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神话故事100篇赏析

故事大全 2023-05-01 16:37:05

儿童神话故事100篇赏析

1、第1篇

  茉莉花属亚热带花卉,早在汉代,经由丝绸之路進入中国。茉莉花茶是在茶中加入茉莉花朵熏制而成,为花茶之名品,芬芳诱人。

  相传在很久以前,北京有一位叫陈古秋的茶商,在去南方采购茶叶的途中在客栈投宿,遇见一位年轻女子,披麻戴孝,孤身一人,仿佛有什么悲苦的心事。陈古秋心生怜悯,便上前询问缘由。姑娘凄凄的告诉他,老父去世,无钱买棺材下葬,所以悲切。陈古秋十分同情,便出资帮姑娘安葬了父亲,姑娘也知道了他是茶商。

  三年后的春天,陈古秋又一次南下,途经此地,客栈老板见到他十分高兴,寒暄过后,交给他一包茶叶,说是三年前他曾经帮助过的那位姑娘所赠。陈古秋即询问姑娘现状,老板叹声说她已于一年前离世。陈古秋只好带着这包茶叶回京。

  到了冬天,陈古秋邀请一位朋友到家中品茗闲谈,这位朋友是一位品茶高手,精通茶艺茶道。在相谈甚欢之际,陈古秋想起今春姑娘所赠茶叶还未曾开启品尝,何不请朋友一同品尝。随即拿出茶叶冲泡。当他们打开碗盖,但见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接着在缓缓升腾的热气中,一位美丽的姑娘若隐若现,手中捧着一束茉莉花,渐渐的姑娘隐去,又变成了一团热气。

  陈古秋万分惊异,忙问朋友是何缘由。朋友说:“你一定是在某时某处做过什么善事,因为此乃茶中绝品 ‘报恩仙茶’,过去只是闻听,今得以亲见,老弟,是何人相送?”陈古秋即讲诉了三年前的故事。朋友十分感叹:“此茶为珍品,极其难得,制作此茶极耗费人之精力,想必这位姑娘已不在人世。”

  陈古秋沉默良久说到:“依我所见,这是茶仙指示,茉莉花可以入茶。”果然他将茉莉花加到茶中,制出了香气浓郁的茉莉花茶。

  茉莉花茶兼有绿茶和茉莉花的香味,将采摘来的含苞欲放的茉莉花,放于干净处,入夜吐香正浓时,待花半开呈虎爪形,将其掺入绿茶中窨制,待鲜花萎缩时除去花朵,烘干茶胚,再用鲜花复窨,如此再三而成。

  茉莉花茶以福建和苏州所制最为有名。其中以苏州虎丘所产“伏花茉莉茶”,为花茶中之上品,最为清香宜人。

2、第2篇

  去年,张二葵承包了村里的水塘,养起了甲鱼。为了养好甲鱼,他可下了不少工夫。眼看着甲鱼一天天长大,张二葵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同时,他还担心,自己的甲鱼养得这么好,保不准会被别人惦记上。于是,张二葵在水塘边搭起一间小屋,昼夜守着甲鱼塘。

  这天半夜,张二葵在小屋里正昏昏欲睡,忽然手机响起来。他接通了手机,是他老婆桂花打来的:“二葵,大黑在院里叫个不停,我有点害怕,你快回来看看吧!”大黑是看家护院的好狗,轻易不叫。张二葵拿上一把渔叉就往家跑。到了家门口,进了院子,只见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他敲了敲屋门,见到一脸害怕的桂花后不禁埋怨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害我白跑了一趟,得了,我赶紧回去了。”桂花一见二葵想走,一把搂住二葵的脖子撒起娇来:“这阵子你一心只想着那个王八塘,也不回来看看我。”张二葵心想,这都后半夜了,鱼塘也出不了什么事。想到此,他就跟桂花进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太阳都一竿子高了,张二葵才从被窝里爬起来,桂花早已为他做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酒足饭饱之后,张二葵就提着渔叉往水塘走。走着走着,他看见水塘边的草被人踩倒了,水塘边也有脚印。张二葵顿时脑子嗡嗡作响:有人来偷甲鱼!张二葵看着水塘里甲鱼一会儿挤在一起,一会儿又突然散开,他心里更急,越想越气,盯着甲鱼使劲儿地数,却怎么数也数不清。最后,他一跺脚,又往家走。

  桂花见丈夫一脸怒气地又回来了,诧异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都怪你这个扫帚星,昨晚非缠着我,现在好,甲鱼被人偷了!”张二葵劈头盖脸地责怪了桂花一通,桂花委屈地哭了起来。

  张二葵最见不得女人哭,只好把火压下去,上前劝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反正水塘里还有那么多甲鱼,少就少了吧。不过,以后你可别再这么闹了……”张二葵正劝桂花,张二葵的父亲老张头走进门来。 老张头见桂花哭得眼睛通红,便问出了什么事。张二葵不敢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老张头一听,就说:“二葵,要不这样,你在家多陪陪桂花,爹替你去守水塘。”张二葵可是出了名的大孝子,一听这话,忙说:“爹,怎么能让您去守水塘?现在刚上秋,夜里风凉,您的身子骨可不比从前了。”桂花也在一旁说:“是啊,爹,以后我不跟二葵闹了,还是让二葵去看水塘吧。”老张头也不好说什么,摇摇头就走了。

  桂花心里也知道张二葵为了这个家,没日没夜地很辛苦。她让张二葵把大黑牵走,陪着他看水塘。张二葵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桂花一个人在家他也不安心。桂花看出丈夫的心思,找来一根碗口粗的木棒立在门后说:“你放心,有坏人,我就用木棒抡他。再说,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我立马就给你打电话。”

  听桂花这么一说,张二葵才安心离去。在去水塘的路上,张二葵遇见了本家兄弟张得才,虽说是近亲,可两人这几年关系一直很僵,原因正是因为这甲鱼。村里当初对外承包水塘,两个人抢着签合同,也都想养甲鱼。张二葵人缘好、脑子灵、又会说话,这些都是笨嘴拙舌、样子木讷的张得才没法比的。最后,村里把水塘交给了张二葵。

  从那以后,张二葵总觉得欠了张得才什么,每次在村里见到张得才,总是心里一阵别扭,想赶紧跑掉。如今又头对头地碰上,张二葵本想装没看见,低着头快步走过去,没想到张得才主动开了口:“二葵哥……那个……你的甲鱼养得挺好的吧?”张二葵只好尴尬地说:“就那样,凑合,凑合。” “快到甲鱼上市的时候了,二葵哥,祝你今年发大财!”“嗨,也不见得能发财。”张二葵客套着,只想赶快应付过去,却见张得才还磨叽着不走,似乎有话说不出。张二葵不耐烦地说:“你还有啥事?没啥事我先忙去啦!”“噢!我……没啥事,你忙吧……”没等张得才说完,张二葵就迈步走出去了。张二葵一路走,一路琢磨,觉得张得才刚才与自己说话的神情、语气十分异样。张二葵不禁想:凭自己的为人处世,村里的大人孩子哪个会跟自己关系不好?自己唯一得罪过的就只有张得才。莫非,是张得才在惦记他的甲鱼?

  张二葵正胡思乱想,迎面跑来一群嬉戏的小孩子。他无意中一看,发现其中竟有张得才的小儿子亮亮。张二葵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他来到亮亮面前,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小亮亮,好久没见你了,想叔叔不?”亮亮晃着小脑袋回答:“想!”张二葵又问道:“亮亮,你爹昨天晚上陪你玩了没有?”亮亮小嘴一撅:“没有,爹一直弄一张破渔网,后来还出去了。今天早上,我看到我家水盆里有三只大王八,脖子一伸一缩的,可逗人了。”

  张二葵一听,什么都明白了。他一个人跑到水塘边坐着,冥思苦想:该怎么收拾张得才呢?现在就去报案?不行,自己并没有证据证明甲鱼是张得才偷的。一定要找出张得才犯法的证据。

  张二葵认定,那天张得才一定是先跑到他家,弄出些动静,让桂花害怕,目的是为了让桂花叫他回家。然后,张得才再趁机溜到水塘那儿偷甲鱼。张二葵想,张得才还会故伎重演。于是,他每天白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看甲鱼,到了夜深人静时,他把大黑狗留在水塘边,自己则握着渔叉子,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摸回家里,看看能不能逮到张得才。然而,一连几天,他都没什么收获。

  这天夜里,张二葵又偷偷摸回家来。他藏到一棵树后,瞪大了眼睛窥视四周。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身影越来越近,走到自己家这边竟停了下来!

  张二葵一咬牙,心想:好你个张得才,表面看着笨,其实是个居心叵测的小人!张二葵蹑手蹑脚地向那人影摸去,离那个人影还有六七米远时,他把手中的渔叉用力朝人影掷去。只听“哎哟”一声,那人影痛苦地叫了起来,张二葵快步赶过去,仔细一看,不禁惊呆了!竟然是自己的老父亲!

  老张头的小腿上被戳了个大口子,血流不止,张二葵赶紧敲大门,喊道:“桂花,不好啦,出事啦!”桂花操起那根立在门后的木棒,跑来开门。老张头还在呻吟着,周围的几户邻居被惊醒,纷纷赶了过来。桂花看见公公流血的伤口,吓得六神无主。这时,张得才也赶来了,看到这情景,他迅速跑回家开来了电动三轮车。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老张头抬到车上,连夜送往医院。由于止血及时,老张头没出什么危险。张老头躺在医院的急救室,告诉二葵,他知道儿子不放心桂花晚上一人在家,因此才在夜里悄悄来给儿媳妇站岗放哨。

  张二葵听了,惭愧地对站在一旁的张得才说:“兄弟,谢谢你刚才帮我把我爹送到医院,你对我家这么好,可我却一直怀疑你!”张得才脸一红:“二葵哥,是我偷了你的甲鱼!偷完我就后悔了,碰巧那天在路上又撞见你了,我就想告诉你,可是你不给我机会呀!”

  看着张二葵困惑的眼神,张得才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原来,张得才在本村承包水塘的事泡了汤之后,他又跑到邻村,想接管一个因常年亏损而无人打理的水塘。张得才是个“一根筋”,接管了那个破水塘之后,他还是打算养甲鱼。这时,他从邻村的村干部那偶然听说,有几个外商正在市里考察农产品,尤其对水产感兴趣。张得才该聪明时绝不犯傻,他知道,机会难得,要是把几只大甲鱼送到外商手上,肯定能发财。可惜自己的水塘刚开始经营,只有瘦小的甲鱼仔,他便想到了自家兄弟张二葵:自己虽赶不上好机会,但是把机会给兄弟也是好的。然而,张得才几次想和张二葵说这事,张二葵却总是没说两句就跑开了。张得才只怪自己嘴笨,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又听说市里的外商就要走了,他一着急,无奈之下想出了偷甲鱼的主意。他把那一晚偷的三只甲鱼第二天全部送到了市里的外商手中,外商十分满意,打算这两天就签收购合同。张得才犯愁怎么找张二葵把此事说清,正愁得睡不着觉,没想到半夜里发生了这件事。

  张二葵百感交集,惭愧地对张得才说:“兄弟,只要你愿意,今后咱俩一起养甲鱼,共同致富……”

3、第3篇

  一年中,虽然可能旱情不断,但数出梅后到处暑这段时间,因阳光强烈、天气炎热,旱情最为严重。可是,不管怎么旱,农历七月半前夕,老天即使不下倾盆大雨,也要下场小雨应应景儿。那么,为什么大旱不过七月半呢?相传有这样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浙江富阳一座大山脚下有间茅草屋,里面住着母子俩,儿子孙圭山已十八岁了,小伙子既勤劳,又乐于助人,乡亲们都夸他。他们租种了员外钱百贵的三亩水田,风里来雨里去,可即使风调雨顺,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遇上旱涝虫灾,只能靠野草树皮度日了。

  这年一进入夏季,就开始干旱了,接连一个多月没有下过一滴雨,田地龟裂、溪流断水。村民们种的禾苗都是靠溪水灌溉,溪水没有了,禾苗慢慢开始干枯。但村里还有一眼泉水,据说这泉水连着山上的龙潭,常年不断,就是一年不下雨也不会干涸。可是,泉水被钱百贵霸占着,谁用水,就要向他交一笔水钱。天旱后,水如油贵,钱百贵把水钱翻了一番,百姓叫苦连天。

  天空还是万里无云,没有半点要下雨的迹象,村民们只好戒斋三天,沐浴后赤脚露头地去山上的龙王庙求雨。可是,烧了一个月的香,一滴雨也没有求到。

  这个时候,老龙正在庙后的深潭中睡大觉。说起这条龙,当年还被钱百贵的爷爷救过。那一年初夏,这条龙闲来无事,变作一条山鳗在溪中玩耍,被渔夫看到了。渔夫悄悄地取出钳钩,一个箭步过去,飞快地把它钩住了。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到了这地步,龙哪里脱得了身,更不要说大显身手了。后来,它被钱百贵的爷爷买走后,它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便流着泪水,钱百贵的爷爷看出鳗嘴角的几条长须像龙须,他是个大善人,心想,说不定真的是条龙呢!就把它放回了溪中。这条龙进入水中后,对着救命恩人点了点头,好像是在行叩拜大礼。突然,它腾出水面,升上天空,在云端里现出龙真身。钱百贵的爷爷惊得吐了下舌头,好险,刚才自己差点杀了一条龙。就在这时,天上乌云密布,“哗哗”地下起雨来。半个时辰后雨才停,只见一朵黑云落到了大山上的一个深潭里。龙应该是住在深潭里的,在钱百贵的爷爷发动下,全村人有钱出钱,有物出物,有力出力,因此才在潭前建起了龙王庙。

  老龙知恩图报,第二年又遇大旱,它将一股泉水从深潭引入钱家田畈的水渠中。从那以后,这股泉水雨天不涝,旱天不干。钱家也自然记住老龙的好处,不时地到龙王庙进贡上香,并将这个传统一代代传下来了。

  这年初夏,老龙喝多了钱百贵送去的美酒,醉醺醺地睡着了,哪里还记得为人间布雨的事。百姓在求雨,它却睡得正甜。

  孙圭山想,老龙无心施雨,再这样下去,收的稻谷还不够付百贵的水钱呢,村民们如何生活下去?当务之急是要让老龙快快布雨,得想个什么办法好呢?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他的精神感动了上苍,这天晚上,孙圭山在梦中见到了一位白胡子老人,老人直截了当地告诉孙圭山那老龙睡得很沉,要让它醒来,须采一支三丈三尺长的紫竹,到龙王庙后面的深潭中捅几下,它就会起来的。孙圭山猛地惊醒,心想,难道是神仙来托梦了?

  第二天,孙圭山打听到,富阳县城旁的陆家村一带盛产紫竹,就准备去采购。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孙圭山要去捅龙潭的事被钱百贵知道了。他想,如果老龙施了雨,谁还来买他的水?他量了一斗稻谷,用布袋装上,背到了孙圭山家,阴阳怪气地说:“小伙子,龙捅不得的,它发起怒来飞沙走石,暴雨如注,能冲走良田,冲垮村庄,你会害死全村人的!这后果你担当得起?我劝你不要去了,你种田用水,我不收你水费就是。”

  孙圭山却铁了心,愣是把那袋稻谷还给钱百贵。

  这天一早,孙圭山就出门了。他来到陆家村,远远看到家家户户的门前屋后都种有紫竹,心中非常高兴。走近一看,他傻了眼,那些紫竹都只有一二丈高,哪有三丈三尺长的呢?他像一颗火红的木炭掉进了水中,满腹的希望刹那间化成了烟,垂头丧气地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

  村里人见状,走过去问他出了什么事。孙圭山就把找紫竹想捅醒老龙的事直说了。

  有位老人说,他在山坞里种了些紫竹,长得比庭院旁的要高大得多,让孙圭山和他去看看。

  孙圭山高兴极了,跟老人来到山坞里一看,这里的紫竹果真长得特别高。他挖了一株,砍掉竹桠、竹梢,刚好三丈三尺长。孙圭山高兴极了,就拿出银子要付竹钱。老人说什么也不肯收下,还请孙圭山到自己家里吃了中饭。

  吃过午饭后,孙圭山辞别老人,背着紫竹回家了。

  孙圭山是傍晚才回到家的,村里人看他采来了这么长的紫竹,都非常高兴。第二天一早,大家跟着孙圭山向龙王庙而去。因为紫竹太长了,在村里弄堂转弯处,紫竹在墙角上别了一下,竹竿中间竟断裂了。按说竹竿这么轻轻一别是不会损坏的,这其中肯定有鬼,孙圭山把紫竹放到地上,看到竹节处被人锯开了。

  事到如今,孙圭山只好再去陆家村向老人要了一株。因为紫竹太长,屋里放不下,只得仍旧靠在屋外的墙上。

  前一株紫竹断掉正是钱百贵做的手脚,他见孙圭山又采来一株,又想如法炮制。三更时分,钱百贵又悄悄地去了。他把竹竿轻轻地横放在地上,拿出一把小锯,刚要动手,猛地听到一阵“捉贼”的叫喊声。钱百贵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等候多时的孙圭山和另外几个小伙子抓住了,那些人也没有用照火照一下来人是谁,挥起拳头就打,痛打一顿后,有意卖了个破绽,让钱百贵跑了。原来,孙圭山想到钱百贵不让他去捅龙潭的事,就猜想到紫竹肯定是他锯的,于是暗暗地躲藏起来等着。看到身形和走路的姿态,孙圭山就知道来人是钱百贵。他有财有势,抓住他送到官府,也不起什么作用,还不如打一顿。

  挨了打的钱百贵正是贼给狗咬,吃了苦头还说不出,回家后,在床上整整躺了七天七夜,一只脚还被打断了,以后出门必须拄拐。

  太阳出来后,孙圭山背起紫竹,后面跟着全村的男女老少,浩浩荡荡地去龙王庙了。

  来到庙后的龙潭,孙圭山看到,水面上有股气在往上冒,晓得老龙在里面打呼噜,就对着那个深潭大声地说:“身为神仙,应该以民福为福,以民祸为祸。你不顾百姓死活,只顾睡大觉,我今天就要捅醒你。”说着,举起竹竿,用力扎进了深潭。

  那老龙正睡得香,忽然头上被捅了一下,立刻醒了过来,刚想起身,身上又被狠狠地戳了两下,几片龙鳞也被捅下来。老龙怒气冲冲,腾地跃出龙潭。

  这时,孙圭山早已从深潭中抽出了竹竿,紧紧地握在手中。

  老龙发现了孙圭山,哈哈一笑说:“原来捣我龙潭,打我龙身的是你,让我给你点颜色看看吧。”于是,它稳住身子,伸出前爪,向孙圭山抓去,可还没有碰到他,就缩了回来,再用尾巴向孙圭山扫去,但又是没有近身就连忙闪开了。

  原来,送给孙圭山紫竹的老人是观世音菩萨变的,这紫竹沾了仙气,孙圭山握着它,老龙自然对他没有一点办法了。

  老龙被降服了,只得乖乖地往天上飞去。霎时,乌云翻滚,雷声隆隆,天空好像一下子裂开了似的,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干涸的大地吸足了雨水,那些快要枯死的稻苗又返青转绿了。

  孙圭山捅龙潭这天正巧是农历七月半,这以后,老龙长了记性,为了避免被紫竹竿捅,每年的七月半前夕一定会醒来,到天空游一圈,下一场雨。所以,民间就留下了“大旱不过七月半”的典故。

4、第4篇

  一

  李淑芳在一家工厂上班。这天晚上,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弯下腰想脱鞋子,却一眼看到客厅地上有很多碎瓷片。

  她大吃一惊,直起腰向储物柜上望去,果然,那个瓷瓶不见了。

  瓷瓶是丈夫何元山几天前花了五万块钱买回来的,据说是明代万历年间的古董,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当时李淑芳就担心,这么贵重的东西摆放在家里,万一被人偷了可怎么办?没想到,瓷瓶没落在小偷手里,却落在地上摔碎了。可无缘无故的,它怎么会掉下来?

  李淑芳正想着,她的宠物猫咪咪从屋里跑出来,“喵”的一声,纵身扑进她的怀里。李淑芳恍然大悟,是咪咪惹的祸,它跳上了柜子,将瓷瓶碰到了地下。她没好气地轻打了一下咪咪:“你闯大祸了。”

  正在这时,门开了,何元山开门进屋,见李淑芳愣在门口,推了她一下:“干吗呢?为什么不进屋?”

  李淑芳急忙让出地方,小心翼翼地说:“元山,咪咪……咪咪把你的瓷瓶弄碎了。”

  何元山大吃一惊,看着一地的碎瓷片,他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一拳,大吼:“这……这就是我那五万块?这该死的猫,我要杀了它。”

  何元山冲过来,伸手要抢李淑芳手里的猫,李淑芳吓了一跳,往旁一躲,说:“咪咪又不知道你那瓶子值钱,它也不是故意的,你拿它撒气干啥呀?”

  “我不拿它撒气拿谁撒气?”何元山瞪着眼睛,简直要把李淑芳吞下去:“咱家总共有几个五万块?我还指望这瓶子能帮我再赚点儿呢,这下好了,血本无归,你……你把它给我。”

  李淑芳劝道:“瓶子已经打了,你就算揍它一顿也没用,还是消消气吧。”

  何元山也不说话,伸手就去抢咪咪,这下李淑芳生气了,大声说:“拿一只猫撒气,你还是不是男人?当初你就不应该买这东西,更不应该把它放在明处。你想杀了它?做梦,动它一根毫毛我跟你急。”

  何元山大怒,指着咪咪对李淑芳说:“你给不给?”

  李淑芳抱紧了咪咪,怒视着何元山。何元山一字一句地说:“我早就瞅咪咪不顺眼了,今天你要是不让我收拾它,咱们的日子也就过到头了,你干脆就跟它过吧,咱俩离婚。”

  李淑芳感到一阵悲哀,她的情绪失控了:“离就离,别以为我怕你,跟只猫过也比跟你过强,最起码猫不会背叛我,不会害死我的儿子……”

  何元山不等她说完,大步冲出门去。李淑芳抱着咪咪跌坐在地上。

  三年前,何元山跟一个寡妇勾搭在一起,自以为做得隐秘,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天消息传到李淑芳的耳朵里,李淑芳气炸了肺,跟何元山又打又闹,家里一刻不得安生。他们七岁的儿子厌烦了这种吵架,在那段时间里,他们一吵,儿子就跑出去,结果有一天晚上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出了车祸。儿子在临死的时候对何元山说:“爸,我恨你。”

  儿子的死,不但让何元山后悔不已,更让李淑芳对何元山恨之入骨,当时她就想跟何元山离婚,但何元山苦苦哀求她,于是他们又在一起过了三年。

  可是,毕竟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这三年两人过得还算可以,如今因为一只猫离婚,事情做得未免有些荒唐。李淑芳伤心之后,开始理性地分析事情,她想,毕竟五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何元山因此大发雷霆也是应该的,只是他迁罪于咪咪毫无意义。刚才她的表现也有些过激,应该和何元山好好谈谈。

  想到这里,李淑芳给何元山打了个电话,可是何元山的手机却提示关机。或许他还生着气,不想接自己的电话。李淑芳决定去找何元山。

  二

  何元山自己开了家照相馆,忙的时候就住在那里。李淑芳来到照相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照相馆已经关门,李淑芳刚想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她不由得一愣。

  照相馆的生意虽然一般,但一个人毕竟忙不过来,何元山便雇了一个女孩红梅帮忙。红梅二十来岁,长得还算不错,挺勤快。李淑芳见过这女孩几次。红梅不是本地人,她在离照相馆不远的地方租了个小房子住,现在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如果里面不是她,那还能是谁?

  李淑芳的心里蓦地腾起一股不祥的感觉,她轻手轻脚地来到街对面,捡了块砖头,又轻手轻脚地回来,狠狠地砸在玻璃上,随着“哗啦”一声响,里面传来何元山愤怒的吼声:“谁?”

  李淑芳不理,伸手进去打开窗户,迅速地跳了进去,她三步并作两步闯进里屋,床上不堪入目的情景立刻映入眼中。何元山和红梅用被子、衣服遮掩着赤裸的身子,惊慌地看着李淑芳。李淑芳指着何元山大骂:“亏了我还想和你好好谈谈,原来,你早就跟这个小妖精搅在了一起,你……你太没良心了!”

  何元山结结巴巴地要解释,李淑芳才不听呢,一转头,她看见桌子上放着数码相机,一把抄过来,镜头对准两人就拍。

  何元山扑上来阻止,红梅倒镇定下来,一把拉住他说:“让她拍吧,反正我们将来也要结婚,没啥了不起的。”

  李淑芳一愣,她真小瞧了这个女孩子,平时看不出什么,关键时刻竟然这么有主意。她当然不会客气,有了照片就有了证据,这在离婚的时候对自己有利。她拍了几张照片后,转身要走,红梅却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大声说:“别走啊,有些事情我们还得告诉你呢,其实……那个瓷瓶是假的,连三百块钱都不值,元山说五万块是骗你的,瓷瓶也不是猫打碎的。”

  李淑芳吃了一惊,停下脚步,她不想跟红梅说话,就问何元山:“她说的是真的吗?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说你花了五万块?”

  这时,李淑芳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事情真相,可是她太过震惊,简直不敢相信,“不是咪咪?那是谁打碎的?”

  “是我呀。”何元山迅速地系好腰带,“今天下午你下班前我已经回去过一趟了,我把瓷瓶摔在地上,然后离开家。”

  李淑芳不敢相信地问:“你……你是想找借口跟我离婚才这么干的?”

  何元山说:“对,没错,我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我不想和你再这么过下去了,我觉得过的没意思。还有,咱家的钱都是我挣的,离婚后全分给你我可不甘心,所以我得先弄一些出来。”说完,何元山突然抢过李淑芳手里的数码相机,撒腿就跑。

  李淑芳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时相机已经落入了何元山的手里,这时她才发现,跟何元山说话这功夫,不知何时红梅已溜出了店,原来,红梅用话拖住李淑芳,就是为了赢得穿衣服和逃跑的时间,然后何元山再抢走相机,李淑芳手里再没有任何证据。

  李淑芳追了出去,可何元山和红梅早已没了踪影。李淑芳一口气无处发泄,回到屋里捧起电脑就想摔下去,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何元山的皮包。打开皮包翻了一遍,意外地看到了几张车票。

  四天前,何元山说去省城进货,可是这几张车票却是到一个叫德裕的小镇上的,这是怎么回事?何元山这个混蛋,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从今以后,他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李淑芳咬牙切齿地给何元山发了个短信:王八蛋,我成全你,什么都给你,但房子归我,你要敢跟我抢,我就跟你没完。

  三

  第二天两人就到了法院,按理说,何元山有了外遇,李淑芳应该在分割家产时占据优势,但是何元山不承认自己有外遇,李淑芳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点,所以只能正常分割。而分割的焦点集中在了房子上。

  他们现在住的楼房,是四年前两人花了三十一万元钱买下来的。近年来房价一个劲地上涨,而且小区周围更在大兴土木,眼看着房价还会上升,所以何元山决不肯放弃房子,而李淑芳就跟着了魔似的,也要房子,房子是她现在唯一的生活寄托。法院调解员建议,根据现在房子的市价,这套房子值四十万,谁最终拥有这套房子,另一方能得到二十万元补偿款。

  听到这儿,李淑芳呆住了。何元山开着一个照相馆,又早有异心,背着李淑芳没少攒私房钱;但李淑芳就不同了,只靠着上班那点死工资,又全用到了家里,自己根本就没有钱。为了这所房子,哪怕是出一万块钱,她也得四处求借,但二十万,她借都借不到那么多啊。她绝望地说:“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但我能不能慢慢还给他……”

  何元山笑了:“其实,如果房子判给我,我马上就可以付钱,我有这个支付能力。”

  最终,法院将房子判给了何元山,但是给了李淑芳一个月的搬家期限。从法庭出来时,李淑芳愤怒地对何元山说:“我告诉过你了,如果你敢跟我抢房子,我就跟你没完,你等着瞧吧。”

  何元山满不在乎地大笑起来,在他眼里,李淑芳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没有背景没有钱,一个弱女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李淑芳不想搬出这所房子,可是,法院的判决她不能违背,她想了无数的办法,但没有一个是可用的。一个月转眼就过去了,这天,法院的人代表何元山送来了二十万,并且提醒她必须马上搬家。李淑芳知道,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得离开这个家了,她准备回娘家先住些日子,就在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何元山皮包里发现的几张车票,何元山准备跟自己离婚,那他到那个偏远小镇去干什么呢?莫非跟红梅有什么关系?可是,记得红梅说过,她是康河县的人,康河县城跟德裕小镇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淑芳苦思冥想,她隐隐约约地感到,德裕小镇才是关键的地方,何元山一定是因为某种和红梅有关的原因才去那里,或许那里能找到对付何元山的办法。

  李淑芳决定去德裕小镇,她风风火火地赶到何元山的照相馆。为了避嫌,红梅已经辞去了这儿的工作,只有何元山一个人在,李淑芳很容易就找到一张红梅的照片,然后踏上去德裕的汽车

  倒了两次车,在傍晚的时候,李淑芳来到了德裕小镇,小镇不大,只有一条长街和一些杂乱的小胡同。李淑芳找了一家旅店,旅店老板的女儿是个十七八岁的活泼女孩儿,她带着李淑芳去客房的时候,李淑芳拿出红梅的照片问:“小妹妹,你认识照片上这个人吗?”

  女孩子看了一眼,惊奇地说:“这不是红梅吗?已经跑了好长时间,你怎么有她的照片?你是她什么人?”

  没想到红梅如此有名气,随便找一个女孩子都知道她。李淑芳精神一振,急忙问:“你说她跑好长时间了?她为什么跑啊?”

  女孩子不屑地说:“还能为啥?偷钱呗,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

  原来,一年多以前,红梅在小镇的商店里当过售货员。有一天,她从钱柜里偷钱被商店的刘老板当场抓获。刘老板在本镇有钱有势,黑白两道路路畅通,是个横行无忌的人物。商店丢钱不是一次两次了,刘老板恨得牙根痒痒的,早就想找出这个偷钱的人。他拉着红梅要送他到派出所,红梅苦苦哀求,甚至都给刘老板跪下了,刘老板却不为所动,红梅急了,抄起柜台上的一个酒瓶砸在刘老板脑袋上,刘老板头破血流,红梅趁机跑了。

  刘老板的脑袋被砸了个大口子,在医院缝了四针,而红梅从此不知所踪。刘老板四处寻找红梅,但一直没有找到。

  李淑芳问女孩子:“现在刘老板还在找红梅吗?”

  女孩子说:“找啊,刘老板哪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人家当时就报了警,说非要让红梅在监狱蹲上几年不可。听说前些日子红梅托人来找刘老板,说赔他五万块,让他不再追究此事,但刘老板没答应,后来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李淑芳明白了,红梅虽然远远地逃了,但她一直担心刘老板找到她。何元山跟红梅勾搭上了之后,打算出钱帮她摆平此事,前些日子他就是来办这件事的,看来并不成功。

  李淑芳兴奋极了,这次她没白来,终于找到对付何元山的办法了。她打发走女孩儿,给何元山打了个电话,她说:“王八蛋,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肯不肯把房子让给我?”

  何元山打着哈哈:“我倒是想把房子让给你,但法庭不干啊,人家得按规程办事,他们把房子判给我我也没办法……”

  李淑芳咬牙切齿地说:“你明知道是你对不起我,你找情人、攒私房钱,害死了儿子,如今还想夺走我的房子?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如果你今天不答应,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别后悔。”

  何元山说:“我不后悔,你爱干啥干啥,随便。”

  四

  李淑芳挂了电话,直接去找刘老板。刘老板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李淑芳拿出红梅的照片,直截了当地说:“刘老板,我知道你一直在找这个人,我知道她在哪里,但我想知道,你找到她想怎么办?”

  刘老板用探询的目光打量着李淑芳,慢慢地说:“如果我没猜错,你也跟这丫头有仇啊?”

  李淑芳点了点头。刘老板笑了:“这就好办了,前些日子,红梅的父亲来找我,说要赔我五万块,让我不再追究此事。哈哈,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我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人敢对我下手,那小丫头让我脑袋上缝了四针,不报这个仇,我姓刘的誓不为人。抓到她,往局子里一送,伤害罪,她至少得在里面呆上两年。怎么样?满意吗?”

  李淑芳心里一颤,把红梅送进监狱,好像太狠了点儿吧?她只想要回房子,让红梅进监狱对她没好处。她想了想说:“刘老板,如果她能赔你钱呢?你还想把她送进监狱?”

  刘老板不屑地笑了:“赔钱?多少钱,你看我是缺钱的人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要是能赔我三十万,我可以考虑放她一马。”

  李淑芳笑了,三十万不少,正合乎她的心意,现在就看何元山肯为他的情人付出多少了。

  第二天,刘老板带着两个人跟着李淑芳回去了。李淑芳直接将刘老板带到红梅租住的房子里,红梅正好在家,被堵了个严严实实。红梅见了刘老板,吓得面无人色。刘老板命手下抓住红梅,然后说:“你还真有能耐啊,让老子找了这么久。我不跟你废话,两条路自己选。我打个电话找公安局,你在德裕镇有案底,让他们押你回去,他们放你算你运气,他们判你算你倒霉;或者拿钱免灾,一口价三十万。你自己看着办。”

  红梅哆哆嗦嗦地打电话给何元山:“老公……快来救我啊……”此刻,她的镇定与漂亮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卑微与可怜,虽然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但李淑芳没来由地一阵难受,她不忍再看下去,扭头走了。

  回到家,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红梅落到如此地步,是因为自己找来了她的仇人刘老板,李淑芳暗暗地问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可是一想起她勾引丈夫何元山、妄图将她从这所房子赶出去的事,她的火气又涌了上来。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何元山气急败坏地来了,他愤怒地大吼:“你怎么知道有刘老板这么个人?你怎么找到那儿的?”

  李淑芳也不瞒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抢走了数码相机,却把皮包扔在那儿,我从皮包里的车票猜出来的。怎么?”

  “你太狠了吧?那只是红梅一时糊涂做下的事,你何苦来帮着刘老板?把红梅交给刘老板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红梅偷人家的钱,怎么可以用一时糊涂来搪塞?李淑芳懒得跟他费口舌,干脆地说:“我警告过你,你要想夺走我的房子,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不是让我随便吗?对了,你找我有事儿没有?我可没工夫搭理你。”

  何元山瞪着李淑芳,好半天,突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悲哀地说:“死说活说,刘老板才同意只要二十五万,不然他就把红梅送进监狱,监狱啊,那是人呆的地方吗?我怎么忍心让她到那里面受苦受罪?”

  李淑芳用力地拍了几下巴掌,讥讽地说:“伟大的爱情,好感人啊,那你就拿三十万嘛,反正你有的是钱。”

  何元山霍地站起身来:“别说风凉话了,你明知道我没有那么多钱,他妈的,就算借也借不到那么多。我服了你,房子归你,咱现在就可以去法庭签协议。”

  李淑芳心里高兴,嘴上却淡淡地说:“可以,不过咱可先说好了,二十万,我得分五年还给你,没有利息,同意,我就跟你去,不同意,过几天我就搬出这房子。”

  李淑芳知道,只要何元山想让红梅免去牢狱之灾,这条件不由得他不答应。果然,何元山恨恨地同意了。

  五

  到法庭更改了协议,李淑芳把何元山的二十万还给了他,何元山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淑芳终于赢得了房子,她把屋子彻底清理了一遍,把所有何元山的照片和物品统统扔掉,这个家再没有一点何元山的痕迹。每天她与宝贝咪咪相伴,日子过得平静且又自然。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李淑芳听人说何元山和红梅租了个房子,何元山给红梅买了个钻戒……消息断断续续,都是两人恩爱的消息,但李淑芳并不在意,现在,那个人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李淑芳不想跟何元山和红梅再有任何联系,可一天中午,她突然接到红梅的电话,电话里红梅诚心诚意地说:“李姐,我今天打电话来,是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让我彻底摆脱了刘老板,你不知道,刘老板要不是拿了这么多钱,等我有一天落在他手上时,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我呢,可现在不会了,这都多亏了你找来刘老板,要不,元山才舍不得掏那么多钱呢。”

  李淑芳得到了房子,对红梅的恨意也不由得减少了许多,虽然自己只是把红梅当做工具来使用,但听她这么说,还是有点为她高兴,她淡淡地说:“那就好,我听说你们快结婚了,以后你就安心和元山过日子吧,我预祝你们新婚快乐。”

  红梅咯咯地笑了起来,“李姐,你真逗,结什么婚啊?当初我跟元山,是因为他看上去还有几个钱,可现在他啥都没有了,是真的,给我买了钻戒,他基本就剩下一副空架子,我跟他过什么日子呀?我给你打电话,不过是想跟你告别罢了,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我知道你恨元山,这也算替你报了仇吧。”

  李淑芳怔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李淑芳开门一看,原来是何元山……

5、第5篇

  茅台山下有一村落叫黄泥湾,村头有一猎户姓黄,夫妻二人只有一爱女凤儿,刚出嫁不久。

  这天,黄老汉磨起刀来,边磨边斜眼看看那只白狐。在老汉看来,这哪是一只狐狸啊,分明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可怜笼中那只小狐狸,被刺耳的磨刀声吓得疯狂地撞着铁笼,不时发出凄凉的鸣叫,带血的泪水滚出眼角。

  话说三天前,一位富商来到黄老汉家看货,一眼就相中了这身亮如白缎的狐皮,出五百两纹银。老汉喜出望外,心中嘀咕,自己活大半辈子了,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呢。小白狐眼看要活不过今天了。

  这时,只听“咚咚”有人敲门。

  “俺爹呀,您快救救俺吧!”大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位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

  黄老汉吃了一惊:“乖女儿你咋弄成这个样子啊!”

  老汉心疼地走上前去,见女儿右眼乌青,左腿还一瘸一拐,显然是被人打的。

  “傻闺女,谁欺负你了?”

  “谁?你快说啊!”老太婆也走上前哭着问道。

  “还有谁?不就是你那臭女婿。他喝醉了,我劝他两句,他就对我拳打脚踢。不是我硬逃了出来,他非要了我的小命不可。爹娘啊,快给女儿出出这口恶气吧!”

  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是他们的心头肉啊,不,应该说是他们的命根子!一听这话,黄老汉的肺都要气炸了:“走,乖女儿,咱找他个龟孙算账去!”说着拉住女儿就走。刚出院门,他又折身回来了,还不忘交代老婆一句:“你千万看好家,别让那狐儿撞坏了笼子跑了,出了事我可不饶你!”

  “走吧,快走吧。我就坐在这儿看着,看它咋跑!”老太婆不耐烦地回答。

  没多大会儿,也就是一炷香的工夫,黄老汉就气呼呼地回来了。老太婆一看吓愣了:老头子的腿也瘸了,一只眼也是又红又肿的。没等老婆问话,黄老头先咆哮起来:“这臭女婿不识抬举,我还没说上两句哩,他抓起我就打,还把咱闺女关进一间屋子,说是非要吃了咱闺女的肉不可。去,快去,我先找人救咱闺女,你再找几个年轻人带着家伙把咱的嫁妆拉回来。不跟他个龟儿子过了!”

  “就是,不过了!”老太婆也受不了这口气,把门一甩,找人去了。

  这老两口刚走,一大一小两只白狐悄悄溜进了黄老汉的小院。它们短暂地与笼中的狐儿交流一下眼色,马上开始行动了,对着笼子又是抓又是挠又是用牙啃。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两只白狐又是累又是急,不一会儿就汗水如注。那只老白狐被硌掉了两颗牙齿,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那年幼的白狐把年老的白狐拉下来,继续撕咬那笼子上的铁丝。过了一阵子,铁丝终于被咬断了。

  三只白狐低声呜咽着,紧紧地拥成一团,接着又马上分开,开始逃命。

  “娘的,那个该杀的老狐狸精,咱可是被它骗苦了。它这招使的是调虎离山计呀!”门外老两口骂着从女儿家回来了。

  原来,黄老汉气愤愤地到女儿家一看,小两口正亲亲热热地说话哩。女儿好端端地一个人儿,不但腿没事,眼还是那样水灵灵的呢。正狐疑时,老太婆领着几个年轻人吆喝着来拉什么嫁妆。弄得小两口莫名其妙。

  老太婆一看也奇怪了,刚刚还看到老头子被女婿打得鼻青脸肿腿还瘸呢,这一转眼咋又好端端的呢?

  “上当了,上老狐狸的当了!它是先变成咱闺女把我骗走,接着又变成我骗走了你啊!”老两口好言好语遣散众人,马上往家赶。没料想正赶上三只狐狸从门里出来。

  “坏了,千万不能让小白狐跑了啊,不光是五百两银子要打水漂,咱还使了人家百两定金哩,罚不起啊!”黄老汉气得直跺脚。可他两手空空,只有撒腿去追。两只脚的人赶四只脚的狐狸不是件容易的事。眨眼之间一老一小两只狐儿跑进深山里了。喜的是来帮忙的那只年轻狐狸也许被吓得迷失了方向,竟向村里跑去。更可喜的是它跑起来肚子一颠一颠的,显然怕惊坏了肚中的胎儿,不忍拼命地跑。黄老汉心中叫好:丢了个小白狐,却抓个更大更漂亮的,说不定再下个崽儿又不知值多少银子呢!黄老汉心中想着,脚下更来了力气,使出猎人的拿手本领,直追下去。

  那怀了崽的白狐悲鸣着眼看就要成为老汉的囊中之物,它情急生智,从一户人家的大门下钻进院里去了。

  “好啊,看你个龟儿子还往哪儿跑!”老汉长舒一口气。

  “秋生,快开门,快开门!”黄老汉喘着粗气擂门叫道。

  “大叔,您有急事?”见老汉汗流浃背的样子,年轻人忙问道。

  “还记得我捕获的那只白狐吗?”

  “咋了?”

  “跑了!”老汉跳进院里,边掩上门边说,“让那狡猾的老狐狸救走了!”

  秋生当然知道捕白狐的事了。那天,秋生上山打柴,走到半山腰见黄老汉背着猎枪肩挑一老一小两只白狐高高兴兴地下山来。秋生看得仔细便与老汉打起招呼:“大叔,你看这只老狐狸流泪了,哭得多痛啊!”老狐被打瞎了一只眼,后腿也断了一只,见了秋生,它拼命地抬起头,呜呜地叫着,似在哀求秋生想法救它一命。

  秋生一如看到垂死老狐的挣扎,动了恻隐之心。

  “大叔,这狐狸伤得不轻,皮毛都烂了,不值什么钱了,这小狐狸呢又这么小。您老就行个善,送给我吧。我给您砍两个月的柴烧还不行吗?”

  “呵呵,今天大叔我运气好,狐狸们正玩得高兴呢,被我冷不防放了一枪。结果打伤了老狐狸,吓傻了小狐狸。只可惜跑了一只。看你孩子心眼善良,老狐狸可以给你。但是,这小白狐毛色好,我养些时日,再出手,我要换银两花哩,可不能给你呀!”

  就这样,秋生换下了这只受了重伤的老狐狸。给它敷药调养了数天,又把它放归山林了……

  “唔,你留下的那只小白狐竟然跑了?”秋生不知咋的心中竟然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悦,不过,他可没有表露在脸面上,嘴上却说道,“真太可惜了!”

  “那老狐狸真太狡猾了,为了救女儿竟然幻化成人形,它先是变成俺闺女把我诳走,接着又变成我,骗俺老伴出了院门……”老汉气愤愤地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不过,那只怀了崽的白狐狸让我追到你家来了。今儿个我非抓住它出这口恶气不可!”

  “什么?这不可能吧,我刚刚还在劈柴,哪见狐狸的影子?”

  “唉,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说瞎话?”

  “那你去俺屋里找找吧——”

  “哎呀,秋生快来,我肚子疼得要命。是不是要生了呀?”

  黄老汉正要迈步进屋,听了这话吃了一惊,急忙退了回来。人家要生孩子,当大叔的能硬闯进去?

  “来了,来了。”秋生脸色煞白,急忙跑进屋内。进了里屋,见妻子脸色蜡黄,大汗淋漓,抖如筛糠。

  “怎么了,媚儿?”

  “扑通——”妻子媚儿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低声说道,“夫君,救命啊——”

  原来,她就是黄老汉要捉的那只怀了孕的小白狐。

  几个月前,它与妹子凤儿及母亲在山中嬉戏,不料被猎户黄老汉偷袭,自己所幸得以逃脱。多亏秋生救了母亲一命,母女才得以团圆。为感谢秋生的救命之恩,狐母让大女儿媚儿幻化成人形,嫁于秋生为妻,打算与秋生恩恩爱爱,白首到老。

  狐母得知黄老汉要杀小女凤儿取其狐皮,心急如焚,连夜找到大女儿媚儿,设下救小女的计策。谁料媚儿已怀孕在身行动迟缓,差一点被黄猎户抓个正着。

  “夫君,原谅我是一只白狐吧。可俺是真心实意来报答您的恩情才到这里的呀!看在咱夫妻的情分上,救我一命吧。快点想法让老猎户出咱的院子吧。不然,我一见到他就会现出原形,那该如何是好啊!”

  “怎么,你真——真是——”秋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眼前这位美丽善良的妻子怎么是个狐狸精呢?

  “不,不管你是人还是狐,你都是我深爱的妻子。”秋生两眼含泪走出内室,来到屋外:“大叔,您请回吧,我妻就要临产。实在没办法,让您老人家失望了。”秋生深深一礼。

  “大侄子呀,我——”黄老汉眼看到手的银子飞了心有不甘。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正要走,忽听到门外有动静,从门下边往外一看,正与往里瞅的老狐狸四眼相对。黄老汉大怒,把门拉开,那狐狸往前一倒,栽了嘴啃泥。恼羞成怒的黄老汉抓起一边的木棒砸下去,狐狸的头被砸个稀烂。

  “秋生,快点灯来!”灯光一照,黄老汉竟大哭起来:这砸的哪是什么狐狸精?正是自己的老婆呀。原来,老婆见老头子一直不回家,一路问下去便寻到秋生家,见人家关着门,又没听见什么声音,不想惊动主人,就从门下面看个究竟,没承想一命呜呼了!

  这样,黄老汉因人命官司被抓进了大牢。县太爷一问,方知是黄老汉财迷心窍,错把老婆当成狐狸精打死了。朱笔一挥,将黄老汉打进死牢。

  黄老汉一生劳碌,没想到竟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他哭啊,恨啊!可是谁又能救得了他呢?

  “黄老头,黄老头……”这天深夜,恍惚中老汉听到有人喊他。他有气无力地睁开双眼,不由火冒三丈,铁窗外那老狐正转动着眼珠耻笑他呢。“狐妖,害死我了!变成厉鬼,我也要杀了你!”

  “嘻嘻,说啥子大话,你就要上西天喽,还是省点力气,想法子保命吧。”

  “保命?老子还能保啥命?”老汉不解。

  “告诉你吧,你老婆没死,在茅台山腰洞中呢。俺们狐狸可不像你们人类,见钱眼开,为达目的,不计后果,到头来害的还是自己!”说完,那狐儿一颠一颠地跑了。

  天明,就要斩首示众,黄老汉不知狐精说的是真是假,权当作救命稻草试一试。他大声喊起冤枉来,说他没有杀人。

  县太爷只好坐堂再审。听老汉这般如此一说,县太爷立马派衙役去那洞中看个仔细。果然,那老婆子正在那儿呼呼睡大觉呢。问她咋回事,她稀里糊涂地也弄不明白。

  那么,已埋入坟墓中的老太婆又是何人?仵作扒开墓穴一看,哪有什么尸体?一具枯木而已。

6、第6篇

  半夜来客

  吴超是一家寿衣店的老板,这天晚上快9点了,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关门打烊,二男一女突然进了店。

  进来的三个人都四十来岁,女的一脸憔悴,两个男的,面色一黄一黑,从穿着打扮看,都是农村人。黄脸膛男人问:“老板,有衣服吗?”

  吴超点点头,轻轻地问:“男的还是女的?”

  女人说:“男的!”

  吴超拿出一套最好的衣服,女人扫了一眼衣服,挺满意,便问多少钱。吴超看了看他们,心里盘算了一下,把价钱往下压了压,说:“四千五!”

  “多少?四千五?”三人异口同声,一起盯住吴超,那样子像是要生吞了吴超。女人把衣服往柜台里推了推,意思是买不起。吴超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又拿出另一套,这套比刚才那套明显差许多,女人看看衣服,又看看吴超,小心地问:“这套,也很贵吧?”

  吴超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女人没注意吴超的举动,她把衣服拿起来,翻过来转过去地看,然后问黄脸膛男人:“哥,这套行吧?”黄脸膛男人看了看,“嗯”了一声。

  女人又问吴超:“多少钱?”

