名万岁山。于山的最高处建起广寒殿(约在北海白塔的位置)。他要在这里大宴群臣,为此,他命数十名工匠,花了五年时间,将一块整玉雕成一巨大酒瓮,酒瓮重达3500公斤,可盛酒三十石,忽必烈大喜,命名为渎山大玉海。元史中特作记载:“至元二年(1265年)十二月,渎山大玉海成,敕置广寒殿。”可以想象当年忽必烈与他的功臣们围着这绝世的大酒瓮开怀畅饮,是何等的豪放。但是世事多变,300多年后,明万历年间,广寒殿倒塌,大玉海不知去向。
  明代,在南长街西北角有一御用监的衙署,清代时改为道观,名真武庙。庙不大,但不知从何时起,庙里有一大石钵。道士们不知它的来历,将它作为腌菜缸使用。康熙五十年(1711年)重修真武庙时,才发现石钵实为玉制,于是将菜掏出,清洗干净,在里面储水,并放入山石,以示南海普陀之意,置于观音大士前,将真武庙改名玉钵庵,连庵前的胡同也改成玉钵胡同了。
  但此时,仍不知这一玉钵的真实身份与来历。直至乾隆年间,赐居在这一带的翰林院学者来庵里游玩,看到这一不凡的玉钵,认为绝非民间的器物。他们翻寻资料,反复考证,惊喜地发现这就是丢失数百年的元代广寒殿前的大玉海。
  他们报告了乾隆皇帝,通晓历史文物的乾隆喜出望外,于乾隆十年(1745年)命内务府拨银十万两送至玉钵庵买回玉钵。但他没有同时移回底座,而是另刻汉白玉底座改置玉钵,一同置于团城承光殿前。乾隆十五年重修玉钵庵,他又命复制了一个玉钵送至庵中,放在原底座上,以使玉钵庵名副其实。
  1980年,在重修宣武门外法源寺时,考虑到玉钵庵已成民居,为更好保护玉钵,将玉钵庵中的玉钵及底座一起移往法源寺。于是形成了现在这样的格局:在团城内放置的是元代的玉钵与清代的底座,在法源寺放置的是清代仿制的玉钵与元代的原底座。

41、第41篇

  孙武出生于公元前535年左右,是我国古代著名的军事家,他所著的《孙子兵法》是我国最早的兵书,被誉为“兵学圣典”。
  孙武是齐国人,初到吴国时,吴王经常请他讲解战术兵法。孙武说:“战争胜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指挥者的本领,杰出的指挥者,可以将一支弱兵变为强兵,即使娇小的女子,也可以训练得像兵士一样坚强勇猛。”吴王不相信,就让孙武训练自己的宫女和妃子。孙武把宫女分成两队,让吴王的两名妃子当头目,还宣布不服军令者军法严办。可是宫女、妃子平时娇宠惯了,都把孙武的话当耳边风。特别是那两名妃子,不仅动作缓慢,还在队列中嬉笑打闹。孙武执行军纪,将两名妃子处斩了,果然把这些宫女训练成了英姿勃勃的女兵。
  后来孙武被吴王拜为大将,准备进攻楚国。这时他已写成一部兵书,很想在实战中检验一下这些兵法在战争中的效果如何。他根据敌我双方的实际,制定了“扰楚、疲楚”的作战方针,反复袭扰楚国,使楚国疲于奔命,极大消耗了实力。又利用楚国令尹的贪婪,联合不堪忍受楚国勒索的唐、蔡两国共同进攻,终于五战五胜打败了楚国的大军,占领了楚的国都。

42、第42篇

  民族英雄林则徐,一生都在做着济世救民的事,他不但以抵抗英国侵略者焚烧鸦片而有名,而且是著名的文学家,他从小就勤奋好学,特别擅长对对联。

  有一次,林则徐陪着老师去郊游。老师看见江边鸿雁飞翔,马上触景生情,出了一个对句难林则徐:

  鸿是江边乌

  林则徐听到老师的联句,他忽然想到农户家养的那些白光光的蚕,于是就灵机一动,对出了下联:

  蚕为天下虫

  老师听了小则徐的对联,非常高兴,夸奖他对得好。原来,老师出的上联,可以有两种意思解释,一是指眼前的景,鸿雁这种鸟经常生活在江边,二是“鸿”这个字可以拆开来,“江”字边加一“鸟”字,这是拆字联,林则徐完全理解了老师的用意,以“蚕”对“鸿”,巧妙地把“蚕”字拆成上边一个“天”,下边一个“虫”字,很符合拆字的要求。同时,又是在说,蚕这种昆虫是经常在露天底下养的。以“虫”对“鸟”,构思是很新奇,怪不得老师直夸奖他呢!
 

43、第43篇

  从前有一个商人,他年纪老了,要把他的家业传给最聪明的一个儿子。他便把三个儿子找来,对他们说:“我这里有三吊钱,你们一人拿一吊钱,到市上去买件东西,谁买的东西能把这房间装满,谁就可以继承我的产业。”

  大儿子想:我要拣最便宜的东西买,才能买得多,装满房子。他问到市场上沙子最便宜,便用一吊钱买了一车沙子,哪知一车沙子只能堆在一个房角下,离装满房子还差得远。

  二儿子想,我要买又便宜又蓬松的东西,能占地方大。他便用一吊钱买了两担茅草,哪知这两担茅草尽量翻松却连一间房的1/10也占不到。

  三儿子回来了,只见他也没用车推,也没用担挑,空着双手走回来。大家问他;“你买的东西呢?”他说到了晚上你们就知道了。”到了晚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买来的蜡烛,划根火柴点上,照得满屋都亮了。于是,老商人便写下遗嘱:由他的三儿子继承他的产业。
 

44、第44篇


  打虎亲兄弟这则故事说的是:从前,闽南某山区半山腰,有一小村庄,村前村后树林密布,常有野兽出没。村里有户人家,父母早逝,兄弟三人,白天结伴上山砍柴,挑往墟场换口粮,晚上则遵照祖训,一起练武防身,天长日久,却也练就一身好拳脚。 
  由于家境贫寒谋生艰难,老大跟乡亲们一道飘洋过海往南洋打工。几年后,老家的老二和老三都先后成家,分家过活。有一段时间,村里常发现有老虎出没,村民惶惶不安。兄弟俩见此情况,商议上山打虎为民除害。就找铁匠打造一双钢叉子和一对铁短棍为打虎武器。 
  于是兄弟俩就拿着钢叉和铁棍上山埋伏。时近黄昏,一阵冷风过处,见一老虎从密林中闯出来,老三年轻气盛,拿着钢叉就冲着老虎迎上去。老虎见有人拦路就站着盯住来人。老三把钢叉在老虎面前虚晃几下,惹得老虎抖起虎威,“吼”的一声,跃起前腿,居高临下扑下来。老三不失时机,把钢叉对准老虎的脖子叉上去。老虎被钢叉叉在半空中,前腿乱踢。这时,老二急忙用铁棍打折老虎的两条前腿,老虎断了前腿,不能再抖威了。兄弟俩就双双举起铁叉和铁棍往老虎身上猛打乱刺。不一刻,老虎断气,两人就扛着死虎回村。 
  从此以后,兄弟俩就以打虎为营生,日子却也过得颇顺心。一晚,老三向妻子讲起了打虎时兄弟两人如何配合默契。妻子听后很不以为然,觉得丈夫每次都是出大力气叉老虎的脖子,而二哥省力得多,竟然也平分得利,实在不合理。丈夫经不起她的怂恿,也认为自己吃亏。这样,夫妻打起了小算盘,决定以后上山打虎两人同去,不邀二哥了。 
  隔天,老二有事出门。老三夫妻俩拿了钢叉和铁棍独个儿上山,埋伏了一阵儿,有一只老虎从树林深处慢悠悠的踱出来。一见老虎来了,丈夫拿起钢叉熟练地与老虎周旋几下,就把老虎叉起来。这时,妻子见到老虎,胆战心惊,站都站不稳,差点昏厥过去。丈夫看到妻子没法帮他,心里也发慌了,就大声呼喊救命。他心里明白:如果没能把老虎前腿打断,就难得虎口余生。正当危急之际,只见他的大哥拿着大斧,二哥拿着铁棍双双赶来了。 
  原来,老大多年在南洋谋生,但思乡心切,便和几位乡亲相邀返回故里。老大刚跨进家门,老二也跟着进来。兄弟俩相见却找不到老三夫妇,询问老二的妻子,才知道他们上山打虎去了。兄弟俩听说后,预感大事不妙,大哥急忙抄起当年砍柴的大斧,二哥拿起打虎的铁棍,抄小路赶上山,当看到人虎相持的架势时,老大和老三分别挥动大斧和铁棍,一左一右把老虎的两条前腿打折。老虎趴下死了,老三也无力地躺在地上喘大气。 
  经此教训,老三的妻子再也不敢搬弄是非了。兄弟间、妯娌间关系更加密切。“打虎亲兄弟”这句话就在闽南一带流传开了。  

45、第45篇

   
  相传,很久以前,在东北松花江畔的一个小村子里,住着一对善良的农夫,老两口仅靠着种几亩薄田维持生计,日子过的很苦,但老两口却非常乐善好施,看到别人有困难总是倾囊相助,是远近闻名的好人。   
  有一天,农夫出去打柴,看到路上躺着一位衣衫褴褛、饿的奄奄一息的老者。农夫又动了侧隐之它心,就把老者背回了家,老伴看这位老者快要饿死了,就赶紧把家里仅有的一碗米煮成稀饭给老者吃,老者吃饱了,有了精神,看了看农夫的家,叹了口气说:“你们日子过的这这样苦,还把仅有的一点米给我吃了,真不知怎样感谢才好”。   
  农妇说:“快别说感谢,天下穷人是一家,家里人不帮助,还有谁能帮呢”。   
  老者听了农妇的话,很受感动,从怀里掏出一粒种子,递给了农妇,说:“这是一棵榆树的种子,把它种到院子里,等到长成大树时,如果遇到困难,需要钱时,就晃一下树,就会落下钱来,切记不要贪心”。说完老者就走了。   
  农夫把这粒种子种到院子里,果然长出一棵树来。老两口精心地侍候着,浇水、除草、施肥,几年长成了一株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更奇怪的是树上竟结出了一串串的铜钱。   
  虽然有了这棵树,老两口还是靠种地维持生活,只是遇到非常困难或者帮助别人的时候,才到树下晃下几个铜钱来。   
  这个消息很快传了出来,被村里的一个恶霸地主知道了,他带着打手,气势汹汹的来到农夫家,把农夫赶了出去,霸占了这棵树。   
  老地主来到树下,看着树上结着一串串铜钱,抱着树就晃了起来,树上的铜钱像雨点一样哗哗地落。   
  老地主一边晃树,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喊:“我发财了,我发大财了”。老地主从早晨晃到中午,最后老地主和他的打手都被铜钱埋了起来,压死了。   
  从此以后,这棵树就在也不落钱了。   
  是年,天气大旱,地里寸草不生,村民们眼看都要饿死了。村里几个淘气的孩子来到树下玩,看到树上又结出了一串串绿乎乎的东西,孩子们感到好奇,就爬到树上,看到一串串像铜钱一样的绿东西,忍不住摘下几片放到嘴,还微微的有点甜,很好吃,孩子们高兴的告诉了大人。   
  饥饿的村民们纷纷来到树下,吃这种绿东西,奇怪的是人们吃了它以后,就不感到饿,还浑身有劲了。全村人就靠这棵树度过了荒年。   
  后来,村民们为了纪念这棵曾经救活了全村人性命的树,又因为她长的像一串串的钱,就给她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榆钱”。这样“榆钱”就成了榆树的种子,它随风飘下,不论落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开花结果。   
  多年以后,这个村子的周围就长出了一片片的榆树。从那时起一遇到荒年,人们就吃榆钱来充饥。因为这个村子有这种奇怪的树,远近的村民都搬到这里来住,成了很大的村子,人们就把这个村叫榆树村,由于人口越来越多,村子规模不断扩大,就成为了榆树县,直到现在的榆树市。 

46、第46篇


  从前有一个农民,他有一块世界上最好的白菜地。目从曾祖父的白菜和森林里的杉树竞相生长以来,谁也没有见过比这更好的白菜。每天早晨和晚上他都要数一遍白菜的棵数。他要是不亲眼看看所有的白菜都在那里,他就不得安宁。
  一天早晨,最好的那棵白菜心不见了。农民很不高兴,甚至有些生气。
  但是他没有能够把它找回来。更糟糕的是,第二天早晨又有两棵白菜心不见了。
  “这是有人偷我的白菜,”农民想。“我必须看着才行。”
  就这样他整夜待在白菜地里看着。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第三天早上他又少了三棵白菜心。可是在白菜地里他既没有看到人也没有看见兔子。
  “这不对呀,”他想。他决定下一个晚上仍然待在地里看着。“这次我要睁大眼睛瞧着,”他想。“一定是有人偷白菜。这样一个大白菜心总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吧。”
  谁也不能说他没有好好看着。为了能让眼睛睁大,他在眼皮里面放上根火柴棍绷着。但是他一夜仍然什么也没有看到。后来太阳出来了,阳光直刺进他眼里。于是他用手罩着眼睛。这时他发现有个小东西在白菜地最远的地方蠕动。但是他一把手放下,那个小东西就不见了。
  “我一定得到那边仔细瞧瞧,”他想。他悄悄地向那边移动。他还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突然间他听到了一把小锯子锯东西的声音。然后还有人在唱歌:
  锯和拉,锯和拉。
  四个瑞令“干一天。
  “报酬太低了,”农民半小声说。
  他几乎还没有把话说完,就挨了一记耳光。他摔了一个斤斗。当他又站稳的时候,锯子、歌声和一棵顶好顶好的白菜心不见了。“他明天早晨一定还会带着锯子再来,”农民生气地想。“到时候我要像堵墙那样沉默不语,这样也许能抓着他。”
  他的估计非常正确。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听到那把小锯子在锯一个白菜帮,还听到了头一天唱的那支歌:
  锯和拉。锯和拉。
  四个瑞令干一天。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更近的地方。现在他可以说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一开始他什么也没看见。但是后来太阳刺进他的眼里,他用手罩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了。在一棵白菜的正中间他看见一个绿色的小尖帽在那里点头摇动,帽子下面有个长胡子小人。那个小人一边拿一把小银锯子在白菜帮上用力地锯,还一边哼唱着。突然,白菜心掉下来了。这时候他就收起锯子,带着白菜心走了。
  现在农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你这个家伙!”他怒吼道。
  “瑞令”是瑞典很久以前用的一种货币单位。
  就在这一刹那,他和头一天一样挨了一记耳光,摔倒在地。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小人、锯子和白菜心,一切都不见了。
  “我真笨,”农民想。“但是明天我要把事情干得漂亮一些。
  第二天他干得不错。这一次,他一直悄悄到了跟前也没有说话。一,二,三,好,他把戴着绿色尖帽的小人抓到了手里。小人向他吐唾沫,咬他,又是挣扎又是撕扯,但是农民还是把他抓得紧紧的。
  “噢,原来是你偷我的白菜,”农民说。“你不会白偷的。我要把你放在松鼠笼子里!我就这么办!”
  这时候那个小人开始苦苦哀求。
  “最亲爱的!放开我,你就会万事如意,你的黑麦会长得两人高!放开我,你的母牛生的小牛犊会又肥又壮,你养的羊的羊毛会长有半尺长!”
  “白菜是白菜,诺言只不过是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农民发牢骚说。“如果你拿走的每一个白菜心都付给我一点儿金子,我就放你走。否则你就进松鼠笼子。”
  就在这时他的大拇指头被狠狠地咬了一下。由于吃惊和疼痛他的手松了一下。小人立刻从他手里溜掉了。他爬着向草丛里跑去,在一块大石头底下消失了。农民呆呆地站在那里,然后又在那个逃跑的小人后面紧紧追赶。后来他又瞧着那顶绿帽子。如果这是顶普通的真正的帽子该有多好啊!但是这是顶几乎连小姆指指套都不够的小帽子——这就是我丢了那棵好白菜所得到的报酬!
  农民正想把那顶帽子扔掉的时候,在小人失踪的石头底下突然发出一阵可怕的吵闹声。整个大石头晃来晃去,在石头下面有呻吟声、啜泣声和号啕大哭的声音。
  “爷爷把自己的帽子丢了!爷爷的帽子没有了!我们再也不能喝白菜汤了!”
  “原来是这样,”农民想。“这当然是顶有趣的帽子,这个。我绝不能把它扔掉。”
  他把那顶帽子锁在了自己卧室的五屉柜里。
  第二天夜里在农民卧室的地板上有东西在轻轻走动,还发觉有喷鼻息的声音。然后有人开始动五屉柜上的锁。农民刚想点起灯把这些不速之客赶走,从五屉柜里面发出了悲哀的叫声:
  “锁是钢的!这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再也不能够得到爷爷的帽子了!”
  后来那一伙子又像来时一样偷偷摸摸地溜掉了。
  第三天夜里在农民的卧室里又有轻轻走动的声音。但是他们这次不是停在五屉柜的地方。而是直接向农民躺着的床走去。然后有人挠农民的鼻孔。
  农民起来把灯点着。他看见有两个还没有巴掌宽度高的小女孩儿对着亮光眨眼睛和行屈膝礼,她们的松鼠皮裙子触到了地面。
  “你们是什么人?”农民问。
  “是我们为你看守着畜牲,所以你不在的时候,就不会在它们身上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其中一个说。
  “现在我们想求你发发善心,把你拿走的爷爷的那顶帽子还给我们,因为爷爷坐在石头下面一直哭泣,”另一个说。
  “他偷了我的白菜,他乐意哭就哭去呗,帽子我留下了,”农民说。这时小姑娘们开始哭起来,泪水一直流到了地板上。然后她们突然消失了。
  下一个晚上也是一样,但是是两个小男孩儿站在床下面。
  “是我们看守着黑麦免遭北风和雹子的侵袭”,其中一个说。
  “现在我们想求你把你拿走的爷爷的那顶帽子还给我们,因为爷爷坐在石头下面不停地哭泣”,另一个说。
  但是头一天晚上农民已经听够了这样的话,他不愿意再听下去。那两个男孩一无所获地走了。
  第三天晚上爷爷自己来了。当他请求要回自己绿色帽子的时候,泪水沿着他布满了皱纹的两颊直往下流。但是农民只是在那里轻蔑地笑着,以至于他的嘴巴从一个耳朵咧到另一个耳朵。
  “你的房子是我看守的,你的白菜是我浇灌的,如果你看见我拿了那些可怜的白菜心,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把帽子还给我吧,”老人抽噎着说。
  但是农民不愿意把帽子给他。
  “那个帽子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想。爷爷也两手空空地走了。
  那个帽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农民还从来没有时间去多想,因为他还得操心别的事情。就在爷爷走后的第二天他最好的一头奶牛掉进了泥沼。
  他最好的一只母羊从山坡上掉下来摔死了。老鹰把鸡窝里那只大公鸡叼跑了。第三天又在黑麦地里下了一场暴雨,把穗上的每一粒籽都打了下来。后来虫子又爬满每一棵白菜,突然每一个白菜心看起来都像一个筛子。白菜上连一片完整的叶子也没有。
  “降临到我们头上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绿色帽子的缘故,”农民的妻子抽噎着说。“让石头下面那个小人把帽子拿回去吧!”
  但是农民很固执。
  “绝对不行!”他咆哮着,把嘴撅得老高。
  下一天夜里整个院子被烧了。清晨农民和他的妻子在灰烬里翻找,看是否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但是一切都被大火毁掉了——除了把绿色帽子锁在里面的五屉柜。柜子完好无损地立在烧黑了的墙边。
  “看看吧!”农民的妻子惊叫着。
  “好吧,现在我要来看一看那个绿色帽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农民喊叫着。然后取出了绿色帽子。
  “我连自己的帽子也没来得及拿,”他继续说。“如果这顶帽子不是太小的话,我就把它戴在头上。”
  正当他忧伤的时候,他装着开玩笑似的把帽子抓过来戴在了头上。但是你瞧!就在这时帽子戴在了他的头上,就好像那顶帽子是为他做的一样。
  “瞧,多合适呀!”他转向他的妻子惊叫道。但是这是怎么回事儿?妻子在他面前一下子成了个巨人。他觉得,她的脑袋一直耸入云霄,以前和他齐肩的柜子,现在就像巍然耸立在他面前的一座高山。他不管转向那里,一切都变得百倍地高大。他突然明白了。不是他周围的东西变大了,而是他自己变得像爷爷和住在石头下面的小人一样小。
  他的妻子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你在哪儿!”她呼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在这里!”农民回答。“在这里!”
  但是天啊,他的声音变得这样小,就像蚊子的嗡嗡叫声。如果妻子不是向下看见了他,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然而,她现在看见他就在她的脚旁边。
  “不,但是,亲爱的!”她害怕地叫起来。“大悲惨了!你要那个绿色帽子干什么呢?把它扔掉,亲爱的,那样你就又可以变成人了!”农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他又揪又抓想把帽子取下来。但是帽子好像是长在了脑袋上。
  戴上容易摘下难。
  “我看你现在除了找石头底下的小人帮忙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妻子抽噎着说。
  变成了小人的农民,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他用两条小腿慢慢腾腾地、摇摇晃晃地来到石头跟前。一开始他非常小心地敲了一下石头。但是没有人回答。他又使劲地敲起来,但还是不行。最后他用两个拳头用力敲打起来。但是没有人开门。这时他坐在绿草地上痛哭起来,堂堂的男子汉,现在却这样弱小无力。后来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来了。石头终于开了,四个小老鼠在搬运一车家具。小男孩儿坐在最前面赶着车。爷爷坐在车子最上面,头上缠着块红头巾。后面坐着两个小姑娘。唉呀,他们带着东西要干什么去呀!
  农民追赶着,在他们后边又喊又叫。但是谁都装着没有听见。车子继续开着往前走。如果农民想赶上去和他们说话,他必须在后面跑步。噢,他在猛跑呢!
  “把你们爷爷的帽子拿走!”他用尽全力呼叫着,而他的两条腿却总像鼓锤一样绊在一起。
  车子终于停了。“是有人在讲话吗?”一个小男孩儿问。
  “一定是个蚊子在唱歌,”一个女孩儿回答。
  “不会是别的,”男孩儿说。于是他们又开始前进。
  这时那个农民再次叫起来,请求他们把爷爷的帽子拿走。车子再次停下来。另一个男孩儿问。
  “是有人在说话吗?”
  “我听见一定是个苍蝇在嗡嗡叫,”另一个女孩儿回答。
  “不会是别的,”男孩儿说。他正要拍打小老鼠让它们继续前进。但就在这时农民赶了上来。
  “亲爱的,把爷爷的帽子拿回去吧!”他请求道。
  “你自己把帽子戴上也就到时候了,”爷爷说。“但我们可以试一试。”
  他用力抓着帽上的穗子,让农民用力挣脱,然后让小男孩儿们拍打老鼠
  但都无济于事,农民不管怎样用力挣脱,老鼠们不管怎样用力拉,帽子仍然像座山一样巍然不动。
  “就我所知,”爷爷说,“你必须做三件好事。这可不是三件小事。你办完这三件事,帽子就松开了。到那时你可以把帽子放在我们的石头底下,这样过去的一切才可以一笔勾销。”
  然后小男孩儿们又拍打老鼠。车子、爷爷和一切东西立刻不见了。农民十分懊丧地蹒跚着向回家的路上走去。他现在这么渺小,他怎么能够做几件好事呢?突然,他见到一只猫,那只猫正在丛林里追赶一只小鸟。农民平常是不怎么管这样事情的。他认为一只小鸟在世界上无足轻重。但是现在,当他自己是这样渺小,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开始明白,当后面有猫在追赶时,一只可怜的小鸟是什么样的感觉。“走开,让小鸟自由飞翔吧!”他向猫吼叫道。
  “好吧,我抓着你也行啊,”猫说,并开始在他后面用爪子抓他。这是很可怕的,因为猫在他眼里就像一只大象。农民的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但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有尽力保护自己。不管怎么说,猫还是挨了一记耳光,于是猫远远地走开了。
  “这倒不错,我还是有能力做些好事的,”农民满意地喃喃自语。猫羞愧地走开了。这时农民突然觉得,帽子的一边有些松动。他满心欢喜地继续朝前走去。
  不一会儿他来到泉边。一只森林里的小老鼠正在泉里游动,它四处游啊,游啊,吱吱叫着,显得那样可怜。它到泉边是为了喝水。结果跌落到水里上不来了。要是从前,他会耸耸肩膀一走了之。一只小老鼠在世界上是无关大局的。但是现在他亲自知道了渺小和无能为力是什么感觉。他把身子靠近泉边,想用手拽着老鼠。但是够不着,他太小了。于是他抓着伸在泉边上的一个石楠枝条,慢慢下去,直到脚指头触到水面。
  “咬紧我的脚指头,我把你拉上来!”他向老鼠喊。
  老鼠没有让再喊第二次。它紧紧咬着他的脚指头,因为它的牙齿像针一样尖。农民又爬上来,把那只者鼠带到了干的地方。那只老鼠立刻像箭一样向树林里跑去。但是农民心里非常高兴。因为现在他感觉到,帽子的另一边也开始松动。
  最后他碰见两个正在打架的小男孩儿。一个高大有力,另一个很小,根本无力还击那个大个子男孩儿的拳头。要是在从前,那个农民会耸耸肩膀而过,他认为,那和他没有关系。但是现在他自己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弱小和无能为力是什么滋味。
  “你这么大这么有劲,你来打那么个弱小无力的人,你不感到害臊吗?”
  他叫道。
  “滚开,小老头,和你无关,不要干涉!”大个子男孩儿叫着,并用自己的木头鞋向农民踢了一脚。农民觉得,好像是一座大房子从空中向他压来。
  “我的未日来到了,”他想。但是他不愿意跑掉。“一不做,二不休,”他想。他只是向一边闪了一下,又伸出一只手,和从他身边经过的那只大脚相比,它的手显得那样小。要么是他有劲,虽然他是那样渺小,要么是小帽子的缘故——转眼问,那个大男孩儿上下翻滚,陷入困境,他的木头帽子飞到了天上。那个大个子男孩儿最后终于站起来逃跑的时候,木头鞋子在路边碰着石头直打转。农民站在那里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如果不是石头底下的小人坐着的那辆车又开回来,车轮子周围直冒火星,他还仍然站在那里不动。
  “现在你已经把事情办完了,农夫,”爷爷站在很远的地方说。“现在你可以把帽子还给我了,让我们把发生的事情都忘掉,像从前一样和好吧。”
  农民没有等再说第二次。他并不认为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他只不过帮助了一只小鸟,一只森林里的老鼠和一个挨揍的小男孩儿。但是帽子毕竟松开了。他把帽子取下来递给了小人的爷爷,并且答应他将来能吃多少白菜他就拿多少白菜。

47、第47篇

  从前有两个贼,一个白天偷,一个夜里偷。白天行窃的贼在桑给巴尔岛上偷,所以叫乌古查(斯瓦希里语,对桑给巴尔岛的称呼),那个夜里行窃的贼在沿海一带偷,因此叫姆里马(斯瓦希里语,对东非沿岸的称呼),这两个贼都十分灵巧。

  有一天,姆里马想:我今天到桑给巴尔去,现在那里有许多富商。于是,他坐了船,到桑给巴尔去了。在那里,他偷了一整夜,天亮时,把赃物藏在山洞里。他一连好几年都把赃物放在这个山洞里。巧得很,乌古查也把偷来的东西放在这个山洞里,但这两个贼都不知道对方把东西放在这个洞里。因为他们从来没碰过头。

  有一天,乌古查想:我很累了,所以今天哪里也不去偷,休息休息吧!

  所以到了半夜他回山洞了。这时姆里马安心睡在山洞附近。乌古查看到睡着的人吃了一惊,但他马上动出了坏脑筋:哈哈!这个人是要当场捉住我,我要打死他!于是,他拔出刀,想刺下去,但犹豫了一下,就叫醒那个人,问:

  “你是什么人?”姆里马吓得发抖,吞吞吐吐说:

  “大人,我后悔了,以后我再也不偷了。”

  “哈哈!你也是贼?”

  “是的,大人!”姆里马答道。

  “你已偷了多久了?”

  “好多年了,将近七年。”

  “你把偷来的东西放在哪里?”

  “就在里面。”姆里马指了指山洞说。

  乌古查走进山洞,看见里面有很多东西确实不是他偷的,就相信,前面的人也是贼。于是他说出自己也是贼。姆里马听了心中大喜,就讲了自己的情况,他们谈到后来,争了起来,争谁更机灵,本领大。双方都说自己行,最后他们决定互相证实自己的本领。

  乌古查想了一会儿,然后拿来了泥,做成几个小球,球干后,染上珍珠的颜色,然后串在线上。第二天早晨他把假的珍珠戴在手上,到城里去了。

  就这样,去了好几天。

  这一天,他穿得很漂亮,跳上马,在奴隶的簇拥下,来到了一个富商的家,敲了敲门。

  “进来吧。”商人回答。

  他走进去,问:“你有珍珠吗?”

  “有,你看看吧!”商人说完,从盒子里取出珍珠。

  贼一边看珍珠,一边偷偷地换上了他的假珍珠。

  商人感到厌烦了,说:“你要买,就买,你要不买,我就收进去了。我还有许多事!”

  这时贼问:

  “你叫我买哪一种珍珠?这个还是哪个?”

  商人出示了两串项链,指指一串真珠子说:“是那个。”

  “你发疯了!”贼跳起来,故作震惊地叫:“你叫我买自己的珍珠?”

  “不,这是我的珍珠。”商人说。

  他们争到后来,去打官司了。法官审问了乌古查,认为他与偷窃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找来许多人都证明,乌古查是珍珠商人,他们看见他每天带着几串珍珠到城里来,而回去时,没有了。所以法官宣判乌古查无罪释放。

  乌古查就对姆里马说:“怎么,你看见我的杰作了吗?”

  姆里马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回答说:

  “你对偷窃懂多少?应该怎么偷,现在我来做给你看。”

  姆里马拿了十二枚钉子,一把锤子,一把刀,换上穷人的衣服,就到苏丹的王宫去了。在门口,他遇到了卫兵。

  “你有什么事?”卫兵问。

  姆里马答:“我要求国王给我活干。”

  “今天国王不接见你,因为天已黑了,他明天会见你。现在你留在这里过夜吧。”

  “好。”姆里马说着,就躺下睡了。他打听到国王有只奇妙的大钟,它敲的时候,全城都能听到。它的声音使人们连谈话也无法进行。所以,当快要敲钟时,贼起了床,拿了刀,仔细倾听。他又拿了钉子和锤子,趁钟敲第一下时,他往墙上钉了第一枚钉子,然后他站在这枚钉子上。当钟敲第二下时,他往墙上钉入第二枚钉子。他就这样越爬越高了。当钟敲十二下时,他敲进了最后一枚钉子,爬到了国王寝宫的窗口,然后他又爬进房间,走到国王和王后睡的床边,从国王手上脱下金戒指,从王后颈上取下金刚石项链,这些东西都价值连城。然后,他从大钱箱里偷了钱,就下去,回到了家里。

  早晨,姆里马遇到贼朋友,对他说:

  “你看到了应该怎么偷吗?同我相比,你只不过是乞丐罢了。你看见我偷了国王的什么?我还可以用别的方法偷!”

  那天早晨,国王醒来后,发现他手指上戒指和妻子颈上的项链,钱箱里的钱都没有了!国王明白,一个机灵的贼光临过了。国王非常恼怒,下令将贼捉拿归案,后来又发布命令,任何人夜里不得外出,违者以贼论罪。姆里马一听到这个命令,就拿了一只碗和十五个卢比,到一个阿拉伯富人开的店里去。他敲了敲门,老板醒了,问:

  “你是谁?为什么半夜里出来?你不知道夜里不得外出吗?”

  “我拿了十五卢比来买油。”

  阿拉伯人一听到钱,就连忙起床,打开窗子,伸出手去取钱。姆里马没有给钱,而是抓住阿拉伯人的手,用刀斩了下来,逃回家去。

  第二天,他去对乌古查说:

  “你看见了吗?我还能做更厉害的事。”

  姆里马用酒精和麻醉剂和面团,做了三只饼,然后他打扮成女人,拿了饼,走了。在街上,哨兵马上叫住他,问:

  “你是什么人?”

  姆里马细声细气地说:“我是某某家的妻子。

  “你上哪里去?”

  “我去送面饼,因为我发过誓了,如果我的丈夫回来,我就烤面饼,发给穷人。所以现在我来实现自己的誓言,如果我不把饼发给穷人,我的誓言就实现不了。”

  哨兵听到那女人带着饼,就抢过来吃了。他们还没说上句话,就醉倒了,睡得如死人一般。这时,姆里马就取走了哨兵们的武器,逃回家去了。

  国王知道哨兵的武器被窃,非常气愤地叫道:

  “这不是一般的贼,肯定是贼的头目,谁捉住他,就给以重赏。”

  哨兵们更加谨慎小心了。有一天半夜,守卫队长巡视全城时,碰到姆里马,就捉住他,说。

  “你半夜出来,就说明你是贼,因为你使全城不安。”

  于是姆里马坐了牢,守卫队长亲自看守他。到了第四天夜里,姆里马挣脱锁链,从袋里拿出阿拉伯人的手,将这手同守卫长的手一起锁在链条上,逃走了。

  早晨,守卫队长醒来,看见贼逃走了,链条上留下一只手,他想,我要找一个被斩了一只手的人。不多一会儿,守卫队长就找到了那个阿拉伯人,带他去见国王,一路上打他,阿拉伯人抗议说:

  “等一等,住手!不是我。”

  但人们都笑他,回答说:

  “你的话能说明什么?难道这不是你的手?”

  “对,这是我的手,但它是别人把我割掉的。”

  国王审问了阿拉伯人后,认为他说的是实话,于是阿拉伯人被获释了。

  国王一直在思考捉住这个狡猾机灵的贼,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

  国王宣布说:“今天夜里我一个人守卫城市!”

  到了夜里,国王骑了马,到城里去巡逻了。姆里马打听到国王一个人守卫城市,就到山洞里去,乔装成乞丐,然后到一个印度富人家里去。他走到印度人门口,敲了敲门。

  “谁?”印度人问。

  “我是乞丐,已经有三天一点东西也没吃过,给我点吃的吧。”姆里马哀求说。

  “你没听说夜里不能外出吗?”印度人在门里面回答说。

  “那么我家里一点吃的东西也没有怎么办呢?要是我现在遇到国王,就向他要了。你不肯施舍,那么就让我干点活,让我赚点吃的。”

  “好,进来吧。”印度人说着,放贼进去了,又说,“你在天亮前,把这点粮食磨成粉,你可得到八分之一的面粉。”

  于是姆里马磨粉了,把朝街上的门开着。这时国王过来了,他看到门开着,有人在磨粉,于是很感兴趣地问: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让门开着?”

  “我为你担心哪,你夜里在城里走,你没听说人不能夜出吗?”

  “这个我已听说了,但你回答我,为什么你在城里有贼横行时,把门开着?”

  “贼刚刚走过去,他往那边去了。”姆里马说着胡乱地指了指方向。

  国王马上拨转马头,往他指的方向去追贼了。当然,国王什么也没追到,又回到了那里。

  “怎么?贼捉住了吗?”姆里马问。

  “没有捉到,连看也没看见。”

  “这么说,贼听到了马蹄声,往另外方向逃了。”

  国王又赶着马去追,又是谁也没追到,他又回到姆里马那里。

  “我想,贼一定认得你了,所以逃走了。你最好听我的话:你把这匹马留在我这里,你穿上我的衣服,坐下来磨粉,这样贼认不出来,他一来,你就把他抓住了。”

  国玉答应了,他换上了姆里马的衣服,坐下来磨粉;而姆里马收起了国王的衣服,在房子周围走了一圈,过了一会儿,趁国王不注意,逃回家去了。

  国王一边磨粉,一边等贼来,天已亮了,可贼还是没来。后来房子的主人印度人来了,他对国王还发着怨言,因为他不知道面前那个人竟是国王!