  吴超不动声色地说:“两千三!”

  女人愣了,提高了嗓音,又问:“多少?两千三?”

  吴超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

  女人央求说:“师傅,便宜点吧?”

  吴超冷冷地说:“我们这地儿,没有讨价还价这一说!”

  女人还在犹豫,黄脸膛男人说:“妹子,咱到别处看看吧!”

  女人摇摇头,低声说:“怕是来不及了。”

  吴超闻听,心中一喜。他知道,这又是一个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的主儿。平时没准备,人快咽气了,才想起买寿衣。每到这个时候,你抬多高的价儿,他们都得忍着。为什么?因为按老规矩,寿衣必须得在人咽气前穿上身才行,否则一咽气,穿了也是白穿,到“那边”是光身一个。

  左右为难

  那黄脸膛男人显然不愿在这儿买,又说:“到别处看看!”

  吴超冷冷一笑,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别处?哼,都一样!弄不好比我这儿还贵。不信你们就去,我可说好了,你们再回来,两千三还不卖了!”

  这时,一旁的黑脸膛男人忍不住了,说:“你这不是欺侮人吗?”

  吴超看看他,不紧不慢地说:“爷们,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强卖给你了吗?我是明码标价,买卖不成情义在,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呀?”

  女人显然心里急,想赶时间,她凑上一小步,就着灯光看了看衣服,然后抬起头说:“师傅,你这衣料也就是一般的布料,成本没多少,咋这么贵呢?”

  吴超抖抖衣服,说:“布料是纯棉的,穿着舒坦,再说了,你看看,这是什么牌子?皮尔卡丹,世界名牌!”

  黑脸膛男人说:“还皮尔卡丹呢,外国人有做中国寿衣的吗?你这是盗版!”

  吴超有点光火,盯着黑脸膛男人说:“你少给我上课,举报去啊!”

  女人赶紧扯扯黑脸膛男人的衣角,对吴超说:“师傅,就便宜点吧!”

  吴超一字一顿地说:“一分不能少!还价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懂吗?这是什么地儿?交界处!用通俗话说,是出国办行头,有出国讲价的吗?”

  黑脸膛男人说:“你这价也太离谱了。”

  吴超微微一笑,说:“干我们这行的,吃的就是这碗饭,守在医院旁,天天看苦脸、听哀乐,一般人愿意干吗?就因为这,物价局都不管,让我们自己定价。”

  黑脸膛男人不再说什么,只是小声嘀咕:“也不积点德。”

  声音虽小,吴超却听得真真切切,他回答说:“积德?我给谁积?实话告诉你—我也在往黄泉路上走呢,别拿眼瞪我,我唬你干啥?我,癌症,已经转移了,保不齐哪天,我也‘出国’!”

  这时,女人拉住黄脸膛男人,小声问:“你还有多少?”

  黄脸膛男人翻翻衣兜,说:“我接到信儿就跑来了,没带多少,还有三百!”

  女人哭丧着脸,说:“不够—”她不由又把目光转向吴超。

  吴超把脸扭向一边,这场景他看得多了。做生意,心该硬就得硬,但他又不想丢掉这笔生意,准备再耗耗,时间就是金钱。反正这深更半夜的,又是人快咽气前,分秒必争的时候,他们也不好找第二家。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刹车声,紧接着,一男一女冲进来,男的胖胖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款爷儿,人还没站稳,声音已经飞了过来:“老板,给我来套最好的男服!”

  吴超眼睛一亮,忙拿出最先拿出的那套,胖男人看也不看,拿出钱包,边掏钱边问:“多少钱?”

  “五千六!”

  “喂!”黑脸膛男人说,“你怎么说抬价就抬价?刚才给我们还四千五,这会儿就五千六了?”

  吴超一点不慌,说:“你懂什么?我这套是开过光的。”

  黑脸膛男人较真儿了,问:“开光?什么时候开的?”

  这时,那胖男人不耐烦了,看了看先进来的二男一女,问:“你们是买东西还是搞稽查来了?”

  黑脸膛男人说:“大哥,你别上当!”

  胖男人乐了:“哎呀,我什么时候成你哥了?啊?”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着呢,“呼拉拉”一阵风似的,外面又冲进来十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老板,买寿衣!”

  吴超愣了,心里正琢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在这节骨眼儿上买寿衣,这时,进来的人群中有个眼疾手快的,一眼就相中了胖男人手上的寿衣,一把就夺了过去,胖男人不干了,嚷嚷道:“有没有个先来后到?”

  但抢他手中寿衣的人仗着人多,根本不理他,一个劲儿问吴超:“多少钱?快说!”

  胖男人也不是个弱主儿,把那套寿衣一把抓住,说:“这套是我买的!”

  黄脸膛男人忙打圆场,对吴超说:“老板,你再拿一套不就结了?”

  吴超白了他一眼,摇摇头说:“好的就这一套了。得!谁的出价高,我就卖给谁!”

  冷暖之间

  胖男人二话不说,“刷”地抽出六千块,跟他抢的人也不示弱,拿出了七千。

  胖男人吼道:“实话实说,今儿,这衣服我是买定了!我不是为自己的家人,我这是给别人买的!”

  跟他抢的人也说:“我们也是给别人买的!”

  “你给谁买?”

  “你又给谁买?”

  胖男人一下子竟哽咽了,说:“我给孩子的老师买,他、他在危急关头,为了救孩子,自己让车撞了。”

  “啊!”他的对手愣了,问:“你们是张家村的?说的是张健强老师?”

  胖男人点点头:“你们也是?”

  最后进来的一群人都哭了,说:“张老师救了我们的孩子,可他—”

  吴超听得真真切切,他想起来了,刚才的晚间新闻播放了今天傍晚发生的一起车祸:一个乡村教师带着三十多个学生在马路边等车时,一辆大货车失控,冲向学生,那个教师挺身而出,把学生们推到路边的坡下,自己却倒在车轮底下。

  这时,店外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声,众人循声一看,原来是最早来的那位女人,她跪在雪地上,号啕大哭:“健强啊健强,你值啊!这么多人惦记着你啊!”

  胖男人拉住黄脸膛男人,问:“她是—”

  黄脸膛男人说:“她是我妹,张健强的老婆!”

  这一说,所有的人全跑了出去,都在那女人身边跪下。

  雪还在下。吴超默默走到那位女人身边,将一套寿衣递给她。女人抬头一看,说:“老板,我钱不够。”

  吴超摇摇头,说:“钱,我一分也不要!这衣服是我自己备的,准备‘上路’时穿的,今儿给你家老公穿吧!这是整套13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有单有夹有棉,让张老师穿得舒舒服服的。”

  女人说:“这,这更使不得!我们承受不起!”

  “见外了!”吴超说,“你家先生连命都舍了,我连套衣服都舍不得吗?快回去,赶紧给张老师穿上,让他体体面面地上路!”

7、第7篇

  杨大年成了翰林,在朝廷里当工部侍郎[shilang,相当于副部长] 。 杨大年长得挺精神,特别是他的胡子又密又长,都过了胸脯,真叫漂亮。

  天下了早朝,杨大年从皇宫里出来,正好碰上了丁谓。丁谓看着杨大年 的那把长胡子,就跟他开玩笑说:

  内翰拜时须扫地;

  内翰,就是翰林。意思是说,你这个大胡子翰林,向皇上磕头下拜的时 候,长胡子就跟笤帚[tiao zhǒu] 似的直扫地。这个丁谓是个什么人呐? 这可是个大人物!丁谓和奸臣王钦若几个排挤抗辽[北方的辽国]宰相寇准, 末了他当上了宰相、晋国公。丁谓和王钦若,还有三个坏家伙,被人们叫做 “朝廷五鬼”。

  杨大年对这个“五鬼”里头的“大鬼”,早就恨透了,他看了丁谓一眼, 冷冷地对了这么一句:

  相公坐处幕漫天!

  “相公”,指宰相丁谓:“幕”是大帐子。杨大年在说,你这个宰相净 排挤好人,独霸朝廷,真能一手遮天!

  丁谓一听杨大年拐着弯儿骂自己,挺有气。可又一想,这是自己招出来的,也没法发火,只好干笑了几声。 据宋·欧阳修《归田录》。

8、第8篇

  丢面子

  清朝年间,古砀县有个书生叫贾文元,寒窗苦读却屡试不第,连个秀才也没考上。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改初衷,弄得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相依为命的老娘也跟着受连累,饥一顿饱一顿,生活十分艰苦。

  俗话说“饥寒生盗心”。这天中午,贾文元访友归来,因不好意思在朋友家吃饭,以至于饥肠辘辘。路过一片瓜地时,又大又圆的西瓜勾起了他的食欲。他本想去买一个,怎奈身无分文。饥饿战胜了廉耻,贾文元见无人看守,便进地偷了个西瓜。

  一个书生抱着西瓜走在路上,肯定会被人家怀疑,再加上贾文元饥渴难忍,他就寻了个偏僻处把西瓜吃了。一个西瓜下肚后,贾文元肚饱腰圆,正准备打扫战场埋了西瓜皮,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好你个偷瓜贼!偷了我留种的大西瓜,看我怎么收拾你!”

  贾文元吓坏了,知道遇到了种瓜人,连声求饶,说自己赶路又渴又累才摘的西瓜,西瓜值多少钱,他可以赔偿。种瓜人是个老汉,年纪五十岁左右,他看了贾文元一眼,冷笑着说道:“我当偷瓜的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书生!堂堂读书人竟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说出去看你脸往哪儿搁?想赔偿也行,一个西瓜五两银子,少一个子也不行!”

  五两银子对贾文元来说就是要了他的命也拿不出来。因为偷东西在先,贾文元不敢跟老汉理论,只得低声下气地乞求道:“老人家,能不能少赔点?在下实在……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老汉并没有可怜他,板着脸说:“不行!不拿银子,我就送你去见官,看是银子重要,还是你的脸面重要?”贾文元最怕老汉送他去见官,见了官,这事肯定会传扬出去,那他这一辈子也就毁了。可眼下家里连吃饭都困难,哪里拿得出五两银子呢?见老汉态度坚决,贾文元只好硬着头皮哀求:“行,五两就五两,只是暂时拿不出,等在下有了钱,一定双手奉上。您老要是担心,在下可以立字据为凭。”

  老汉见贾文元实在拿不出银子,好像动了恻隐之心:“好!既然愿意赔钱,眼下也不逼你要了。你一个穷书生,也不知道啥时候有钱。给你个赚钱的机会,地里的西瓜正该卖,这几天你就跟我去集市卖西瓜。卖的银子只要够五两,咱们就算两清了。”

  这是个将功补过的好办法,虽说去集市卖瓜有失读书人的颜面,可总比被送去见官好多了,贾文元急忙点头应允。

  第二天一大早,贾文元就急急赶来帮老汉摘西瓜,然后去集市上卖。卖瓜时,老汉叫贾文元吆喝,他哪里喊得出口?可看到老汉生气了,他只好照做了。刚开始吆喝时,贾文元声音小如蚊呐,喊过几声后,逐渐大了起来。有认识的人笑问他这个书生为何卖起了西瓜?贾文元的脸羞得通红,说是给亲戚帮忙。后来,他渐渐发现买瓜人根本不关心这些,便不再难为情,吆喝也越来越放得开,有时他还加入了文绉绉的词语,吸引了不少人来买瓜。

  五天后,西瓜卖完了,总共卖了五两三钱银子,老汉留下五两银子,余下的三钱银子给了贾文元。

  找面子

  贾文元回到村上,他卖瓜之事成了村里人的笑谈。虽说老汉给了三钱银子的辛苦费,可因失了颜面,他对老汉心存怨恨,并暗暗立下毒誓:他日我若飞黄腾达,非当面羞辱老汉一番不可。读书考功名对贾文元来说太难了,有了卖瓜的经历,他觉得做生意比读书来钱更快,于是决定到外面闯一闯。他把母亲托付给亲戚,只身下了江南。

  转眼十年过去了,贾文元真的发达了,成了腰缠万贯的富商。衣锦还乡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老汉,找回当年丢失的颜面。

  眼下正是西瓜成熟季节,只要老汉还种瓜,就一定会去集市卖瓜的。贾文元来到集市,虽说老汉苍老了许多,贾文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不动声色地来到瓜摊前,买了一个西瓜。老汉并没认出他来,乐呵呵地帮他切开。贾文元拿起西瓜,吃了一口,“呸”的一声吐在地上,气呼呼地对老汉说:“这是什么西瓜?难吃得要命!别说五文钱,就是一文也不值!”说着把手中的西瓜扔出老远。

  老汉见有人来找茬,看了半天,才认出是谁。他并没生气,而是嘲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当年偷瓜的书生!如今仗着有钱,来给我添晦气是不是?告诉你,老汉我活了六十岁,还没怕过谁。西瓜不好吃你可以不吃,但五文瓜钱必须留下,别以为老汉好欺负!”

  贾文元本想给他个下马威,没想到竞碰了钉子。见老汉不买账,他半是显摆半是吓唬道:“当年吃个西瓜,你竞要我五两银子,还逼我堂堂书生去卖瓜!今日我已不是当年任人摆布的穷书生,你若向我道歉则罢了,不然砸了你的瓜摊!”老汉也是个牛脾气,哈哈大笑道:“想让我道歉,门都没有!赶紧付钱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见吓唬不了老汉,贾文元在掏钱的同时又想好了对策。他晃了晃手中的十两银子,轻蔑地对老汉说:“道了歉,这些银子就是你的,可以买下你这里所有的西瓜。”老汉看着银子,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瞪着眼睛说道:“你以为有钱就可以让我屈服?别做梦了,瓜钱不要了,马上滚蛋!”说完攥着拳头,一脸怒气地盯着贾文元。

  贾文元有些尴尬,又有些害怕,自忖不是老汉的对手,急忙收起银子逃也似的走了。走在路上,他有些泄气,这次面子丢得更大了。腰缠万贯的富翁斗不过穷老汉?他不甘心,苦苦寻思一番后,他想到了一条妙计。

  老汉再去集市卖瓜时,贾文元就把其他人的西瓜高价买下来,然后低价出售。买瓜人贪便宜,老汉的西瓜就没人买。刚开始老汉不以为然,可一连几天,连一个西瓜都没卖掉,他开始着急了。老汉越是着急,贾文元就越开心。

  最后,老汉坚持不下去了,找贾文元理论。两个人的争吵声引来了很多赶集的人。贾文元见这么多人看热闹,越发得意,为了狠狠羞辱一下倔强的老汉,他端起了架子,爱搭不理地说,只要老汉为当年之事磕头认错,就放老汉一马。老汉见贾文元铁了心与他作对,知道斗不过他,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他磕头道歉。

  没面子

  出了这口压在心中十年之久的怨气,贾文元赚足了面子。由于老母亲身体不好,了却心愿后,他便开始着手在家乡做生意。这天,他忽然接到了县太爷的请帖,让他去府中叙话。跟县太爷交朋友,这可是很有面子的事,他高兴得手舞足蹈。

  第二天一早,贾文元就去了县太爷府第,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寒暄一番后,县太爷说为了便利交通,准备在横穿全县的大沙河上修一座石桥。朝廷让地方自筹钱财,县衙财力有限,不得不动员百姓捐款。贾文元是富商,应带头多捐些银两,为家乡百姓造福。

  县太爷下帖请他来,原来是捐银子的事,贾文元再也高兴不起来了,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不给县太爷一点面子。他说了不少难处,最后答应捐一百两银子。县太爷并没嫌少,这让他放了心。

  正喝茶时,一个人的到来让贾文元大吃一惊。被他逼着磕头赔礼的卖瓜老汉来干什么?难道是来告状的?县太爷知道此事后会如何看他?贾文元越想越觉得心虚。

  好在老汉并没认出他来,县太爷看见老汉,急忙起身迎接,一边施礼一边说道:“父亲大人来了,儿子有失远迎,请恕罪!”老汉竟是县太爷的父亲!贾文元听后吓坏了,恨不得生出双翼飞出去。只要老汉认出他,向儿子一诉苦,县太爷还不得把他关人大牢?

  老汉往凳子上一坐,喝起茶来。得趁老汉还没发现自己,赶紧溜之大吉,贾文元不等县太爷说话,急忙起身告辞。幸好县太爷没拦着,否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出了大门,他浑身上下都是汗水。

  这事要处理好,无论如何都要取得老汉的谅解。当天晚上,贾文元打听到老汉从县衙回来,就带着礼物登门请罪。老汉并没有为难他,而是不声不响地听他的忏悔和道歉。等贾文元说完,老汉叹了口气说:“这事我还没告诉儿子,想得到我的原谅,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贾文元见老汉松了口,急忙应声说道:“行!行!别说一件,就是十件八件我也答应!”老汉平静地说:“大沙河上建桥正需要银两,你带头捐一千两银子,我就原谅你,也算你为全城百姓造了福。”只要能取得老汉的谅解,一千两银子没问题,贾文元急忙点头应允。

  建桥之前,县太爷在衙门前举行了一次捐款仪式,贾文元的捐款博得了百姓的称赞。从那之后,县太爷没找他麻烦,这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因捐银建桥赢得了面子,贾文元的生意做得十分顺当。赚钱的同时,他不断做善事,当地百姓越发尊重他,他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后来古砀县流传一个说法,贾文元之所以飞黄腾达,是因为受到种瓜老汉的点化,每每有人向他求证,他总是笑着点点头。

9、第9篇

  古时候有个大泽国,大泽国有个铁匠,那铁匠手艺高超,但脾气十分暴躁。

  有一年夏天,大泽国接连下了十几天大雨,每日里天黑得像铁锅,电闪雷鸣,铁匠受不了这样的天气,他一听打雷声就气得跳起来:“这一定是大沼泽那个雷公捣的鬼,我要把他捉住,关起来,再不放出去!”

  说干就干,铁匠打造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一条粗重的铁链,一个大铁锁。一切准备妥当了,铁匠放出一条猎犬,高举起打虎用的大铁叉,站在自家屋门口,对着大沼泽大声骂战:“雷公,你这狗娘养的,有胆子就出来啊!”

  话音刚落,大沼泽浓云涌起,狂风恕号,“轰隆,轰隆……”,惊雷一个接着一个顺着地面滚过来。

  铁匠就地打滚,左一滚,右一滚,躲过那一串惊雷,然后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看见雷公怒气冲天,黑着脸,拍着翅膀,朝他猛扑过来。

  铁匠武艺高强,并不惧怕,他一手挥起打虎叉,一叉,正叉中雷公的肚脐眼。肚脐眼正是雷公的死穴,雷公鼓不起风雷了,翅膀也扇不动了,就连手上的斧头也举不起来。

  铁匠缴了雷公的斧头,把他塞入铁笼,关上笼门,用大铁锁锁上。然后他把铁笼扛入屋内,饿了给那雷公吃火炭,渴了给那雷公喝铜汁。这样过了七天,雷公渐渐蔫了下去,手举不起来了,眼皮睁不开了,每日分不清天亮天黑,从朝到晚只是昏昏沉沉地睡觉。

  “只要过七七四十九天,他就会变成一条小狗,给我们家看门。”铁匠对他的孩子说,“记着,在他变成小狗之前,绝不能给他喝水,要不然我们会遭殃。”

  铁匠有四个孩子,头三个都是男孩,叫大郎二郎三郎,最小的女孩叫小妹。

  就这样过了四十八天,到了第七七四十九天,铁匠的堂兄弟娶媳妇,请铁匠去喝喜酒,临出门前,铁匠吩咐大郎:“管好你的弟弟妹妹,千万不要靠近雷公,更不能给雷公喝水。”

  铁匠一走,雷公在铁笼里痛苦地呻吟起来:“渴死我了,哎哟,渴死我了,大郎、二郎、三郎、小妹,给我一碗水吧!”

  “不行,”大郎说,“爹爹吩咐,不能让你喝水。”

  雷公呻吟得更厉害了:“一碗水不行,那一滴水总行吧?如果今天喝不到一滴水,我一定会死去的。我死了,就不能变成小狗陪你们玩了。”

  那三个小的孩子个个想要小狗,他们央求大郎:“那就给他一滴水吧!”

  大郎同意了。

  三郎马上跑到水井旁,把手伸进水井,用手指沾了一滴水,跑到铁笼边,把那滴水滴到雷公张开的大嘴里。

  虽然只有一滴水,但那雷公马上恢复了力量,他的肚子鼓起来,发出“轰隆!轰隆”的雷声,他两只手同时举起,“力拉”一声,劈开铁笼,然后他拍动翅膀,冲破屋顶,飞回大沼泽去了。

  铁匠回到家,见屋顶穿了,雷公跑了,心里很生气,但也没办法,他把孩子狠狠揍了一顿,这件事就过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过去了十年,三兄弟长大了,有一年春耕,铁匠吩咐兄弟三人一道出门去犁地,可是很奇怪,三兄弟刚刚犁好一块田,那块田马上复原了。

  没办法,兄弟三个只好牵转牛从头再犁,这一回,田刚刚犁好,他们看到沼泽地走过来一个青脸鹰嘴的老人,那老人眼光锐利,模样十分威严,他手里拿着拐棍,那拐棍一挥,棍尖朝地上一点,那块刚刚犁好的田地,即刻又复原了。

  “可恶!”大郎和二郎扔下犁耙,冲上去就要打他。

  三郎拦住他们:“他是个老人家,这样做总有缘故,还是先问问他为什么吧!”

  老人听了这话,转过身对三郎说:“你心善而且聪明,我把缘故告诉你——这地方马上要来大洪水了,你们犁地也是白犁,还不如尽早想办法避难。”

  三郎问:“你是谁?能救我们吗?”

  “我是大泽的雷神,正是来救你们的——因为你们小时候曾经救过我。”

  雷神拿拐棍重重朝地上猛打三下,只听得“轰,轰,轰”三声,地面跳出来三只箱子,一只金箱子,一只银箱子,一只木头箱子。

  大郎贪心,要了金箱子。二郎贪心,要了银箱子。三郎没得选,拿了木箱子。

  雷神又拿拐棍轻轻在地上敲了三下,只听得“砰,砰,砰”三声,地上跳出来三个鸡蛋。第一个像人的头颅一般大,第二个像人的拳头一般大,第三个只有平常鸡蛋一般大。

  大郎贪心,要了头颅大的鸡蛋。

  二郎贪心,要了拳头大的鸡蛋。

  三郎没得选,要了那个平常的鸡蛋。

  雷神说:“洪水来时,你们带鸡蛋躲进箱子里,什么时候听到雏鸡叫,什么时候打开箱子盖。”

  就在这时,洪水“哗哗”来了,小妹跑出家门,朝三个哥哥奔来:“哥哥,救我,救我!”

  “你们谁愿意带她?”

  大郎和二郎怕妹妹连累他们,急忙自个儿躲进箱子,封好箱子盖。

  三郎拉上小妹,一起躲进木箱子,雷神帮他们封好了箱子盖。

  大洪水淹没了农田,淹没了村庄,一直淹到山顶上,三个箱子在洪水里半沉半浮,半浮半沉,过了六六三十六天,大郎的鸡蛋破壳了,雏鸡“吱吱”叫起来,大哥打开箱子盖,洪水灌进金箱子,大郎和金箱子一起沉到河底去了。

  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二郎的鸡蛋破壳了,雏鸡“吱吱”叫起来,二郎打开箱子盖,洪水灌进银箱子,二郎和银箱子一起沉到河底去了。

  过了九九八十一天,三郎的鸡蛋才破壳,小雏鸡“吱吱”叫起来,三郎和小妹一起打开箱子盖,洪水灌进木箱子,兄妹两人合力把水舀出去,箱子在水面上浮起来。他们坐在箱子里,漂呀漂,漂呀漂,漂到一个山冈上,山冈上长着一丛野茅竹,几株青冈树,两兄妹攀着茅竹枝和青冈树枝,带着小鸡,爬到树上。

  洪水渐渐退了,三郎和妹妹从树上下来,发现附近的人都给淹死了,谷种没有了,菜籽没有了,牛也没有了。

  兄妹俩吃草根,嚼树叶,眼看着就要饿死,妹妹抱着小鸡,“呜呜呜”哭起来,三郎安慰她说:“天无绝人之路,求一求赐给我们木箱子的雷神吧!”

  兄妹两人双膝跪下,向沼泽地的雷神祈祷:“雷神,保佑我们啊,请不要抛弃我们!”

  地底下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青脸鹰嘴的雷神从沼泽地走出来,给了妹妹一把谷种,一把菜籽儿:“要吃饭你就种谷,要吃菜你就种菜。”

  雷神又给三郎一把黄豆,一把青豆:“要黄牛你就撒黄豆,要水牛你就撒青豆。”

  三郎左手撒一把黄豆,黄豆一落地,变成一群黄牛;三郎右手撒一把青豆,青豆一落地,变成一群水牛。

  谷种有了,菜籽有了,黄牛水牛都有了,三郎对小妹说:“这里没有别的人了,不如我俩成家吧!”

  小妹不答应:“不可以,亲兄妹怎么能结婚呢?”

  过了三年,三郎又对小妹说:“这里真的没有别的人了,我们成家吧!”

  小妹左手拿一条红丝线,右手拿一根缝衣针,说:“我把它们抛到天上,如果红丝线穿进针眼,我们就结婚。”

  她把缝衣针和红丝线一同抛到天上,结果,红丝线穿进了针眼。

  三郎和小妹结了婚,过了三年,小妹怀孕,生下一个大肉球。

  小妹很想要小孩子,看到生下个大肉球,心里十分难过,她走出门,把肉球挂在门前的大龙眼树上。

  没想到,第二天,大肉球裂开来,肉球里出来很多小小的孩子,有男孩有女孩,在树上吃果子。

  这些小孩在树上慢慢长大了,就下到大地上来,跟着三郎和小妹种谷种菜,放黄牛放水牛,各自建房屋结婚成家,生下跟他们自己一样的小孩子,大泽国渐渐又人丁兴旺了。

10、第10篇

  传说很久以前,每到八月十五中秋节子夜时分,就有一座天桥从河西那边伸过潇水河面,搭在大西门码头,两盏灯笼把大西门码头照得雪亮。人走上这座天桥,就可以上天成仙。于是,每年到了这一天,许多善男信女就沐浴斋戒,梳妆打扮,登上天桥去成仙。

那一年,柳宗元被贬,来到永州任司马。听到老百姓的这种传说后,心说哪有这样的怪事,决定探个究竟。

就在这一年的八月十五,柳宗元吃了晚饭,来到大西门码头。这时,明月从东山升起,把个永州城照得像白天一样。只见大西门人山人海,好不热闹,男女老少,穿红戴绿,熙熙攘攘,像赶庙会一般。

柳宗元很随和地与百姓们谈着白话,问他们往年成仙的人以后有无音讯。百姓说,只见有人上去,却不见哪个下来,也不曾听说哪个有过音讯。

说话间,子夜已到,人们向着河西指指点点,柳宗元顺着人们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对面的小山上,一道天桥突然直伸而来,连接在大西门河边,两盏灯笼高挂桥顶,在夜里闪闪发光。

这时,有些人便踏上桥头,往上面走去。柳宗元伫立一旁,仔细观察,只见连着“天桥”的那一头,是一条大蟒蛇,“天桥”是从蟒蛇的口中伸出来的,肯定是蛇的信子,两盏灯笼那是蛇的眼睛了。

这哪里是什么“天桥”,分明是这条恶蛇作孽作怪。他看在眼里,恨在心头,决定要为百姓除掉这一大害。

为不惊动恶蛇,柳宗元赶忙叫随从回法华寺拿来一把大弓箭,对准蟒蛇的亮眼一箭射去。蟒蛇大叫一声,顿时地动山摇,它缩回舌头,“天桥”断了。

蟒蛇瞎了左眼,伤了右眼,现出原形,滚滚爬爬,逃进了树林。百姓看得真切,这才知道上了当,往日已经“成仙”的那些人的亲朋好友,禁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柳宗元知道蟒蛇虽然瞎了一只眼,但还没有死,估计它还会出来求药治眼,便连夜通告永州城内所有药铺,对瞎眼人前来买药的都要严加注意,只许给毒药。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上午,一家药铺里走进来一个老头,手拄拐杖,蒙了左眼,要买治眼的药。

药铺老板见了,想起柳司马的嘱咐,知道这老头定是那蟒蛇所变,便照着柳司马的话做了。

老头拿着药,急忙回到河西的树林里,急忙把药往眼睛里抹,这一抹,痛得它满地打滚,把那些碗口粗的大树滚倒一大片,逃到一个山洞里去,右眼很快也瞎了,不久就死了。

后来,有人从这个岩洞边路过,老远就闻到一股臭气,直冲鼻孔,原来这是蟒蛇的尸体腐烂了。

人们还从这个岩洞里搜出来好多铜扣子和银扣子,这是被蟒蛇吃掉的人衣服上的。谁知这蟒蛇吞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从此以后,永州太平了,个个都感激柳司马为民除害的大恩大德。 

11、第11篇

  张玉书在京城做宰相,有好几年没回乡探望老母了。这年他回乡探亲,一不坐轿,二不鸣锣喝道,穿着和一老百姓一样,自家走路回镇江。走呀走的,走到一个小镇上,已是大年三十晚了。那天北风呼呼叫,大雪纷纷飘,街仁老百姓都在家忙着过年,吃守岁酒。

张玉书沿街边走边看,家家门上都贴上大红春联,只有拐弯处一间茅屋门上没得春联。张玉书觉得奇怪,就上前敲门,想问个明白。

这屋里住着一对老夫妻,无儿无女,生活很苦。老汉听到敲门声,开了门。张玉书进门一望,哎,屋里瞎灯黑火.破烂得不成个样子,便对老夫妻说:“老人家,我是过路人,天色已晚,想在府上住宿一夜,请老人家行个方便。”

老汉为难地说:“先生不要见笑,家里只育一张破床,怎好睡呢?”

张玉书说:“出外人计较不了许多,随便打个地铺,住一夜就行了口”

老夫妻答应了。张玉书同他们拉起犷家常;“家家都贴春联,你家怎么不贴啊?”

老汉叹了口气,说:“我家连买块豆腐的钱都没得,哪有闲心思买红纸写春联呢?”

张玉书又问:“这里过年有什么风俗?”

老夫妻俩说:“大年初一卯辰时分,互相拜年,恭贺新禧。”

“有没有人跟你们拜年呢?”

老夫妻俩苦笑笑:“拜年送礼的,都是往官府跑,哪会有人给我们拜年撒?”

张玉书从门缝里往外望望,见一家小店还没有打佯,就给了几个铜钱,叫老汉去买纸砚笔墨。张玉书大笔一挥,写了几个大字,对老汉说:“你把这几个字贴在门上,到明儿,准定会有人给你拜年,要是有人敲门,你听我的盼咐。”

老夫妻俩不晓得张玉书玩的什么玩意,见他说得神气活现的,就照着办了。

大年初一,张玉书起来跟老夫妻拜了年。这时,门外锣鼓喧天,热闹哪!有人来拜年了。

老汉听了张玉书的吩咐,不去开门,哪知时间一长,人越聚越多,张玉书才吩咐老汉开门。老汉开门一看,吓呆了:只见门口站着许多人,有大官,有小官。有乡绅,有财主。

原来这些大小官员,一早带着礼物去跟府台拜年,敲锣打鼓,路过这里,看见这个门上贴着:“活天官在此——张玉书”,晓得当朝宰相张玉书在这个屋子里,吓得个个都跪在门口了。

老汉慌忙向张玉书察告。张玉书说:“你去拿根棍了,在那些戴官帽子的头上重重地敲。”

老汉哪敢去打?张玉书说:“你去打,一打就发财了!”

老汉将信将疑,拿根木棍在当官的头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张玉书又说:“你去把他们的礼物拿回来。”

跪在门口的大官小官不等老汉动手,都在地上爬起来,把礼物送到屋里来。不一会儿,老汉屋里礼物堆满了。当官的又都跪到门外去了。

卯辰时分已过,府台大人见没有人给他送礼拜年,觉得奇怪,派人去察看,走到老夫妻门前,一看这般情景,赶快回去享报。府台大人不信,亲自来看,不看则罢,一看也吓得跪下了。

这时,张玉书又挥笔写了“各自回家,听候处理”八个字,叫老汉贴在门外。当官的跪了半天,腰酸背痛,一见到这张纸条,爬起来就溜回去了。

老汉回家一看,张玉书已经不在了。原来,他趁老汉出门贴纸条的时候,悄悄从后门走了。

12、第12篇

  有一次,乾隆皇帝来到苏州,青衣小帽,乔装改扮,在城里到处游逛,走到观前街,看见前面有一爿小饭店,这饭店门面虽然小,店堂里却人头济济,座无虚席,还有勿少顾客挤不进店堂,只好捧着大碗阳春面,跑到马路边上吃。乾隆看见别人吃得香喷喷,自己肚皮也咕噜咕噜叫起来了。他看见店堂边的墙头上贴着一张纸,写着"楼上备有雅座",于是便直蹬蹬地上了小阁楼。

楼上只有四张小桌子,乾隆坐了下来,店家拿过菜单请他点菜,他一眼看到菜谱上写着一道"全家福",心想蛮好,出门就要讨个吉利,于是随口说,"就来全家福吧!"不一会儿,菜端上来了,只见那菜烧得浓油赤酱,色香诱人。乾隆用筷子蘸点汤尝尝,蛮鲜,便随手夹起一片鱼肉,向跑堂问道:"这是啥菜?”

跑堂答道:"这是乌龙肉。”

乾隆听了,有点不大舒服,他又夹起一块鸡爪子,间:"这又是啥菜?”

跑堂答道:"这是凤爪。”

乾隆听后,心里越发不痛快。他心里,我这个皇帝才称龙,我的皇后才称风,可这里竟然吃起龙肉、风爪,真是大逆不道!他越想越气,就想发发龙威。刚想拍桌子,一想自己青衣小帽,平民打扮,身边又无侍从保驾,一旦闹翻,诸多不便,于是,只好耍耍少爷脾气,他喊过跑堂,操起北方口音,一定要退这道菜。无缘无故退菜,跑堂要吃赔账,哪里肯答应。三言两语,双方便吵了起来,乾隆讲的北方话,跑堂讲的苏州语,两厢语言不通,更是争执不休。旁边的客人也都觉得乾隆无不道理,便纷纷替跑堂打起抱不平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着实把个乔装改扮的皇帝奚落了一通。乾隆被弄得面红耳赤,下不了台,又不便露出皇帝身份,只好哑子吃黄连,走了。

后来,不知谁多嘴走漏了消息,说这个北方吃客就是当今皇上。于是,苏州城里城外,传遍了乾隆在松鹤楼没吃菜倒吃了亏的笑话。从此,人们为了领略一下。"乌龙肉"、"凤爪"的味道,都带了全家老小来品尝"全家福",把个松鹤楼挤得水泄不通,松鹤楼的生意更加兴隆起来。

13、第13篇

  秦朝时,万杞良在新婚之夜被征去服徭役筑长城。妻子孟姜女依依不舍,悲伤万分。

  看着丈夫万杞良被几个官吏强拉因拽出屋外,在夜幕中消失了,放声大哭着:

  “新婚之夜夫别离,

  残风传来孤雁啼,

  烛花悲怆泣曳移,

  凉月雪映床半席。

  可恨啊!……”

  转眼间到了十一月,秋风呼啸,天气变凉。孟姜女想到远在北方筑长城的丈夫万杞良还穿着单衣薄衫,心中万分着急。于是打定主意要去给丈夫送寒衣。

  她翻过几十座高山,渡过几十条大河。昼行夜宿,走了几天几夜,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了长城附近。看到好多人在服徭役:有人在不停地搬运土石;有人手握铁钎开凿打槽;有人用青石堆砌城墙;还有几个人手持鞭子双目圆睁,虎视眈眈……

  孟姜女在人群中左找右寻走遍了长城附近,丝毫不见丈夫万杞良的踪影,心中焦急如焚。向服徭役的逐人打听,他们有的摇头;有的摆手都说不知道万杞良的下落。

  孟姜女万般绝望,就坐在长城附近放声大哭:

  “秋风飕飕天气凉,

  孟姜孤寂独守房。

  昼望云天思杞良,

  晚伴豆灯恨夜长。

  心忧衣单夫着凉,

  不分昼夜织衣忙。

  千针万线请深藏,

  但愿衣暖把寒防。

  谁知一切白恓惶,

  送衣不见我夫郎。

  郎啊郎!我的郎!

  心上人儿万杞良!

  怨!怨!怨!恨!恨!恨!

  怨恨全是这筑城墙!”

  “轰——”城墙倒塌了一截。露出丈夫万杞良的尸体。

  孟姜女想:活着夫妻不能相随,死后魂魄也要伴陪。猛然跃起一头撞向城墙残壁,立马倒在丈夫万杞良尸体旁,在没有站起来。

14、第14篇

  有个叫黄高的佃户,租种了本村杨员外家几亩薄田,农闲时就做豆腐卖。他无论种地还是做豆腐都有一套,被大家称为“小能人”。这名号传到杨员外耳朵里,惹得他不太开心,总想借机作弄一下黄高。

几个月后,杨员外的老父亲死了。当地有个风俗习惯,谁家有丧事,村里的老少爷们都要去帮忙。如果主人家人多事杂顾不过来,就让别人办一桌宴席招待客人。杨员外便找来黄高,说:“你帮我招待一桌客人吧。”

黄高一听着实慌了:这样招待一桌,少说也得三十两银子,他哪来这么多闲钱?于是,黄高连连摆手说:“老爷,这事叫有钱人办吧!”

杨员外一听,瞪圆了眼睛说:“你不是‘小能人’吗?我有事求你帮忙,你竟推三阻四。那从今往后,咱就一刀两断,不要来往了!”

黄高是聪明人,一听这话,也明白了大概。他怕得罪杨员外,只好先应承下来。

黄高离开杨员外家,一路都在想怎么筹酒席钱。亲戚都是些穷亲戚,相比来说,就自己还算富有的。怎么办?怎么办……突然,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跌倒。他定睛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两手捂着肚子,面色蜡黄,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看样子病得不轻。

黄高赶紧俯下身,问他怎么了。

老头有气无力地说:“好人,救救我。”他见黄高一脸为难,又说,“我是想吃豆腐脑想出病了。你只要给我弄碗热豆腐脑喝就好啦!”

黄高一听,松了口气,赶紧说:“那好办,我家是卖豆腐的,你跟我回家吧。”说完,他将老头背起来就走。黄高背着老头回到家,正赶上老婆在磨豆腐。他立刻舀了半瓢豆腐脑服侍老头喝了。

老头喝下去以后,果然恢复了元气,没半袋烟的工夫,脸色就红润起来。

黄高却仍紧蹙眉头,一脸愁容。老头便问他:“什么事把你难住啦?要是我能帮,就搭把手;要是我帮不了,出个主意也好啊。”

黄高便把自己的烦心事和老头说了。老头听完,竟说:“这好办。你不是会做豆腐吗?就用豆腐招待客人呗。”

黄高只觉不可思议,问他:“光豆腐就能办成宴席?”

老头拍着胸脯说:“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这桌宴席帮你办好了。”

虽然黄高对用豆腐办宴席仍是半信半疑,但眼前他也只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这时,他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老头姓名家世。

老头只说自己姓蒋,别的不愿再多说。

到了宴席当天,黄高按蒋老头的安排,做了两包豆腐。一包老的,比砖块还硬;一包嫩的,比现卖的还嫩。然后,他又向邻居借了碗盘。一切准备就绪,蒋老头又拿出些粉粉面面当引子,烹、炸、炖、炒、蒸……他七弄八弄一番忙活,就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时辰一到,杨员外带着客人来了。其实,他原本只想为难一下黄高,让他出出丑,知道自己一个穷佃户配不上“小能人”这种名号。谁知道,黄高不仅答应招待宴席,还做得有模有样。只见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肴,香气扑鼻、刀工精湛、色泽诱人。

杨员外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没见过这样的菜色。但在吃之前,他还要鸡蛋里挑骨头。他问黄高:“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人能吃吗?”

黄高赶忙回答:“回禀老爷,这些菜全是用豆腐做的。我以身家性命担保,您尽管吃。”

杨员外听了,暗自吃惊,想不到这黄高还真是能人。但他还是虚张声势地说:“黄高,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糊弄谁啊?弄了一桌烂豆腐!”

黄高知道杨员外有钱有势,吃过各种山珍海味,不会稀罕这些豆腐做的菜。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老爷息怒。您先尝尝味道,再埋怨小的也不迟。”

杨员外听了黄高的话,就拿起筷子,就近夹了一筷,放在嘴里一尝,眉头就皱了起来。

黄高在一边看着杨员外的表情,心跳到了嗓子眼。难道这菜不合他口味?

杨员外又连尝了几盘后,才舒展开眉头,招呼其他人一起品尝。

客人们纷纷拿起筷子,他们尝完都瞪大了眼睛。这些菜肴看起来似肉非肉,似鱼非鱼,似花非花,吃到嘴里,却是清脆爽口,回味无穷。众人一边品尝,一边赞不绝口:“好味道!”

杨员外本想借机找茬,没想到黄高还真有能耐。他只好就坡下驴,一边吃,一边和客人夸赞:“好味道!”送走了客人,杨员外向黄高打听:“你这桌菜花了多少银子?找谁做的?”

黄高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杨员外听完只觉惊奇,他想了想,吩咐说:“你叫蒋老头再给我做一桌,做好了我重重酬谢。”

黄高把杨员外的要求对蒋老头说了。蒋老头听了,哈哈一笑说:“行,叫他拿一百两银子来。”

这下,轮到黄高吃惊了。他问蒋老头:“这桌菜只用了两包豆腐,怎么好问他要这么多钱?”

蒋老头却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要的是手艺钱,他要不答应,那我就不去了!”

黄高只好传话给杨员外。杨员外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银子,当场拍板答应了。

第二天,蒋老头带着两包豆腐,由黄高带路来到杨员外家。

杨员外吩咐自家的厨子,寸步不离地陪在蒋老头左右。这么做目的有二:一是偷学手艺;二是要看看这桌菜究竟是不是用两包豆腐做出来的。

蒋老头对此心知肚明,却没有点破,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满满一桌子佳肴,除了调料,全是豆腐做的,色香味俱全……

这一次,杨员外特地请了好多贵宾来品尝。结果,大家仍是齐声赞好。杨员外这才心服口服。

杨员外送走了蒋老头,便迫不及待地问自家厨子,手艺学得怎么样。

厨子胸有成竹地说:“老爷,我伺候您这么些年,手艺怎么样您是知道的。我有以前的手艺垫底,再学他那点,还不是小事一桩?说不定我做出来的还更好吃呢!”他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还说要当场露一手。于是,他依样画葫芦,开始做菜,结果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蒋老头做的味道好。

杨员外一看这情况,便吩咐自家厨子:“快,赶紧去把蒋老头请回来!我要雇他专门做豆腐菜。”

厨子一听就慌了。他心说:同行是冤家。要是这老头一来,还不抢了我的饭碗?想到这里,他就说:“老爷,不就是用豆腐做菜吗?您老要是喜欢,我以后慢慢琢磨,还愁做不出来?何必再去破费?而且您现在是图一时新鲜,觉得好吃,多吃两次就厌烦了……”

杨员外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安抚他说:“你放心,我先让他来做一段时间,等你把手艺学会了,再辞了他。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厨子听了这话,吃了定心丸,赶紧去请蒋老头。他走到半路,正巧遇到了蒋老头。他忙迎上前,传达了杨员外的意思。

谁料蒋老头急着赶路,怎么也不肯去。厨子没办法,只好一边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说自己奉命行事,办不好要挨罚,一边连拖带拽将蒋老头弄到杨员外家。

杨员外一见蒋老头,就开门见山地说:“老师傅,你年纪也大啦,别东跑西颠啦,留在我家做工,我绝不亏待你。要多少,你开个价!”

蒋老头看杨员外那财大气粗、趾高气扬的样子,不屑地说:“皇帝的御膳房都留不住我,就你一个土财主还想收买我?”说完,他扬长而去。

杨员外呆呆地看着蒋老头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说:怪不得!他是宫里出来的,咱可得罪不起……

15、第15篇

  人称她“鬼奶奶”,貌似贬义,实是褒义。她身材苗条,精明能干,智慧过人,左邻右舍谁家有了难事,都喜欢找她想办法、出主意,她的“鬼点子”多,所以庄上人就送她一个绰号— — “ 鬼奶奶”。

一天,杜大娘绉着眉头到庄上找鬼奶奶。鬼奶奶笑嘻嘻地从家门口把杜大娘引入堂屋,请她坐下,随手从茶盘里拿一只洗得干净发亮的茶杯,放了些“绿扬春”茶叶,泡了一杯香茶,送到杜大娘面前,轻言慢语地对她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烧香就了怨。杜大娘今天来找我,想必家里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唉”!杜大娘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地说:“我家两个媳妇好吃懒做,秧田里的杂草长得比秧高,她们就是不肯下田薅,你说气人不气人?!我来想跟你讨主意,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决呢?”

鬼奶奶听了,眉头一绉计上心来,“这个好办,你要对症下药,去菜场打二斤肉回家对两个媳妇说,谁给我下秧田把杂草薅干净了,这块腿子肉就烧给谁吃。俗话说,舍不得媒子打不到雁,你不花费一点也不行呀,肥肉烂在汤锅里,媳妇也是你家人嘛!”

杜大娘听了,觉得有一定道理,回去就照鬼奶奶说的做了。过了两天,杜大娘笑嘻嘻地跑来告诉鬼奶奶:“你说的办法真灵!”

鬼奶奶“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久前发生“买金砖”的事情,使她伤透了脑筋。

一天,鬼奶奶由西向东上街买菜,有三个妇女由东向西迎面向她

走来。

那三个妇女见到鬼奶奶穿的衣服干净、时髦,戴的耳环、手镯金光闪闪,象是个有钱家的人。

一个身背蛇皮袋的妇女客气地上前一步,向鬼奶奶问路:“请问这位奶奶,银行在哪里呀?我们在工地上搞建筑,挖到两块金砖,想去银行化些钱用用。”

鬼奶奶机警地从上到下打量这三个妇女,她们身上衣服有灰,脚上穿的球鞋,老实本份,象个打工的样子。于是就用手向后面指了指说:“那个门朝南、装铁门的就是银行”。说着抬起脚步向东走去买菜。

那三个妇女嘻皮笑脸地围住她,央求说:“好奶奶,您做情做到底,我们摸不着路,请您带我们去银行好吗!”

鬼奶奶看她们情真意切,不好意思拒绝,便同她们一起走了。还未到银行门口,身背蛇皮袋的妇女,把蛇皮袋口扒开,低声对鬼奶奶说:“我们这儿带来一块金砖,还有一块金砖藏在南头菜地里,我们胆小,怕被人家见到不安全,请您同我们一起去拿一下,我们不会亏待您。”

鬼奶奶两眼朝蛇皮袋里一望,“乖乖”,里面有一块金光闪闪的金砖,心里十分羡慕,于是就答应她们的请求,同她们一起向南走去。

在离菜地不远的地方,身背蛇皮袋的妇女对她说:“我同您坐这里歇会儿,让她们两人去拿吧”。说着手挽鬼奶奶,一庇股坐在草地上。

两个妇女去菜地一会儿,用衣服包着一块金砖回来了。

那个妇女去掉包的衣服,把金光闪闪的金砖在鬼奶奶面前晃了晃,又放进蛇皮袋说:“这两块金砖要化几万元哩,好奶奶,我们肚子饿了,您把一些钱我们买些东西吃吃,我们把两块金砖给您到银行去化,化的钱多了,您就给我们一些。”

鬼奶奶一听,觉得这三个妇女满大方的,无奈地说:“我身上钱不多,只有三百多元。”那个妇女说:“我们相信您,您先把三百元给我们。”另一个妇女说:“您手上不是还有金镯吗”。

鬼奶奶说:“我把金镯给你们才有几千元呀,还差得多哩,我把耳环也给你们吧。”那三个妇女齐声说:“好,两块金砖就全归你了。”

鬼奶奶心里说:“今天捞住了,我贪这么大的便宜!”

一个妇女说:“您已把家庭住址告诉我了,我们过两天到您家来看看,如果钱化多了就给我们一些,如果不多就算了。”

鬼奶奶毫不犹豫地把三百元现钱和金镯、金耳环全给她们了,临走时热情地招呼说:“你们以后常来我家玩呀”。

那三个妇女齐声答应“一定来”,话音未落就离开了现场。

鬼奶奶身背蛇皮袋,心里乐滋滋的,觉得身体轻了许多,走起路来浑身是劲,不一会儿就到家了。

鬼奶奶前脚跨进门槛,嘴上就喊“老头子,我带个宝贝回来喽,我们发财了!”

老头子不信,“什么宝贝?给我看看!”说着,两手接过鬼奶奶的蛇皮袋,扒开一看,里面有两个如青砖大小、金光闪闪的东西。”

老头子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说着,举起斧头对准金砖砍了下去。

“咣”的一声,金砖肚里的铁屑摊了下来!鬼奶奶一看,身子随着铁屑同时摊坐在地,哭着说:“不得了啦,我被人骗了呀!”老头子看她哭得伤心,劝她说;“不要哭了,明天我带你到金店买一副新镯、新耳环”!

鬼奶奶吃了哑叭亏,嘴上不好说,生怕人家笑话她,她就编了一个假故事告诉知情人:“一天,我走在路上,遇到三个女人,有一个女人朝我脸上吹口气,我就被她迷住了,不知不觉地就跟她们走了,半路上,我也不知道怎么把身上的钱掏给人家,把金镯、金耳环也抹给人家了,她们的‘蒙汗药’真厉害!”

此后,鬼奶奶在家等了好久,那三个妇女已无影无踪了。

16、第16篇

  公元前353年,魏国大将庞涓率魏军攻打赵国,将赵国的首都邯郸围了个水泄不通,赵国危在旦夕。赵王急忙派人向齐国求救。齐王拜田忌为大将,孙膑为军师,率齐兵救赵。

  路上,孙膑见田忌欲直取邯郸,就对他说:“将军,打仗应该掌握形势,避实就虚方为上策。现在,魏国的军队正在围攻邯郸,如果我们直奔过去,魏军得到消息,一定会加紧攻城。那样的话,也许我们还未赶到,邯郸早已经被攻破了。”

  田忌一听,急忙问:“军师,那当如何?”

  孙膑微微一笑,说:“魏国的精锐部队去打邯郸,那它的国内必然空虚,如今我们直捣它的国都大梁,庞涓一定率兵回救。这样的话,邯郸之围不就解了吗?”

  “好啊!实在是妙!”田忌拍手赞叹。

  田忌依孙膑所言,直取大梁。

  邯郸那边果然不出孙膑所料,赵军抵挡不住魏军的进攻,舍弃了邯郸。庞涓正准备派人送出捷报,却听到齐军攻打大梁的消息,不由大吃一惊,急忙丢下快要到手的邯郸,星夜退兵回国……

  魏军连日作战,人困马乏,加之长途跋涉,等到了桂陵这个地方,早已筋疲力尽了。谁料想,事先埋伏在这里的齐国士兵正以逸待劳,见了魏兵,一齐呼喊,乱箭像雨点一样射来。

  庞涓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左冲右突,终于杀出一条小路,仓皇地逃走了。

17、第17篇

  建安13年,孙权见曹操的军队渐渐向南推进,势力一天天强盛起来,便很想联合刘备共同破曹。于是派谋臣鲁肃带上礼品,到江夏去见刘备。

  鲁肃的来意早已被诸葛孔明猜到,孔明正想与东吴联合起来对抗曹操,所以接受了鲁肃的邀请过江去见孙权。在去江东的船上,鲁肃对孔明说:“你见了孙将军,千万不可用曹操兵多将广的话吓他。”孔明让鲁肃放心,他自会应对。这时,孙权已收到曹操约他共伐刘备的书信,正召集文武官员商议。张昭等文官主张投降曹操,众谋士也都附和他的意见,只是孙权还拿不定主意。

  孙权在后堂询问鲁肃的意见,鲁肃说:“那些人的意见,都是因为贪生怕死,您可千万别听啊!我已约了诸葛亮来此,主公只要问他,便知曹操的虚实了。”

  第二天,鲁肃把孔明请到大厅。张昭知道孔明是来说服孙权的,就用话挑逗说:“听说刘备三次到草庐去拜访先生,请到先生后说是如同鱼儿得了水,可是现在荆州、襄阳却成了曹操的地盘,不知先生是怎么谋划的呢?”

  孔明心想:这张昭是孙权手下第一谋士,我如果不先把他驳倒,还怎么去说服孙权呢?于是他从容地说道:“依我看,夺取荆州、襄阳易如反掌,只是刘皇叔是个仁义的人,不忍心要刘表的地盘。”

  张昭说:“刘备在没有您的帮助之前,还能东征西讨,夺州占县;而得到您辅佐之后,被曹操稍稍攻击一下,就望风而逃,失掉了新野、樊城,在当阳县又被打得妻离子散,最后逃到夏口寄人篱下,弄得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这不是不如没得先生之前了吗?”

  孔明听了,笑笑说:“展翅飞行万里的大鹏,一般的鸟儿怎么能知道它的志向呢?刘皇叔汝南失败后,投靠刘表,兵不过一千,将也只有关羽、张飞、赵云三人,而且新野是个荒僻小县,百姓不多,粮食也少,城墙更不坚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火烧夏侯惇、水淹曹仁,吓得他们心惊胆裂,这不是计谋吗?况且,寡不敌众,胜败是兵家常事。从前汉高祖多次被项羽打败,而最后垓下一战取得成功,消灭了项羽,这不正是靠韩信的计谋吗?而韩信在跟随高祖期间,也不是每次都打胜仗的。国家的方针、作战的部署,都有一个总的安排,这不是那些靠名望、地位吓人的人所能了解的。这种人夸夸其谈,谁也不如他;可是一旦叫他去处理事情的时候,就什么本事也没有了,只能招来天下人的耻笑!”

  孔明这番话,把张昭说得一句也答不上来。这时,吴国谋士虞翻冷笑着说:“刘备在当阳县遭到惨败,现在被困在夏口,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向人求救。先生还说曹操没有什么可怕的,这真是说大话骗人了!”孔明说:“刘皇叔只不过几千人马,怎么能挡住上百万残暴的敌人呢?退守夏口,是在等待良好时机。现在江东兵精粮足,又有长江天险,可是有些人不怕被耻笑,一心想让他的主公向曹操屈膝投降,这样对比起来,刘皇叔倒真是个不怕曹操的英雄呢!”虞翻听了,红着脸无言以对。众谋士也羞愧得低下了头。

  正在这时,东吴大将黄盖闯进大厅,大声说:“曹操的大军已经逼近边境,大家不想办法对付敌人,却只管在这里斗嘴!”又对孔明说:“先生是当世奇才,用不着和这些人辩论了,把您的高见跟我们孙将军说说吧。”于是,鲁肃、黄盖拉了诸葛亮,一同去见孙权。孔明见孙权气概非凡,便知只能用反话激他。孔明说曹兵有一百五十多万,大将谋士一两千人。孙权问孔明该如何行事,孔明说:“请主公考虑自己的力量,能力不及就投降。”孙权问孔明,刘备为什么不投降,孔明说,刘备是皇帝的叔叔,当世英雄,即使时运不济,也不会投降曹操的。孙权觉得诸葛亮的意思是自己不如刘备,便生气地走进后堂去了。

  鲁肃埋怨诸葛亮说:“你太看不起我们的主公了。”诸葛亮哈哈大笑说:“我没有想到孙将军器量这样小,我自有破曹计策,他不问我,我又何必说呢?”

  鲁肃听了,到后堂去见孙权。孙权对鲁肃说:“孔明太小看我了!”鲁肃说:“我也这么责备孔明,他反倒笑主公器量小。破曹操的计策,孔明不愿意随便说,主公是不是亲自去问问他?”孙权一听,马上消了气,高兴地说:“原来孔明早就有了破曹之计,是故意用话来激我的。”孙权请诸葛亮到后堂,摆酒款待。众人继续谈论。孔明分析了曹军的弱点以及孙、刘联合必能破曹的道理。孙权高兴极了,立即决定联合刘备抵抗曹操。

18、第18篇

  很久很久以前,有对老夫妻养育着两个女儿。大女儿长得不怎么漂亮,可是非常勤快,连一会儿也舍不得歇息,让她干什么事都干得很出色;小女儿生得很美,却是个懒姑娘。她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什么事也不想干,而且对人还很傲慢、冷淡。这样,村里人就把大女儿称作“勤快姑娘”,管小女儿叫“懒姑娘”。

  有一次大女儿到河边担水,不小心绊倒了水桶,滚到河里。姑娘拿起扁担够水桶,一失足却掉到深潭里。刹那间,她仿佛觉得落到了什么地方。睁眼一看,在一片白沙地上有座小木屋。她走进木屋,不由得大吃一惊,见到长凳上坐着个老头儿。他绿脸,绿眼、绿胡子,一句话,全身都是绿的。姑娘很礼貌地向老头儿问好,还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

  “你是谁?”老头儿问她:“从哪儿来的?”

  “从河边乡村来的。我到河边担水,不小心掉到河里,不知怎么到了您这儿,请多原谅!”

  “啊,原来是个不速之客!请坐,休息会吧!”

  姑娘看到屋子里很乱,很冷,也很脏,就为老头儿生起了炉火,然后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之后,问老头儿:“您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老头儿环视了一下屋子,很满意地说;“多么勤快的姑娘!好,你去挤羊奶吧!”

  姑娘拎着奶桶,到了羊栏,发现羊栏里也特别脏。她清除了羊栏里的垃圾和粪便,铺上了干燥的麦秸,还用温水洗了羊的奶子和蹄子。然后温柔地对母羊说:“请站好,羊妈妈。”她挤奶的动作麻利而轻柔,很快就挤完了。

  姑娘把奶过滤、煮熟之后,就放到老头儿身边的桌子上。老头瞥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跑到羊栏前,问母羊道:“那个姑娘让你受委屈了吗?”

  母羊说:“她热情、温柔、勤快,我真想永远和她生活在一块儿。”老头儿回到屋里,拿起茶杯舀了一点奶,递给姑娘说:“喝了吧,这不是一般的奶,是一种魔奶。”

  姑娘喝了奶,立时就变得象童话里的公主那样漂亮。这时,老头儿拿出一个小匣子给她:“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带回家去吧!”

  姑娘向老头儿道了谢,刚走出小木屋,就不觉间到了河边上。扁担和水桶都放在那里。她就打了两桶水担着回家,刚迈进家门,爸爸、妈妈和妹妹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不知何故,很是莫名其妙。

  “哎呀,我的天!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妈妈惊奇而又高兴地说:“快给我们讲讲,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把她拾桶落水,到老头儿那儿做客的事讲了一遍.然后打开那个小匣子,从里边拿出了锦缎衣服、貂皮围巾、银鞋、珍珠,还有一个盛满黄金的袋子。大家都很奇怪,一个小匣子怎么装了这么多珍贵的东西。

  小女儿见到姐姐的这些奇珍异宝,特别眼馋,也很嫉妒。她气急败坏地跺着脚说:“我去找老头儿,也弄点嫁妆来!”说罢拎起水桶就跑到河边。她把水桶扔进河里,紧跟着装成失足的样子跳到深潭里。她走进小木屋,连招呼也不打就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对老头儿说:

  “老头儿,给我点礼物吧?”

  “你先到羊栏去挤奶,然后再谈礼物的事。”老头儿很不高兴地对她说。

  小女儿不得巳来到羊栏。她把母羊踢到角落里,也不清扫垃圾和粪便,只是用草叉子胡乱地扬了些麦秸,马马虎虎地挤了奶,没有过滤和煮熟,就给老头拿去。

  老头见此很是不高兴,就到羊栏问母羊道:“这个姑娘干得怎样?奶挤得好吗?”

  母羊淌着眼泪回答道:“你看看就知道了。我的双膝都沾满了泥土,地上又湿又臭。她还踢了我几脚,挤奶更是马马虎虎,我的奶子可疼着呢。”

  老头儿怏怏不快地回到屋里,小女儿没等他开口,就急不可耐地叫道:“快给我礼物呀,我该回家了!”,

  老头儿舀了丰杯羊奶,递给她说;“喝了吧!”她把奶喝进去,马上就变成了个奇丑无比的人;鼻子变得老长老长的,还弯了个钩;皮肤变成了蜡黄色,象死人一般没有血色;眉毛变得一绺一绺的,一直垂到脸颊上。接着老头儿给了她一个和姐姐的一模一样的小匣子。她抢过匣子,连句致谢的话都没有说,扭头就跑了。

  小女儿刚迈进门坎,小匣子就自动打开了,里面只装着点煤灰,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从此,这个“懒姑娘”是象中了魔似的昏迷不醒,失去知觉了。

19、第19篇

  相传很久以前,有个躬身驼背的老头儿,自称“呼俚佬”。背着个布褡子,摇着呱搭板儿沿村行医。进村就在病患人家前后徘徊,喊着:“善哉、善哉,治病消灾!”开始人们不大相信,经他诊治,果见灵验。这呼俚佬极善按摩、针灸、拔火罐,真格是妙手绝技,回春有术。他医病分文不取,只乐得享用一顿美餐佳肴而已。一时间,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都知道来了个呼医仙,但不知道他的住处。

  堠堌冢东二里有个堠堌镇。镇上那些巫医,庸医被呼俚佬砸了饭碗,因此个个恨的切齿顿足。有几个嫉妒仔儿,欲寻其住处将他赶走,于是让人跟踪盯梢。但盯梢的人走着走着却不见了呼俚佬的踪影。如是好几次,尽管凝神注目也无济于事。后来他们又商定了一条诡计,佯借拜师之名邀他宴饮,以摸清他的底细。

  这天,他们在镇子上一家酒楼宴请呼俚佬。呼俚佬再三推辞,怎奈一伙人连拉带拥,只好就了座,呼俚佬素爱吃荤,尤其鸡鸭。他见酒菜丰盛,馋欲难禁,便频频举杯动箸享用起来。其间,有赞美他医术高明的,有称赞他医德高尚的,并逐个敬酒。呼俚佬一时失了禁忌,遂与众人开怀畅饮。至四更酒宴散时,呼俚佬已是酒酣臣热,神思恍惚。告谢出来后,觉得步履蹒跚,难以自持。内中有两个大胆的佯装送归去探个究竟。两人扶着呼俚佬出西关走二里许,见一庭院,楼房瓦舍,烛光照耀,门匾上题“呼家大楼”。呼俚佬说声“到了”,便呼叫开门。不觉此时天色微明,东方雄鸡啼叫。只见呼俚佬浑身一颤,顿时化作一红褐色老狐,仓惶而入,院舍已不复见。送者早惊得魂飞魄散,栽倒不省人事。醒来看时,原来是在堠堌冢南面下坡处。二人归家,大病月余方愈。

  自此,狐仙行医之说传遍乡里。人们见不到呼俚佬,便带了香烛供品到冢前求医。说也奇怪,那些香客磕至三个响头,跪立膜拜时,便发现前面有一药包,取回给病人服用,没有不灵验的。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来冢上拜仙求药的络绎不绝。

20、第20篇

  巨商朱万年为谢救命之恩,与恩公结下儿女亲家,还将传家之宝——青花瓷瓶作为信物相赠。只是这瓷瓶粗陋不堪,与朱家的身份极不匹配,原来这里面另有乾坤。传家之宝不在利,而在德。

  明朝永乐年间,老商人朱万年带着老家仆和几个随从,揣着五万两银子去杭州贩茶。这天,河面风平浪静,朱万年坐在船头饮茶,看似悠闲,心头却颇不平静。他们朱家世代经商,家财过亿。可是,把这偌大的家业交到儿子朱由良手里,朱万年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他打算贩完这次茶后,趁着自己身子还硬朗,把生意全部交给儿子,他也好把毕生积累的本事都教给他。

  天色渐晚,朱万年回到船舱,叫人挂起了灯笼。突然,船剧烈摇晃起来,水下似乎有人。朱万年大惊,正要喊人,三个蒙面人利箭一般从水中蹿了出来,翻身上了船。朱万年在房中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大叫不好,遇到水贼了! 朱万年正要叫家丁抽刀应敌,谁知这三个水贼功夫了得,一棒子就将艄公打翻在地。接着,一个水贼用刀逼住一个老仆。老仆刚要挣扎,那水贼手起刀落,老仆的右臂顿时鲜血直流,痛得昏死过去。朱万年见水贼如此凶狠,立刻吩咐家丁们放下刀。他走上船头,朝那个为首的水贼一拱手,说:“老夫船上有一些银子,愿意全部送给三位壮士,只求各位别再伤害无辜了。”那人冷笑着逼住朱万年,叫另外两个人去抬箱子。三只木箱被抬了出来,每只箱子里都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水贼两眼放光,手忙脚乱地将银两倒进随身布袋。随后,几个水贼将朱万年及家丁捆绑起来。为首的水贼冷笑一声说:“为绝后患,还是将他们扔进河里喂鱼的好。” 朱万年一听这话,大惊失色,连连向那水贼作揖道:“我这些下人家中都有老小,求壮士手下留情。”那水贼哪里肯听,一抬手,示意手下把家丁装进口袋。朱万年急得老泪纵横,苦苦哀求,水贼却无动于衷。

  正在这时,一艘小船由远而近驶了过来,一个白衣公子站在船头,朱万年见状,大叫一声:“救命啊!”他话音刚落,白衣公子手持长剑,翩然而至。 三个水贼举起刀,一齐劈向白衣公子。公子冷笑一声,轻舞长剑,只见那长剑如一团电光般,裹住了三个水贼。没一袋烟的工夫,水贼们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倒在船上。 白衣公子连忙走上前来,给众人一一松绑。朱万年连声道谢,和这位白衣公子攀谈起来。原来,这位公子叫吴玉儒,年少时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成家之后便云游四海,这次是坐船回家看望刚刚满月的女儿。

  朱万年对这位吴公子感激不尽,命家人取出纹银五千两,送给他算作酬谢。吴玉儒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肯收。朱万年也只好作罢。

  船靠岸后,朱万年叫家丁们绑起水贼,押去官府,自己则摆上酒菜要和吴玉儒一醉方休。 酒喝到一半,朱万年见吴玉儒豪爽侠义,心中十分喜欢,于是便说自己家中长孙今年三岁,想和吴玉儒结个亲家。吴玉儒见朱万年一派长者风范,宅心仁厚,也欣然答应了。朱万年高兴极了,转身进了舱里,捧出一个半尺高的青花瓷瓶来,笑着说:“这花瓶虽然粗陋,却是我们朱的祖传之宝,我一直带在身边。不如就以它作为聘礼,十六年后,就让他们两人完婚。” 吴玉儒接过瓷瓶,连声道谢。他看了看那只瓷瓶,果然粗陋不堪,不值一文。朱万年摸着胡须笑着说:“瓷有价,卖不值一文,瓷又无价,不卖价值连城。”吴玉儒一听这话,朗声大笑,连连说好。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船头道别,朱万年拉着吴玉儒,反复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不要过于劳累。吴玉儒连连点头称是。 一晃十六年过去了,朱万年已经过世,孙子朱长亭也十九岁了。朱万年在世的时候,朱吴两家还经常书信来往。可自从朱万年去世后,紧接着吴玉儒也暴病身亡,吴家随之破落。朱万年的儿子朱由良一向嫌贫爱富,就不再和吴家来往。两年后,得知吴家母女靠纺线度日,朱由良不仅不去帮衬,还单方面毁婚,另找媒婆为朱长亭张罗起亲事来。

  可这件事却遭到了朱长亭的反对。虽然朱由良是个势利的人,但他儿子朱长亭却很有些祖父风范,对父亲的背信弃义十分反感。觉得吴家对朱家有恩,忘恩负义不是君子所为,所以他非吴玉儒之女吴玉花不娶。朱由良见拗不过儿子,也只好先不提给他娶亲的事了。 这天,朱由良摆五十岁寿宴。朱府张灯结彩大摆筵席。朱长亭正在门口迎送客人,忽然一个家丁来报,说有个姓吴的小姐求见。朱长亭赶忙让家丁把她带过来,只见这位姑娘一身缟素,未施脂粉却清丽动人。一见朱长亭,她面上一红,躬身行了个礼,报上自己的名字。这姑娘正是吴玉儒的女儿——吴玉花。 原来,玉花的母亲几个月前重病身亡,她料理完丧事便离开了家,准备投奔京城朱家。一路上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到了京城,正好听说是公爹的寿日,便带着一套她绣了多年的彩袍祝寿来了。 朱长亭看到玉花姑娘既漂亮又贤惠,打心眼里喜欢,就兴冲冲地带着她去见父亲。朱由良听说这个穷儿媳不请自来,心里十分不高兴,见玉花进来,眼皮也不抬一下,慢条斯理地说:“时过境迁,你如何证明你就是吴玉花呢?”玉花愣了片刻,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捧出青花瓷瓶,说:“这是十六年前,朱爷爷赠给我爹爹的聘礼,还说是朱家的传家宝。” 朱由良一见这瓷瓶,心中暗自叫苦,他们吴家生活清苦,这瓷瓶竟然没有变卖,如今还从江南背到了京城。这可如何是好?朱由良想了想,叫身旁的家丁把瓷瓶拿过来,他颠来倒去看了半晌,突然低声说道:“我们朱家世代巨富,怎么会用一只粗陋的花瓶当传家宝,还作聘礼?你这女子分明是假冒吴玉花,来人哪!把这个女子轰出去!” 玉花有口难辩,一时掩面哭泣起来,转身就要冲出门去。朱长亭急了,上前一把拉住她,转身对父亲说:“那父亲你又怎么证明这瓷瓶不是聘礼呢?” 朱由良心中暗骂儿子不争气,生气地伸手一拂,把瓷瓶摔在地上,大声骂道:“这种货色,怎么会是朱家的东西?”就在瓷瓶坠地的一瞬间,众人一下子呆住了。瓷瓶中掉出一个黄绸包裹,夹层里还接连滚出几粒珍珠来,每粒都有鸽蛋大小,价值连城。 朱长亭赶忙上前拾起绸包,只见里面包着几十两黄金,还有一张发黄的信笺,是祖父的笔迹: 玉儒亲家,我看你印堂隐隐有团黑气,有可能会中年夭亡,到时,吴家恐怕会家道中落。这粗陋的瓷瓶虽然不值一文,但里面装有黄金五十两,也可供玉花母女度日。 我儿子朱由良是个嫌贫爱富的人,等我百年之后,这门亲事多半会有变故。如果他不容玉花,一定要将青花瓷瓶打碎,到时便可见我的一片真心。 传家之宝,其实不在利,而在德。

  朱万年 看完信,朱长亭默然无语,把信递给了父亲。朱由良读着这封信,脸红一阵白一阵,仰天长叹一声,大声对身旁的家丁说:“快去请阴阳先生为少爷和小姐择吉日完婚!”朱长亭大喜过望,偷眼看玉花,只见玉花两颊绯红,也正偷偷看他呢。

21、第21篇

  传说明朝万历皇帝有三个闺女,个个长得跟天仙似的,好看死了!尤其是三闺女,比她俩姐更漂亮,白生生的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真叫人喜欢。大闺女嫁给了状元,是翰林院编修;二闺女嫁给了榜眼,是个三品京官;三闺女还没出嫁,万历正在给她物色人选。

  这次给三闺女找女婿的标准跟原来大不一样。大女婿二女婿都是文官,论学问没人可比,论身体就不行了。俩女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浑身没有二两力气,都黄皮寡瘦的,一阵风就能吹倒。每顿饭吃得很少,瘦得跟猴似的。他俩因贪恋床笫之欢,没有节制,很快就搞坏了身体。一个卧病在床,奄奄一息,一个经常吃药,性命难保。

  因此,万历这回决心要给三闺女找个膀阔腰圆、身强力壮、能吃能干、结实健壮的女婿,决不找那种病恹恹,枯蔫蔫的人了。于是他就派人到全国各地去物色。

  却说彰德府西二百里的太行山窝里,有一个梁家庄。庄里有个小伙子叫梁春山,生得虎背熊腰,魁伟健壮。他个子比常人高半截,胳膊比常人的腿还粗,手掌像蒲扇,两脚像旱船,看他的脸都得仰起头。小伙子一顿能吃斗米斗面,外加半锅汤。但他能吃也能干,挑一担五六百斤的干柴,不歇脚一气能走二三十里,不觉累,不气喘。

  这天,当他又挑着柴去集镇上卖的时候,被万历皇帝派出的官差看见了。官差一见这个五大三粗、结实健壮的小伙子,心中大喜,忙迎上前去说:“哎,小伙子,你的柴我买了。”接着用秤一称,乖乖!八百三十斤。官差付过银,又把他领进饭店,买了十个蒸馍,十个烧饼,十个包子,十个麻糖,外加一大盆胡辣汤,让他吃喝。

  梁春山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就把这一大堆吃食和一大盆汤消灭光了。官差问他吃饱了没有,梁春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半饱。”官差面露惊愕,又买了十个蒸馍,十个包子,梁春山又吃光了。

  官差又问:“吃饱了没有?”梁春山答:“九分饱。就这凑合一顿吧。要吃饱肚子,还得十个蒸馍,十个包子。”官差笑着拍了拍梁春山的肩膀:“小伙子,你的福气来了。”

  果然,当官差把梁春山带到京城后,万历皇帝一眼就相中了这个魁梧壮实的小伙子,当即就招为驸马,跟三公主拜了天地。这下梁春山算是掉进福窝里了,什么海参鲍鱼,猴头燕窝,鸡鱼肉蛋,山珍海味,啥好吃就吃啥,每顿吃得饱饱的,美美的,再也不用忍饥挨饿,吃糠咽菜了。当然也不用上山砍柴,下地种田了。整天东游西逛,横躺竖坐,日子过得舒心惬意,幸福美满。不过,他慢慢地感到自己饭量小了,由过去的每顿斗米斗面减到升米升面,身体也渐渐地消瘦了,没劲了。再加上思念家乡,惦记爹娘,不久竟生起病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吃馋了,坐懒了,不能在京城住下去了,得赶紧回家,还像过去那样,上山砍柴,下地种田。只有出力流汗,身体才舒服有劲,有活力有精神,才健康。只有经常干活,饭食才消化得快,肚子才感到饥饿,饭才吃得香,吃得多。于是,他拿定主意,要离京回家。

  梁驸马和三公主商量,劝她跟自己一起回去,说家乡怎么好,风景怎么美,有青山绿水,奇峰峻岭。春天满山遍野百花盛开,有杏花、桃花、梨花、野花,红黄白蓝,好看极了。花间蜜蜂蝴蝶来回飞舞,山坡野兔松鼠奔跑撒欢,牛羊在白云里吃草,梅花鹿在悬崖上攀缘。夏天到处是绿茵茵、清凉凉的,槐树,楸树,杨树,柳树遮天盖地;喜鹊,百灵,布谷,紫燕啁啾高唱。山泉飞瀑挂在深涧,雨后彩虹就在眼前。

  大姑娘小媳妇去河边洗衣裳,用棒槌敲鱼,用两手抓虾,石缝里摸螃蟹,水坑中捉泥鳅。秋天是丰收季节,收谷子,撇玉茭,割芝麻,打豆子,老百姓忙得就像走马灯一样,比你去戏院看戏还紧张激烈,红火热闹。你可以去山坡上转转,看看柿树、梨树、核桃树、山楂树,都是硕果累累,压弯树枝。你想吃啥就摘啥,柿子甜,山楂酸,梨似蜜,核桃香。花椒气味芬芳,谷场香气四溢。家乡的空气清新、鲜净、香甜、醉人,能使你健康长寿,不会生病。冬天咱有木炭,把屋里烤得暖暖的,叫你热得出汗。梁驸马说得云山雾罩,天花乱坠,竟把三公主给说晕了。后来经过万历皇帝恩准,夫妻俩回到太行山窝里的梁家庄,过起了平民生活。

  梁驸马回到家后,重新掂起镰刀,上山割柴;或扛起锄头,下地锄田。早出晚归,辛勤劳作。身体很快就恢复了原样,浑身有劲了,也没病了,饭量也大了,每顿又能吃斗米斗面了。同时,他又让老娘教三公主纺纱织布,喂鸡养蚕,还教她烧菜做饭,操持家务。

  虽说朝廷不断派人送来银两米面,绫罗绸缎,但梁驸马仍然坚持自食其力,勤俭持家。并叮嘱妻子最好不要依靠别人过日子,要凭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三公主在丈夫和公婆以及乡风民俗的熏陶下,完全放下了公主的架子,变成了一个普通民妇。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三公主不免思念起了亲人,想父王母后,想姐妹兄弟。这种思念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迫切,最后竟到了茶饭不思、昼夜难眠的地步。有心回京看望亲人,无奈路途遥远,谈何容易?眼见得妻子整天愁眉不展,伤心落泪的样子,梁驸马心里也很不好受。

  怎样才能消除公主的心病呢?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安慰公主说:“你不是思念亲人,想见爹娘吗?我有个好主意,不用去京城,就能让你看到他们。”三公主惊喜地问:“什么好主意,快说!”梁驸马说:“就在咱家后面的太行山上盖一座高楼,你登到上面,就能看到京城。”三公主破涕为笑:“真的吗?那就赶紧找工匠盖吧。”

  于是,梁驸马便让工匠们在太行山的最高处建造高楼,名叫望京楼。

  很快,一座高耸入云、雄伟壮丽的望京楼就盖成了。三公主迫不及待地登上楼顶,向京城方向眺望,只见远处灰蒙蒙,雾茫茫的,根本看不到京城。看不到说明楼低,只有登得高才望得远。于是,梁驸马就让工匠们再往上盖。望京楼盖了一层又一层,每盖一层,三公主就登上去望一望。

  这时梁驸马就问:“看见了没有?”三公主回道:“没有。”梁驸马就说:“那就接着再往上盖。”就这样,当望京楼盖到九九八十一层时,三公主登上楼顶,放眼望去,她竟然看到了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京城,看到了父王母后,看到了兄弟姐妹。此刻三公主心情激动,禁不住热泪盈眶,呼唤亲人。然而,当她擦去泪水,再睁眼望时,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但就这一眼,足以使三公主心满意足。后来每当她想念亲人时,就登上望京楼,朝京城方向望一阵子,以抚慰自己思乡之情。

  因梁驸马和三公主长年劳动,心态平和,沐阳光,浴风雨,身体竟越来越棒。两个人你恩我爱,和睦相处,均活到八九十岁,无疾而终。那座高入云天的望京楼,就在河南省林州市红旗渠附近。只是由于年代久远,经风吹雨打,现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

22、第22篇

  济仁药铺是个老字号药铺,名声不错,买卖也算兴隆。但最近济仁药铺却遇上了麻烦。

  这天中午,药铺老板施仁贵正在给人看病,忽然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呼不好,并给他一封信。施仁贵展信一看,只觉天旋地转。

  原来这是一封勒索信,信是当地土匪头子陆二送来的,陆二在信上说绑架了施仁贵的长子施方,如果不拿出一万两白银,就撕票。施仁贵经不起这种打击,当即昏了过去。

  这时,施仁贵的小儿子施圆进来,赶紧施救。半晌,施仁贵才醒来,让施圆想办法。施圆说:“爹,如果按照陆二的要求,我们必定倾家荡产。”

  施仁贵说:“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得救你大哥啊。”

  施圆想了想说:“爹,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不用倾家荡产,还救得了大哥。”

  施仁贵着急地说:“那还不快点说!”

  施圆说:“你在家装死,然后再由我去把大哥换回来。”施仁贵听后连连摇头,装死容易,可用一个儿子去换另一个,有何不同?况且论医术,施圆还略胜施方一筹,如此一换,是否不妥。施圆却笃定地说:“爹,您就放心吧,我自有妙计。”

  拗不过施圆,施仁贵只好勉强答应,并一再叮嘱他小心。

  得到父亲同意,施圆略做准备,便来到陆二山寨门前。

  陆二听说施圆来了,万分高兴,以为是来送钱的,他赶紧迎了出来。可等他来到门口,见施圆两手空空,便恼怒道:“我要的一万两白银呢?莫非你带的是银票?”

  施圆笑着回应:“一无白银,二无银票,只有贱命一条。我是来换我哥施方的,你把他放了,我来当人质。”

  陆二万分不解,问这是为何。施圆说:“一万两白银不可能轻易筹到,先缓几日,我哥自幼吃不了苦,所以我来替他。”

  陆二眼珠一转,当即答应,叫人把施方放回,将施圆留下。施圆被带进山寨,陆二非常客气,命人好好款待。陆二得意地说:“施大夫,既然你来了,就别走了。我知道,那一万两白银非把你家弄得倾家荡产不可,你不如就留在我这里吧,我正好缺一个你这样的名医,保证不会亏待你的。”

  施圆冷冷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我家会倾家荡产?我一分钱不给,你照样会把我放了。”

  陆二冷下脸说:“这里是我的地盘,放不放,我说了算。”

  施圆说:“可是给不给贵公子治病,却是我说了算。我爹听说大哥被你绑架,伤心而死,现在能治你儿子病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了。”

  陆二暗吃一惊,原来他之所以对施圆如此客气,是因为他的独子得了一种怪病,每月初一都会疯癫发作,如果不吃施家的药便不能控制,陆二本想把施圆永久留下,没想到施圆竟然以此要挟自己。

  施圆说完,便大摇大摆地朝门外走去,陆二想拦,可真怕得罪了这个救星,他大吼一声把施圆叫住:“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绑架你大哥吗?”

  施圆摇了摇头。陆二说:“是你大哥求我这样做的,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重谢,否则我也不会冒险得罪你施家。”

  施圆回到家,并未声张,哪知当天夜里便发生意外。原来施方得知施圆归来,便雇凶手,打算趁他熟睡时把他杀死。可凶手刚到施圆卧室,就被事先埋伏在那里的人抓个正着。其实施圆一回家,便将陆二所说告诉了父亲施仁贵。

  施仁贵不信大儿子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便带着家丁在此等候,没想到施方果然带人来了。

  施方见事情败露,气急败坏,竟动起手来,要把施仁贵和施圆全都杀死,幸亏家丁多,才把他制伏。

  施仁贵不解,问施方为何要这样做。

  施方已是破罐子破摔,冷冷说:“我自幼受宠,养尊处优惯了,根本没学到什么医术,等长大才发现,我在家里失去了地位,尤其是输给了医术高明的弟弟。如果照此下去,家产必定全是弟弟的。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串通土匪,监守自盗。”

  听施方说完,施仁贵老泪纵横,想不到真应了那句话,惯子如杀子。可事已至此,他后悔也没用了。

  这时,施圆在一旁说:“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如果你想要家产,我一文不要,全都给你便是了。”

  施方脸上转惊为喜,说只要施圆立下字据,并马上离开济仁药铺,就会结束这场闹剧。

  施圆为顾全大局,当即答应,写完字据,转身便离开了施家。

  施仁贵虽然伤心至极,可也没更好的办法,兄弟两人这样斗下去,迟早会出人命,有一方退出,未尝不是件好事。

  很快,施方成了济仁药铺的老板。施仁贵则因为对施方心灰意冷,云游四海去了。

  这天是当月初一,陆二因为儿子旧病复发,又找到了济仁药铺。施方听他说完病情,便说:“放心,有我施家祖传秘方,陆少爷可以高枕无忧。”说着,他便把秘方拿出来,照着方子开药。

  陆二见状,一把将药方夺下来,哈哈大笑说:“施老板,你可真够蠢的,方子在手里这也叫秘方?既然到我手上,就不麻烦你了。”说完,命人对施家好一顿抢掠。

  这一切竟似在施方意料之中,他笑着对陆二说:“你觉得抢了方子,就能高枕无忧吗?”

  陆二只当他是虚张声势,带人扬长而去。施方摇了摇头,对身边人说:“过不了几日,他还会回来的。”

  果然不出施方所料,没到一个月,陆二又来找施方,见面就给他跪下,说秘方作用有限,儿子疯病发作把药方吞吃了,求施方重开药方,救儿子一命。

  施方摇了摇头,不加理会。陆二无奈,只好答应返还施家被劫财产,让施方伸出援手。

  施方却说:“陆寨主,治疯病的秘方只有施圆知道,我知道的仅是皮毛。不过,我可以每天去一次山寨,帮少爷稳定病情,要想根治,还得找到施圆才行。”

  陆二无奈,只得一边让施方每天到山寨给儿子治病,一边派人四处寻找施圆。

  一天,施方正在给陆公子看病,突然有人来报,说找到了施圆。陆二赶紧让人把施圆带进来。施圆一见施方,脸色大变,怒道:“我已把家产全部给你,为何还要为难我?”

  施方知道弟弟脾气倔强,便提出把施圆带回家里,商量好了,再来给陆公子诊治。陆二想想也无他法,就答应了。

  施方把施圆带到家,施圆又对大哥一顿训斥,骂他不守祖业。施方待弟弟骂够了,才问道:“你为何不根治陆公子的病,而是让他每月复发一次?”

  施圆冷冷地说:“这就是我守祖业的良策,我们无力除掉土匪,但为自保,必须得想制衡之策。以前施家之所以能太平无事,正是因为我每次给他开的药都少一味。”

  施方突然哈哈大笑,说:“你想过吗?土匪如果找到一个高人治好了陆公子的病,你怎么办?”见施圆不响了,施方又说,“我也在守祖业,不过与你相反,不是制衡,而是制伏,我要把整个山寨铲除!”

  施圆不相信大哥的话,更不相信大哥有这个本事。施方说:“我本想让你置身事外,但我也想赌一把,所以把你找了回来,我要让你亲眼看看,大哥是如何不费一兵一卒,就制伏悍匪的。”

  施圆将信将疑,哪知不到三天,施家伙计来报,说陆二前来拜访。

  话音刚落,陆二已进了门,“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向施家两位兄弟求救。这几日陆二的山寨发生怪病,匪徒们个个腹痛难忍,陆二也未能幸免。

  原来,陆二的山寨易守难攻,官家也无法剿灭,于是这伙匪徒便为所欲为。陆二虽是土匪,但却奸诈无比,不轻易相信外人,更不允许外人进入山寨。施方虽然医术一般,可却对土匪经常骚扰百姓恨之入骨,一直想把匪患根除。为达目的,他先和陆二上演一出假绑架,换取陆二信任。哪知半路兄弟来救他,打乱了他的计划,于是又制造兄弟、父子不和的状况,把施圆和施仁贵都赶走,这样无人能治陆公子的病,陆二就只能让施方每天进出山寨了。前些日子,施方趁给陆公子治病之机,暗中往山寨的水井里放入药物,造成匪徒们集体中毒。如今他们毒发,只能束手就擒,被施方他们送进官府。

  施圆了解真相后,对施方赞叹道:“大哥,我是医病,而您是医本,您真是医术高明啊!”

23、第23篇

  清朝的康熙皇帝登基的时候才9岁,因为岁数小,辅政大臣鳌拜就把持了朝政。这鳌拜根本不把康熙放在眼里,在朝堂之上就敢公然顶撞康熙,一切事情都由他说了算,康熙简直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康熙虽然岁数小,可也知道自己这个皇上当得有点窝囊。他总想自己说了算,正经八百地过一把皇上瘾。可鳌拜武功高强,又有一大帮铁杆“粉丝”,康熙斗不过他。怎么办呢?康熙一琢磨,有了,我要是找地方练一身本领,不就能制伏鳌拜了吗?制伏了鳌拜,我不就能过皇上瘾了吗?康熙拿定了主意,就派人四处打探,哪里有培训武功或其他功夫的速成班,如果有,就先给报个名,不日他亲自前往。

  康熙八年,有人报告说,普陀山中有一个道术无边的老道。道号灵空真人,有一身降妖除魔的本事,当地人称他为“活神仙”。康熙一听,高兴了,心说,我要是能跟灵空真人学到降妖除魔的本事,制伏鳌拜就应该不在话下了。于是,康熙换了一身便服,带上几个贴身侍卫,就坐上马车直奔普陀山而来。

  康熙一行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一日来到了普陀山。事先,他们已经打听过了,灵空真人住在虚空观,于是,一行人就徒步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康熙向下一看,见山谷之中有一池湖水,湖边有一个老道正手拿拂尘席地而坐,面前支着一口小锅,正用扇子扇火。康熙觉得奇怪,这老道干什么呢?在这儿吃涮锅子呢?这挺好玩的,据说活煮鲜鱼味道不错,瞧瞧去。

  康熙等人来到老道身后,就见老道单掌合十,闭着眼睛嘴念穷嚼:“唔哩叭哩稀里哗啦——哈!”一边念,一边用力扇锅底下的柴火。柴火越着越旺,锅里的水可就开了。就在锅里的水煮开的时候,那池湖水居然也像开了锅一样,咕噜噜热气直冒。突然,一条巨大的蟒蛇从湖里蹿了出来,直冲到岸边,老道眼疾手快,飞身一剑刺中蟒蛇咽喉,蟒蛇的身子摔打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康熙全都看直眼了,老道练的这是什么功夫?他在岸上烧水,湖里的水居然会开锅。康熙听说过“张羽煮海”的故事,可那是元朝人编的神话呀,难道这老道真是个神仙不成?想着,康熙走到老道面前,深施一札,“老人家,你刚才烧小锅里的水,湖里的水怎么会冒热气呢?”老道看看康熙,微微一笑道:“贫道是在降伏一条恶龙。此恶龙为害一方,已经伤了数百条性命,贫道将它追击至此,它匿于湖中不肯出来,贫道只好用老君鼎以及三味真火煮沸湖水,将它逼出制伏。”康熙一听,眼睛一亮,“老人家,你真是神通广大呀,请问你是……”老道说:“贫道虚空观灵空真人是也。”

  康熙一听眼前这个老道就是灵空真人,又亲眼所见灵空真人的本事,非常高兴,就请求灵空真人教他道术。老道一听,摆摆手,“修道并非儿戏,你吃不了修道之苦。”老道心说,我教你什么呀?我这点玩意全都是糊弄人的,就为跟老百姓蒙点香油钱。这条大长虫我早已用雄黄熏蒙了,在这儿支个锅子只是摆摆样子,给山上的山民看,那湖水哪是开了,那是我提前扔到湖里的火碱包,火碱包一破,火碱自然就把湖水烧热了。这玩意能教你吗?教给你我吃谁去?

  道长转身要走,侍卫急上,上前一步拦住道长,“老道,你可知道在和谁说话?”说着,把御前侍卫的牌子亮了出来。老道看看牌子,揉揉眼睛,再看看康熙,“大人是说……皇上?”侍卫点头:“不错。”老道一见,赶紧跪倒磕头,“万岁在上,恕贫道有眼无珠,冲撞了圣驾。”康熙一摆手,“哎,不知者不怪,仙道快起来吧。”说着,把老道扶起来,“仙道。朕只想学几样道术,回去之后也好用来治国安邦。”老道一听,更为难了,跟康熙说实话吧,以后自己的饭碗子肯定是砸了;不说实话吧,就得教康熙真本事,可他教什么呀?想了半天,说:“好吧,请万岁随我到观中。修道之事另做打算。”

  康熙跟着老道来到观里,老道给康熙安排了上房,问康熙修道到底想干什么。康熙让侍卫出去,跟老道说了实话:“仙道,你有所不知,现在鳌拜那个老杂毛不拿我当回事儿,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老道点点头,“这么说万岁修道就是想制伏鳌拜喽?”康熙说:“没错。”老道想了想,说:“既然如此,万岁只需修炼三法即可,一为烧鼎,二为遥刺,三为技击。”康熙问:“这三法好学吗?”老道说:“好学,万岁只要背熟咒语就行了。”康熙一听,高兴了,“仙道,那你快教我吧。”

  老道开始向康熙传道了。他先让康熙背了3种咒语,然后拿出那个所谓的“老君鼎”,让康熙用炭火烧,把鼎里的水煮开了,“烧鼎”就算学会了。接下来又学“遥刺”。就是拿着一个针锥子,念着咒语在远处冲着老道扎,直到扎得老道哇哇乱叫为止。技击就更好学了,什么也不拿,念着咒语对着老道打一拳,老道一躺下,就算学会了。

  康熙学会了这3种道术,老道把老君鼎给了康熙,说:“万岁要制伏鳌拜,贫道需助万岁一臂之力,因万岁道术尚浅,凭一人之力恐怕制伏不了他。”康熙一听,“仙道若肯相助,那鳌拜就死定了。”

  几日之后,康熙带着老道回京。为了不让人发觉,老道改了打扮。到了宫里,老道说:“万岁,要想制伏熬拜,需选一仙气浓重之地,贫道事先作法,之后,万岁把鳌拜召进宫中,如此这般,鳌拜定会败在万岁手下。”康熙一听,“好好,仙道去办吧。”

  过了3天,老道告诉康熙,他已经在后宫作法完毕,并选好了一间仙气最重的房子,康熙可以召鳌拜进宫了。康熙一听,立刻命太监传旨,让鳌拜单独进宫议事。

  鳌拜听说康熙单独找他,横着脖子就来了,心说,你叫我一个人来我也不怕你,惹急了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鳌拜进后宫之后,行过君臣大礼,问康熙有什么事。康熙一笑,“朕今天无事,只想和鳌大人做个游戏,听说鳌大人武功高强,定力深厚,朕想和你比试比试,不知有没有兴趣?”鳌拜一听,什么?你想跟我比试?那不是武大郎挑战泰森,找死吗?你既然不想活了,那我就成全你!想着,就说:“万岁既然想与臣比武,臣只能奉陪,只是刀枪无眼……”康熙一摆手,“不,朕不与鳌大人比试刀枪,只比定力。”鳌拜瞪着眼睛问:“定力?怎么个比法?”康熙说:“我们先比耐热,再比耐冷,再比站立。”说着,一指屋子里的两个大铜缸,“我们先在这里面泡个热水澡,再洗个冷水浴,然后站在原地一个时辰不准动,如何?”鳌拜一听,哈哈笑了起来,“这算什么比试?不就是洗澡吗?我正好半年没洗澡了,来吧!”说着,鳌拜便脱了衣服,坐到了一个铜缸里。康熙一看,也脱掉衣服坐到另一个铜缸里,屋里的侍卫一看,上去盖了两个缸?母亲樱?辜恿怂??卓谥荒苈犊滴鹾枉“莸哪源?觳病?

  鳌拜在缸里洗着澡,一边洗一边嚷嚷:“啊,好舒服啊!”康熙一看,命太监拿来老君鼎,架上炭火,又让太监从鳌拜的缸里取一些水放到鼎里,鼎里又放进一个活王八。康熙一边念咒一边吹火,“今天朕要熬一鼎王八汤。”康熙吹得炭火越来越旺,鼎里的水也越来越热,煮得王八直叫。这时,鳌拜也开始龇牙咧嘴了,“哎呀,这水太热了,我受不了了!”康熙一笑,“鳌大人,水不热嘛,我还觉得凉呢,来呀,再添点热水,给鳌大人也加点儿!”鳌拜急忙摆手,“万岁,臣真的受不了了!”康熙说:“这么说鳌大人是认输了?”鳌拜点头,“臣认输,臣认输,快放臣出去吧。”康熙一摆手,太监打开了锏缸盖子,鳌拜“嗷”的一声就蹿了出去,往身上一看,好家伙,全都烫吐噜皮了!