  “你磨好的面粉在哪里?这么说,你白坐了一整夜?”印度人一边叫,一边用脚踢国王。

  国王叫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印度人一看,苗头不对,慌忙说:“不,不知道。”

  “那么我告诉你,我是国王。”

  “你怎么半夜到我家里来磨粉?”印度人问。

  “不是我来找你磨粉的。”国王回答说,然后把夜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印度人。然后国王回宫去了。他已想不出办法来捉住贼了。

  有一天,卫兵捉住了两个贼,他们正睡在山洞里,卫兵押他们去见国王。

  “你们以为你能偷一辈子而不受惩罚吗?你们算错了!”国王说着,立即判了他们死刑。

  两个贼被处决了。现在全城百姓和国王可以安稳地睡觉了。

48、第48篇


  自从铁木真当了蒙古部落可汗以后,本部的元老、守旧派人物扎木合对他就仇恨起来,唯恐削弱本部族的割据势力。
  这一年,初秋的一天,成吉思汗①臂托猎鹰,身跨骏马,肩背双弓,鞍挂四个箭囊,和箭筒士们出猎到了孛尔罕山。这个消息象风一样传到了扎木合耳里。扎木合猴眼一闭,鼠眉一挑,一连想了三计,最后定下一计,得意地大笑了三声。他命令奴仆在成吉思汗狩猎的归途中,设下一个漂亮的雕花帐篷。帐篷里挖了一个很深的陷阱,陷阱里插满了枪尖。然后,在井口装上黄羊窖的陷板。陷板上铺上地毯,毯子上摆上茶桌,桌上摆满茶点、美酒、乳品、肉类。扎木合妄图假借祭盟日,让成吉恩汗掉到陷阱里。
  十几年前,扎木合与成吉思汗(铁木真)在这里拜过义兄弟。扎木合知道,成吉思汗是个义深似海、盟重如山的人,在这里祭盟,定不会产生疑心。扎木合心里想:没有长杆子,套不住大狼;没有好陷阱,抓不住黄羊。想着,想着,得意地自饮起来。
  说也凑巧,成吉思汗带着箭筒士,臂托猎鹰,在狩猎归途中正从这里路过。扎木合见成吉恩汗过来了,假惺惺地走出帐篷,手端银盘,盘里放着斟满酒的两个盅子,跪拜于铺在地面的金鞍上,向天“发酒”后,祷告着说:“上苍可知,铁木真与我誓盟此地,兄弟友情高于山峰……”成吉思汗听到扎木合的祷辞,想起了幼时结拜兄弟的故情,立即翻下马背,一同参加了祭盟,流着眼泪跟扎木合走进了帐篷。
  扎木合对成吉恩汗说:“忘了吗?我的兄弟!你赠给我的灌铜髀石和钻孔鸣镝,至今还在我的手里。来,入席,请上座饮酒。”成吉恩汗被这一举动感动了。可是,当他走近茶桌的时候,肩上的猎鹰突然飞下来,落在地毯上,只见一只小鼠嗖一下钻进了地里。扎木合的鼻尖冒汗了,赶紧用刀子割块肉给猎鹰丢去。成吉思汗早已看清楚了黑格隆冬的陷阱,更知道那只小鼠钻进了陷阱。
  这时候,成吉思汗异常镇静。他大大方方地摘下帽子,恭恭敬敬地对扎木合说:“记得三次誓盟于此,结为义兄弟;今又重祭盟日,深感于怀。此处可封圣地,应立敖包为念。”
  扎木合连说:“好,好,好,可汗有言,立下金碑,可千古留念!”
  成吉思汗道:“你是长兄,当坐上席。”说着,推他入座,只听得噗噜一声,扎木合陷进了深阱,传出了一声声的哀叫,就象悲鸣的罕达罕一样。
  成吉思汗觉得让扎木合就这样死去,不足以警教他人。于是唤左右侍从把扎木合救了出来。扎木合闭着眼睛,不敢瞅一眼成吉思汗,被枪尖扎烂的后背,流着黑血,又腥又臭。
  成吉思汗没再说话,臂上架起猎鹰,跨上鞍马,带着箭筒士直向自己的金帐奔去。
  由于猎鹰立了大功,救了自己一命,成吉思汗更加宠爱它了,常把一些勇士比作他臂上的鹰。从此,蒙古人更喜爱鹰了,也愿意叫鹰的名字。
  ①成吉思汗(1162一1227)即元太祖。名铁木真。古代蒙古首领、军事家和政治家。

49、第49篇

  春秋时期,吴国先打败了越国,越王勾践①负辱在吴,卧薪尝胆,终于取得了吴王的信任,被放回越国。勾践牢记教训,一面继续讨好吴王,贡奉古木修筑姑苏台,选送绝代佳人西施给吴王,巧施美人计;一方面富国强兵,暗自铸造精良兵器。勾践为使自己有一把盖世无双的宝剑,特意挑选了当时最好的工匠郑勤来为他铸造。郑勤和他的儿子郑刚凝聚平生心血,整整用了七七四十九天时间,终于锻铸出一对雌雄剑。那天深夜,郑勤按照越王的吩咐,刻好“越王勾践自作用剑”八个字后,便对他儿子说:“我明日早朝,将雌剑献给越王,此去必然凶多吉少,性命难保,或许连你也要受到株连,你赶快带着这把雄剑,连夜投奔楚国去吧。”说完父子俩抱头痛哭,洒泪而别。

  翌日早朝,越王勾践传郑勤献剑。郑勤递上剑,越王将剑拔出剑鞘,只见光芒四射,耀眼夺目,越王顿时喜形于色,众大臣也赞不绝口。勾践为了炫耀一番,手执宝剑,对着十八般兵器,初试锋芒,果然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越王得意之余,心想:郑勤若再造出如此好剑,我勾践岂能称雄于世?想到此,他陡然声色俱厉,命武士将郑勤推出午门斩了,并通缉全国捉拿郑刚。郑刚听说父亲被越王杀害,悲痛欲绝,又见到处有通缉自己的告示,感到身佩宝剑易于暴露,只好将主剑埋藏在雁荡山中,并乔装打扮成一  渔女,日夜兼程逃出越国,只身投奔楚国去了。

  郑刚来到楚国后,把从小随父亲学到的冶炼手艺,精心传授给楚人。很快使楚国的冶炼业得到发展和提高,与越齐名不相上下。郑刚从而为楚王所赏识,被封为冶炼吏。这时,楚国进一步广征役卒,大造精良兵器,一时国威大振。之后,楚王亲率数十万大军去讨伐越国。楚军英勇善战,只杀得越兵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很快就攻破越都,直逼王宫。越王见大势已去,只好用那把雌剑自刎而死。恰巧楚王一步走来,连忙从地上拣起了越王剑。楚王久闻此剑盖世无双,真是梦寐以求,本想留作自用,但又觉得它已不是吉利之物,便灵机一动,把它赏给了一位立了战功的武官。后来,这位武官病亡,越王剑就成了他的殉葬品。

  再说郑刚定居楚国后,虽然被楚王封为冶炼吏,但他怕再引起杀身之祸,一直到死,都没敢透露自己的身世,更闭口不谈铸造雌雄剑之事。所以,那柄被埋藏在雁荡山中的雄剑,一直下落不明。现在,那把刻有“越王勾践自作用剑”的雌剑,终被人们从江陵的一座楚墓中发掘出来,成为举世闻名的珍贵文物。

①勾践(?—前465)春秋末年越国君,公元前497一前465在位。

50、第50篇

盐区沦陷后,日本人把铁轨威威武武地铺至盐河口的深水码头,清理出大片无人区,四周垒起高高的炮楼,围上“地笼”式的铁丝网。

内地的矿石、煤炭、黄沙、白糖、磷矿粉,以及东北的木材、大豆、玉米、红高粱,内蒙古的大肥羊、双峰骆驼等等,源源不断地被运到戒备森严的盐河码头。随后,转乘一艘艘挂着太阳旗的远洋铁甲舰,昼夜不停地开往他们的“大日本帝国”。

码头上,手无寸铁的汉子们,在日本兵荷枪实弹的监管下,光着脚板,伸长了脖子,歪歪扭扭地扛来一个个压弯了他们腰肢的盐包、沙袋或是从内地掠夺来的矿石、布匹、粮食,以及烟酒糖茶之类。

他们“吱呀吱呀”地踩上那痛苦呻吟的跳板,脊背上的汗水,顺着他们的腚沟,一直能流进裤裆里,然后再“噼叭噼叭”地跌进他们脚下波涛滚滚的盐河。

许多累极了的汉子,一看到日本人的小火车冒着黑烟“呜呜”地开进盐河码头,就气得骂娘!

他们知道,车厢里成吨的矿石、小山一样堆积的煤炭,都要靠他们的双手和肩膀,一包一筐地搬运到那高高的铁甲舰上去。

有时,日本兵掠夺来带刺、致痒的松木,以及有毒的化学物品,都要船工们以血肉之躯去搬运。

这一年,初冬时节,远东军从内蒙古大草原掠夺来一批大肥羊,抵达盐区后,一开车厢,顿时“染白”了盐河码头。

乘车而来的那几个内蒙古来的狗汉奸,将车上的大肥羊如数押至盐区后,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码头上的汉子们,面对云朵一样的羊群,竟然没了招数。他们追羊、赶羊,要在日本人限定的时间内,把羊们一只只杀死。然后,装到日本人的铁甲舰上去。

可那些草原上远道而来的羊们,一到盐区,被大海的涛声吓得四分五散,不等人们靠近它,就撒开四蹄,夺命而逃。好多野性十足的大肥羊,冲撞到日本据点的“地笼”网上,如同触网的滚钩鱼一样,越缠越紧,以致连前来解救它的人都无法靠近。

那几个内蒙古来的汉奸,酒足饭饱后,看到盐区人如此抓羊、赶羊、杀羊,感到无比好笑,他们原本都是草原上的牧羊人,通晓羊的秉性。

其中一位留有卷毛胡子的家伙,冲着日本小队长龟田一郎一晃大拇指,表示:看他露一手!

随后,就看那“卷毛胡子”晃着膀子,迈着八字步,用一把青翠的白菜叶作为引诱,套住了羊群中的头羊。

而后,他牵住头羊,如同逛大街、溜马路一样,逍遥自在地慢慢溜达上了。后面的羊群,看到头羊在前面走,便依次排开,跟着头羊尾随而去。

不大一会儿,整个羊群,变成了一团转动的云朵。头羊走到哪里,后面的羊群就跟到哪里。连续转了数圈之后,后面的羊群几乎是一字排开地跟上了。

这时间,与“卷毛胡子”同来的几个伙计,早已在码头通往铁甲舰的跳板旁,拉起一道布帘,等“卷毛胡子”拽过头羊,钻过布帘之后,后面的羊们,义无反顾,全都跟着头羊,依次地钻过布帘。

而布帘的后面,恰恰是羊们没有料到的断头台。那几个内蒙古来的家伙,个个都是刽子手。布帘下钻进一只羊后,不等那羊有所反应,上来就是一铁锤,当场将羊砸晕,随之扔到一旁,放血、去皮、破肚、大卸八块。然后,打进包装箱,运送到一旁等候的铁甲舰上去。

布帘这边的羊群,不知道布帘那边的血腥场面,只认为跟着头羊,就能找到草肥水美的草原,一个个争先恐后,奔着布帘子去了。有些性情急躁的羊们,还跑到前头来“加塞”哩!

龟田小队长,看到那几个内蒙古人如此熟知羊性,而且能巧妙地转羊、杀羊,“呜哩哇啦”地直冲他们伸大拇指。

原本该打发他们乘当晚的小火车返回内蒙古,可龟田小队长说他们转羊、杀羊有功,嘴上说派巡逻艇,让他们到海上观光,实则是看重他们转羊、宰羊的本领,送他们到大日本帝国效力去了。至死,都没让他们回来。

51、第51篇

朱元璋攻下南京后不久,又在江西的鄱阳湖同劲敌陈友谅打了一恶仗。这一仗虽然取得了最后胜利,但朱元璋差点成了陈友谅的俘虏。

那是在一次偷袭中,朱元璋中了埋伏。突围时又瘦又长的朱元璋又被陈友谅认出来了。于是陈友谅下令将士只追朱元璋,捉到了朱元璋的赏黄金千两封万户侯。听到陈友谅的赏令后,强兵勇将蜂拥而上,杀得朱元璋只剩了单人独马,很快又被追兵逼到了一座山下,朱元璋没有了退路,只好弃马钻了山。

这座无名山在长江边上,山不很高,山上不长树,宽广也不过二三里。陈友谅的追兵有好几千,围住山后就马上搜山了,像梳子梳头一样对所有的草丛岩缝都没放过。只是天快黑了,搜山还不到一半,陈友谅就对手下人说,杀了朱元璋,他就少了一个争夺天下的劲敌。今天搜不完山就围住山守一夜,等天亮了再搜,还怕朱元璋飞了不成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陈友谅的几千人又搜山了,而且搜山时,山下的围军没有撤防,以防朱元璋乘隙溜走。

忽然,有个士兵大叫:"元帅,朱元璋藏在这个山洞里"

听到喊声,陈友谅马上赶到了那个山洞前,当他看了一眼洞口时就大笑起来说:"好个无知的士兵,连一点军事常识也没有。你看,这个山洞的洞口上挂的是什么东西"

"不是蜘蛛网吗网上还有蜘蛛呢"士兵说。

"这就对了。"陈友谅又一笑说:"如果洞内有人,又哪来的蜘蛛网为将之道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是士兵,不懂这些也不行啊"一个将官马上讨好地说:"元帅明察秋毫,我看这洞里不可能藏人,朱元璋如果进了这洞,只怕早就喂了毒蛇。"说也奇怪,此时正好有一条蛇从洞前的草丛中溜了过去,胆小的士兵吓得直往后退。

"哈……"陈友谅见了蛇不无得意地一阵大笑后带着人走了。

其实,朱元璋就藏在这个洞里。昨天,当陈友谅的士兵搜山时,朱元璋没有了藏身之地,就钻进了这个山洞。他心里想,如果老天爷不要他死,他就能躲过这一关;如果躲不过,那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想着想着见天已黑了,干脆放倒身子睡一觉再说。由于疲劳不一会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好香,当他被洞外的说笑声惊醒时天已大亮,陈友谅正和部下在谈蜘蛛网的事,他连大气也不敢出,心跳跳地直等到陈友谅走了好久才起身来到洞口。只见洞口悬挂着几张特大的蜘蛛网,网上缀满了露珠,蜘蛛正在美餐夜间撞上网的蚊虫。这才想起昨天进洞时满头满脸缠着的原来是蜘蛛网。看来,蛛网给他撞破后,蜘蛛夜里又重新结了网,这不是天意么想到这里,粗通文墨的朱元璋来了诗兴,朝洞口作了一揖吟道:

蜘蛛重结网,长虫也相帮;

骗走陈友谅,救了朱元璋。

他年我为帝,保尔子孙昌。

传说朱元璋当了皇帝后,禁止太监宫女打杀蜘蛛和蛇,即使是蜘蛛在金銮宝殿上结了网,也只能用扫帚把它弄到别的地方去;见了蛇也只能回避。同时又下令民间不得打杀蜘蛛和蛇,人们不了解其中的奥秘,只以为皇上姓朱,打杀蜘蛛是犯了"朱"的忌讳;但又为什么不准打杀毒蛇呢这个谜始终没有解开。

52、第52篇

周伟民接到任务,就带着工人们来到旧桥,这是一座不知什么年代修建的钢架桥,桥上的钢梁早已锈迹斑斑。桥面很窄,只能容一辆卡车通过,和他们刚建好的那座双向六车道新桥一比,显得非常寒酸。

拆这么个破桥,还不是小菜一碟?周伟民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带着人就上了桥。桥头有一个老头正在钓鱼,看到周伟民他们,老头不禁问道:“你们是干吗的呀?”

“干吗的?咱们是建大桥的。”周伟民指了指不远处的新桥,自豪地说。老头哼了一声:“建桥的?那到这儿来干吗?”

这老头管得还真宽,周伟民有些不耐烦地说:“新桥修好了,旧桥当然要拆了,我们就是来拆桥的。”

“拆桥?”老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摇了摇头,“就凭你们?这桥你们拆不了。”

周伟民听了,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他二话没说,简单地分派了一下任务,带着人就干开了。这一动手才知道,旧桥看起来锈迹斑斑,可修得实在结实,一帮人乒乒乓乓敲打了半天,却只敲下来几块铁皮。

周伟民累得靠在桥栏杆上直喘气,那老头收起鱼竿走了过来,笑着说:“我说你们拆不了吧?”老头的笑容让周伟民觉得很不舒服,他可不愿输这口气。他没搭理老头,和技术员商量了一阵。重新分工后,周伟民把带来的工具都用上了,但忙活了好一阵,进展还是不大。周伟民的气不打一处来,扔下工具吼道:“不行就炸他娘的,不信这桥炸也炸不垮!”

于是周伟民打电话向大工头请示,大工头说要上面研究后才能决定。好一会儿,大工头回电话了,语气非常兴奋:“上面同意炸桥了,不过不是现在炸,听说有人提了个天才的建议,桥要留到新桥的通车典礼时炸,到时候炸掉旧桥,就当给新桥开通放焰火,增加喜庆气氛。”

周伟民挂了电话,下令收工。经过那老头身边时,老头微笑地看着他们,似乎在说:“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周伟民回头望了望那桥,狠狠地说了句:“过两天再来收拾你!”

到了新桥通车那天,周伟民带着工人前去炸旧桥。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暗想,要是老头还在那里就好了,这一次,就是要炸给他看看。

到了桥头一看,周伟民不由乐了,那老头还真在,只见他靠着桥栏杆,一副悠闲的样子,正钓鱼呢!

周伟民走到老头身边,故意大声喊道:“清场啦!”工人们开始拉警戒线,周伟民对老头说:“老人家,我们要炸桥了,请你离开。”老人看了一眼周伟民带来的队伍,说:“这桥是该拆了,不过你们这样子,炸不了。”

周伟民心想:啥,还有炸药炸不了的桥?都这时候了,这老头还逞能呢。于是他对老头说:“老人家,我们有专门的技术人员,你就瞧好吧。”

老头摇摇头,收起鱼竿,退到了警戒线外。

周伟民和技术员研究了一番,很快找好炸点,放好炸药。片刻后,新桥那边发来了指示:可以炸桥了。“十、九、八、七—”倒计时一过,周伟民摁动了起爆按钮,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旧桥顿时笼罩在一片硝烟中。等烟雾散去,周伟民定睛一看,傻了眼,旧桥还好端端地矗立在那里!

周伟民问技术员:“怎么回事?”技术员苦着脸说:“可能是药量不够。”正在这时,周伟民的手机响了,是大工头打来的:“怎么搞的?”周伟民忙说:“可能是装药量不够。”大工头说道:“刚才我对领导解释说,为了稳妥起见,先搞一次试爆,这才遮掩过去。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边还等着炮响通车呢,一个破桥都对付不了,我看你别干了!”

周伟民挂上电话,决定重新爆破,这次装药量翻番,一定要拿下。那老头走过来想说什么,周伟民可没工夫理他,挥手让他退到警戒线外。

第二次爆破开始了,“轰”的一声,天摇地动,周伟民感到脚下的大地猛地颤抖了一下,远处的新桥也似乎摇晃了一下。等硝烟散去,周伟民却再次呆住了—旧桥仍然好端端地矗立在那里,除了有几处钢架变形,几乎丝毫无损。真是邪门了!

这时,有人拍了拍周伟民的肩头,他回过神来一看,正是那老头。老头说:“我早说过了,你们这样子是拆不掉这桥的。我爷爷建桥时费尽了心思,别说你们这点炸药,当年就是日本鬼子的重磅炸弹也没炸垮它!”

“你爷爷?”周伟民有些吃惊。老头点点头:“我爷爷在国外学习桥梁设计,抗战爆发后回国,这桥就是他主持修建的。建桥的时候常有鬼子的飞机来骚扰,可他还是吃住都在工地上。他常说,建桥是子孙工程,要用心。这桥当年是清源河上唯一的一座大桥,用了几十年也没坏,我的工作就是维护大桥,现在桥没用了,我也退休了。”

周伟民忙问:“那么你一定有办法拆掉这座桥了?”

老头点点头:“大桥的图纸我还保存着呢,上面有我爷爷用红笔圈出来的几个点,是桥体结构的致命点,那是当年怕鬼子攻来了,万不得已要炸桥的时候用的—”周伟民紧紧握住了老头的手:“老人家,你算是救了我一命,麻烦你快去拿图纸吧。”老头说:“不用,我都记在心里了。”

大家正要按老头的吩咐重新布置炸点,大工头又打来了电话。周伟民赔着小心说:“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一定成功。”只听手机那头气急败坏地吼道:“不要再炸了!刚才那一下子,新桥上出现了几条大裂缝!现在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们都赶紧给我撤回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53、第53篇

西川要乔跟着他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名叫井澄。乔觉得井澄这个名字怪怪的,很像个日本人的名字,诸如井上井下什么什么的。

满脸阳光的井澄自始自终面带着微笑。如果顺着面皮上的阳光走进去,也许能看见阳光一直铺进了这个中年男子的心里。井澄的微笑慢慢地感染了与他初次相见的乔。分手的时候,井澄说了句话,乔不知道自己为何迟疑了一下。不然的话,接下来俩人就要在一般的社交场合那样交换名片,或者索要某种联系方式了。跟在井澄后面走出玻璃转门的乔,抬眼看了看外面的阳光,随随便便地说了句在外人看来绝对是莫名其妙的话:

“今天的天儿可真好啊!”

井澄听了微微地愣了一下,旋即跟着乔一起感叹起天气来。提起前段时间的阴霾天气,俩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唉,真是的啊,那几天天气咋那么糟糕呢?”

井澄想向乔要名片的事情就被这句突如其来的感叹给差过去了。

乔事后想起这个细节,也觉得自己的不可思议。要知道初次见面,井澄对自己这可是明显地主动示好啊。自己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拒绝了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有一个西川在场?

井澄是西川早年间的一个同事。今天,西川带着乔来见井澄,是西川自己和井澄约好了的。乔稀里糊涂地跟着西川来,半路上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样做冒冒失失,但想要拒绝似乎就更显得冒失了。西川则不这样看。他一再告诉乔,自己跟井澄是老同事,也是好朋友,今天见面是互相间约了很多次的,只是一拖再拖,扯到了今天:

“今天在一起就是见个面吃顿饭而已。”

西川越这样解释,乔心里就越不得劲儿,可是,马上就要见到井澄了,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凭直觉,乔意识到西川这家伙跟这个叫井澄的人还是有事情要谈的。西川这时候却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儿了。

见面后,乔看见井澄把一个纸袋交给了西川。西川接过这个纸袋后一直拎着,吃饭的时候就把纸袋放在自己紧靠着的那个墙角。

事情就在这里了,乔深看了那个纸袋一眼,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这顿饭西川和井澄俩人都要买单,最后还是井澄抢了先。乔静静地看着这两个昔日的同事现在一片热情洋溢的样子,不知道究竟是西川有求于井澄,还是井澄有求于西川;或者真就像西川表白的那样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见个面叙叙旧,纯粹是哥们情谊;井澄这样主动买单,也是给西川面子,毕竟西川还带了乔这么一个人来?

乔这时候想起刚才在酒店出来的时候应该去趟卫生间,现在呢,已经坐进车里,想要撒尿也不能撒了,好在家离这里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回家撒尿是要办的第一件事情。这会儿只能忍着了。乔忍着不往下面那个地方想,下面那个地方却忍不住叫他想,想着想着,就觉得家里的意大利马桶平添了许多魔力。今天早上从家里出来,已经走到门口的乔,穿鞋的时候咳嗽了一下,只好把鞋脱掉,把一口痰含着过去,狠狠地吐进马桶里。

那口浮在水面的痰有些青黑。

现在叫这泡尿憋的,乔忽然想到了这个细节,早上临出门前这口吐在马桶里一直没被放水冲掉的痰。

54、第54篇

组织上经过较长时间的考察,发现牛局长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一般的贪官污吏一听说组织上审查立马吓得尿裤子,然后一停职反省就开始交代问题,最后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感召下就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出来了。可是你看人家牛局长该吃吃该喝喝,整个跟没事人一样,充分说明牛局长是久经得考验的好干部,最终组织上决定恢复牛局长的局长职务,不过不是在轻工业局而是安排到市教育局任局长。对于牛局长来说虽然有些张冠李戴的感觉,一个学纺织机械专业人突然一个早上转行去搞教育,自己摸头不是脑不说,外行如何去领导内行本身就是一个崭新的课题,但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要职务还在,权力总是靠人玩弄的,牛局长梳洗打扮一番就走马上任去了。

牛局长到了教育局才知道组织上突然任命他担任教育局长是因为原教育局局长老焦酒后驾车把车一直开到一户农民家门口,把坐在门前晒太阳一对老夫妻俩一起撞死了。该村村民委员会经过讨论一致认为必须赔偿70万元,保险公司能承担的费用只有18万元,缺口的这一部分就由市教育局垫付了。主管教育的副市长杨桂环大发脾气:“他妈的,我这不是养鬼为患吗?一个字——撤!”市人事局临时决定把牛局长拿去填空顶缺,无论怎么说吧,对于牛局长总的来说就是好事,多少领导干部一不留神,有时候就是当着主管领导的面放了一个臭屁,就走到了仕途的尽头,何况自己屁股确实不太干净有一坨干屎,擦都擦不掉,自己实在应该庆幸!

下了班,牛局长信步从办公室走出来,在教育局大楼下有一片开阔地,原来设计者是安排局领导停小车用的,后来市环卫局不准把车停靠在公路边上,教育局之后在办公大楼后面开辟了一片停车坪,门前的这块空地上时常有些小贩摆摊设点,税务人员不来,小商小贩就可以省几个税收钱,可以获得比农贸市场更高的利润。以前牛局长不在教育局工作,对于这一道风景无法领略,今天一是心情好,再则想起来自己很久以来食欲都不太强,吃什么都没胃口,都是那个“挂”起来给闹的,现在看到各种蔬菜肉鱼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猪,于是走到一辆电动三轮车前问:“排骨怎么卖?猪蹄怎么卖?”

摊主说:“排骨18元一斤,猪蹄14元一斤。”

牛局长从来不买菜,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价格,实际上这里的蔬菜鱼肉都比农贸市场略便宜一点,因为没有税收,价低一些更容易招徕顾客;牛局长自然也不知道卖主喊价以后买主可以还价。他很大度地说:“你把那一整块排骨,两个猪蹄都给我称了吧,算一算该是多少钱。”

摊主称完排骨和猪蹄,拿出计算器算了一下说:“一共两百四十九块。”

牛局长连忙掏钱,摸遍了几个衣兜,竟然一分钱也没有找出来,牛局长这才记起来自己平时根本就不带钱,出门带着秘书,或者让秘书掏钱或者让司机掏钱,回去报销,现在自己突发奇想打算买一点菜,才知道这个决定是多么错误,你让小贩白忙活半天不买他的菜,遇到彪脾气能扁你个狗吃屎,买吧,可是自己又没有钱。

这个小贩却认识牛局长说:“牛局长,白吃白喝搞惯了一遇到要钱就手忙脚乱吧?你狗日的在轻工业局祸害了多少职工下岗,又把你们老家村里的田地给圈占了,到处祸国殃民,这回又跑到教育局不知又要祸害多少人家的子弟,想在我这里吃白食你门都没有,拿钱!”

牛局长显得极不好意思说:“对不起,我一时没带钱,我打电话叫人送钱来。”然后又问“你怎么认识我呀?”

卖肉的说:“我原先就是华夏棉纺织印染厂职工,下岗回家养猪,你狗日的又把村里的地圈占了,我现在是买的猪肉卖的,赚一点差价养家糊口,依我的脾气我恨不得把你狗日的熬汤喝了。”

局办公室敖主任送了三百元钱过来,牛局长递给肉贩子说:“不用找钱了。”

肉贩子骂道:“放你妈的屁,老子挣的是干净钱,多一分我也不要你的,找你51块,拿着!”

牛局长买完肉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工作是恢复了,民怨如何消除呢?

55、第55篇

“小伙子,你等等啊——”

我第一次遇见许伯,他就追了我好远一段路,甚至连他的馒头摊子也不顾了,为的只是找给我多余的五元钱。

我是个大意的人,尤其是在匆忙的早晨,很容易就被接踵而来的小事弄得不可开交,许伯对我说:“小伙子啊,对于有关钱的事情你可不能马虎,不然既会带给你麻烦,可能也会带给别人麻烦。”

许伯总是用这样的口气教导我,把我当成晚辈,而不是小孩子。他的馒头摊子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我文章里的馒头摊子,在那条安静的小路上,是我以前上学的必经之地。而许伯,正是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眼眶有点凹陷,口腔两边突起的两根骨头被干巴巴的皮肤包裹着,黝黑精瘦。

许伯的摊位旁边是护城河,清晨会聚集无数钓鱼的人。邻家租户的小孩时常在此玩耍,捣弄那些钓者丢弃的小鱼。每日过了早上车流的高峰期,许伯的蒸笼里或多或少都会剩下一些包子。这位老人就会亲切地走到孩子们的跟前,递出热腾腾的包子,对他们说:“许伯伯请你们吃包子,要不要啊?”接着,是一阵阵欢笑声。孩子们围在许伯的身旁,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听他讲着曾经所闻所见的好玩事儿。我从未见过许伯的子女,也不清楚他是否有子女,但无论如何,若能做他的孩子一定是件幸福的事情,在我们的生活里,这样和蔼可亲的长辈是越来越少了。

吃许伯的包子是我上学前的一个习惯,只是这个习惯久了,也难免有些小差错。我不止一次忘记付钱给许伯,骑上车就去追赶清晨的空气。到了晚上回家,路过许伯的摊子,他老乐呵呵地问我:“小伙子,今天是不是起床晚了啊,早上那么着急。”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依稀记忆起我的过失,忙道歉付钱。我问他:“许伯,上次没找我钱您就追了我将近500米,这次我没给你钱,你咋没追上来呢?”

许伯笑道:“上次我还不认识你哩,自然怕你不见了。今儿你是老主顾了,那我还担心个啥。”我恍然地点头。

“许伯的包子好不好吃?”一日回家途中,他问我。

我竖起大拇指。

“那你怎么还吃这些油炸的什么鸡翅啊,鸡腿的。”他说。

我苦笑道:“您老的馒头好吃,我也不能一直吃它,总要换点口味。不然。若是吃厌了,不就没法来买包子了嘛。”

许伯拍了拍我的脑袋:“小伙子脑子转得挺溜,我这老头还难不住你。好了,回家去吧,记住以后少吃点这些东西,别的我不说,至少它没我的馒头有营养。”

我向许伯耸了耸肩,道别离开。

一个周末我帮父母带早餐,来到许伯的摊子时,他已经开始收摊了。我走过去问许伯为何他这么着急就收摊了。许伯没说什么,递给我一袋冒着热气的包子,然后拍着我的肩膀,欣慰道:“小伙子长结实了,老头子我是越来越朽了……”话到一半,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我连忙拍他的背,让他好受点。许伯轻轻推开我,继续说:“我听别的娃儿说,到了你这个年纪就要去参加升学考试,老头子我什么都不懂,也只能祝愿你能有所成!”我不懂许伯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话,整个人僵立在那里,拎着一袋包子,不知所措。

许伯收拾好一切,借我手表看了一眼,脸上划过一丝交集,又摸了摸我的头,最后抽身消失在车水马龙里。

从那时起,我再未看见过许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否安好。每次我经过那条小路,时不时会跑来几个孩子,问我许伯的下落,我的回答也只有失落的摇头。我在想,我这辈子会不会再遇到一个人,能做出像许伯做的一样好吃的包子,会不会再遇到一个人,能不顾摊子跑出老远,只为把钱找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粗心人,会不会再遇到一个人,当他离开之后,还有那么多如我这般受他恩惠的孩子记得他。

会不会呢?

这个答案应该还留在馒头摊子里。

56、第56篇


1

赶早起来,白浩从屋里推出自行车,伸脚蹬撑子搁住,回头去关屋门。这时,隔壁他许爷爷凑了上来,沙哑着河南腔说:
涛娃他爸爸……
转过头来,愣了一下。稀疏的白发下,那张七十多岁瘦猴似的脸上,额颅上重叠的皱纹,两耳内侧川字样竖起的皱纹,眼角密集的细密鱼尾纹间,一双混浊的眼瞳,闪射出恳求的光束。白浩知道他要说什么。
邻居都知道白浩喜舞文弄墨,是个笔杆子,还知道他是个热闹人,爱喝二两,碰到要写个啥的,都爱来找他。事后必谢,不白求人,酬谢的,是一块喝二两。这两年不同了,白浩觉得时间总是不够用,恨不得像花钱那样,把时间掰成两半使。再则,邻居求他写的内容,也越来越离谱了,有告某长的匿名信,还有离婚诉状呀什么的。他便铁了心,对来人板起脸,一概作回绝。时间长了,没人求他了。他许大爷不同。住的两隔壁,在外上技校的涛娃和就近上初中的女儿秀秀,他没少照应。看他们放学回来,催两人写作业,教他们学做饭。涛娃和秀秀也怪,爸妈都不怕,就是服他许爷爷管。自己摆不脱一个忙字,老婆上的是三班倒,要不是遇上了这个好贴邻,儿女小的那几年,真不知怎么过来的呢?他许爷爷,有啥事用得着,需帮忙,你尽管说。听了白浩这句话,他许大爷眯眼笑了笑,真的咕噜着开口说了件事:
宏宏去南方打工,都一年多了,也没给我写个信,不知他过得咋样,想去信问问,顺便给他说说,我这儿啥都好,吃得下睡得着,让娃放心,叫他在外好好干……
白浩说:他许爷爷,你回屋等一会儿。进家门就提笔展纸,帮他写了封信,拿过去念了,看对方满意了,临离开时还热心地说,明天就代你去邮寄了。
他许爷爷说的事,果然是中午和他坐坐,也就是一块喝二两。他许爷爷问:中午你没事吧?白浩说:没事。他许爷爷往上摆着手说:那就是今儿中午了。他一言定了调,不容人商量。
老习惯不可违背,何况是许大爷呢!白浩嘴里答应着:对。那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自己一开始就马大哈了。这会儿,头脑里似膨得一声,崩出一个偌大的“假”字,那个字肥皂泡似的迅速放大,迸溅出无数个小字,令人眼花缭乱的假烟、假酒、假文凭,假情、假意、假奉承,都是平日里提起来咬牙切齿,深恶痛绝的字眼。
你可要按时回来!
……
你听见了没?
噢,对,按时回来,一定。
白浩调整情绪,连忙推车子,跷起一条腿骑上去,顺楼与楼之间的院子,逃离似驶向横在尽头的巷道。许老汉随之向院当间移了一步,避开贴楼搭建的石棉瓦顶或油毡顶厨房的障碍,目送白浩驶上巷道,向左手拐了弯。转身低头寻思着,暗中自怨昨晚没早说,让秀秀头里走了,要不让她中午别去她妈单位搭伙,叫她回来一块儿吃顿午饭。不就是多拿一双筷子么,这算个啥事嘛!

2

三座一字形砖拱顶两层简易住宅楼,组成品字形,住了五六十户人家。昼间常呆在院里的,是七八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其中爱成群结伙的四五位,不沾黑卷烟,不迷陕青茶,很少饮白干酒,他们见天赶早起床出了屋,悠悠结伴行,渐渐出了城,缓缓越菜地,在夜与昼的交接线上,站上江堤,畅开胸怀,舒络筋骨。做了大半辈子工,他们没文化,或识字不多,面对东边天际的白明,没有抒发大江东去的豪情,他们说笑尽兴的,很少世事多是家事,偶而亮嗓子吼一声秦腔——虽未成千古绝唱,却也惊破雾岚,划出奇特意境。
下江堤归来,家里该上班或上学的,常常还没起床。他们酒扫庭除,清洁屋里层外,旮旯拐角,然后目送上班的上学的骑自行车或步行出小院走上巷道。然后端小凳坐院中,静伴几株桂树呈碧,或一簇盆花挺秀吐艳。太阳出来了,热闹了兴致,相互间南腔北调招呼什么许厂长、王经理、刘主任、张科长,口喊开会了,就在白浩和老许家之间的楼梯口,摆起一张小方桌,四把小椅子,哗啦摊开麻将牌,争抢着围坐了,垒几圈长城。
八月十五快到了,秋阳不炎不淡。他们没开会,也没吆喝迟到了罚款,缺席了扣奖金什么的,没弄那。
这天,他们要陪老许去菜市场。
成群结伙的集体行动,分明和他们从江堤上回来,老许候白浩出屋说的事情有关。
院子尽头的巷道,沙土粘合碎石的路面,向左手不远,拐了个弯,还是顺左手前行。半边街的平房前,丛生出一处肥硕的芭蕉,穿破油毡厨房顶,冒出两株碧绿的汉桂、三株广玉兰,簇拥西北小江南独特的自然风情。几位老汉不去欣赏这些,眼光盯向闪现的架子车、扁担箩筐、或铺在地上的菜摊。
走着、走着,张老汉眯眼缩脖酡红着南瓜似的胖脸,止步在一地摊前,抓起一把葱问价。王老汉见状,丝瓜脸上架的茶色玳瑁眼镜,直直注目一堆卷起心的白菜。大脸垂眉凶神恶煞的刘老汉向前几步,紧闭的厚嘴唇咕噜了什么,也离开伙伴,单独采购去了。各样蔬菜副食摊点越来越密,来往的男女顾客摩肩接踵,许老汉自顾自地一往前行。前边摊点和人伙最热闹处,向右一拐,成排的肉架子肉案子,组成了肉食市场。他要去那里挑肥捡瘦。虽然他的退休费也不高,但遇事得掂出个轻重,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3

采购回来,许大爷坐当院,趁着早晨妩媚的秋阳,举起刚挑买的猪肘子,戴上老花镜,仔细地捏镊子,一根一根拔残留的白毛。
石棉瓦搭的小厨房,贴着屋南墙。抹光厨房内墙壁时,许大爷让儿子,在外面砌了座水泥台子。儿子按他说的,贴厨房的外墙砌了。台子长约两尺,高近尺五,宽有尺许。还是个建筑工人呢!许大爷看了,嘟哝着,拿起泥抹子,重操归技,把台子收拾得面平楞直。尤其是台面子,抹得极光,拿湿抹布擦了,能照出人影影。秋阳里,许大爷举起猪肘子,挺着两片罩在眼上的老花镜片,看到一根猪毛,狠狠地拔了它。又看到一根,夹住又狠狠一拔。翻来复去的寻,毫不留情地拔。拔净毛,刮洗了,进厨房搁蜂窝煤炉上,大火炖了,文火红烧。然后,将瘦肉和肉皮剥开,仔细地切了往瓷碟里盛好,坐在锅里热着。
忙碌了一上午,一碟红烧瘦肉块,一碟凉拌酱肉皮,一盘虎皮辣椒,一盘炝莲菜,在能照出人影影的台子上摆了,扣上洋瓷碗,立一瓶地产白干酒,看看十二点了,许大爷就坐台子旁,静等白浩。
他的肩头,搭了个蝇甩子——棕叶抽掉脉筋,撕开条条做的。干枯的棕叶条儿披向微佝的后背,像女人的披肩发。任小竹椅的高椅背,和他佝偻的脊背,揺动间斜出忽大忽小的角度,那变大变小的角度,悠悠地现出节奏,恰合着许大爷轻哼的戏文。渐渐深入了佳境,任麻油纸似的瘦脸,在秋阳里微微泛红,眯起的眼睛昏昏欲睡,静心地等待要酬谢的近邻。
许大爷如此等人吃饭的情景,院里老小都熟悉。不过,早几年的镜头里,没有那瓶酒,多了两碗米饭,台子一角,还立着一只实腾腾的帆布书包——那时候,他的孙子宏宏放学回来,插空儿往台上放了书包,从碟中捏起一块菜,塞进嘴嚼着,要先蹦跳着去路对面上公厕。
那时辰,张老汉、王老汉、刘老汉们,瞅见这情景,爱在不同的角度,嘿嘿嗬嗬哈哈地笑。许老汉会意,也闪出一个笑,吐出一句:
这孩子!上下都急,两头顾着。