  康熙也从缸里出来,“鳌大人,我们再洗个冷水澡吧。”鳌拜浑身烫得难受,正想来点凉的,便说:“洗,快洗。”太监一声喊:“下雨!”屋子里就真的像下雨一样淋上了水。康熙站在淋浴中,手拿针锥子,对着鳌拜这通扎。鳌拜往“雨”里一站,立刻跳起了迪斯科,浑身一阵一阵针扎一样疼。鳌拜实在受不了了,赶紧向康熙请停。

  康熙传旨停住淋水,鳌拜已经给折腾得就地打晃了。康熙笑了,“鳌大人,你已经败了两局,这一局你肯定也会输。”说着,念出咒语:“唔哩稀里哗——招!”远远地冲鳌拜挥过拳去,鳌拜应声而倒,鳌拜想爬起来,可烫伤的肉皮像是粘到了地板上,一动就钻心的疼。

  康熙走到鳌拜身边,“鳌拜,你已是朕的手下败将,现在你可知罪?”鳌拜这才知道康熙故意整他,想挣扎着跳起来,几个侍卫早已将他擒住,绳捆锁绑,用力一拽,就听“刺啦”一声,鳌拜后背掉下一大块肉皮,疼得鳌拜“嗷嗷”直叫。

  接下来,康熙宣布鳌拜30多条罪状,把鳌拜关了起来。制伏了鳌拜,康熙要封老道为国师,可派人再找老道,怎么也找不着了。再后来,康熙发现他跟老道学的道术统统不灵了,再仔细一找,康熙发现了后宫那间屋子里的机关。鳌拜的浴缸底下有烧炭的炉子,淋水用的水是浓盐水,鳌拜站的那块地板是活动的,一抽鳌拜自然会摔倒,而活动地板下的地板上又涂了鳔胶。康熙这才知道被老道糊弄了,可康熙还是觉得老道对制伏鳌拜有功,想对老道大加封赏,可他却始终没有找到老道。因为老道是个聪明人,知道伴君如伴虎,不如在深山里过“神仙”生活更自在。

24、第24篇

  赌约

  清朝初年,永安县的鸡爪山上有一伙强盗,头领叫陈定威,三十来岁,武艺高强。不过他劫道从不伤人命,还有一个规矩,只抢价值百两纹银以上的财物,而且每人身上只夺一件,多也不要,这叫做“穷不出手,富不杀绝”。知县也曾派官兵来围剿过几次,无奈鸡爪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官兵都徒劳而返。

  这天,陈定威听说知县因无力攻山,已被撤职离任,于是摆上酒席庆贺。酒酣耳热之际,看守山门的兄弟忽然来报,说山下来了一人,自称是新任知县李淮,要进山求见。陈定威怔住了,不知李淮此番前来是何用意,不过他孤身一人,谅也耍不出什么花枪,就吩咐打开山门放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气质儒雅的男子走进了聚义厅,陈定威上下打量着李淮,说道:“李知县好胆量,单枪匹马上山,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李淮朗声笑道:“听闻陈头领是个英雄,从不伤人性命,何况我今天来乃是有要事与你相商。”陈定威一听就明白了,李淮定是来招安劝降的,他“哼”了一声道:“今天任凭你巧舌如簧,我是不会动心的。”李淮微微一笑道:“下官口拙舌笨,也深知英雄不能为三言两语所打动,我此番前来,是想和你下一个赌约。”

  陈定威一听,立时来了兴趣,问李淮要打什么赌。李淮道:“明日我会派一个人带着宝物过山,如果这人能顺利把宝物带到县衙,你便输了;如果被你夺去,便算你胜。”陈定威一怔,问道:“胜又如何,输又怎样?”李淮道:“若你胜了,在我任期之内,绝不派兵围剿;若你输了,便要到县衙投案自首。”

  陈定威低头思忖,心知李淮能下此赌约,必有些心计,宝物不会轻易到手,可是如果赌胜了,就能换来几年太平日子。他权衡一番,还是答应了。

  李淮站起来道:“好,就这样定了,明天日落后,你就到衙门来见我。”说罢起身欲走,陈定威突然叫住他:“慢,不知你这宝物价值多少?寻常之物我是不会出手的。”

  李淮道:“这东西价值不菲,对有些人来说,更是无价可估。”陈定威点点头,又问:“如果你派出的人身上并没有宝物,事后却说是藏得深我未发现,我岂不着了你的道?”李淮道:“说得好,我正要告诉你,此人所带宝物一定会被你亲眼看到,宝物就是在你的眼皮底下带过去的。”

  陈定威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暗道这个李淮真是狂妄,明日自己一定要得到宝物。

  迷阵

  转眼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陈定威就下山守在路口,每有行人经过,他都要亲自搜查。中午时分,路口慢腾腾地走来一个老头。陈定威带着弟兄们拦住路口,老头吓得脸色苍白,连声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陈定威厉声喝道:“我只要财不杀人,你慌什么?”他看这老头肩挎一只破烂的柳筐,身上别无他物,就问他筐里装的是什么。老头忙把筐子放下,陈定威一看,里面是一盆盆栽榕树。

  老头颤声道:“我是个花农,前几天山那边有户人家订下了这盆榕树,我今天给送过去。”陈定威仔细看了那盆榕树,觉得一切寻常,就点点头示意老头走人。老头长吁一口气,挎起筐子就要走。就在这时,陈定威突然看到地上洒落了几片发黄的叶子,他心里奇怪:这盆榕树既被人挑中,理应茁壮茂盛,可现在榕树叶子都枯黄掉落了,实在不合常情。想到此他追上前去,一把夺过了老头的筐子。老头哀求道:“好汉,我是穷苦之人,身边除了这盆树,再没有其他财物了。”

  陈定威也不答话,忽然把整棵树抓起来,果然榕树竟是没有根须的,难怪树叶会枯黄。陈定威看了看榕树粗大的枝干,冷冷一笑,掏出匕首,把树干剖开。不料树干都是实心的,里面并没藏什么东西。

  陈定威有些意外,他又看了看花盆,发现盆中好像埋着什么,他掏出来一看,竟是一块拳头大小的人形何首乌!这就对了,斩断榕树的根须,就是为了在小小的花盆中藏下这个东西。

  这时老头央求道:“求求你把何首乌还给我吧,这药要送到前庄救人。”陈定威不屑地道:“吃得起这种何首乌的,必是有钱人,有钱还怕买不到其他好药吗?”老头无奈,只得说:“那我只能去告诉人家,叫他别等了,赶紧另寻良药。”说完唉声叹气地朝前走了。

  陈定威望着老头的背影,忽然心中一动,莫非这老头就是李淮派来的人?也只有他才能想出这么刁钻的主意。正思索时,忽然感觉手上黏糊糊的,原来何首乌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道口子,汁液流了出来。这时,旁边有个叫何三的兄弟叫道:“头领,我看这块何首乌是假的!”

  陈定威一惊,忙问怎么回事。何三答道:“我有个郎中朋友,听他讲有人用薯类冒充何首乌,两者外表相似,但假的汁多肉脆,表面光滑,真的何首乌表面皱褶不平。”陈定威还是疑惑:“既是薯类,又怎会长成人形?”何三道:“在薯类生长的时候放下人形的砖模,就会长成这个样子。”

  陈定威恍然大悟,大叫道:“不好,那老头定是李淮派来的,枯榕树和假何首乌都是他布下的迷阵,真正的宝物还在老头身上,我们赶快去追!

  智斗

  陈定威带领手下飞奔追赶,转过一道山坳,果然见那老头一改颤颤巍巍的模样,正健步往前走。陈定威追上去挡住了他,老头见了陈定威,脸色一下子白了,问道:“你们已夺了宝物,还追上来做什么?”

  陈定威微微一笑:“李知县果然有心计,幸好我身边能人多,不然真让你金蝉脱壳了。”老头知道身份已暴露,也不隐瞒,叹口气道:“陈头领有勇有谋,鸡爪山藏龙卧虎,我真是佩服。陈头领想必已知道真正的宝物是什么了?”

  陈定威道:“没错,宝物一定就是那只花盆。”说完从柳筐中拿起花盆。这只花盆是瓷的,如果是御窑烧制,那可价值不菲。官窑烧制的器物都有铭款,于是陈定威端起瓷盆朝底下看了看,可盆底光光的,什么都没有。陈定威心想,莫非铭款刻在盆内?于是他把盆里的土倒掉,果然看到里面有几个字,看来是正品无疑了。

  陈定威拿起盆就要走,这时何三又在旁边道:“头领,我感觉咱们还是上当了。”陈定威一愣,忙问原因,何三指着老头远去的背影,道:“你看,柳筐是用来装花盆的,现在花盆都被咱们拿走了,老头还背着那个破筐回县衙干啥呢?”

  陈定威一听,猛拍脑袋,忙又追上老头,道:“任你们诡计多端,都难逃我的法眼,快把柳筐拿过来!”老头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陈头领怎知这柳筐是宝物?”陈定威冷笑道:“正所谓百密一疏,你把一只没用的破筐带回县衙,不是不打自招吗?”老头听了长叹道:“陈头领真是神机妙算。实话对你说,这柳筐名叫金丝柳筐,李大人以为最破的东西是最安全的,没想到仍被识破。”

  陈定威拿着柳筐仔细端详,心想顾名思义,宝物起了这个名字,必是匠人在编筐时掺进了金丝。这么大一个筐子,里面当然有许多金丝,肯定很珍贵。这时陈定威看看太阳已偏西,就拿着宝物,骑马直奔县衙而去。

  宝物

  此时,永安县衙前人头攒动,李淮已把自己和陈定威打赌的事告知全城,百姓们都来看热闹。不多时陈定威赶到了,他提着柳筐来到李淮面前,大声道:“李知县,你派出的人已被我拦下,宝物现在我手中,你说话可得算数。”围观的百姓一听此话都愣了,一个破柳筐算什么宝物呢?

  李淮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官当然不会反悔,只是,你手中拿的并非宝物。”陈定威一怔,说:“你想抵赖吗?那老头已告诉我,这个筐子叫金丝柳筐,里面一定掺有金丝。”李淮笑道:“是否有金丝,一试便知真假。”说完他叫人拿来火折,点着了柳筐。不一会儿柳筐便烧尽了,地上除了一堆灰烬,根本看不到什么金子。

  陈定威吃了一惊:“难道我被老头骗了?”李淮摇头道:“他并没说假话,这筐子是用一种叫金丝柳的柳条编织成的,所以才叫这名字,只是这种柳条并不值钱。”

  陈定威呆住了,茫然道:“那宝物究竟是何物?”李淮摇摇头道:“我可以告诉你,榕树、何首乌、花盆、柳筐全都是寻常之物。”陈定威道:“可行李中只有这些东西了,你不是说宝物就在行李中,而且是我能亲眼见到的吗?”李淮道:“没错,宝物不仅为你亲眼所见,更已被你亲手丢弃。”说完回头冲衙门内喊道:“王师爷,快把宝物呈上来。”

  一个人应声从里面走了出来,陈定威一看,原来王师爷正是那老头。此时他手拿着一个袋子,袋子松开后,陈定威迫不及待地探头一看,里面竟是一包泥土!

  陈定威失声叫道:“难道宝物竟是花盆中的泥土?”李淮点点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泥土,是海底泥,因采集困难,非常珍贵,是皇家贡品。这是本官上任前皇上赏赐给我的。”

  陈定威愣了愣,不服气地说:“皇家贡品又怎样?我可不信这泥土有什么妙用。”李淮点头叹道:“我问你,你家里是不是有个身患重疾的老母?”陈定威听了忙道:“对,母亲染了癣疥,四处寻医问药都不能根治,整日痛苦不堪。”李淮道:“海底泥对此症有用,你拿回去给你母亲涂敷,不久必会痊愈。”陈定威听罢,半信半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好,若我母亲的病能治愈,我一定回来归案,是杀是剐,悉听尊便!”说完拿起地上那袋泥土就走。周围的官兵拥上来,李淮却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陈定威把海底泥拿回山上,为母亲敷上,果然不过十数天,母亲身上已不痛痒了。她问陈定威是哪里找来的泥土,陈定威就把打赌的来龙去脉说了。陈母听完说道:“难得李大人宅心仁厚,儿啊,你还是下山投案去吧。”陈定威点点头,第二天把山上的兄弟解散,直奔县衙而去……

25、第25篇

  在东平湖的南岸边,有一座古老的城堡,古称为东平州安山镇,安山镇历代都属于东平城衙直辖,为县级镇,举世闻名的京杭运河,从镇里贯穿,在明、清两代、民国时期,以及解放初期,该镇一直都是华北商贸、文化的名镇、重镇,并是鲁西南地区闻名的“水汉码头”,随着时代的沧桑,历史的变革,运河古堡的面目,早已全非。现在这里已经是一座,现代旅游模式的美丽的湖畔小城,县里每年都在这里举办两次国际性的划龙舟比赛,现在已经连续成功地举办了三年,人们习惯地将这里的地名叫做大安山,然而,这里却没有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说起来还有一段诱人的传说故事呢。

  当初,杨二郎肩挑着两座大山,从南向北追赶太阳,二郎神疾赶了一阵子,感觉累啦,就歇了歇脚。这当儿,就掉下了一个小石块,二郎神继续往北赶,走了一阵,他又歇了一歇,这回掉下了一块大石头,二郎神掉下的这两块石头都有灵气啊,小石块能长成小安山,大石头能长成大安山。后来,有一位南方的仙道,来到这里,他一眼就发现了那似露土而不露土的大安山“山芽”,他大吃一惊,他想,几百年后,它会长成一座雄伟挺拔的高山峻岭,它紧靠美丽的东平湖,山青水秀,壮丽无比...。这秀丽、富饶的东平湖岸边,这高大俊俏的大安山山下,就成为天下最好的风水宝地,就能出一担二斗芝麻粒子之多的官员,到那时,南方的风水宝地就完蛋啦。于是,仙道就弄来了一口铁锅,将其扣在“山芽”上,又往上尿了泡尿,还念了三遍仙咒,从那,大安山就再也不生长了,名为大安山镇却没有山,只有一座美丽的运河城堡,坐落在秀美的东平湖畔,那小石块倒慢慢地长成大山,名为小安山。

  京杭大运河,正从没有出土的大安山“山芽”顶上通过,明朝修缮大运河时,又在“山芽”顶处,建造了蓄水闸,到现在,人们在那闸口里洗澡,扎猛下到闸底,还能摸到“山芽”顶处那滑溜溜、硬梆梆的山顶石头呢。

26、第26篇

  李时珍经过长期的临床实践,认识到本草“关系颇重”,而古代本草中“差讹、遗漏不可枚数”,为了纠偏正误,他不耻下问,虚心向劳动大众求教;为了考察药物的形态、生长、性能,他不惜远涉千山万水,足迹遍及大江南北。

  李时珍对宋代苏颂《图经》中的老鸦眼睛草与龙葵龙珠之考证即为一例。李时珍曰:“龙葵、龙珠,一类两种也,皆处处有之。四月生苗,可食,柔滑……但生青熟黑者为龙葵,生青熟赤者为龙珠,功用亦相仿佛,不甚辽远。杨慎丹铅录,谓龙葵即吴葵,反指本草为误,引素问、千金四月吴葵华为证。盖不知千金方言吴葵即蜀葵,已自明白矣。今并正之。”李时珍的这一段叙述不仅将龙葵、龙珠作了归并,辨正了《图经》老鸦眼睛草与龙葵各立一条之误,还辨正了杨慎龙葵即吴葵之失。论述透彻、明确,使龙葵、老鸦眼睛草、龙珠、吴葵、蜀羊泉等之间混乱的名称得以厘正。

  古代本草常将通草与木通相互混淆,或将两者视为一物。李时珍以认真负责的科学态度纠正了前人的这一错误。《神农本草》之通草,《本草纲目》释名为五代南唐陈士良《食性本草》之木通。时珍曰:“有细细孔,两头皆通,故名通草,即今所谓木通也。今之通草,乃古之通脱木也,宋本混注为一,今分出之”。他在“集解”项作了进一步详释,“其枝今人谓之木通,有紫、白二色,紫者皮厚味辛,白者皮薄味淡。本经言味辛,别录言味甘,是两者皆通利也。”

  菝葜、土茯苓是古今长期混乱品种,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曰:“土茯苓,楚蜀山箐中甚多,蔓生如莼,茎生细点,其叶不对,状颇类大竹叶而质厚滑,如瑞香叶而长五六寸,其根如菝葜而圆,其大如鸡鸭子,连缀而生,远者离尺许,近或数寸,其肉软,可生啖。有赤白二种,入药用白者良。”生动简要地描述了土茯苓原植物的特征:苓蔓生,叶状如竹叶,大而质厚。根状茎细长,每隔一段间距生一肥厚的块状结节,这与百合科菝葜植物土茯苓(光叶菝葜)的特征完全吻合。特别是说“赤白”二种,真实无误,因其生长环境质地的差别,虽同种植物,亦有赤白之分。李时珍不但对药物标本及性状进行研究,而且还将研究结果与古文献进行比照考证。他说:“按中山径云,鼓镫之山有本草焉,名曰荣草,其竹如柳,其本如鸡卵,食之已风,恐即此也。”并找到“食之已风”的疗效。他还说:“诸医无从考证,往往指为萆?Z及菝葜,然其根苗迥然不同,宜参考之。但其功用亦颇为相近,盖亦萆、菝葜之类也。”李时指出古代医家对此无从考证和相互混淆的药物加以订证和区分。

27、第27篇

  许多画家曾被请到王宫来给米罗斯拉夫国王画像。这位年轻的国王打心眼里想娶个王后。在许多公主和女公爵的画像中,他第一眼就看中了其中的一位,不愿再选任何别的人当他的妻子。因此如今也请些人来给他画像,以便送给这位公主,正式向她求婚。画家们聚集来之后,国王对他们这样说:“尊敬的先生们大师们,我请大家来,是想你们每人给我画一张像。我不希望你们美化我,想反,如果你们画得比我的实际长相更难看些,我会感到高兴的。”

  “国王陛下,我们何需美化你呢?”艺术家们说,“我们的画笔要是能把你的真实样子画下来,我们就十分高兴了。”

  画家们兴致勃勃地投入了创作,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有几幅国王的画像摆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国王和他的大臣们前来观看,准备挑选一幅最合适的送到那位公主那儿去。

  “我认为,国王陛下,”一位大臣说,“你的长相胜过所有这些画像,我看这些画像中没有一张把陛下的面容画得逼真。”

  ”我并不想要他们把我画得多么好看。我倒认为,我的实际长相要是比画像漂亮些,公主不会生气的。”

  本着这个原则国王挑了一张不太喜欢的画像,让人装进嵌着宝石的金框里,派了他最优秀的侍从,带着聘礼前往美丽的公主的父亲那里求婚,怀着难以形容的迫切心情等待着他们的归来。当然,过了几天他们就返回来了,可是一个个愁眉苦脸,满面怒容,米罗斯拉夫没从他们嘴里听到任何可喜的消息。

  “国王陛下,”使者们来到国王跟前说,“我们受到的侮辱是前所未有的,我们简直害怕向您如实说出来。”

  “不管是什么话,你们只管说好了。”

  “那里的国王倒是对我们很客气,摆宴相迎,听说您愿娶美美公主为妻,全宫里的人都感到高兴。第二天我们去向公主请安,谁也没敢挨一下她的手,只能吻一下她的袍下襟,她瞧不起地看了一眼您的画像,在我们转身回来时对我们说:“画像上的这个国王连给我扎鞋带都不够格!”我们感到屈辱,热血涨红了脸。老国王劝我们不要把她说的话转过来,他自己也多次受过女儿的羞辱,说她想必能够变好,说公主应该答应这门亲事。可是我们却不认为这样的王后能成子民们的真正母亲,我们什么也不管,一气之下离开了那儿。”

  “这是最明智的做法,你们的态度我感到相当满意。其他的事交给我自己来办吧!”国王回答说,为骄傲的公主气得满脸通红。他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办,终于,他敏锐的脑子找到了一条他最愿意走的道路。他把他的一位老臣相叫来,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给了这唯一的一个人,并得到了他的赞许。

  第二天,宫堡里的全体人员集合在了起,因为国王准备上路。他把国事托付给了大臣们,把宫堡交给那位老臣管理。第三天国王便离去了。在王国边界处,国王将所有随从人员打发回宫,独自一人带了些衣服和钱财继续往前走了。

  在一个美丽的春日里,美美公主来到花园散步。她美丽如同仙女,可是的面容如同没有香味的玫瑰,没有温暖阳光的花园。可她心肠还是很善良,因为常为穷人的不幸流下同情的泪水,布施起来慷慨大度。只是不让任何乞丐靠近她,免得他们肮脏的手碰着她。许多君王都曾向她求婚,可她统统加以拒绝。她的思想如同雄鹰的翅膀,恨不得高高翱翔直奔太阳。老国王常常责备她,警告她过分的骄傲将要受到上帝的惩罚。可是她却回答说:“我的未婚夫必须以美貌、高贵气度、艺术才华与渊博的学识高过所有人一头,否则永远也别想成为我的丈夫。”

  正当公主在花园里来回散着步时,她父亲走进来对她说:“我的女儿,我收了一个年轻人来干活儿,让他当花园总管。可我还觉得这对他来说不免有些大材小用:他象通晓园艺一样地懂得文学艺术、音乐,简直使我吃惊。所以我非常高兴地把他留在我们王宫里,我们还从没有这么一个有学问的人,你的意见如何?”

  “我啥也没法说,因为我还没有见到他。但我想,父亲,你一定做对了,因为这样的人在我们王宫里像珠宝一样珍贵。要是他真的这样擅长音乐,他可以接着教我弹竖琴,我很怀念已故的音乐老师,快去把他叫来吧!”

  国王很乐意这样做。公主来到宫里,不多久米罗斯拉夫便走了进来。

  “仁慈的夫人,臣跪倒在您脚下,向您致以深深的敬意,等待着您的吩咐。”米罗斯拉夫说着低头跪在公主脚下,吻她昂贵的袍襟,同时窥视了一眼公主,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胆大行为。骄傲的公主红脸了,她两眼直盯着刚从花园里摘下的玫瑰。她完全没有料到即将开放的花蕾将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不幸。在这张像是由玫瑰花编织的甜美的床上,坐着一位手持张弦之弓的恶神,弓上之箭浸上了最毒的毒汁,美美公主朝这生命攸关的玫瑰花一瞥,恶神放了一箭,她心中感到了一阵痛楚,什么药也无法医治。

  “您叫什么名字?”过了一会她和蔼地问米罗斯拉夫道。

  “米罗斯拉夫。”他回答说。

  “米罗斯拉夫,父亲说,你擅长音乐,我早就想要一位教师帮我学完竖琴,您要是能接替我已故音乐教师的工作,我当十分感激。”

  “我如能够胜任,留下为公主效劳,这将是我一大幸事。”

  “其他的事让父亲跟你说,”公主说着手一挥,示意陌生人已可离去。可是美美公主却久久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脑海里仿佛有个诱人的声音在耳语,有种优美的音乐在响着,她心里火辣辣的,仿佛牢里度过许多漫长的黑夜之后第一次见到太阳在对她微笑,打开了她心灵的大门,让它的每一个角落撒满阳光。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国王来了。“喏,”他问道,“你接受米罗斯拉夫当你的教师了吗?”

  “我向他提出了这个建议,可我还正在考虑,什么时候开始上课好。”

  “那随你的便吧,我只是一提到米罗斯拉夫这个名字便联想起曾经来向你求婚的米罗斯拉夫国王,我每天都提心吊胆,担心他受不住你的侮辱,会派兵来攻打我们。女儿呀女儿,你可真犯了个大错误!”

  “别烦我啦,父亲!要我选这个国王当女婿,那可倒了大霉,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国王沉思片刻之后生着气走开了。

  第二天一切都平息下来,音乐课已经开始。

  米罗斯拉夫是一位热心的老师,美美公主是一位专心的学生,她那裹缠着内心骄傲的冰冷的外表也一天天变得温和起来她的侍女们都常常悄悄耳语着:“我们的公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以前谁也不敢碰一下她的手,可如今每当米罗斯拉夫同她告别时即使吻她的手她也毫不介意。”

  爱情征服了骄傲的公主。米罗斯拉夫在宫廷里的日子已经不少了,大家都爱他,美美公主更是这样,即使她自己还总是不肯承认这一点。她一来到花园里,总是带着几分傲气同花园总管打个招呼,可她除了米罗斯拉夫连夜让人为她准备的长凳和芬芳四溢的凉亭外,别处哪儿也不肯坐。她不能老是那样冷淡,但她又不愿对他的殷勤说几句感谢的话,接着便开始交谈起来,因为公主总有可问的和可指示的。上课也常常这样。等她情绪突然不佳时,侍从们就得把这教师撵走,说是公主没兴致学习了。不一会儿她情绪好了,侍从们又得四处奔波去给她把教师找来。情绪特别好的时候,她还把手伸给他让他吻一下,这种荣幸就连那些地位最高的贵族也没有得到过。

  傍晚时分,公主坐在窗口旁,弹着竖琴唱着歌,米罗斯拉夫坐在她身旁,两眼凝视着她那被夕阳金辉映得美丽动人的脸庞。突然她停止了弹唱,将竖琴给了老师。

  “如蒙恩准,小人愿为您唱一支自己的歌。”米罗斯拉夫说,公主表示同意。

  他便开始了。可这是什么样的歌声啊!很快,美美公主觉得,她听到的是银铃之声,呼唤她去祈祷上帝;一会儿又好似悠扬悦耳的夜莺歌声,它引导着你投进爱人的怀抱。太阳已经落到高山后面,它最后的一线余光映在玻璃窗上,揭下了那层像蜘蛛网一样裹着骄傲公主之心的那张面纱。她悄悄将头靠在米罗斯拉夫身上,泪水滴在他的手上。

  米罗斯拉夫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地说:“这支歌是告别时唱的,我仁慈的女王!明天我该离去了。”

  “你说什么,米罗斯拉夫?你不许离开这里,不!不能这样!”美美公主嗓音颤抖地叫唤起来,紧紧抓住了米罗斯拉夫的手。就在这一刹那门开了,父亲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爱着的人?”他冷冷地向吃惊的女儿问道。

  “是,父亲,我爱他。”美美公主骄傲地昂着头回答说。

  “你知道不知道,他缺少你所要求的一个条件--高贵门第。”

  “我知道,米罗斯拉夫不出身于高贵家族,可我就是爱他。即使再低贱些我也爱他。”

  “那好,让你的未婚夫再在这儿呆上一小时吧,可是你也不能再在这座宫堡里久留了,免得再给我丢人现眼!”

  “仁慈的国王啊!”这时米罗斯拉夫在国王面前跪下说,“我不能让公主为我而遭到不幸,我立即离开这儿,一切都会被遗忘。”

  国王没有理睬这一套,很快叫来接受的牧师,个把钟头之后,骄傲的公主美美姑娘便成了穷米罗斯拉夫的妻子。她穿着普普通通的粗布裙站在宫堡门前,心情沉重地和她的父亲告别。父亲不怎么高兴地为他们作了祝福,便像对待一个穷丫头似的将她撵出了宫堡。可她很快鼓起了勇气,拉着丈夫的手,同他一起上了马车,一直来到王国边界。

  “妻啊,我的宝贝,”米罗斯拉夫对美美说,“现在我们怎么办?我在京城里虽然有兄弟,他在那边宫廷里当差,可以帮我找到个差事,但在这以前我们得想法熬过贫困。”

  “我们不是还有点儿钱吗?我去给人干点儿活,想法减轻一下你的负担。”美美公主安慰她丈夫说,尽管她心里也不轻松。米罗斯拉夫在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小城镇里雇了一辆车,免得没有习惯吃苦的妻子再步行。

  等他们来到王国的京城,米罗斯拉夫租了一间小房子,和美美一块儿住了下来。他商量好把所有贵重衣服卖掉,买些普通衣服,他们也真的这么做了,连美美手上唯一的一枚戒指也拿了出来换钱过日子。

  “现在我去给你找个活儿,”第二天,米罗斯拉夫说,“我兄弟兴许能帮得上忙。”

  他走了,中午提着一个小包袱回来了。他将包裹打开,拿出一块柔软的布料和几个水果来。

  “瞧,我的心肝,我给你捎活儿来了,你干完这活,能拿到一分像样的报酬。水果是我兄弟给的,我亲爱的妻啊,我怎么让你这位国王的女儿受这分罪啊?你习惯于享福,如今却要给别人干活儿,忍受贫困,啊,我是多么不幸啊。”米罗斯拉夫诉着苦,吻着他妻子的手,他直到结婚之后才说出他有多么爱她。

  “你诉什么苦啊,”她回答说,眼睛里露着温柔的微笑,”这是我自己乐意的啊!你的爱情能补偿我的一切。”

  她高兴地拿起那块软布料,心甘情愿地干起活来。她勤快地缝着,连晚上也不歇一下,只是在为丈夫准备饭菜时才停一下手。把活儿做完之后,便戴上洁白的便帽,同米罗斯拉夫一道去交活儿。米罗斯拉夫让她把活儿送到一座漂亮的房子里去,这里的家仆们带她穿过好几间富贵的大厅,一直来到了卧室。当家仆们对她的针线活儿横挑鼻子竖挑眼,还要扣她的工钱时,她难过极了。脸烧得滚烫的,泪水涌上了眼眶,正在这时,一位高贵的夫人走了进来。询问家仆们这儿发生了什么事,看了看她的针线活之后,咐吩仆人付给这女裁缝工钱。美美感激地向夫人深深鞠躬,飞快走出了这座房子。米罗斯拉夫对她刚才的事情一声未吭。她琢磨,她的那些侍女大概也是这样对待女裁缝和其工人的。

  大概过了两天,米罗斯拉夫又给她在别处找了个活儿,说那位贵夫人家的待遇不错。美美很满意,擦了一把脸,便到这位夫人家来找活儿干了。夫人从头到尾地仔细打量她,然后问她都会干哪些活儿。等美美回答了她的提问之后,她让美美先在她家干两天试试。

  这两天可不好熬啊!现在她才知道,这样的女仆在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家里要吃多少苦受多少气!女主人对她是多么地轻蔑啊!真是没完没了地帮她打扮,为她奔跑,受尽冷眼和折磨,要是有一撮头发没给她卷好,要是马克束紧了一点点,那就会惹得她狂呼乱叫,大发雷霆,再也找不出更厉害的了。美美实在受不了,两天一过便回来了。

  “你听到一个新闻了吗,我的爱妻?”过了几天,米罗斯拉夫高高兴兴走进家门问她说,“我们的国王带来一位未婚妻,明天宫里将举行盛大宴会,宴会上国王将把他的未婚妻介绍给他的臣民。好多男女厨师将去帮忙,听说每人都能得到好几块金币。喂,你也会煮饭,活儿不会太忙的,你去不去当个厨娘?”

  “干吗不去,我去!一天就能挣到这么些钱的机会是难得的。”美美回答说。

  一大清早她就起了床,头上扎了一块普通平民的粗布头巾,同丈夫一道上国王宫堡去了。

  “我也得去找个挣钱的活儿子干,晚上我来接你。”

  美美起劲地干着主勺厨师给她布置的一整天的活儿,忙得也顾不上注意宫堡里的情况。一切都照常进行,客人们开始进宫赴宴,马车队排得见不到尽头。正当美美跑过走廊时,一位全身穿金戴银的老爷来到她跟前。华贵的衣服闪烁得让她没认出来是谁。“劳驾,”那人以低沉的声音对美美说,“请你找个人来替我系一下鞋带。”

  美美飞快偷视了这老爷一眼,根据衣服认出这就是国王本人。连忙弯下腰来,亲自给他系上鞋带。国王谢谢了她一声便走掉了。过了一会儿,国王的侍从走来打听,谁是那个给国王系过鞋带的厨娘,让她到上房去见女总管。美美照他吩咐的做了。

  她走内室,有人向她鞠躬,请她走进另一间房子,美美惊讶地看到这些房间跟她家里的一样布置得富丽,她想这一定是年轻的王后将要居住的地方,可是要她到这儿来干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她一直来到更衣室,那里放满了华贵衣服和首饰。

  “请您从中挑选一套衣服和配上首饰,我来帮您穿。国王为了感谢您为他系过一次鞋带,想请您同他跳一次舞。”

  “我的上帝,”美美吓了一大跳,“我丈夫会怎么说呢?让我和国王一块跳舞?穿上这样的衣服?不,我不能干。”

  “我来请你,你也不干?”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她发现国王就站在她后面--她终于认出了她的米罗斯拉夫。

  美美大吃一惊,同时又略带忧伤地问他:“你为什么要干出这一切来?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你大概还记得,你是怎样骄傲地把带着我的画像的侍从们打发回去的吧?那时候我就发誓要压低你的傲气。你父亲在这方面支持了我,你的爱情也帮了我的忙。要不是你父亲坚持,我恐怕不会考验你这么久。我也和你一样心里不好受啊!”

  正在这时,门儿开了,老国王走了进来,三人热烈地拥抱在一起。“女儿啊,这种考验虽然有点难熬,但是请相信我的话,这对你和你的孩子都会是有益的。”她父亲说。

  客人们也都纷纷来到。当他们看到穿着镶金嵌银、满是珠宝的服装,头戴王冠的王后时,一个个都为她的美而惊呆了,因为她不只是美丽,而且取代骄傲的是她的和蔼可亲和善良的品性。米罗斯拉夫骄傲地昂首阔步,挽着他的妻子进入大厅,大臣贵人们正聚集在那里,欢呼着迎接了年轻的王后。

28、第28篇

  这是傈僳( Lisu) 族一个十分古老的神话。

  从前有个小伙子,他找了一个媳妇,结婚不久,他们生了一个女儿。有一年,这个小伙子得了麻风病,因为麻风病是传染很厉害的病,所以他就被隔离在离村子很远很远的一个石洞里,根本就没有人到那里去。小伙子养了一只狗,日日夜夜陪伴着他。他在石洞里度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生活得很清苦寂寞。

  有一天,他到洞外的森林里去散步,在茂密的草丛里看见了一条大蟒蛇,这条蛇头大如斗,口大如盆,十分可怕。他偶然看见在大蟒蛇的嘴里有一颗宝石。这条大蟒因为闻到了人的气味,经常爬到洞里,但是小伙子不敢去惹它,总是离它远远的。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和小伙子日夜相伴的狗死了。他心里非常难过,但是他舍不得埋葬它,就把它停放在洞里面。

  小伙子想:一定是蟒蛇咬死了他的伙伴。因此,小伙子下定决心要制服或杀死那条该死的蟒蛇,但是要想出一条妙计,而且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于是他想啊想,终于他决定把尖刀埋在地上,要埋得深一点,刚刚露出一寸左右,当蟒蛇爬过时就可以把它的肚皮从头到尾划开,它就注定要死的。主意已定,于是,他就把尖刀埋在蟒蛇经常出入的地方了。结果没有多久,那蟒蛇就死了。

  小伙子从蟒蛇的嘴里取出了那颗宝石, 在自己的身上擦抹,然后又在狗的身上擦抹,嘿,狗还真的活了。小伙子特别地高兴,因为他经常用那颗宝石擦身,他的麻风病也好了,人长得也胖了。于是,他带着狗回到了村子里。

  到家以后,媳妇都不认识他了。她说:“ 哎呀,很久没有相见,都不认识你了,因为你长得比以前胖多了。” 小伙子说:“ 我住在石洞里,杀过一条大蟒蛇,从它的嘴里取出了一颗宝石,拿这颗宝石擦身,我的病就好了,人也长胖了,还救活了这条狗的命。”媳妇又向他细问宝石的事,他就说了。

  过了几天,丈夫出去了,媳妇知道了宝石的秘密,她一定要看一看宝石,但是,又怕丈夫突然回来,所以只好拿着宝石到外边去观赏。也正好这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她到外面刚打开包着宝石的手绢包包,宝石一眨眼就不翼而飞了。

  等丈夫回来,媳妇又不敢隐瞒,只好把丢宝石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丈夫。丈夫说:“ 这是一个无价之宝,一定是太阳神把它给收回去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它找回来呀! ”

  小伙子准备了很多的竹竿,把竹竿一根一根地接起来,直到够着太阳的旁边。他准备和他的伙伴———狗,一起爬到天上去找太阳要回宝石。

  在离别的时候, 他再三地叮嘱媳妇:“ 我带狗到天上去寻找宝石,你必须每十天给竹竿浇一次水,不然它会干,也会被虫蛀掉,就会断。” 吩咐完了以后,就领着他的狗,顺着竹竿一节一节地往上爬。

  不知爬了多少天,狗先爬到天上。一天,小伙子爬上半空时,他的媳妇忘了给竹竿浇水了,竹竿被晒干了,又被虫蛀了,“ 啪啪啪”就断了。于是,小伙子从高空中掉了下来,摔了个粉身碎骨,尸体也找不回来了。

  小伙子的狗住在太阳旁边,每隔一段时间,想起主人和他的宝石,就狠狠地咬太阳一口。这时候,人们在地上看到狗吃太阳,太阳只剩了一部分了,天就变黑了。地上的人怕狗把太阳吃掉了,就“ 唔唔唔” 地叫狗不要咬( 其实,这是日食) 。狗听到喊声,以为是主人要给它送饭来了,就不再咬了。这样,太阳才慢慢地恢复正常。

29、第29篇

  据说在绿河里有一座漂亮的城堡,城堡里住着一个水妖。水妖的头发很长,火红色,她叫法拉宝贝。她有一个小奴隶名叫伊加拉。

  有一天,她们爬上了绿河,在金沙滩上玩耍。这时,国王安特里阿姆巴胡阿加看见了她们,正当他伸手去抓法拉宝贝时,她纵身跳入了绿河,女奴伊加拉也跟着跳入水中。国王十分惆怅,闷闷不乐地回到小山岗上的王宫里。

  第二天,他去见巫师,叫他占卜。国王说:“我看见两个非常漂亮的姑娘,我想娶其中一个为妻,但她们跳入水中,波浪淹没了她们。”

  巫师丢开占卜用的谷粒,说:“孩子,是啊,这两个姑娘住在绿河的河底,没有我的帮助你是找不到她们的。”

  “我该怎么办呢?”国王问。

  “先找一个从来没唱过歌的黑人牧民,把他同五个金币一起交给我。”

  “好吧,”国王回答说,“我同意这么做。”

  “这驱邪符给你,你带着它躲在沙里,姑娘走到岸上时,你等她们晒干了,再走过去抓住她们的头发。”

  国王找来了一个从来没唱过歌的黑人牧民,把他连同五个金币交给了巫师。

  国王照巫师说的做了,他藏进绿河边的沙里。不久,法拉宝贝同女奴从水里出来,国王一直盯住她们,当她们晒得相当干时,他悄悄向她们走去,一把抓住法拉宝贝的头发。

  “我想同你结婚。”他对法拉宝贝说。

  法拉宝贝什么也不回答,国王以为她是个哑巴。国王把她带进宫里,召集了百姓,他说:“百姓们,我给你们把法拉宝贝从绿河里带来了,她将当我的第一妻子。”

  百姓们问:“她的父亲是谁?她的母亲是谁?她从哪里来?”

  国王不知道回答什么好。法拉宝贝和伊加拉仍然不说话,好象石头或干树枝一样,人们都摇着头走开了。

  过了一些日子,法拉宝贝生了一个儿子。

  有一天,国王到稻田里去。法拉宝贝的孩子哭了,母亲把他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拍着,唱歌哄孩子睡:

  啊,我的生命,我的爱!

  拉万鲁那哈那,拉万鲁那哈那,

  不要吵,不要吵……

  她的歌声象小银铃发出的声音,国王的一个女奴听见了,当国王回来时,女奴告诉他说:“我的主人啊!当你不在时,我突然听见你的妻子在唱歌,她的声音象只小银铃。”

  “你对这话能发誓吧?”国王问,“她真的会唱吗?”

  “真的,”女奴答道,“我发誓,她会唱歌!”

  国王走进自己的王宫,藏在法拉宝贝和她女奴旁边的席子下。孩子又哭了,母亲又哄他,唱了起来。

  国王马上从席子下面爬出来,叫着:“法拉宝贝啊,在没有看见我时,你原来会说话的!”

  法拉宝贝突然又变成了哑巴,国王亲热她,尽一切努力使她再说话,但法拉宝贝始终哑口无言。国王发火了,骂她,但她仍旧是哑巴。国王一气之下打了法拉宝贝,打到自己打不动为止。

  法拉宝贝一声不响,只有泪水不断从眼里流出来。突然一声巨响,国王看见法拉宝贝的眼泪变成一股巨流,滔滔不绝地奔向绿河。法拉宝贝和伊加拉顺着这巨流向绿河而去。

  国王把儿子抱在手上,去追妻子。

  “法拉宝贝,水妖!法拉宝贝,水妖!你回来,我给你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我的大儿子,我的小儿子,我的母亲和父亲!”他喊道。

  法拉宝贝回答:“安特里阿姆巴胡阿加!安特里阿姆巴胡阿加!你的大儿子、小儿子,你的父亲、母亲,不是给我的礼物!”

  国王又追着、叫着:“法拉宝贝!法拉宝贝!绿河的女儿!我给你我的大儿子、小儿子、父亲、母亲,一百个女奴和一千头牛!”

  法拉宝贝答道:“安特里阿姆巴胡阿加!安特里阿姆巴胡阿加!你的大儿子,你的小儿子,你的父亲和母亲,一百个女奴和一千头牛,不是给我的礼物!”

  这时,法拉宝贝和伊加拉已到了绿河的中央,河中有一条巨大的鳄鱼,它眼神忧郁,在保护着水下的城堡。法拉宝贝对它说:“鳄鱼,亲爱的鳄鱼!你在睡觉还是在作梦?为什么绿河的女儿到了还不开城堡的门?”

  鳄鱼听到法拉宝贝的声音后感到十分惊奇,它急忙游到两个姑娘面前。水妖和女奴骑在它的背上,游过了七道围墙,当他们一游到大门口,门自动地向着法拉宝贝打开了,然后又马上自动关闭。

  周围大大小小的鳄鱼在游动,身上都长着鳞片,它们看到两个姑娘后都高兴地说:“太好了!绿河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是她,”最大的一条鳄鱼说:“是她,我认出来了!”

  这时,安特里阿姆巴胡阿加抱着儿子坐在岸上,继续叫着:“法拉宝贝,绿河的女儿,回来吧,我请你回来吧!你的丈夫在为你伤心!”

  就这样,他哭诉了很久,终于,两条年纪有几百岁的鳄鱼游来了,它们是法拉宝贝的父母派来的。

  “跳下来吧!”鳄鱼说。

  安特里阿姆巴胡阿加说:“不,我们不能呼吸,要死的。”

  一条年纪最大的鳄鱼说:“不要怕,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国王同儿子一起跳人水里,他们连衣服也没湿,鳄鱼带着他们到了一座美丽的城堡前,法拉宝贝从城堡里出来迎接。她唱着歌,声音宛如银铃,她的后面跟着一大群女奴,每个女奴象法拉宝贝一样都是长头发。绿河国王和王后很高兴,隆重地迎接了安特里阿姆巴胡阿加和他的儿子,大家幸福地生活了许多年。

  关于他们的幸福不必讲了,因为出自心里的话是永远说不完的。

30、第30篇

  从前有个商人,他有一个儿子。这个小伙子做其他事情都不行,只适合于航海生活。于是,他的父亲给他买了一条船,装上货物,让他启航去外国做生意。他到达目的地并卸下货物以后,遇到一位船长。这位船长邀他一起去奴隶市场看看。他到了那儿,看见一个奴隶,觉得挺满意,就想把他买下来。他问这个奴隶的价格,卖主说:“你拿你卸下来的那些货物换吧。”于是,他买下了这个奴隶。可是,他们在海上航行时,这个奴隶突然生病死了。

  这样,商人的儿子两手空空地回了家。

  他的父亲很慈爱,并不计较损失,就再给儿子一船货物,让他启程。他的船在港口安全停靠以后,又有人邀他,不过这一次是去女奴隶市场瞧瞧。他到了那儿,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奴隶,就问这个姑娘值多少钱,卖主说:“就用你卸下的那些货物换吧。”于是他买下这个奴隶姑娘,把她带回自己的国家。不久,他娶了这个姑娘,二人搬到海岸附近的一所小房子里去祝不久,商人的儿子又一次出海,到别的国家做生意去了,他的妻子呆在家里绣旗子。有一次,商人的儿子回家后,妻子对他说,他下次航行时要带上她绣的这些旗子;不过,一定要在船航行到罗马尼亚时,才能把这些旗子升起来。

  他又一次扬帆启航。船到达罗马尼亚的一个城市时他把妻子绣的那些漂亮的旗子都升了起来。国王听说这件事以后,就派人来问,是谁胆大包天,竟同意这条船升起他们王国的旗子。

  “不是别人,”船长说,“而是我的妻子为我绣了这些旗子。”

  差去的人回来后,向国王报告了船长的答复。

  国王一听,马上派人传话,叫船长到王宫里来谈谈。

  船长到了王宫,先向国王报告这些旗子是谁绣的,然后说了他得到这个妻子的经过。国王听了船长的报告,马上得出了结论,认定船长的妻子是他的女儿。这位公主是多年以前被拐走的。从此以后杳无音讯。

  于是,国王决定派一艘军舰,去接女儿回国。

  船长也要随舰前去,以便给他们带路。

  在回国的途中,舰长命令士兵拔出剑来,逼迫公主答应,等回国以后,她要向国王说,是舰长救了她的性命。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公主被迫答应了舰长的要求。而真正救她的人,她的丈夫,就要被杀死了。她的丈夫恳求不要杀死他,而是把他绑在一块门板上,扔到大海里去。舰长满足了他的这个要求。

  可怜的船长一直在海上漂流着。到了傍晚,他漂到一个荒岛上,在那儿登上岸去,解开身上的绳子,躺在一棵树下。他在那儿躺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响亮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可怕的骚动。一只冰冷的手在抚摸他的额头。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难道我不能在这里安静地躺上一会儿吗?”

  鬼回答说:“我生前是个贫穷的商船大副,死时欠下我的一个朋友六个先令。所以,他每天夜间都把我从坟墓里赶出来。”

  这时,船长身上只剩下了六个先令,他就把这些钱全给了大副。为了报答他,大副说:“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的话,我很乐意帮你,而且随叫随到。”

  船长一听这话,鼻子哼了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像你这样一个可怜的死鬼,能给我什么帮助呢?”

  “不”,大副说,“我能做很多事情呢。”

  于是,船长说:“这样的话,你就把我带到罗马尼亚的首都去,但一定要赶在公主乘坐的那艘军舰前面到达。”

  大副把他背起来,升入空中,飞快地前进。在鸡鸣以前这个去世的船副已背着船长来到罗马尼亚首都,站在大街上船长在街上走来走去,最后来到一家鞋匠铺,向鞋匠师傅提出要找个活干。巧得很,他是专为王宫做鞋的鞋匠。王宫里已吩咐下来,叫他为公主赶做结婚穿的鞋子。

  “好的”,鞋匠师傅说,“眼下我正急需帮手,因为公主马上就要回国了。”他吩咐新雇的助手为公主做鞋子,助手答应下来,但他要求准许他在夜间干活。

  傍晚,他喊了一声“大副”,这个鬼魂就来了,大副用了一夜的时间,给公主做完一双非常漂亮的拖鞋。自然,别人都不知道是大副帮的忙,还以为是这个新来的助手做的呢。这双鞋做得太漂亮了,因此王宫里传下话来,说让这个做鞋的助手进宫。

  这时,公主刚刚回到家。助手进宫以后,公主差人送给他一些钱,作为奖励。可是,助手把这些钱装进一只钱夹里,又把这只钱夹送给公主。其实,这只钱夹是公主当初用她的头发编成的。公主马上认出了这只钱夹,但她不露声色。

  几天以后,王官需要装饰,公开招收工匠。这时,鞋匠师傅的助手又去应招,当了装饰工。他再一次要求在夜间干活,并得到了允许。到了夜里,他又一次呼唤大副,叫他来帮忙。到第二天凌晨,王宫装饰完了,墙上画了许多画,内容是公主以前作为奴隶姑娘以及作为船长的妻子住在海边时的生活。

  国王看到这些画,感到非常惊奇,就派人把公主叫来,向她了解情况。公主指着一幅幅画,向他解释;还说,那个装饰工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和救命恩人。接着,国王和公主约定,在举行婚礼之前,两人都不讲出此事。

  举行婚礼的那一天到了,许多客人出席了婚礼仪式。公主的一侧站着那个舰长,他冒充公主的救命恩人,准备当她的新郎;她的另一侧站着她的真正救命恩人,她的丈夫。

  这时,人们开始议论,假如有人冒充公主的救命恩人,他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应该把他丢进火里,活活的烧死他。”舰长说。

  “哼,你刚好宣判了自己的死刑,”国王说,“因为你正是那样一个人。”

  这时,舰长扑通跪倒在地,恳求饶命。最后,国王对他从轻发落,只是判他流放边疆。从此,公主跟她的救命恩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直到他们去世。

31、第31篇

  春光灿烂耀中华,

  万岁家里乐开花;

  正宫娘娘生太子,

  文武百官齐插花。

  唯有包黑来得晚,

  折根桑枝头上插;

  两班文武暗暗笑,

  万岁生气不说话。

  包黑一见来了气,

  竖起眉毛眼睁大;

  你们都说桑不好,

  我把桑树夸一夸。

  桑皮做纸文官用,

  桑木枪柄武官拿;

  人吃桑果甜如蜜,

  蚕吃桑叶丝成绸。

  天子穿着黄龙袍,

  哪知桑树帮忙大;

  民无桑树民难富,

  国无桑树国库垮。

  别看小小一桑树,

  江山社稷不离它;

  皇宫虽有天下花,

  没有桑树太可怕。

  万岁一听有道理,

  宫里栽桑圣旨下。

  包公点头又摆手,

  老包肚里还有话;

  民植桑树宫也栽,

  王朝马汉逐日查。

  别怪老包铁面青,

  皇法来保虎头铡。

  包公这边话说完,

  百官脸上白煞煞。

  去花散朝回家转,

  传令衙役快备马;

  买来桑苗府里插,

  县县府府忙栽桑。

  桑苗一夜涨了价,

  小苗要价二钱八;

  王朝忙把桑价报,

  包黑一听笑哈哈。

  包公一贯断民案,

  草木的冤情他也查;

  不是包公找事做,

  桑树用场实在大。

32、第32篇

  大清的顺治皇帝看破红尘,出家当了和尚,把万里江山传给他八岁的儿子玄烨,玄烨就是后来有名的康熙皇帝。

  康熙皇帝成年亲政后,文治武功远远超过了他的老爷子,于是就志得意满,飘飘然起来。他常常微服私访,总想亲眼看看自己统治下的锦绣江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歌舞升平景象。

  这一天,康熙又微服私访,来到一处深山古寺。见一群僧人正在寺外种植水稻,他觉得不解,就决定进寺庙看看。

  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和尚把康熙迎入寺内。这座寺庙破败不堪,一张破茶几摇摇晃晃,老和尚急忙用瓦片支住一条腿,茶几才算稳当。康熙用手晃了晃茶几,见稳当了,满意地说:“这才像人们常说的,康熙王坐江山——稳稳当当!”