4

听到自行车响过来,看到白浩回来了,许大爷睁开眼,直盯着他笑。
白浩也不客气,靠自己的厨房停放了自行车,就过去扯小凳入了坐。
许大爷揭开菜,瘦肉红艳艳,拌肉皮粘软软,虎皮辣椒绿肥肥,炝莲菜白生生。白浩食欲大开,提过洒瓶,咬掉瓶盖,反客为主,倒起酒来。给许大爷使小酒盅,自己扣了酒盅,用一次性的大塑料杯子,倒得很随意。
举杯说声:干,佐着菜,一大口白干酒下肚,烈火顿时中烧,白浩话多了。白浩不唯笔头子利索,嘴头子也不钝,说瘦肉有嚼头,肉皮软胶胶,虎皮辣椒肉肉的,炝莲菜脆脆的,酒又是地产酒,味爽劲儿足,没掺假,劝许大爷多吃多喝,说吃好喝好了长精神头儿,长精神头儿了能长寿。许大爷端起酒盅,吸了扑鼻香,细抿辛辣味,咽下一口酒水,胃里便起了火,呼得麻醉了神经,浑身却亢奋了情绪。他的河南腔节奏虽缓慢,扯起来却打不住,一句话破开几段说,说一句要喘两三下,断断续续的话语,字字句句离不开他的孙子。说自打去年夏里,宏宏离开本地的建筑工地,去南方打工,当时走得急,没顾上和他打招呼,他也没去火车站送,现在一年多时间过去了,也不知他在南方干得咋个样……重复说的,都是几天前,让白浩帮他写信,说了好几遍的那些表示感谢的词语。
许大爷越说话越多,话越多了他越要说。白浩打头喝的酒,欲和许大爷痛饮的,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越不是滋味越得喝,那一口口酒,便喝得难下咽,难下咽也得往下咽,便一仰脖子,往喉咙里倒,把喉咙管当成了下水管。其间搜肠刮肚地寻词,要岔开对方谈孙子的话题。关于喝酒的词,他肚里装的倒不少,难言的“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悠长的“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欢快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眼下却统统道不得。他便酒逢知己地凑近他许爷爷,说:
这喝酒,有讲究呢。
啥讲究?
三对劲!
噢!河南腔里,却现不解。
白浩仰脖又干了杯中酒,借着微醺的劲儿说:
这喝酒,第一得人对劲儿。譬如今儿个咱叔侄俩,都是实诚人,多年的老邻居,人对劲了,喝起了心里最舒坦。
嗬嗬笑着,许大爷爱听,笑得入了迷。
第二得地方对劲儿,白浩说,大酒店咋了,太吵,亭间水榭咋了,太雅,不如咱这院里,喝好了,回屋一睡,人最舒坦。
嗬嗬,说得好,说得好。许大爷不再提孙子的事了。
还得酒对劲儿!白浩给许大爷盅中斟了酒说,名酒价格贵,净假货,不如咱这地产酒,味纯正,没假货,价钱又便宜,谁得喝都起。
对,对,喝酒,咱喝酒。许大爷说着,举起酒盅。喝、喝、干,我干了,你随意。白浩举塑杯碰了,刚才提了个假字,仰饮间,不由用闲着的那只手,悄悄压了压胸际的里兜。
那里,装着一封信。

5

宏宏出事的消息传来,白浩压根儿不信。
建筑工地的青工们喝酒,不讲究什么三对劲儿。他们碰到一块,只要兜里有钱,眼前有时间,随便寻个地儿,就喝起来了。他们喝啤酒,也来白的、黄的,就是不沾红酒。秋来了,夏不走。闷热里的一个傍晚,几个人在酱肉馆里干了一瓶白酒,然后,要了一件啤酒。喝着、喝着、高喉咙大嗓门,争辩起来。骂人的话一出口,一个啤酒瓶子咚得砸来。被砸的额颅上,顿时开了瓤儿。这边“唉哟”一声,抓起一瓶啤酒,叭得在桌沿上磕碎了瓶底,将喷涌的泡沫和锋利的玻璃碴子,刷得戳向那一位的胸膛——他的心脏被玻璃尖剌伤了,送到医院就咽了气。
这天晚上,娃他妈在床上悄声问他,听说酒馆里的人命案没?他说听说了。妻子又悄悄问他:知道丢了性命的是谁吗?他说:是谁?
就是隔壁的宏宏。
宏宏?他吃了一惊!
宏宏。
不会吧!
刚得知时,我怎么都不相信。
夜深了,白浩却毫无睡意。眼前浮现许大爷守着饭菜的台子上,那只实腾腾的帆布书包,浮现出宏宏咀嚼着,跑向公厕的身影。
一次刚出了公厕,怦得摔了一跤,一只手往地上拄,骤烈中手腕耷拉下来,手腕上的胳膊骨折了。许大爷看他一只手握着这只手的腕部,惊慌地说:骨头断了,连忙问他:疼不疼,咋断的?微弯着腰察看,满脸痛苦的神情。那天白浩恰巧回来,二话没说,就骑车子送宏宏去了医院。把宏宏刚安置躺在病床上,许大爷也赶来了,争辩着进了手术室。一直没喊疼的宏宏,在对接骨碴的过程中,疼得忍不住直吼叫。帮忙的白浩额上急出了冷汗,扭脸看到许大爷晕倒在一旁。这边接好骨打石膏,那边又急救许大爷,打了强心剂睁开眼,问孙孙骨头能长上吗?医生说:能长上,年轻人长得快。又问长上不碍事吧,回答说不碍事,有的人比原先的还结实呢!现在,宏宏殁了,虽说他高考落了榜,就去建筑工地上班,没在他爷爷这儿吃住了,但毕竟一块生活了多年,亲亲的孙子,突然就殁了,许大爷知道了,不知咋痛苦呢。
妻子说:听说公安局挂长途电话,通知了他在外打工的爸和妈,两口子恳请警方对他爷爷保密呢。
白浩叹气说:是呀,许大爷恐怕承受不起这么严重的打击。
三天后夜里在床上,妻子又对白浩说:
他许爷爷的儿子从山东回来了,和媳妇一块回来的。
噢,白浩问,他们过来没?
宏宏他爸过来了,他妈没见来。
女人家心肠软,怕是接受不了失去儿子的现实,来不了。
宏宏他爸装得没事似的,说接到妹妹妹夫的长话,要送他去省城住呢,说妈走了他就该去的,这回无论如何得去。他许爷爷高低不去,说别看这砖拱楼,小院里人和谐,住着舒坦、挺好。趁他许爷爷去菜市场,儿子暗中给左邻右舍都打了招呼,就说宏宏去南方打工了,走得急,没让他爷爷送站。一再叮咛:切勿露出真相,否则,对许大爷是个致命的打击。
唉,谁说不是呢。

6

许大爷和白浩俩,伸筷子举杯对饮着。
白浩穿了件咖啡色夹克衫,仰脖俯仰痛饮间,不时趁机抚一把胸口。莫非酒的滋味太烈了,他喝得又猛,喝得心口疼?也是也不是。他表面上在喝酒,默默间在心里,怒斥出事的两个年青人:世上的美酒有千般,你们为啥不学好走正路,偏偏用自己的性命,酿出了这种滋味的酒?那里边的衣兜里,装着一封信,一封永远发不出去的信。谁说假货该统统深恶痛绝?头上的假发,嘴里的假牙,腿上的假肢,还是有用的,离不开的吗?
酒瓶眼看见了底,白浩先给自己杯中添满,把财酒斟进许大爷的酒盅,说:
许叔,咱举起来,干。
白浩说着,仰头喝了最后那杯酒,千般滋味,尽在杯中。许大爷干财酒时,吱地咂出了味儿,啧啧地说:我再去买一瓶。白浩说:不了,不了,你不能喝多了,再说,我下午还要上班呢。许大爷问:真的不喝了?白浩说:中秋节晚上再喝,我请你。那我给你下碗醋汤面?他许爷爷说着,欲站起来。白浩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说:你忘了,我喝酒从不吃主食。看他坐稳了,有心让他多坐会儿,别急着干这干那,没话找话地问:许叔,此地人为啥把你们叫河南担?说这呀!许大爷听了,并不生恼,拉起长腔,眉色飞舞又指手画脚,讲起当年从河南老家到此地,挑着担子长途跋涉经历的辛酸和乐趣。白浩津津有味听着,心中油然惊叹:
看来三对劲儿不够,还得加一条,话题对劲、投机,不然,那滋味儿也别扭呢。

57、第57篇

在绵州,尚夫因为这道独特的菜而大赚特赚。自然,他对这道菜的烹制程序严格保密,尤其是严防配料落入他人之手。

一个寒冷的冬夜,下了整3的雪还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街上的店铺都早早地打了烊。尚夫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正打算关门。忽然,他看见伙计毛米飞快地把一坨红烧狗肉的配料藏在了头上的帽子里。尚夫失望地长叹一声,心里怨恨道,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伙计中最高的工钱,你竟还人心不足挖我的墙脚。尚夫快步向毛米走去,刚走几步他又打住了,他不想这样拆穿毛米。

“毛米,今天冷吧?”尚夫边说边抱紧了双臂,做出很冷的样子。“嗯,冷。”毛米敷衍说。那坨配料就藏在他高耸的帽子里,他想尽快离开,于是往门边走。

尚夫挡在毛米的前面,说:“毛米,你真是我的好帮手,从你来后,我少了很多麻烦。我说,你有没有什么困难?如果有,尽管提出来,我一定尽量帮你。”“不,老板,我没有什么困难,谢谢你的好意。”“是吗?那我心里更不安了。你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却帮不上你一点忙,真是于心有愧。”尚夫真诚地说。

“老板,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毛米又向门边靠。

“毛米,坐下。”尚夫温和地说,“这么冷的夜晚,喝杯烧酒再走吧,你会冻坏的。”

毛米犹豫了,想立即离开,可又禁不住烧酒的诱惑。是啊,这样冷的夜晚,喝上一杯烫热的烧酒真是太美妙了。“坐下吧。”没容毛米多想,尚夫就把他按在了火盆旁。雪夜的火真是太美妙,毛米觉得温暖不但浸透了肌肤而且淌进心里。毛米不由地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但注意保持着帽子的稳定。

“毛米,来,喝一口。”尚夫递过一碗又烫又的米酒,“这么冷的雪夜你不喝两口,回家的路上会冻成冰块的。”说完,又向火盆里狠狠地添柴火。瞬间,炭火把他们的脸映得通红通红。

毛米突然感到糟糕的事来了,他的头发开始变得黏糊糊的,那自然是配料融化的结果。他赶忙站起来,说自己酒已喝足了,身子也烤暖了,现在该走了。

“不,毛米,你坐下,喝完了再走。我给你讲个故事。”尚夫把毛米按在凳子上,说道:

“那是我第一回去京城燕都酒楼,小二问我吃点啥。我知道里面的菜名挺讲究,就——”

“我真的得走了。”毛米打断了老板的故事,“我还得回去喂驴,挑水。”

“得了,你别急,驴就让它自个儿想办法,水迟点挑也行。你听我说。”尚夫坚持要讲完故事。

“我就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有一对男女坐在我旁边,就对小二说我要的和他们一样。小二诺诺而去。但等了好久也不见上菜,我就火了,叫来小二问是怎么回事。小二说已经给上了。我更气愤,问上啥了?小二说你点的曲子是由我们顶梁柱柳青给你弹的。可恶,原来那对男女点的是一首琵琶曲子。我听到了没吃到,你说笑不笑人?”

毛米听到这里,乐了,可一点也笑不出声来,因为头上的配料融化后,差不多把他的头发全打湿了。尚夫没有顾及这些,仍是一个劲地往火盆里添柴火,又递过两串羊肉,说:“来,自己烤。”毛米拼命地摆手:“不,不,我不想吃烤羊肉。”尚夫很是惊讶:“怎么了,你平常不是最喜欢吃烤羊肉吗?”毛米遮掩道:“我的牙齿有点毛病。”尚夫热情地坚持:“羊肉对牙齿没有影响的呀。”毛米只得硬起头皮朝火盆前倾着身子烤羊肉。只有毛米自己才知道,这哪里是在烤羊肉,分明是烤头上的配料。

一会儿过后,毛米已热得浑身直冒白气,好像要被火融化的样子。一股一股的配料油从帽子里不断往外涌,顺着耳根、脖子一直淌在肚皮、胯下。尚夫仍若无其事地添柴烤羊肉,并大赞味道鲜美。突然,他很惊奇地喊道:“哎呀!毛米,你都热得出汗了,快脱一件衣服,把帽子也取下吧。”

“不,我现在必须走了,否则会影响明天做事。”毛米近乎哀求地说道。

“好吧,来,拿上这串羊肉。”尚夫很殷切。

毛米站起身,他发觉油已淌过了脸、脖子,浸湿了衣服、裤子,进入了鞋子里,他从头到脚洗了个油澡。

毛米走出店门,雪花直向他身体里灌。瞬间,浸润在全身的油开始冻结。哆嗦中,毛米终于清醒,原来自己一直都被老板牵着鼻子在打旋。

58、第58篇

亲爱的老婆大人:

别批评我这个电话太晚。我从2点钟开始拨你的电话,直到4点之前都是忙音。我知道一定是你和女友丽丽在煲电话粥,因为你们的电话是内部免费的。从4点钟开始我不得不干会儿工作,不然上司一定会炒我的鱿鱼。4点30分上司接待领导去了,我继续拨,终于拔通了。

我的意思是今晚我不回家吃饭了,因为上级领导来单位检查工作。请别生气,尽管在我这个月给您的汇报中“市领导”来了8次、“局领导”来了14次、“兄弟部门领导”来了10次……只有5次是真领导,但这一次却是千真万确的贾领导。我不得不作陪了。不用打电话到阿发那里查问了,因为他也跟我一块儿。

我当然喜欢吃您烧的饭菜。在我记忆中,您烧的饭菜一直是世上少有的美味,因此我深深知道娶了您这位老婆是我修了八辈子的福。但是今天我没有口福了,我感到非常之惋惜。我明天一定将功赎罪,大吃三大碗饭。不管您烧的“糖醋排骨”有没有变成“糖醋锅巴”。

不用等我。饭在电饭煲里,而米在柜子里,菜还在菜市场里。饭菜如果烧热了您就先吃。我绝不多喝一滴不该喝的酒,不少吃一口不该少吃的菜。在酒不足饭很饱后,我不会陪领导们搓麻将以奉献我的钱包,因为这个月的工资已经上交给您而钱包里只剩几张角币;我也不会跟阿发去洗脚屋洗脚。因为上次我在李阿婆理发店洗了一次头您就让我的耳朵痛了半月;当然,我更不会跟贾领导上夜总会“放松心情”,除非我愿意回家后被您“放松筋骨”。所以,请您放心,我会在8点之前回家,如果迟到请您将大门反锁任谁敲门也不开。

好了,下班时间已到,领导们已经步出了接待室,我得赶在领导之前为他们打开车门。以上请示恳请批准为盼,切切。另,洗脚水待我回家后为您烧好。

你的猪头老公

59、第59篇

历史老师说:“古罗马人很注意锻炼身体,有的人每天早饭前都要横渡大河三次。”

一名学生纠正老师的说法:“老师,我觉得他必须横渡大河四次。”

“为什么?”

“因为他的衣服在河对岸呀!”

60、第60篇

有个单位组织旅游,中午时分,导游小姐把大家带到了一家饭店,饭菜不但价格很贵,而且味道很咸,大家只得勉强吃下。

午饭后,导游小姐领着众人开始登山。大家爬了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此时,中午饭菜的咸度也起了作用,大家只觉得口渴难忍,纷纷提出要找水喝。导游小姐见状,就把大家领到一个卖矿泉水的铺子。大家一问价格,都惊呆了:在别处2元钱一瓶的矿泉水,在这里要卖20元钱,可是附近找不到其他卖水的地方,大家只得无奈地掏钱。

买完水,大家在导游小姐的指引下继续前进。众人喝了一肚子凉水,不一会儿就嚷着要找厕所。导游小姐一笑,把大家领到了一个收费厕所。管理员胖大妈高声嚷着:“10元钱入厕一次,10元钱入厕一次。”大家目瞪口呆,只得伸脖挨宰。

大家方便后继续前行,忽然有人开始喊肚子疼。也不知是情绪传染还是怎么的,很快大家都相继肚子疼了起来。导游小姐热心地把大家领到了一个药店,店员动作麻利,快速取药,每人都花了上百元。

旅游结束了,大家对导游小姐很是感激,一个同事说:“这次旅游多亏你了,总能及时帮我们解决困难。”

一行人告别导游小姐,走了一段路后,一个同事突然发现把背包忘在了药店柜台上,就赶紧跑回去取。一进店门,就见导游小姐正在和店员说话。导游小姐眉飞色舞地说道:“大姐,今天咱家的收入可真不错,我挣了导游费不说,咱爷爷只在饭菜里多放了几把盐,就让咱爹的水卖了个好价钱,咱爹的水又让咱妈的厕所火爆了,最后大姐你的药店也发了财……”

61、第61篇

有个县官不大识字。一天坐堂审案,师爷递给他的状子上有三个人的名字:原告郁工来,被告齐卞丢,证人新釜。县官看了"郁工来"的名字,喊道:"都上来!"三个人听了,急忙跑到堂前听候发落。县官生气地说:"我喊原告,干啥一齐来?"

接着,他看了"齐卞丢"的名字,又喊道:"齐下去!"三人听了,又急忙退到堂下。县官更恼火了,说:"喊被告,为啥一齐下去?!"

师爷见状不敢直说,便打圆场道:"原告名字另有一种念法叫郁工来,不叫'都上来';被告名字也另有念法,叫齐卞丢,不叫'齐下去'。"

县官问:"那证人的名字,另一种念法叫啥?"答道:"新釜。"

县官说:"我估计他是有另一种念法了,要不然我要喊他'亲爹'了。"

62、第62篇

秀发去无踪,头屑更出众!

我要瘦成一道闪电,照亮所有胖子!

心情郁闷时拿房东的牙刷,刷马桶!

头脑是日用品,不是装饰品。

有刺青的不一定是流氓,他可能是岳飞!

人间最痛苦的不是生与死的离别,而是就要考试了别人正在复习而我正在预习。

两人若在久长时,大眼瞪小眼也是浪漫事。

我的心不是公交车,不是有空位你就坐下来。

我的耳朵不是垃圾桶,别什么话都往这里扔!

姐要是死了,就给姐烧个哥。

你玩儿的叫潜水,哥玩儿的叫潜伏。

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就是工资条,看了生气,擦屁股太细。

对不起,签名过于个性,导致系统无法显示,请刷新。

我也想做一个优雅的淑女,是生活把老娘逼成了泼妇。

脸皮厚的人最常说的一句话是:我待你不薄啊!

知道大人物是什么吗?就是先前一直不断努力的小人物。

看着你的相片,我就特冲动地想PS成黑白挂墙上!

请问:天上是太阳还是月亮?对不起,我不是本地人。

拒绝表白的理由往往都是: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合适。难道我TM是火星来的?跟地球人不合适?

我现在正努力赚钱,为了买张2012的飞机票。

不要对我放电,因为我这里有来电显示。

签名天天换,反正不要钱。

别谢,谢完还怎么好意思向你收钱啊!

鄙视我的人那么多,你算老几?

打死我也不说,你还没使美人儿计呢!

我不但手气好,脚气也不错!

交给我你就不用放心了,没有错不了的事!

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

再逼我,再逼我就装死给你看!

每天早上醒来,看到你和阳光都在,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

每个人的性格中,都有某些无法让人接受的部分,再美好的人也一样。所以不要苛求别人,不要埋怨自己,玫瑰有刺,因为是玫瑰。

男人跟女人结婚,有时并非因为女人展现出她的优点,而是她隐藏了缺点。

给自己个英文名,叫压力山大。

自从得了神经病,整个人精神多了。

旅行就是从自己活腻的地方到别人活腻的地方去。

消防车再不来,火就要灭了。

养鱼挺麻烦的,每周要换一次水,我经常忘记。后来就只好每周换一次。

63、第63篇

寇准是北宋有名的宰相。一天,他跟几个大官儿聊天儿,写了个上联让他们来对:水底日为天上日。是说水里的太阳,不过是天上的太阳照出来的影。这几个大官听了,谁也对不上来。

赶巧,杨大年这会儿进来,要跟寇宰相谈公事。寇准跟杨大年谈完了公事,就把刚才的上联跟他说了。杨大年盯着寇准的两眼,稍微一琢磨,马上对了一句:眼中人是面前人。

寇准说的是日影,杨大年就对了个人影。我往你眼前一站,你眼珠里准能照出我的人影,这就叫“眼中人是面前人”。

同学们要不信,你就盯住别人的眼珠试试看!

64、第64篇

如今国家的各级政府机关大都有自己的机关食堂,专门负责为公务员提供便捷、价廉的工作餐,这种食堂在古代也是有的,而且发生在其中的故事还成为后来一些成语的典故。

哄堂大笑

古代官员在工作中。都严格按照品级尊卑行事,丝毫不敢逾越礼仪,即使在吃饭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如果上司并不摆官架子,那么气氛还是比较活跃的。所谓“(食)堂之作,不专在饮食,亦有政教之欠端焉”,说的就是食堂不仅是吃饭的地方,而且是官员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增进相互了解和化解彼此间芥蒂的场所。

唐代史料《因话录》中就有一篇专述唐代御史台三院食堂会餐的情景,说当时每次吃完饭后,都要有一个“知杂事”的御史(称为“杂端”)站起来点评工作,当他严肃地批评属下在工作上的过错和不足时,食堂内往往气氛紧张,此时若有官员言笑,则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而当他就某事集思广益地听取众人意见,或者与同僚联络感情的时候,食堂的气氛也会随之活跃起来。有时候,杂端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忍不住地“失笑”,底下的官吏也会随之大笑,称为“烘堂”,意思大概是轻快活跃的气氛让整个房间都暖意盎然。后来的成语改为“哄堂大笑”形容满屋子的人都大笑起来,却少了一些快乐的暖意。

溜须拍马

成语“溜须拍马”中的“溜须”也同样跟古代的食堂有关。

据《宋史》记载,丁谓在北宋宋真宗时,为了迎合皇帝心意而大肆营造道观、假报“祥瑞”,劳民伤财。但丁谓却因此被皇帝擢升为参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当时,正宰相寇准是丁谓的顶头上司,因此丁谓也对他毕恭毕敬,百般讨好。

一次,皇帝召集朝会,中间休息时两人与其他官员一起在食堂用工作餐。席间,寇准在喝汤时弄脏了胡须。丁谓见状,当即站起以衣袖为之揩拂,也就是所谓的“溜其须”。寇准于是笑着批评他说:“你身为参政,是国之重臣,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为上司做擦拭胡须这种事呢?”意思是说他有失体统。

之后,丁谓巴结讨好的“溜须”之举,便被人们定格为了阿谀献媚的典型。

可见,古代机关食堂不仅是官员们聚餐议政之所,也是一个浓缩了历史传统和文化的妙趣横生的舞台。

65、第65篇

通常我形容胖子无非就是说过门的时候侧着身子,坐车的时候一个人坐了两人的座位,走路的时候一走脸上的肉一颤,仅此而已,我自己总觉得已经绞尽脑汁了。

昨天黄昏带着小虎子散步,小虎子你如果放开他的手他撒腿就跑,到处乱撞,毕竟只有三岁多不知轻重,路上人多车多,出了安全事故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附近农民骑那个摩托车风驰电掣,发出的那个啸叫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你牵着他的手他就磨蹭,走路慢慢悠悠,只要不出事故,散步嘛无所谓快慢,慢慢走呗。

走着走着尾随了两个老太太,也不知姓名,听她们俩闲聊,才知道文学在民间,那个语言生动的简直没法说,姑且把两个老太太分别称着甲老太太,乙老太太。

甲老太太说:“我愁啊!”

乙老太太随声附和:“如今这世道谁还没有几件烦心事?都愁!”

甲老太太说:“愁有愁不同。”

乙老太太又随声附和:“那是,那是!”

甲老太太说:“我女儿小凤三十多岁了,愣是嫁不出去,她不听话啊!”

乙老太太“唔”了一声,算是应答。

甲老太太继续说:“哪有一个人长几百斤的?你是猪啊?我跟她说了让她节食,她不听嘛!过一个早她能吃下三碗肉丝面,一个大小伙子也只吃一碗,你这么吃下去,人能受得了?这不长胖了,长得比猪八戒还难看嫁不去了,着急了!前几天我给她找了一个老中医开了一个方子,她吃不下还拉得多,这才刚一个月愣是减去了五十多斤肉。”

乙老太太可是找到了机会,大发感慨:“好事啊!好!赶明日我给她找一个小伙子,嫁出去也省了你一份心。”

甲老太太说:“好什么好?就这么个减法,我掰开她两腿愣是没找到逼,你说把她嫁给谁谁要?”

乙老太太连忙说:“呸!呸!哪有当妈的这么说自己闺女的?罪过呀,罪过!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然后双手合十,大约在心里替甲老太太忏悔。

甲老太太也自知失言,连忙说:“我这是急糊涂了,罪过,罪过!”

我想,就这种语言我永远创造不出来,生动形象深刻,我只能哀叹——自己文学功底浅啊!

66、第66篇

市内公交车第5路车是从汽车总站开往市公园的一条汽车路线,车程长,票价低,只收一元车票,因此车况就不那么理想,右边一溜单人座三个座位,左边一溜也是单人座,不过有六个座位,加上后排四个座位全车一共十三座(不包括司机座),且多是破旧柴油车。

我上车时,车上只剩下后排有唯一的一个座位,就坐在最后了,随即车就启动了,车行到下一站时,从下面上来一个老者,衣衫褴褛,看模样虽没有我的年纪大,但身体似乎比我还要羸弱,背着一个大包裹,大约是附近农村进城进货的农村生意人,右边座位上坐着三个女孩,第一个穿湖蓝色羽绒服,短发,模样还算周正,她转回头正跟第二排座位上的那个女孩聊天,第二个女孩头戴粉红色蓓蕾帽,上身穿半长粉红色羽绒服,脚蹬一双黑色长筒靴,长筒靴与羽绒服露出一截黑色的丝袜,脸色白里透红,柳叶眉,鼻梁挺直,鼻头圆润,嘴唇薄施粉红。第三个女孩穿紫色羽绒服,只能看一个侧面,不知三个女孩正谈论什么,总之是有说有笑。

左边车座上六个男孩都在低头玩手机,没人注意刚上车的那位老者,就在这时,车一个急刹车,老者一个趔蹶险些儿摔倒,坐在中间的那个穿粉色羽绒服的女孩看见老者立足不稳跟着惊呼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那位衣衫褴褛的老者,老者深表谢意,因为现在这种行为已经不多了。

就在这时坐在车右边的六个男孩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争相要把自己的座位让给那个粉红色的女孩,女孩嗔怒地问:“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主动地把座位让给老大爷?我不坐!”

六个男孩显得一脸的尴尬,坐在第三排的那个男孩辩解说:“我刚才在玩手机没注意。”

其他几个男孩也跟着说,是的,我们在玩手机。

就在这时,那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突然站了起来,抡圆了一巴掌对着坐在第三排的那个男孩扇过去,然后口里骂道:“王八羔子,你玩手机你爹也看不见了?你看看人家里的孩子多懂礼貌,多有爱心?平时我是怎么教育你的?”

大家这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也认识到了女孩品德对社会风气影响更大。

67、第67篇

七八个妇女正在村头的树荫底下纳凉,手里做着针线活,嘴里唠叨着村子里的新闻旧事,有说有笑。都说‘三个妇女一台戏’,这七八个妇女凑在一起,别说有多热闹了。

村里出了名的快嘴婆娘阿香,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她从河里洗完了衣服回家,还没走近这个地方,老远就听到阿丽朝她喊了起来:

“快嘴姐,快来,快来,大家都等着你讲笑话、开心呢。”

阿香不紧不慢、不动声色地走到树荫底下,放下手上的一篮子衣裳,扯起衣服下摆,将湿手擦了擦,一本正经地说:

“大家又想听我讲笑话啦?好吧,等我回家晒好了衣服,拿上针线活计,马上就过来。”

阿丽一听说有这等好事,急急忙忙提起一桶脏衣服朝河边走去,还回头向快嘴婆娘打了个招呼:

“阿香姐,等我洗完了衣服再开始讲啊。”

这位阿香一边往家走,一边寻思着讲什么笑话,逗大家乐。她脑子一亮,想好了,径直来到阿丽家,风急火燎地高声喊道:

“华崽,不好了,你婆娘在河边洗衣服,一不留神掉到河里去了,几个人捞了好久才把她捞上来,喝了好多的水,已经昏过去了,正躺在河边,你先拿床毛毯给我送过去,你再喊两个男劳力过来,马上抬她到公社卫生院去。”

阿香接过毛毯,朝河边跑去。经过这儿的时候,那几个妇女一头雾水,看不懂,就问她:

“阿香,你这是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好吓人的样子。”

“对不起,现在没时间跟你们说话,等会儿再来。”

她跑到河边,一见着阿丽就喊叫道:

“阿丽呀,不好了,你家里失火了,我刚才帮你抢了一床毛毯出来,你赶快回去救火!”

阿丽一脸惊诧,二话没说,丢下衣服就和阿香一起往家里跑,刚跑到大树底下,只见华崽气喘吁吁地也跑了过来。阿丽和华崽两口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互上下打量着,惊魂未定,面面相觑,几乎同时着急地指着对方问道:

“你不是掉河里去了吗?”“家里怎么失火啦?”

话还没说完,两口子就不顾一切地紧紧抱在了一起。那几个妇女同胞好生奇怪地问她们:

“哎,哎,你们两口子演的哪出戏呀?搞的什么名堂嘛?”

阿香想笑,又不能笑,依然不动声色地说:

“阿丽呀,你刚才不是说要听我讲笑话吗?这不,我的这个笑话既有听的,还有看的,你们大家伙说,过瘾不过瘾呀。”

大家才如梦方醒,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有的妇女捧着肚子蹲在地上,有的妇女连气都喘不上来,断断续续地说:

“哎——哟哟,这——这也——太——太逗人了吧!”

68、第68篇

自己先躺下了。第二天酒鬼醒来,发现牢房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飞天大盗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县太爷竟叫人打开牢门,放他出去。

酒鬼不明不白出了狱,回到家,正琢磨这事呢,突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妈呀!是那个飞天大盗。酒鬼吓得直哆嗦:“你、你是人是鬼?”飞天大盗恭敬地说:“当然是人了。感谢先生指点,我才捡回一条命。”

酒鬼摸不着头脑:“指点什么?”

飞天大盗哈哈大笑:“你说:该吃就往肚里吃,该吐就往外面吐,绝对死不了!我一下就明白了,赶紧想法疏通,将以前吃进去的赃物吐了个干干净净,他们马上就放人了。”

酒鬼目瞪口呆,难怪县太爷放了自己,原来自己喝酒得出的经验,暗合了某些潜规则啊!

69、第69篇

罗杨的爸妈原是纺织厂的工人,两年前厂子倒闭,双双下岗。妈妈在家操持家务,爸爸自谋职业去了南京,在一家个体公司里做维修工,三五个月也难得回家一次。

一家三口人,全凭爸爸那点工资维持生计,日子自然要清苦些。前几天,爸爸打回电话,说是这个星期天是儿子16岁的生日,那天他一定要赶回来,为此还特地买了一副磁性中国象棋作为给儿子罗杨的生日礼物。

罗杨酷爱下象棋,曾代表学校参加过市中学生象棋比赛,荣获亚军。罗杨下棋是爸爸教的,如今棋艺已与爸爸不相上下,爸爸每次回家,都要与儿子对弈,每每杀得天昏地暗,难分难解。妈妈看得懂,但从不下棋,只是坐在儿子身边当参谋。

转眼就到了星期六。罗杨做了一天作业,晚上就打开电视轻松一下,正看得起劲,就听外面有人敲门。妈妈打开院门,不由惊问一声:"是你!"

"我可以进去吗?"

"老罗不在家,最好你别……"

"知道。只与你聊一会儿,只坐一会儿。"

"那……进来吧。"妈妈有些不情愿地将那人让进屋里,随即关严院门,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罗杨关上电视,来到客厅,上下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来者是位40岁左右的男人,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满面红光,远比干瘪小眼的爸爸长得帅气。此人穿戴也非常阔气,手上戴着金戒指,腰间挂着大哥大,像是个大老板。看那样子他与妈妈很熟。

妈妈向儿子介绍道:"这是你牛大叔,我的老同学,邻县农机公司的总经理。"

牛总打量着罗杨,用手比划着说:"5年前我到这里来的时候,他才这么高。这孩子越长越像妈,眉清目秀的,将来一定比他爸有出息!"

罗杨不喜欢这类夸赞,于是就不客气地问:"你来有什么事?"牛总解释说自己两天前来这里参加农机贸易洽谈会,明儿就要走了,今晚忽然想起老同学,便过来闲聊一阵。

妈妈站在一边,显得心神不定,为了冲淡尴尬气氛,她提出下象棋。

罗杨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取出一副象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招呼牛大叔坐下来玩几盘。

牛总哪有心思下棋,但又不能驳主人的面子,就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与罗杨对杀起来。牛总的棋艺还算是不错的,他根本没把罗杨放在眼里,哪知刚一交手,罗杨就乒乒乓乓的一阵猛攻,竟把这盘棋赢了下来。牛总咂咂嘴,抽出一支烟来。罗杨立即"抗议",说是一闻这味就头晕。牛总干笑两声,只得收起香烟。

第二盘,牛总不敢掉以轻心,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赢回一盘。第三盘,两人各自亮出看家的本事,棋子摔得啪啪响,激斗一个多小时,终于战成和局。

时针指向10点,牛总借口脑子累了,不愿再下。妈妈向罗杨点点头,叫他回房休息。罗杨答应一声,便回到自己的卧室。

罗杨很快就入睡了,两个小时后他迷迷糊糊地醒来,隐约听见客厅里还有说话声,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已经12点多了。奇怪,姓牛的怎么还不走?爸爸不在家,他与妈妈唠些什么呢?

罗杨悄悄将房门打开一道缝,朝客厅望去,发现牛总坐在妈妈身边,一只手放在妈妈的膝盖上,低低交谈着。

罗杨根本不知道,妈妈杨淑萍和牛总原先是恋人,他们在同一座县城长大,是小学、初中、高中阶段的同班同学。读高三那年,出于少男少女的一时冲动,两人跨越雷池,偷尝了禁果。后来牛考取大学,杨却名落孙山。牛的父母又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最后杨无奈另嫁他人,两人断绝了来往。不料5年前,牛突然找到杨,想重温旧梦,被杨拒绝了。

牛总今夜是特地来找杨的,他的妻子上月病逝了,牛总再一次向杨表明心迹,想娶她为妻。

杨爱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不想毁了这个家,但对昔日的情人,她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和他一刀两断。

罗杨毕竟也是个小大人了,从断断续续的谈话中,多少明白了他们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是咳嗽一声惊散他们,还是直接出面把牛总赶出去?罗杨正在想法子的时候,忽听院门外传来爸爸的声音:"淑萍,开门。"

牛总大吃一惊,立即将手从杨淑萍的膝盖上移开,他有些不知所措。深更半夜的,一男一女单独在一起,做丈夫的会怎么想?牛总越想越紧张,竟忍不住说道:"我先躲一躲。"说完惊慌失措地钻进了卫生间。

罗杨一看,坏了,爸爸回来后肯定要上卫生间,如果在那个地方发现牛总,那肯定听不进任何解释,这样爸妈之间必将产生感情危机,这事传出去,妈妈今后怎么做人呀?罗杨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他急中生智,快步冲进卫生间,一把扯住牛总的衣服,说了声:"你和我下棋!"牛总顿时醒悟,急急返回客厅,布置起棋子。妈妈长出一口气,她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出去打开院门,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爸爸一边抹着头上的汗珠,一边解释道:"原打算明儿一早乘车的。但想到你和儿子,临时决定搭夜车赶来了。怎么,你还没睡?"

"小棋迷不睡,我怎么睡呀?"妈妈边说边接过丈夫的提包,"明儿是星期天,破例让他今夜玩个痛快。"

爸爸来到客厅,看到儿子正与一个陌生男人下棋。两人全神贯注,谁也没有抬头看他。

"罗杨,你爸回来啦!"妈妈说。

罗杨抬起头,叫了声:"爸爸。"然后指指对面的牛总,介绍道,"这是我特意请来的牛大叔,棋下得特棒!"

牛总欠身起来,看了下手表,惊叫道:"哟,快1点了!不下了,我回去了。""不行,这盘棋下完,我形势不错的。"罗杨这么一说,牛总又坐了下来。

爸爸到卫生间里洗过脸,就坐到儿子一旁支起棋来。爸爸看清门路后忽来灵感,支出一着绝妙的杀招,最后把牛总赢了,牛总夸道:"老罗棋高一着,妙,妙极了!"

爸爸微笑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算不得什么。"

牛总起身告辞,罗杨提出送他出门。

走出院门,穿过一条50米的小巷就到了街道。牛总停住脚步,对罗杨说:"感谢你走出一着真正的妙棋!"

"我需要的不是感谢!"罗杨脸色有些凝重。

牛总从手指上扌鲁下一枚戒指,递给罗杨:"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罗杨摇头说:"你收起这个。我需要比金戒指更为贵重的生日礼物,你能给我吗?"

牛总马上明白了罗杨话中的意思,他当即说道:"罗杨,我送你一句最真诚的祝愿,祝愿你永远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牛叔,我收下你美好的祝愿,它是我最需要的也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再见,罗杨!"说罢,牛总握了握罗杨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了。

天亮时,罗杨收到了妈妈的生日礼物,那是一个十分精致的日记本,日记本扉页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妈妈的一句祝福:"小罗杨,努力进取吧,父爱母爱永远伴着你!"

望着妈妈的祝福,罗杨眼睛湿润了。妈妈从不下棋,但在牛总的感情诱惑和金钱诱惑面前,她终于坚定地选择了爸爸,选择了孩子,选择了这个清苦但却充满欢乐的家。这种充满母爱的明智选择,又何尝不是一着妙棋!