  老和尚为康熙斟上茶后,长叹一声,慢慢吞吞地回敬道:“唉,我也听人们常说,顺治爷定天下——颤颤惊惊!”

  康熙见老和尚才思敏捷,想必是世外高人!于是他就想听听老和尚对“康熙盛世”的褒奖、颂扬。

  奇怪的是,康熙一问起老和尚对时世的看法,老和尚就不停地摇头,一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神态,接下来就是一通“万民苦,众生苦,苦海无边”之类的悲悯之言。康熙感到很扫兴,再加上看到庙宇破破烂烂,他一时怒气冲冲,斥责老和尚不理佛事,丢下黄卷青灯,不务正业地在北方种植什么水稻。说着说着,他厉声问道:“你身披袈裟,到底做的什么和尚?简直是大煞盛世风景!”

  老和尚见康熙发怒,不由微微一笑,不温不火地说:“唉,我或许就是个‘八叉’和尚吧。”

  听到“八叉”和尚,康熙禁不住笑出声来。康熙知道:在本地方言里,“八叉”是个贬义词,老百姓对受到指责、责怪叫作“吃八叉”。 康熙就想捉弄一下眼前这个性情宽厚的老和尚。

  康熙稳稳神,说:“你这古寺太旧太破了,今天我出一上联,如果你能对出下联,我将捐资重修你这寺庙。”

  老和尚一躬到底:“阿弥陀佛,施主功德无量,悉听尊便。”

  康熙略一思忖,想起人们常颂扬自己的话,便随口朗声念道:

  万岁爷,爷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上联可是称颂皇帝的词儿,对不好就容易“犯上”,招来杀身之祸!不料老和尚不假思索,微笑着应道:

  八叉僧,僧八叉,八叉、八叉、八八叉。

  康熙一听,非常惊奇, “八叉”与方言“扒差”同音,“扒差”有岁月艰辛、挣扎度日的意思。用“八八叉”对“万万岁”,简直如鬼斧神工、天衣无缝,妙!康熙不住地夸奖老和尚的下联对仗工整、合律合辙,并且当即表态,改天就将重修庙宇的捐资款送到,随后辞别老和尚下山了。

  回到寓所后,康熙还在不住地反复品味念叨“八叉和尚、八叉僧,八叉、八叉、八八叉”,觉得挺有意思,挺好玩儿。康熙念着笑着,笑着念着,突然他一个激灵,猛地醒悟,不由得吃了一惊:把“八叉”二字合起来,上“八”下“×”不就是个“父”字么?他再联想到早年听说顺治皇帝出家的事,莫非这个老和尚就是早年出家的“皇阿玛”?想到这里,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惊得他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康熙早早来到了寺庙。小和尚告诉他,昨天施主走后,师父当晚就离开寺庙,外出云游了。康熙又吃了一惊,急问大师可曾留下什么话?小和尚摇摇头,只说师父临走时给紫竹院换了一副新对联,是师父自己写好并亲自挂上去的。

  康熙急奔紫竹院门前,但见龙飞凤舞两行大字:

  未曾出土先有节,

  纵使凌云也虚心。

  康熙心里明白,这个老和尚定是顺治皇帝,老人家临别还在借着紫竹院“咏竹”的对联,提醒自己谦虚的做人之道。

  原来,老和尚确实是顺治皇帝,他当年潜离宫廷后,已在这座深山古寺默默无闻地苦修了多年。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当他看到康熙的音容笑貌,动作神态,就知道是自己的儿子上山来了。在看到儿子张扬跋扈的作派以后,他很不以为然,先“巧”无声息地训戒了儿子一番,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33、第33篇

  一、学艺扈三娘家

  住郓州扈家庄。父亲扈太公,哥哥名扈成。扈家是大户人家,过得富足。她母亲下世得早,她和丫环飞燕姐妹相称。飞燕比她大三岁。扈三娘长到十六岁时,已出落成一朵花似的了。扈家庄和祝家庄、李家庄相邻,中间祝家庄,西边扈家庄,东边李家庄。祝家庄的庄主叫祝朝奉。他有三个儿子,外人称祝氏三杰,个个练就一身好武艺。老大名祝龙,老二祝虎,老三祝彪。祝氏三兄弟称霸乡里,根本不把扈家庄放在眼里。可是对李家庄虽说不怕,也不敢发号施令。因李家庄的李应,武艺高强,背上五把飞刀,百步之内能取人性命,三杰都惧他三分。祝彪骑马打猎,见到了扈三娘和飞燕在村外游玩。扈三娘的美貌使他神不守舍,返家让父亲到祝家庄给他求婚。祝朝奉不敢怠慢,备了厚礼派人前往。扈三娘听说后,知道祝家兄弟人品不好,就对爹爹扈太公说:"女儿婚事不用爹操心,由女儿自己作主,祝家的求婚,孩儿绝不答应。"扈太公对祝家来人道:"我女儿年幼,等几年再说好了。"扈成得知妹妹不答应婚事,向前劝道:"祝家人多势众,他们兄弟仨个个武艺高强,你若不答应,怕引起事端。"扈三娘怒道:"你们谁答应谁嫁祝家,要让我嫁,只有一死!"说后"当"地一声把门关上。

  扈成也只得安抚爹爹,好语告诉祝家来人:"等几年再说吧!"婚事虽然放下了,可祝彪并不死心,时常到扈家纠缠。

  扈三娘虽然没答应祝家婚事,可是她老在想这件事:他祝家这么横行,还不是他们有武艺,我要出外拜师学艺。于是走到上房,对扈太公谈出学艺之事。扈太公道:"女儿呀,男子可抛头露面,女子怎么行啊?"扈三娘说:"明天我就走了!"第二天她女扮男装和飞燕一同走到上房,连她爹爹扈太公也认不出女儿了。扈太公点点头道:"那你们多拿些银两,学成武艺早早返家。"扈三娘外出拜师学艺三年,武成艺就,善使一双口月宝刀,最利害的是她那红锦套索,三十步内取人,如探囊取物。

  这日,她和飞燕一同返回扈家庄,拜见爹爹,一家人欢喜异常,可是没见到哥哥扈成。一问方才知道扈成也外出学艺了。第二天,祝家庄知道扈三娘返回家中,又派人前来提亲,这次她没让扈太公为难,直接对来人言道:"答应婚姻可以,但须有一条,我要开场比武招亲,能胜我者方可人赘!"

  二、比武

  扈三娘返家一月后,在扈家庄外开设武场,广贴布告:比武招亲。

  这消息像旋风一般,吹到各州府县。祝家庄的三杰,得知此事,气得哇哇怪叫。祝龙怒道:"咱们兄弟三人前往打擂,不论是谁弄到都行,一定让扈三娘做祝家的媳妇!"祝彪听祝龙如此说,忙拦道:"不行!不管谁胜,她都得给我做妻。"祝虎道:"打胜让扈三娘在咱兄弟仨中任选好了。"兄弟三人准备前往打擂。

  祝氏三杰虽入场但不比武,他们在观察扈三娘的武艺如何。一连看了三天,三天中无有一个能胜扈三娘的日月双刀的。第四天一大早,祝龙挎刀骑马奔入校场,一挥大刀喊道:"扈三娘,你这个黄毛头,出外学了几天武艺,竟敢推托我祝家的婚事。今口到得场内,别怪我手下无情。"抡刀便砍,扈三娘一听祝龙上场,义愤填膺。日月双刀舞得遮云蔽日。战不到五个回合,祝龙被扈三娘,一刀劈去,削掉了左耳朵。那祝龙捂耳拨马而逃。那祝虎见哥哥败下阵来,拍马提枪杀了进去,骂道:"你这小***,不要逞能,拿命来!"一枪向扈三娘面门扎去。扈三娘左刀一架,右刀劈了过去,只一个回合,祝虎便被扈三娘削去了右耳朵。祝虎一手捂耳,那血顺手淌出,败下阵去。祝彪刚要杀进,祝龙用手一比,祝彪明白。拍马闯进,观看的人们,一阵议论,看看扈三娘如何战他。扈三娘见祝彪杀进,倍加小心,两人杀到一处。扈三娘越战越勇,获得满场喝彩声,扈三娘使了个回马三刀,将祝彪头盔顶缨削掉。祝彪大惊,拨马跑出圈外。正在这时,只听"嗖"、"嗖"两声,祝龙连射两只袖箭,扈三娘再想躲也来不及了,心想我命休矣!说时迟,那时陕,就听"当。。。'当"两声响,两只袖箭被两镖击落。一匹烈马闯入校场。吼声如雷般骂道:"贼子祝家三杰,你们算什么好汉,为何要用暗器伤人?"全场人们大怒,只见一个个举刀提枪,要杀祝氏三杰。祝龙见势不妙,对祝虎、祝彪大喊一声:"还不快逃!"三匹战马如飞一般,向祝家庄跑去。

  扈三娘见那发镖救自己的英雄勒马场内,催马跑过,一拜道:"请问英雄高姓大名?"那人不好意思道:"我乃'矮脚虎'王英!"扈三娘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王英道:"我们几位兄弟,受宋江哥哥所派,本想比武招亲,看姑娘长得如花似玉,武艺高强,才貌双全,自认不配,告辞!"说后一拍马向外奔去。扈三娘一愣,立即拍马追赶而去。故事讲到这里,大家会知道结尾了吧!有诗赞道:

  盖世英雄扈三娘,红锦套索世无双;

  比武招亲选女婿,甘上梁山做女将。

34、第34篇

  在贵州雷公山的顶峰,有口水井,四四方方的,象箩筐那么大。下雨它不满,久旱它不干。传说这口奇怪的水井是张秀眉、杨大六挖的。清朝的时候,张秀眉、杨大六带领苗家反对皇朝暴政,打了十多年,攻州占府,把清兵杀得屁滚尿流,喊爹叫娘。

  清政府看见势火不好,就派大将席宝田带领官兵来镇压。席宝田的兵多,秀眉、大六的兵少,他俩估计硬抵不行,就带领苗家只弟上了雷公山。可是雷公山顶上到处是荒坡杂草,没有水喝。怎么办呢?下山去桃吧,山下布满敌兵。为这,苗家兄弟们心焦得不得了。秀眉、大六比弟兄们还要着急。一天,秀眉、大六俩亲自去找水。找遍了大小山冲,踏遍了雷公山的坡坡岭岭,仍找不到。最后,他俩爬到了最高峰顶,杨大六望望天、望望地,焦总万分,急得大声吼道:“到处是山高水高!雷公山呀,你为什么没有水?!”说着,用脚朝地下猛地一蹬,只见一股清泉象银柱一般,哗哗哗地冒出来。张秀肩看见了,高兴极了,一把拉开杨大六,说:“兄弟,快让开,等我来!”接着便抽出大砍刀“嚓!嚓!”地一阵凿,马上出现了一个象谷仓样的水塘,水象白带一样向着山坡四面流淌。弟兄们见了,蜂拥奔上山顶,“有水了!有水了!”地喊个不停,声音一直响到天上。

  从那时起,张秀眉、杨大六和苗家兄弟们不但有了水喝,他们还用那口井水在雷公山上开辟田土,栽种庄稼,坚持战斗,清兵简直拿他们没办法。后来清兵来的太多,张秀眉、杨大六才失败,那口并也就慢慢地缩小下来,变成现在的样子。

35、第35篇

  传说很久以前有个小年秀才,家住在一个有几百户人家的村庄,一天有个术士途经该村偶尔和秀才邂逅相遇,窥他相貌时顿觉愕然,说此人生就的是天子像,如没有什么意外变故,必将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秀才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孤儿寡母生活过得十分凄苦,母子俩居住在简陋的草房,母亲靠着帮佣和一手灵巧的针线手艺,勉强支撑着这个不完整的家。据说当年秀才降世的那一天,天上祥云笼罩,公鸡和猫儿在草房顶静静的倦伏着纹丝不动,黄狗警觉着守护在门囗,直到传来一声啼哭,那五色祥云才慢慢散去,袅袅冉升。五色祥云是帝王之迹象,说也怪事,秀才还未满月,强壮的父亲突患急病离世,丢下之孤儿寡母。母亲是掬一把汗掬一把泪,含辛茹苦,煎熬度日把秀才养大成人,又为了使儿子长大能奔个前程,节衣缩食送儿子进学堂。这秀才不负母亲所望,聪颖过人,读书过目不忘,有神童之称,十三、四岁乡试就金榜题名,群英夺魁,从此名闻遐迩。秀才出生地的村叫明廉村,后来人们就称呼他“明廉秀才”,秀才也雄心勃勃准备往更高层次攀登,没想到一场厄运突降,也就彻底的改变了他的人生。
  有一天秀才正在家中朗朗读书,忽全身一阵剧痛袭来,痛得大汗淋漓、哭爹叫娘,后忍俊不住竟满地打滚,眼前儿子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把个老母吓得惊慌失措,她死命的搂住儿子,劝慰儿子咬紧牙关挺住。持续痛了一个多时辰,秀才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也就剩下半条命了,母亲心痛的把他安顿在床上。这倒底是咋回事?是什么病来得这么突然?原来其中有这么一段缘故。
  秀才自父亲离世后,孤儿寡母的常受乡邻欺负凌辱。妇道人家斗不过,含着满腹怨恨,每次饭后拾掇碗筷,洗刷时常常把怨气撒在筷子上敲打着锅灶,一边敲打,一边囗中念叨:“这些天杀的,如此欺负我母子,待我儿子有出息时,我要上杀三村、下杀四邻。”日复一日天天如此重复着这同一动作和囗词。起初灶王爷也挺同情这母子俩,承受着委屈任其敲打,后儿子中了秀才,还不改那坏毛病,甚至愈演愈烈,灶王爷再也忍不住了,怒冲冲的直奔天庭去玉皇大帝面前吿御状。玉皇大帝叫主簿监事官查阅,此秀才是天宫御马池的白龙神驹,上天派遣他下凡坐理人间江山,如此不恪守天规胡来,玉皇命其太白金星将其天子身骨换为乞丐身骨罢了。御旨一下,就有了秀才那凄惨场面出现,幸母亲叫他咬紧牙关,除那副帝王牙齿骨保住,全身的帝王骨骼已全被换成乞丐骨骼,这就是后来人们传说的“讨饭骨头皇帝金囗”,穷愁潦倒落魄人间的“明廉秀才。”
  “明廉秀才”的母亲自儿子那场突如其来的事发生后,又气又急染病在身,病榻上躺了月余即一命呜呼。失去母亲依赖的秀才,受此沉重的打击,病恹恹的一蹶不振,加之无独立生计的能力,从此就踏上了茫茫行乞生涯。
  行千里路、乞百家饭,“明廉秀才”满腹经论、天径纬才无奈在这风餐露宿,坎坷艰难的行乞路上虚度人生。一天,“明廉秀才”行乞到一个村庄,狗眼看人低,一条狗看是叫化子便冲着他“汪!汪!”直叫,被主人叱退。这主人倒不像狗那样,把秀才请到家里请坐奉茶,完了留在家里盛情接待,还留宿一晚。笫二天早饭后,主人到田里做农活,“明廉秀才”也跟着去了田头,憋急了在主人田里拉了一泡屎。主人闻到后连说:“臭!臭!真臭!!你这个穷秀才,怎么搞的?连拉出的屎都比人要臭得多.”秀才笑了笑说::“你这东家此言差矣,我是看你为人挺好,所以这泡屎急都要急到你田里,你相信吗?以后你田里种出稻谷舂的米是香的”。果不其然,这家主人田里的米是香的,传说中的香米就是这样来的。“明廉秀才”辗转到另一个村,这天刚好是十月十五,是农村的一个节。秀才到了一农户家,见一农妇正在锅灶热麻糍粿,〈一种用糯米碾成粉做的粿〉也就立在那里等待农妇施舍。这农妇出于好心,因麻糍粿必须要热着吃,冷吃了要拉肚子,所以就用锅铲多翻了几下。秀才以为这农妇吝啬,一下舍不得给他吃,于是也就慢条斯理的说:“你不用翻,不用翻,家家田头挖水凼”。农妇也不知此话啥意思,赶忙铲了几个麻糍粿给秀才碗里。想不到秀才的这句谑言竟变成了现实,这个村后来的河水全渗向沙滩底下,溪河却成了十八干滩,无水灌溉田地,无奈只得每家每户在自已的田头挖了口深井来灌溉田地,这状况现在还保留着。
  “明廉秀才”是金囗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七邻八乡大家都知道了,此后人们对这位特殊的乞丐很敬重,甚至都巴不得能光临自家,讨个吉利话。有一天秀才迤逦到一个读书人家串门,这家主人把他奉为座上宾,好吃好喝硬留他逗留了近个月。秀才临走那天丢了一句话;“你家以后是一门三进士”。后来果不其然秀才这句话应了验。
  吕洞宾未成仙前脚是好好的,他也闻之“明廉秀才”的金口玉言,为了想讨个封,他前后跟着秀才一个多月,一路上鞍前马后、小心翼翼的服侍着秀才。一天行至半路老天下了雨,吕洞宾和秀才忙跑到一石崖底下躲雨。吕洞宾对着秀才说:“这石头生得好。”秀才左顾右聁看了看,冷不丁说了一句:“好是好,只怕石头打头脑。”秀才话刚一出口,吕洞宾叫声;“不好。”拚命往外跑,石块訇然塌下,压伤了吕洞宾的脚,从此也就成了“铁拐李”,而“明廉秀才”却长眠在石块底下。
  石块紧靠一员外家的后花园,这员外有个女儿有羞月闭花之貌,年方二八,还没出阁,整天和丫环在楼上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刺花绣画,呤诗抚琴。她每天清晨喜欢临窗凭眺,看那东方日出,喜欢推开窗户,用小盏儿取用那缠满窗棂边牵牛花辫里的露水,倒在墨砚里磨墨,然后将剩余的水倒进自已小樱桃似的囗里,顿觉心旷神爽。可不知什么时候起,那小姐腹部渐渐隆起,显得病怏怏的手脚酥软,难道是得什么病啦?丫环赶紧报知员外请来医生给小姐看病。不看则可,一看倒把全家吓蒙了,医生说不是病是有喜。员外大声怒斥小姐,是不是私下和什么野男人约会,如此败坏家风,他要把野男人找出来一起沉潭。那小姐只顾抱着头一个劲的哭,任母亲、奶妈、丫环怎么劝也止不住。员外夫人、奶妈等就纳闷啦,小姐从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也从未和异性接触过,怎么就会怀孕呢?她们仔细的问询丫环,丫环也把小姐每天的情况如实告知。难道是喝了牵牛花露水惹的祸?员外夫人把情况说与丈夫,员外是气昏了头,他也压根不信自已循规蹈矩的女儿会做越轨的事出来,如若真是牵牛花露水惹的祸,难道这是什么天意?
  其实这一切都是“明廉秀才”生前按排好的,他深知自已已沦陷为乞丐,单留着一张御封的金囗已无什么奢望,还不如早点转世投胎,于是他就选择在那块石头底开了金口压死自已,然后长出牵牛花致使小姐喝了牵牛花里露水怀孕。
  后来那小姐终生末嫁,生出个小子,长大后中了头名状元,这就是“明廉秀才”来生转世的再按排。

36、第36篇

  东汉赤乌元年,百家姓时里还没有斯姓。斯姓是由“史”姓衍化而来,出自周大夫史佚之后。子孙遂以史为姓,原居京兆,并以为郡,其后一支定居鲁国嵫阳,至汉史诰,官仆射。其子史伟不满曹氏渡江南侵,约于兴丰二年(公元196年)自嵫阳徙家于现今东阳六石后里一带,家中有父母、老婆和儿子、媳妇、孙子等八人,史伟在吴国当廷尉。由于廷尉执法如山,刚正不阿,谁该杀谁不该杀,掌握着生杀大权。由于当时吴国律典甚严,被判极刑的较多。史廷尉感到杀人过滥,不利国家的长治久安。于是,他在法律尺度内,尽量从轻发落。史廷尉为人正直,尽忠报国,美誉全国。但在掌握生杀大权之中,难免结下冤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一次,一个案子送到史廷尉处终审,史廷尉看了案子后,认为判得过重了,酌情减了刑期。谁知,原告凭着朝中有靠山,为泄私愤,从中大做文章,指控史廷尉徇情枉法,执法犯法,在孙权前告了御状。孙权大怒之下,将史伟判了死刑,下到了大牢里。
  消息传回东阳史府,无异于晴天霹雳,家人哭的天昏地暗。廷尉夫人悲痛欲绝,心想老爷为国家江山废寝忘食,忠心耿耿,反而遭到小人的诬陷,皇帝却不分青红皂白,把老爷判为极刑,行将身首异处,这公理何在?在一筹莫展时,史伟的大儿子史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娘说:“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廷尉夫人看见儿子有办法了,顿时眼睛一亮,止住眼泪,急忙问儿子“有何办法”,史从说:“我去给父代刑”。当时吴国的法律,父亲犯法,可以允许儿子顶替代刑的。娘一听此话,哭得更伤心了。说:“你去顶替父罪使不得啊!你和你爹在我心中是一样重要啊!”史从又说:“作为儿子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的,我长这么大了,也没有为父母做过一件孝敬之事,我……”娘打断儿子的话说:“儿啊,别说了……”娘一边说一边泪流满面。史从再三央求娘说:“我是长子,尽孝道是儿的本份。你们二老为我们子女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现在该享享清福啦”。就一扑通地跪在地上,嗑了三个响头,额头上鲜血直流,“娘,你多多保重,儿走了”。昂首挺胸,径直往外走去。
  “不是老爷死,就要儿子亡,这一道劫难难道都无法避开吗?真是天杀我也”。廷尉夫人话未说完,就昏迷过去了。
  这时小儿子史敦急勿勿拦住史从说“哥,赶快把娘叫醒过来,然后再商量此事,好吗?”兄弟俩赶快把娘抬进床上,待娘苏醒过来之后,史敦情真意切地说:“娘,你也离不开爹,这家老少都要靠你们支撑,对吗”娘,点了点头。史敦又给哥说:“你已有老婆儿子了,你去顶替父刑,他们该谁来养活呢?”这一席话,说的哥瞠目结舌,无话可说。此时史敦又给娘说:“娘别哭了,我去代刑了,家里还由哥在你们膝下,你就当只生一个儿子吧”。这时娘已哭得泣不成声了。史敦又给哥说:“哥,家中的事就全拜托你了。”娘听了两个儿子一席话,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一手拉着大儿子,一手拉着小儿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见嘴角一阵抽动,又昏厥过去了。
  这时兄弟俩赶快把娘安顿好,就去牢房见爹去了。一来到牢房见到爹,兄弟俩双双跪下。史从说:“爹,你回去吧,我来替你代刑了。”这时史敦对哥的举动弄得莫明其妙,家里都说的好好的,到这里就变卦了。史敦说:“爹,家里已经商量好了,娘在家里等你了,你和哥回去吧,这里由我来替父代刑了。”爹看到眼前这种情景,久久不说话。过一会,突然将两个儿子推开,厉声骂道:“你们两个不孝子孙,还不给我快快滚回去!”“爹……?”兄弟俩被爹一声吼,四只眼睛怔怔地盯住爹,一时发不出话来了,心想,爹是否坐牢坐的神智不清了。这时爹威严地说:“我先问问你们兄弟俩,你们对爹孝顺不孝顺?”兄弟俩异口同声说:“孝顺啊!”爹又说:“你们听不听爹的话!”兄弟俩齐声说:“听啊!”“好”廷尉稍作停顿,一板一眼地说:“你们兄弟俩年纪这么轻,坐牢杀头轮不到你们啊,你们回去好好孝敬娘就行啦!”
  哥俩看到爹铁定了心,不让兄弟俩代刑,就采取了攻心战术。史从说;“爹,你是家中的顶梁柱啊,娘离不开你,家中老少都离不你。”史敦看见爹脸上表情有了明显变化,就乘机地说:“爹,你的心真狠啊,难道你就丢下爷爷、奶奶、娘就不管了,丢下家中的男女老少不管了。”廷尉看见兄弟俩孝敬之情,再也忍耐不住了,抱住俩个儿子老泪纵横,放声悲恸。爹儿仨抱成一团,哭一阵争一阵,争一阵又哭一阵,搅得天昏地暗。在旁的狱警看见此景此情,无不为之感动。
  这时,史敦心想,老是这样下去不行啊!他把哥拉到一边说:“哥,我们回家去再商量决定吧!”大哥不知是计,就闷着头回家了。哥离开后,史敦就马上返回牢房,一面把爹从牢房换了出来,一面又泣血上书孙权。待哥知道后,生米已做成熟饭了,哥悔恨不已。
  史敦命不该死。事有凑巧,刚好遇上孙权的娘做寿,满朝文武官员前来祝寿。吴国太一点人数,唯缺廷尉。吴国太对廷尉此人知根知底,并询问此事一番,感到事有蹊跷。
  吴国太马上召唤廷尉,当面询问。廷尉慷慨陈词,据理力争地说:“酷刑治国,不利社稷稳定安宁。至于量刑,依据律典,确有从轻处置。但是非亲非故,谈何徇情枉法……”这一番话,说得国太心明眼亮。孙权回家后,吴国太马上提起此事。孙权也感到事出有因,亲自审阅此案卷,一经查终于弄清了真相。孙权感叹地说:“人心难测呀!偏听则暗,兼听则明,我在廷尉案上犯错了,那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孙权又是三国时期出了名的“孝子”,闻知廷尉两个儿子争着为爹代刑,又看见史敦泣血书文,感动不已,禁不住拍案叫绝:“斯孝子也!”
  孙权不仅下令敕免史伟,还表彰其为“孝义之门”,称赞史敦“斯孝子也”。由于当时被敕免死罪的人都要改换姓氏,孙权为表彰史敦其孝可嘉,并赐姓为“斯”,史敦受皇封后,遂改姓为“斯”。而其家乡也就有了“斯孝乡”的美称。

37、第37篇

  三春班是宁安县城内响当当的杂耍班子,班主钱三春自幼跟随名师苦练杂耍技艺,20岁便独自支撑起三春班,至今三春班的威名已经是无人不知。
  自古杂耍艺人练的大多是虚架子,什么口吞火链、胸碎大石、银枪刺喉,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虚招,可钱三春却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当年他曾经拜过一位气功师傅,练过一手名为“金钟罩”的气功,只要在表演时全身运满真气,身上便如同罩了件铁衣,枪刺不透,刀砍不伤,而他最拿手的便是“滚钉山”了。
  何为滚钉山呢?就是在表演时,让人用绳索捆住四肢,塞住嘴巴,使得表演者不能挣扎出声,以示没有作弊,然后将哿表演者装入一条麻袋中,四个大汉抬着麻袋的四角,用力往钉满八寸铁钉的木板上摔打。早年间,这滚钉山本是一种惩治犯人的酷刑,一般人别说是钉板,就是往平地上摔打几十下,人也散架了。可运气使用金钟罩的钱三春,在钉板上被摔打得上下翻飞,甚至最后麻袋被钉子扎得稀烂,他人却仍旧安然无恙,毫发无伤。
  三春班平时的戏约、戏单排得满满当当,远近的达官显贵家里办个什么红白喜事,全以能请到三春班为荣。平日三春班所到之处,戏院都挤得爆棚,一两白花花的银子一张戏票,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告罄。人们不为别的,只是想争睹饯班主的滚钉山绝技,哪怕是百里之外的人家,打听到三春班在哪里演出,也会千方百计赶到捧场。
  俗话说人一出名架子就大,钱三春也不例外,平时他轻易不登台,只派几个聘请来的名角和徒弟上台,除非有贵人出面相请,他才登台一展身手。
  这年,临县的陶老太爷要做六十大寿,陶老太爷的儿子派人来邀请三春班去表演。平日里钱三春极爱巴结权贵,这陶老太爷的儿子在京城做官,一听能巴结到京官,他赶紧推掉当日的戏约,命人立即打马套车。
  这时钱三春的大徒弟说:“早在三天前,咱们就收了三十里铺刘秀才的戏约定金。这会又要去陶老太爷家,恐怕刘秀才不干吧?”钱三春知道这个刘秀才无权无势,只是因为刘母病重,死前想看一场三春班的杂耍,刘秀才这才东挪西借,凑了一场戏钱。钱三春皱了皱眉头:“你告诉刘秀才,就说三春班临时有戏约,不能前往了,拿双份定金还他就是丁。”
  不料大徒弟走后不久,便捧着定金吲来了。他说刘秀才虽然穷,脾气却很倔,认定三春班收了定金,就一定要守约,定金他是死活不会收回的。钱三春一听,心里有气,一摆手说:一个穷秀才有啥了不起的?不管他。”说着,依旧命人收拾道具,准备去陶老太爷家。
  不一会儿,刘秀才气喘吁吁地跑来了,瞪着眼问钱三春,为何要毁约。钱三春只好找借口:“哎呀,实在是抱歉,因为班里临时有急事,不能如约前往,还请见谅呀。”
  刘秀才忙问是啥急事,钱三春吞吞吐吐地说是私事。不料,刘秀才冷笑着说:“去巴结京官,果然是好大的‘私事’呀。”钱三春老脸一红,不禁恼怒地说:“既然你知道是给陶老太爷祝寿,就应该明白民不与官争的道理。你的定金就在桌上,拿上赶紧给我走人。”刘秀才还想再争执几句,钱三春却拂袖进了屋。不出几天,刘母因为没看上三春班的戏,抱憾离世,刘秀才扬言要给钱三春一点教训。消息、传到钱三春耳里,他讥笑道“一个穷酸秀才,我倒看他耍什么花样。”
  转眼到了中秋佳节。一日,宁安县孙县令打发衙役来请钱三春,说县衙里来了位贵客,早就闻听三春班的威名,因此想请钱三春去演场杂耍戏。钱三春早想结识孙县令,一直苦无门路,如今正好借机巴结一下。于是他一边打点东西,一边询问衙役,县衙来的贵客是啥来头。衙役笑着说:“听说是个厨子。”厨子也算贵客?可既然是孙县令有请,钱三春也不好多问。
  到了县衙,戏台子早已经搭好了,孙县令说:“今日要劳驾钱班主亲自登台了。”钱三春忙抱拳说三生有幸,之后他命班里的角色们准备上妆登台,自己则来到后台,让随行的厨子给他熬参汤。
  原来,在表演滚钉山时,运气聚气是最关键的环节,金钟罩全凭一股气,才使得全身如钢筋铁骨,不怕钉子刺扎。而人参是补气提气的上品,因此钱罩春每次登台之前,都要喝上一碗参汤。
  登台后,钱三春往台下一瞧,发现有个干瘦的中年人正陪着孙县令说笑,在他身前,则停着一顶绿呢小轿,轿子里好像坐着什么大人物。钱三春大感意外,心想厨子一般都是脑满肠肥之辈,这个厨子怎么像是饿死鬼托生?更令钱三春不解的是,在他表演拿手绝技滚钉山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声喝彩,唯独那个中年人却似看非看,只对那轿子里坐的人毕恭毕敬地窃窃私语,对他的绝技置若罔闻。
  钱三春心里有些不快,后来一想,不禁明白了,看来孙县令的贵客不是这个中年人,是坐在轿子里的人。可是这贵客既然是看戏,怎么不下轿,碱在里面做什么?而且不论钱三春在台上多么卖力,轿子里的人却连个巴掌都不拍,这架子也忒大了些。于是表演完后,钱三春抱拳告辞,可孙县令却拖住他说:“贵客十分喜欢钱班主的绝技,钱班主就辛苦一下,留下来再演几场吧。”钱三春不敢说不,只得点头应承。
  可接下来的几天,更令钱三春不快。每次他登台表演,孙县令和中年人便恭敬地把那顶绿呢轿子抬到台子的正面,可轿子里的人呢,仿佛睡着了一般,不管台上二演得多么热闹,他既不出声,也不喝彩,让钱三春郁闷不已。
  这天,戏班子里的厨子生病,给钱三春熬参汤时不慎熬过了火,钱三春大骂了他一顿,并趁机说自己由于没喝参汤,不能登台了,请孙县令和贵客包涵。其实钱三春就是想借此把轿子里的人引出来,好瞧瞧那到底是啥大人物。可令人失望的是轿子里的人还是没出来,只听那个中年人说道:“近日有劳钱班主了,在下没哈别的本事,在皇宫伺候老佛爷时,只懂得做一手粗陋的菜肴。既然钱班主的厨子生病,在下就献丑,为钱班主熬碗参汤吧。”
  钱三春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中年人竟然是御厨,看来轿子里的人来头更大了。他赶紧说不劳大驾,可中年人不由分说已经下了厨。不到半炷香工夫,中年人把参汤端给了钱三春。钱三春揭歼碗盖,一股奇香扑鼻而来,钱三春忍不住说声“好香”。再瞧碗里,汤色金黄,一只老参卧于汤中,如虬龙入海,色香味俱佳。钱三春一口气喝完参汤,不禁跷起了大拇指。中年人笑眯眯地问:“钱班主,味道如何?”钱三春高兴地说:“好,我喝了半辈子参汤,从来没有尝过这么美味的。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参一定是上好的千年老山参。”中年人微笑不答。
  喝完参汤,钱三春不敢怠慢,抖擞精神登台演出。谁知道,在滚钉山时,钱三春感到坏事了。他在麻袋里刚把一口真气提上丹田,就觉得肚子里一阵“咕噜”声,那口真气竟然化作臭屁,钻出了肚子。钱三春慌了,再次运气,可气刚提到胸口,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四个大汉已经扎紧了麻袋口,准备抬起来往钉板上摔打。钱三春想嘁停,可嘴巴被堵着,令他作声不得;他左右挣扎想挣脱绳索,无奈被绑得太紧根本动不了。再加上钱三春平时极为自负,从不许:班里人怀疑他会运气失败,因此四个大汉见他在麻袋里挣扎,还以为催他们快摔呢。于是四人抬起麻袋,用尽力气往闪着寒光的钉板上摔打下去。
  完了,想不到自己一世英名,眼看就要被扎成马蜂窝了。麻袋里的钱三春面如死灰,闭目等死。不想过了半天,钱三春觉得自己仍全身悬在半空,没有落下,不禁大感意外。这时,麻袋口被打开了,孙县令和中年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中年人问:“钱班主,这萝卜、汤的滋味如何呀?”“什么?你刚才给我喝的是萝卜汤?”钱三春又惊又怒。难怪自己不管如何运气,都化成了臭屁,这萝卜是通气之物,就是你运再多的气,也会被通掉。
  “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如此戏弄我?”钱三春怒气冲冲地问。
  中年人正色道:“这要问问你自己。”说着,他掀开了那顶绿呢小轿的门帘。钱三春一瞧,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轿子里不是活人,而是一座三尺高的灵牌。中年人说:“数月前,我在京城接到家弟的书信,说家母病重,临终前只想看一场三春班的杂耍,可三春班的班主为了巴结权贵,毁约食言,致使家母抱憾离世。因此我只好借孙县令之手,请钱班主来为家母补一场戏,只可惜戏演得再好,家母也无福看了…”钱三春满脸羞愧,无地自容,恨不得找道地缝钻进去。一旁的孙县令说:“钱班主呀,人生在世,不论做官、演戏,都要记住,实在为本啊。何为实在?其实就是信义二字,如果一个人连最起码的信义都做不到,那他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钱三春汗流浃背,从县衙出来后,越想越惭愧。干是他略一思虑,急忙命人掉转车马,直奔刘母的坟前。大徒弟很疑惑:“师傅,咱们去那里干啥?”钱三春叹气说:“孙县令说得对,人生在世讲究信义,我要履行上次的戏约。”
  于是三春班在刘母坟前搭建戏台,连演了三天戏,百姓们纷纷称奇,而这也是三春班唯一一次没有观众喝彩的戏约。

38、第38篇


  不知是哪年哪月,王母蟠桃会以后,她派遣洞仙降落凡间,选择一个洞天福地的地方。洞仙在云端看见六螺山中的北螺山,千仞悬崖峭壁,滑溜溜、没斑纹,是造洞府的好地方。于是派手下的神鸟去开凿洞府。一个深秋的夜晚,满天星斗,月色皎洁,一只羽毛秀丽的大鸟,从彩云中飞出,慢慢地向大若岩的六螺山飞来。它停在峭壁间,用那乌黑黑的尖嘴,这里啄啄,那里敲敲。光滑平整的悬崖峭壁,即刻是一圈圈秀丽的斑纹,大小不一的小洞,高低不平、奇形怪状的各种图像。一夜工夫,已啄成一个很大的洞。凑巧,篁潭村一位樵夫,起五更去砍柴,路过北螺山的涧谷,听着啄岩石的声音,石壁隐约出现一个巨大的岩洞,觉得很奇怪,又很害怕。为了壮壮自己的胆量,高喊一声,只听见天崩地裂,万涧千山,一齐共鸣,一只大鸟从石洞中飞出,向天空翱翔而去。那樵夫吓得魂飞魄散,昏倒地上。半晌醒来,前面豁然出现一个十余丈高、二十余丈阔的石洞。
  大鸟用铁嘴啄凿石洞以后,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某日有一位衣着纯黑、头梳发髻的道人,飘然来此,住在这石洞里。他不喜欢说话,常常独自静坐,疲倦了,仰卧在洞内的石板上闭目养神。一天傍晚,道人正在“三狮同眠”山下赏玩景色,看见一班人抬着一口棺材,后面人都穿着素服,哭哭啼啼的向他这边走来。那棺材抬过的路上,滴下斑斑点点的血迹。道人看见,感到奇怪,连忙叫住他们,经盘问,是一位中年妇人,因产后血崩突然死去。道人听后,认为这妇人可能是假死症,还有救活的希望,于是要求开棺检验。送丧的亲人听说还有救,连忙停下棺木,启开棺盖,请道人观看。道人看后,即回洞取来回阳汤药给产妇灌服。一会儿,产妇慢慢苏醒,得救了。从此以后,周围穷人常来求医,道人施其医术,精心护理,有求必应。道人神医治病,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有人打听他的身世,才知这道人姓陶,名弘景,在京城中和皇帝老子有来往,因他不愿作官,隐迹深山,弃儒习医,为劳苦人民解除疾病痛苦。因此人们很尊敬他,叫他陶公。这石洞,后人就称陶公洞。
  陶公深居洞中,静心修养,不问世事,专心研读医学。不日,传到梁武帝耳中,朝廷特派使臣来陶公洞慰问,并询问朝廷应行兴革利弊的事项。陶公对答如流,直言不讳。第二天,使臣要回京缴旨,询陶公有何礼物回敬天子,陶公笑而挥笔书写“山中无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可持赠君。”五言绝句一首,交使臣带去复旨,因此,后人称他是“山中宰相”,称陶公洞旁的岩岭为白云岭。  

39、第39篇


  从前有一个小姑娘,她是个孤儿。她很穷,没有一间小屋可以让她住下,没有一张小床可以让她躺下,后来,她除了身上的衣服和手里一小块面包,别的什么也没有了。而这块面包还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给她的。
  可是,她却非常善良,而且相信明天会比今天好。
  她独自来到田野上。这时,她遇见一个穷人。穷人说:“给我一点儿吃的吧,我快饿扁了。”
  小姑娘立刻把手里的面包全给了他,温柔地说:“你吃吧。”说完她就走了。
  后来,小姑娘遇见了一个孩子。孩子说:“风好大,我的脑袋冻得吃不消了,你能帮帮我吗?”
  小姑娘立刻脱下帽子,双手递给了孩子。
  她继续走了一段路,又来了个孩子。孩子衣衫单薄,浑身发抖,小姑娘就把身上的大衣送给了他。
  她又走了一会儿,又有个孩子向她要毛衣。她从身上脱了给他。
  最后,她进了一座森林。天已经黑了,对面却又走来一个孩子,向她讨一件衬衣。
  善良的小姑娘想:“天色反正黑了,没有人能看见你,你完全可以把衬衣给别人穿。”于是,她脱下了衬衣,递给了孩子。
  当她站在那儿,身上只有薄薄的小背心时,她冻得发抖。谁知天上的星星一下子全都落了下来。原来这些星星,都是亮晶晶的银币。
  她虽然把自己的衬衣送给了别人,这时却穿上了一件崭新的衬衣,而且是用非常细的亚麻布做成的。
  小姑娘把所有的银币都收集起来。后来,她过得很富裕,并且一如既往地帮助别人。 

40、第40篇


  从前有一对年轻夫妇,没有亲朋好友,生活孤独。他们养着一头母牛,让它睡在厨房里,他们什么都给它喂,面糊、玉米渣,但从来不放它到外面去。可是,母牛突然怀孕了,生下了一头像象牙一样雪白、全身发亮的小牛。
  小牛一落地,就哞哞地直叫。
  小牛很快就学会跟人了。它像狗一样,到哪儿都跟在主人后面。它从来不独自外出,总是跟着主人。它已不再同母牛在一起。除非饿了吃奶。
  一天,主人到湖边砍柴,小牛跟着去了。主人把柴堆在湖边,用绳子捆好以后背起就回家,把在湖边吃草的小牛忘了。
  这时,从湖底冒出一头老公牛,又黑又高。它是魔鬼变的。老公牛对小牛说:“现在,我得同你决一雌雄,看谁的威力大。假若你赢了,便可免于一死;要是输了,我就把你拖入湖底。”
  “今天不行,你等一等。我要禀告主人,向他告别。明天天一亮我就来,同你决斗。”小牛回答说。
  “好!明天中午我出来。那时,如果你不在,我就坐着火焰轿子去找你,连同你的主人一起拖进湖底。”老黑牛说。
  “一言为定。明天太阳一出来,我就会出现在附近的山上。”
  一场决斗就这样庄重地决定了。
  主人回到家里,他老婆问:“我们的小牛呢?”这对,主人才发觉,小牛没有跟他一起回来。于是,马上沿着通向湖边的小路去寻找。在山上找到了小牛,它不时地哞哞叫。
  “你怎么搞的?害得我被老婆训了一顿。你本应该跟着我一块儿回家。”主人生气地说。
  “哎呀!我的主人,你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呢?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小牛回答。
  “出了什么事?”主人问道。
  “我的主人,从今以后,咱们不能在一起了。朝夕相处的日子已经结束。”
  “为什么?”
  “刚才,我碰见了威力无比的牛神。明天,他要同我决斗。他的威力远远超过我。我肯定回不来了,要跟他到湖底去。”小牛说。
  主人听了便痛哭起来。回到家里,他们夫妇难过得一起哭泣:“小牛呀!小牛,你不能离开我们。”他们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小牛走到主人的房门口,对他们说:“我走了,你们在一起好好过吧!”
  “不!你不能走。让牛神来吧!我们把它的牛角拧下来。”主人哭着回答。
  “不行!你们不是它的对手。”
  小牛说完,就朝山上走去。它对主人说,“你到山顶上躲起来。在那里看着我。”
  主人马上追上去,紧紧抱着小牛的脖子,不让它走。
  “不行,我不能留下。”小牛说。
  “要走,咱们一起去。”主人说。
  “我的主人,这样会更糟。我独自迎战,即使失败,也仅是我一个遇难,而你们就得救了。”
  “没有你,我怎么活呢?”主人一边说,一边哭。
  这时,太阳出来了,渐渐地升上了天空。
  “主人,今后,你和老伴一起生活吧!互相帮助。你看,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别再阻拦我了。你快到山顶上去,在那里看着我就行了。”小牛恳求道。
  主人无可奈何,呆呆地站在路上,看着小牛独自地走了。 
  主人跑到山顶,躲在草丛里,眼睁睁地看着湖边。
  小牛跑到湖边,开始大声咆哮,四只蹄子刨地,向天上扬土,顿时弄得湖边飞沙走石,一片昏黑,唯独只能看见闪闪发光的小牛。
  湖水开始翻腾起来,波浪来回冲击着。这时,一只巨大的黑公牛从湖底蹿出来。它也是刨地扬土,慢慢地靠近小牛。这样,一场决斗就开始了。
  两头牛一直搏斗到中午。它们一会儿打到山上,一会儿扭进湖里。小牛在奋战,它那白色的身躯在湖边闪动。老黑牛把它推进湖里,紧接着,它也一个筋斗,钻进了湖底。牛在湖面上消失了。突然,一头母牛从远处跑了过来,主人仔细一看,原来正是自己家中的那头母牛,母牛不顾一切的冲进了湖里,潜入了水中,湖水又开始翻腾起来……
  主人大声呼喊着,像牛一样从山上冲下去,跑到家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女主人,女主人听了,伤心的哭了起来。
  每天他们都到湖边看望,湖水还是经常的的翻腾,那是母牛母子在湖底与恶牛搏斗激起的浪花,他们期盼着母牛和小牛战胜恶牛,重新回到他们的身边。  

41、第41篇


  钱塘江的潮水从来就是很大的,潮头既高,潮水冲击的力量又猛,因此钱塘江两岸的堤坝,总是这边才修好,那边又被冲坍了。
  “黄河日修一斗金,钱江日修一斗银。”
  那时候,潮水给人民带来的灾害,从这句话里就可以想见了。
  到唐朝末年,有个吴越王叫做钱镏的,勇猛无比,当时一般人都称他为“钱王”。
  钱王治理杭州的时候,各种事情都感到还容易办,就是这道钱塘江的海堤修不好。
  因为刚刚要修好,潮水一天一夜要来两次,简直叫人没有法子能把海堤修筑起来。
  因此,钱王手下的人很着急,都怕钱王发脾气,只好报告钱王道:“大王,这海堤还是不修吧,总不会修好的。
  因为钱塘江里面有个潮神在跟我们作对,只等到我们把海堤修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兴风作浪,鼓起潮头,把我们的海堤给冲坍了。”
  钱王听了满肚火,气得胡子一根根都直竖起来,眼睛瞪得象铜钤,厉声喝道:
  “吠!你们这批没用场的家伙!为什么不把那个潮神拖上来给宰了?”
  手下人慌忙说道:
  “这不能够,这不能够,他是个潮神,在海水里面,跟海龙王住在一起的哩!
  我们没法去找他。
  何况他来的时候,是随着潮水翻滚,都在潮头的海水里面;我们凡人,既看不到,更没法子捉拿他。
  人们就是趁着铁打的船去寻找,只要一碰到潮头,也会给吞没了的。”
  钱听了,两眼火星直冒,大吼道:
  “呸!难道就让这个小小的潮神来胡作非为吗?不行!”
  钱王想了一想,说道:
  “好,让我自己去降伏他。到八月十八这一天,给我聚集上一万名弓箭手到江边,我倒要去见见这个潮神!”
  你道钱王为什么一定选八月十八这一天呢?
  原来八月十八是潮神生日,这一天潮头最高,水势更是排山倒海凶猛无比;而且潮神会在这一天,骑着白马跑在潮头上面的。
  八月十八日到了,钱塘江边搭起了一座大王台,钱王一早就到台上观看动静,等待潮神到来。
  可是从当地挑选出来的一万名精锐的弓箭手,却陆陆续续地一下到不齐,钱王见了嫌慢,就喝令他们必须立即聚齐到江边,排列好阵势。
  这时有个将官,上前跪下禀道:
  “大王!弓箭手跑向江边来时,要经过一座宝石山,这个地方山路狭窄,只能容一人走过,何况过山又得爬上爬下的,因此来得慢了。”
  钱王听了,喝道:
  “呀呸,这样岂不要耽误了消灭潮神的大事!”
  他立刻跳上千里驹,飞也似地来到了宝石山前,一看,果然如此。
  他连忙跑到山巅上面向四下了望,只见这山的南半边有条裂缝。于是他坐了下来,把两只脚踩在山的裂缝处,用力一蹬,哈!
  这山竟然给他一下蹬了开来,中间出现了一条宽宽的道路。
  那些将士见了,人人喝彩,个个欢呼!
  没多久,全部弓箭手就通过这条大路,到江边聚齐了。——从此,这里就叫作“蹬开岭”,那钱王的一双其大无比的大脚印子,直到如今,还深深地陷在石墙上面哩。
  钱王又飞快地骑着马到处巡视了一番,等他再到江边大王台上的时候,一万名精兵早就排好阵势,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地拿着弓箭,望着江水。
  钱江沿岸的百姓,受尽了潮水灾害,修堤治水,哪个不欢喜,谁人不尽力!
  如今听说钱王射潮神,都争着观战助威,真是家家闭户,人人出动,几十里路长的江岸,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钱王见了这般声势,更加胆壮起来,忙叫人拿来了笔墨,写了两句诗道:
  “为报潮神并水府,
  钱塘且借与钱城。”
  马上把诗丢进江水里去,大声叱道:
  “喂,潮神听了!如果你答应了,就不许把潮水涌来!假如你潮水仍然要来,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岸上的百姓以及弓箭手听到,都欢呼起来,那声音就象雷吼一样。
  大家神色紧张地对着江水,观看动静。
  可是潮神并没有理睬钱王的告诫,一会儿,但见远远一条白线,飞疾滚来,愈来愈快,愈来愈猛,等到近时,就象爆炸了的冰山,倾覆了的雪堆似地奔腾翻卷,直向大王台冲来。
  钱王见了,大吼一声,喝令:“放箭!”话音一落,他抢先就“叟”的一箭射了出去。
  这时,只见万名精兵,万箭齐发,直射潮头。
  百姓们都跺脚拍掌,大声呐喊助威。
  一万支箭射了,又是一万支箭;一万支箭射了,又是一万支箭;“叟叟叟”,霎时射出了三万支箭,竟逼得那潮头不敢向岸边冲击过来。
  钱王又下令:“追射!”那潮头只好弯弯曲曲地向西南逸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因此,直到今天,潮水一到六和塔边就快没有了;而在六和塔前面,江水弯弯曲曲地向前流去,象个“之”字,因此人家又叫这个地方为“之江”。
  从这个时候起,海堤才得造成。
  百姓们为了纪念钱王这次射潮的功绩,就把江边的海堤,叫做“钱塘”。

42、第42篇

  少年杰克的父亲去世了,他遗留给杰克一件衬衣、一条裤子和一双破旧的木鞋。杰克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竟这样看重这双穿破了的木鞋。

  “不要紧,”杰克自言自语地说,“到人间去寻找幸福吧。至于这双鞋子,一路上也许还有点用处。”

  于是杰克就高高兴兴地出门了。他的肩上挎着一个小包袱,包袱里面放着一块黑面包和一双破旧的木鞋。杰克不知道在这广阔的人间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高高兴兴的,一路上吹着口哨。因为他还年轻,他有着旺盛的精力,美好的希望。

  有一天,杰克来到了一个地方,一群泥水工人正在那边铺路。到处都是一堆堆的碎石块。于是杰克就在路旁坐了下来,穿上了自己的鞋子。父亲的遗物在这里有用处了啊!因为,要是杰克还是赤着脚走的话,石块就会划破他的脚的。

  这双鞋子杰克穿起来恰好合适。他欢欢喜喜地站了起来,微笑着顿了顿脚。

  突然间,杰克跳起舞来了!穿着旧木鞋的双脚在路上飞快地跑着,跑出最最复杂巧妙的舞步。杰克怎么也不能使它们停止下来。还好,杰克本来就喜欢跳舞的,反正他已经吃下一块黑面包,喝过一些泉水了。而且,现在太阳正温柔地照耀着他,照耀着整个大地。

  跳着,跳着。忽然,杰克看到前面有一座长得很好的苹果园。

  “啊,有只苹果吃吃多好啊!”杰克心里想,“要是我摘它两只,对园主人也算不了什么大损失。”

  杰克正这样想着,突然,鞋子用一种超人的力量把他拖进了果园旁边的水沟。杰克跌进了水沟,全身衣服都弄湿了,身上还跌伤了几处。他挣扎着爬了上来,把鞋子拿在手中。

  “看来,这双鞋子是非常聪明、诚实的。”杰克心里想,“这一定是它们不许我去偷人家的苹果。要是园主人把我捉住了,痛打我一顿,说不定还会把我送进监牢,那我就够受了啊!”