几天后,罗杨无意中发现院门上有道缝隙,如果不关房门的话,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那天妈妈和牛总所坐的位置,而那夜房门一直敞开着。假如爸爸透过缝隙发现了一切而又故作不知,他所走出的不同样是一着妙棋吗!然而,爸爸那夜是否看见了那一幕,大概只有爸爸自己才清楚,这是别人永远无法破解的谜……

70、第70篇

凌晨三点二十五分,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空气被洗刷得一尘不染。咸水市监狱的队长杨东平像往常一样,睁开惺忪的睡眼走向外面厕所。

就在他刚要走进厕所时,只见一道蓝光从天地间伸展开来,照亮了灰蒙蒙的夜空。杨东平一愣,脚下突然开始晃动,他狠狠地撞到厕所的墙上,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地震!他的脑袋里刚冒出这两个字眼,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厕所的墙壁像泥沙一样倾倒下来,他的双腿瞬间被埋在砖石中,一阵钻心的疼痛,杨东平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杨东平醒来的时候,大地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他强忍着剧痛转过半个身子,望向关押犯人的监舍,真幸运,有很多钢筋加固的监舍没什么大的损坏。杨东平不禁长吁了一口气,要知道,那里的犯人多是穷凶极恶、寡廉鲜耻的家伙,如果趁机跑了出来,祸患无穷。可当他的目光转向别处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其他的一切都变了样子,监狱大院处处残垣断壁,尤其是管教的寝室,整间房子变成了一片废墟,里边传来阵阵惨叫和呼喊。杨东平刚想设法将碎砖瓦清掉,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关禁闭的小屋子洞开的屋顶上跳下来的犯人石清俊。

这场地震虽然没震塌整间禁闭室,但房顶震塌了,石清俊从房顶爬了出来。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杨东平也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他吃力地拔出手枪对准石清俊,大喊:站住,把手放在头上,蹲在地上不许动。

石清俊急忙举起手,蹲在地上。就在这时,大地又是一阵摇晃,只听得轰隆一声,一个监舍的屋顶塌下去一大片,里面传来阵阵惊叫声。还好,是里侧屋顶塌陷,即使出来人也能在杨东平的视线之内。杨东平下身剧痛,让他感觉一阵眩晕,突然,他觉得身上的压力在减轻,不知道什么时候,石清俊冲了过来,正在拼命扒他身上的砖石

石清俊在一家私营企业打工,因被老板辞退,心生恨意,在被辞退当天持刀闯进老板家里,将老板家洗劫一空。杨东平没想到,他会冲上来救自己。

一会儿工夫,石清俊就把压在杨东平身上的砖瓦清理干净了,杨东平试着活动一下身子,发现自己的左腿可能被砸断了,其他的外伤倒没什么大碍。石清俊给他找了根木棒。扶他站起来。就在这时,杨东平发现两个犯人已经爬上了屋顶,正准备跳下来,他举起枪大喝:不许动,听着,马上回去,不然我就开枪了。露头的两个犯人迅速跳回屋内。杨东平又喊道:你们放心,很快就会救你们出来,谁要是敢趁机逃跑,我立刻就毙了他。

杨东平心里知道,这只能稳得一时,如果再有一次余震,犯人们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很可能会铤而走险,现在要尽快救出寝室的管教,才能彻底地控制局面。而自己却行动不便,他一咬牙对石清俊说:我不跟你说废话,你赶紧去抢救受伤的管教,就算我把命交给你了。石清俊愣了愣,不敢相信地问他:你真这样信任我?杨东平狠狠瞪着他说:我相信我没看错人!难道你不值得信任吗?

石清俊扭头向管教寝室跑去。杨东平一边观察狱室屋顶,一边瞄着寝室那边的动静,心里七上八下的。终于,杨东平看见一个管教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第二个,第三个用最短的时间,石清俊救出了五个人,其中有两名管教被落下的砖石砸伤,还有五名管教下落不明。极有可能被砖石埋住了。

余震随时可能发生,要尽快挖出那五名管教,要尽快放出身处险地的囚犯。杨东平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留下两个管教和石清俊继续救人,自己带领三名管教去放出困在狱中的犯人。

监狱的门窗被震得严重变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弄了个可以爬出一个人的洞,让犯人钻出来。把监舍的犯人都放出来。除去受伤的,还有七八十人,而管教只有五名,杨东平喝令出来的犯人一个挨一个蹲在一起。开始,犯人们还有些骚乱,可看见石清俊等人救人的场面,大家开始安静下来。忽然有人喊:报告政府,我也想去救人。这一声引来众多犯人附和,接二连三的我也想去此起彼伏。

杨东平想了想,只靠石清俊和两个狱警,再有余震,恐怕几名失踪的狱警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于是他选了十名刑期短的,给他们做了思想动员后,让他们加入到抢险的行列。人多力量大,这十个人一加进去,挖掘速度迅速提高起来,没多久就救出来三个管教,当第四个管教被找到时已经奄奄一息,昏迷不醒,就在这时,地面又是一阵晃动,一块砖头砸在一个犯人的头上,人们急忙把他抬下去,并加快了挖掘速度寻找最后的那名管教。半个小时之后,人们终于从砖石下面找到了管教的尸体,毕竟时间太久了,他又在睡梦中被砸破了脑袋。

这次多亏了石清俊,否则可能会多几个冤魂,更不知道那些犯人们从屋里爬出来,四散奔逃后会有什么后果。想到这里,杨东平的心咯噔一下:石清俊不见了。

刚才他还看见石清俊忙前忙后呢,可是现在他跑哪去了?一番寻找之后,杨东平确定,石清俊趁乱越狱了。不知怎的。杨东平竟然有种痛苦的感觉,如果石清俊不跑的话,凭他这次的表现,给他大幅度地减刑毫无问题,但他这一跑,属于罪上加罪。非常时期,队里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抓捕石清俊,杨东平拖着伤腿处理善后工作。到中午的时候,石清俊出人意料地站在杨东平面前。

杨东平吃了一惊,本能地拿出手铐,却见石清俊脸色惨白,摇晃了一下,扑通一声趴在地上。这时杨东平才发现,在他的左下腹部,插着一根短短的木棍。石清俊勉强抬起头说:对不起,杨队长,我必须回家一趟,如果我不回家看我妈一眼,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

杨东平这才想起,自从石清俊入狱之后,他的老妈妈就搬到这附近居住。石清俊继续说:我想我们在救人,也一定有人救我母亲。果然她老人家被邻居救出,现在安然无恙。杨东平的眼睛湿润了,他不知道怎样给石清俊的行为定性。半晌,他问:你怎么会受伤的?石清俊说:是那场余震。原来,最后的余震发生时,地面忽然晃动,石清俊被摔倒在地。地上一根竖起的小木棍无情地刺进他的身体。石清俊知道自己伤得不轻,要是平时也不算什么,可现在这里既没手术室,也没有医生。所以救出那名狱警后,他就回到家里,偷偷看了一眼年迈的老母亲。

杨东平大声叫喊着医生,石清俊拦住他说:不用费心了,我知道自己不行了。只是,我不想以一个罪犯的身份死去,我没有抢劫,我是被冤枉的,如果你相信我,请帮我洗脱这个罪名。

石清俊进来后就一直在申诉,说自己是无辜的。但大多的罪犯都宣称自己无罪,所以他的话没人在意。可现在,望着奄奄一息的石清俊,杨东平毫不犹豫地说:我答应你。石清俊露出欣慰的笑容,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是没能说出来就又晕了过去。

木棍刺穿了石清俊的脾,因为抢救不及时,造成腹部感染。石清俊就这样停止了心跳。

一个月后,证实了石清俊真的不是抢劫犯。当天他因为被辞退很不服气,就到老板家去说理。他走后老板家被抢劫,老板为报复石清俊,没有说出真相。石清俊留在老板家的指纹和脚印,就成了说不清的证据。真正的抢匪因为在地震后抢劫罪伏法,真相才得以大白天下。

这个真相让杨东平更加感动,一个含冤入狱的人,还能用一颗平静的心,去对待一切,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杨东平收拾好东西,回到临时安顿的家,一进门就说:妈妈,清俊是冤枉的,他真的没有抢劫,真凶抓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迎上来,激动地握住杨东平的手,泪流满面地说:谢谢你,谢谢你。清俊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没错,这个老人是石清俊的母亲。石清俊去世当天,杨东平就把老人接到了自己家,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供养,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把石清俊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

71、第71篇

东疙瘩村有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叫张鹏举,平时走路都低着头,生怕踩死地上的蚂蚁。张鹏举有两个儿子,都在城里,大儿子经营“本草堂”药铺,二儿子在“美味居”酒楼当大厨。

寒冬腊月的一天,张鹏举想去城里看看儿子,溜达着就上了路。

经过一片小树林,张鹏举看到路边蜷曲着一条红花纹的蛇,一动不动,看样子冻僵了。张鹏举停下脚步,动了恻隐之心,心想:好赖是条性命。张鹏举脱下长褂子,铺在地上,用一根树枝把那条蛇挑起来放到褂子上,包好了,把袄袖来回一缠,系了个结,提在手里。张鹏举想到了城外的关帝庙,趁着庙会上卖胡辣汤的炉灰,把蛇暖过来,再送到空旷之地放了它,这辈子算是又做了一件善事。

关帝庙前熙熙攘攘,张鹏举循着吆喝声,很快找到了卖胡辣汤的摊位。张鹏举挑了个合适位子,把包袱放到火堆边。坐好了,要了碗胡辣汤慢慢喝,边喝边注意脚前的包袱,不断用脚尖调整它的位置。他担心离火堆远了没有效果,离近了把蛇烧伤。

张鹏举喝完胡辣汤,看到包袱里动起来,知道蛇醒了。他结了账,提上包袱,往关帝庙后的沙土岗走去。张鹏举来到沙土岗上,慢慢解开褂子袖,往地上一翻,谁知就听“嗖”的一响,那条蛇飞快地蹿了起来,狠狠地咬了张鹏举一口。转眼间,蛇已不知去向。

张鹏举顿时感到头晕目眩,知道大事不好。他脚步踉跄地下了沙土岗,正好看见一个熟人,就大声呼救。那人一看是张大善人,急忙过去问清情况,二话不说,背上他大步流星往城里“本草堂”赶去。

张老大正摆弄药材,见父亲被人背进来,大吃一惊。听那救人的说了个大概后,张老大拿出银针就地抢救,扎了几个关键的穴位,暂时止住蛇毒扩散。张老大又仔细察看父亲的伤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从蛇牙留下的痕迹来看,咬伤父亲的是一种名叫“三日死”的毒蛇,毒液虽没有“五步倒”之类的毒蛇发作得快,但如果没有特殊解药,伤者三日后必死无疑。唯一的解毒方子,就是抓到伤人的那条蛇,把它浸泡在高浓度白酒里,一个时辰后捞出来斩断,在砂锅中焙干研碎,冲在水里让伤者喝下,以毒攻毒,方能解毒保命。

但想抓到咬伤父亲的那条毒蛇谈何容易?张老大找出师父传给他的一瓶香膏,取了三钱放在碗里,又用银针刺破父亲的指尖,挤出十二滴血,将血与香膏和好,带着一个伙计来到了沙土岗上,把那只碗放在地上。如果咬伤父亲的那条“三日死”还在两里地之内,它闻到香膏和人血的混合气味,会被这种气味吸引,爬过来舔食。只要它的舌头一舔到香膏,里面含的麻药就会让它立即失去知觉。

谢天谢地,那条蛇没有走远,就蜷曲在离香膏碗不远处一个沙洞里避寒。张老大和伙计刚在一棵歪脖子柳树后藏好,蛇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三日死”禁不住兴奋起来,它伸展了下身子,不顾再次被冻僵的危险,迫不及待地钻出沙洞,向香膏碗爬去。它的舌头刚舔到香膏,就全身酥软地昏迷了。张老大带着伙计飞快地跑了过去,伙计打开带来的酒瓮,把蛇放到了酒瓮里,盖好盖子。张老大取出一支“时辰香”点着,拿在手里,长出了口气,心想,父亲有救了。

张老大和伙计回到药铺,把时辰香插在香炉里,准备好砧板、砂锅,只等“时辰香”燃完就斩蛇。这时外面有人抓药,张老大看看时辰香还有半截没烧完,就出去给人抓药。等他打发走了抓药的人,进里屋一看,时辰香刚好烧完,就动手揭开了酒瓮的盖子。张老大做梦都没想到,在酒瓮里泡了一个时辰的蛇竟然还活着。他刚夹住蛇脖子,那蛇闪电般蹿出酒瓮,咬了张老大下巴一口,一眨眼工夫,没了踪影。

这“三日死”蹿出药铺,就近钻到了街边的下水道里。它顺着下水道一直往前爬,突然感到一丝暖意。它顺着一条缝隙钻了出来,看到一大堆柴禾,就钻到了柴禾里。原来,“三日死”无意中来到了“美味居”后厨。张鹏举的小儿子张老二正在案边忙活,看到火力不够,他急忙去取柴禾,一眼看到柴禾下面卧着一条蛇。张老二悄悄靠近柴堆,出手如电,一把捏住蛇的七寸,另一只手菜刀一挥,麻利地把蛇头割了下来。张老二哈哈一笑:“今天可以吃红烧蛇丝了。”接着,他把蛇身放到案板上,又去捡蛇头,谁知那蛇头没死,一口咬住张老二的手腕。张老二疼得大叫,几个伙计急忙过来,有的拿火钳,有的举面杖,好不容易把蛇头打了下来。张老二脸色铁青,要伙计把他和死蛇、蛇头一同送到哥哥的“本草堂”。

到了“本草堂”,哥俩一搭话,张老大顿时傻了眼。原来,治疗“三日死”咬伤,必须把舔了香膏后的活蛇完整地放到白酒里泡一个时辰,把蛇刚好泡死才有效。现在张老二斩了“三日死”,等于断绝了父子三人的活路。

张老大长叹一声,用银针扎住弟弟的穴位,说道:“听天由命吧。”

张老大不明白,按照师父传下来的方子,为什么那蛇泡在酒里一个时辰还不死。他把师父的方子从故纸堆里翻出来反复查看,并没发现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这时张鹏举说话了:“别翻了,都怨我。我担心蛇在酒瓮里泡得难受,不如让它早点脱离苦海,就把时辰香掐断了一截……”

这时,谁也没注意,地上的那条死蛇身子和蛇头动了起来,在往一块儿凑合,很快,就对接到了一起,蛇竟然又活了!它悄悄地往下水道钻去。经过门口那只香膏碗时,它扭了一下头,忍不住舔了一下,这一舔,蛇又昏了过去。一个眼尖的伙计看见这一幕,飞步上前,将完整的蛇抱起来,扔进了酒瓮之中。

张老大见状,不禁长吁了一口气:“真是苍天有眼,咱们有救了!”

张鹏举不由得愣了:“看来,这毒蛇还真救不得啊!”

72、第72篇

公司年末发了两万元奖金,王强决定给妻子小云买一件貂皮大衣,给她一个惊喜。

下了班,王强来到商场,花一万六千元钱买了一件貂皮大衣。从商场出来,天已黑了,西北风呼呼刮着,王强感到冻得够呛,就把那件新买的貂皮大衣披在身上。

王强拐过一条弄堂,突然从侧面冒出个人来,低声吼道:识相的,不要叫,我手里的这把刀可不是吃素的!说着,一把夺过貂皮大衣。

看着眼前这人一脸的凶恶样,王强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那人估计是从商场跟过来的,知道这件大衣的价值。他立刻脱下身上的破军大衣,扔给王强,说:今天碰到我,算你幸运,穿上回家吧。说着,就把貂皮大衣给穿上了。

此刻,王强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可看着那人手里明晃晃的刀,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王强一溜小跑回到家中,妻子小云一看到丈夫这身打扮,吃了一惊,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穿了这样一件破大衣?王强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半天才说:我遭抢劫了。王强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小云又气又恨,催着王强快去报案,毕竟一万六啊。

两人正在说话,王强无意中把手伸进军大衣兜里,碰到一个硬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一条白金项链,再把手伸进军大衣兜里,又掏出几个金戒指。最后他们检查了一下战利品,一共有五条项链,四个戒指。

天上真的会掉馅饼?王强夫妻俩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王强先反应过来,分析说:那歹徒一定是忘记兜里这些抢来的东西了。小云想想有道理,那歹徒一时盯住了貂皮大衣,把自己抢的东西忘了。再看看这些金器,加起来不会少于两万块钱,这样一算,不是因祸得福了吗?

小云把一条项链戴在脖子上,又把一个戒指戴在手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一脸的高兴。王强在一旁提醒道:老婆,这东西要不要上交啊?

小云瞪了丈夫一眼,说:交什么交?这是用貂皮大衣换的。

就这样,小云经常戴着这些戒指项链上班,引来同事们羡慕的眼光。

这天,小云发现同事小雪一直盯着自己,就问:小雪,怎么啦?

小雪说:云姐,你这戒指真漂亮,让我试试好吗?

小云也没在意,摘下戒指递给小雪。小雪拿起戒指看着看着,突然说:云姐,这戒指是我姐的!

小云一惊,说道:这是我买的。小雪开始翻脸了,说:这戒指上刻着名字。前几天我姐的戒指被人抢走了,你老公不会就是那强盗吧?

小雪的一席话,全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小云羞得脸都红了,但她还是死皮赖脸地说戒指是自己买的。

后来小雪的姐姐把这件事报了案。派出所民警来王强家了解情况,王强只好把真实情况说了。民警又经过多方了解求证,才把这事落实了。

民警上门通知王强把所有的赃物全部上交。小云执意不交,争辩道:既然小雪认出那个戒指是她姐的,我同意上交戒指,但其他的不交,那些是我的那件貂皮大衣换来的。

民警耐心地向她解释:王强虽然没抢劫,但这些戒指项链是非法所得物,必须全部上交。如果你拒不上交,按现在的数额,这就意味着犯罪,下一步你们可能面临起诉。

王强委屈地说:我遭了劫,受了损失,这理应作为对我的补偿。

民警说:这是两码事,你被抢了东西,可以报案,但这些东西必须得上交!

这个故事涉及的法律问题是:非法侵占。根据法律规定,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将他人交给自己保管的财物、遗忘物或者埋藏物非法占为己有,数额较大,拒不交还的行为,构成上述犯罪。尽管故事中的王强被抢,但由于抢劫者交给他大衣时忘了取出盗窃物,比较符合遗忘物性质,且这遗忘物已经明确是盗窃的赃物,所以,王强就不能以自己受不法侵害为由而去侵害他人,如果他拒不归还失主,即构成非法侵占罪。

73、第73篇

洪武年间,在秦淮河畔的溧水县有对父子。老爹叫冯天禄,既精明又跋扈,早年囤积千亩良田,赚下了万贯家产。儿子冯求,自幼不学无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

这日午后,听闻淮香楼新来了个色艺双绝的角儿,冯求猴急难耐,兴冲冲赶去包场。刚拐出街巷,便差点撞倒一主一仆两个中年男子。

“喂,你怎么随便撞人?”看似主人模样的中年男子问。冯求横行霸道惯了,蛮横回道:“你挡了我的路,我不撞你撞谁?再敢聒噪,信不信我掌你的嘴?”中年男子也动了气:“我不信!”

果不其然,眼见路人越聚越多,冯求愈发猖狂,从腰里掏出刀,扎向了中年男子的心口。

危急关头,随从猛地推开主人,以身挡住了致命一击。刀尖入肉,顷刻间血流如注,随从头一歪,合了眼。中年男子又气又恨,抽冷子踹翻冯求,好一通踢打。

就在冯求杀猪般喊叫的当儿,冯天禄到了,他气得大叫道:“求儿,起来杀了他。不就一条贱命吗?爹给你兜着!”

万幸,几个捕快匆匆赶至,七手八脚抓了冯天禄父子。与此同时,身材干瘦的溧水县知县田大人也到了。冯天禄恨恨大叫:“田麻秆,你胆肥了吧?敢抓我,我看你这小小的知县是做到头了!”

田知县指着中年男子,道:“你说得对。就因为你们这对混账父子,我这小官做到头了。这位是新任知县秦南轩大人,有本事,你们接着斗。”中年男子接过话茬,喝道:“来人,把当街杀人的凶犯押回县衙,打入死牢候审!”

不料,冯天禄毫无惧意:“我敢保证,用不上半月,你也会步田麻秆的后尘,滚出溧水县!”

冯天禄绝非口出狂言。短短两年,溧水县已换了四任知县,到秦南轩这儿,已是第五任。而每一任被调离或贬职,几乎都与冯氏父子有关。据县衙案卷载录,此前,冯氏父子恶行累累,犯过盗抢、奸淫等罪,身背多条人命,但人家手里握有丹书铁契,也就是民间所称的免死金牌,还是当今圣上洪武皇帝赐予的,可免九死。当日,刚把冯氏父子押入死牢,冯家人便接到消息,将免死金牌送到了秦南轩手上,要求放人。

凝望着免死金牌,秦南轩不觉蹙紧了眉头:“田大人,冯氏父子还有几条命?”

田知县连案卷都没翻,说:“冯求曾犯下四次死罪,冯天禄一次,加上杀害大人随从沈五这次,计六次。以此看,他们父子尚有三条命。”

秦南轩稍作寻思,下令升堂问案。人犯押至,冯求脖子一梗,怪声怪气地说道:“人是我杀的,我偿命,补他一条就是。若没别的事,该放我和我爹走了吧?”

秦南轩一拍惊堂木,道:“大胆狂徒,公堂之上岂容你嚣张放肆?”

“一命抵一命,我们已经清偿。秦大人,我奉劝你一句,千万别拿御赐铁契不当回事。”冯天禄怒道。

秦南轩哼道:“凶犯冯求死罪可免,但你冯天禄为人父母,品行不端纵子害命,依大明律当杖责五十。来人哪,行刑!”

冯天禄年近六旬,五十大板要打下去,这条老命非交代不可。瞄到众衙役抡圆了质地硬实的大板子,冯天禄惶惶大叫,愿以命换杖责。秦南轩喝退衙役,结案放人。

冯天禄擦擦满额头的冷汗,紧忙扯起儿子冯求溜出了县衙。走上街,冯天禄再三叮嘱冯求,这回一下子丢了两条命,亏大发了,日后可得小心点。冯求却不以为然:“爹,你何必怕他?就算没了免死牌,咱还有——”

“混账东西,住口!”冯天禄明白,秦南轩绝非善茬,硬碰硬势必吃亏,还是收敛点好。哪承想,次日一早,冯求又要跟人动刀子!

昨日摊了官司,冯求没去成淮香楼,今早起来本打算再跑一趟,刚走到街口,就瞅见一个生着一撮山羊胡的卦师和一条癞皮黄狗。卦师说,这条黄狗是狗仙,能知祸福断吉凶。冯求不信,就让狗给算算。那黄狗似能听得懂人话,冲他“汪汪”叫了两声。卦师先摸骨后掐指,道破了天机:你命犯黑煞,大凶,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胡说,我这就割了你们的舌头!”冯求骂咧咧掏出了刀子。

如今只剩两条命,搭在卦师身上不值当。冯天禄见状,急忙跑过来拽住冯求,说:“老头,你给我也算一卦。”

“汪汪。”接茬的竟然是黄狗。

“它说什么?”冯天禄问。

卦师嗫嚅道:“它说你们父子俩是一样的命。”

“胡诌八扯!”冯天禄一听,登时心头蹿火,连踢带打砸了卦摊。冯求则飞起一脚,恶狠狠踢向黄狗的肚子。黄狗骨碌碌滚出几丈远,顷刻间口吐白沫蹬了腿。打完骂完解了气,冯氏父子掉头就走,可没走出几步,冯求忽觉脖颈处如针扎般刺痛阵阵。

该死,是几只长着金色翅膀的野蜂。冯天禄慌忙出手帮忙扑打。而就在父子俩乱作一团的当儿,一阵得意大笑声传了过来。

循声看去,是只黑羽白喙的八哥。黑八哥站在一个老者肩上,“咯咯”地嘲笑不停。冯氏父子恼羞成怒,不约而同地蹿了过去。不等众人看清是怎么回事,冯求已将黑八哥攥进掌心扯断了脖子。

“你们这帮贱民,有种的就再笑一个给老子听听!”被野蜂蛰得鼻青脸肿的冯求张牙舞爪,破口大骂。众人见状,急忙一哄而散,但有个人没躲——新任知县秦南轩。

秦南轩脸色一沉,喝道:“众衙役听令,速速将这两个作奸犯科、恶行昭彰的狂徒拿下!”

“谁敢?我有当今圣上御赐的免死金牌——”

不料,众衙役再没惯着他们,三下五除二,就将父子俩捆了个结结实实。

两天后,冯家父子再次被押上公堂,指控他们的是那个卦师。

卦师怀抱黄狗的尸体,双膝一沉跪下去,老泪纵横地道出了黄狗的来头:别看它不起眼,却是狗中极品,价值连城,能嗅出人之吉凶。而它的主人是应天府大都督朱文正!

大都督朱文正乃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子。想当年洪都保卫战,朱文正坐镇孤城,誓死抵御住了陈友谅六十万大军的进攻,备受洪武帝的赞赏。昨日,大都督夫人来溧水省亲,担心狗闷,就让卦师带出府遛遛。可做梦都没想到,今天让冯求给踢死了。卦师尚未说完,冯天禄已磕头如捣蒜:“秦大人高抬贵手,草民知罪,愿意为狗偿命。”

一条天赐之命,就这样搭在了狗身上。但这还不算完,秦南轩又传来了第二个证人,遛八哥的老者。老者大踏步迈进公堂,不跪不拜,照准冯求的肿脸便左右开弓,硬生生打掉了两颗门牙,随即代秦南轩下了令:“似这等恶人,还审什么审?拉出去剁了!”

卦师说,大都督朱文正的夫人姓谢名翠英,是魏国公徐达妻子的姐姐,世间难得的巾帼女杰,而这位老者恰是她的表叔。冯天禄听罢当场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声称愿为八哥偿命。

“爹,那只是只丑八哥——”

“闭上你的臭嘴!”冯天禄气恼不已地打断儿子冯求,心说,皇家之物,哪怕是苍蝇也长着金翅儿,不能碰。刚想到这儿,秦南轩又开了口:“冯天禄,圣上赐给你的丹书铁契能保九命。如果本官没算错,如今均已折抵,对不对?”

“对对,从今往后,草民和求儿会恪守法纪,老老实实做人。”冯天禄忙不迭地应道。

“不急,第三位证人尚未到场呢。”秦南轩嗓音陡高,“传证人谢枝到堂!”

冯天禄一听,大惑不解:谢枝是谁?我们父子和她有何瓜葛恩怨?也就喘口气的工夫,冯天禄顿觉胸闷,“哇”地喷出一口黑血。

谢枝是谢翠英的义妹,她手里正托着只金翅儿野蜂!

早在多年前,朱家江山未定,四处征战急需粮饷。冯天禄眼光老道,认准朱元璋必成大业,一出手便借给他数百万两白银。当时,他是这么想的,乱世之中,法典如同废纸,与其被抢劫一空,倒不如赌一把。此举,无异于雪中送炭,朱元璋很感动,不光写了借据,还在平定天下后赏了冯天禄一块能免九死的丹书铁券,可如今竟然都没了!

“爹,快拿出镇宅之宝,救我啊!”见秦南轩冷面无情要动真格的,冯求拖着哭腔喊。

冯天禄亦惶惶告饶:“恳请秦大人饶命啊,我愿用圣上的借据,换我儿子一命!”

借据与丹书铁契一呈上公堂,皇家与冯家的恩怨一笔勾销,就此两清。冯天禄踉跄爬起,正欲去扶吓成一摊烂泥的冯求,却瞅见秦南轩和谢枝相视一笑。谢枝摊开掌心,里面还躺着两只死蜂。明摆着,秦南轩要定了他们父子的命!

死罪确凿,斩立决。人还没被押上刑场,平素为所欲为的冯求已骇得魂飞魄散没了气,冯天禄则想清了至少两档子事。第一,卦师借摸骨之际,在儿子脑后偷偷抹了能吸引野蜂的东西;第二,看似光闪闪的免死金牌,其实是招魂幡。此番堪称不可思议的际遇,应该叫夺命圈套,很可能跟一个人有关:当今圣上,秦南轩等人只是跑腿办事的。圣上乃九五之尊,你给他做债主,还招摇过市,他岂能惯着你?等你人头落地,不仅数百万两债务泡汤,田产与家财也将收归国有。

这两个猜测很快得到了印证。冯天禄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眼,既瞄见了秦南轩的随从沈五,也瞄见了癞皮黄狗。一人一狗夹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活得格外欢实、精神。

74、第74篇

麻五爷年纪不大,才五十出头,瘦瘦的脸,尖尖的下巴巴结了几撮山羊胡子。

麻五爷在生产队里当过几天会计,会打小九九,善于见子打子。

乡里人五天一场的赶场天就像上班族的星期天,做了几天的活路赶一天的场,乡货交易。这一天麻五爷是必定要去的。

麻五爷去的是猪牛市场做偏二,从中买卖两头吃,一家两角三角的取几个茶钱。上半天的偏二生意做完了,就到茶馆里喝茶。

喝了会儿茶,麻五爷说他家中有一头耕牛要出售,除了买主还邀约了六七个同行一同前往。

麻五爷为人豪爽又热情,客人进了屋,按农村待人的礼节是要烧茶的。所谓烧茶,就是客人进屋煮开水蛋,或煎荷包蛋,一般家庭拿不出的起码得煮几根面条。麻五爷知道自己家中的底细,只有过年走亲戚剩下的两把面条儿,不到两斤重。麻五爷大着嗓门故意朝厨房里正在生火的老伴喊,老婆子,汤烧宽围点(汤多的意思),这些都是江湖好汉,只吃味道,不吃垒堆货(不讲多)。

麻五爷的梨子熟了,为了能多卖几个钱,搭不要钱的货车到城里去卖,而且专门挑到大学门口卖那些臭老九的钱。麻五爷的梨好,也都爱买他的。挑好梨上秤,麻五爷动作麻利地称出准确斤两。麻五爷说,不信任你拿到哪里去称,差一两赔一斤。这是麻五爷当着众多人的面拍着胸膛说的。麻五爷斤两报得准账算得清,脱口而出,五斤二两,一元零四分。教授说怎么四分也算?麻五爷不紧不慢道出理由。教授,我们是乡下人,卖的是个力气钱,一分劳力一分代价,童叟无欺,货真价实,钱足秤够,买的是个值。两毛钱一斤,五斤一元,二两自然就是四分。零售分斤失两,再说这样好的梨,你能忍心让我分二两下来?你又忍心多吃我四分钱的血汗?一分钱一分买卖,互不亏欠,公买公卖,公平合理,一席话让教授口服心服,再说教授一听吃吃百姓血汗,那是万万不可干的事,服服帖帖一分钱不差给了麻五爷。

另一个又来挑好梨,麻五爷提秤一称,三斤四两三钱,立马报出价钱共六角九分。买梨的问三钱也要算钱啦?麻五爷心平气和的解释说,大哥,我说过,我们下力人是卖力气的,三钱三二就是六厘,四舍五入,该算一分啥,如果是四厘就该亏我,亏你四厘,说在明处。再说,一分硬币也好纸币也好,再不可能按六厘四厘分成两半啥。买梨的没理由分辨,说你这个老哥算得精。麻五爷说不是算得精,以理服人,丁是丁,卯是卯。

土地责任到户,人人解决了温饱,麻五爷做起了加工菜油的生意,开了一家菜油铺子,专卖菜油。他用两个大油桶分别装满了菜油,大大的两张红纸写上两种价格,贴在油桶上明码标价,一桶三元,一桶五元。赶场天,提了油壶来买油的不少,麻五爷大声招揽顾客。各位乡邻,我麻五爷不做亏心事,在众乡亲面前讲诚信,天地良心,是一说一,是二说二,大家看到了,摆在眼前的有两桶菜油,一桶是三元一斤,一桶是五元一斤。明说五元的比市场价偏高,但货真;三元的是茶叶货(质量差),顺手用油瓢舀了大瓢油高高地飘进油桶,看,清水一样,油泡子多。话说清楚了,明心见心,是真是假,摆在大家面前,要买哪种,自己拿主意,不要过后来戳我的脊梁骨。

不到一个时辰,满满一大桶五元钱一斤的菜油卖光了,麻五爷又从屋里抬出一桶,又对来买油的说,三元一斤的是茶叶,五元一斤的真实货……

其实,人们哪里知道,三元的五元的都是他屋里一个油桶里的。

75、第75篇

五十两银子

乾隆年间,范家垸有个叫范三皮的人,他做着皮货生意,从乡间收购狗皮、牛皮和驴皮,再送进县城卖掉,没几年工夫,就发了家。这天,范三皮推着一辆独轮车,带着从外乡购进的皮货回家,这时,村里一个叫端端的孩子牵着一条黑狗走过来,大大咧咧地说:“三皮叔,你欠我家的五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啊?”

范三皮一愣,打量一眼这孩子,说:“端端,我啥时欠你家五十两银子了?”

端端今年刚十岁,不会讲道理,只说:“我爹说,你五年前借了我家五十两银子,一直没还,我爹也没向你讨。现在我家出了事,我爹快要死了,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你快把那五十两银子还给我吧!”

说起端端爹,那可是村上有名的大好人,他种着两亩田地,还烧了个青瓦柴窑,算是村子里有钱的人家,村民有困难向他借钱,他都会借给人家,连借条也不用写。没料到,上个月他家的青瓦柴窑塌了,还砸伤了好几个做工的人,端端爹花了很多钱给那些被砸伤的人医治,还给砸残废的人赔上一大笔钱,这样一来,端端家倾家荡产了。由于这个变故,端端爹一病不起,已到弥留之际。

范三皮转动着眼珠子,说:“端端,我想不起什么时候向你爹借过银子,你爹既然告诉你了,那他有借条吗?”

端端摇摇头,说:“我爹借钱给别人,从来不向人要借条。你要是真没借,怎么不上我家跟我爹对质?”

范三皮把车停下来,摆弄着车上的皮货,生气地说:“你这狗屁孩子,咋就这么不相信你叔呢?一定是你爹病得快死了,犯了糊涂……”

他正这么说着,端端牵着的那只黑母狗突然盯着范三皮“汪汪”叫起来,范三皮更火了,对端端说:“你找我家要钱还带着狗?我真没借你家的钱,如果我骗你,就是这只狗娘下的崽,这回你该相信了吧?”

端端见范三皮跟他赌了咒,又不愿上他家跟爹对质,就打算回家再问问爹。哪知道回家一看,他爹已经闭了气,正穿着寿衣放在一把椅子上,等着钱买回棺材入殓。端端站在爹的尸体旁大哭:“爹,你死了,三皮叔又赖了账……”

端端正哭着,范三皮来了,他见端端爹死了,便双膝跪下,抱着端端爹的一只腿,放声大哭:“大哥哇,你打发端端上我家讨银子,我啥时借过你五十两银子啊?我白天忙着事儿,想晚上来你家一趟,跟你把这事儿说个清楚,哪想到你现在不能开口说话了啊……”

端端眨巴着眼儿看着范三皮哭,正看不明白,突然,他爹的尸体“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范三皮以为炸了尸,吓得屁滚尿流,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准备逃。端端见范三皮想跑,急忙上前搂住他一只脚,说:“别跑,你借没借我家的银子,跟我爹当面对个质!”

端端爹是听了范三皮的话,又气得活了过来,他气冲冲地站着,盯着范三皮看了片刻,忽然转怒为笑,弯下腰拍拍端端的头,说:“端端,快放下你三皮叔,他没有借咱家的银子,往后你别再提这事儿了。”

端端一愣,松开了范三皮。范三皮冷汗淋漓,爬起来就往外跑,却不小心一脚踩在蹲在门槛边的黑母狗的肚子上,绊倒在地,那只黑母狗被范三皮踩得大叫了一声,跳到院子里,不一会,就从它的屁股后滚出一只小狗崽来。

范三皮栽倒后,直挺挺地躺在门外。端端去扶,却怎么也扶不起来。端端爹忙赶过来查看。村民们听到动静,都提着灯笼走过来,见刚才已经死去的端端爹穿着寿衣,正忙着掐范三皮的人中,在救范三皮,全都大惊失色。

村民们七手八脚把范三皮抬回家,把他放在床上。从这以后,范三皮一直昏沉沉地睡着,一家人围在床边,不停地呼唤他,十几天都过去了,一点用也没有。这只狗太坏了

再说端端家,那只黑母狗一胎只生出一只小狗崽,奶水足得直往外冒,那只小狗崽长得胖乎乎的,让端端好不喜欢,经常搂在怀里玩耍。

一晃过去半年,范三皮仍沉睡不醒,那只小狗崽已长成一条半大的狗,特别机灵,一会儿跟黑母狗逗着乐,一会儿就跑得不见了。

这天,小黑狗一大早就跑出门,等到了吃早饭时,竟然叼着一锭银子回了家,径直放在端端爹脚边,然后又出去了。端端爹捡起银子,大惊。不一会儿,小黑狗又叼回一锭银子,还是放在端端爹脚边,又转身出了门。端端爹忙叫儿子跟着小黑狗,看它是从哪儿叼回的银子。

端端跟在小黑狗身后,穿过几条村巷,忽地一闪就不见了。端端找了半天,没找着小黑狗,便转头往家走,刚走到家门口,便看见小黑狗又叼着一锭白亮亮的银子跳进了家门。它刚一进门,就猛地挨了端端爹一棒子,在地上扑腾一会,四肢一伸,死了。端端见小黑狗被爹一棒子打死了,难过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端端爹手里拿着木棒,看看死去的小黑狗,对端端说:“这只狗竟然把外面的银子盗回家,太坏了,咱们家不能养这样的狗!”

这时,那只黑母狗跑了过来,嗅嗅躺在地上的小黑狗,“汪汪”叫了一阵,用嘴叼着小黑狗,把它拖出了门……

过了不一会儿,端端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背着一捆柴的人,这个人低着头,苍白的脸被柴禾遮着,一进门,就“嗵”地一声跪在端端爹跟前,端端爹吓了一跳,一看,居然是在床上躺了半年的范三皮!

范三皮哽咽着,说:“大哥,三皮给你负荆请罪来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端端爹忙把范三皮扶起来,问是怎么一回事。范三皮说,这半年多来,他一直躺在床上做着一个恶梦,梦里有很多人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要他变成一只狗,说他做了昧心事,还敢赌咒说变狗,那就必须变成一只狗。多亏端端爹刚才用木棒砸了他的头,这才把他从恶梦里砸醒过来,他醒来就从家里背上一捆柴禾,来向端端爹赔罪。

范三皮愧疚万分地说:“大哥,五年前,我向你借过五十两银子。”

端端爹笑着说:“你借过我家的银子吗?我咋想不起来哩。”

“我的确借过的!”范三皮告诉端端爹,五年前,他从端端爹手上借了五十两银子做生意,后来发了家,却一直拖着没还。上次端端爹出了事,病得快要死了,他就想把这五十两赖掉。那天晚上,他听说端端爹死了,就装模作样跑到端端家来哭,其实是哭给端端看的,没想到却把端端爹哭活了。一分不少

端端爹瞅着范三皮,叹息一声,说:“三皮啊,我活过来后,看见端端搂着你的腿不放。知道你是横了心不想还,我又没个借条,这样下去只会两家生怨,反而要祸及后代,得不偿失,这才说你没借银子,并不是真的忘了。”

范三皮一听这话,更加愧疚,立即转身回去,从家里扛起一把锄头,领着儿子到了自家的菜园地。没想到,竟然在菜园地看到端端家的那只黑母狗正用爪子扒着土,在埋那只小黑狗,已经埋得只剩一条狗尾巴露在外面。范三皮惊慌地大叫:“我在这里埋着五十两银子,这狗娘咋在这里埋狗崽?我埋的银子呢?”

这时,端端爹带着端端,拎着一大包银子过来了。端端爹把银子交到范三皮手上,告诉范三皮,小黑狗一共叼了五十两银子回家。范三皮看看这些银子,正是自己埋在坑里的那些,叹息一声,说:“原来这只小黑狗是替我还债的。”

两家人一起动手,为小黑狗垒了一个坟,还在旁边立了一块碑。

后来,范家垸的人要是谁遇上个急事要用钱,有余钱的人肯定会借给他,根本不用打借条,借钱的人都会如期归还,从来没有发生欠债不还的事。

76、第76篇

杨三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押赴刑场执行枪决。随着一声枪响,他觉得整个身子像风筝似的,晃晃悠悠飘了起来。

他飘啊飘,飘到了阴曹地府。这鬼地方他从没来过,觉得挺生疏,正在东张西望,突然冲出两个青面獠牙的小鬼,用绳子往他脖子上一套,拉起就走。杨三双手抓住绳子,喊道:“哎哎,你们要干什么”一个小鬼说:“干什么你在阳间犯下了弥天大罪,现在送你去下油锅”杨三一听,吓得一下子瘫倒在地,连忙磕头求饶:“你们听我说,我本来就死得冤枉,你们不为我伸冤,反要我去下油锅,这不是欺侮老实人吗还请两位兄弟高抬贵手,放我一码吧……”说着放声大哭。两个小鬼都不吃这一套,说了声“别口罗嗦”,又拽着绳子要拉他走。杨三死死赖着不走,还大声喊叫:“冤枉,冤枉啊……”

他这一叫,惊动了正在批阅卷宗的阎王,当即下令将杨三押进大堂,喝令跪下,问:“你哇啦哇啦喊什么喊”“大老爷,我冤枉哪”阎王眼一瞪:“你杀人抢劫,罪该万死,有啥冤枉”“大老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表面上看,是我杀死了出租车司机刘五,其实是他害了我呀”阎王听了暗暗吃惊,为啥因为这刘五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车司机。

如今的阴曹地府也已进入了高科技时代,判官以上的官员都配备了大哥大和小轿车。这个刘五是半年前来到阴间的,当时考虑他在阳间无辜遭人杀害,开车技术也不错,于是,阎王就安排他为自己开小车。可现在杀人犯说是受被杀的人所害,难道内中另有蹊跷这可不能马虎,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阎王这样一想之后,当即拨了个电话,让刘五马上到堂。没过几分钟,刘五急匆匆赶到,问阎王:“老爷,您要用车”“不,”阎王指着杨三说,“这个人你认识吗”刘五抬眼一望,见是杨三,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顿时怒从胸中起,扑上去要打。阎王喝道:“公堂之上,只准动口,不得动手告诉你,刚才杨三告你,说他遭到枪毙是你所害。究竟是他杀你,还是你害他?你说。”刘五一听,气得两眼冒火:“老爷,您别听他胡说,他是恶人先告状,血口喷人”杨三也不退让:“大老爷,您千万别听他的,我说的句句是真,没有半句假话”“老爷,您听我说……”“大老爷,我……”

阎王一拍桌子:“都给我住嘴,谁是谁非,不凭喉咙响,我一测试就完全明白。刘五,你到那台电脑前面的椅子上坐好。”

你别说,现在阴间的高科技水平确实是够先进的。刘五一坐下,一个小鬼就拉出根电线,将电线上的两个圆圆的薄片,分别贴到他左右两边的太阳穴上。不一会儿,电脑荧光屏上便和放电视一样,出现了如下的图像。

这天深夜,刘五开着出租车在市区兜圈子招客,突然,杨三挥手拦下了车子。刘五问:“去哪儿”杨三说:“随便,兜兜风。”车子在杨三的指示下,穿过闹市,通过大桥,绕过经济开发区,来到了郊区。杨三说:“好,停车。”当刘五一踩刹车将车停下时,杨三猛地用一截电线勒住了刘五的脖子。刘五似乎有所防备,一伸手抓住了电线,于是两人就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搏斗。他们从车上打到车下,翻过来覆过去,一会儿你压住我,一会儿我掐住你,打了个昏天黑地,却谁也制服不了谁。

突然,不远处传来几个人一齐唱歌的声音,这使两个人都吃了一惊,马上停止了搏斗。杨三心里想:要是他来个大声呼救,我岂不束手就擒,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趁早跑。谁知他刚从地上爬起来,刘五不但没有呼救,反而说:“你要钱我给,只求你饶我一命。”说完,便解口袋掏钱。杨三先是一愣,接着又笑了笑,说:“好,不打不相识,就算我们开了次玩笑,从今后你我就是朋友,我也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用车送我到原来上车的地方,你就开车走人。”刘五连连点头称好。于是,两人就像亲兄弟似的走到轿车跟前。可就在刘五往车子里钻的时候,杨三一把抱住他,举起匕首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胸膛,结果了他的性命。

阎王说:“杨三,你看见了吗这可是事实”“是事实。”“那你为什么还要大喊冤枉”“大老爷,您想过没有当我们两人在地上翻滚时,不远处传来好几个人唱歌的声音,当时如果刘五大喊救命,会出现什么情况”“那些唱歌的人一定会赶来将你捉住,送派出所”“对呀,可他为什么不喊呢”“是呀,刘五,你为啥不喊救命呀”刘五听阎王问他,忙说:“老爷,我怕杨三狗急跳墙害死我,所以不敢喊。”阎王笑笑:“噢,你是怕死,所以成了怕死鬼。”

杨三又说:“大老爷,就算刘五怕死不敢喊,那也不该在我要逃跑时向我求饶,还说给我钱。他应该让我跑,然后再追,边追边喊:‘抓坏人呀’那样,定会有警察或其他见义勇为的人将我抓住。大老爷,您想想,刘五当时照我说的任何一个办法去做,都不会遭受杀身之祸我呢因为没有杀死人,抓住了也只是判刑坐牢,不至于挨枪子。大老爷,您说说,这不是他害了我吗”

阎王听完杨三这一席话后,禁不住点着头说:“你这样分析,倒也有几分道理。”杨三急忙趁热打铁:“大老爷,您真是明察秋毫我杨三虽有冤枉,但既然已经死了,也就不想复活,只是求您恩典,这下油锅的刑罚就免了吧”

阎王毕竟是阎王,他把脸一沉,说:“刘五是刘五,你是你,你的罪孽深重,你不下油锅谁下来呀,将他押下去”几个小鬼一拥而上,将杨三拖走了。

阎王又对刘五说:“刘五啊刘五,若是天下的男子汉都像你一样,软弱无能,贪生怕死,那人间岂不邪恶当道,还有安宁的日子吗来呀,将他重打五十大板”刘五一听,连忙跪下求饶:“老爷,这可使不得,我要是挨过五十大板,还怎么给您开车”阎王冷笑几声:“嘿嘿嘿,我还敢坐你开的车么要是有一天碰上劫匪,你为了自己活命,还不把我给出卖了现在我宣布:挨过五十大板之后,你下岗了,做你的怕死鬼去吧”

77、第77篇

南康有一书生,屡屡参加科举不中,便静下心来习字练画。日久,在当地也有几分名气,但还没成大家,书生只有苦苦钻研,以求有朝一日名满天下。一日,他进黎山拜访了空大师,归来已是暮色黄昏。走至一山崖前,忽见一野兔出现在前面,书生走快它也走快,书生走慢它也走慢。书生甚感奇怪,不觉跟着它来到一个洞穴前,野兔不见了,倒是昏暗中洞口有一位紫衣姑娘正含羞地望着他。书生一愣,猛地站住,揉揉眼睛再看,哪有什么姑娘?咦,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闪亮发光!书生赶紧上前拾起来一看,不由大喜,原来是一支紫毫笔,笔杆为白玉制成,圆润温婉,笔尖紫中带亮,熠熠生辉。

书生得此笔后,书写绘画更是得心应手,技艺日增,名声远扬,人称“江南一支笔”,求字画者络绎不绝。 先前他一个穷书生,父母早亡,只有一间茅屋安身,媒婆见了都要绕道走开。如今名声大了,上门提亲的媒婆把门槛都快踩平了,可书生毫不动心。为啥呢?只为这支神笔。当初得到神笔时,书生明明看到有个漂亮姑娘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可一眨眼就不见了,只留下了这支笔。书生对那姑娘一见钟情,时刻铭记心中,他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除非找到那赐笔姑娘,否则终生不娶。为寻找那姑娘,书生曾多次重返得到神笔的那个地方,可找来找去,根本就找不到那个洞口,更不要说见到那个赐笔的姑娘了。 有天晚上,书生刚刚睡去,忽见一人影飘到床前。书生先是一惊,而后大喜,原来此人正是他日夜思念的赐笔姑娘。姑娘见了书生,没有欢喜之状,而是满面泪流,书生大惊,问:“姑娘何故如此悲伤?有什么难处请说出来,书生一定全力相帮。”姑娘叹了口气道:“只因家父今遇一难,书生若能相帮,小女感激不尽。”之后,姑娘在书生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话,书生连连点头。姑娘脉脉含情望了一眼书生,转身离去。书生伸手去拉,一下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虽是梦境,可姑娘刚才说的事书生却记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书生按照梦中姑娘的指点,来到南康府的一条小街上,果然看见有个猎户站在那儿大声叫卖:“快来呀,刚猎获的大野兔。”猎户身旁的笼中,一只大灰兔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书生立即上前应道:“多少钱?我买了。”猎户伸出了一个指头,正要开口,不料旁边过来一个人大声说:“此兔本大爷买了!”书生回头一看,认得是府衙刘捕头家的仆人,忙说:“我先来,我已买了。”哪知那仆人说:“谁说是你先来的?不信你问这个卖兔的猎户。”仆人转头眼睛狠狠地盯着猎户说:“刘大人特地命小人来的,误了刘大人的大事你可担当不起啊!”猎户只好小声地对仆人说:“你先来,我卖给你。”书生急了,拼死也不能让猎户把兔子卖给那仆人。 正在争执间,正好刘捕头经过小街,他认得书生,知道他的字画值钱,见了这般情景,便向书生提出一个要求,就是书生要给他写一幅字,他才把兔子让给书生。情急之下,救大灰兔要紧,书生只好破例当场给刘捕头写了一幅草书:“狐假虎威。”刘捕头本就不识几个字,当下欢天喜地捧着字走了,书生这才把大灰兔买下,急急赶了回来。 书生进得深山,按照梦中姑娘说的路线,左转右转,终于在一处山崖前看到一个洞口。呀!这不就是那次得到神笔的地方吗?书生把大灰兔放出来,那大灰兔没有立即跑进洞,而是捧起前脚对着书生作了个揖,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洞穴中。 当夜,书生又梦见了那姑娘。姑娘再次向他道谢,走时还说了四个字:“后会有期!” 这天,书生正在书房泼墨挥毫,忽有人来报,浔阳知府求见。书生一怔,心想,自己与浔阳知府从未有过来往,今天他上门求见,定是为讨要字画之事,这事真让人为难。这浔阳虽与南康仅一河之隔,属于邻地,按说应该多多走动交流才是。可书生有一怪癖,凡是官府求字画者,一概不理,只与文人雅士交往甚密。如今这浔阳知府来访,是理还是不理?

没等书生想好如何回复,那知府大人已闯进了他的书房。书生恼怒道:“你纵然是官府之人,也不能私闯民宅吧?”知府大人急道:“请不要责怪本府,只因有要事相求,才如此冒昧,还望海涵!”书生问:“何事有劳大人如此慌乱?”知府脸色一沉,说:“救人!”书生冷笑道:“我一介书生,一不能舞刀动枪,二不会出谋划策,拿什么帮你救人?” 知府双手施礼道:“别的我也不用,我只向你借一样东西。” 书生问:“什么东西?” 知府瞧了一眼书桌上的紫毫笔,道:“借你这支神笔一用。”

书生一听此话,不悦道:“这江南谁不知道我这支笔是笔在人在,人随笔走,人笔不分,如今你说要借笔一用,岂不是强人所难吗?再说,一支笔怎能去救人?”知府这才坐下告诉书生他此来的目的。 只因近来鄱阳湖湖水猛涨,加上长江水倒灌,浔阳遭受大水灾,全城百姓正遇灭顶之难。浔阳府急急上报了朝廷,可毕竟远水难解近渴,怎样赈灾?他们也想了几个办法,组织义演,动员捐赠,效果都不大。这才想到“江南一支笔”,早就闻名他的字画有如神鬼出没,在浔阳城富商中一直以得到他的字画为荣耀,何不请他来出面主持一个书画义卖、以赈水灾呢?又素闻书生清高难请,从不与官府打交道,可如今事关浔阳城百姓之生死,知府只好亲自来了。声言借笔,实是请人。 书生听完知府的话,半天没有作声。知府以为他不肯答应,正要开口,哪知书生道:“请大人再稍坐片刻,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跟大人动身。”知府大喜。 书生果然跟着知府来到浔阳,当日知府便召集手下议事,布置书画义卖之事。第二天,浔阳城富商听说“江南一支笔”举行赈灾义卖,纷纷前来抢购。书生现写现画,果然是神笔非凡,当下把义卖所得银两全部捐献给灾民。由于书生开了个头,浔阳城本地书画人士也积极效仿,把赈灾搞得热火朝天。许多灾民因此得到及时救治,一个大水灾,竟然没有饿死人,那支神笔功不可没。

书生临走时给知府画了一幅画,画面是一江清水,远处隐约现出一座屋亭,旁题四个字:清水衙门。书生说,这是他唯一的一次破例主动赠给官员的字画。 不久,“江南一支笔”的名声传到了京城,朝廷下旨宣他进京,为当今皇帝写字作画。 消息传来,整个南康城都震动了。想不到一个穷书生,能有如此好运,进京享受荣华富贵了。书生却很为难,他最不愿意的就是与官府交往,如今还要给皇帝写字作画,虽说荣耀无比,可他心中还是一百个不愿。但不听皇帝的旨意可是要杀头的呀,怎么办? 这天,他来到黎山拜访了空大师,大师只“呵呵”大笑,指着书生手中的笔,并不回话。书生似有所悟,返回途中,在一处山道上竟然遇到了赐笔姑娘。姑娘先是给书生道了谢,然后开口道:“此为最后一面,书生好自珍重。”书生问姑娘此话何意?姑娘看了书生一眼,低下头道:“当初,我是羡慕书生才华才忍痛把身上的毛发制成紫毫笔送与你的,见笔如见人,能终身与书生相伴,此生足矣。后又难为书生力救父亲,如此大恩感激不尽。如今小女要闭关修炼,再要相见,只有隔世了。”说罢,姑娘泪如雨下。书生一把抓住姑娘,说:“你我心心相应,何不白头偕老?”姑娘摇了摇头说:“你我非属同类,小女修练未到,不能与公子相伴。如若有缘,来生再见!”话说完,姑娘飘然而去。 回来的途中,书生恍恍惚惚,回想赐笔姑娘所说的话,心中陡然一亮,作出了一个决定:他要躲进深山磨练,只为技艺,不图眼前富贵。 却说差官来到书生家里,早已不见书生踪影,只见书桌留有一纸条,上书:笔为神赐,吾为民书。 三百年后,南康又出了一位书生,人称“江南一支笔”,那支笔也是紫毫白玉杆,熠熠生辉。所不同的是,书生身边有一紫衣姑娘为他斟茶磨墨,相伴一生。

78、第78篇

相传,泰州原来没有城池。唐太宗李世民,觉得泰州这么好的地方,没有像样的城池,说不过去,于是,派了尉迟恭的儿子尉迟宝林监造泰州城。

不到一年工夫,尉迟宝林就将城造好了。城墙又高又大,街道笔直,又壮观又整齐,百姓没有一个不说尉迟宝林的好话的。

这当儿,皇帝佬儿派了一个大臣来察看,大臣到了泰州以后,直接伸手向尉迟宝林要钱。尉迟宝林是个清官,最恨向百姓敲诈勒索。大臣要不到钱,回到京城就放出话来,说尉迟宝林没有按照皇帝的旨意办事,有意把街道弄得笔直,打起仗来没处藏身。

尉迟恭听到以后,吓坏了,心想与其让皇上问斩,不如亲自动手。于是赶到泰州,一刀将自己的儿子尉迟宝林的头砍了下来。尉迟宝林不服,被砍下的那颗头,一个劲儿地向西北滚去,他要到皇帝佬儿那儿去说理。

尉迟恭一看急了,就在后面追,追到破桥东北不远的地方才追上,一脚踏住尉迟宝林的头发:"畜生,还不停下!"打这儿起"踏儿头"这个地名就这样传开来了。

79、第79篇

毒贩子秃三在中缅边境武装贩毒的时候,被缉毒队队长铁掌侯劈折了一只胳膊,秃三成了断翅的秃鹰,被武警用特制的加固手铐铐了起来。

秃三这小子不是遇到了克星铁掌侯,想要抓住他,一个字——难。

秃三的右胳膊已经被石膏固定住了,他坐在审讯室内的铁栅栏后,一根接一根地吸铁掌侯的芙蓉王。两个人已经干耗一个星期了,铁掌侯的审讯记录上还是一片空白。

秃三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秃三身背十多条人命,再加上走私的毒品,论罪判刑,枪毙他50次也不算多,坦白从宽对他来说永远都是梦里的白米粥啊!

铁掌侯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用手指着秃三的鼻子吼道:“秃三,算你狠,不过我告诉你,知道熊小丫吗,这几天她就要来云南了,我看你到时候还开不开口!”

听到熊小丫三个字,秃三手一哆嗦,指缝里夹的半截烟掉到了地上。熊小丫谁不知道,那可是霸王花啊,三年前,她只身潜到金三角当卧底,一举捣毁了大毒贩子牛爷的老巢,不是牛爷跑得快,也得栽在熊小丫的手里。这个出名的狠警察要是真来云南,那还有他秃三的好日子过吗?

秃三拖着脚镣“哗啦哗啦”地回到单身的监舍,倒在木板床上睡到后半夜,假装起来解手,然后坐在一个监视器照不到的死角,从断胳膊上打着石膏的缝中,抽出一把小钢锉。德国的DFM牌的锉刀真的好用,这一个多星期的努力,脚镣两端的铆钉已经快被他锉断了。

牛爷真是手眼通天,竟能买通给他固定断肢的大夫,大夫在给他断胳膊打石膏的过程中,暗中塞进了一把钢锉。秃三见脚镣被锉得差不多了,冲着监视器的镜头站起来,然后伸出左手,猛地一运气,在墙上拔下一根大钉子,然后他张嘴伸脖,硬把那枚锈钉子吞到肚子里。

吞了钉子的秃三捂着肚子痛翻在地,监室的警铃随之“哗”地响起。四五名负责监视他的狱警开门闯进来,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口中流血的秃三抬起来,架到救护车上,然后拉响警笛,直奔市医院而去。

十几分钟后,警车驶进一片树林,可是前面的公路上不知道是谁码上了一堆石头。车上的十几名狱警一见,急忙打开车门,跳下去搬石头,车上只留了两名狱警看押着假装昏迷的秃三。

秃三一见机会来了,两条腿运足力气,猛一使劲,只听“咔咔”两声,脚镣的铆钉被挣断,还没等两名狱警反应过来,他飞起两脚就把那两个狱警踢昏过去,然后一运气,把喉咙眼里的钉子吐了出来。

秃三搜出狱警腰里的两只六四式手枪,然后一掌推开后车门,飞身逃进旁边的树林中。

惊呆了的狱警等秃三钻进了树林,这才反应过来,对着秃三的背影“砰砰砰”地开了一阵乱枪,随后,十几名狱警紧盯着秃三的身影,紧紧地追过去。

等铁掌侯接到报警电话,领着武警赶来的时候,秃三已经被十几名狱警围到了山上的一座孤零零的草房子里。一问附近的居民才知道,原来这间草房子里住着个瞎眼老婆婆,老婆婆的儿子到市里打工去了。可恨的秃三就把这个瞎眼老婆婆当成人质了。

铁掌侯手中提着狙击步枪,冲着山尖上的那间草房子吼道:“秃三,你已经被包围了,快出来投降吧!”铁掌侯的话音还没落地,就听草房子里一声枪响,秃三的子弹擦着他头顶上的钢盔飞了过去。铁掌侯对身后两名武警一挥手,那两名武警绕到了草房子的后面。

铁掌侯一边在草房子前对秃三喊话,一边指挥武警假装调动,借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掩护那两名武警在山后靠近草房子。

那间草房子就在山尖上,四周的情况一览无遗,可在外面却看不清秃三的位置。眼看两名武警越靠越近,草房子里忽然响起了两声震耳的枪声,两名武警一个被击中肩头,一个被击中大腿,铁掌侯声东击西的办法失败了。

秃三见铁掌侯算计自己,气得把那个瞎眼老婆婆推到窗子前,把乌黑的枪口顶在老婆婆的太阳穴上。老婆婆对着铁掌侯埋伏的方向叫道:“别开枪,求求你们别开枪!”

秃三在瞎眼婆婆的身后怪叫:“铁掌侯,快叫你的手下退后,不然的话,我一枪打暴这瞎老太太的头!”

铁掌侯看着窗口不停求救的老婆婆,咬咬牙,对秃三叫道:“秃三,拿一个瞎眼婆婆当挡箭牌,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撤!”

铁掌侯一挥手,他周围的武警战士端起狙击枪,正要向后撤,就听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一阵枪响,竟是几十名穷凶极恶的蒙面毒贩子冲了出来,这帮胆大包天的毒贩们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武装劫人来了。

铁掌侯一声令下,武警战士立刻开枪还击,一时间弹雨横飞,七八名匪徒被打倒在地上。领头的毒贩子瞎了一只眼睛,他正是牛爷手底下的得力干将“独眼龙”。

“独眼龙”一边叫手底下的毒贩子拼命开枪,一边怪叫着向草屋子里冲去。秃三一见“独眼龙”接应自己来了,兴奋得大叫一声,挟持着那个瞎眼婆婆开门冲了出来。“独眼龙”一见秃三安全,叫道:“老板派我来救你,快走!”

秃三答应一声,和“独眼龙”一左一右挟持着瞎眼婆婆向后山逃去。铁掌侯领着人追,可是有人质夹在两名匪徒中间,他还真的不敢开枪。

“独眼龙”显然对后山的地形很熟悉,七拐八拐就把铁掌侯甩到了后面。两个人逃到一座断崖下,“独眼龙”揭开一片藤萝,露出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秃三把瞎眼婆婆往洞口一丢,正要开枪把她击毙,没想到“独眼龙”却一伸手,把他的枪给拿下了。

“独眼龙”低声说:“小心枪声引来雷子,掐死她!”

秃三答应一声,伸出两手,正要去掐瞎眼婆婆的脖子,就听后脑勺“咣”的一声,“独眼龙”用枪托狠狠地砸在秃三的脑袋上。

秃三眼冒金星,趴倒在地上,他指着眼冒凶光的“独眼龙”问:“你,你为啥要暗算我?”

“独眼龙”嘿嘿一阵冷笑:“你已经露了相,干掉你,是牛爷吩咐的,你死后可不要怨我啊!”

“独眼龙”说完,从地上摸起—块大石头,高高举起,正要砸向秃三的脑袋,就见倒在地上的那个瞎眼老婆婆一声尖叫,右手一扬,一枚钢针飞了起来,正刺中“独眼龙”剩下的那只眼睛。“独眼龙”眼前一黑,石头落偏,正砸在秃三的一条大腿上,只听“咔嚓”一声,秃三的一条大腿被砸断了。

“独眼龙”怪嚎一声,疯狗似的冲着瞎眼婆婆扑上来。

那个瞎眼婆婆用手在脸上一抹,化装的彩灰纷纷掉了下来,露出一张甜甜的尖脸,她就是熊小丫。

秃三偷着用锉刀锉开脚镣铆钉的事,铁掌侯早就掌握了。铁掌侯暗中把那个骨科大夫抓了起来,一审问,才知道秃三要在15号夜里吞钉子逃跑,然后“独眼龙”在太平桥头堵车,领着毒贩子武装接应他的计划。

警车停在树林子里的石头堆前,秃三逃跑,最后又被紧追的武警逼进了草房子,目的就是叫他遇到早就等在那里的熊小丫,然后再把打扮成老太太的熊小丫当人质,这一切都是铁掌侯早就安排好的。

在前面等着劫车的“独眼龙”听到枪响,就接应过来,他的任务是把秃三带到僻静之处秘密处决,没想到那个瞎眼婆婆竟是熊小丫装的。

熊小丫接着一个扫堂腿,“独眼龙”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熊小丫眼望着折臂断腿的秃三冷笑:“秃三,你不要再逞英雄了,没人能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只要你帮我们抓住牛爷,我会在法官面前替你求情的!”

秃三嘴唇动了动,随即又紧紧地闭上。熊小丫指着“独眼龙”说:“你不说,还有人说,只怕到时你想说,都晚了!”

熊小丫从身后的腰带中取出拇指铐,正要给“独眼龙”铐上,就听崖顶“砰砰”传来两声枪响,“独眼龙”和秃三竟一起中枪。开枪的是牛爷,这个老奸巨猾的牛爷竟开枪把他两个最忠心的手下杀了!

听到枪响,铁掌侯领着武警冲了过来。牛爷一见武警,吓得一缩脖子,钻进了密林。

“独眼龙”被打中头部,已经没有救了。熊小丫几步跑到秃三面前,她用手堵住秃三胸口流血的弹孔,叫道:“秃三,是牛爷杀了你!”

秃三咬牙切齿地说:“牛爷,你他妈的太狠了,我要报仇!”

熊小丫把耳朵贴近秃三的嘴巴,断断续续把秃三要讲的话听完。然后她领人直奔市内的银行,在一个银行的保管箱中,取出了牛爷从缅甸往云南秘密贩毒的三条通道的全部资料。

随着这三条秘密通道被截断,牛爷也坐不稳了,一次他领着手下在开辟新通道的时候,被铁掌侯和熊小丫带领武警堵个正着。

这个罪大恶极的毒贩子一看苗头不好,钻进树林就跑,还没等跑出多远,就被埋伏的熊小丫一个扫堂腿绊倒在地上。

牛爷一声怪叫,刚要开枪,就听身后不远处一声枪响,铁掌侯一枪正打在他的后脑勺上。牛爷被当场击毙,这个大毒贩子得到应有的下场。

80、第80篇

牡丹使者

牡丹文化是中国古老文化一个组成部分。中国文化源远流长。而中国牡丹也伴随中国文化早在公元8世纪传入日本。到了18世纪传入英国,种在邱园,以后又从上海引去30多个品种。以后,法国传教士把野生在我国云南的黄牡丹、紫牡丹先后引去法国。到了1936年,英国又引去了我国西藏野生的大花黄牡丹。美国也于19世纪从我国甘肃南部卓尼得到了紫斑牡丹。就这样,英法、美和日本利用中国原产的这些野生种与栽培种进行种间反复杂交,先后培育出了各自国家的牡丹品种系列。现今美国已有400多种,法国与日本也皆在200种以上。这些品种或杂交系列,考其根源均来自中国。有人常说“在近代月季花的生命中,流着中国月季的一半血液”、我们可以自信地说,在当今世界上所有牡丹的机体中,全部流淌着中国牡丹的血液。

牡丹的谱类纪实

牡丹为中国传统名花,历代文人为之作谱、立传记事的专著和传记不下二三十种。以牡丹为题材的神话故事更是家喻户晓。其中有深远影响的有北宋时代欧阳修的《洛阳牡丹记》,周师厚的《洛阳花木记》;南宋时陆游的《天彭牡丹谱》;明代王象晋的《群芳谱》、薛凤翔的《毫州牡丹史》以及《牡丹八书》;到了清代,还有陈子的《花镜》、汪灏撰的《广群芳谱》,以及吴其著《植物名实图考》等等,这些论著都是中国牡丹花史中最辉煌的文化财富,它积累了育种、栽培以及应用方面的丰富经验;同时也记载了中国牡丹的起源、发展以及人力可以“夺天功”的信念和事实。其中有关培育新品种方面的事例,还被英国著名的生物学家达尔文在他写的《物种起源》一书中所引用。

牡丹的诗词书画

自然界里感人的事物很多,其中“花”是主要的一种,何况牡丹又是“国色天香,秀韵多姿”,所以历代诗人、画家、艺术家都钟情于牡丹,以牡丹为题材的诗词书画广为流传。以牡丹命名产品、商标以及各种生活用具上的牡丹装饰图案更是不胜枚举。历来吟牡丹、画牡丹、唱牡丹的作品最多。在杨茂兰主编的《历代咏牡丹诗词四百首》中,唐五代就有125首,宋代167首,金元27首,明代37首,清代67首,共计419首,作者共203人。其内容从各个方面反映了牡丹对当时社会引起的风情和爱好。 以牡丹为题材的画家,远在南北朝时代(550-577)就有杨子华画牡丹的记载,到了唐代,画牡丹的画家就多了。据董首《广川画跋》记载:唐代画家“边鸾所画牡丹,妙得生意,不失润泽。”五代南唐时(923-936年)徐熙画的《牡丹图》用笔清秀,意趣生动,堪称一绝。到了明代,徐渭用泼墨法画牡丹,泼辣豪放,是一创举。清代恽寿平画牡丹,润秀清雅,自成一体。到了近代,著名画家王雪涛曾画了大量的牡丹画,幅幅神态各异,生机勃勃。绘画大师齐白石画的牡丹画,用笔简练,常中是聊聊数笔,却生机盎然。大画家关山月说:“中国一因作画之前要求全面掌握对象的内在规律,如画牡丹,要把牡丹与芍药不同的地方找出来,分辨出它特有的特征来。要对它的生长规律、组织结构等自然属性有充分的了解。这就是通常所谓的要懂“画理”。 以牡丹为图案装饰的瓷器古今皆有。如宋代烧制的“牡丹梅花瓶”,明代的“牡丹双鹤盘”,以及清代的“雄鸡牡丹瓶”和近代瓷都景德镇生产的“牡丹孔雀凤凰盘”、“青花牡丹孔雀盘”、“青花牡丹凤凰盘”、“青龙牡丹唐草盘”、“剔红牡丹孔雀盘”,以及烧制成的各种生活用品,也是珍贵的艺术品。置于室内案头几上,一年四季不分春夏秋冬,欣赏它的丰姿秀色,国色天香,图个吉祥如意。

牡丹的民俗爱好

我国是多民族的国家,各族人的风谷习惯虽有不同,但对牡丹的爱好却是一致的,种牡丹、欣赏牡丹、唱牡丹、牡丹花会已成为各自的风俗民情。如湖北、贵州的土家族,云南的白族,以及甘肃、青海、宁夏少数民族家中庭院内,都种不同数量的牡丹花,少者三五株,多者上百株,用来象征吉祥富贵。其他如甘肃陇西的浪山观牡丹,云南大理的“赶山”观牡丹,安徽巢湖的朝拜神牡丹,甘肃临夏回族的“花儿”唱牡丹,以及洛阳、菏泽、北京、杭州、四川彭县、安徽铀陵各地举办的牡丹花会和灯会,皆具有丰富的民间特色。 “花儿”是流行于青海、宁夏一带的民歌,在浩如烟海的传统民歌词曲中,牡丹是美的化身、爱的象征。人们把聚集歌唱“花儿会”季节叫做“牡丹月”或“浪牡丹会”。“花儿”曲牌中有《白牡丹令》、《绿牡丹令》、《十朵牡丹九朵开》等等,许多歌词皆以花喻人,语言真挚,生动感人。如“四月里,四月八,牡丹开花刺底下,想要不摘爱惜她,想要折去刺儿扎。我早起害怕霜杀下,我晚上害怕羊糟踏,买个蒲篮扣一下,看她开花不开花”。其他如河南民歌《编花篮》,当代电影《红牡丹》插曲《牡丹之歌》,都是热情歌颂牡丹的。 我国各地也非常重视运用牡丹图案和绘画来装饰建筑物、寺院、名胜古迹和居室住处。如云南大理的“木雕”福奸惠安的“石雕”,甘肃临夏的“砖雕”,以及江西景德镇的“瓷雕”,无不飘溢着牡丹的芳香,既有实用性,又有欣赏性,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牡丹与歌曲

在我国众多的古老民歌和现代歌曲中,以“牡丹为素材的不乏其作。这些牡丹歌曲(民歌)委婉、清新、优美,听其歌使人焕发出对生活的热爱,得到美的精神享受。 在我国最古老的《诗经》中就有以牡丹、芍药为爱情信物的歌词:“赠之于芍药。”这芍药不单指芍药,亦指牡丹。因为牡丹初无名,最初统称“芍药”。 唐代歌唱牡丹的诗词很多,其中以李白为杨贵妃填写的新词《清平调》三首为最佳。其唱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花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这种将音乐与诗结合而成为歌唱的形式,已达到了较为完美的地步。 在中外文化史上享有盛名的宋词,是在晚唐、五代曲子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当时的文人、官僚无不以填唱词曲为风雅、高尚之举,而以牡丹题材填词在社会上更是风靡一时,被人广为流传。 在近代和现代的许多民歌中,以青海、甘肃一带的“花儿”和河南民歌《编花蓝》最为流行。河南民歌《编花蓝》通过优美的曲调将一群上山采牡丹姑娘的喜悦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听其歌,似到了风光迷人的田园山乡。歌中唱道:“编、编、编花蓝,编个花蓝上南山,南山开遍了红牡丹,朵朵花儿开得艳”。

在甘肃省临夏一带洽谈会的传统民歌“花儿”也极有特色。“花儿”是一种流传民间的口头演唱形式,它将当地的风土人情揉和在一起,表现人们对故乡的恋情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无论听还是唱,表演者、观众均如痴如狂。其中有首歌唱道:“四月里,四月八,牡丹开者刺底下,想要不摘爱惜她,想要折去刺儿扎。我早起害怕霜杀下,我晚上害怕羊糟蹋,买个蒲篮扣一下,看她开花不开花” 现代歌曲赞美牡丹的也不少,其中流传最广的当推电影《红牡丹》插曲《牡丹之歌》。歌曲赞颂了牡丹的品格,叙述了牡丹的经历,经人以蓬勃向上的激情。

81、第81篇

当年遗恨叹昭君,

玉貌冰肤染胡尘.

边塞未安嫔侮虏,

朝廷何事拜功臣?

朝云鹤唳天山外,

残日猿悲黑水滨.

十里东风青冢道,

落花犹似汉宫春.

王昭君是历史上“四大美女”之一,时人也称她为明君或明妃。对于她为何出塞匈奴,历来众说纷纭,贬褒不一。

据传,王昭君是齐王襄的女儿,十七岁时,被汉元帝选入宫中。汉元帝是按画工的画像选宫奴的,深居后宫的宫女们,为了能被皇上幸召,总想把自己画得美点儿。所以,她们不惜重金贿赂画工。

王昭君初入宫廷,一来不懂这些规矩,所以没有备下这笔贿金;二来自恃美貌,不愁皇上不召见。据说,画工毛延寿当画到王昭君的眼睛时,便启口说:“这画人的传神之笔在于点睛,真是一点千金呀!”昭君对毛的暗示虽心领神会,但她没有买他的账,相反讽刺了他几句便离去了。毛延寿见她如此傲慢,便把那点该点到昭君眼睛上的丹青,点到了她的脸上。就是这么一点,竟让王昭君在掖庭里苦守了不知多少时光。

这时,恰好匈奴呼韩邪单来于朝,要娶汉人女子为妻。元帝正苦于无法抵御匈奴的侵犯,见到呼韩邪单于来朝求娶,觉得正是开展政治和亲外交的好机会,于是便赐给他五名宫女。王昭君久居深宫,面见圣上无望 积怨甚深,听说匈奴前来求亲联姻,便主动要求离汉宫去匈奴。汉元帝只知她缺少姿色,因此同意了她的要求。

到了呼韩邪单于临别的那天,汉元帝见王昭君丰容盛饰,光明汉宫,顾影徘徊,竦动左右,不禁大吃一惊。他本想把她留下,可是怕失信于人,只好忍痛割爱,让王昭君出塞和亲。据传,汉元帝由此对画工毛延寿大为恼火,遂有杀毛延寿等画工之说。

从上面记传的情况看,王昭君为何出塞应这样解释:王昭君因自傲,未买通话工毛延寿,结果被丑化。美貌的昭君因此的不到皇上的宠爱,久留宫中实在无聊,于是自请去匈奴,经汉元帝同意,便出塞去和亲了。

历史上却有人认为,王昭君所以出塞,是毛延寿设下的救国计策。据传,毛延寿见昭君美貌非凡,生怕已经沉恋于女色的汉元帝更不能自拔而误国,于是在画王昭君肖像时,有意把她丑化了。汉元帝未能察觉,后来呼韩邪单入朝要娶汉人女子为妻,汉元帝原想以丑送人,结果误将王昭君送了出去。若昭君不被送出,有朝一日必得宠,就会变为妲己式的人物,到时误国殃民,后患无穷。因此,毛延寿就成为了“忠臣唯有毛延寿,能送名妃出宫门”的大好人。

据正史记载,王昭君出塞和亲,对汉边疆的安宁起了良好的作用,在呼韩邪父子当政时期,汉匈关系和睦,这说明政治联姻还是有积极意义的。可也有人认为,汉室谋臣如云,猛将如雨,用妇人安邦息事,实在是有伤国体。

王昭君为何出塞虽众说纷纭,但她作为古代 “四大美女”之一的故事流传至今,谁也不会有不同意见。杜甫诗云:“群山万壑(he)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这是对王昭君一生的高度概括了。

82、第82篇

扎西旺堆是国王的老厨师,他不仅有绝妙的烹调手艺,做出的饭菜叫国王和他的宾客啧啧称赞,而且为人正直,从不在国王的耳边说这说那。想不到他这种行为,引起了首席大臣晋美刀登的忌恨。

有一天,王宫里举行盛大的典礼,来自各地的头人、牧主、商人,正排列两边,轮流向国王献上金银、粮食、茶叶、氆氇和牛羊。厨师扎西旺堆,进来给臣民倒茶,无意中放了一个屁。首席大臣抓住这个机会,向国王进言道:“国王啊!今天全国臣民,都高高兴兴地向陛下敬献差赋,只有厨师扎西旺堆,居然在大庭广众中放屁,来发泄对陛下的不满,您不能不管呀!”