  杰克倒出了鞋子里的水,又用衬衣的袖子仔仔细细地把它们揩干净。奇怪,宝鞋经这么一擦,现出鲜红的颜色来了!

  这时,恰巧有一个身材矮小的驼背的人走过来,他在杰克的身旁站住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鞋子。

  “多漂亮的鞋子!”那个人说,“你是不是愿意把这双鞋子卖给我?我给你一个金币。”

  杰克想了一下,就答应了,因为用这个金币他大概可以买到好几双结实的皮鞋,另外还可以买点吃的东西。

  鞋子卖了。驼背的人把它穿到自己的脚上。哪里知道,他给杰克的这个金币原来是假的,是一个擦得闪闪发光的铜币。奇怪的鞋子马上就知道了这回事。那个骗子刚刚把鞋子穿到脚上,鞋子就使他飞快地跑起来了,快得连头上的帽子也被风刮了下来。被迫跳着舞的骗子转眼之间就跑到了一个山谷里,在都是刺的灌木丛中和尖利的石头上乱冲乱撞着。杰克总算在这里找到了他,给他送来了在路上拾起的帽子。

  “喂,小伙子,快把你这双该死的鞋子拿回去吧!穿上这双鞋子就象着了魔似的!”那个陌生人大声地叫喊着,“帮帮我的忙,让我离开这里吧!”

  杰克把他从山谷里拖了出来。他的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了,全身在石头上撞得都是伤痕。他竟被这双鞋子吓成了这个样子:甚至也没有向杰克道一声谢,就脱了鞋,拔腿逃走了,连杰克投还给他的那个铜币也没有拾回去。

  杰克把鞋子放回到自己的小包裹里,现在他更加相信了,父亲的这双破鞋子确实是一双宝鞋。

  太阳快落山时,杰克无意之中走进了一座很大的城市。这座城市有着许多漂亮、宽阔的街道和无数高大的楼房。在这以前,杰克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街道和楼房。在城里的一座山上,建造着一座非常雄伟豪华的城堡,城堡的四角都高耸着塔楼,四周是护城河,河面上悬着吊桥。原来这是一个国王的城堡。

  “在这样一座漂亮的城里光着脚走路太不体面了,应该把鞋子穿起来。”

  杰克心里想。

  于是他又穿起了鞋子。不用说,这时候他的两条腿又跳起舞来了,因为这是一双自己会跳舞的鞋子呀!杰克是个快活的小伙子,他很喜欢唱歌。鞋子一跳起舞,他就合着拍子唱起歌来了。杰克就这样在大街上一边唱,一边跳着。人们都惊讶地看着这个年青人。过不多久,他的后面就跟了一大群人。

  杰克朝人群看了看,感到很奇怪。所有的人都穿着黑衣服,他们的头都低垂着,目光也都显得非常忧郁。

  “啊!这是一座多么忧郁的城市啊!让我来使它快活起来吧!”杰克自言自语地说。

  于是他就更加起劲地拍手顿脚地跳着,唱起了最最有趣的歌曲。围在杰克四周的人起初还只是胆怯地微笑着,慢慢地就都大笑起来,到后来甚至哈哈大笑得流出眼泪来了。

  杰克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可是没成功,鞋子还是继续不断地跳着。直到后来,杰克想法从脚上脱下了一只鞋子,另外一只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杰克累得要命,他就在街道旁坐了下来,摘下了帽子用它揩了揩脸上的汗,然后放在身旁的地上。这时,居民们突然开始纷纷地往杰克的帽子里投着钱。不一会,帽子里就盛满了银市和铜币了,这条钱流随着又流进了他的鞋子,大家都热烈地要求杰克再跳一会。

  他走了许多路,又跳了这么久的舞,已经十分疲倦了。他很想好好地吃顿晚饭,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就再跳一会吧!”杰克心里毕竟还是这样想,“说不定还会给我儿枚金币呢!”

  大家都知道,越有钱的人是越贪财的啊!于是杰克又穿起了鞋子,开始用口哨吹起一支热情的曲子。可是,鞋子却象粘在地上似的一动也不动。它们不愿意跳了,因为它们是厌恶贪财的。

  这时,居民们把这位舞蹈家围得更加紧了。

  “跳一会吧,陌生人,”一个戴着黑帽子的老人对杰克劝说着,“哦,五年来我从来没有像这样痛快地笑过一次啊!……”

  “轻一点,老大爷,”旁边的人对他说,“公爵的奴仆们会听到的啊!”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响起了响亮的喊叫声:

  “闲人让开!你们在闹什么?这样一大堆人!什么人这样大胆,敢破坏我们城市的安静?”

  一个穿着黑色镶银边天鹅绒衣裤和鞋子的人,骑着一匹黑马冲进了人群。

  “这是爱尔华公爵,他是国王的堂兄弟。”有人在杰克的耳边低声地说,“他是一个很凶的人,要当心他。你还是快逃吧!”

  可是,杰克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为什么要逃呢?”他心里想,“反正我又没干过什么坏事。”

  这时,人群都让到广场两旁去了,只有杰克一个人站在气势汹汹的爱尔华公爵的面前。

  “你这个小流氓!是你在这里胡闹作乐吗?”公爵叱喝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京城正在服丧吗?”

  “请您原谅,”杰克回答说,“我是个外乡人,这我一点都不知道。”

  “难道你没有看到大家都穿着黑衣服吗?你看到墙上和阳台上挂着的那些黑布条没有?多可耻!你马上给我滚开,要不我就下令绞死你,混蛋!”

  杰克一声不响地抓起自己的帽子,飞快地走了。过不多久,他来到了城郊的一家小客栈的门口。

  客栈主人疑惑地尽朝他打量着,因为杰克没有穿黑色的丧服。但是,当杰克把口袋里的钱摇得丁当作响,要他准备夜饭和房间以便过夜的时候,主人立刻就变得十分客气、殷勤了。

  “你们的城市为什么要服丧?”第二天早上,杰克向店主人打听。

  “这是一件很悲伤的事,”店主人回答说,“因为您是个外乡人,我才乐意把这件事告诉您。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国王只有一个儿子,因而爱如掌上明珠。可是有一天,年轻的太子出外去打猎,一不小心从马背上跌下来,死了。于是国王就发誓今后一生服丧,不再从事任何娱乐。因此整个宫廷和京城里的全体居民都得同他一样哀悼。唉!我们这个城沉陷在这样悲伤的气氛里已经五年了啊!青年人差不多都离开了我们这儿到别地去了。这一切啊,都是国王的堂兄弟爱尔华公爵的罪过,服丧就是他想出来的。听说他很想国王忧郁得早点死掉呢,这样他就可以做国王了。唉!要是真的那样,人民可又遭殃了啊!可是公爵自己呢?却在别的城里花天酒地日夜作乐。这些话您可千万别对任何人说,公爵手下有很多暗探,被他们知道了,会把我绞死的。”

  杰克答应对任何人都不说,可是他心里却想:“不行,不能让这个凶恶的公爵做上国王。让我设法去使国王高兴起来。”

  他心里刚刚这样在想,那双宝鞋就自己从包裹里落下来了,“啪”的一声掉在杰克的脚旁。杰克穿上了鞋子,于是鞋子就飞快地跳着,一直把杰克送到那座山上,送到国王的城堡前。城堡的大门旁,一个高大的、手执大金棍的卫士挡住了杰克的去路,可是红色的宝鞋只踢了一脚,沉重的铁门就打开了。杰克跳着舞,飞快地跑进了王宫。他从那些大臣贵族和恃从官们身旁跑过,登上宽阔的大理石石阶,又从国王的那些手执黑色长矛的侍卫面前跑过。看到杰克,他们都吃惊得目瞪口呆了。杰克一直跑到了国王的宝座面前。

  国王全身穿的都是黑色天鹅绒,只有戴在他那白发苍苍的头上的王冠闪着金光。

  杰克心里明白,如果他不能用自己的歌舞惹得国王发笑,凶恶的公爵就会把他绞死的。于是,他就唱起最动人、最愉快的歌曲,跳起最复杂、最巧妙的舞蹈,施展出自己的全部本领。

  起初,国王总是皱着眉头,他的脸看上去很可怕,只要他招一招手,站在宝座两旁的侍卫就会把杰克抓起来,把他关进监牢的。

  可是,国王不知怎的并没有招手。看来,这个跳舞的脸色红润的愉快的孩子很使他喜欢。他全神贯注地看他跳着,甚至露出了高兴的神情。

  突然,国王微微地笑了。于是杰克就更加起劲地跳着,高声地唱着轻快的歌曲。国王愈来愈高兴了,开始大声地笑着,到后来甚至连眼泪也笑出来了。周围的人,开始时还有些害怕,后来也都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了。

  杰克还是继续跳着。可是到后来,他到底没有力气了,一跤跌在国王脚旁的地上,鞋子也跌落了一只,这样一来,另外一只也就停下来不动了。

  “再跳一会吧,孩子!”国王慈祥地对杰克说,“你使我很快活,我已经有五年没有笑过了。”说罢,他还扔了几个闪闪发光的金币到杰克的脚边。

  但是,杰克清楚地记得上次鞋子给他上的那一课:不应该有贪婪心。

  因此,他有礼貌地对国王说:“陛下,我不是为钱跳的。我跳舞是为了使人们的生活过得愉快幸福啊!”

  “啊,原来是这样!”国王说,“你真是一个愉快、善良的好孩子。我希望你永远都在我的身边。我就任命你做国家的娱乐总长,让你挑选两百人,归你领导。以后你们就在我跟前跳舞、唱歌、演戏。”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爱尔华公爵却对这非常不满:这个小流浪汉竟会被国王这样看重,说不定以后还会更加得宠呢。

  “这小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丑,是个小骗子!”他在国王耳旁轻轻地说。后来,他又大声地补充说:“他说不是为钱,这是假的。昨天我亲眼看到他在市场上跳舞时,大家给了他许多钱,他统统都收下了。”

  “可是他的舞确实跳得很好啊,给他的钱也是他应得的呀!”国王喊了起来。

  “哦,陛下,如果有一双象他那样的鞋子,什么人都不会跳得比他差的!”

  公爵反驳说,“他这双是妖鞋,应该把它们扔到火里去烧掉!”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穿起来试试看吧,我的好兄弟!跳一通漂亮的舞让我们高兴高兴。我一定赏你一枚勋章。”国王说。

  杰克站了起来,深深地躬着腰,把鞋子呈给了爱尔华公爵。公爵只拿住了鞋尖,象是拿着一条毒蛇,因为他实在不愿在这种场合跳舞,可是他又不敢违抗国王的命令,公爵朝鞋子打量了一会后,就说:“陛下,这是一双小孩子穿的鞋子,给我穿太小了,没法跳舞的。”

  “你还是穿穿试试看吧!”国王命令说。

  公爵只好坐下来试穿鞋子了。原来这双宝鞋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它们对任何人的脚都是合适的,因此公爵穿上了也是刚刚好。“好啦,现在就跳起来吧,亲爱的兄弟!”国王要求说。

  在整个宫廷里,再没有比爱尔华公爵跳舞跳得好的人了。可是现在,他连脚都抬不起来了,鞋子像生牢在地上似的,公爵一步也没法动。这双宝鞋是最恨坏人的,它知道公爵非常妒嫉杰克,存心想把杰克害死。

  爱尔华公爵听到了太太们的讥笑声,看到了国王那张发怒的脸孔和杰克的嘲笑的目光。他再也无法忍受了,迅速地脱下了鞋子,把它们扔得远远的,就头也不回地跑出宫殿去了。以后,京城里再也看不到他这个人了。

  在这以后,宫廷中整整热闹了三个星期,设宴会,开舞会,进行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不仅是国王、大臣们和军队,整个京城的人都脱去了丧服。

  全体居民都非常快活、高兴。

  年老的国王非常喜爱愉快善良的杰克,并封他为王位的继承人。后来,国王去世了,杰克就做了国王。

  居民们都知道这位聪明、愉快、公正、善良的国王的来历。因此,他们就捐了钱,在市场上为杰克建立了一座很大的纪念碑,纪念碑上放着一双鲜红色的大鞋子。

43、第43篇

  从前有一位国王和一位王后,他们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儿,名叫玛丽亚。

姑娘十五岁时,她的母亲得了不治之症。国王在妻子的身边哭泣着,发誓永不再娶,可是王后却说:“亲爱的,你还年轻,还要抚养女儿。这样吧,我给你留下这枚戒指,哪一位姑娘的手指正好戴上它,你一定要娶她做妻子。”

  服丧期过后,国王就开始物色新人。许多姑娘都来试戴戒指,但都回去了,因为一些人戴起来太松,另一些人戴起来太紧。“这就是说,我不应该马上结婚,”国王说,“好吧,这件事情暂时不谈啦。”他把戒指丢在一边。

  一天,玛丽亚随便翻弄东西时,突然在一只抽屉里看见了那枚戒指。她戴在手指上,可是再也退不下来。“这一下,爸爸会说什么呢?”玛丽亚不知所措。她找了一条黑布,绑在戒指上。她的父亲发现她手指上的黑布后,就问:“孩子,怎么啦?”

  “没啥,爸爸,手指头上擦伤一点皮。”

  可是几天以后,她的父亲决定看一看她的手指头,就解下那条黑布,看见了戒指。”啊,亲爱的女儿,”他惊叫起来,“你就要做我的妻子了。”

  父亲讲这样的话,玛丽亚大吃一惊,连忙跑到保姆那儿藏起来,并把这件事告诉了她。“要是他再提这件事的话,”保姆说,“就答应下来,但你向他要一条新娘穿的长裙;这条长裙要草绿色的,上面要印着世上各种各样的花儿。其实,根本没有这种裙子,但这样你就有充分的理由来拒绝他。”

  国王听到这个条件后,马上召来一个忠实仆人,给他一袋子金市和一匹骏马,派他到世界上去寻找印着各种花儿的草绿色长裙。他周游了半年左右,根本看不到那样的裙子。最后,他来到一座犹大人居住的城市,问一位布商:

“你有这样一种丝绸料子吗?”他向犹太商人说明了要求。

  “你问我有吗,这算什么话!”犹太商人不高兴他说,“我还有比你要的料子好得多的东西呢。”

  这样,国王交给了女儿她所要的那种长裙。玛丽亚痛哭流涕地飞跑到保姆身边。“不要哭丧着脸,孩子。再向他要另一件婚礼长裙:海蓝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各种各样的鱼。”

  几个月后,国工的仆人又从犹太人居住的那个城市里买来了这种长裙。

于是,保姆又给玛丽亚出主意,叫她要一身远比那两件裙子更华丽的结婚礼服;礼服要透明的,还要能够在礼服上展示太阳和满天星斗的图案。这样,国王的仆人又第三次外出。六个月后,礼服也弄到了手。

  “现在,”国王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孩子。一个星期后,我们就结婚。

  婚礼的准备工作已就绪了。但是在这期间,保姆已叫人给姑娘制作了一身木头衣服。她从头到脚都裹在木头里,这样她就可以在海上漂流了。

  结婚的那一天,玛丽亚告诉父亲,她要去洗个澡。她事先捉了两只鸽子,用一根绳子拴住,把一只鸽子放在水桶里,另一只鸽子放在桶外。外面的一只鸽子挣扎着想逃走,就牵动了桶里的鸽子;于是桶里的鸽子拼命拍打着翅膀,弄得水哗哗响,就像有人在洗澡。玛丽亚乘机穿上她的木头衣服,带上她那两件长裙和一身礼服,悄悄逃走了。由于玛丽亚洗澡的那个房间里一直有哗哗的水声,她的父亲也就没有产生怀疑。

  玛丽亚穿着可以漂浮的木头衣服,走到海里,在水面上走起来。她踏着波滔,在海面上走啊,走啊,最后走到一个地方,有一位国王的儿子和几个渔民在那儿打鱼。看到一个木头姑娘在水面上行走,王子说:“我从没见过这样一种鱼,我们把它捉住仔细瞧瞧。”他撒下网,把她网住,拖到岸上。

  “你是谁?从什么地方来?”王子和渔民们问。

  玛丽亚答道:

      我是木头人玛丽亚,

      来自遥远的国家;

      能工巧匠雕刻出我,

      陆上水上任我走呀。

  “你会做什么?”

  “什么都会做。”

  国工的儿子把她带回王宫,让她去放鹅。王宫里有一位放鹅的木头姑娘——这一消息引起了轰动,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着她跟在鹅群的后面,在草地上和水塘里走来走去,看着她在水面上自由自在地活动。

  不过,每逢星期天没人来观看时,玛丽亚就脱去她的木头衣服,一头乌黑的美丽长发披在肩上;她爬上树去,在那儿梳理头发,而她放养的一群鹅就围着树唱起来:

      嘎,嘎,嘎,嘎!

      可爱的姑娘高坐在树权,

      她像月亮一样皎洁,

      像太阳一样大放光华,

      她是国王或皇帝的女儿,

      ——这决不是谎话!

  每天傍晚,木头人玛丽亚挎着一篮子鹅蛋回到王宫。一天傍晚,她发现国王的儿子正准备去参加舞会,便跟他开起玩笑来。

      王子啊,你去哪里?

      哼,我没必要告诉你!

      带我一起去跳舞!

      我要踢你的屁股!

  王子踢了她一脚。玛丽亚回到住处,穿上那件印着世上所有花儿的草绿长裙,独自去参加舞会了。

  在那里,这位陌生的姑娘成了舞会上的皇后,她穿的裙子谁也没见过。

国王的儿子邀请她一起跳舞,问她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玛丽亚回答说:“我是斯沃布特女伯爵。”王子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名字,不相信她斯沃布特的意思是“反对用脚的话,其他人也都不认识这位小姐。她除了“斯沃布特”这个名字外,其他情况滴水不漏。国王的儿子对她一见倾心,送给她一只金发夹作为礼物。她把发夹别在头发上,然后笑着匆匆地离开了舞会。国王的儿子命令仆人盯住她,看她究竟到什么地方去。可是玛丽亚朝身后撒了一把金市,那些仆人们停下来去捡,相互争吵起来,哪里还管姑娘的去向。

  王子对这位姑娘抱着希望,但又感到失望,心里很烦躁。第二天傍晚,他正准备去参加舞会,这时玛丽亚挎着一篮子鹅蛋从 外面回来了,她说:“殿下,你今天晚上还要去跳舞,对吗?”

  “不要讨人嫌。我心里烦死啦!”

  “带我去好吗?”

  国王的儿子发火了,从炉旁抓起一一把小铲子敲了她一记。

  玛丽亚回到住处,穿上那件用金线绣着各种鱼儿的海蓝色长裙,去参加舞会了。国王的儿子又一次兴高采烈地跟她跳舞。“这一次你要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是斯沃肖伏①女侯爵。”说完这句话,玛丽亚再也不吭声国王的儿子送给她一枚钻石戒指。玛丽亚像前一天晚上那样,戴上戒指后匆忙离开舞会,又一次用撒金市的办法摆脱了跟踪的仆人。这时,王子更加爱这个姑娘了。

  第二天晚上,王子没有心思跟木头人玛丽亚闹着玩。他正在鞴马,玛丽亚走到他面前,要求带她去跳舞,他马上用僵绳朝她背上抽了一下。在舞会上,王子又遇到那位少女,她穿着那身能够展示太阳和满天星斗图案的透明礼服,这身衣服比前两天晚上穿的裙子还要漂亮。姑娘告诉他,她是斯沃里恩②公主。王子送给姑娘一枚镶着他的画像的大像章。

  那天晚上,仆人们还是没能盯住姑娘。

  国王的儿子害了相思病,饭不吃,茶不饮,医生们都束手无策。他的母亲一直在劝他吃点东西。一天,王子对母亲说:“好吧,我想吃一只烘馅饼。

妈妈,要由你亲自做。”

  王后到了厨房,木头人玛丽亚正在那儿。她说:“王后陛下。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很高兴帮您做事。”说完,她就开始和面、烘饼。

  国王的儿子咬了一口馅饼,觉得味道很好。他正要向母亲说两句感激话,这时突然咬到一个硬东西——原来是一只发夹,就是他送给那位美丽姑娘的那一只。“妈妈,这是谁烘的馅饼啊?”

  “我呀,怎么啦?”

  “不,不是你。对我说实话,谁烘的?”

  王后不得不承认,是木头人玛丽亚帮了她的忙。王子马上说,叫她再做一只。

  木头人玛丽亚做的第二只馅饼送来后,王子发现饼里有他的那枚钻石戒指。“木头人玛丽亚必定知道那位美丽的陌生姑娘的情况。”王子想。他命令玛丽亚再做第三只馅饼。王子从馅饼里发现那枚镶着他的画像的大像章后,立即从床上蹦下来,向鹅棚跑去。到了那儿,他发现所有的鹅都在围着一棵树歌唱:

①斯沃肖伏的意思是“反对用铲子敲”。

②斯沃里恩的意思是“反对用缰绳抽。”

  嘎,嘎,嘎,嘎!

  可爱的姑娘高坐在树权,

  她像月亮一样皎洁,

  像太阳一样大放光华,

  她是国王或皇帝的女儿,

  ——这决不是谎话!

  王子朝树权上抬头一望,看见了那位美丽的陌生姑娘。她脱去了木头衣服,正在树上梳头。玛丽亚向王子讲了自己的遭遇。他们两人马上结了婚,从此过着愉快幸福的生活。

44、第44篇

  很多人都知道《西游记》中有一个曾经与孙悟空称兄道弟的牛魔王,本领也十分的高强。但是很多人也许还不晓得,在几千年前的春秋时期,中国民间就开始祭祀牛神,就是牛的保护神。

  根据《列异传》记载,武都故道县(今陕西宝鸡市西南)有祭祀牛神的怒特祠。传说该牛神原来是一棵大梓树。秦文公二十七年(公元前739年),秦文公派人砍伐。但是树砍了又合。秦文公就派了四十人轮流砍伐,但还是砍不断。这些人只好离去。一个人因为脚伤暂时无法行走,就躺在树下休息。他突然听见有人在说话。

  一个问:“这样挨砍下去,你疲劳吗?”另一个回答说:“是够疲劳的。”一个又说:“秦公一定不会罢休的。”第二个回答道:“他能奈我何?”又问:“拿灰敷在你身上怎么办?”另一个沉默不语。躺在树下的人听到后,回去禀告了秦文公。秦文公就让砍树的人光着上身,边砍边用灰敷在树上。树断后,化成了一头牛,钻入了水中。秦文公于是在这个地方建造了怒特祠,以祭祀牛神。后人认为这是“牛王庙”的开始。

  宋代,出现了将保护耕牛责任于一身的牛王的记载。宋何薳撰写的《春渚纪闻》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人在梦中被人追到了一个悬着“牛王之宫”匾额的地方,看见了自己已经去世的姨母。姨母说:“我生前喜欢吃牛肉,因此多杀了不少牛,现在在这里受苦,最苦的是每天被迫吃一升铁蒺藜饭。”刚说完,就有牛首人拿着铁蒺藜饭走了進来。

  宋代以后,民间又奉冉伯牛为牛王。冉伯牛为春秋时孔子的门生,以其字“伯牛”而奉为牛王。

  民间风俗要在牛王生日这一天祭牛王。《新搜神记》记载,清代时,人们多在十月初一这天祭牛王。按照《大玉匣记》:牛王生辰在七月二十五日,今用十月初一者,以七月农方收获,故相沿改期,以便民也。

45、第45篇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春天,湖北武昌府出了一件特大新闻。说是当今万岁爷光绪皇帝,从北京大内南海的瀛台逃出来,住在武昌金水闸附近的一家公馆里,等待湖广总督张之洞出面护驾。汉口小报不仅披露了这一消息,还刊载了说唐故事,暗中把西太后比作武则天,把光绪比作唐中宗李显。此事轰动了武汉三镇,上海很多报纸也进行了转载,一直传播到海外。

消息是怎样传出来的呢

武昌金水闸附近有一座大宅院,前后左右有好几进院落,房屋不下百来间。因主人家道破落,便划出一部分房屋公开招租,专门租给来武昌办事或者是候补的官员做临时公馆。在西跨院东厢房里,住着一位山西来的候补知县,叫孟庆云,四十多岁,是捐班出身--花银子买的官。他已经在这儿住了好几个月,还没等着差事。这天,孟庆云正在屋里喝闷酒,忽听北上房屋里来了新房客,他便站在外屋门里往外看,见来者是主仆三人。男主人二十多岁,高挑身材白净脸儿,剑眉凤目高鼻梁。头戴明黄锦缎瓜皮小帽,镶着一块翡翠帽正,身穿宝蓝色暗花缎子夹袍,外罩明黄缎子马褂,足下是黄缎子粉底儿朝靴。女主人也就十八九岁,生得俊俏,穿着华贵,一身满族旗装打扮。仆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满脸皱纹,瘪咕嘴,没胡子,说话女声女气,头戴青布瓜皮小帽,身穿灰布箭衣,外罩古铜色缎子坎肩,很像个太监。孟庆云边看边想:这位新房客来头不小,不是王爷也是大臣

孟庆云闲着没事儿,几天来躲在东厢房屋,透过玻璃窗静观默察。只见北上房那老仆人,每进茶饭必跪,有传呼必称圣上,自称奴才。心想,要能巴结上这条门路,还愁自己不升官发财为了探个究竟,这天,孟庆云持了自己的名帖,亲自到北上房登门拜访。没想到,竟被那老仆人拦在门外。那老仆人正端着一只福建雕漆茶盘,上面放着一只镂刻五爪金龙的玉碗。孟庆云心中一惊,一般民间庙宇、器物上龙的图形,龙只能四爪,只有皇家御用之物上的龙,才能是五爪。莫非是当今皇上微服出行么那老仆人神秘兮兮地小声说:"圣驾正在休息,我可不敢惊驾。老先生过会儿再来吧"说罢,转身就要进屋。孟庆云赶紧上前拱手说道:"敢问贵主人在何处供职"老仆人稍微一愣,皱了皱眉头说:"这我可不敢说。请稍候,我拿出一样东西来,你一看便知。"

说完转身进屋,取出一个黄缎子上绣团龙的小包袱来,打开一看是个红木印盒,盒里放着一方玉印,上刻"御用之宝"四个篆字。孟庆云吃惊地叫道:"是当今……"老仆人立刻用手势止住了他的叫喊,微微点了点头,进屋去了。

孟庆云如获至宝,将这一惊人的秘密,遍告他所认识的人,其中不少是在武昌寻求差事的候补官员和僚友。大家都知道戊戌变法失败之后,光绪皇帝被慈禧太后囚禁在大内西苑的瀛台孤岛上,对他能否逃出瀛台来到武昌,大家持怀疑态度。有高明人给孟庆云出了个主意,让他约那老仆人去浴池洗澡,借机验看一下,老仆人是不是太监。那时候,朋友之间请吃饭、洗澡是常事儿。孟庆云真的就请那老仆人洗了澡,证实他确实是净过身的太监。闲聊起来,他对皇宫院内的事儿非常熟悉。只是一提起他家主人来,便闭口无话。孟庆云已经认定他主人就是光绪,便会同几位候补的僚友,各带手本、贡品去觐见。见面时,行了三跪九叩大礼。那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摆摆手说:"不必有礼。你们有什么事,等我见了张之洞再说。"众人只得唯唯告退。这件事很快传开。士家工商、男女老少,仨一群儿俩一伙儿,带着贡品来参拜皇上的人,每日络绎不绝。消息越传越远,越传越邪乎

湖北武昌府首县江夏县今武昌县知县陈树屏得知这一消息,深为震惊。觉着在自己管辖的地面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处置不好,罪责不小。这种事儿,又不能直接批票传讯。陈树屏便换上青衣小帽,亲自到金水闸去私访。他混在前去参拜皇帝的人群中,冷眼旁观。见那受拜的人果然仪表非凡,穿戴使用之物皆为御用,只是行为举止很不自然,像戏台上的伶人在演戏。很多问话,都由那老仆人代为答对。陈树屏乃两榜进士出身,学识渊博,为官多年,阅历很深。他想:如果真是光绪皇帝来到武昌,肯定会通知总督衙门前来接驾。如果不便公开露面,那就更不能在此大张旗鼓地接受众人参拜,其中一定有诈。想到这儿,他便上去盘问那人的来历。盘问再三,那人只有一句话:"见了张之洞,方能明说。"陈树屏觉得事关大局,便直接禀报了总督衙门。

湖广总督张之洞接到报案后,立即派人拿着光绪的照片,到金水库去暗中对比,辨识真伪。哪曾想,那人的眉眼鼻口脸型,竟和照片上的光绪几乎一模一样。张之洞这时才觉得此事非同一般,立即向北京发了密电,查询此事。得到的回报是:宫中无光绪出走的消息,而瀛台又无人敢入。当时戊戌变法刚刚失败,慈禧太后第三次垂帘听政,朝臣中新旧两派纷争,暗中尚在继续,政局相当混乱。张之洞得不到北京的准确消息,有点儿左右为难。如果这个光绪是真的,自己不去接驾自然罪该万死,特别是对慈禧太后也无法交待;如果去接个假皇上来,更会贻笑天下。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接到北京张子青的亲笔信,说:"据可靠消息,光绪尚居瀛台。"张之洞才决心审查此案,以释天下之疑。

此时,假光绪一行三人,尚在梦中。江夏知县陈树屏早派明捕暗探多人,名为保护,实则监视,将金水闸这座大宅院严密封锁。接到张之洞手谕后,立即将假光绪等三人捉拿归案。

这天上午,张之洞升坐总督衙门二堂,亲自审问假光绪一案。假光绪来到大堂上,仍然装腔作势不肯下跪。张之洞猛然一看此人也是一惊,果然极像当今皇上不过张之洞乃国家一品大员,觐见过光绪皇帝不止一次,仔细辨认,看出许多不似之处,这才高声喝道:"大胆狂徒来到本督大堂上,你还敢装疯卖傻,着实可恨。来呀让他跪下再问""口庶"站堂军卒上前一拧假光绪的胳膊,朝他腿弯处一踹,"扑通"一声他就跪下了。张之洞说:"你口口声声说要见我,今天见着我啦,你要老老实实说出来历,免得受皮肉之苦"

假光绪口气仍然很硬:"大庭广众之下,我无话可说。你先退堂,到你的签押房里,我才告诉你。"

"胡说"张之洞用力一拍惊堂木,"你要不说实话,我要你的脑袋"

"我又没犯王法,你凭什么要我脑袋"

张之洞还真被问住了,没有真凭实据。"假冒皇上"这句话,不能先从他嘴里说出来。他稍一沉吟拍案说道:"你私用御用禁物,按律就当斩"

假光绪没被吓住,泰然自若地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听你处置啦"说完再也不肯开口讲话。

张之洞对这一特殊人物,并未用刑逼供。转向那老仆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什么人,你要实话实话"

老仆人朝上磕头说:"我叫马长福,乃大内管库太监。因从库里擅自拿了点东西用,被掌库总管发觉,畏罪潜逃出京。在保定府住店的时候,这个人发现我是太监,便让我跟他到武昌来,说是大有好处。我见他穿戴很阔,不是王公也是大臣,便跟他来了。至于他的真名实姓,有什么来历,我是一概不知的。"

张之洞再问那女人时,那女人说她本是京城的良家妇女,家里父母贪图钱财,把她嫁给这位大老爷做夫人,其他也是一概不知。

张之洞觉着此案案情重大,性命攸关,不动大刑,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光绪是假的已经肯定,自己没有必要再为此案纠缠不休。便将此案交由江夏知县陈树屏审理。

知县陈树屏,就在总督衙门二堂上陪审。受命之后,将三名罪犯带回江夏县衙,立即升堂审问。假光绪来到大堂上,仍然立而不跪。陈树屏不由得心头火起,喝令一声:"来呀给我先打后问"

假光绪毫不含糊地说:"张之洞都没敢动我一根汗毛,你一个芝麻粒儿大的官,敢打我"

陈树屏越发恼怒,把官帽摘下来往公案上一放,用力一拍惊堂木说:"我宁可这前程不要啦,也得打你来呀,给我重打四十"

掌刑的衙役一看,老爷真急啦,个个如狼似虎往上一拥,把假光绪按倒就打。这四十板子直打得他皮开肉绽,血透中衣。

陈树屏问道:"你招不招"

假光绪趴在地上,仰起头来说:"打完我,你会后悔的"

陈树屏的肺都快气炸了:"果然是个能熬刑的刁民,把他夹起来"

这夹棍虽只有三根木棍,用两条麻绳穿在一起,却号称五刑之祖。夹在犯人小腿上,两边用力一紧绳子,轻则能使人骨断筋折,重则就能当堂毙命。衙役们给假光绪套上夹棍,一用刑,刚使了三分劲儿,假光绪就抗不住了,大喊一声:"我可不是主谋呀"

"松刑"陈树屏重新将官帽戴好,微微一声冷笑,"常言道:人心似铁,官法如炉。现在你知道了吧赶快把你的来历从实讲来,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假光绪跪爬半步,用手一指那老仆人,说:"这都是他的主意,让他说吧"

那老仆人见假光绪受刑,早吓得尿了裤子,赶紧朝上磕头说:"青天大老爷不必动怒,小人实招就是--"

原来,这老仆人真名叫赵德兴,是皇宫里的管库太监。因多次偷窃库内的东西,被掌库的总管发现,便逃出官来。假光绪所用的玉碗等御用之物,都是他平时偷的。有了御用之物,他就想到了早已熟悉的假光绪。假光绪真名叫崇福,是个旗籍伶人,从小就常进宫演戏,对宫里的事儿也非常熟悉。因为他相貌极像光绪皇帝,同行都戏称他"假皇上"。变法维新失败不久,光绪皇帝被囚禁瀛台,与外界隔绝。官场上的新旧纷争,相当混乱。常有人冒充王爷或大臣行骗发了大财。所以,赵德兴找到崇福,想利用各自的有利条件,冒充光绪,进行诈骗。两人都是利欲熏心,一拍即合。又在京城找了个妓女,冒充皇妃。三个人来到离北京较远的武昌,开始行骗。果然,上当的不少。

知县陈树屏审清了此案的来龙去脉,立即写好呈文直接上报总督衙门。经张之洞亲手批复,将赵德兴、崇福斩于武昌草湖门外,妓女递解回籍。至此,假光绪一案真相大白,国内外疑团顿释。

46、第46篇

催 债

岳节是个农村中学教师,这几年他和老婆省吃俭用,家里攒下十万块闲钱存在银行。这天,岳节的老同学秦丁找到岳节,开门见山地说:“老同学,听说你手里有十万块闲钱,我想借着用用。反正,你的钱闲着也是闲着,放在银行里也生不了多少利息,不如借给我用,我给你每月五千块钱的利息,保证让你满意。”

秦丁开了一家榨油厂,现在他急着购进一批原料,手头资金紧张,银行贷款又难,便找到岳节借钱。岳节一听就答应了,十万块钱,一个月就给五千块利息,这太诱人了,比银行存款生利息强过多少倍。

可是,岳节借钱没几天,家里就闹开了,老婆马萍哭丧着脸,没日没夜地数落他:“你啊你,真是见钱就忘乎所以,像秦丁那样的生意人,你咋能把那么多钱一下子借给他,他要是骗你怎么办?那可是我们一家人从嘴里省吃省用攒下的,比血汗钱还血汗。”

岳节说:“不会的,秦丁是我的老同学,生意上做得顺风顺水,他缺钱只是暂时的,再说借钱时还有借条,给的利息又高,他不会骗人的。”

马萍把脸拉得更长,气呼呼地说:“骗子往往就是从身边人骗起。到时候,他秦丁如果生意做砸了,你砍下他的头,也只能流血不会流钱,十万块钱打水漂,连个泡也不冒。你呀你,趁早把钱收回来,不然我跟你没法过。”

马萍这么一说,岳节本来松弛的神经顿时绷得紧紧的,天天给学生上课也没有心思,尽想着借出去的钱。可是,现在找秦丁把刚借出不久的钱要回来,怎么也说不出口,当初说好给人家用半年,现在才几天啊,这个时候去要钱,简直就是为难人家,以后老同学见面脸面往哪搁?

马萍知道岳节脸皮薄,好面子,就给他出主意说:“要钱的事,你只管往我身上推,你当着秦丁的面把我说得坏坏的,有屎往我身上泼,就说我天天跟你闹得不可开交,还要跟你闹离婚,这样让他有紧迫感,无形中逼他早点还钱。只要能要回钱,你把我说成是本·拉丹都行。”

岳节被逼没法,只得经常往秦丁厂里跑,去了就叫苦,把马萍说得一无是处。秦丁是个明白人,瞪着眼睛,反问:“岳节,你是想早点要回你的钱吧?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的。不过,我们是有协议的,借期半年,现在才三个月时间,到时候我一定连本带息一起还给你,你只管把心放在肚里好了。我秦丁如果真想坑人,坑谁也不会坑你老同学啊,再说如果坑你骗你,我这么大厂子不要了?我现在正在抢原料,火烧眉毛的时候,哪能把借你的钱再抽出来啊。”

听秦丁这么一说,岳节的心又放进肚里了,是啊,秦丁是老同学,关系一直不错,他怎么会坑骗自己呢。谁知道,马萍听了岳节的话,手指头戳着他的脸,恶声恶气地说:“你呀,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帮着数钞票哪。你想想,哪个骗子骗人时,不是像他这样信誓旦旦,一旦时机成熟,趁人不备,把厂子一卖,再把钱卷走,溜之大吉,你喝西北风都找不到北,你呀你真是十足无用书生样子,你就等着上当受骗后悔哭娘吧。”

马萍几句话,说得岳节后背直流汗,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急得整天唉声叹气,上班更加心不在焉,常常出错。这天,秦丁却忽然来到岳节家里,从提包里拿出一捆百元钞票,说:“借你的钱,全部还上,请你清点清楚,看看少没少。”

岳节接过钱,不好意思起来,说:“说好给你用半年,现在才四个月,急着还干吗?”

秦丁站起身来,冷冷地说:“岳节,我们是老同学,彼此都很信任,借你钱用,我当然感谢,但没有到期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催要啊,就是催要明说也好了,用不着兜圈子找理由要啊。这钱是我从别处借的,先还给你,过些日子我会把利息一分不少给你。”

说完,秦丁转身就走,弄得岳节尴尬万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秦丁怎么会把钱还上了。晚上,马萍回到家,岳节拿出钱,说:“这是秦丁今天还的钱,十万块。我就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痛快地把钱还上了?”

马萍抱着钱“嘿嘿”一笑,得意地说:“都是我的功劳。为了要回这些钱,我专门把我姐姐搬出来,跑到秦丁那里,说为借钱这事,我跟你都在闹离婚了,逼着他还钱。”

岳丁一听生气了,说:“就是催要,也没你这么个催法,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马萍笑嘻嘻地盯着岳节看了一会儿,说:“你的脸面跟十万块相比,一钱不值。我就怕你优柔寡断,死要面子,才出此下策,现在钱要到手了,你我的心不也就放回肚子里了,晚上睡觉也踏实得多。”

岳节虽然不住地摇头,暗骂马萍无情无义,但是看到借出去的钱又回到自己手里,心里还是平复了很多,如果秦丁的生意真做砸了,十万块钱可真是打水漂了。这么一想,岳节也就没太追究马萍的做法,甚至还感到她做得对做得好。

后 悔

过了半个月,秦丁忽然又找岳节,拿出两沓百元钞票放到岳节手里,说:“我说过,借你钱一个月五千块利息,我整整用了四个月,应付你两万块钱利息。原来我手头紧,没付利息,现在我赚钱了,利息补上,一分不少。”

岳节接过钱,两眼顿时傻了,两万块钱那可是真金白银,着实让人心动,看来秦丁这人真是讲信用,够意思。回到家里,岳节把两万块钱放到马萍眼皮下,也让她激动不已,嘴里竟哆嗦起来:“想不到,这个秦丁不是骗子,是个真正的生意人,是个正人君子,我们真冤枉他了。”

马萍忽然有了新主意,说:“我们把家里十万块钱再借给秦丁,让家里闲钱接着赚大钱,反正闲着也闲着。”

岳节眼皮一翻,没好气地说:“要借你去求人家借。当初,人家借钱,你疑心重重,生怕被人家骗了,生着法催人家还钱,现在又找上门涎着脸求人家借钱,你呀十足一个掉进钱眼里不知咋瞎的人,秦丁早让你给得罪了,现在人家会同意借你钱吗?!”

岳节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是跟马萍一样的想法,只是他现在不知道秦丁会不会再借他的钱。马萍连忙笑着说:“你跟秦丁是老同学,就算以前有误会,只要说清楚也会得到他的谅解的。再说,现在的生意人都很缺钱,他借谁的都是个借,借老同学的钱用,还会落下好名声,他会借的。”

经不住马萍七说八说,岳节最后硬着头皮找秦丁请他借钱。秦丁一听哈哈大笑着说:“老同学,你的钱,我可不敢再借。如果为了借你钱用,搞得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让别人唾骂。不借,打死我也不借。就是借钱,借谁的也不借你的。”

岳节涨红着脸,不停地搓着手,说:“过去的事,都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可是,我们毕竟是老同学,反正你办厂需要钱,借谁的都是个借,借我的钱就算是你帮了我一把,让我早点脱离贫困苦海,看在老同学面子上,你就帮帮我吧。”

秦丁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肯借。岳节叹口气,说出了心里话:“我家里那些钱都是闲钱,闲着也闲着,我借给你就指望能够钱生钱,多赚点利息,没别的意思。”

秦丁想了一下,说:“总之,你的钱我是不会再借的,我怕借了以后给你家惹麻烦。不过,你想让闲钱生钱的想法,绝对正确,你那钱存在银行里挣不了多少利息。我给你出个主意,保你钱能生大钱,就看你干不干。”

岳节精神一振,说:“只要能让钱生钱,我就敢干。”

秦丁说:“现在你可以把钱拿出来收购芝麻,这是做油的原料,现在市场价格较低,以后肯定要涨起来的。收这东西,基本没有风险,保你一本万利。”

秦丁几句话,说得岳节一阵激动。对啊!拿钱去收购铁定要涨价的芝麻,赚钱可能比借给秦丁吃利息强多了。不过,岳节很快又冷静下来,说:“不行,我还得教书,再说我又不懂这一行,吃亏上当怎么办?”

秦丁开导着说:“你老婆的哥哥不是村干部吗?你把钱交给他,让他帮你收,你出钱他出力,到时候卖了芝麻赚了钱,两人平分不就行了。说实话,我是看在老同学面上,才给你说这些的,换了别人我才不管呢。到底做不做,你自己掂量着看。”

47、第47篇

女友在财务部门工作,年底特别忙。我给她发了条祝福短信:“亲爱的,祝你财源滚滚,数钱数到手抽筋。”

过了好一会儿,女友回短信说:“以后闭上你的乌鸦嘴,点钞机坏了,我正在数钱。”

48、第48篇

我街口的修鞋摊对面,有一个鲜花店。

那天,天有些阴,灰灰的,我却看到对面花店有一束天堂鸟,高高的,大大的,红灿灿的,摆放在一簇簇鲜花的中央。

甜甜,花店有一束天堂鸟,红得真漂亮!我对甜甜说。

甜甜正低着头努力摆弄几根小织针。不知为啥,这几天她老缠着我,央我教她编织。她说,甜甜要织一对膝套送给妈妈。甜甜不要妈妈的腿冻成冰棍儿。

甜甜顺着我说的话,抬起小脑袋,粉嘟嘟的小脸蛋缓缓地转向花店的方向,眼睛睁得大大的,小鼻梁一翕一翕,薄得透明的小耳朵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妈妈,我看到啦!好红好暖,像夏天的太阳。妈妈,真的很漂亮!

甜甜,听说,天堂鸟是上天派到人间的使者,专给人们送福音的,谁看到天堂鸟,谁就可以获得上天恩赐的快乐。把一枝天堂鸟放在枕边,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妈妈,真的吗?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

嗯。

那,我要爸爸,爸爸就一定回来吗?