国王虽然喜欢扎西旺堆,可是经不住晋美刀登的恶毒挑拨,便把他叫来质问。扎西旺堆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尊贵的国王,我刚才的行为,决不是故意的。请陛下看在我多年侍候您的份上,原谅我的无礼吧!”厨师这么一说,国王的怒气消了一半,臣民们也纷纷替他讲清,眼看这桩风波就要平息了。

这时候,晋美刀登从座位上站起来,愤愤不平地说:“在国王面前放屁,就是叫国王吃大便,这样的叛逆行为不受惩罚,国家还成什么体统?王法还有什么尊严?我这个首席大臣还有什么意义?国王呀,请允许我辞职吧!”

最后,国王同意了晋美刀登的主张,判处扎西旺堆死刑,立刻在城楼下面当众活埋。晋美刀登实现了多年藏在肚子里的阴谋,快活得快要疯了。

接着,国王和大臣们登上城楼,看见楼下已经挖好了一个牦牛大的土坑。不久,扎西旺堆带着几十斤重的枷锁,被二十个刽子手押到土坑边。只等晋美刀登一个手势,扎西旺堆就要被推到坑底,铲土掩埋。忽然,他回过头来长叹三声,眼睛里滚出两颗豌豆大的泪珠。国王十分奇怪,问道:“厨师扎西旺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扎西旺堆双手合十,对着城楼高声回答;“国王啊,刚才我流泪叹息,并非对人生还有什么留恋。只是我从小学得一门绝技,就是能在地上种出珍珠,早想种出几十驮珍珠,充实陛下的宝库。谁知今天要突然离开人世,我这门绝技只有带到西天极乐世界去了。”

国王听了,又惊又喜,问道:“你,你真的能种珍珠?”扎西旺谁说;“国王啊,我在您身边服务了四十年,马尾巴那么小的谎没撒过。只要我把珍珠撒在地里,当年就能长出珍珠树,第二年就能结满珍珠粒。如果我讲了假话,请国王加重处罚我好了。”

于是,国王命令刽子手放掉扎西旺堆,规定他在一个吉祥的时日把珍珠种下。到了规定的一天,王城里比过年还热闹,比过节还欢腾,国王、王后和大臣们,还有全城的百姓,早早就来到选定的地方。扎西旺堆更是神气十足,穿着崭新的衣袍,牵着两头用绸缎和羽毛装饰的耕牛,燃香礼佛、祷告天神,什么都准备停当,就是不肯动手播种。国王十分焦燥,走过来催问:“扎西旺堆,为什么还不开始?”老厨师连忙跪在地上,禀告道:“尊贵的国王,我一切都准备好了,就是差一个播种珍珠的人。当年师傅告诉我:这个播种的人,一定要从娘肚子生下来就没有放过屁的,不然,珍珠就长不出来。请国王替我找一个这样的人来播种吧!”

国王觉得这个要求十分简单,便对着臣民们高声宣布:“大伙听着,如果谁从娘肚子里生下来没有放过屁,赶快站出来帮助扎西旺堆撒种!”等了一顿茶功夫,没有一个答应。

“那么,请首席大臣晋美刀登来吧!”老厨师向国王提出请求。

“我不行,不行!”晋美刀登想起自己放过的屁,绝不少于自己胡须的数目,而且都很响。

“我看,只好有劳陛下……”扎西旺堆朝国王深深地鞠躬D。

“天哪!我也放过许多屁呀!”国王大声喊起来。

“这就对了!”老厨师诚恳地说:“前几天我倒茶的时候,不小心放了一个屁。首席大臣硬说我是对国王不满,让陛下吃大便。现在看来,连首席大臣都不止一次地放过屁,这应该怎样惩处呢?”

国王觉得扎西旺堆讲的很有道理,认定晋美刀登是个在牛奶里掺鲜血的家伙,当场免去他的职务,用乱棍赶出王宫,并且提议扎西旺堆担任首席大臣。扎西旺堆连连推辞说:“国王呀,我确实没有当首席大臣的能力,还是让我干自己的厨师活吧!不过,我希望那种把白说成黑,把黑说成白的刑法,不要再实行了。”

83、第83篇

我用镊子把针头,针管,钳子等从消毒液里一个个捞出来,用药棉仔细地擦拭干净,整齐地摆放在盒子里。冬阳羞怯怯地把脚伸进门里,象个稚气的孩子,任凭你怎么推让,就是不肯再进一步。里院里,奶奶卧在堂屋门口的老藤椅里,眯逢着眼睛,吸收着阳光的温暖。母亲戴上老花镜,在门外忙着缝制外甥的一件棉衣。

“大舅,有人看病。”刚才在街口玩沙子的5岁的外甥一阵狂奔,他声音未落,人已经冲破门口的阳光,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了,把阳光撞地东倒西歪的。接着,伸出皴裂的小手,摆弄着桌子上一个盛注射液的空盒子。我探头,屏气,侧耳好一阵子,西街玉贵婶子才“突踏,突踏”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闻声而来的母亲和玉贵婶子高声大气地寒暄着,玉贵婶子高声大气地和母亲寒暄着,又穿过卫生室和奶奶问寒问暖。虽然我只和她打了个招呼,可从她和母亲奶奶拉拉沓沓的谈话中知道,玉贵叔的母亲--------棉花奶奶病了,让我过去看看。半个小时过去了,玉贵婶子和母亲的谈话热情至高不下,好象她到这里来就是来和母亲拉家常来了。我早把听诊器,血压表,针头,针管,药棉等和几种常用药品放到药箱里,背好行头,在门外等侯了。外甥扯着我的衣角,不耐烦地对玉贵婶子大喊:“走哩,走哩。”玉贵婶子这才开始和母亲话别。已经走出半个胡同了,她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和出门相送的母亲说着结束语。

我是个乡村医生,高中毕业后自费上了一所医学校,回家后跟多年来一直当乡村医生的父亲学习医术。天道酬勤,几年下来,我现在已经能背着药箱走街串巷独当一面了。问病情,把脉搏,听心跳,开处方,打针,拿药,集医生护士于一身。父亲充分利用我家临街的优越位置,顺着大街盖起了三间大平房,向里向外都开了门。一间做门诊室,一间做药房,一间做注射兼输液室。朝街的门一关,我在家里的什么活都能干。连隔离衣也不用穿,打开临街的门,我接纳着前后左右来看病买药的乡邻。农村人看待身体远不如看待庄稼娇贵,到乡村医生这里看病,也多是头疼脑热,蹭破指头擦破皮这样的小病小恙。病情严重了,家属就带病人到乡镇城里等大医院里去。有急病重病,就打城里的“120”接诊电话。有时候,即使他们不打,我这个乡村医生也会动员他们打或者干脆帮他们打。乡村医生毕竟水平有限,乡村设备毕竟有限。一旦误了病情,责任重大,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除非一些不抱有医治希望的人。不过,别看我这水平有限的乡村医生,还挺受街坊四邻的欢迎地。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既然生病了,就得和我打交道。再说,年长的年幼的病号,我都是上门服务。比起城里的大医院,我的工作方式灵活,位置优越。

大街上人不多。几个上岁数的老头半靠在不知谁家的玉米秸堆旁晒太阳,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声音不大,多说些古今中外的奇闻异事,以消磨时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影子似的外甥把他的小手深进了我的大手里,只顾忙着和我走齐,一句话也不说。

“贝贝,真乖!想妈妈了没?”跟上来的玉贵婶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我低头看看满脸稚气的外甥,“呵呵”两声应付着,外甥仰头看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西街池塘北面,玉贵叔家的五间水泥包皮的大平房后,是他家老宅地上的棉花奶奶的两间青砖垫底做垛,麦秸和泥挑起来的低矮的小屋。低矮的院墙里,一棵黑乎乎的枝桠干枯、歪歪斜斜的老枣树,孤零零地立着。院子里没有陪房,没有厨房,甚至连鸡狗的粪便也不容易找到,虽然我明显看出这院子不是经常打扫,。

外甥反过手来紧紧攥着我的手,瞪大惊恐的眼睛四下里张望着。我握住他湿热的小手,停住了脚步,后面的玉贵婶子伸手“吱吱”推动了虚掩着的落了色的木制门。门开了,一股骚臭和老年人特有的油腻气味迎面扑来,把我的感官刺激地很久才恢复工作。阴暗的小屋里,一床,一桌,一椅,一柜,都是黑漆红边的那种,由于年岁久远,别说红边了,就连黑漆也磨掉十之六七,斑斑点点的,像人的眼睛,惊恐而空洞。床的旁边是两个粘有白白厚厚尿垢的便盆,其中一个还盛有半盆黄色的液体。我极力往下咽着空气,压制着,没让自己吐出来,把外甥的手挤出,支使他到外面去玩。玉贵婶子讪笑着,一手一盆端到院子里去了。尽管今天的阳光不错,可还是不能穿过低矮的门窗照到屋子里。里间靠墙的床上,鼓鼓囊囊的堆着一堆棉物。高高的棉物下,压着一个侧身而卧瘦骨嶙峋的老人。棉花奶奶躺在床上,雪白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从骨骼的轮廓上可以判断出眼睛的位置,那松弛的上下眼皮紧粘在一起。只是从她微张着的嘴巴的翕动上判定,她还属于地球上60亿人中的一员。我套上橡胶手套,去抓那裸露在外的沟壑纵横的手腕,以便给她把脉。

“呜--哇—哇,呜--哇—哇。”可能是因为皮肤受到了冷刺激,在我的手触及那把骨头时,一个含混不清的浓重声音从那里发出,闷闷地。这和那把松皮包裹的骨头极不协调。尽管我刚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因为吃惊手还是不由自主抖动了。

棉花奶奶的心跳和脉搏都细若游丝,不易捕捉。她沟壑纵横的五指胡乱摸索着,嘴里老是那句含混不清的话。“呜--哇--哇。呜—哇—哇。”不过,经过仔细分析辨认,我还是明白了她是在说,“贵啊,让我去看看他们吧。”一番诊断之后,我发现一台运行了80年的机器的内部零件机能损失殆尽,大自然不折不扣地用规律约束着人类,出生,入死。棉花奶奶生有四女一男,此刻都不在眼前。长相、性情粗糙的玉贵婶子在旁边陪站着,嘴也没闲着,“老妈妈前一段哭闹着非要搬到后院来,气得你玉贵叔不愿意理乎她。人老了,谁也没办法救命啊。你玉贵叔说让你给看看,吃点药打点针,多活一天算一天吧。。。。。。。看她,老糊涂了,净说胡话……”

冬天人们吃饭的目的不象其他季节那么单纯,不仅为了抗饿,还为了抗寒。母亲掀开锅后,把冒着热气的碗,盘,筐摆放在饭桌上,房子上空弥漫着一层厚厚的蒸汽。和着桔黄色的灯光,暖融融的。妻子带儿子去娘家了,没有了吵闹对手的外甥也安静了许多。母亲一会用手巾抽打着外甥棉衣上的尘土,一会又拽着极不情愿的他去洗手。母亲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外甥身上,外甥吃得饱,穿得暖,整天从院子里蹦到大街上,又从大街上跳到院子里。可我仍然不止一次地察觉到他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在妻子怀里和妻子嬉笑的儿子。和儿子的笑脸相比,我总觉得外甥的快乐里少了点什么。

“苗苗,那老妖婆咋地了?”奶奶习惯叫我的小名,哆哆嗦嗦地从肥厚的棉衣里伸出双手,捧住碗,吸收着热汤传递出来的热量。

“没啥大毛病,着凉了,不能吃饭。年龄大了,老了。”

“哼,老妖婆,早该死了。老狐狸,熬死了几个壮劳力。”奶奶愤愤地说。

“唉,她也受罪了。一个小脚女人,带着五个孩子,从东庄挪西庄,从南村挪北村的。”一直没说话的父亲接了一句。

“她命硬,克夫,五个男人都没把她陪下来。老妖婆,自己带孩子过呗,非得一家一家地走。”奶奶越说越来气。

“呵呵,那年月,饿死了那么多人,她一个女人咋能养活这么多孩子啊!”父亲用轻笑融化着奶奶的愤怒。

“可她这样做孩子们也感觉脸上不光彩啊。一说这类似的事情,你没见玉贵那脸都变成啥色的了……”

第二天午饭后,没人买药,也没人打针,我收拾好药箱,又去给棉花奶奶输液。打老远的,漫过低矮的院墙,我看见玉贵叔从棉花奶奶屋里走出来。满面愁容的他出大门时,正好与我走了个正对。他和我招呼后,继续往外走了两步,停下脚,略微迟疑,还是转身跟我一起穿过院子,走进屋子。屋里多了火炉,水壶等,暖活了许多。棉花奶奶还是合着眼,不过,今天的喘息声音大了,呼出的气体似乎碰到障碍物,发出猪似的“哼哼”声。在我抓住她的手替他把脉时,她又开始含混不清地说开了,还是昨天那句话,“贵啊,让我去看看他们吧!”玉贵叔的眉头锁成了肉疙瘩,嘴角抽动着,脚在原地轻跺,什么也没说。隐隐约约,我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羞怯和焦躁。

棉花奶奶到底要看谁去啊?就目前这样的季节,加上她这样的身板,她又能到哪里去呢?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脑海里还闪现着玉贵叔那羞怯的脸。突然,一阵孩子的吵闹声拽走了我的目光。

“俺已经当过两次狗了,咋还让俺钻?”外甥怯怯的声音。

“就让你当,就让你当。谁让你没爹没娘,还住在俺庄上。”几个年龄稍大点的孩子后一个双手搭在前一个的肩膀上,蹲成马步,让外甥从他们的胯下钻过去。

“你他妈的,滚!”我心脏立刻炸成碎片,似飞迸的尖刀,强烈地刺扎着胸膛。我奔过去,伸腿去踢他们,他们早做鸟兽四散。我扭转身体,希望能找到点砖头瓦块什么的扔过去,最后抓起了一把沙子,撒出了手,我早忘记了他们还是孩子。背向的风把沙子里携带的尘土反吹过来,迷了我的眼睛。我揉了揉,抱起刚刚跪下做爬状的外甥,泪汩汩而来。等惊愕的外甥反应过来,他哭闹着、挣扎着,责怪我吓走了他的伙伴。姐姐离婚了,前夫不要外甥。姐姐再婚了,后夫也不要外甥,年幼的外甥只好跟着姥姥--------我的母亲生活。我把外甥抱地更紧,想骂人。

七天了,棉花奶奶仍然不吃不喝,病情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每天靠两瓶液体维持着生命。我怕耽误病情,曾一再建议玉贵叔让棉花奶奶到大医院治疗,都被拒绝了。“上岁数了,看不好了。”玉贵似乎很冷漠。中午,我收拾好行囊,准备再去给棉花奶奶打针,刚出门几步,我听到一阵摩托车的叫声,我回过头,姐夫带着姐姐来了。我和他们招呼着,心里一阵莫名的惊喜,忙推开大门,眼睛四处搜寻着外甥。“贝贝,快来看,谁来了!”

外甥撅着屁股正在院子里弹着几个玻璃球,从这个坑到那个坑。他蜷曲着手指,歪着头把目光投向我们。看看姐姐,看看姐夫,再看看姐姐,脸上掠过一种无可名状的表情,姿势都没改变,又把头低下,继续着他的游戏。

“贝贝,你妈来了,这孩子,一声不吱。”母亲招呼过姐夫,回头数说着外甥。姐姐已经来到了外甥跟前,蹲下来,帮外甥拾起一个滚开的玻璃球,递给他。外甥好象没看见,不接,继续玩着手里的另一个玻璃球,神情似乎很专注。可他的另一个玻璃球很快也蹦跳着离开了他。姐姐伸手抓住外甥的衣服,然后扶摸外甥的头和脸,外甥依然看也不看姐姐,像被敌人逮捕的共产党员,脖子生硬坚挺。姐姐猛地抱起外甥,什么也没说,掏出口袋里的手绢,帮外甥擦着脸上的泥土和鼻涕。从包里往外撕撤着一包孩子的零食。外甥坚挺的脖子终于软了下来,哇地哭出了响声。姐姐的眼圈红了,母亲什么也没说,张罗着午饭,姐夫低着头不住地用手弹着手里的烟灰,好象什么也没看见,我一口紧接一口猛吸着手里的香烟,可嘴里什么味道也没有。

午饭后,姐姐收拾好东西,做着回去的准备,外甥满脸红晕,尾巴似的紧跟着,忙着帮姐姐拿这拿那。姐姐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外甥叮叮当当从里屋里搬出一个盛鞋的盒子,盒子里整齐地摆着一些花花绿绿的大概是烟纸叠成的小船,“妈妈,我叠的好不?”“哇,贝贝手真巧,叠的真漂亮。”姐姐看了一眼那纸盒子,夸张地称赞着外甥。手里一直忙着收拾她的东西。“真的?”外甥一声惊喜,丢下盒子又往里屋里钻。“那我可以跟妈妈走喽!”等清楚地意识到外甥的话时,我们莫名其妙,面面相觑。突然母亲大叫一声,也钻进里屋。“哎,贝贝,贝贝。”

原来,几个月前,因外甥要找姐姐,母亲边教给他叠小船,边骗他说,如果贝贝叠的好,得到姐姐的表扬,姐姐就会带他走。可没想到外甥竟偷偷地叠了这么多花花绿绿的纸船。母亲好象做错了事情,使劲挟住外甥,满脸羞涩地给姐姐姐夫使眼色,让他们快走。摩托车发动了,姐姐一手抓住后车座,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已经冲出来的外甥,外甥手里拿着一件他自己的衣服,大概做着跟姐姐走的准备。“贝贝,我们不跟她去。”母亲撤着外甥的衣服,一句接着一句地重复着。外甥愣愣地看着已经发动的摩托车,车上的姐夫,车下的姐姐,泪流了出来,只是没有声音。突然,外甥端起地上的盒子,向摩托车扔去,花花绿绿的纸船撒了一地。

好久,外甥终于哭出了声,哭声里满是愤怒!我的心也在哭泣!

送走了姐姐姐夫,我收拾好东西,去给棉花奶奶打针。刚进院门,就听到有人在屋里说话。玉贵叔的舅来看他姐姐了,玉贵叔的四个姐妹也到齐了。他们都阴着脸,把小屋挤得满满的,把空气挤得硬硬的。我进屋后,把老二和老三挤到了院子里。由于长期卧床,棉花奶奶那突出的骨头硌破了肉皮,隐隐约约渗着血。不过,今天,她的精神好的出奇,大睁着眼睛,说话的声音大了,说出的话也清楚了许多,不过还是不住地重复那句话,“贵啊,让我去看看他们吧。”

“这是你娘的心愿啊!在心底憋了一辈子,糊涂了,才说出来。”玉贵叔的舅嘟哝着。

“可这么冷的天,她这样的身子,能经得起颠不?再说,他们四个都死了这么久了,娘到了他们坟上,别人才说闲话呢。这么些年,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们耳朵的茧子都磨得寸八厚。”玉贵叔很委屈,声音凝噎了,不住地用手擤着鼻涕。

“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几个吗?你亲爹死后,你奶奶曾要留下你。你娘考虑再三,也没答应。没娘的孩子苦啊。带着你们一次次改嫁。尽管不是亲爹可还是养父,他们都曾对你们有恩啊!不是你娘命硬,是年馑啊……”

我脑子里乱得很,眼前浮现外甥瞅儿子的异样的眼神和他跪下做爬状的姿势,以及刚才那一地花花绿绿的纸船……

“玉贵树,你替奶奶去吧。我用摩托车带你去!”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大声说。

我的话炸弹般震惊了屋里屋外所有人,屋外的两人把门逢撑地更大了。

我给棉花奶奶扎上针后,叫来父亲守着,把摩托车开进棉花奶奶的小院。玉贵叔搓手,跺脚,就是不肯上车。

“你,”玉贵叔的舅伸出弯曲的手指,“和他一起去吧,在他们坟前磕个头,感谢他们。”玉贵叔这才磨磨蹭蹭上了车。

回家时,已经傍晚了。西天的太阳很红很红,象血一样,西天的云也很红很红,象血一样,大地也很红,很红。进村时,我听到深巷里传来哭声。

棉花奶奶去世了,面目安详,心满意足的样子。

84、第84篇

这几年地球不太平,天庭也难消停。这不,玉帝天天听各路神仙汇报地球上的天灾人祸,快把他老逼出抑郁症了,“十二生肖何在?速来共商拯救地球大计!”

话音还没落,十二生肖就出现在玉帝面前。“地球有难,我们责无旁贷,请玉帝明示!”

真不愧是自己挑出来的地界神仙,现在这样效率高,敢担当的干部越来越少了。想着,想着玉帝不禁黯然神伤,捋了捋胡子,故作镇定地说:“天上地上都是一家子,近来地球气候异常,四季无常,火山地震频发……真是令人痛心啊。众亲家想想有什么法子,让这些事消停下。”顿了顿,玉帝擦去略湿了眼角的一滴泪“你们知道五行阵吗?”

辰龙接过话说:“小臣略知一二。五行阵是石梁派祖传武功,阵势圆转浑成,不露丝毫破绽,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克变化之理。”

“五行相生好比母生子,相亲相爱;五行相克好比战争,彼此敌对。”子鼠补充道。

“呵呵,功课做得不错,”玉帝有了点欣慰,拈了拈胡子说道:“朕,现在要你们来,是要你们结合这个五行阵,修炼出一套生肖五行阵用以守护地球。”

“这个有难度。”亥猪挠了挠头对玉帝说。

玉帝瞥了一眼亥猪,唉,不愧是老猪,关键时候没觉悟,还拖累朕做思想动员。可玉帝又不好当面发火,便明知故问道:“什么有难度?”

亥猪不怕死的说:“拯救地球和修炼生肖五行阵,两个都有难度。地球现在是多事之秋,玉帝,我能选择弃权吗?”

玉帝不屑的看了亥猪一眼冷冷地说:“你说呢?”

“我看成,这样他这十二生肖的位置也可以挪出来,把位置给需要的……”申猴戏虐道。

这一说,亥猪急了:“好不容易争到的生肖位置,虽然是末位,可也没被淘汰。日子过得也自在,干嘛让位。”

“玉帝,这个没难度。不过好好一个五行阵,没事让十二生肖去掺和什么哦?”卯兔不解道。

“唉,这卯兔是不是生活太自在了,脑子缺根筋”,寅虎哀叹:“还是让我们的未羊给大家补补课,顺便在我们修炼生肖五行阵前心里也有个底。”

“感动,真是太感动了,很久没这么感动。”玉帝唏嘘的感慨道:“十二生肖性格也有相生相克,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愧于这十二生肖的名号!你们这些生肖干工作都想在朕的前面了,真是令人动容啊。”玉帝拭了拭左右眼角的泪花对着未羊说:“爱卿,开始吧。”

未羊清了清嗓子:“感谢寅虎的举荐,感谢玉帝的栽培。地球这几年灾难频发,不管是天造成的,地球自己造成的,还是人类自己造的孽。为了生命的延续,为了这个社会和谐进步,十二生肖义不容辞。”接着未羊才开讲。

宇宙万物是由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元素所构成,由于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因而金、木、水、火、土都有阴阳之分,即,阳金阴金、阳木阴木、阳水阴水、阳火阴火和阳土阴土。十二地支的顺序也蕴含着事物的发展变化过程,十二生肖又对应十二地支,根据五行相生相克和生肖相合相冲得出:猴、鸡属金,虎、兔属木,鼠、猪属水,蛇、马属火,牛、龙、羊、狗属土。十二生肖与五行阵生生相息,和谐共荣。

“说得好,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酉鸡甩了甩头尖声道。

未羊扶了扶眼镜说:“不知道。”没等众人扔砖头,未羊马上补充说:“不过我们可以去地球之巅找到蕴藏生肖五行阵的秘籍。”

“那,那你刚才那些说辞不会是道听途说吧!”酉鸡的鸡冠没把他官帽给冲翻了。

“咳咳,史料记载,史料记载,还需科学验证。”未羊解释着。

“简单一个事,搞那么复杂,干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戌狗终于浮水了。“生肖五行阵秘籍要找,我们现在可以摸索着修炼,怎么个修炼法?简单啊。俩字‘和谐’。”

“和谐……”

“五行是说事物之间的联系,生肖置于五行之上,为阵。就是要地球上的人与事、人与地球、人与人之间,相生相克和谐发展。我们在找秘籍的时候要引导人类要有和谐的心,让和谐之光普照大地,浸入万物心灵深处。”

“咦,怎么大家没反映啊。戌狗老弟太能了。”丑牛见戌狗话毕包括玉帝在内,安静了足足五分钟。

“好,好好,很好,你们就这么做吧。”玉帝跟孩子一样鼓起掌来:“我们天庭的精英,地球的福星,人类的生肖们,出发吧,为了你们光荣的使命——生肖五行阵,出发!”

话音还没落,十二生肖就从玉帝面前消失了。这地球也该太平,天庭也得和谐了……

85、第85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狗眼看富婆。

芜州市是江南的一座美丽如画的人居城市,这座城市最美的景点莫过于镜泊湖公园。

镜泊湖公园环绕着镜泊湖而建,是一个开放式公园,里面风光旖旎,景色宜人。湖边耸立着用青铜铸就的八个高大的华表,上面雕龙画栋,很有气势,是镜泊湖公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一年四季,环湖两边芳草连天,各种花卉争奇斗艳,叫人流连往返。每到夜晚,柔和的霓虹灯将公园装扮得火树银花,音乐喷泉奏出的乐曲飘飘渺渺,若有若无,置身其中,仿佛来到人间瑶池。

距湖边约百米之处有一栋深不可测的高级别墅群,门卫一天24小时从不离岗,进出人员必须要出示出入证,否则任何人不得进入。

别墅里住的都是一些富商大贾和达官贵人的老婆(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二奶),她们的老公平时由于忙于赚钱和公务,一周只能回家一次,这些独守空房的贵妇们整天象笼中的小鸟,急得团团转。

为排遣寂寞,她们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养起宠物来了,什么波斯猫、喜马拉雅猫、美国短毛猫、英国短毛猫、苏格兰折耳猫、金吉拉猫、东方短毛猫;什么贵宾狗、金毛狗、雪娜瑞狗、美国可卡狗、西高地白更狗、喜乐蒂狗、杜宾犬、狼狗,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一到晚上,这些富婆们便纷纷穿着性感的衣服,一手拿着肯德鸡、三明治或冰淇淋,一手牵着宠物,在镜泊湖公园边优哉游哉地散步。

好一幅富婆牵宠图!

散步累了,她们就将宠物拴到公园管理处专门修建的院子里,然后到附近的咖啡厅或茶室里喝喝咖啡,品品茶,谈谈心。

俗话说,狗有狗语,猫有猫言,宠物们相处熟了,闲来无事,也就学着女主人的样子,开始唠嗑起来。

一天,贵宾狗、金毛狗、雪娜瑞狗、西高地白更狗、喜乐蒂狗、杜宾犬、狼狗等刚好被拴在了一起,于是,它们开始海阔天空地谈了起来,谈着谈着,不知不觉间就将话题转到了它们的女主人身上。

雪娜瑞狗满是同情地对它的同伴说:“我的主人是一位富商包养的二奶,她专门为富商生孩子。据说这个富商十世单传,所以,他想凭借自己的强大经济实力,改变祖宗给他留下的传统,非要多生一个男孩不可,可是,事与愿违,他老婆给他生了一个男孩后不久,就因子宫肌瘤拿掉了子宫,不能生育。使他的理想成了空想,眼看着自己又是单传,他食不甘味,夜难成眠,后经朋友提醒,他决定找二奶给他再生一个。所以他花了十万元找了我的主人,要她给他再生一个男孩。

我的主人家里兄弟姐妹较多,她父母早逝,一家人完全靠她一人支撑,现在,她还有一个弟弟,二个妹妹在大学念书,她每个月都要寄钱给他们。

主人一年到头总是唉声叹气,很少有高兴的时候。只有她看到弟妹们的来信时才有高兴的表情。她很少问我,使我很失落,一天到晚独自一个在别墅内游荡。”

说完,它显示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的主人是一位半老徐娘,她的老公因炒股致富,现在已经是千万富翁,所以,她家最不缺的就是钱,箱子里、柜子里、床底下、鞋肚里,到处有钱。我的主人可能对钱有嗜好癖,她总是不断地找她老公要钱,别人向她借一分钱她都不肯,有一次,她母亲找她借500元,她硬要她写了借条,并规定利息为6.0。

她总是担心有人要偷她的钱,所以将钱放到别人不易察觉的地方,不是真正的亲戚,她是不会允许他们进入别墅一步的。

她藏钱一点儿也不防备我,所以,我知道她的钱存放到什么地方,有时,我真想拿些钱到街上去买肯德鸡吃,可是,我担心店员不卖给我。 成语故事

不过,我的主人虽然有钱,但我觉得她过得也很不开心,她的老公一年只回来2-3次,据说早有了外遇,她很孤单,我经常看到她对着镜子顾影自怜,泪流满面。

她对我时好时坏,有时莫名其妙地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拼命地吻我,‘小心肝’‘小宝贝’地叫个不停,使我几近窒息;有时突然无明火起,对我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骂我是狗男人,不是好东西。”

金毛狗说完,用嘴拨开身上的长毛,众狗靠近一看,果然青一块紫一块的,遍体鳞伤。

这时,一条大狼狗接着说:“我的主人平时很少带我出来,今天才是第五次出门,我的主人没有文化,她原是住在这里的一个住户,后来,开发公司将她家的房基征用了,作为补偿,开发公司要她在这个别墅区选一栋别墅。

她的丈夫是一位区长,去年在外找了一个小他23岁的打工妹,在郊区又买了一栋房子,偷偷地过起了包爷的生活,所以很少回家,她知道后,就和他闹,结果丈夫以夫妻感情破裂为由将她起诉到法庭,和她离婚。在分割财产时,她得到了200万元和这栋别墅。

我的女主人老实本分、勤劳俭朴,她守着万贯家财不知道享受,一天到晚忙这忙那,不忙好象就难受。

她本来在附近的一座工厂里工作,后因转型,采用现代化生产方式,她便成了下岗工人。回家后,她见无事可干,就将别墅前的花草树木移走,请人修了一个猪圈,一个鸡笼,养了两头猪,十几只鸡,并在空地里种了瓜果蔬菜,经常挑着祖上传下来的木制便桶到公共厕所里去接粪便,瓜果蔬菜成熟后,她就挑着担子去菜市场卖。她肯怕是世界上唯一住着别墅卖菜的人。

她卖我的目的不是要我陪她玩,给她解闷,而是要我给她看家,保卫鸡和猪的安全,所以,我的命运和你们不一样,刚才,你们说有一股难闻的怪味,我不好意思说,那怪味实际上就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你们想啊,我长期和家禽家畜生活在一起,整天被粪便气味包围,身上能没有怪味吗?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大狼狗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贵宾狗听后,安慰了大狼狗几句,开始讲述起自己主人的故事:

“我的主人毕业于名牌大学,学识渊博,是‘珠穆朗玛峰上的雪莲,既高且贵’,她是一个很想得开的人,大学毕业后,别人忙于找工作,她却忙于找老公,而且非要找一个有老婆的老公,也就是说,她心甘情愿做二奶。她这样想的目的是:先利用自己的姿色,傍上一个有钱的中年富翁,和他生活三到五年,待他玩腻了,她就和他拜拜,讹他个百万财产后,再找一家,如此反复几次,积攒四五百万家产,到了‘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时候,来它一个‘老大嫁给小白脸’,从此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她现在已经被第二个男人包养,白天,她不是上街购物和休闲,就是在网上和人聊天,晚上,就和老公在一起,以此打发时光。

我的主人对我很好,经常带我到宠物中心去美容,给我洗澡,用最好的统一宝贝狗给我吃,我在她那儿生活得很快乐。”

众狗听了,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你们说,我们的主人们生活得很快乐吗?”一直在一旁倾听的美国可卡狗问道。

“她们怎么会不快乐!她们养尊处优,住着豪华别墅,穿着高级时装,驾着名牌轿车,吃着山珍海味,声色犬马,要多舒服有多舒服,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还有比这样的生活更好的生活吗?”西高地白更狗觉得可卡狗提出的问题很好笑。

“可是,如果都象她们那样生活,谁去创造财富呢?没有人创造财富,她们的生活又怎能维持呢?”喜乐蒂狗觉得有点不解。

“你真老土,女人只要长得漂亮性感,自然有那好色的男子为她提供一切。”西高地白更狗一副不屑的深情。

“那如果她们年纪大了,不漂亮、不性感了怎么办?”喜乐蒂狗接着问。

“这个,这个……她们可以到养老院去呀!”西高地白更狗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

“到那时,她们还快乐吗?”喜乐蒂狗打破沙锅问到底。

众狗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狗眼看富婆。

86、第86篇

小编为大家带来的是铁臂钢牙的轰天雷凌振

提起《水浒传》里七十二地煞之一的凌振,都知道他的绰号轰天雷,要说他铁臂钢牙的故事却鲜为人知。

凌振家住太行山区崎山下凌家庄,祖祖辈辈打铁为生。练就一身好武艺,尤其他的铁臂钢牙神功独树一帜,无人能比。《水浒传》作者施耐庵只写了他的轰天雷绝技,没有写他奇功异能,不知何故?凌振个儿不高,七尺不多的身材,鼻直口方,圆盘似的大脸,一双剑眉下镶嵌着铜铃般两颗大眼,炯炯有神,天生一双长臂,手能过膝。自幼随爹爹凌仁打铁,练得臂力过人,后又到五台山拜神道天雷为师,学艺五载,练就钢牙铁臂奇功,轰天炮的本领。出师返家,依然打铁为生。为人仗义,扶危济贫,爱打抱不平。

再说凌家庄西十里处有个王家寨,寨内有个跟随开国皇帝赵匡胤打天下的王天官,"杯酒释兵权"后返乡建了天官府。方圆数十里的人们,都称王家寨为"天官寨",还有称"天王寨"的。天官的子孙开始还好,后来就成了黄鼠狼抱老鼠——一窝不如一窝了。他们依仗祖辈功劳,勾结官府,沆瀣一气,横行霸道,敲诈勒索祸害百姓。再往后天官府又立下个霸市规矩,不管谁在方圆四十里内的集市上卖粮、卖山货和卖其他东西,只要天官寨的管家或护院随手抓一把,或摸一下筐、摊子,就不许再卖给别人了。他们不给钱或少给钱,也不管四十里、三十里远,你都得挑着、推着、背着给送去他府人仓。方圆四十里内的老百姓,人人恨他们又怕他们。

到宣和元年,天官府又出了个武探花名叫王复得,身高过丈,五大三粗,方脸,扫帚眉,蛤蟆嘴,泥蛋似的眼珠,力举千斤,使一根重八十余斤的浑铁棍,有万夫不当之勇。为了取乐打猎,呈报皇上御批,在天官寨东崎山建一游猎场,跑马练箭打猎。这么一来,崎山周围数千名山民就无地可种,无兽能打了。胆小的无奈就外出逃荒谋生去了,胆大的就三五成群到天官寨去问,有的到知府、知县衙门去告,一次次都被官府拒之门外,说什么"告探花就是反抗御旨,就是造反,造反要杀头"等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天凌振的父亲凌仁也气愤不过,带领二十名乡邻到天官寨去问。来到天官寨门前,要见探花爷,不见不走,护院禀报后,王探花只得出府站在大门内问:"何人领头闹事?"

凌仁向前深施一礼:"王大人,我们不是来闹事,你把山一圈,我们数千名山民如何生活?"

王复得手一摆说:"圈猎场是御批,你们想抗旨吗?你们如何生活我不管!告诉你们,今后谁也不能再上山打猎,不准种地,你们要到哪就到哪去,愿咋生活就咋生活,与我何干?"说后拂袖而去,大门"咣当"猛地关上。只听王复得在院内发话:"今后再有来闹的,轰出门外,不听者乱棍打出,再闹者打死勿论!"

凌仁听此,当时就气昏了过去。村邻们捶背的捶背,推的推,叫喊的叫喊,他才算缓过一口气来。站起喊道:"这是何世道啊?"

凌仁如何返回凌家庄暂且不表。单说同一日,凌振到村西五里张集粮食市籴米,想为山民们出出气。只见粮市买卖粮食的人们愁眉苦脸,张集的张老汉背着一布袋小米刚刚放下,王复得的管家王五和教头刁七,扛着铁棍带领几个家丁闯进粮食市。张老弘看天主寨的人来了,心里说.越怕鬼越遇月黑头,我这米又要白扔了,想躲又来不及了。王五看一眼张老汉的半袋米,摸摸布袋口,抓一把带着家丁就走了。张老汉叹着气,准备扎上口袋收拾收拾给天官寨送去。凌振看得清清楚楚,大步走到张老汉面前:"我籴一斗米。"张老汉说:"小兄弟,我的米被天官寨的管家抓过了。""抓过又咋样,他抓过不准再卖这种规矩,是霸市规矩!大伯,你卖我一斗,我要破破天官寨的规矩。""不行啊小兄弟,你买了一斗,你走了我可要遭殃啊!""不要紧,天官寨若要找你,你就说凌家庄凌振买去一斗米,要破他们的强盗规矩。我在集东头柳树下等他们。""这?"张老汉为了难,看看四周,只好卖给凌振一斗。听他们俩一问一答,赶集的人都好奇地望着凌振。有的人叹息,有的人摇头。在观看的人群中,有天官寨的一个家丁。那家丁听后立即去追管家和刁教头。家丁在集上找到管家王五和刁教头:"气死我了!"王五问:"何事?""凌振那小子买了你抓过的米,声言要破咱们的'强盗'规矩。"刁七怒道:"他在哪里?""在集东头柳树下等咱哩!""走!"王五和刁七叫叫喊喊向集东追去。

凌振在柳树下听到集内喊叫声,就知道管家和教头来了,暗暗运足气。看那刁七提着铁棍,赶集的人们一个个都吓得咬指,头,为凌振担心,有的躲。也有的跟着去看。管家王五和教头刁七带着家丁怒冲冲向柳树下奔来。刁七指着坐盔布袋上的凌振骂道:"你小子可是凌振?我看你活够了,胆大包天。竟敢破天官寨的规矩!"

凌振站起:"正是你凌爷爷我!"