我的心痛了。

我不知到哪里给她找一个爸爸,因为有了她,她的爸爸就变成了别人的爸爸。

好在不断有主顾光顾,给了我回避的借口。甜甜也一向乖巧,我忙碌时,她总是安静地呆在我身旁的小板凳上。更何况,她正忙着织膝套呢。摸索了几天,尽管针脚稀稀拉拉,但那个蓝色的圆膝套在一寸寸加长哩。

我偏头看一眼甜甜。

早上我给她编的辫子还是一丝不乱。五根小辫还是那么神气,五朵红红的小绢花还是那么鲜艳,活脱脱一个可爱的小天使。这是我特意为她打扮的,我还买了一条红色连衣裙,给她穿上。因为有个很重要的人约好了今天来看甜甜。

甜甜正抿着嘴唇全神贯注地把一根织针穿过线孔,小小的手指带着蓝毛线一绕一绕的,不再似当初那么笨拙,越来越有模样了。

我放下心来,专心对付手头上那些各色的问题皮鞋,打磨,上胶,打钉,上线,擦拭……主顾都催得急哪,不赶工不行。每一双问题皮鞋在我眼里都是满满的希望……

待那个坐轮椅的重要人物出现时,我才猛然惊觉,甜甜不见了。摸摸小板凳,冰凉冰凉的。半只带着织针的蓝色膝套整整齐齐地放在小凳旁的的小线篮里。

我的心沉了沉。

街上的行人匆匆忙忙,或东或西,各自有各自的方向。马路上车来车往,路面干干净净。哪里都没有红色的裙子,哪里都没有那五根小辫,哪里都没有那五朵火红的头花。

街还是以往的街,路还是以往的路。

我的心却好似不是以往的心,沉甸甸的,像坠上了一块石头。

我奔向对面的鲜花店,耳边是尖锐的刹车声。

店主是个略显丰满的女孩,很喜欢甜甜,常常把好鲜花当坏鲜花折价卖给我们。有时,还坚决不收钱。

女店主肯定地说,甜甜这天一直都没有到过鲜花店。

虽然修鞋摊已摆了两年,可除了鲜花店,我哪也没带她去过。

不在鲜花店,我的甜甜又能去哪里呢?三年前那个大雪天,在友爱街口,她用委屈的哭声抓住了我后,就没离开过我一步……

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掉进路边一个缺了盖的污水井。

一刹那间,我听到我尖利的尖叫,像黑夜里的鸦鸣,把灰色的天空撕成了碎布片。

我扑入井里,扑向那漂浮着的一大朵红。

那么鲜艳的红裙子,那么鲜艳的红绢花,那么神气的小辫子。

我的小甜甜,我的小天使。

昨天,是甜甜六岁生日。甜甜说,我最大最大的愿望,就是妈妈又找到工作,爸爸又回到家里。

我的小甜甜,我的小天使,她只是想得到一枝天堂鸟,放在枕边。

再也没有比我更糊涂的母亲了。我只告诉她那边有天堂鸟,竟忘了告诉她,路边有只污水井,昨晚被人偷去了盖。

甜甜不知道,那个重要的叔叔,是个勇敢而善良的白血病人,他想来看看她。他要把他的眼角膜捐给她。

我的甜甜更不知道,她就是我心中的天堂鸟,有了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甜甜,甜甜,我的小天使,我的天堂鸟……

49、第49篇

(一)

那年爷爷十七岁。午觉睡得正甜,就被太奶奶抓着肩膀狠摇了起来。爷爷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日头还盛着咧。太奶奶抓起一块包袱皮,又抓了几块玉米面锅巴包进去,塞给爷爷说:“鬼子要进村抢粮了,你有多远跑多远,明天天黑再回来。”

爷爷愣了愣,问:“那你呢?”

太奶奶踮着小脚向外望了望,对爷爷说:“我和你爹把西洼里那两畦麦子拉回来藏进地窖里再走,不打紧,我们骑驴。”

爷爷翻身下炕把那双破布鞋套在脚上,太奶奶从柜子底下扒出一双新布鞋来,递给爷爷:“穿新鞋,穿新鞋跑得快。”

爷爷美滋滋地套上新鞋,拎着包袱就出了门。

爷爷正想迈步跑出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爷爷回头,看到同村的青田爷爷也拎着一个小包袱跑了出来。青田爷爷大爷爷两岁,平日里爷爷都叫他青田哥。

青田爷爷问爷爷你上哪儿去啊,爷爷说上菱溪镇俺姑家去。青田爷爷说我没地方去,干脆跟你一块走得了。爷爷有些不乐意,但也没说什么。

(二)

跑了一小段路,村子便已经看不见了。爷爷甩甩头上的汗,这日头还真毒。

青田爷爷跑到河边用水掬了一把脸,用汗衫擦了擦,正要拉爷爷接着走,忽然听到前边突兀地传来几声枪响。青田爷爷拉着爷爷紧跑几步躲进了一旁的树林里。

爷爷擦了擦汗,问青田爷爷:“咱还走不走了?”青田爷爷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咱先观察观察。”青田爷爷有个堂哥在游击队,“观察”就是跟他学来的新词。

青田爷爷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高粱面窝头,掰了一口送进嘴里。他喘匀了气,对爷爷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他穿过林子向枪响的地方走过去,爷爷很快就看不见他了。

(三)

爷爷一个人在林子里等了有两刻钟,青田爷爷还是没回来,爷爷有些坐不住了。

爷爷沿着青田爷爷走过的方向一直向前走,绕过几棵老榆树,他远远地看到青田爷爷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往大路上望。爷爷走过去,青田爷爷拉他蹲下来,指着大路的方向让他看。

大路上躺着两个日本兵,一辆日本的三轮摩托正歪着头停在路边。

青田爷爷回头问爷爷:“敢不敢过去看看他们死了没有?”爷爷不吱声,青田爷爷递给他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又从后腰上摘下一把镰刀握在手里。

(四)

倒在树林边的那个日本兵胸口有一个红枣大小的窟窿,他上半身的军装上浸满了血,脸上蒙着一层土。青田爷爷又猫着腰走到大路中间那个日本兵身边,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镰刀。大路中间的是个军官,脖子中了枪,脑袋已经歪到一边。

日本兵的枪都没在身边,应该是遇到了游击队,枪已经被打扫战场的战士拿去了。

摩托车后面躲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爷爷有些害羞,他小声地问了一句:“你是哪个庄子里的?”

没有人回答他。

青田爷爷走过来看了一眼,他忽然叫了一声:“啊呀。这是个日本女子,你跟她说人话她听不懂。”

爷爷和青田爷爷同时把手里的家伙举了起来。

车后的日本姑娘一动不动。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两个衣衫褴褛的异国少年。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在害怕。

青田爷爷听堂哥说起过,日本人脾气倔,抓了俘虏缴了枪,给他治伤,他还要抽出刀来给你拼个死活,杀了卫生员然后自杀。青田爷爷跟爷爷嘀咕着,意思是,他们应该替游击队把这个活口消灭掉。

爷爷看着那个日本姑娘,怎么着这也是条命啊,再说她也没拿枪杀人。青田爷爷开始训爷爷:“留着她干嘛?你要娶她当老婆?你是不是想当汉奸啊?”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怕得紧。虽然战争已经在这两个国家之间持续了很多年,但是让两个少年去杀死一个敌国少女,并不是一件可以轻拿轻放的事。当国家与国家之间巨大的仇恨遭遇一个生命的时候,一切便都变得微妙起来。

青田爷爷像模像样地训了爷爷半天,然后找了台阶下:“咱们还是把她交给游击队吧。”于是他们决定不再向菱溪镇的方向走,而是转向南方的八里庙,那里是游击队经常出没的地方。

(五)

傍晚的天空渐渐昏暗起来,夺目的晚霞在天空的边缘处一点一点燃烧着,云朵之上,隐隐地现出一座光芒万丈的天国。两个穿着破旧粗布汗衫的中国少年,带着一个穿着水兵服的日本少女,缓缓地走在通向南方的小路上。这一刻天地之间出奇的安静,没有硝烟没有枪声,只有四面八方,一点一点合围起来的暮色。

离村落已经很远很远了。那时候的中国一片荒凉。在夜晚的洼地里,没有行人,没有灯火。日本姑娘走累了,她突然蹲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青田爷爷在不远处找到了一条垄沟,打算在那里过夜。

青田爷爷让爷爷捡了一堆枯枝回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火镰,在火石上反复敲了几下,却总也点不着火。

一旁的日本姑娘静静地看着忙碌的爷爷和青田爷爷,她忽然想起什么来。爷爷看到日本姑娘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一盒东洋火柴,用日语说着什么递了过来。青田爷爷接过那盒火柴,取了一根轻轻一划,一簇明亮的小火苗闪烁着燃烧起来。

青田爷爷生起火来,用树枝把他的窝头和爷爷的锅巴串在一起烤。粗劣的食品发出温和的香味。很久很久以后,爷爷对我说,那个时候,吃什么都香。

爷爷掰下一块锅巴递给日本姑娘,她迟疑良久,终于双手接了过去。爷爷看着她小口小口地抱着那块玉米锅巴送进嘴里,忍不住问她:“你们那里粮食不够吃么,为什么大老远跑到我们这里来抢粮?”

在战争中长大的一代人,他们甚至并不知道,他们的敌人来自哪里。日本,在什么地方呢,要赶多久的路,又要行多久的船?

日本姑娘听到爷爷跟她说话,她惊恐地抬起眼睛,望着爷爷被火光映红了的脸。她不知道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是怎样的故事。这两个异国的少年,在他们贫弱的国家里成长起来的少年,将要把她带往何处呢。

青田爷爷用木棍挑了挑正在燃烧的篝火,一团浓烟猛地冒出来,熏黑了他的额头。他用汗衫擦了擦,结果整个脸都被涂黑了。爷爷大声笑了起来,一旁的日本姑娘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瞬间他们几乎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忘记了战争和仇恨,忘记了死亡与悲泣。火光,月色,还有笑声和食物的香味,多美。

火光一点一点变得微弱,夜色升起来,少年们沉沉地睡去了,他们梦到了麦田和大海。

(六)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爷爷在朦胧中听到有不知名的鸟拍打翅膀的声音。青田爷爷用力拍打着爷爷:“安生,快起来,人没了。”

爷爷从疲倦中睁开眼睛,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四周暗得很。篝火只剩下了一堆残烬。日本姑娘已经不知去向,爷爷的包袱也消失了。

青田爷爷和爷爷在附近的洼地里找了一天,一无所获。这广袤的土地,如何容得下一个异国少女藏身呢。她在那个阒静的月夜里,只身去往了何处?

(七)

爷爷靠在他的水曲柳躺椅上,他满头的银发在穿堂而过的秋风中微微漾动着。他正置身回忆深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红色的晕在他苍老的面颊上若隐若现。爷爷在回忆之中看到了什么?一脸恐惧的日本少女,被子弹击穿胸膛的士兵,还是被战火焚毁的村庄与城市?

我问爷爷:“那后来呢?”

“后来呀,我和你青田爷爷回到村子里,你太奶奶正跺着脚骂。鬼子抢走了全村的三十车口粮,还打伤了跟他们讲理的账房先生。后来你青田爷爷跟着游击队走了,1951年他死在了朝鲜,再后来,你太奶奶张罗着把你奶奶娶进了门,养了你爸爸兄妹六个,再后来就有了你。我一辈子没啥作为,老了能到城里来安享晚年,也算我命好。”

爷爷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那张写着他名字的包袱皮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还捧起它来用力地闻了闻。我知道他一定又想起了六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想起了那些曾经跟他一起路过硝烟的少年们。

上午的时候,老家来人探望爷爷,带来了这张旧包袱皮。这是上个月,一队集体来中国祭拜战友的日本老兵捎过来的。六十多年前的这张旧包袱皮,见证了一个普通的夜晚,见证了三个普通少年的成长,也见证了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硝烟散尽之后,有些人还在生活中挣扎,另一些人却已经魂归大地。

爷爷走过了漫长的岁月,经历了光阴的变迁,他终于知道了那些他见到过的异国士兵来自哪里。他再也不是那个一脸懵懂的中国农村少年了,他养育了六个子女,中国在他的手中、在他的子女们的手中,一点一点改变了原来的形貌。

爷爷又戴上老花镜,拿起家乡人带来的日本老兵向家乡小学捐赠图书的照片看了看。我看到一段硝烟滚滚的历史在爷爷的瞳仁里翻滚着。爷爷丢下照片,喃喃地说:“好好来往,多好。”

50、第50篇

这天是老婆阿梅的生日,大海决定要给老婆一个意外的礼物,让她惊喜一下。所以,这天早上,大海就神秘兮兮地出了门。可是,一直快到公司门口,大海也没想到要给阿梅什么惊喜。

大海正敲破脑壳地瞎琢磨,突然,他看见前面大街上一个小伙子捧一束鲜艳的红玫瑰,扑通一声当街就跪在一个女孩的面前,把鲜花献给了女孩,女孩顿时愣在那里,幸福地接了过去,和男孩甜蜜地拥抱在一起。大海顿时眼前一亮,对了,就送束鲜花吧,虽然对别人来说司空见惯,可自己还真没给老婆送过一回呢!

想到这里,大海转身就想往花店跑,可是,一看表,离上班时间只有十几分钟了。要是订完花肯定就迟到了啊,公司里规定得很严,扣奖金是小事,万一被炒鱿鱼就麻烦了。不如往花店打个电话先把花订了,等中午自己回家,花到付款不就行了。大海赶紧取出电话,突然,大海又愣住了,都怪自己平时不浪漫不细心,关键时候连花店的电话都没有。没办法,大海只好打通了同事小周的电话,向他求助。小周的电话打通了,可是,大海就怕记电话号码,小周一连说了几遍,他都没记住,害得小周在电话里直骂他猪脑壳。正着急,大海突然想到口袋里不是装着一支上班时要用的粗号笔嘛!他连忙取出来,一边让小周慢慢说,一边把号码记在路边绿化带的围栏上。

挂了电话,大海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正准备给花店打过去,突然,身后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人。大海冲他一笑:“大哥,有事?”中年人笑呵呵地指着栏杆上的电话号码说:“你写的?”大海点点头热心地说:“嗯,花店的号码!”中年男子惊喜地说:“花店的啊!今天写了几个?”大海说:“就写这一个!啊呀,明白了,大哥要送花吧?巧了,你就照这个号码打过去订,我哥们儿经常在这里订,花店老板王姐的信誉很不错!”可是,中年男子突然止住脸上的笑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气愤地大声说:“你还对我做起广告来了!你们这些写小广告的太可恨,今天好不容易抓你个现行,走,跟我走一趟!”大海一听,顿时明白了,近期市里专门整治城市牛皮癣,敢情眼前这位城管大哥误会自己,把自己当成写小广告的了。

大海对城管一笑,连忙解释说:“大哥,您误会了,我不是写小广告的,我给老婆订花,记不住号码,就随手记在这里啦!”谁知道,城管大哥冷笑一声说:“编,你得编点新花样啊,逮住的都这么说!”

见城管死死地扣住自己的双手,大海哭笑不得地说:“大哥,你咋就不信呢!你看,对面就是我上班的公司,我这就要迟到了,要不我叫我同事出来做个证明咋样?”城管把他往后一拽说:“那能证明个啥!再说,我亲眼所见还用证明?你们这些人不就是想兼职赚个外快嘛!少废话,走!”看来,今天倒霉到家了,这城管也是认定一条道了,这可怎么说得清楚啊!大海正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城管态度忽然缓和了下来,说:“要不,这样吧,你陪我亲自到花店走一趟,咱亲自到花店问问人家雇没雇人写广告,到时候,是你的错你承担,不是你的错还你清白!但是,你到时候可不要乱说话啊!”

此刻,上班也早迟到了,扣奖金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关键是老婆的礼物还没着落呢!大海的心里真是翻江倒海,又急又气啊!但没别的办法了,就走一趟吧!大海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两人一前一后,七拐八拐终于到了那个花店。花店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不停地在忙碌着接电话、打电话接受订花安排送花。忙碌了一阵子,王姐看见了大海,笑呵呵地招呼说:“你不是那谁嘛!跟小周来过几次是吧?”大海点头笑笑,然后看了一眼城管,赶紧走到老板面前直截了当地说:“王姐,你雇人写咱花店的小广告了没有啊?”谁知道,王姐一听,顿时愣在那里,看看大海又看看便衣城管,不说话了。大海焦急地说:“王姐,没事,雇没雇直说,自己人!”王姐这才冲他们笑笑,挤眉弄眼悄悄地说:“想让你朋友赚点小外快吧?”大海无奈地摇摇头:“不是,今天早上吧,我问小周一个电话……”,还没等大海把话说完,王姐忽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似的大声说:“啊呀,明白了,你早说啊,绕什么圈子!是不是今天早上发小广告的事情,我家表弟小周把活儿倒腾给你了?你放心,发完一千份,工资一分不少你,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结算!”

大海一听,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天啊,还真有这事啊!他哭笑不得地回头看城管,城管大哥一脸“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表情说:“事实面前,没话可说了吧?好,今天,连你和你老板一块狠狠处理!看你们以后还干不干!”

王姐一脸疑惑,然后等城管亮明了身份,顿时恼羞成怒,对着大海叫道:“好你个谁啊,和我表弟小周那么要好,竟然还和他们合起火来出卖我!我倒要问问小周,交的这叫什么朋友!”此刻,大海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啊!

快中午的时候,大海终于垂头丧气地回到家。

他刚一进门,老婆阿梅便兴冲冲地一把抱住了她,激动地说:“老公啊,太谢谢你啊!上午你们公司的小周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要给我一个意外的生日惊喜呢!既然都回来了,还绷着脸装什么呢!快告诉我吧!人家好激动啊!等着看呢!”大海叹了口气正要说话,电话响了,是小周的,大海一接通,就遭到小周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李大海,太阴吧你,我好心给你个电话,原来你是要害我啊!好,咱走着瞧,看你以后怎么在公司做人!”大海正要解释,小周已经恶狠狠地挂了电话。小周的电话刚挂,大海的电话又响了,他一看是公司科长的,大海连忙接听。科长气呼呼地说:“大海啊,胆子大了啊,敢不来了啊,工资我先给你扣着,下午我等着听你解释!”说完,啪地一声挂了。

大海脑海里一片空白,脸也成青的了。老婆阿梅一看大海的摸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扬手打了大海一小拳说:“演得挺像啊,还给我装!快亮底吧,我可等不急了啊!”

大海突然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心想:老婆啊,阿梅啊,这个惊喜保证刺激,保证让你意外啊!

51、第51篇

夏天的尾巴仍不舍得撒手而去。

老张选了一片树荫处把车停下,熄火,猛地拉起手刹,把椅背往后调了调,沉重地靠了进去。还不得劲儿,又将腰带松了两个扣儿,把座椅往后调了调,躺了上去。接着又脱了鞋,一只脚跷到方向盘上,另一只架在摇下的车窗上,这才消停。看着从袜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的脚趾头,嘟哝了一句:袜子破了也不给补,就他妈知道赚钱少!

他揉搓着咕咕乱叫的肚子,腰带一松,倒是觉着饿了——刚刚的午饭,半口馒头还没咽下就气饱了——从座椅旁边摸出杯子,灌了一大口浓茶;可又不敢多喝,怕老想解手,耽误拉活。上个月因为抢客人,跟别的司机干了一架,之后便没了固定的地盘,整天到处瞎转着寻活,收入大不如从前了,也难怪媳妇三天两头找着茬儿闹。俩人刚结婚那会儿的幸福甜蜜,早已不再怀念。去他妈的生活!

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树上的蝉却没死没活地叫着,此起彼伏,着实聒噪。一辆摩托,开着音响,噗呲噗呲的,呼啸而过。强烈的节奏感让老张顿时一阵心悸,他冲着窗外骂了一句。现在的小年轻真是无法无天了!老张又想起了正在读大学的闺女,眉头一松,掏出手机翻出号码。刚要拨,心想打通了说啥呢?又罗里罗嗦的让闺女烦?转而给老母亲打了一通,说自己最近挺好的、生意不错,孩子也学习好着呢,二老要好好注意着身体……

挂断电话后,老张一阵唏嘘。忽觉大牙处隐隐作痛,他又喝了一口茶水,心想可不能上火呀!可又怎么能够不上火呢?正处在一个叫人上火的年纪,又赶上了一个惹人上火的年代。

一只蚊子正趴在小腿上贪婪地吸着血,肚子都要胀破了,仍不罢休!老张急了,猛得抡起一巴掌,完完整整地把蚊子拍成了血肉模糊的标本。心想老子都快饿死了,你倒是填饱了还不知足!仍不解恨,又捏起“标本”使劲一碾……这种杀生的感觉远比为了生存跟人干架来得痛快,已不在乎那是自己流的血了。

淡淡的血腥味消失了,老张觉得刚才的行举幼稚可笑。抹了把脸,穿上鞋,下车,整理好衣裤,十分享受般地伸展了一下身体,又重新回到车里,打火,开动车子。留下了一团尾烟,消失在烈日底下。

52、第52篇

清同治年间的一天,巡抚萨尔图·英翰家的小丫鬟乌鹭正走得腰酸腿软,猛然眼睛一亮:前面小弄口处站着的,不正是她找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小鬼头江之君吗?她正要上前,忽见这小鬼贴着下围棋的两个闲汉,边看他们下棋,边有眼没眼地打量着一人手里的烧饼。于是她在不远处躲着,想看看他要干什么。

53、第53篇

这个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了。

这一年,京城里突然来了许多乞丐。本来,京城里多几个乞丐也没什么,可这次是一下子来了上万乞丐,大街小巷都挤满了叫花子。京城闹起乞丐灾来了。

这一天,一个女乞丐在街上突然发起疯来,喊着叫着,见谁都说她的儿子柱子丢了。原来,这个乞丐叫秀姑,她来京城乞讨,的确是带着个八九岁的孩子,孩子还很听娘的话,从不乱跑。晚上她还抱着儿子,在墙根下睡的,可一睁眼却不见了孩子。孩子怎么会突然没了呢?秀姑急疯了就到处喊着儿子的名字,逢人就打听见到她儿子没有。可人们都摇头,说没见过。

秀姑喊了一天,也没找到儿子,嗓子都喊哑了,披头散发,跟疯了似的。

乞丐丢了孩子,也不算多稀奇的事,这么大的京城,流亡的乞丐这么多。可这个秀姑找来找去,却找到了户部尚书张大人的府门前,非要进去找孩子,说她听到了孩子就在里面哭。

要知道,尚书张大人可是朝廷的一品大员呀,他的岳父就是当今丞相,他的府邸怎么能随便进呢?秀姑被几个家丁拦在外面,却仍是哭着喊着要进去。

尚书府的奴才都蛮横惯了,把秀姑推倒在地,拳脚相加,秀姑虽然头破血流,还是挣扎着要进去找孩子。

秀姑的哀哭之声,引来了很多乞丐,这些乞丐问她怎么了。

秀姑就哭着对他们说了原委。

乞丐们对守门的奴才说:“让她进去找孩子!”

那些奴才把眼一瞪,说:“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这些穷鬼进的地方吗?”

乞丐们进不去,就在门外齐声喊:“让她进去找孩子,让她进去找孩子!”

有的乞丐还打起了呼哨,乞丐越聚越多,这么多人一起喊,那声音就大得很。

不长时间,尚书府的大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满脸横肉的管家,管家身后还跟着一些叉着腰的打手。管家向乞丐们喊:“反了你们了,你们想干什么,这可是尚书府,你们这是聚众闹事呀。”

那些乞丐都面无惧色,对管家说:“尚书府又怎么样,尚书府也不能拐孩子。”

管家说:“你们若再不走,我就以你们聚众闹事为由,把你们都抓起来!”

那些打手气势汹汹的,眼看着一场争斗就要开始了。

这时候,从人群里走出个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挎刀的大汉。那人上前说:“人家要找孩子犯什么法了,叫她进去找。”

尚书府的管家刚要张口就骂,只见那人身后一个大汉掏出一块令牌亮给他看,管家一见那令牌,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一软跪下来,嘴里喊:“皇上!”

管家这一喊,在场的人全跪下了,原来这个人是皇上呀!

秀姑赶紧向皇上磕头:“皇上,请为民女做主呀!”

管家跪爬了几步,说:“皇上,别听这个刁妇信口雌黄,尚书大人府上院子百所,院墙这么高,别说她儿子不在里面,就是在里面,一个孩子的哭声,外面的人也不可能听到呀。”

秀姑流着眼泪说:“皇上,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听到了。俗话说,母子连心,就是儿子离我再远,我也能听到儿子的声音。”

可能是秀姑说的“母子连心”打动了皇上,皇上便对管家说:“既然她要找儿子,你就叫她进去找找吧。”

管家见皇上点头了,哪敢违抗圣命呀,马上敞开大门,让皇上领着秀姑还有那些乞丐进了尚书府里。

进了尚书府,皇上让身边那几个带刀侍卫领着秀姑去找人。

过了不长时间,就见秀姑一脸欢喜,领着个孩子进了大厅,秀姑跪下来说:“多谢皇上,让我找到了孩子。”又对孩子说:“柱子,快给皇上磕头!”

皇上也很吃惊,秀姑真能在这里找到孩子,他就问那个孩子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柱子老老实实地说,他本在母亲怀里睡得好好的,睡梦中就被几个人抱到一辆马车里,并带到了这里。

他醒来后,就见自己在一间宽敞的屋里,屋里的摆设是他从未见过的,并且他身上也换了一身新衣服。他就哭着要回去,而他身边那些奴仆却都叫他少爷,那些奴仆对他说,这里就是他的家呀,他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张大人,他的母亲是当今丞相的女儿,他就是尚书府里的少爷张瑞云。

他们这一说,把柱子都给弄懵了,他不认识户部尚书,更不知道谁是丞相的女儿,怎么过了一夜自己就成了张瑞云了?

可那些奴仆们还是对他说,这里就是他的家,他就是尚书府里的少爷……

这几天,那些奴仆们变着法子给他好吃的,给他好玩的。他吃东西玩起来的时候,有时会忘掉自己是乞丐的儿子,可静下来后,又想起自己的娘是乞丐。想起娘的时候他就放声大哭。

今天,柱子又想起娘来,就放声大哭起来,这一哭真的就把娘哭来了。

坐在上面的皇上听了柱子的话,也觉得这事蹊跷,就问那个管家:“他说的那个张瑞云,是哪个呀?”

管家不敢隐瞒,哆嗦着说:“张瑞云确实是府上的少爷。不过一个月前已经死了,为此大人和夫人都很悲痛。”

这件事越说越离奇了,皇上就下令把张尚书找来。他要问个明白。

不长时间,户部尚书张大人匆匆赶来了,他一进门被秀姑看了个正着,秀姑不由得喊了句:“夫君,怎么是你?”那些乞丐中也有秀姑的老乡,见了张大人也觉得奇怪,纷纷说:“这不咱村的张隆生吗?”

张大人见了秀姑,吓得连忙低下了头。

皇上看出了端倪,问秀姑:“你说他是你夫君,可要看仔细了。他可是朝廷一品大员,户部尚书呀!”

秀姑对皇上说:“皇上,他就是我的丈夫张隆生。自家的夫君,怎能认错?”接着,秀姑就对皇上说了一件往事。

十年前,秀姑嫁给了秀才张隆生。

一年后,正赶上京城大比之年,张隆生便要进京赶考,在他离家的时候,秀姑已怀有身孕,她嘱咐丈夫此次进京无论考不考中,都要尽快赶回家。

可丈夫这一走却没了归期,张隆生离家的第二年,孩子呱呱坠地,是一个男孩,秀姑给儿子取名叫柱子。秀姑守着空房,不知丈夫在外面怎么样了,直到有一年,她得到消息,丈夫张隆生在赶考的时候,得了重病,死在客栈里了。秀姑这才死了心,却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见到了丈夫……

张隆生在一旁低头不语。

皇上又问张大人:“刚才秀姑说的可是实情?”

张隆生只好说:“皇上,刚才秀姑所言句句是实。臣有罪。当初为了攀附权贵,不惜抛妻弃子,让秀姑苦等了我十年,实在是罪该万死。”

皇上问:“如此说来,那这个柱子就是你的亲生儿子了。你既然当初抛弃了他们,为什么如今又要偷偷把儿子弄到府上来呢?”

张隆生见隐瞒不住了,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张隆生和丞相之女所生的儿子张瑞云在一个月前死了,丞相之女经郎中诊断,已经不能生育了,张隆生不愿绝后,而他又不敢纳妾。

几天前,张隆生坐轿出门,隔着薄薄的纱帘,他看到了阔别十年的秀姑,又看到秀姑身边的孩子,他心里清楚,那孩子就是他的骨肉,原来自己还有后呀!

张隆生自然不敢把秀姑母子接到府上,更不敢跟现在的妻子说自己还跟别的女人育有一子。思来想去,他让人半夜将柱子偷来,千方百计让他忘掉过去,等柱子认为自己是张瑞云后,张隆生再告诉妻子,死去的儿子死而复生。反正柱子和张瑞云长得很像,此事神不知鬼不觉。

在张隆生心里,柱子才九岁,到了尚书府里,就如进入了天堂,只要对他好些,过去的事他会很快忘掉的。并且秀姑找不到儿子,时间一长也会死心的。

可张隆生却没想到秀姑会发了疯地找儿子,并且找到了他家里……

皇上听了这些,气得直发抖,正想对张隆生发火,秀姑却向前跪爬了几步,说:“皇上,以前的事我再也不想追究了,并且我再也不找儿子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孩子跟着我只有吃苦,跟他爹才能得到荣华富贵,我怎么能让儿子跟我苦一辈子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呀,这事倒让皇上有些为难了,他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让孩子来做主,皇上让张隆生和秀姑站在两边,对柱子说:“今天朕把这个权力交给你,你是要爹呢,还是要娘呢?你跑到谁那边,就是谁的孩子了。”

在场的众人都认为,柱子一定会选这个爹。以前他不知道那个张隆生是他爹,现在知道了,他怎么会再跟着乞丐娘走呢?

可让大家都想不到的是,柱子竟毫不犹豫地跑到娘的怀里,说:“我愿意跟娘回家,跟着娘我才是柱子,跟着爹我就要变成另外一个人。我只想当自己。”

一旁的张隆生脸红得就如一块红布。

事情再也不用多说什么 了,柱子要娘不要爹,皇上也起身要走,张隆生在后面哆哆嗦嗦地送。

临出门,皇上却又回头对张隆生说了一句:“张爱卿,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京城里的乞丐怎么越来越多了呀。”

张隆生就愣在了原地,京城里乞丐增多,他怎么没有察觉呢,他也知道,这些乞丐其实就是遭了洪水的灾民,而朝廷赈灾的银子早就拔到户部了,只是那些钱大都到他岳父和他的腰包里了。皇上这次微服出巡,看来也已经注意到这件事了。如果皇上查起赈灾银来……想到这里,张隆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十几天后,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赈灾巨款贪污案查清,户部尚书张隆生畏罪自杀,丞相也被打入了死牢。那些乞丐们无不拍手称快。

而秀姑和柱子这对母子却不知到哪里去了。那些乞丐们回到家乡也没见秀姑回家,但从此就流传出一句话:“宁要叫街的娘,不要当官的爹。”还有一句话是说张隆生的,“粗茶淡饭好,富贵不可攀。”

54、第54篇

或许是母亲李心的厨艺太好的缘故,陈月圆自小时候起,就对美食情有独钟,上高中后,学校离家有些路程,骑着单车来回一趟近四十分钟,许多同学选择了中饭在学校食堂吃,陈月圆只在那吃了两顿饭,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选择了回家,风雨无阻。见女儿对自己做的饭菜那么留恋,李心不仅经常变着花样做着各种好吃的,而且更加注重味道的调制了。
陈月圆虽然经常对美食大快朵颐,但她的身材保持得特别好,特别是那皮肤,白里透红。李心不觉感叹道:这孩子,上天是多么眷顾她!不仅赋予了她美丽,而且还让她能尽情品尝各种美食!这让多少女孩子羡慕!陈月圆学习也很好,自高一开始,每次考试成绩都排在全年级前二十名。
高考结束后,陈月圆估了一下分,竟有640多分,这就是说,参照往年各重点院校的录取分数,她足可上北大与清华。李心夫妇见状,欣慰地笑了,一家三口在与老师沟通后,决定第一志愿报考清华大学,第二志愿填的是北京大学;在填志愿时,陈月圆搂着李心的脖子问道:妈妈,你说清华与北大有没有烹饪专业呢?李心一愣,笑着说:这孩子,就知道吃,那两大学怎么会有那专业?要不,我陪你到北京如何?
果不出所料,陈月圆被清华大学电子专业录取了!开学的时候,她谢绝了父母的相送,独自一人去了北京。
陈月圆大学期间,李心夫妇因公出差曾到北京去过几次,但与女儿联系时,陈月圆要么与同学到外地搞调研去了,要么就在准备考试;只有一次,当李心夫妇正要上回归的列车,陈月圆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平常问起陈月圆大学的情况,陈月圆总是含笑不语,实在问急了,她会拿出一些她在清华大学里面拍的照片给父母看。而且,放假在家的时候,陈月圆却爱上了厨房,平常读的也是与养生和烹饪有关的书,并经常做着各种美味给父母吃,李心不觉心生纳闷;陈月圆见母亲那神态,笑着说:妈妈,我这是在向您学习,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抓住对方的胃,我这是为我将来的家做准备呢!这话听得李心不觉有些心花怒放;那天,李心突然想到了她一位同学的儿子前一年也考上了清华大学,并且专业也好象是电子方面的,如果他们能相互认识自己就不用那么担心女儿在北京的生活了!陈月圆大二放暑假回家后的一天,李心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同学家,与同学的儿子邹帆见了一面。在大人们聊天之际,陈月圆将邹帆叫到了书房,李心见两个孩子一下子就熟了,笑了,对邹帆的母亲说:年轻人之间还真是自然熟,这不,只一会功夫,两人就开始说悄悄话呢!说得邹帆母亲也眉开眼笑的。
当两位年轻人出来时,李心见时候已不早,起身准备告辞。邹帆真诚地说:阿姨您放心,在北京我会好好照顾月圆的!我现在已知道她住的地方了!李心看着高高大大的邹帆,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在她的心里,不觉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虽然以前接触这孩子的次数不多,但总觉得他很亲切,好象自己家里的一员似的。
大学四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陈月圆与邹帆也成了一对恋人,这还真验证了当时李心的想法;李心看在眼里,喜在心中。陈月圆毕业后只在家呆了十天左右就离开了父母,说到省城去做一些社会实践,为将来做准备。邹帆这时已在省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是在世界五百强一家企业做电子项目策划师。李心夫妇希望女儿也能留在省城,这样,这两个年轻人结婚后就不用两地分居了。
不久,陈月圆就致电给李心,说找到了工作,也是从事电子行业方面的,与专业很对口。李心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一心等着女儿与邹帆成家的时候。
那天晚上,李心正在看电视,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好朋友刘颜的,不待李心开口,那边就急急地说了起来:李心,今天我到省城办事,中午在一家新开的养生酒店吃饭时看见月圆了!李心一听,笑着说:这有什么呢?月圆她也是在那吃饭吧?刘颜回答道:不是这回事,我见她坐在吧台里面,没惊动她,只是侧面问了一下服务员,得知那酒店是陈月圆与自己的几个同学一起开的;后来我还看了酒店的介绍,看见了月圆的名字,并知道了她是在北京烹饪学院毕业的,并已获得了一级营养师的职称;不过那酒店的生意还真不错!李心,她那时考的不是清华吗?我还喝过她的升学酒呢!
李心呆了呆,再也顾不上电话那头的刘颜,飞奔到书房,将陈月圆从学校搬回家的行李箱打开,通过查阅女儿的大学日记,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陈月圆到了北京后,到清华大学退了学,然后去找了北京烹饪学院的校长,那校长被她的执着与热爱所感动,破例录取了她,并对她大力栽培。为了瞒住父母,她经常会到清华大学里面请人给自己拍些照片。那次在邹帆家差点露馅,在与邹帆的沟通后邹帆最后也理解了陈月圆并答应全力帮助她。
李心跌坐在沙发上,想打电话到女儿问问,却感觉到手指不听使唤。她心里一直在问着自己:现在的年轻人,这是怎么了?我这做母亲的,这么多年来都在做什么呢?

55、第55篇

北京城外西山之上,过去有一座寺庙,叫红莲寺。庙里当家的,是一对师徒,老和尚叫处机,小和尚叫辩机,师徒二人能言善辩,颇有心机。北京城里的名商大贾、高官宠宦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常到庙里请他们指点迷津。

这一天,秋高气爽,红莲寺里香客如云。一位公子带着几个小厮在庙里四处游走,像来拜佛,又不拜佛;像是在看风景,又无心看风景。善能识人的小和尚一见,这位公子虽然衣着普通,却掩饰不住满身的富贵之气,便连忙上前打了一个喏,将他请进了老和尚的方丈室。

公子自称姓金。茶过三巡之后,老和尚见金公子说话欲言又止,就知道他一定是碰上了什么烦心的事儿,想找自己指点一二。

金公子说,他们家是开钱庄的,生意遍布全国各州、府、县,家里老父掌管生意几十年,如今年事已高。由于这位公子天资聪颖,善于经营,老父亲已经将大掌柜的位子传给了他。可是,老父亲依然每天待在钱庄里审阅各地的报表,管理庄内大小事务,弄得他这个大掌柜根本插不上手。更让这位公子担心的是,他不是父亲的正室所生,其他的兄弟见他是这样的处境,认为还有机可乘,一个个蠢蠢欲动,这让他感到潜在的威胁,怕日久生变,他的位子保不住。

老和尚听了,感慨地说:“想必令尊是一个经略四方的人中俊杰,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来他一生手握重权,到老也舍不得放下权柄;二来他可能对你经营处事的能力还有所疑虑,一时放心不下。公子可否将令尊引到敝寺来,让老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巧言点化点化他?”

金公子听了,面露难色说:“大师有所不知,我这个老父亲,架子大得很,即使是一些皇亲国戚,也难以请得动他。况且他精明过人,要是我着意引他过来,恐怕会引起他的猜疑。”

老和尚略一沉吟,又问:“不知令尊有什么特别的嗜好?”

金公子想了想,回答说:“嗜好嘛……他年轻的时候,倒喜欢到全国各地分号转转,好游山玩水;到老了,走不动了,就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和铺子里;不过,这几年,他倒痴迷上了围棋,一有闲暇,就和他那几位几十年的老伙计品茶下棋,推敲残谱,乐此不疲。”

老和尚一听,高兴地说:“只要他有这个嗜好,我就有办法让他不请自来,你就静候佳音吧!”

几天后,北京城里大街小巷都在传言,说红莲寺的方丈摆下了一个叫珍珑劫的棋局。一时间,北京城里的各路围棋高手纷纷上山应战,可是半个月下来,一个个铩羽而归,没有一个人能够赢得了一目半子。

这一天,金公子又行色匆匆地来到西山之上,一见到老和尚就急忙说:“大师,快做好准备!我父亲来了,此刻正在路上。”老和尚一听,一边吩咐金公子到后院禅房暂避,一边将身上披着的木棉袈裟脱了下来,披在小和尚的身上,并俯耳对他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

不一会儿,果真有一群衣着华丽的客人,簇拥着一顶软轿进入山门。一落轿,就从轿子里走出一个气宇轩昂、不怒自威的人。小和尚毕恭毕敬地将他请进了方丈室。

金老爷抬头看了一眼小和尚,大为惊诧。刚才他进庙时,见红莲寺庙宇森森,气势巍峨。没想到庙里的方丈竟然是一个嘴上还没长毛的年轻和尚,可他又看到跟在他身后当差的,却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和尚,禁不住皱起眉头。

金老爷一走进方丈室,也不说话,径直就走到室中的一方白玉围枰前,坐了下来,小和尚赶紧上前赔着笑脸说:“老先生远来是客,请执黑先下。”

说完回过头去,吩咐身后的老和尚说:快去给这位尊贵的客人泡一壶上等的好茶!”老和尚一听,二话没说,就笑眯眯地走出了方丈室。

56、第56篇

金昌浩是在中国留学的韩国人。他拿驾照还不久,不敢开快车。这天,他开着车在街上慢慢游荡,这时有一个开车撵上他的司机说了一句:“哥们儿你开的是乌龟吗?”

金昌浩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个新手,驾照才拿了一个月。所以……”

那哥们儿打断他,斩钉截铁地说:“是外国人吧!”

金昌浩大奇,这也看得出来?只听那人又说:“是中国人甭说驾照拿了已有一个月,就是一天也敢在街上狂奔啊!不瞒你说,我这驾照拿了才三天,而且还是托人办的呢!”说完风驰电掣般绝尘而去。

金昌浩佩服极了,当下激情燃烧也猛踩油门飞驰起来。正飞着,前面赫然亮起红灯,他连忙踩刹车停下,却听“咣”的一声,车屁股给人亲了一下。

金昌浩正要下车着看发生了什么,却见后面车上的人气冲冲地跳下来,跑到他面前吼道:“你冷不丁地踩什么刹车啊?”

金昌浩给吼得一头雾水,说:“前面可是红灯啊!”

那哥们儿像盯着怪物似的说:“是外国人吧?”

这又是什么道理?却听那哥们儿不屑地说:“是中国人哪会见红灯就停啊!”

金昌浩这回学到了不少东西,再次发动车子时就甭管它红灯绿灯了,一个劲儿地猛开。果不其然,竟然一路畅通无阻。正开着,前面突然蹦出个小孩儿,吓得金昌浩魂都没了,拼命地踩刹车。好险,车子终于在小孩面前一毫米处停下了。

金昌浩忙不迭地下车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是外国人吧?”那小孩儿口齿伶俐地说。

金昌浩这下真的惊呆了,可怜巴巴地问:“你又是咋看出的?”

那小孩儿一声冷笑:“是咱中国人早就骂一句‘你瞎眼啦’,然后扬长而去了!”

57、第57篇

贾平凹虽是陕西人,却对晋南的蒲剧情有独钟,一有空闲,就要找机会去欣赏。在日前央视一个访谈节目中,他谈到20多年前在看蒲剧中发生的一件事,愧疚之情溢于言表:“空戴了个作家的头衔,咋就稀里糊涂写了一副对联,险些坏了蒲剧振兴的大事。”

1990年,贾平凹正创作长篇小说《浮躁》,不知为什么,写起来总感觉不那么顺手,让他不免心烦,就想出去散散心。这年冬天,山西省振兴蒲剧调演在运城市举行,该市蒲剧团邀请了陕西文艺界专家白浪等人光临指导。

白浪当年创办《长安》文学月刊时,极力说服贾平凹加盟,并想方设法帮助他解决了爱人和孩子的进城问题,让贾平凹心存感激,一直视白浪为恩师。白浪在接到运城蒲剧团邀请后,立即想到了贾平凹,又得知他在写作上不顺畅,就对他说:“你不是喜欢看蒲剧吗,正好山西省振兴蒲剧调演在运城举行,你暂时将小说放一放,跟我到运城看蒲剧去,也正好散散心。”贾平凹很高兴,立即放下正在写作的小说《浮躁》,和白浪一起去了运城。

到运城后,贾平凹兴致勃勃地观看了该市蒲剧团演出的《西厢记》《宇宙锋》《高平关》等戏,对被誉为“牡丹群”蒲剧演员阵容和艺术造诣大加赞赏。演出空隙,该团编剧特地到宾馆看望贾平凹,征求他对《西厢记》的意见,并请他赐一墨宝。贾平凹谦虚地推辞说:“我就没写过书法。”那位编剧将了他一军:“西安南门外‘天籁书屋’是谁写的呀?”贾平凹听后顿露笑容,惊喜地问道:“你还留心过我的‘天籁书屋’啊?好,我马上给你写。”他稍作思索,一挥而就写了“艺之神妙在于能飞也”的条幅。写完后,仍意犹未尽地说:“武俊英、郭关明、吉有芳、李仙容主演的《西厢记》,景雪变、张大发主演的《宇宙锋》,都给我留下了很深印象,我想把他们的名字编成一副对联,你看行吗?”此意正中编剧的下怀,连声称好。贾平凹点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想了几分钟,起身说了句:“想好了,写吧。”便挥毫写道:“雪变仙容冬有芳,俊英大发山关明。”从字面上看,景雪变、李仙容、吉有芳、武俊英、张大发、郭关明六位演员皆名列其中,虽然将几位演员的姓氏去掉,仅添了“冬、山”二字,却使联句活了起来。“冬”字蕴含着雪花改变了冬天的容颜,严寒中犹有梅花芬芳;“山”字则暗示着俊俏的花儿奇葩绽放,映照得山关一片火红鲜明。该对联无论在构思还是意境上都非常巧妙,在场的人情不自禁鼓掌叫好。

但一位领导看了对联后却皱起眉头说:“虽然几个演员的演技都很好,排名却是有次序的,把排在后面的写到前面,会影响他们的情绪,不利于以后开展工作。”这是贾平凹万没想到的,他脸色顿时暗淡了下来,自语道:“我光图了一时兴奋,却忘了安定团结这个大事,不应该啊!”话音未落,就一把撕碎了对联。他出乎意料的举动,让大家在惋惜的同时,更为他的拙朴而感动。

贾平凹欣慰地说:“那件事确实是我的失误,庆幸的是,我很快认识到了并马上纠正,这也算是我的一个优点。至少说明我的诚实和诚恳,比起那些自称‘讲求诚信,从不说谎’者来说,我起码没有丧失自己的人格。”

58、第58篇

唐诗云:“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诗中的“昔人”指的大概是仙人王子安或费祎。不过,到了宋朝,黄鹤楼又与仙人吕洞宾联系到了一起。

传说,有一个姓辛的老板在蛇山上开了一家酒店。一位道士常常来喝酒,但从不给钱。辛老板也不以为意。一次,道士临走之前,用橘子皮在墙上画了一只黄鹤,如果客人对着黄鹤拍手,黄鹤就下来翩翩起舞。如此一来,酒店的客人越来越多,生意也非常兴隆。

十年后,道士再次来到酒店,从腰间取出笛子,吹出悦耳的音乐。黄鹤徐徐飞出墙壁,道士骑上黄鹤缓缓飞走。据说,这位仙人就是吕洞宾。

为了纪念仙人和黄鹤,辛老板出资在山上兴建了黄鹤楼。后人每每登高至此,总会想起这美妙的传说。

59、第59篇

提起黄飞鸿,人们很自然就会联想到武侠片中那个功夫超群、行侠仗义的大侠。但历史上真实的黄飞鸿到底有没有一位十三姨太?