刁七眼瞪得好似鸡蛋那样圆:"你小子吃了熊心,喝了豹子胆,我看你小子找死!"话到铁棍"呼"一下就砸了过去。

凌振早运足气,不躲,二不避,用右臂往一架。这一架不要紧,只见刁七震得倒退几步,一腚坐在地上,再看铁棍弯如牛角一般。凌振笑道:"拿回去当弓用吧,回去对王大人说明,他的霸市规矩从今天起改了:圈地害民建猎场的事儿改在无人烟的荒山处,不然的话,逼急了别怪我不客气!"说后背着一斗米扬长而去。

管家、刁七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彩地回到天王寨。见到王复得双膝跪倒:"老爷,大事不好了!"

王复得见此忙问:"何事如此惊慌?"管家王五说:"今天张集有个破咱祖规的小子。"

"那小子就是凌家庄凌铁匠的儿子凌振,武艺了得,你看我的铁棍。"刁七捞过弯弓似的铁棍让他看。

王复得听后说:"起来慢慢讲。"他背着手转了几圈。然后说:"不必再说,快快派人拿我的帖子到凌家庄去请凌振。"

管家问:"这是……"

"不要多问,越快越好!"

再说凌振背米刚刚走进家门,只见爹爹凌仁跌跌撞撞进了家院,一二十个村邻也随着走了进来。

凌振问:"这是怎么回事啊?"忙扶爹爹进屋。

于是凌仁便将他们到天王寨质问的经过叙说了一遍。正在此时,天王寨一匹快马来到凌振家门外,那家丁翻身下马:"凌振在家吗?"

凌振问:"在家,什么事?"

家丁说:"我是天王寨武探花老爷的护院,王大人请你明天午时前到天王寨。"说后递上请柬,翻身上马而去。

凌仁听此,一把抓住凌振:"孩儿,你千万不能去,咱们明天离开这里好啦!"凌振看罢请柬后笑道:"咱躲到外边打铁可以生活,这数千名乡邻怎样生活?爹爹不要担心,明天我去赴他的鸿门宴。"到了第二天,凌振还是昨天在集上那身穿戴,到了晌午才不慌不忙地到了天官寨王复得门前。王复得手下人早已候在门外见凌振到了,忙喊了声:"凌振爷到!"随着喊声,凌振进了客厅。王复得一抱拳说:"今日王某能认识凌义士,实在是三生有幸。"凌振也双手抱拳道:"凌振一贫如洗,打铁为生,能到天官寨走一趟的确终生难忘,感激不尽,不过,不知今日传我到府有何贵干?"王复得也不拐弯子,当面说道:"听手下人说,你要破我的祖规,我想敢破我规矩的人,一定长了三头六臂,不是常人,所以,特设便宴想会一会凌义士,讨教几手。来人呀,开宴!"

转眼间,佣人上上下下,端菜的端菜,倒茶的倒茶,漫酒的漫酒。王复得和凌振对面而坐,一杯酒刚刚下肚,王复得用钢刀子挑起一方肉,对凌振说道:"来!凌义士,王爷我敬你一刀菜。"说着连刀带肉疾如闪电向凌振嘴里捅去。凌振急忙一站,双手端起桌子顶住王复得的胸部,然后张嘴咬断了带肉的钢刀尖,往对面一吐,说声"好脆的骨头"。只见流星般一道白光,将刀尖吐出,割掉王复得发髻一撮,刀尖人墙而进。这一手把王复得吓得汗如泉涌,目瞪口呆,心跳加剧。凌振紧接着从袖内顺出一把一尺长的钢刀,用钢刀尖也挑起一方肉向王复得嘴里捅去。王复得早已吓呆,忙说:"凌义士,我王复得有眼不识泰山,这方肉我无能力吃下。"凌振说:"不吃可以,那就从明天起,改改你霸集市的祖规,猎场换到荒山深处,不准再圈崎山!""行、行!"王复得点头说。

从那时起,王复得再也不敢霸市,圈占崎山猎场了。后来不知为何,王复得在大山内打猎,强抢一民女后,当晚就被一侠士在天王寨府内割去了头。凌振铁臂钢牙的故事,至今还在民问流传着呢。后人有诗赞道:

铁臂钢牙轰天雷,赶集买米显神威;

识破探花奸谋计,天官吓成筛糠鬼;

凌振咬断钢刀尖,刀尖吐出似利箭;

吓煞天官汗流水,被迫去销霸市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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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87篇

清乾隆年间,梁山法兴寺有个叫古明的老和尚,不论是才学、为人,真是银元掉了鏊子上­——叮当响。远近州府的文人学士,到梁山拜访他的很多,所以在八百里水泊很有名气。

人常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事不知咋传到了大清乾隆皇爷的耳朵里。这位风流天子,喜的是游山玩水,爱的是风流韵事作诗对对无所不通。他就想找机会会会这位高僧。

一年春天,乾隆带文武百官,登龙舟,沿运河南下,去江南观赏苏杭风光,路上正好经过梁山泊。他要登梁山游玩,就命龙舟靠在安山镇,自己做一读书人打扮,只让大臣刘墉一人做伴。这刘墉有点罗锅腰,人都说,他一摸背上的疙瘩就是一个点子。

到了法兴寺,君臣二人搭眼一看,呵,真好地方,寺院依山而造,松柏覆盖,很幽静,寺院门正对着十里杏花村。朱红山门,一边一个石狮子,不知谁题的“法兴寺”三个字。乾隆连连称赞:字写得真好。进了寺院,乾隆叫小和尚去叫古明,就说有个“天下第一才”的求见法师。小和尚急忙朝禅房走去。不一会儿,小门里出来一个白胡子到胸的老和尚,听小和尚一说,古明就知道来对将了。迎上去合掌施礼,“敢问高姓大名,屈尊小寺不知有何见教?请到禅房说话。”乾隆刚要回答,刘墉抢先说:“这是北京城里的天公子,千里来拜访高僧。”古明不记得百家姓上有姓天的,怕慢待了客人,急忙前头带路。乾隆见院内一石桌,说道:“就在这儿说话吧。”众人坐下来,小和尚献上茶来。饮着茶,乾隆问道:“法师,不知寺内有多少和尚?”古明回答:“山野小寺,不过五六个僧众。”两人说着话,就谈开了。从古到今,山南海北,文人名士,风土人情,古明都答对如流。刘墉一见难不倒老和尚,就偷偷地给乾隆使眼色。乾隆何等聪明,换法就换法。刚才听古明说这么大个法兴寺就五六个人,对,就出这么个对子,难难老和尚,想到这里忙说:“法师,这不冷不热的二月天,草绿杏红,这梁山景致又好,不如作诗答对,以助谈兴。”古明说:“天学士高见,愿听上联。”

乾隆说道:“法兴寺,寺大不过五六僧众。”

古明听了,心想这个天学士一定有来历,口气不小,我得好好答他,别让他小瞧这梁山。他略一思索,用手一指梁山顶,说道:

“水浒寨,寨小能容百八英雄。”

出的快,对的急,乾隆心中暗想:对的好。我本想刺他一下,他倒刺了我一下子。想到这里,一下子看见了法兴寺十里杏花,就说道:

“红杏林,挂红杏,红山红水。”

杏花村本是梁山一大名胜,被乾隆拉过来用上了。古明一听,也抬头看见了法兴寺上面名闻天下的黑风口,马上对道:

“黑风口,卷黑风,黑天黑地。”

听了两副对子,刘墉不住地点头。这时,乾隆一看难不倒古明和尚,心里有些窝火,自己是万里江山的一朝人王帝主,面子得挽回,随说道:“老和尚,我以我的姓为上联,你对下联,”说道:

“四海之内我为大。”

一听这联,古明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位自称天学士的准是当朝的风流天子,他常微服出游,再看那位驼背随从,这准是人们常说的那位能吓倒鬼神的罗锅子左御史刘墉,我也不点破他。乾隆见古明沉思,知道自己的上联吓住了他,不住地偷喜,谁知古明一指寺中的宋江塑像说道:

“梁山泊里他为尊。”

乾隆听了,脸变色了,胆大的和尚,敢把大盗和我堂堂大清天子并提,真该杀头之罪。刚要发作,刘墉连连摆手,说:“天不早了,中回去了。”

古明把君臣二人送出寺门。临走,刘墉说了句:“梁山本是是非地。”

古明也回敬了一句:“古寺不容多事人。”

刘墉听了,脸红了,头也不回了,陪乾隆下山去了。

88、第88篇

方腊起兵不上几天,就有好几万人赶来聚义。

方肥、方七佛、方六佛、方五佛和童古兄弟是在洞源里跟方腊滴血结盟、誓同生死的七兄弟,他们看着眼前这般光景,都劝方腊:“大哥,兵要有主,将要有领,目前兄弟千千万万,不可没有个主!我说大哥,为天下大计,你索性穿上王袍戴上王冠,称个王吧!”可是方腊每次都婉言拒绝了。

方腊义军在老百姓的援助下,如虎添翼,一连攻下了好几个县城,杀得官吏、财主跪下来直求饶,声势大得不得了。这时,兄弟们见方腊还是没有把称王的大事放在心上,都很焦急。一天,机灵鬼方肥双眼一眨,想出了个主意,悄悄告诉了五个兄弟。五个兄弟听了都拍手称好。便一同请大哥方腊去喝酒。

方腊身材魁梧,酒量似海,平时喝它个头二十斤不当一回事。这辰光见兄弟们高高兴兴,嘻嘻哈哈,早给逗乐了。他举起大酒盅高声说:“兄弟,今日不醉,不罢休!”

六个兄弟轮着跟方腊猜拳,喝交杯酒,左一杯,右一怀,一刻也不停。方腊越喝越乐,一下真醉了九分,便迷迷糊糊伏在桌上,呼呼地打起来了。兄弟们大喜,连忙

人们拥着方腊走出闹市,来到郊外。一阵凉风吹来,方腊清醒了三分,才发觉兄弟们在搀着自己走。他连忙挣脱开去,但毕竟还有七分醉意,摇摇晃晃走了没几步,便一屁股坐在路边一口石井栏上。

这是口古井,口小底大,水又深又清,象一面嵌在地底下的镜子,方腊侧脸低头一看,吃了一惊,他的王冠王袍清清楚楚映在井里。他怕自己醉眼朦胧看错了,揉揉眼皮再仔细看看,越发清楚了,不跳了起来。

“大哥,这是天意,不得违拗。”

“方大哥,我们大家都拥戴你!”

你一语,我一言,弄得方腊无话好对答。方腊看看远处的高山,和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最后激动地说:“既然如此,也好。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们穷人也能坐江山。兄弟们!上刀山,下火海,我方腊同大伙一起不分开!”

众兄弟听了,都一齐欢呼了起来。

89、第89篇

《水浒》中阮家三兄弟,是一胎所生,本无大小顺序之别,那么,他们为什么却叫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呢?这里面有一段故事。

这兄弟三人的爹爹,是梁山泊寨边的一个渔汉,从早到晚,年年岁岁,苦守在船上。他吃尽了苦,受尽了罪,直到四十出头了,才好不容易找上了一个大他五岁的老伴。这老伴也真是带财的,进门才一年,就一胎生了三个大小子。把个渔汉乐得啊,好几天睡不着觉,看看三个娃娃哼着渔歌儿。可是,万万想不到,老伴竟是个短命人,正当丈夫高兴的时候,她却突然得了重病,没几天就去世了。这一下,又把个老汉愁得几天睡不着觉,守着三个娃娃掉眼泪儿。

打那以后,老汉就过上了那种船上当爷们,家里当娘们的愁日子。夜里睡觉,他把三个儿子搂在怀里,儿子不睡他不敢睡;白天打鱼,他把三个儿子拴在船仓里,船儿摇一摇,他心里动三动。孩子饿哭了,他跑门串户地求人喂奶;孩子大一点,又一口一口地喂鱼汤。苦水里养出了打挺儿的鱼,三个儿子没有辜负爹爹的心血,一个个长得大鼻子大眼,连爹爹也分不出个大小啦!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几岁上,兄弟三个就能跟爹爹撑船下湖,撒网打鱼了。爹爹的脸上也眼见得有了笑模样,心里也日渐地舒坦了。可有一件事儿叫爹爹为难:就是三个儿子都这么大了,却还没取上名字。平日爹爹不管叫哪个,就都到跟前,一个做错了事,爹爹刚想说几句,一转眼又认不出来了。爹爹常在心里琢磨,这名字该怎么个取法呢?

一晃又过了三年,三个儿子出脱成了三条汉子,练了一身好水性。爹爹正觉着了奔头,没想这年冬天却忽然得了病,三天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眼见得一天天消瘦下去。这一天,爹爹突然把三个儿子叫到跟前,含着泪花说:“孩儿,听先生说,爹爹得的这个病,非得吃一种叫‘泥里钻’的鲇鱼才能治好,可是这种鱼,平日全藏在深水里,用网是压根打不着的。眼下又是隆冬,鱼都扎了底……”爹爹说着,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三个儿子听了,都流下了眼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转身走出了家门。

约摸到了傍晚,三个儿子又一块回来了,浑身湿漉漉的,衣裳上还结了冰茬儿,冻得直打哆嗦。他们每人手里提着一条“泥里钻”鲇鱼,来到了爹爹的床前。爹爹见了,不禁一阵心痛,忙催着儿子换了衣裳,然后爱抚地说:“孩儿们,爹爹有你们这三个孝顺儿子,就是死了也知足了。我看你们捉的这鱼,大小各不一样,你们就各人把它称一称,爹爹吃的时候也好心里有数。”三个儿子听了。赶忙拿过了卖鱼的秤,一条一条细细地称起来。结果是一条二斤,一条五斤,一条七斤,三人便一一向爹爹报了。爹爹听了,支着身子坐起来,说:“你们称了鱼,倒教我想起件事来。你们兄弟三个,至今还没个名字,今天你们为了孝敬爹爹,豁命捉来了鱼,我看就依你们各自捉鱼的斤两取个名吧。捉得二斤的叫小二,五斤的叫小五,七斤的就叫小七。”兄弟三个忙答应下来。从此也算有了名字。

这时,爹爹又单独把小二叫了过来,小声嘱咐说:“小二啊,以后你们三个按名字论大小,你就算大哥了,可论水上的功夫呢?却是数你小阿——谁都知道,这鲇鱼是越往深水里越大,你却捉了一条小鱼。你平日做起事来,就有点儿滑,往后可得下苦功,做出个哥哥的样儿。”小二听了,惭愧地低下了头。

打那以后,小二便立下了狠心,苦学练起水上的功夫来,眼见得一天比一天好,还磨出了一身好力气。所以,直到上了梁山,要论起本事来,阮小二也还是比两个兄弟高一辞筹呢!

90、第90篇

水泊梁山东山外有一片杏树林子,人称十里杏花村。村里寺庙座座,是唐宋时讲经说法的胜地。法兴寺有一眼大井,用大块琉璃砖砌成,口呈八角,名曰八角琉璃井。据说梁山大旗杆是从这里找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宋徽宗宣和年间,宋江等人在梁山聚义造反,四方英雄纷纷来投,山寨上兵强马壮,威名大震。宋江思量在聚义厅前立杆大旗,广招天下豪杰,图一番事业。不想打出了旗杆窝,绣出了“替天行道”旗,却没找到根好旗杆。两三丈高的旗杆竖在山上,很不起眼,总要有个十丈八丈,才有点威风的样子。宋江对众兄弟说:“哪位兄弟找到好的旗杆,山寨给他记一大功,开宴三天。”

一天,正是清明佳节,李俊、朱仝、李逵三人做伴,到东山杏花村王林酒店里吃酒,三人又说起找旗杆的事来。李逵向着李俊说:“李大哥,你能翻江倒海,就不能找根旗杆来?铁牛也沾光吃几天酒肉。”

李俊微微一笑,说:“说句大话,这旗杆也不难找,只是北方哪里有这种树木,需去南海走一遭才行。”

李逵听了,哈哈大笑说:“你是有骆驼不吹牛大,咱离南海十万八千里,就是那里有,你咋运得回来?”

李俊用手一指门外的八角琉璃井,说:“这井水连南海,我在那边找着旗杆,放进海里,你等着拖上来就是了。”

李逵见李俊越说越玄乎,就跟朱仝说:“朱都头,你这可听见了,山上再不用宰牛了,都让李大哥吹死了。”

李俊认起真来,对朱仝说:“朱老弟当个证人,我若从井里运来旗杆,你问铁牛愿打愿罚?”

李逵只是不信,说:“咱谁吹牛皮谁输,往后在这里吃酒都要他掏银子!”

李俊站起身来说:“咱一言为定。你们俩人记着,第三天一大早,你俩来井边等我,帮我从井里往外拖旗杆。”说完,他把衣服一扒,转身走向井边。

李逵将信将疑,问朱仝说:“你信不信?”

朱仝含糊地一笑,说:“第三天你就知道了。”

两人话音没落,只听井里扑通一声响,李俊已跳下井去了。李逵想到井边看看,朱仝拉住他,说:“人都走了,你看井有什么用,咱先回去,第三天才来见输赢吧。”

一晃就是两天,第三天一大早,朱仝叫醒李逵,又到了杏花村里。两人刚到井边,只听李俊在井里大声喊:“李二哥,放下根绳子来,把旗杆拉上去!”

李逵向井里一望,真傻眼了!李俊浮在水面上,两手真的卡住根碗口粗的旗杆呢。

王林送来了绳子,李逵把一头放下井去,叫李俊拴牢,就和朱仝一起往上拽。李俊搂住旗杆下头,也被拉上了井口。李俊抹一把脸上的水,问李逵:“当面认认帐,谁掏银子吃酒?”

李逵嘿嘿一笑说:“咱自认输了不成!”

梁山上的“替天行道”旗竖起来了。八丈多高的旗杆竖在虎头峰上,整个梁山寨里都望得见。事也凑巧,有人说李逵从八角琉璃井里运来旗杆的头天夜里,东平府城头上的大旗杆不见了。可是,人们不相信李俊弄来的旗杆是东平府的,因为李逵亲眼看见,李俊是从井里送出来的。

91、第91篇

从前在一个村庄有一个叫大鸡蛋的人,大鸡蛋今年二十多岁了,因为他不但身体长的瘦小,而且脑袋大上下尖尖的头上没长一根毛的秃子,所以人们才叫他大鸡蛋。大鸡蛋长成这样也很痛苦,就因为他脑袋大又是个秃子,所以邻居们见了他总跟他开玩笑,如今都二十多岁了也该是当婚的年龄了,可不用说无人提亲了就是年轻的女人见了他早就剁远了,因此大鸡蛋就天真的想要是自己的脑袋长小点该多好哇!

有一天上午大鸡蛋闲着没事干在家院子里转悠,他转悠来转悠去转到了鸡窝旁,他本想到鸡窝里看看老母鸡们下了几个蛋。这时他却看到有一条长虫(蛇)把窝里的所有鸡蛋全都偷吃了,长虫一见大鸡蛋来了就赶紧逃跑,可大鸡蛋却看着长虫肚子里有了鸡蛋一个疙瘩一个疙瘩地在地上爬,好像一串糖葫芦在地上移动。所以他来了好奇心就跟在长虫后面观察动静,当长虫爬到一棵草上过时,突然长虫肚子上的疙瘩消失了,所以他感到很奇怪。

到了第二天上午大鸡蛋就又到鸡窝来看长虫偷吃鸡蛋,这次长虫偷吃完鸡蛋后又到那棵草上经过时肚子里的鸡蛋又没了。就这样大鸡蛋整整跟了长虫八天,长虫偷吃鸡蛋后总是爬过那棵草时,肚子里的鸡蛋就消失喽。所以大鸡蛋就又对那棵草产生了兴趣,他想为什么长虫一爬过这棵草时肚子里的鸡蛋就消失了呢?难道这棵草是化鸡蛋的草?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棵草对我可有大作用了。所以大鸡蛋就把那棵草如获至宝地拔起来,用布包好装进了口袋回屋想事去了。

大鸡蛋回到屋里躺在炕上,心想我怎么能试验出来这棵神草管不管用呢?他想来想去突然眼前一亮,何不拿我奶奶的脚试试?因为大鸡蛋的奶奶脚长的特别大,在那时女人脚大是一件丑事,所以奶奶闲自己的脚丑从不敢到人群中去逛游。所以大鸡蛋想我何不用神草泡水给奶奶洗洗脚去,如果能把奶奶的脚洗小喽就证明神草管用了,大鸡蛋想到这里从炕上蹦下来就找奶奶去了。

大鸡蛋到了奶奶屋,他先把神草掏出来放到盆里,然后倒上温水把神草泡了一会捞出来,就来到奶奶的身边说:“奶奶!今孙子孝敬孝敬您给您洗洗脚吧。”

“好!今我大孙子咋这董事呀,还来给奶奶洗洗脚?”老太太高兴的一面说着一面解开自己的裹腿,把两只大脚伸进盆里让大鸡蛋给洗。

大鸡蛋一面给他奶奶洗着脚,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奶奶的那双大脚。果然洗着洗着奶奶的大脚就越来越小了,大鸡蛋高兴地对奶奶说:“奶奶快看!您的脚被我洗小了。”

“你这孩子真顽皮,奶奶的脚你也能给洗小喽?”老太太以为孙子拿她的大脚开涮呢,所以不高兴地说。

“奶奶是真的!您看您的脚这样大合适了吗?”大鸡蛋得意地问。

老太太低头一看自己的大脚果然变小了,高兴地对大鸡蛋说:“好了!好了!再洗可就太小了。”

大鸡蛋一看这棵神草真管用,所以连奶奶的洗脚水也顾不得给泼了,就跑到自己房里也用一盆温水把神草泡了会,就洗起自己的大秃脑袋来。他洗呀洗呀洗了好半天,总怕自己的脑袋还大。洗了一会后他停下来用镜子照照,看自己的脑袋合适了吗,结果一看自己的大秃脑袋被洗成一个乌龟头了,他这下可后悔了,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天也赶得巧后对门的邻居晚上请了一个戏班唱大戏,大鸡蛋从小就爱看戏,每次看戏时他怕别人笑话他,总是躲得远远的看,这次因为把脑袋洗得太小了就更不敢到人群中去看了,所以他就来到自家的后院想办法。因为他家后院没有院墙是夹得寨子,所以他就把小脑袋顺着寨子缝伸出去看,这样一来看得还挺清楚。就这样一会大鸡蛋就被戏里的内容吸引住了。

大鸡蛋的奶奶也是一个老戏迷,就因为原来脚大才不敢去到外面看,今天大孙子给自己的大脚洗小了,所以老太太今也天来了精气神,手里拿了一杆大烟袋,拀得着小脚扭动着身子看戏来了,当她路过大鸡蛋看戏的寨子旁边时,因为没注意到大鸡蛋,所以被大鸡蛋的小脑袋把胳臂挂了一下。由于现在天已经黑了再加上老太太的眼神不好,她回头一看以为是男人的龟头呢,所以她抄起大烟袋锅子,照着大鸡蛋的小脑袋就给了一烟袋锅子,嘴里还叨咕着:“谁把龟头伸出来了,真讨厌。”

老太太的这一烟袋锅子就把大鸡蛋打晕了,过了好半天才醒过来,吓得他再也不敢看戏了,抱着自己的小脑袋跑进屋里睡觉去了。

92、第92篇

三天后,就是大志的丈母娘五十大寿。前一阵,大志才拜见过丈母娘,女友小薇明确表示,这次,他的表现尤为重要,所以,大志丝毫不敢怠慢。这次寿宴规模很大,大志帮着小薇忙里往外,每天起早贪黑。

这天,就是丈母娘生日。清晨,大志又早早地去帮忙了。临走前,大志交代母亲,中午过来时,千万别忘了买贺礼!

中午11点,母亲拎着礼品来了。丈母娘拉着亲家的手,一边寒暄,一边将礼品放到了屋子里。

趁空闲的时候,大志跑到屋子里,看了看母亲送的礼品,还挺高档。在临走的时候,大志多了个心眼,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赶紧看看礼品过期没。这一看不要紧,大志的脑袋“嗡”了一下,原来,母亲买的礼品过期了。

大志悄悄问母亲:“妈,礼品哪儿买的?怎么过期了!”

母亲吓了一跳:“什么?我……我就在路口的百姓超市买的,那现在怎么办?”

大志定了定神:“没事!我再去买盒一模一样的,悄悄换过来!”说罢,大志骑了一辆电瓶车,匆匆往街上赶。还别说,运气真不错!很快,大志就买了盒一模一样的回来。谁知,大志刚拎着东西进门,就和丈母娘撞个正着。

丈母娘责怪地说:“大志,你这是干啥呀?刚才,你妈不是已经买过贺礼了么!”

大志不知怎么回答,尴尬地说:“我……”

丈母娘一把抢过礼品,乐呵呵地说:“好啦!赶紧把东西给我吧!谁送啥东西,我都记着呢!”

说着,丈母娘将东西放好,又催促道:“大志,别愣着呀,赶紧去厨房帮忙!”

大志硬着头皮说:“好嘞!”

大志一边往外走,一边心急如焚:这可咋办呀?倘若丈母娘发现亲家送的礼品是过期的,那不是丢死人了?

之后,丈母娘像门神一样,守在放礼品的屋子里,愣是不出来了。大志那个急呀,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该大志命好!不一会儿,来了一个重要的客人,丈母娘亲自出门去迎接了。大志匆匆溜进屋子,瞅了瞅满眼的礼品。突然,远处的一盒礼品映入大志的眼帘,刚好,和母亲送的一模一样。

那时,大志的脑子转得飞快:这东西,不知道是谁送的?算了,还是先解燃眉之急吧。想罢,大志飞快地拎起那盒礼品看了看,没过期,便将它和母亲那盒掉了个位置,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溜出了屋子。

到了晚上,客人们纷纷回去了。丈母娘领着女儿、女婿来到了放礼品的屋子,开始一件件查看。丈母娘一边清点,一边让女儿在本子上做记录,以备日后还礼。

不知不觉,丈母娘拎起了远处那盒礼品,也就是大志母亲送的。丈母娘笑眯眯地说:“小薇,记着啊!这是薛姨送的!”

这时,小薇看了看包装盒,喊道:“妈,这东西过期了!”

刹那间,大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丈母娘问:“真的过期了?”

小薇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丈母娘笑了:“哎呀,你薛姨也真是老眼昏花了,算了,这事不能说出去,不然,她脸上挂不住!”

大志立马乐了,心想:“太好了!这事终于过去了!”

这时,小薇掏了掏盒子,突然又喊道:“妈,里面有个红包!”

大志定睛一看,悔得肠子都青了:天哪,这分明是母亲给的大红包呀!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按习俗,是要给新亲家一个红包的呀!“

丈母娘显得很兴奋:”快数数多少钱?“

小薇拆开红包,点了点:”妈呀!一千块呢!“

丈母娘连连赞叹:”哎呀!真想不到呢!我和你薛姨非亲非故的,她竟然送我这么一个大红包。我就说嘛,她老眼昏花了,都给这么一个大红包了,还会送过期的礼品么?唉,真把我当姐妹呀!小薇,赶紧记上!“

丈母娘逐一清点,很快轮到了大志母亲的礼品,也就是薛姨送的那盒。丈母娘翻了又翻,就只有这一件礼品,里面也没夹什么红包。顿时,丈母娘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冷冷地说:”小薇,这是你婆婆送的,记上吧!“

丈母娘走后,小薇气呼呼地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处了?“

大志赶紧说:”怎么会呢,我要是不想跟你处,这几天干吗跟你一起忙呢?“

小薇撇了撇嘴:”那你说,有你妈这样当亲家的么?我妈五十大寿,她也不给个红包。你以为我妈真想收红包么?还都是场面上的事,简直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大志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想说出真相,可是,又怕越描越黑,过了好久,才把小薇哄好了。

最后,大志拍着胸脯发誓:”亲爱的,都是我不对!你说吧,怎样才能弥补呢?“

小薇想了想说:”好吧,这次就饶了你!这事我来跟妈解释。下个月,我薛姨孙子过百日,你帮我把这个礼金还上!“

大志很高兴:”行!这一千块我拿!“

突然,大志想起一件事:”那个薛姨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小薇说:”她就是在路口开百姓超市的呀,你每次来我家,那是必经之路,都会遇见她。“

原来,母亲就是在她店里买的过期礼品。顿时,大志连死的心都有了。

93、第93篇

宣城谢眺楼北,民族商城19幢到20幢之间以前是个粮站,在大集体的时候宣城的东门粮站就设在那里。东门粮站的位置以前有坐庙宇,名陵阳庙。庙里供奉的是陵阳菩萨。庙里香火很旺,进香许愿者及还愿者常常济济一堂且络绎不绝,因为陵阳菩萨很灵,有求必应。

一日,天庭开会,众仙家聚在一起讨论人间发展问题,和人间各地民生事宜。有仙家报说宁郡(南宋宣城之称)上空常有怨气和污秽之气冲入云霄。玉皇遣一位仙家到人间查看,即刻那位仙家反回向玉帝报之宁郡情况:

“宁郡往日之纯朴之风已荡然无存了,那里的人懒惰而奸佞,为了利益父子对薄公堂,为了财产兄弟姐妹以刀相向,老不养、幼不育的事例太多。笑人穷,恨人富,落井下石者几乎人人都有此心态,雪中送炭的没有,锦上添花人人都喜欢做,最可恨的是无原无故的害人。民风败坏、麻木不仁、道德沦陷至犹如病至膏肓,到了无药可救的地部了。”随即那仙人当众仙之面展示了各事例的景象:有父母被儿媳逼迫悬梁自尽的,尸首挂在家里多少天无人问津;还有人把别人家小孩故意引向水塘边然后阴笑着走开的等等。

玉皇和众神大怒,当即定一日后用洪水淹之,灭绝此类。陵阳菩萨得知此事,慌忙赶至天宫,大哭跪求玉帝收回成命。并言宁郡善男信女的多,进香的络绎不绝,天宫收的香火也很多,尽管有些嫉妒心极强的人,道德败坏的人,但毕竟是少数,是可以教化的。众神大怒说:

“烧香的多,就善男信女的多乎?其中有些是恶人以窃求宽恕,恶事做多,怕报应,以求心安!越是进香者多,越说明百姓疾苦,无力争世,在吾处乞求净土!求得佑护!”

水淹宣城的决定已无法挽回,天空乌云突变,天一下子黑了下来,一道闪电撕开了天际,大雨滂沱了!陵阳菩萨在云端里看到宁国的水咆哮而下,百尖山水呼啸着从山沟中几丈高向下冲。而当时的宣城洪水并没有涨起来,城内的人们在家里嘻笑着打麻将和打牌,他们并不知道灾难马上降临。陵阳菩萨知道天庭把宣城等地的九条守地下河洞的鲛放了,地下河水将冲上地面,还有二郎神正在把两坐山向宣城新河庄挑,打算把新河庄出水口堵住。宣城、郎溪和广德及宁国的水总出口就在新河庄山口那个地方流出,如果把那个地方一堵,那宣城等地将变成汪洋大海。

陵阳菩萨心急如焚的在县衙四周急得团团转,他想把天宫的情况告诉当时任县令的张果。此时张果正在批阅公文,突然看见一老者从门外飘然而至,而衙役们一点而不知道。张果正要起身吓斥,见那老者大呼“宁郡将亡矣!你厮还在这里做无功之事!”

张果惊愕不已,见老者有些面熟。陵阳高声说“我乃陵阳也!”,后把这灾难情况告诉了张果。张果听之面无人色,恐慌万状向陵阳菩萨讨教使救之法。

“欲拯百姓于水,汝可携万名册自淹!”

张果醒来,原来自己扒在桌上睡着了,白日南柯一梦。不知其真假,疑惑着看着门外的雨丝。“梦乃虚也,何必当真!”张果心中想。

第二天醒来,就有人来报,说大水已至。张果慌忙带人赶到城墙上观看,此时宣城四周已白茫茫一片。此城已成为孤岛一般,水位极速上升,城内百姓恐慌到处逃窜,城墙上站满了男女老幼,哭声震天,张果这才相信了昨日梦之真。“少人作恶,累众生,可恨也!呜-----吾一人殉,而拯万民,值矣----”。

当张果张县令身背万名册从城上跳下水中时,困城的洪水即刻降了三尺余。满城墙的人见水立降,都欢呼起来。本来应该悲伤的,可百姓欢呼,对张果不公。所以后人说五百年后宣城会再次遭洪水之灾,后了人们说五百年后,“后”的好,五百年也行,五万年也行,也就是说五百年之内宣城不会再次发象南宋建炎年间的大水了。也许一千年之后发,也许一万年以后。

据传说当时宣城只有八条鲛出来了,青隐山的那条鲛没有来,如果来了,张果就是救也来不急了。那条鲛犯了天条,在1998年的时候,宣城发大水,被天神诱出,制死于山沟的荆棘之中。还一个传说:那个二郎神把两坐山挑着,准备把新河庄出水口堵住,当挑至宣城南边望城岗处把扁担压断了,那两山就放在那里了。一山名叫丁山,另一山名为铜山,那里还有条山岗名谓扁担山。如果问当地的百姓,都会告诉你。那铜山和丁山上各有块石头上还有二郎神的大脚印。如果二郎神的扁担不断,当时宣城水难也难以消除。

陵阳菩萨泄密天机,后被玉帝发配到云南省。风风雨雨,苦难的经历三个朝代,在明朝时才被人带回故里。

当时宣城百姓经过这次洪水之灾,感受到人世间的大爱,之后民风又好了起来。

94、第94篇

阿D是个挖煤工,没念过多少书,也没啥本事,只好天天做这种卖力气的活。不过他有个对象叫小玉,是邻村的,长得就像一朵花。阿D想娶小玉,可又没钱,怕小玉家人反对,于是阿D叫小玉先到家里去探探底。

谁知小玉和他爹这么一说,气得他吹胡子瞪眼地骂小玉:“你嫁谁不好,非要嫁那个孬种?一个挖煤的,一个月挣两三百块钱,自己都养不活,还要娶老婆!再说你妈都走散半年了,到现在一点消息还没有,她要是知道你嫁个没出息的,会咋想?”小玉听后心里不是滋味,但又不敢顶撞爹。她知道自从她娘走失以后,爹的脾气变得异常的暴躁。

小玉偷偷跑去跟阿D说,阿D那个气啊,拍桌子跺脚地发誓:我阿D非得混出个有头有脸的模样,再回来风风光光地娶你!

村里很多小伙子都去了南方打工,不到一两年回来,娶了媳妇生了大胖儿子不说,还盖起了小洋房买了小轿车!阿D早就有些眼红了,这次他打定主意要出去闯一闯。为此,小玉从家里偷偷拿出500块钱塞给阿D,感动得阿D对小玉又是亲又是抱的,一阵依依不舍之后才匆匆上了火车。

阿D打小第一次出远门,坐在火车上满肚子的雄心壮志,一心想着到广州之后怎么大把大把地赚钱。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竟已到了广州站。

阿D利索地扛着蛇皮袋挤下了火车。一路上没吃什么东西,他觉得肚子有点饿,想先买几个馒头来填肚子。一摸上衣口袋,阿D吓出一身冷汗:小玉给他的500块钱明明是揣在上衣口袋里的,可就是不见了。阿D把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个遍,还是找不到。

阿D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妈的!一定是刚才在火车上,人家趁我睡觉不备,偷了我的钱。狗日的,这些龟孙子!身上没了钱,这该如何是好?人生地不熟的,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更不用说找工作了。

阿D那个急啊,抓耳挠腮的:没有钱难道叫我去抢劫不成?阿D左顾右盼,看到旁边蹲着个老乞丐,戴着一副墨镜在乞讨。路过的人看她可怜,三三两两的往她的罐子里扔硬币。

阿D心里盘算着:反正这老太婆是个瞎子,不如先从她那罐子里“借”点钱,填饱了肚子找到工作再说,到时候赚了钱,我还她50块、100块都可以。

打定了主意,阿D趁旁边没有人的时候,先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果然她一点反应都没有。阿D确定这老乞丐是个瞎子,于是,他慢慢地蹲了下来,然后悄悄用两个手指伸到罐子里夹钱。

说时迟,那时快,老乞丐一下子扑向阿D,两只手死死抱住他的脚,大声嚷起来:“快来人啊!抓贼啊!有人偷钱啦!”

阿D被老乞丐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七魄只剩一魄。想跑,可她已死死抱住了阿D的脚,怎么也摆脱不了。很快,周围就围过来几个警察,把阿D按倒在地,用手铐把他结结实实地铐了起来。

带到公安局之后,阿D苦苦跟他们解释自己的钱怎么不翼而飞,万般无奈才……可人家根本就不听,还说他居然昧着良心偷一个乞丐的钱。阿D没辙,只能老老实实地认错,最后被公安局关了两天才放出来。

想想自己才刚刚踏上广州,就连连遇到这些倒霉的事,阿D有些心灰意冷。可一想到小玉还在家惦着自己,阿D又来劲了:“得尽快在这附近找个活干,填饱肚子再说。”

阿D开始四处转悠,不知不觉又遇到了那个老乞丐。阿D狠狠地瞪了她两眼:“我说你这个老太婆,眼睛那么亮,还戴个墨镜装瞎子骗钱,够缺德的!”

老太婆瞅了瞅周围没有人,对阿D说:“我说小伙子,看你也是从外地来的,没钱就光明正大的向我老太婆要,再怎么也不能偷东西。给,这10块钱你先拿去填肚子吧。”

老乞丐挺仗义,阿D虽说有一肚子的气,但是饥肠辘辘,实在难受,只好硬着头皮拿了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道理阿D现在可真是领悟得透透彻彻。

填饱了肚子,阿D四处找活干。他看到火车站附近有很多外地人给人擦皮鞋,擦一双就得2元。这活要不了什么成本,又能够暂时先混口饭吃,于是他用剩下的钱买了两盒鞋油,随便找了块抹布,在楼梯拐角处给过路人擦皮鞋。

一连几天,生意都不错,一天下来能挣几十块钱。阿D心里想:总算天无绝人之路,再过一阵挣够了钱,我再去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干。

这时,有个人走过来叫阿D擦鞋。那人一看就是大款,肥头肥脑的,还戴副墨镜。阿D一见大款就乐,擦得好说不定还给小费。不过阿D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他,却又肯定没有和他面对面地相遇过。

“小伙子,你这一星期能挣多少钱?”那人问阿D,听得出他是在嘲笑。

没等阿D回答,那人就开始告诉阿D,说在他这么大的时候挣多少钱。他还不时狡黠地东张西望。

阿D没有理会他,只是不停地回忆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阿D猛然想起来,火车站上到处都贴着他的照片,他是个抢劫杀人犯,公安部门正在通缉他!

“你知道,”那人继续说,“人们缺的是想象力。年纪轻轻的擦皮鞋,甭想有出息。”

阿D吓出一身冷汗,飞快地给他擦皮鞋。“我得赶紧给他擦完了事,万一这小子兽性大发,自己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那人接着说:“我16岁时第一次干大事,就挣了1000块钱。”

这句话让阿D心里一动。阿D知道,公安部门正花大钱在悬赏捉拿他。

阿D的大脑紧张地转个不停:我该怎么办呢?用装鞋油的罐子打他吗?他这个块头可以揍扁了我!

阿D终于灵机一动,说:“先生,真不好意思,鞋油不够了,我去街上取点鞋油马上回来,你先等一下。”

那人眼珠骨碌一转,瞟了瞟这个傻里傻气的擦鞋匠,手一扬,爽快地答应了。

阿D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街上,急着找警察,可周围一个警察也看不到。阿D这个急啊,他知道绝对不能在街上呆太久,那人起疑心就麻烦了。阿D一眼看到了那个装瞎的老太婆,顿时有了主意:“来不及了,看来只有靠她了。”

阿D来到老太婆旁边,指着墙上的通缉令对着老太婆悄悄说了一通,便匆匆离开了。

阿D回来后,那人正坐在那儿悠闲地掏耳朵,阿D这才松了口气。他开始不慌不忙地擦皮鞋,并附和着那人聊了起来。

那人喋喋不休地向阿D传授经验:“除了想象力,还得有勇气。有了勇气就能抓住机会干大事。”

忽然,阿D看到那个老太婆领着那个抓过自己的警察走了过来,阿D赶紧系紧这个人的鞋带。这人一见是警察,忙说:“行了,小伙子,我要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阿D大喊:“警察,快来!这个人是通缉犯!”

“住口!”这个人吼道。只见他掏出手枪,从擦鞋摊上一跃而起。但他却没能如愿,脚下像挨了一绊,脸朝下栽倒,摔得不省人事。

几秒钟之后,警察的手铐就结结实实地铐在了这人手上。警察过来对阿D说:“小伙子,真没想到啊,前几天还犯错误,这一转眼就成大英雄了!”

阿D说:“其实那不是我的主意,是他的主意。他告诉我,只要有了勇气和想象力,就能干大事。我看见你过来,就把他的两根鞋带全系在一起了。”

警察说:“知道捉住他能得多少奖金吗?20万哪老弟!这回你可不用再擦鞋了。”

阿D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走运,大声叫了出来:“小玉,我有钱了!我要回去娶你!”

这一喊不要紧,把那个老乞丐给招过来了。她满脸疑云:“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小玉又是谁?”

“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我是从四川来的,小玉是我对象,不过很快就会成为我老婆了。”

老太婆惊讶了:“哪有这么巧的事,难道你是七里沟的?”

阿D更惊讶:“你怎么知道七里沟?我是七里沟邻村的,我对象就是七里沟的。”

“啊哟!总算盼到头了,我就是小玉的妈呀!”老乞丐喜出望外。

原来半年前,小玉和他爹妈一起来深圳给妈看病,火车站很挤,一不小心,小玉妈就走散了。她从没出过远门,找不到爷俩,一着急心脏病发作了,被人发现后送到了医院。小玉和他爹找了半个多月也没找到她妈,身上带的钱花光了,只得伤心地回老家。

小玉妈在医院里醒来之后,知道自己住院很花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就偷偷从医院跑了出来,无奈之下只能在街头乞讨,凑回家的路费。

听完小玉妈的一番话,阿D热泪盈眶。想到自己未来的丈母娘竟在这里乞讨,他不禁叫了一声:“妈,咱们拿上钱回家!”

后来的事大家一定也猜到了:阿D领了一大笔奖金,又把小玉走失了半年的妈给找了回来,小玉他爹也就乐意地答应了这门亲事。从此阿D和小玉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95、第95篇

从前有一个读书人,姓张名生,二十岁,娶妻何氏,生了一个男孩叫金生。金生刚满月,何氏得了血崩,不能治死了。不久,张生又续娶了东庄林贡生的闺女慧娟。慧娟待金生像亲生儿子,白天抱着,夜里搂着。谁想到孩子到了三岁上,张生又一病身亡,撇下慧娟和金生,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苦过苦熬。慧娟娘家有两个哥,都是当门秀才,看妹妹年轻守寡,自己又没有男孩,就劝她改嫁。慧娟说:“女子讲的是三从四德,我要守节到死。我眼前现有三岁的儿子,十五年以后,孩子长大成人,我就熬出来了。我不能丢下这个一月没娘、三岁没爹的苦孩子。”哥嫂一听,也就不劝了。

有男人时家里就不宽裕,男人一死,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全靠慧娟纺线织布维持娘俩的生活,日子过得紧巴,可对金生从没缺过一口。床头柜顶上有个盆,买来瓜果梨枣或别的稀罕物都搁在里边,让金生随便拿着吃。日子一长,金生就惯了,一饿,伸手就在盆里拿东西吃。金生到六岁上,慧娟就教给他识字,金生很聪明,一教就会。第二年,送到私塾上学,那些启蒙先生根本教不了他。

十五岁中了秀才,十八岁中了举人。金生成了全县出名的人物了,但还是经常到柜顶盆里拿东西吃。

第二年,金生正要进京赶考,慧娟因操劳过度,一病不起。金生可着了忙,不分白天黑夜,请医治病,煎汤熬药,夜里困极了,和衣躺在娘的脚头上睡一会儿。娘一哼哼,马上起来问热问凉。就这样,因为娘是得了没命的病,不到一个月就死了。

金生哭得死去活来。对劝他的人说:“没有娘,就没有我。娘为我受了十八年的苦,才要好来,娘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滋味也不叫,也不喝,一天到晚老哭。到底是举人老爷了,巴结的人多,这个劝,那个说,才算吃点东西。可是看见柜顶上那个盛东西吃的空盆,又想起娘来了,止不住地哭。在场的人商量,想把盆摔了,省得举人看着伤情。跟金生一说,金生说什么也不愿意。“盆是我的命根子,娘咽气的前一天,还叫我上盆里拿果子吃。没有娘啦,盆不能摔。”可是,看见就哭,也不是法也。大家商量来商量去,谁也没个办法。

发丧了,出进三天的场。到第三天,金生头顶着盆跪在棺材前哭着:“娘,您好苦命啊!”哭着哭着就昏过去了。人们凑这个机会把盆给摔了。

从这以后,谁家死了父母,儿子为表示孝心,也买个瓦盆,在里边烧箔化纸。到发丧这天,在大街当众摔了,叫摔老盆。又因为摔时在孝子头顶一下子,所以又叫顶老盆。

96、第96篇

一、馒头阴沟

解放前,李家庄有个李老爷,李家钱多粮多,是远近闻名的富户。

李家的钱多到什么程度呢?据说李家庄庄外有一个被山水冲开的深坑,有一次李家婆娘和村里人吵架,指着深坑说:我家的银子疙瘩能填满这个坑,你家的石头都不见得够填吧?呛得和她争吵的人哑口无言。

李家庄地处黄土高坡,修房子的石头少,需要花人力从坡下运上去,一般穷人家石头都少,这确实是实话。

那么李家的粮食多到什么程度呢?那时候的人白面少,白面都当成宝,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一顿白面面条,但是李家顿顿不离白面。

据说有一次李家婆娘在厨房里揉面,小娃娃在院子里拉屎了,喊着要擦屁股,李家婆娘环顾四周没有什么东西可用,就直接揪了一团面,去给小孩子擦屁股。

在当时的农村,李家人的这种做法可以说是相当的奢靡浪费了。

李家虽然是富户,但是十分吝啬,就是最会唱的叫花子上门,也不见得能从他家讨得半个馍馍。

李家人口众多,每次蒸馒头都是蒸几大蒸笼,夏季天热,馒头吃不完就放坏了,李家从来都不想把坏馒头喂猪或者送人,而是打发家人用背篼背着倒进庄后的阴沟里。

李家庄庄外有一所破旧的尼姑庵里,庵里住着一个老尼姑,老尼姑每次一见到李家人丢坏掉的干粮,就会提一个竹篮子,到阴沟里把这些干粮一块一块捡出来,也不嫌脏臭。

李家婆娘好几次看到老尼姑捡干粮,本想出言讽刺几句,但是想想这坏掉的馒头被阴沟里的臭水一泡,就算牲口都不会吃,老尼姑捡去也没什么用,所以她就忍住了。

有一次,李家婆娘转完娘家回家,经过庄外的阴沟的时候看见老尼姑又在里面挑挑拣拣,手里的竹篮里面装了好几个坏掉的大馒头,一看这馒头就是她家丢的。

这老尼姑边从阴沟里捡起这些馒头,嘴里还边喃喃自语:真是罪过,真是罪过。

李家婆娘本来心里就对老尼姑总是捡走自家丢的干粮心有不满,一听老尼姑自言自语,似乎有责备的意思,她心里不由来了气。

她站在沟帮上就朝着老尼姑开始了狮子吼:那老晦气!你说什么呢?我丢的再多那也是我家的,有什么罪过?我丢你家的了?你得了便宜不悄悄的,还在那说酸话,亏你还是出家人!

老尼姑抬起来看了李家婆娘一眼,缓缓地说:施主你不用生气,这馒头老尼也吃不下去,全留着给你救命用。

李家婆娘一听这话,火冒三丈,双手叉腰就开始破口大骂,农村女人没读过书,什么样的污言秽语她都说的出口。

老尼姑也不生气,也不反驳,摇了摇头,慢慢爬到阴沟上,朝着尼姑庵的方向躲了。

李家婆娘朝着尼姑庵的方向骂了半个时辰,这才解气,她朝着周围围观的庄里人翻了个白眼,就大摇大摆的回家去了。

尼姑庵在马路边,李家庄人来来往往都要经过,人们很早就发现,老尼姑把捡去的干粮全部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一直到干粮的水分完全被蒸发,干硬的像石头一样,这才收拾起来,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什么。

李家婆娘也看到过,她心里暗骂到:老不死的,阴沟的水一泡,你又晒的向石头一样硬,这馒头看你还怎么吃。

白云苍狗,世事沧桑,转眼就到了解放后。

李老爷因为家大业大,被定成了地主,拖到村后枪毙了。李家的的田产银子也都分给了庄里的贫农,李家婆娘就像是雨打懵的蛤蟆,再也精神不起来了。

她受尽歧视,终日被批斗,她是作恶多端的地主婆,子女们都容不下她,最后她只能躲进村口的尼姑庵里。

老尼姑这时候已经老态龙钟,满头银发了。她把无处容身的李家婆娘收留在自己的尼姑庵里,带她打开了庵里一间小房子的门。

李家婆娘一进门就惊呆了,只见这间屋子堆放满了晒的像石头一样坚硬的干馒头,这些馒头重重叠叠,几乎挨着屋檐了,而这些馒头,她一眼就能看出,正是自己当初倒进阴沟里的那些馒头啊!

李家婆娘普通一声跪在老尼姑脚下就嚎啕大哭起来,她百感交集,又悔恨又心酸,怎么也想不到,老尼姑多年前就看透了自己现在下场啊!

刚解放那时候人都很穷,遇到一个荒年,饿死人的情况也不鲜见,尼姑庵没什么余粮,老尼姑让李家婆娘把这些干馒头用锤子砸碎,然后在石磨上磨成粉,用开水泡着吃。

就这样,李家婆娘熬过了最坏的年景,一直熬到孩子们把她又接回了家。这时候的她,就算看到一粒米掉在地上,也会捡起来吃掉。

老尼姑去世了以后,李家婆娘就常住进尼姑庵不出来了,孩子们劝她回家她不听,最后也就只能任由她去了。

她的晚年非常低调,人们谁也看不出她曾经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地主婆。

97、第97篇

陈秀今年三十,是个穷秀才,除了一肚子酸腐学问,再无别的长处。家里仅有两亩薄田,靠年过六旬的老母徐大娘打理。谁曾想,他最近竟娶到一个美娇娘,名叫白珍,看起来身段柔弱,过门后却包揽了所有农活。人们无不惋惜感慨,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说来也奇,乡亲四邻平日里唠起家常,发现无人知晓这白珍的来历。问起徐大娘,这儿媳妇是哪里人氏,结亲那日怎么也不见有娘家人来,徐大娘说:“老天爷眷顾我们孤儿寡母。前日里,我儿经过村头溪边,发现溪面上漂着块木板,木板上坐着位姑娘,一问才知,那姑娘是千里之外的青岩镇人,因家乡发洪水,她靠着那块木板,在河上漂了三天三夜,恰好被我儿救下。你们说,是不是老天赐给我陈家的儿媳妇?”此等轶事闻所未闻,村民们皆啧啧称奇。

应了徐大娘那句话,白珍真是天降福星,自打她进门,陈秀好似也有了奔头,重拾书册苦读起来,立志明年要考取功名。

好景不长。一日,有位道士路过陈家,进来讨水喝,见到開门的白珍愣了片刻,当下拔出腰间的桃木剑,指着她怒叱道:“妖孽!”

白珍哆嗦着跑进屋内,道士欲纵步上前拿她,被徐大娘挡在门外。道士急道:“大娘你让开,这狐精道行不浅,若不除她,你儿子会被她一点点吸干阳气,最后吃掉心肝!”

徐大娘被唬得一愣一愣,陈秀冲出来,拿起墙根的扫帚就撵人:“哪来的疯道士,满口胡言乱语!”

道士不甘心地走了,一时间,风言风语在村子里传开了。村民们背地里议论纷纷,怪不得陈家媳妇美得不似真人,原来是狐精!

随着流言四起,渐渐地,徐大娘待白珍已不似当初那般热情。徐大娘虽对儿媳心里渐生怀疑,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天气转凉,不知是染了风寒,还是读书太过用功,陈秀病倒了。

陈秀一脸病容地躺在床榻上,白珍正给他喂药,突然,一个同村的婆子推门闯了进来。

陈秀裹着棉被,一身不吭地呆坐床边,他知道白珍是狐妖后,打心里恐惧她,不敢和她亲近。、

白珍忍着婆婆的推搡,双手护着药碗,不让碗内药汁倾洒,见她这么护着药,徐大娘质问:“你这么在意这药做什么?”继而警醒,“你是不是在里面下毒了?”

陈秀激出一身冷汗,自己久病不愈,定是她在药里做了手脚。自己真是瞎了眼了,一年多来枕边睡着的是时刻想要加害自己的狐妖!想到这,陈秀顿时处在崩溃的边缘。

徐大娘要去夺白珍手中的药碗,白珍身子一转,徐大娘扑了个空,跌倒在地。这场景挑断了陈秀的最后一根弦,他暴喝一声,霍然从床上跳起,抓起针线盒子里的剪刀,直直地捅向白珍的心窝……

白珍没有丝毫防备,尖刃没入胸口,正中心房。白珍忍着剧痛,看了看冷漠的婆婆,又看了看狰狞的丈夫,挤出一丝惨淡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我当初的命是你救下的,如今还了你,倒也了了……”

这时,一道身影闪进屋内,竟是半年前来他家讨水喝的道士。

道士急忙蹲下去看白珍的伤势,已经没了气息。道士对着陈秀叹气道:“作孽啊!”道士一把扯开白珍腿上的纱布,只见伤口齐整,哪是被耙子打伤的痕迹,是生生用刀剜出来的!

道士痛惜地闭上眼:“银狐血肉是治痨疾的良药,是她一直用自己的血肉做药引,掺在药里喂你喝下,你才能活到今天。”

原来,那日道士被赶出门,并未离开,他恐白珍害人,便在村里一户人家借住下来,悄悄观察白珍。

历经半年,道士发现白珍并非是作祟的狐妖,而是来报恩的。她还是狐身时,曾被这秀才救过一命,如今修为大成,就化作人身前来报答。道士被这狐妖的仁义所感,决定放她一条生路。他今日正准备离开村子,不料竟会发生这等惨剧。

徐大娘目光涣散,嘴里喃喃道:“她原来是在救我儿子……”

陈秀如梦方醒,抱着白珍冰冷的尸首号啕大哭。

然而,恶果已经铸成,一段良缘就此葬送。

世上再无银狐愿割舍血肉替他续命,陈秀病情日益加重,没过多久,便病死于卧榻之上。

98、第98篇

沿海地带的一个小岛上住着从小就无父无母相依为命的两兄弟,大哥叫王大,弟弟叫王二,他们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都是靠种瓜维持生活,每天王大卖瓜,弟弟就在家种瓜。不过有一天弟弟发现在他家葫芦架上有个奇怪的葫芦瓜越长越大,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卖瓜回来的哥哥。经过两兄弟商量后决定把那奇怪的葫芦瓜留下来。

到了秋收的时候,兄弟两把这成熟的葫芦瓜摘了下来做成了一个大葫芦盆,用来装粮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终于来了。

半夜,一阵狂风过后,下起了倾盆大雨,地面上很快就成了洪流,渐渐的的满了起来。人们还在熟睡的时候就去见阎王爷了。因为此时的洪水已经高过了屋顶,但是王大和王二却没事,因为他们兄弟俩今晚没睡,在准备明天的工作。兄弟俩看见是滔滔的洪水来了,就马上收拾银子和干粮上了那只奇怪的大葫芦盆。逃生去了。

不知过了多天后洪水终于退了去,只留下被洪水毁坏的房屋和洪水淹死的居民。放眼望去方圆几百里了无人烟,兄弟俩吃着快要光了的干粮,到处找有没有活下来的生存者,可是一连找了好些天都没有消息。干粮已经吃完了,别的什么吃的都没有,于是兄弟俩只好吃着树皮草根过日子。

没过多久这整个岛上可以吃的树皮草根都吃完了。兄弟俩也没办法,只好一天天的饿下去。王大爬了一圈后,来到弟弟那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找到吃的了吗?弟弟王二有气无力的说:哥,没有啊。就这样两兄弟饿昏了过去。

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变了,他们哪里是睡在草坪上,而是睡在茅屋里。兄弟俩擦着眼睛爬起来四处张望,哎,在茅屋的一角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酒肉饭菜。兄弟俩看傻了眼,王二咽着口水说:哥,有好多吃的,王大也是咽着口水说:是啊。看着这救命的饭菜,兄弟俩马上坐了上去大吃大喝起来,酒足饭饱后,谁也没说话,继续睡觉。

第二天,兄弟俩也没说什么,觉得不希奇,大概是有神仙救他们吧。照样和以前一样出去找树皮草根吃。可是找了大半天,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吃的都没有,只好两手空空的回茅屋。一进门又看见了桌上摆满了酒肉饭菜,兄弟俩又坐上去大吃大喝起来,饭后闲聊,王大说:你觉得这事情蹊跷不蹊跷啊,怎么天下都有这等便宜事。王二说:我觉得这事蹊跷极了,不是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怎么就会有呢。王大说:这事情我要把它搞清楚,于是两兄弟就出某划策起来。王二歪着脑子想了一会儿,告诉哥哥说:我们去采些树叶来,然后将自己藏进里面去,就可以把事情看过究竟了。主意已定,兄弟俩就忙活了起来,天明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好了。

黄昏到了,兄弟从树叶缝里看见从远处腾云而来两位美丽动人的神仙姐姐,左手提着美酒右一手端着佳肴飞进了茅屋,笑嘻嘻的把美酒佳肴放在桌子上。王大和王二看到眼前的绝代佳人。从树叶里惊叫的跳了出来,这一跳却把美丽的神仙姐姐吓的飞了出来,腾云而去,看着美丽的神仙姐姐远去的身影兄弟俩是多么的爱慕。

第二天,兄弟俩一大早就出来游玩,因为他们知道神仙姐姐会准时给他们送吃的来。天色黄昏了,兄弟俩就高兴的回茅屋吃饭,可当他们进屋的时候桌子上什么都没有。王大看着弟弟,王二看着哥哥,都有些自责起来。这几天神仙姐姐再也没来过,饿得他们兄弟俩手脚无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他们连滚带爬的回茅屋的时候,又看见了桌子上摆满了饭菜,兄弟俩都喜出望外的吃了起来。

就这样,王大和王二每天都不敢来这儿打搅给他们送饭的神仙姐姐。不知过了多少天。有一天,王大和王二正在闲聊,王大说:这么美的仙女,每天就这样看都不让人看,真是想死我了。王二说:是啊,不过,哥,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他们留下来做我们的妻子啊,那样我们就可以和二位神仙姐姐长相思守了。王大一听高兴了起来,对弟弟说从我喜欢上神仙姐姐那天起,我早就想好了法子,于是就把法子说了出来。我们只有在茅屋不远处挖条通往茅屋门后面地道,就可以了。然后我们就从地道里钻到茅屋门后面地道口那儿埋伏,等神仙姐姐进屋后,就关上门见机行事。王二听后笑着说:哥,你这计策真牛啊。天黑后,兄弟俩就开工了,王大挖土,王二装土去倒,齐心协力忙了一个晚上终于地道挖好了,累得他们气踹呼呼。不过想到美丽的神仙姐姐,累那有算什么呢。一切都准备妥当,只欠东风了。

息了一会儿,王大和王二陆续钻进了地道,等美丽的神仙姐姐归来。黄昏到了,神仙姐姐来,还是和往常一样,左手提酒右手端菜。进了茅屋后,就把酒肉饭菜放在桌子上。王大和弟弟看见机会来了,就也迅雷不及隐耳的速度关好了门。一旁的神仙姐姐见状,马上就要飞。那里飞得动,早被王大和王二撩倒在地了,经过一翻云雨之欢后,美丽的神仙姐姐早也成了他们的妻子。

神仙姐姐想了想,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什么都无法挽回,只有跟着喜欢她们也久的两兄弟过日子。就这样,他们在这个小岛上过着幸福的每一天。

99、第99篇

天宝年间,爆发了安史之乱,唐朝时局动荡不安。

这天,中郎将陈亦强率一支官军突然来到了武林镇。他径直闯入富商赵员外家,说道:“赵员外,今日到贵府暂借白银一万两急用,待打败叛将刘绪后,一定奉还。”赵员外忙赔笑道:“数日前,李将军已借了二万两了,实在拿不出了啊。”陈亦强脸色一变:“银库在哪儿,我倒要看看,区区一万两银子你会拿不出来?”赵员外擦着头上的汗:“银……银库……真……真没……”陈亦强拍了桌子:“国家危亡之秋,借你一万两银子,你还吞吞吐吐的?”说着按了按腰上的佩剑。赵员外恨得一咬牙,只好吩咐人去搬银子。

陈亦强走后,赵员外把管家叫了过来:“虎头岭下的那条沟挖得怎么样了?”管家说:“挖通了,吊桥也安装好了。可咱这百十号人,能守得住虎头岭吗?老爷您虽然武功高强,可毕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赵员外叹口气,说:“今晚就上山,总比在这儿任人宰割强啊。所有看家护院的,全都上山。”

当晚,赵员外备好马车,正准备上山,忽见陈亦强的官军潮水般地退了回来,在镇上没有停留,很快跑得没了影。紧接着,院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马的嘶鸣声,原来是刘绪的叛军打过来了。刘绪撞开赵员外家的院门,一看刚搬空的马车,知道他把银子藏了起来,就用刀指着赵员外的鼻子:“所有银子交出来!”

赵员外哭丧着脸说:“银子都……都……被陈亦强拿走了啊。”“呼”的一声,刘绪的刀架在一个家丁的脖子上:“老子给你放点血……”一抹,家丁一声没吭就倒下了。

赵员外看了看里三层外三层全副武装的叛军士兵,不得不掏出钥匙,打开了银库门。刘绪冷笑:“就这么几箱银子?你还私藏了吧?”赵员外颤声道:“就剩这么一点了,这是养家糊口的啊。”刘绪从人堆里拽出一个女眷:“你还想见血吗?”赵员外一惊:“你不能……”话音未落,刘绪刀一抹,赵妻倒在了血泊中。刘绪又拽出一个女童,冷笑道:“我看你把命看得比钱还重要啊。”赵员外跪下来:“求你饶……饶过小女……”

眼见发妻爱女殒命于歹人之手,赵员外冲上去拼命,但只几个回合,就被武功了得的刘绪打倒在地,踩在脚下:“说,还有没有私藏银子?”赵员外瞪着仇恨的眼睛不作声。管家跪在刘绪面前:“你都杀了三个人了,真是没有了啊。”刘绪命人乱搜了一阵,见没有结果,手一挥,走了。刘绪走后,赵员外趴在妻儿身上大哭:“我对不住你们啊。”管家走了过来,赵员外说:“把她们收殓了吧。”

叛军撤走后,赵员外悄悄打开银库,这座银库就设在大堂之下。除了赵员外自己和管家,连家人都不知道,足有五万多两银子。赵员外偷偷全搬上了山,并招兵买马,笼络了五六百人,落草为寇。这老虎岭易守难攻,山下有一条官道,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赵员外尽收眼底。数年下来,赵员外生意照做,打家劫舍照干,买路钱照收,成了大唐乱世的地方一霸。

一天,山下弟兄突然来报,说有个自称陈将军的人到访。赵员外一看是陈亦强,只带了一个随从上山。陈亦强说明来意:“我马上要率军与叛军在南边决战,东都空虚。叛军很有可能经此地袭击东都,你们只要凭借山势,拖住他们几日,我就能杀个回马枪,消灭他们。请赵兄帮忙。”赵员外忙推托道:“陈将军,你看,我区区几百号人,哪是他们的对手啊。”想想陈亦强借的银子还未还呢,心里就来气,“陈将军,更何况我没有军饷,如何打得了叛军啊?”陈亦强站起身,怒道:“赵兄,你们能逍遥至此,应当识趣。”赵员外道:“但陈将军也知道叛军的凶残吧。如果没有其他事,您请回吧。”陈亦强瞪了他一眼,悻悻地走了。

事过两天,出去打猎的两个弟兄跌跌撞撞跑了回来,满身伤痕:“老……老爷,有一伙商人,把野味都给抢走了。”原来,他们打到了麂子和山鸡,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伙百十号人的商队。这伙商人看到他们肩上扛的麂子掏钱要买未果,就打伤了二人,还把麂子给抢走了。

正是血气方刚年纪的赵公子主动请缨道:“爹,我带上几个弟兄,把东西抢回来,再教训教训他们。”赵员外思索片刻,点了头。

没多久,一个弟兄跌跌撞撞跑了回来,满脸是血:“老爷,不好了,公子他……他们都被杀了。”赵员外听此噩耗,顿觉天旋地转,定了定神,就带了百十号人,追踪而去。只见那帮商人烤着野味吃得正欢呢。赵员外怒火中烧:“给老子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这伙商人反应奇快,从山货里、包袱里,纷纷抽出兵器,迎面就打。赵员外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这些商人个个武功了得,眼见自己的弟兄力渐不支,赵员外忙命人回去搬救兵。忽见其中一人的身形特别熟悉:这不是杀我妻儿的刘绪吗?赵员外眼都红了。刘绪不想恋战,且战且退,却被赵员外死死咬住。救兵来后,终于合力砍杀了刘绪。

回到山寨,赵员外把刘绪的头放到妻儿的牌位前,虽然报了仇,但想着死了那么多弟兄,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这天,陈亦强带人来见赵员外。陈亦强说:“赵兄,此番刘绪乔装成商人,想在你眼皮子底下混过去,他带的这百十号人个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他们准备混进东都,与另一支叛军里应外合夺取东都。真没想到,不但被你识破,你还不惜代价消灭了他们,为朝廷立了大功啊。朝廷念你杀贼有功,有意请你出山,入朝为官呢!”

看着陈亦强得意的神情,赵员外转身从柜中拿出一个小卷轴打开:“这是你亲自颁发给老夫的度牒,老夫是个僧人了,你该不会忘了吧?”陈亦强一看,不由一阵尴尬,脸红起来。

原来,叛军起事后,官军一败涂地,死伤无数,兵员严重不足,陈亦强带兵到处抓人充军。一天,他带着一帮人闯入赵家大院,不由分说抓了十几个家丁,冲赵员外干笑一声:“赵员外,看家护院要这么多人吗?统统带走!”赵员外恨得牙根痒:他这是要讹诈我啊。

当时,陈亦强勾结州刺史设了个僧坛,谁愿出家做僧人,他就給谁发度牒。买了度牒的人,可不剃度,不做法事。按唐律,僧人可免兵役。叛军未起事时,一张度牒能卖到一百两银子;叛军起事后,官府大量征兵,度牒就涨到了五百两一张。陈亦强闯入赵家,装模作样地抓丁,无非就是要赵员外掏银子替这些人买度牒。度牒就是一张护身符啊。赵员外给了他八千两银子,他才罢休。

赵员外当然也给自己买了一张,他冲陈亦强拱拱手,冷笑一声:“多谢陈将军美意,乱世老朽家破人亡,早已心灰意冷,不恋尘世,现身为僧人,怎可为官?”心里恨恨地想着:老子什么都不干,只想做土匪!陈亦强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100、第100篇

光绪年间,顺德府平乡县西山有一条大蛇,不仅偷食村民的猪狗鸡鸭,还会拦路吞噬商旅过客。老百姓害怕,向县衙请愿除掉大蛇。 高知县贴出告示,重金悬赏能捕杀西山大蛇的蛇师。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胆量过人的蛇师贪图赏格,组成捕蛇团应募。 捕蛇团先派两名蛇师上西山侦察。蛇师用湿泥涂身,慢慢在灌木中爬行,悄悄接近西山大蛇。只见大蛇盘曲在山腰的一块巨石上,身子粗细如桶,脑袋大小如斗。忽然,大蛇仰头向天,眼射金光,原来天空飞来了一队大雁。只见大蛇张口吸气,大雁奋力振翅却无法继续向前飞,脑袋向下一只只栽了下来,不偏不倚全部纳入大蛇嘴中。接着,大蛇慢慢地钻回巨石下锅盔般大小的洞穴中去了。两名蛇师直冒冷汗,蹑手蹑脚原路退回,一下山就飞奔回县,将情况报告给了高知县。 高知县和众人商量一番,决定趁蛇回洞休息,用柴火塞住洞口,点起烈火烧死大蛇。于是,捕蛇团携带干柴火种、硫磺烟硝、猎枪弓箭等进山。大家仍是满身涂泥,悄然上山。没想到,大蛇好像能预知捕蛇团的到来,竟守在山道树荫中,等众人接近,它猛地窜出喷气。气体毒性猛烈,前面的人顿时倒下几个。后面的人手忙脚乱,狼狈逃窜,再也不敢贸然进山。 经过这么一回,没人自告奋勇进山捕蛇了。赏金越加越多,告示越传越远,西山却越来越冷清。 这天,县衙来了一人,声称自己能捕蛇。高知县满心欢喜地跑出来迎接,正眼看了一眼来人,差点没被吓死:这人没脸皮、没头发、没鼻子、没耳朵,裸露着两个鼻子眼和两个耳朵眼。这人跪拜高知县,高声说:“我是陕西来的蛇师‘鬼脸王’,听说这里有大蛇伤人,我愿意进山捕蛇,消除祸患。” 高知县缓缓神,说:“好,王蛇师,不知你进山需要多少人帮忙?又需要多少武器弹药?” 鬼脸王扬手指指身后背的黑黝黝的柜子,说:“只需壮汉一名,帮我背这铁柜上山就行。” 高知县提醒说:“这条蛇特别厉害,你千万不能轻视。” 鬼脸王信心满满:“路上我打听了大蛇的情况,要不是铁柜太沉,我一人上山足够了。” 高知县听鬼脸王说话自信,也就不多说,只问:“什么时候进山?” 鬼脸王望望太阳,说:“快中午了,我这就进山,大蛇中午要进洞纳凉,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午后,你若看见西山黑烟滚滚,那就表明我成功了。” 高知县说:“我已经吩咐厨房做饭菜,不如吃饱了再去。” 鬼脸王说:“不行,今天捕蛇前不能吃饭,老爷帮我找的人,也一定是清早起来没吃过东西的。” 高知县扭头进去,不一会儿领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衙役,说:“他叫陆三,近来他婆娘跟别人好上了,他气得饭也不吃了,你看行吗?” 鬼脸王点头认可,让陆三背上铁柜,一起出了县衙。县里百姓听说一个长相惊悚之人要去抓蛇,早跟着一堆人来看,一直送鬼脸王出了县城。 他们各骑一匹快马,很快到了西山脚下。上山前,鬼脸王掏出一瓶药水,在两人身上各洒了一些,随即上山。 到了巨石前,两人下马,鬼脸王轻轻嗅了嗅,冲陆三点点头。陆三明白大蛇进洞了,他喘着气将铁柜放下。 鬼脸王打开铁柜盖子,里面装满了数寸长的活蜈蚣,抱着团在柜中翻滚,“沙沙沙”的声音听得陆三头皮发麻,他吐了吐舌头,想躲到一边。鬼脸王一指蛇洞右边,陆三胆战心惊地站了过去。

鬼脸王双手交替,一把把抓起蜈蚣塞到自己嘴中,大嚼大咽起来。陆三看得直反胃,只得闭上眼睛。等陆三睁眼再看时,鬼脸王已将柜中蜈蚣吃得见底,鬼脸王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鬼脸王中了蜈蚣剧毒,嘴上、手上全部浮肿起来,越肿越厉害,肿到最后,皮肤膨胀到吹弹可破的地步。这时,他开始在胸前上下翻动手掌运气,约莫过了一刻钟,他浑身迅速消肿,所有毒气向右手中指、食指集中,两根指头继续肿胀。待全身恢复正常,两个指头肿得大如皮球,可以看见其中黑色的毒液旋转不停。 这时,鬼脸王举着两个肿胀的指头,将右臂伸进了蛇洞中,大声说:“鸣金!” 陆三按照鬼脸王事先的安排,赶紧从腰间取下一面铜锣,“咣咣咣”卖力敲打起来。大蛇最怕金属声,它从梦中惊醒,愤怒异常,立马往洞外冲,到洞口却见两块肉球挡住去路,一口咬进嘴中吮吸起来。 鬼脸王感觉手指被咬,即刻往外拔胳膊,一边喊陆三:“别敲了,快抓住我右胳膊肘,往外拽!” 陆三扔掉铜锣,抓住鬼脸王一起用力,里面的蛇力气真大,换个瘦弱一些的人,可能就被拉进洞去了。双方互相角力,蛇的力气越来越弱,终于,鬼脸王的胳膊拉出来了,大蛇咬着指头也被拉了出来,它已浑身乌黑,死掉了。 鬼脸王的两个指头已经消肿,毒液全被大蛇吸走了。鬼臉王掏出一瓶药水,把手指头洗了一遍,不一会儿,指头上的伤口就痊愈了。 陆三抽出腰刀,狠狠地将蛇砍成几段,骂道:“你这个祸害,可算死了!今天本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想到我挺走运。” 鬼脸王让陆三生火,将大蛇的几段尸体架在上面,点火烧了,一时间烈焰冲天,腥臭刺鼻。 两人收拾完下山,远远看见高知县带着一帮人迎了过来。原来,高知县他们在城里坐立不安、翘首以盼,见西山黑烟升起,知道大蛇已除,高兴极了,主动出来迎接。 众人簇拥着鬼脸王回到县衙,大摆筵席。酒过三巡,高知县看着鬼脸王狰狞的丑脸竟看出了三分亲切,于是心里话就说出来了:“敢问王蛇师,你用什么法子制服了大蛇?捕蛇早上需空腹,又是什么讲究?” 陆三接过话说:“老爷,我来解释一下……”陆三看了鬼脸王一眼,鬼脸王点头默许,陆三飞着唾沫将王蛇师捕蛇的过程添油加醋说过一遍,最后得意地说:“王蛇师进山抹了特制的药品,非我们先前抹上的烂泥可比,因此大蛇闻不到我们的味道。至于捕蛇前不让我吃饭,我猜如果我吃了饭,看王蛇师吃蜈蚣非吐了不可,这样恐怕会提前惊动大蛇。而王蛇师不吃饭,则是为了吃蜈蚣运气走毒,有饭在肚子里恐怕对身体不利……” 听了这番话,鬼脸王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陆三推测,句句切中要害!今天高兴,我想诸位心里还有想问却不敢问的话,我就替大家说出来:你这张脸怎么就变成这副丑模样了呢?” 众人心中正有这一疑问,琢磨着怎么问,鬼脸王主动说出来,大家不由洗耳恭听。 原来,多年前,鬼脸王本是一个模样周正的官差,负责陕西西安至新疆乌鲁木齐之间紧急信件的递送,两地之间相隔五千里地,其间没有人烟的崇山峻岭数不胜数。一次,鬼脸王从新疆折返,快马赶路错过了驿站,半夜走到一个山坳中,人困马乏,不得不就地休息。他吃了干粮,喝了溪水,将皮囊挂在一棵大树上,钻进皮囊里蜷缩着睡觉。突然,鬼脸王感觉皮囊一动,好像被扔进开水锅里煮上了一般,接着浑身上下火烧火燎,涕泗横流。鬼脸王伸手抹汗,这一抹不要紧,感觉脸上软如烂瓜,眼皮、嘴皮、鼻子、耳朵、头发全掉了。鬼脸王惊恐万分,当机立断,从腰间拔出匕首割开皮囊,感觉外面又是一层厚厚的皮囊,他拼命割了又割,终于透进一股新鲜空气。鬼脸王从皮囊中钻了出来,伸着手往前走了不远,就昏倒在地。 等鬼脸王醒来,看到自己躺在一个茅屋里,旁边坐着一位白胡子老头。老头面带微笑说:“你睡了三天三夜,现在没事了。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你的模样可是发生了大变化。”鬼脸王这才知道,自己被一条大蛇生吞进肚子里去了,万幸的是他没睡死,身上还有把匕首,否则早在蛇肚子里化成水了。老头领着鬼脸王去看了那条死掉的大蛇,一人双臂合抱都抱不过来,十数丈长,鬼脸王不由后怕不已。 虽然大蛇已死,但鬼脸王恨透了大蛇,发誓杀尽天下害人的大蛇。老头正是一位有本事的蛇师,看鬼脸王立下誓言,就收留了他,将捕蛇的本事全部传给了他…… 高知县和众人听罢,不禁哀其遇,敬其志。大家热情劝酒,尽欢而散。 等鬼脸王要离开的时候,高知县拿出两倍于赏格的银子,送给了鬼脸王,鬼脸王一努嘴,陆三接过了银子,站到了鬼脸王身旁。 鬼脸王笑着对高知县说:“此次来贵县,还有一个重要收获,就是收了一个徒弟。陆三机敏聪明,和我心有灵犀,且他有志当一名蛇师,我的本事不怕失传了。” 高知县早已明白,微笑点头。 陆三不失时机地向高知县跪拜道:“今天正式向老爷辞去差事。我情愿跟着师父学一技之长,云游天下,为民谋利。这可比在家里跟不省心的婆娘闹下去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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