在有关黄飞鸿的电影及电视中,十三姨的形象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有人说十三姨是救过黄飞鸿的陆阿宽,也有人说“十三姨就是黄飞鸿的第四个妻子莫桂兰”。其实十三姨是虚构出来的,陆阿宽与莫桂兰都不是十三姨,不过黄飞鸿与她俩相识却都充满了戏剧性。

据资料记载,在香港大笪地的市场,黄飞鸿碰见一恶霸强占小贩彭玉的摊位,他就出来主持正义痛打了恶霸。次日,十几个持刀握棍人前来找黄飞鸿寻仇,双方打得难解难分。黄飞鸿见对方人多势众,就且战且退,在一个小巷边,一个少女从窗口探头张望,向他示意,让他上楼避难。黄飞鸿身子腾空一跃,借势跳上二楼,迅速从窗口进了屋内。众流氓寻不到黄飞鸿,也就散了。

获救后黄飞鸿问过姑娘尊姓大名,获知她叫陆阿宽,便再三致谢。黄飞鸿的父亲黄麒英事后写了致谢信并买了礼物托人带去香港,让黄飞鸿在香港的徒弟陆正刚上门致谢。后来陆正刚还认了陆阿宽为谊妹,她后来定期到陆正刚的武馆学武。陆阿宽显然不是徐克导演的黄飞鸿电影中那个打着小洋伞,还会教黄飞鸿说(ILOVEYOU)的十三姨。

黄飞鸿一生中有四位妻子。第一个妻子罗氏婚后才三个月就病故了,其她两位妻子也只共同生活了几年就病亡了。有一次黄飞鸿应邀来到佛山叠溶乡舞狮演武,表演时不慎将布鞋踢飞了。由于他脚劲大,飞出的布鞋直奔台下的观众,竟不偏不倚打中村姑莫桂兰的前额。据说来看表演前,莫桂兰曾与村中二婶开玩笑打赌,如果她敢上台掴黄飞鸿巴掌,二婶就给她几两银子。正找不到机会的莫桂兰乘机快步奔到台上,她一手拿着黄飞鸿踢飞的布鞋,另一只手一巴掌打在黄飞鸿脸上。

莫桂兰“怒气冲冲”地说:“你算什么名拳师,将鞋打到别人头上。如果是手中的武器脱手,岂不要伤及无辜?”黄飞鸿被她说得心服口服。不打不相识,1915年,时年59岁的黄飞鸿与小他整整40岁的莫桂兰喜结良缘,此后这对志同道合的恩爱夫妇相依为命。莫桂兰也通武艺,是个超凡脱俗的女中豪杰,黄飞鸿去世后,她重开宝芝林药店,并把黄飞鸿的武艺发扬光大。但莫桂兰并没有留过洋,与十三姨的故事也有出入,不过她敢爱敢恨的性格倒和十三姨有几分神似。

60、第60篇

谷三老汉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成“稳控对象”。

自打被“稳控”,乡里的几个干部就不离谷三老汉左右了。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来跟您作伴儿”。现在的干部们猴精,怕老百姓抓辫子,说话都拐弯抹角。什么“作伴儿”?不就是监视么?谷三老汉虽然80岁了,脑子却还灵光。谷三老汉小时候就监视过别人。那时候谷三刚十来岁,是村里的儿童团长,爹曾领着他监视过地主。黑夜,爷儿俩躲在墙旮旯监视老地主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不敢随意眨。困了,爹就咬口辣椒,谷三咬娘给他的独头大蒜。

过去监视地主,如今,地主一样被别人监视,谷三老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谷三老汉所居的青庄离县城不远。时下,土地越来越值钱,离城镇近的土地就更成了香饽饽。慢慢地,这些越来越值钱的土地上就不长绿油油的庄稼了,就长一片片的高楼大厦了。青庄,人均土地1.5亩,种粮食,也种蔬菜。绕村有条小河,用来浇地。现在持续干旱,干涸了。地里打了井,仍能浇灌。这些年,旱得不行,后来井也干了。小麦蔬菜不能种了,那玩意吃水。但可以种玉米,只是靠天收。

这些年,政府到处开发,青庄成了风水宝地。开始,政府先征了100亩地建住宅小区。村民们第一次被征地,还没有经验,用开发商的话说老实。政府一引导,很便宜地就把地征过来了。这以后,几乎每年都或多或少征这个村的地,建工厂、修公路、搞别墅。全村的土地被征去了一多半。乡亲们这才慌了神。地没了,喝西北风吃空气?而且一而再而三地征,村民们都被征“油”了,使劲要高价。村民们要得多,政府出价低,这“高”和“低”一对立,征地就成了天下第一难。

谷三老汉就一个儿子,在武汉工作,老伴去世早,儿子打算把爹接到武汉。可谷三老汉说武汉热得像火炉,怕蒸熟,将来死了钻火葬场的大烟囱,现在还没死就进你那蒸笼子?不去。其实,老汉不去的主要原因是舍不得他那半亩地。谷三本来有3亩地,现在只剩半亩了。那半亩地,种玉米,喝粥使。谷三老汉爱喝粥,他说咱中国人就是喝粥养大的。谷三老汉是出了名的倔脾气,儿子拗不过,考虑家里还有叔伯兄弟们能帮他照顾,就只好随他了。

谷三老汉身子骨硬朗,把那半亩地打理得有棱有角,润着雨水,地皮一湿,他会亲自点上玉米种子。那金黄黄的玉米种子丢进泥土,就丢进去一个个希望。不出10天,地里就嫩绿一片了。秋天一到,谷三老汉会亲手掰下那一颗颗金灿灿的玉米。

这两天,村里传来消息,说政府又打算征地了,要建个大型粉丝厂,而且征的这块地就包括谷三老汉的那半亩。谷三老汉听了,猴烧腚一般急火火地去找村长。村长叫谷金宝,是谷三老汉的侄子。谷金宝正呼噜呼噜吃面条,见谷三来了,欠起屁股让凳子,端着饭碗“虚”他一下。谷三老汉问是不是又征地了?谷金宝嘴里嚼着面条不清不浑地说:“是的是的,乡里刚开了会。好事咧!在咱村建厂,得优先安排咱们村的人打工咧,省得背着铺盖卷老远去省城。”谷三老汉一拍屁股,差点蹦个高:“好个屁!地都没了,你吃啥?”谷三笑笑:“伯啊,你得算个账,一亩地给咱10万款子,这一亩地种多少玉米才能挣10万?那么多钱,打着滚买粮食。”谷三老汉“呸”一声,把脑袋凑近金宝:“你咋就光算眼面前这丁点账,你花完,你儿子呢,你孙子呢?往后让他们喝西北风啊!”金宝依旧吃得呼噜呼噜:“谁看那么远,不定哪一天打起仗来,两原子弹一扔,地球就玩球了呢!”“呸,浑理。”谷三老汉站起身,“谁爱卖谁卖,我反正不卖,我喝粥。”谷金宝见他要走,站起身,把最后一口面条划拉到嘴里:“有那钱,买白面吃面条,谁稀罕喝粥?”谷三老汉骂一句,扬起手:“你小子成心,是不?”金宝一缩脖子,陪了笑:“跟伯开个玩笑么!伯得支持我工作。咱那地可不能不卖啊!”“你想好事吧,我喝粥。”说罢,谷三老汉甩给金宝一个佝偻的背影,鸭子般摇晃着走了。

从金宝大门回来,谷三老汉就去了地里。一到地头,那清香芬芳的田野气息就爽爽荡荡扑面而来。此时玉米棵正吐穗。今年雨水勤,风也不大,玉米长得根壮叶肥风光无限……谷三老汉越看越爱,脸蛋子就绽起了菊花。不过谷三老汉很快就皱了眉,这么好的地要被征了,谷三老汉气就不打一处来。谷三老汉气哼哼地往回走,逢人就喊:“知道要买咱的地不?”有人说:“知道知道。”遇到不知道的主儿,谷三就跟人一五一十地细说。“卖了地咱吃啥?能卖?”有人说:“那能有啥办法?咱胳膊拧不过大腿。”谷三点点那人鼻子:“song包。”走着走着遇到了本家孙子大墩子,这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大墩子龇着牙恨恨地说:“打死都不卖。”谷三老汉找到了同盟,来了精神:“对,打死也不卖。”

谷三老汉这一路吆喝,争取到了许多同盟。

没几天,地里来了几辆车,有人拿下测量仪器测量土地。谷金宝几个村干部被人指挥着画线。金宝猫着腰,左手端铁锹,上面装了白灰粉,手腕上抬,胳膊肘压着铁锹柄,维持着平衡。右手拿一木棍一溜碎步有节奏地敲击着铁锹。金宝做得很专业很投入,给人以行云流水般的美感,名角演戏般有声有行。那白灰粉被震荡到地上延伸出一道笔直的白线。谷三老汉远远望着,啐口唾沫,骂声“汉奸”,心一揪一揪的。

画上界线,村里就组织村民代表和征地户开会。金宝唾沫星子飞半天,说现在是和谐社会咱们都应该和谐对不?大家同意不?同意的就签字。有人就和谐了,或麻利利或肉吐吐地签了。谷三老汉他们一部分人就是不和谐,大墩子驴一样地叫唤,那火气能把屋子烤糊了。 会开砸了,乡里干部就下来了,和村干部一起挨家做工作。今儿一户明儿两户,干部们一点一点拱,就又有一些户签了字,最后只剩下谷三和大墩子等18户。

政府征地也算征出了经验,知道不可能百分之百同意,就先量地,走哪说哪。第二天,村里的大喇叭喊被征户去配合丈量土地,登记造册,张三多少李四多少,按手印领钱,耕种权就交回了集体。

政府这边忙乎,谷三他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被蚕食,18户村民联名写了告状信。次日,18个人租了3辆面包车开赴市里。谁知乡里得了信,半路把他们截回来了。

连夜,乡村两级干部又开始做这18户工作,一个干部包几户。政府也算有本事,几天后,又有几户被“和谐”了。谷三老汉的队伍越来越小。

61、第61篇

这天早晨,济南府最大的粮行“义盛泰”的大门前聚了一群人,他们对着一张刚刚贴出来的红纸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一个酸腐儒生摇头晃脑地念道:“本行现招大厨一名,要求精通川湘菜系,兼擅苏鲁,一经录用,年薪三百两白银。”这儒生一念完,旁边听着的一帮人都是啧啧连声。

一个挑夫模样的人说道:“我的天,听说知府陈老爷家的大厨一年才一百五十两银子!”

另一个小贩模样的说道:“就是,咱济南生意最好的酒楼‘醉太白’的刘大厨一年才一百八十两,而且听说老刘以前是在紫禁城里做的!”

周围几人齐声说道:“是呀,这‘义盛泰’真是财大气粗呀!”

旁边一人冷笑道:“你们知道什么,‘义盛泰’要真的是财大气粗,还用张榜招厨师吗?寻遍全济南,没有比他们家更小气的了!”

“是吗?”旁边几人听他这话,立即把目光聚拢来,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人见众人不信,便详加解释说:“咱先说陈知府家的大厨,别看他年薪一百五十两白银,可他是衙门的膳食总管,买什么不买什么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逢年过节的,哪个鱼行肉铺的不到他家送礼呀。‘醉太白’的刘大厨也和他一样,每年收的红包也不下五百两。而这‘义盛泰’呢,每天不过就那几样家常小菜,不外乎鸡、鱼、肉、蛋,还有就是青菜、豆腐了。我听前几天从他家辞工出来的厨师说,到他们家三个月,只做过五次筵席,还都是宴请重要的客人才置办的。他们家实在没有油水,真抠门!”

“你怎么知道?”身边几人异口同声地问。

那人说道:“我小舅子的小舅子原先就在‘义盛泰’做大厨,嫌他家太寒酸,辞工不干了。他现在‘兴隆’粮行做厨师,别看这‘兴隆’生意比不上‘义盛泰’,可是人家老板天天吃山珍海味。我那小舅子的小舅子年薪才一百二十两银子,可是他现在负责膳食采办,一到年底,红包收得不亦乐乎,肥得流油。不到二年城里的房子、城外的田地、天香楼的小妾都置办齐了!”听这小子的口气,小妾也像家具一样。旁边的人听他这话都是啧啧连声。

这时,只听这身后有人说道:“几位老哥借光,我要揭榜应聘。”众人转身一看,只见不知何时身后来了个黑脸的胖子。此人其貌不扬,众人怎将他放在眼里,故意拦在前面不给他让路。胖子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一拨,便将身前的几个推个东倒西歪,然后将红榜一揭,大步流星地走进“义盛泰”的大门。

“义盛泰”的掌柜徐继祖刚刚用罢早饭,正和二弟徐继宗在客厅中闲聊,听到下人说有人要应聘大厨,便出来迎接。可当他们看到这个黑脸的胖子,都是心下不悦。徐继宗说话更是直言不讳:“师父是厨子吗,我看怎么像玩锄头的农夫,打锄头的铁匠?”

那黑胖子并不生气:“小人姓唐,这几年走南闯北,尝过多种菜系,二位老爷若是不信,我可马上下厨,为二位整出几道川湘名菜。”

徐继祖道:“我兄弟虽不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但是敝行因为要做生意,少不得要和各类头面人物打交道,请客吃饭在所难免。倘若师父的手艺不精,会惹人耻笑的。”

黑胖子说:“不敢称师父,二位叫我老唐就行了。”

徐继宗接话道:“废什么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老唐也不多说,径直来到厨房,不一会儿就整治出四盘地道的川菜:夫妻肺片、酸菜鱼、水煮肉、麻婆豆腐。而且色、香、味、形面面俱到。徐家兄弟见家常的一些材料被整治得如此精美,都是心下叹服。如此一来,老唐就留在了“义盛泰”。

一月后的一天下午,老唐正在厨房中忙活。徐继祖从外面走了进来,对他说:“我们明天要押一批粮食走水路南下,唐师父跟我们一起去,给我们做饭。”

老唐说:“既然大掌柜吩咐,我今晚就收拾行装,不知此次将去哪里?”

徐继祖脸一沉:“你做好准备就行了,不要问那么多!”

老唐嘿嘿一笑,也不在意。

第二天一早,徐继祖兄弟就带着老唐和几个下人来到城北的济水河畔。“义盛泰”的伙计早已装了五大船的粮食,泊在河边。待掌柜的上船后,水手们便扬帆起航。

“义盛泰”的五条船沿着济水西去,后折入运河,再沿运河南下,数日后来到微山湖。此时夜幕降临,湖面一片寂静。徐家兄弟吃了晚饭,出了船舱,赏了一会儿夜景。徐继祖对徐继宗道:“久闻微山湖水盗猖獗,今晚我们一定要警觉些,最好是轮流值班,不要为水盗所乘。你守着上半夜,我先去睡一会儿,下半夜我来换你。”说着,他就往后舱而去。

约莫二更时分,徐继祖正睡得迷糊,忽然被一阵叫声惊醒。他本是和衣而睡,连鞋也没有脱,此际听到响动,立即起身出舱。他刚推开舱帘,忽觉一股劲风袭来,急忙退后一步,顺手扯下舱帘迎去。但听“哧哧”几声,那布质的舱帘已四分五裂。原来有人乘他不备,以利刃偷袭。徐继祖借这一缓之机,飘身来到前舱。

只见舱中已是一片凌乱,几个下人都倒在地上,兄弟徐继宗手捂胸口,面如金纸,显是受了内伤。有俩人一左一右,成犄角之势,将他困住。左边这人黑脸长须,脑门上有一条鲜红的疤痕,显得凶悍之极。右边那人面色白皙,手执一口狭长的弯刀,表情阴险。不用说刚才偷袭之人就是他。徐继祖心中暗惊,却不动声色地说:“二位是何方神圣,想来与我徐家没有什么梁子,为何伤了我二弟?”

那黑脸长须之人冷笑道:“早就听说‘义盛泰’粮行‘船行南七省,车走北六省’,从来没有出过事,我就想粮行中一定有高手护持,没有想到这高手竟是大掌柜和二掌柜。徐大掌柜的功夫不赖嘛,应该是出自河南‘王屋派’吧。你也是老江湖了,难道就没有听说过我‘黑蛟’罗浪吗?”

徐继祖闻言,不由得面色大变,他早听说过“黑蛟”之名,此人是北方凶名最著名的水寇,他纠集一帮亡命之徒,啸聚微山湖,抢掠商贾,无恶不作。不过此人武功高强,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徐继祖想到这里,强笑道:“原来是罗兄,刚才一定是二弟出言无状,惹恼了罗兄,以后我一定要强加管教。”

罗浪狂笑道:“徐掌柜看来是误会了,不是你弟弟惹了我,而是我惹了他。”

那边,徐继宗叫道:“哥哥,他们要劫船。”

罗浪笑道:“是的,我就是要却船,因为你们的粮要送给戚继光。听说戚家军已经断粮,我要是劫了这五船粮食,那戚家军一个个还不得饿死呀,哈哈!”

徐继祖大为不解:“戚家军抗击倭寇,世所称道。罗兄这样做不是正中倭寇的下怀了吗?咱们都是大明的子民,何苦做那煮豆燃萁的蠢事呀!”

罗浪笑道:“大掌柜不知道吧,我已经和倭人合作,你身边的这位就是倭人首领山本一郎。只要戚家军一灭,沿海一线就再没有我们的对手,那时候金钱、美女就应有尽

62、第62篇

明天是世界末日
阿凡提好不容易喂肥了一只羊。村里馋嘴的巴依(维吾尔语,财主的意思)们想吃掉阿凡提的那只肥羊,便商量好一条计策,来到阿凡提的家说:“阿凡提,听大阿匐(hōng)说明天是世界的末日,你那只喂肥的羊以后就没用了,今天我们大家聚到一起不容易,就到河边把羊宰掉吃了吧!”
阿凡提同意了,他们来到了河边把羊宰杀后,放到一口大锅里去煮。巴依们为了打发时间,趁肉还没煮熟,脱下华丽的服装交给阿凡提说:“阿凡提,我们先到河边游泳去,请你看好我们的衣服。”
阿凡提看看煮肉的火,随手就把巴依们的衣服全部放进火里。巴依们游完泳回来,见衣服全没了,便问阿凡提:“阿凡提,别开玩笑了,请把衣服还给我们吧!”
“我没开玩笑,我把衣服全烧了。”阿凡提回答说。
“你这是干什么?我们穿什么呢?”巴依们问。
“咳,你们也真傻,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还要衣服干什么?”阿凡提回答说。

63、第63篇

中原一带,玩青铜器的人都知道行里这句话:“不认识爹娘可以,但不能不认识刘爷。”“刘爷是谁?”小张刚入行,好奇地这么问了一句。歪脸用鼻子长长地出了一通气,说:“咳,连刘爷都不知道?白混了你!走,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刘爷。”

歪脸带着小张在郑州城里七拐八转,停在了一方小小的黑门前。只见歪脸整了整领袖,又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才轻轻地叩门。开门的是一个50岁上下的中年人,衣着干净又颇讲究。小张忙一抱拳,说:“刘爷好!”那人哈哈一笑,说:“这位说笑了,咱咋能是刘爷呢?您二位找刘爷吧?走,屋里请!”小张一阵尴尬。还是歪脸机灵,忙一拱手,说:“我这位兄弟没着道,还望刘庆哥多多担待。”说完,在刘海的带领下,二人穿过小庭院,进入了待客堂。

不一会儿,只听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人还没到,声音先来:“今儿是谁来了呀?”话音刚落,门口就轻飘飘地走进了一个老头儿。小张抬眼一看,心里说:“嗨哟,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人物呢,原来是个不起眼的糟老头儿啊!”可歪脸连忙起身,笑脸相迎,说:“是我啊,刘爷,歪脸,就是您经常开玩笑要把我的脸拧正的那位。”刘爷哈哈一笑,说:“我记得你,歪脸,等下一回,一定要把你的脸给整咯!”歪脸也赔着笑。刘爷一抬眼,看见了小张,问:“这位怎么称呼?”歪脸忙说:“我的兄弟,新手,叫小张就成。”刘爷说:“嗯,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但愿你们都比我强啊!”歪脸说:“哪能呢,刘爷,我们还不及您的脚后跟呢!”刘爷说:“马屁就不要拍了,货呢?”

歪脸连忙给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把口袋解开,从中取出了两件青铜器放在小方桌上,一件是青铜戈,一件是小青铜灯。刘爷摸也不摸,只打眼一瞥,对歪脸说:“假的!”歪脸的脸本来就歪,这下倒好,一听刘爷这话,脸更歪了,看上去像扭曲的面饼。刘爷又说:“颜色虽然对了,但器型不对,做法比较粗劣,只能算一般仿品。”歪脸又给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把青铜器收了起来。歪脸一抱拳,说:“谢谢刘爷了。”刘爷看也不看。走到门口时,歪脸从口袋里取出包好的20块大洋,递给了刘海。

走不多远,小张说:“这就是刘爷?他凭什么摸也不摸,就说是假的呢?”歪脸闷闷地说:“见识了吧?什么也不凭,凭的就是他叫刘爷。”小张又说:“白白给了20大洋,不行,咱得再找人看看。”歪脸一阵嗤笑,说:“刘爷说是假的,谁还敢说是真的?”

一晃两年过去。“民国”二十五年,时局风云突变,烽烟四起,盗墓大盛。小张在西安购得一件青铜方鼎,鼎不大,两小耳,方唇,四腿瘦长,兽足,鼎身饰有兽面纹,鼎内铭文28字,最为奇怪的是鼎通体上下浑然漆黑,不见一丝绿色锈斑。小张最初认为这是假的,不愿意买,但卖鼎的是一个老扒手,坚称是墓葬所出。小张不愿意失去这个老客户,便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下来。

等小张把所有买来的青铜器一一放在刘爷的小方桌上时,刘爷均是稍稍一瞥,说普通的玩意儿,值不得钱。说完转身要走,小张急了,说:“刘爷您要不再给估估价钱?”刘爷一摆手,说:“一起不超过100大洋!”小张一听,亏大了,说:“刘爷,还有一件,要不您也看看?”说完取出了那件黑鼎。

刘爷转回身来,眼睛猛然一亮,似乎放出了两道光芒,眨也不眨,径直走上前去,猫着腰,反复地瞅,却不发一声。刘爷拿起那鼎,在手中把玩开来。只见那鼎一会儿口朝下,一会儿底朝下,一会儿兽面朝下。小张心中一怔,暗暗大喜,他从没见刘爷对某一件青铜器如此上心过,这件必不是民间杂物。果然,刘爷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呵呵呵,好啊,好!”小张忙问好在哪里?刘爷放下鼎,看了看小张,说:“好鼎!28字铭文,记载着周武王发兵伐纣获胜奖赏的事情,可见武王伐纣克殷绝非虚传,年代可考啊!”小张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明白了这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物。小张忙问:“为什么是黑色的呢?我还以为是假货呢。”刘爷一瞪眼,说:“你懂什么,这叫黑漆骨,经年矿物渗透,浑身漆黑,如漆入骨,万里挑一,可遇不可求!”小张忙说:“刘爷,您估个价?”刘爷捻了捻胡须,淡淡地说:“无价之宝,岂能待估!”

小张知道走的时候到了,把青铜器一件一件收好,正要出门,刘爷却叫住了他,说:“小张,今儿的鉴定费用免了,但我有一事相求。”小张一听,忙说:“您是刘爷,您说句话就成。”刘爷摆了摆手,说:“刘爷不用称了,行里人抬举刘某,刘某心领。今日这鼎,可否容我观赏两日,两日后一定完璧送还。”小张心中暗暗叫苦,却不得不拱手说道:“刘爷既然喜好,别说两日,即使半月,我也不敢怠慢。”说完取出了那件青铜鼎。刘爷接过去,说:“好,好,谢谢了,我活这么大,却只有这么一个爱好,碰上好的免不得要观赏两日,多谢小张成全,两日后,你便可来取,绝无欺诈。”

两天后,小张如期取回了青铜鼎,之后,小张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歪脸也找不到这厮了。

半年后,一小队日本鬼子围住了刘爷的门,刘爷被请了出来。为首的矮个子坐在刘爷的太师椅上,跷着二郎腿,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翻译说:“大佐知道你是鉴定青铜器的高手,今天特意带来一件青铜器,想请你过过目。”说完,一个日本兵搬进了一个小红木箱,打开后,取出了一件青铜鼎。刘爷打眼一望,心里一惊,那鼎不是别的,正是那件黑色方鼎!

刘爷低着头,走上前去,拿起来,敲了敲,又摸了摸,取出放大镜,看了看内壁的铭文。一袋烟工夫过去了,刘爷才缓缓地说这鼎是假的!翻译一说完,那大佐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骂了一通八格牙鲁,抽出随身佩刀,架在了刘爷的脖子上。翻译说:“大佐问你怎么知道这是假的?如果有半点假话,让你人头落地!”刘爷面不改色,说:“这鼎的的确确是假的,首先黑漆骨显然是高手仿制,皮黑而不沁;其次是字,字肥而无力;最后请看这鼎底,尚有明显的铸痕。”说完刘爷拿起鼎一一指给大佐看。刘爷说:“这铸痕行里又称范痕,古代铸造青铜器讲究内模外范,每件青铜器都由几件范合在一起铸造,必有范线,古人会把制作精美的青铜器的范线反复打磨,直至浑然一体,可这件虽然有打磨痕迹,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得出来,必定是假的。”大佐又是一阵八格牙鲁,刀锋按在了刘爷的脖颈,一滴鲜血流了下来。

刘爷哈哈一笑,说:“巧了,大佐不信的话,真鼎正藏在刘某家中,待我取来你们一看便知真伪。”说罢,两个鬼子押着刘爷回了后院取出了青铜鼎。众人一看,果然刘爷那鼎漆黑透亮,字力遒劲,线条流畅,范痕平整,通体不带一点杂色,令原先那一件黯然失色。大佐看罢,一下把原先那件拨到地上,抱起刘爷的那件青铜鼎爱不释手,不住地赞叹:“腰细,腰细!”还向刘爷伸出了大拇指!

那队日本鬼子走后,刘爷长出了一口气,拾起了桌下的青铜方鼎,交给刘海埋在了后院。打此之后,行内再也没有人迈进刘爷大门一步。刘爷?咳,刘孙子呗!好好一件国宝硬是交给了日本鬼子,卖国贼啊!不吐他吐沫就行了!

鬼子还没打走,刘爷就死了,草草地下了葬。抗战胜利后,又打起了内战。1951年秋天,刘海忽然想起了那件埋在后院的青铜鼎。刘海拿着铁锨,佝偻着腰,挖出了青铜鼎。他抱着鼎,坐在老院里,不禁老泪纵横。

第二天,刘海起身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把青铜鼎交到了文物工作人员的手中。工作人员看了看,说这鼎是假的,真鼎现藏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刘海摇了摇头,说这鼎是真的,那件才是假的。原来,在借鼎的那两天里,刘爷翻了那鼎的模和范,还了鼎,自己又复制了一件。他刘爷喜好这一口,碰上好的,总要做出复制品自己细细把玩。刘爷不但是鉴定行家,还是复制高人。复制出来的鼎几乎可以乱真,只是更亮,打磨得更精致,即使是行家也会误认为那复制品才是真鼎,更何况那群白痴鬼子呢!

刘海说刘爷是爱国的,绝不是卖国贼。说罢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佝偻的背影。

青铜鼎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名叫援鼎,国家一级文物。东京国立博物馆内所藏系复制品,出自刘爷之手,尚有保存价值。

64、第64篇

程承志考中进士后,被朝廷委任为松山县令,就带着妻子袁红袖高高兴兴地去上任了。

这天路过一个小镇,此时正是集日,街上人头攒动,一片繁荣景象。程承志心里高兴,就和妻子一起慢慢逛着,顺便采买一些日用之物。

这时,一名老人来到程承志面前,笑道:“看公子应该是个读书人吧,小人这里有一块砚想卖出去,不知能不能入公子的眼。”说罢就从袋中拿出一块砚来。

程承志一看,只见砚石中散布金黄色小点,黑底黄星,宛若夜幕繁星。接过来细看,但觉温润细腻,纹理清晰,星晕明显,一看就知道这是砚中极品金星砚,轻轻敲击,有一种清越的金属声。再观雕刻的猛虎图案,与石上花纹配合得天衣无缝,显然出于名家之手。他不禁问道:“这是哪来的?”

老人笑道:“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说来让公子见笑了,小人祖上也曾是读书人,只是到了小人这代不成器,没人再读书。因家里急用钱,只好变卖。”程承志爱不释手,再一问价格,也不算很贵,就将这块歙砚买了下来。

有了这块砚,程承志每次坐在书桌前,都觉得手中的笔平添了几分灵气。每次同僚来访,看到这块歙砚,都赞不绝口,说他无意中淘到了宝贝。

这天早上程承志刚醒过来,就看到妻子袁红袖坐在身旁,脸色苍白。他吃了一惊,就问:“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病了?”

袁红袖摇摇头,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块歙砚变成了一只猛虎,说我欠了它二十两银子,扑过来咬我。”

程承志大乐,笑道:“是不是你见我太喜欢那块砚了,觉得它抢了我对你的爱,才有这样的怪梦?放心吧,你在我心中,什么也替代不了。”程承志是寒门之子,而袁红袖却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她的家人本来是很反对两人结合的,但袁红袖却铁了心要嫁他,家人没办法,只能答应。因而程承志对于妻子除了爱之外,更带着感激。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考取了功名,也算是不负她一片深情。

见妻子仍闷闷不乐,程承志就笑道:“我这就去拿砚过来给你看看,看它能不能真变成一只老虎。”说罢来到书房,刚想伸手,就吃了一惊。

只见砚上刻着的那只老虎眼中流出一点儿红色的液体来,像是血从眼中流出似的。这时袁红袖也跟着走了过来,看到砚上的血滴,也吃了一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砚真的会变成老虎?”

程承志也莫名其妙,真不知虎眼中的血迹和妻子的梦有什么关联,只得将砚拿去洗了。这一天,他心里老想着血砚的事,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正在公堂上处理一些事情,突然使女匆匆跑来,叫道:“老爷,不好了,夫人突然病了。”

程承志吓了一跳,急忙跑回家,只见袁红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上还有血迹。使女道:“夫人刚才吐了好多血,也不知患了什么病。”

这时,大夫也来到了,给袁红袖诊脉后,道:“夫人的病暂无性命之忧,只是非本人单方不可,偏偏有些药是紧缺的,一时不好找,得花些钱到外地去求购。”然后开了个方子。程承志一看果然有几味药并不常用,只得吩咐人到外地去买。

就这样折腾了近半个月,袁红袖的病才渐渐好了。这天她对程承志道:“我算了一下,这场病花的钱正好是二十两,莫非当时的梦是真的?”

两人顿时流出了冷汗,莫非这块歙砚已经看到了她将要到来的灾难,在向他们示警?程承志拿起那块砚来看,却看不出任何异常,真不知那血是怎么流出来的。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这天早上,程承志刚醒来,又看到袁红袖呆呆地坐在身边出神,他惊声问道:“是不是又有什么梦了?”

袁红袖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梦到那只老虎了。好像是说,这次我们要损失一百两的家产,所以心里有些慌。”

程承志安慰道:“别想太多了,也许上次的梦只是巧合罢了,就算真有财物损失,只要我们大家没事,比什么都强。”

尽管如此说,但两人的心都觉得有些不安,立即打开书房去看那块砚石。这一看,更是目瞪口呆,只见砚上刻着的虎眼中,又有一缕血迹。

他们吩咐家里人一切小心,防火防盗。几天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夫妻俩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上次的事只是巧合罢了。

这晚一家人吃过晚饭,正在屋里谈论着县里的事情,突然从大门口一瘸一拐地走进一个人。这人衣不遮体,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成了布条儿,一看就是一个乞丐。

程承志眉头皱了皱,刚想开口问,那人却看着袁红袖,道:“大小姐不认识老朽了?”

袁红袖仔细一看,不禁叫道:“这……这不是赵叔吗?你怎么来到这的?”

这人正是袁家的管家赵叔,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叫道:“大小姐,老朽对不起你啊。”

夫妻俩急忙过去,将赵叔扶到椅子上坐好。袁红袖一看这情形也有些急,忙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爹娘他们怎么样了?”

赵叔道:“老爷没事,家里也没事,只是老朽出了一点儿事,对不起大小姐了。”这才说出事情的经过。原来,袁红袖的父母听说了袁红袖生病的事情,就托赵叔来探望。考虑到程承志刚上任,手头也不宽裕,还带来了一百两银子。赵叔跟着几个商人搭伙赶路,不料被一伙强盗盯上了,他们不但把银子抢走,还要将人杀死灭口。幸好赵叔机灵,装死才逃过了毒手。

将赵叔安顿好后,夫妻俩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来到书房,拿起这块歙砚细看,却仍看不出有何异常。袁红袖道:“看样子,这是一块有灵气的砚石,还是叫人去打听一下它的来历吧。”

那天使女跟他们一起买歙砚,见过老人的面,所以就叫她去打听,程承志还派一个男家人跟着保护。十多天后使女回来了,夫妻俩急忙问:“打听到了吗?”

使女点了点头,道:“这块歙砚果然有点儿怪异。”

原来老人卖歙砚时,并没有说真话,歙砚并不是他家传的。那个老人曾在一名县令家里打杂,据说这块歙砚是一名道士送给县令的,谁知没过多久,县令总做怪梦,在梦中有一只老虎向他索债。结果没几天,家里就真的失财了,不是有人生病就是失火,损失往往都和梦中老虎索债的数目差不多。那名县令恼了,就将这块砚丢到河里,谁知两天后,砚又自己回到了书房里,县令更怒,就叫老人将这块砚带到很远的地方去砸烂。老人看这砚实在好看,不忍心下手,而是拿到山洞里藏了起来。

程承志问:“县令后来还做梦吗?”

使女道:“从此以后,县令果然没有再做梦,也没再过问砚石的事,这事才算平息下来。不过只过了几年,县令却死了。”

袁红袖一惊,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使女道:“据说是贪赃枉法,被朝廷处斩的。其实这县令也很有才华,只可惜太贪了,结果让人告到京城里去了,朝廷一查果有其事,于是就把他杀了。老人见事隔多年,这才拿出砚来卖。”

这名县令被杀的事,程承志也知道,皇上为了让天下当官的看看贪官的下场,对这名县令用了酷刑,所以死得很惨。但他实在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使女走后,程承志叹息一声,道:“看来,这名县令想错了,他以为没了歙砚,没了怪梦就安心了,其实这块歙砚是在救他的命呢,可惜他将它丢了。”

袁红袖奇怪地问:“难道怪梦是在救命?”

程承志点了点头,道:“实话告诉你吧,上次有人送了我二十两银子,我收下了,没想到却害你病了一场。后来又有人送我一百两,我本来想不要的,可又想你这样辛苦跟着我,我也想让你过得好一些,于是又收下了,谁知却害得赵叔被抢,差点儿连命都丢了。我想,这歙砚一定是告诉我,不义之财不能取,我再也不会做违法的事了。”

袁红袖脸色苍白,紧紧抓着他的手,叫道:“原来是这样,你可别再走那名县令的老路了。”

程承志点头道:“放心吧,我会让这块歙砚永远跟着我,再也不让它眼中流出血来。”

多年后,已是知州的程承志告老还乡,夫妻携带的只有简单的一些家产。回到老家,袁红袖拿着那块歙砚笑道:“这次我真的不用担心它眼中会流血了。”

程承志哈哈一笑,道:“你是不是该将实情说出来了?你演的戏可够真啊。”

袁红袖一怔,问:“原来你知道是假的?”其实这块金星砚是袁红袖花钱请名匠特制的,背部有一个小孔,白天将红墨水滴入,夜里就会从虎眼里慢慢渗出来。袁红袖听过太多的官因贪婪而身败名裂,担心程承志当官后走人家的老路,这才请人制作,又等在路途中卖给他们。

她随程承志上任后,一直注意他的动静,当发现程承志第一次收受别人贿赂时,就开始行动了。而所谓的梦,以及赵叔和老人的故事,都是她安排的,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阻止程承志做贪赃枉法的事情。

程承志笑道:“开始我的确吓了一跳,可一想就知道你的心意了。我确实想让你过得好一些,所以才收了钱,可知道了你的良苦用心,我终于明白,再多的财富,也不如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现在想来,和我一起考上并当官的人,至少有一半已经死于非命了,我们能和儿孙一起享受天伦之乐,都是拜你所赐啊!”

夫妻俩捧着那块歙砚,相视而笑。

65、第65篇

这天,迦路瓦山下的藏族村落里来了一个汉人,他在村头一株大树上贴了一张告示,用藏语写着:“诚征勇士捕猎活熊,每头1000元。”

告示迅速吸引了全村老少。虽然迦路瓦山上有大量黑熊,但它们性情暴戾,体形庞大,捕猎起来非常困难。现在这个汉人竟要求捕活熊,就更加危险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村民们议论纷纷,却没人敢应征。

直到下午三点多钟,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藏民背着一个褡裢走了过来,他扯下告示,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问道:“你要多少头?”

汉人大喜:“越多越好!”

年轻藏民说:“好,我们现在就进山。”

这次轮到汉人惊讶了,他迟疑地说:“不带猎枪?现在进山,一会儿天就黑了。”

年轻藏民拍拍褡裢,信心满满地说:“工具足够了,天黑才好抓活熊。”

汉人将信将疑地跟着年轻藏民往迦路瓦山走去,他问:“我叫刘诚,你叫什么?”

“强巴丹珠,”藏民看出了他的疑虑,又说,“我从八岁起就开始捕熊,从未失手,你就放心跟我去吧。”

“那就好!那就好!”刘诚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还是很担心。

两人很快进入迦路瓦山,强巴丹珠轻车熟路,带领刘诚往山腰攀去,密林中体形较大的野兽常沿着固定路线行走,俗称“兽路”。兽路往往不生草木,十分光滑。强巴丹珠专觅兽路走,这样可减少林木荆棘的阻挡,走起来十分轻松。当两人来到一处断崖下时,强巴丹珠停下了脚步。这是一处高逾百米的石崖,崖壁上长满灌木,底部怪石嶙峋,在草茎之间暗藏石洞。强巴丹珠轻声说:“我们到了!”

刘诚环顾四周,这里除了乱石和灌木外,不见任何黑熊的踪迹,他不解地问:“这里有熊?”

强巴丹珠“嘘”了一声:“熊白天一般躲在洞中睡觉,晚上才会出来捕食,我们等到夜晚再说。”他拉着刘诚爬到崖壁上一块大石头上,藏在石缝中。两人不再说话。很快,太阳下山,天完全黑了下来。

迦路瓦山的夜晚十分清凉,山风极大,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哭狼嚎。刘诚不禁哆嗦起来,就这样艰难地熬到午夜,仍然不见熊的影子,他失望地说:“你确定这里有熊?”

强巴丹珠又紧张地“嘘”了一声,指着前方五十多米的地方:“看,它出来了。”果然,在稀疏的月光下,一个笨拙的黑影从一片杂草中钻了出来,它直立起来,左有张望,前腿放下,猛然发力,迅速钻进了旁边的密林里。

刘诚急得大叫:“快追,熊跑啦!”

强巴丹珠扑过去捂住刘诚的嘴巴,压低声音斥道:“你不要命了?熊的听力十分灵敏,你这样大喊大叫,它一定会听到的。”强巴的话音刚落,黑熊“扑哧扑哧”地又钻出了密林,向两人藏身处爬了过来。

刘诚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紧紧挤在石缝中,一动不敢动。黑熊慢慢爬到两人藏身处的下方,直立起来,将前掌搭在崖壁上,似乎要爬上来。强巴丹珠不禁也有些害怕,他虽是捕猎高手,但猎人如果不能将黑熊一击致命,黑熊的反扑是相当可怕的。他透过杂草看见黑熊正凝视着他,大鼻子喷着粗气,显得憨态可掬,眼中竟然没有任何凶光。强巴丹珠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变得柔和,减少敌意。他们对视良久,黑熊终于放下了前掌,扭着肥屁股钻进了密林。强巴丹珠长嘘一口气,爬起身,将刘诚紧紧挤进裤裆的头拉出来,说:“它走了。”

刘诚抹去额头的冷汗,直拍胸口:“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跟我来!”强巴丹珠等黑熊走远,跳下崖壁,走到黑熊居住的洞穴口。他扒开杂草钻进去。这是一个石穴,外小内大,内部高约两米,宽达三四米,地面铺了一层干草,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臊臭味。

在石穴里侧有几个顶部已经腐烂的大南瓜,刘诚嗅了嗅,闻到一股酒味,“黑熊贮存的南瓜都发酵了,再不吃就要彻底坏掉喽。”他在石穴中转了一圈,除了一些黑熊吃剩下的动物骨骼和干果外,没有其他发现,又说,“熊已经跑了,我们还怎么捕猎它?”

强巴丹珠“嘿嘿”笑了起来,他取下褡裢说:“南瓜是黑熊故意贮存起来发酵的,但这种自然发酵方法酿出来的酒,酒精浓度太低,喝起来不过瘾,我给它增加点儿酒精浓度。”他打开褡裢,从里面取出一瓶青稞酒,先将几个南瓜里的发酵物倒掉,再将青稞酒倒了进去。石穴顿时溢满了酒香。

刘诚乐了,咂咂嘴说:“好东西全让熊喝了,也不给我留点儿。”

“哈哈……早为你准备好了。”强巴丹珠从褡裢里拿出两瓶青稞酒,分了一瓶给刘诚。他舒服地靠坐在石壁上,边喝边说:“黑熊天亮以后才会回来,我们先在这里避避风,喝上几杯。”

刘诚大喜,与强巴丹珠对饮起来,直到凌晨四点,两人都醉了,双双倒在草垫上睡了过去。

刘诚睡得很沉,直到被一阵巨大的呼噜声吵醒。他依然困乏,不肯睁开眼,又感觉一只大手正压在胸口上,便很不乐意地用力扳开它,斥责道:“强巴,你多久没刷牙了?口臭好难闻!”

然而耳边的呼噜声并未减轻,反而更大了起来。刘诚生气地睁开眼,只见一张又长又尖的大黑嘴贴在他的鼻尖,正喷着臭气,不时发出“哼哼”声,嘴里的獠牙闪着阴冷的光。刘诚大惊失色,一骨碌爬起身。天早已亮了,洞穴里,黑熊正张开四肢,躺在两人中间酣睡。刘诚吓得大叫,慌忙跳起身,谁知他用力过猛,头撞在洞穴顶壁,疼得他大叫一声,又摔倒在黑熊身上。黑熊闷哼一声,将他抱了个满怀,任刘诚怎么挣扎,都无法挣开,刘诚吓得四肢冰凉,心里暗呼:“我命休矣!”

强巴丹珠被刘诚杀猪般的叫声吵醒,他坐起身,抹抹眼睛,看见眼前这一幕,先是一惊,随即大笑起来。他将刘诚从黑熊怀中拉出来,说:“放心吧,熊一般不攻击死物,我们睡着之后,它以为我们是死人,不会攻击我们的。”强巴丹珠又说,’“它回洞之后一定像我们一样,喝了太多酒,现在正醉得一塌糊涂,哈哈……”

刘诚恍然大悟,原来强巴丹珠的捕熊方法就是将黑熊的低度南瓜酒换成高度青稞酒,灌醉黑熊,这样就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活熊了。

强巴丹珠从褡裢中拿出几副绳索,将烂醉如泥的黑熊来了个五花大绑,两人找了根树干,将它抬下了山。

之后十多天,强巴丹珠如法炮制,又捕到了五只黑熊,迦路瓦山上的黑熊几乎被他一锅端了。这让刘诚乐不可支,他爽快地付给强巴六千块钱,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跟着我干,保管你发大财!”

第二天,刘诚将活熊装车,载着强巴丹珠往山外驶去。

强巴丹珠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异常兴奋,他问:“熊有价值的东西无非熊掌、熊肉和熊皮,直接杀死取走这些东西就好了,何必大费周折去捕猎活熊呢?”

刘诚“嘿嘿”笑了起来:“你错了,熊最有价值的不是熊掌,而是熊胆,它是一味重要的中药,十分名贵。”

“熊胆?”强巴丹珠不解地问,“熊胆也可以直接从死熊身上取得啊。”

刘诚摇摇头:“一只成年熊的胆汁只有约0.09千克,太少了,我们抓到活熊,在它腹部开口,插进一根导管,每天从胆囊中抽取部分胆汁,胆汁是可以再生的,这样就能得到无穷无尽的胆汁了。”

强巴丹珠目瞪口呆,良久才不安地问:“熊每天受这种折磨,一定生不如死。”

“哼!只是一个畜生而已。”刘诚不屑地说,“我们公司是全国最大的熊胆制品公司,现在有两千多头黑熊,每天都从它们身上抽取胆汁,制成药品销往全世界。等明年我们公司上市,需要的活熊量就更大了。强巴,你发挥才能的空间非常广阔呀!”

强巴丹珠却面容冷峻,无论刘诚说什么,他都不再回应。

就这样,卡车沉闷地开了五六里地,强巴丹珠突然大叫:“停车,我要解手。”

刘诚踩下刹车,不悦地说:“你事儿真多,快去,速战速决!”

强巴丹珠跳下车,躲到车后去了。刘诚掏出一支烟,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忽然,他看见窗外跑过一只黑熊,心里一惊,急忙将头探出车窗。他发现车厢里的六头熊竟然全都跑出来了,而强巴丹珠正坐在旁边一株大树上哈哈大笑。

刘诚顿时明白了,是强巴丹珠放走了黑熊。他怒不可遏地跳下车,大叫道:“我的熊!我的熊!好你个强巴,竟然偷放我的熊!我让你好看。”话音刚落,迎面冲过来一头黑熊,举起肥硕的熊掌向他拍了过来。

“啪”的一声闷响,刘诚被掀翻在地,只觉天旋地转,昏死过去。

坐在树上的强巴丹珠笑得前仰后合。

黑熊们迅速蹿进公路旁的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66、第66篇

古时候,湖北孝感有个少年名叫董永,他小时失去母亲,与父亲相依为命,到了十五岁时,父亲突然患上重病,董永端茶送水殷勤侍奉,四处借钱为父亲治病,但父亲没有好转,在一天清晨亡故了。

董永感叹自己命乖福薄,没有兄弟姐妹,从此一个人孤苦伶仃,他心中万分悲痛,眼中泪水流了千行百行。

董永家中穷苦,如今爹爹死了,没有棺木,连装裹的衣物都没有,怎么办呢?董永只好去到牙人家中,愿意卖身为奴,埋葬父亲。

当时有个傅长者,出钱一千贯买下董永。董永就拿卖身的钱,回家埋葬了父亲。他为父亲守墓三日,就背上包袱,拿了家中仅有的一把雨伞,关上自家茅屋的两扇门,前往傅长者家去做奴仆。

离开家,走了几里路,来到一棵槐荫树下,当时正是中午,天气十分炎热,董永坐在土地庙前歇息,遇见一个女子前来相问:郎君啊,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要去往哪里?

董永未曾回答,先落下泪来:我叫董永,家住朗山脚下。只因爹爹病死,家中贫困,我卖了自己,才有钱埋葬父亲。现在要前往傅长者家,去做他的家奴。

女子说:唉,你为什么甘愿要背井离乡,去做下贱的奴仆呢?

这都是为了报答爹爹养育的恩情啊!

你一个人孤苦无依,要到富人家做奴仆。我和你,真是同病相怜呢!女子叹了一口气,在董永身旁坐下,陪着董永一起掉眼泪。

你又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

我在家中排行第七,人人叫我七妹,本来家住蓬莱山,来这里阴山乡投靠亲戚,没想到,亲戚都已不在,我现在无依无靠,无处可去,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听了这话,董永不由得可怜起身边的女子来了,想要带她一起走,又担心自己身世穷苦,怕连累了她。那女子仿佛看穿他的心事,对他说:郎君,有缘千里来相会,如果你不嫌弃,不如我们俩人结为夫妇,一同前往傅长者家。

董永又欢喜又难过:七妹,你不嫌弃我,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只是我俩萍水相逢,无媒无证,怎么能结为夫妇?

女子拉董永在土地庙前跪下,向土地公公叩头下拜:土地公公,今日七妹与董永结为夫妇,请公公为我俩人作证。

跪拜过土公神,女子又拉董永向槐荫树施礼:槐荫树,槐荫树,七妹与董永在树下结为夫妇,槐荫树便是我俩的媒人。

两人在槐荫树下拜过天地,结为夫妇,从此结伴同行。

走出槐荫树,天上下起雨来。董永撑开雨伞,夫妻两人默默走在伞下,双双前往傅长者家。

那傅长者见董永带来个女子,觉得讶异:董永,你卖身葬父,说你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情愿到我家为奴这件事,我们在牙人家中早就签好了契约。现在,站在大门旁边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呢?

董永也就照实说了: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孤零零受苦,就把她带在身边。以后我夫妇两人,一同在主人家为奴吧!

傅长者问:那么,她有什么才能吗?

七妹走上前来,向傅长者施礼:我能织锦。如果我要用纺织的手艺为董郎赎身,那需要织多少匹呢?

傅长者一听很高兴,因为他正需要一个纺织的人。他回帐房计算一会,出来告诉他们:当时我花了一千贯钱买董永人身,你要赎他,就得为我织一千匹布。

没问题,我就从今天开始织吧!

傅长者让家人把七妹带到纺织房,房间里有十斤蚕丝,三斤彩线,七妹二话没说,坐到织机前织起布来。不一会儿,她就织出七彩绚丽的锦锻,上面有成双成对的鸳鸯和凤凰。锦锻织好了,她折叠好,放入箱箧去。那些锦缎,无论白天黑夜,都散发出彩霞一样的光辉。

七妹只花了一日一夜,就用完那十斤蚕丝和三斤彩丝,织成十匹锦缎。

傅长者一家人都十分吃惊,因为一般人织锦不可能织得这么快,更不可能织得这么好。董永又惊奇又欢喜,夸赞他的妻子说:娘子啊,我从来没见过人织得像你这么快这么美,莫非你是织女星下凡?

七妹微笑道:我哪能比得上织女星呢?我只是七夕节礼拜过织女星,得到过她的亲手指点,所以织得比一般女子快罢了。

董永以为她开玩笑,对这句话没有特别在意。因为当时的风俗,女子为了能有好的纺织手艺,都会在七夕节礼拜织女星。

一个月过去了,七妹织成三百匹锦缎,傅长者拿到市上卖,每一匹都卖得很好的价钱。

过了三个月零八天,一千匹锦缎织好了,傅长者于是放他们两人回家:董永,你娘子手织的这一千匹锦缎,远远超过为你赎身的价值。这样吧,我给你十两黄金,你们回家去好好过日子。

董永和七妹辞别主人,背起当初的包裹,拿起当初的雨伞,沿着当初的旧路,来到当初那棵槐荫树下。七妹走得累了,在那土地庙前坐下,对董永说:董郎啊,我身子困乏,心神疲累,很想喝水,你到那边村子讨点儿水给我喝。

董永翻开包裹,找出水罐,发现水罐旁有件小婴孩的衣裳,于是他明白了:娘子,原来你有了身孕,这三个多月,真是难为你啊!

七妹脸上的神情变得哀伤,虽然怀上孩子,却没有欢喜的意思。董永以为妻子走累了,连忙走到村子去找水喝。不一会儿,他讨了一罐水,摘了一衣襟的枣子和梨子,回到娘子身边。

没想到,娘子一见到枣子和梨子,泪水就流下来:枣梨,早离董郎啊,今天,我们两人的缘份尽了。

瞎说,如今,我夫妇俩不用再在傅家做奴仆,好日子才刚要开始呢!

董郎,实不相瞒,我其实不是人间女子,我是天上的七仙女。只因为你卖身行孝,感动了天帝,天帝派我下凡,要我织锦百天,织成锦缎千匹为你赎身。我见你为人温厚,与你结为夫妇。如今我俩已是恩爱夫妇,我又怀上身孕,但是,百日之期已到,我要回天宫复命,你教我如何是好?

七仙女泪落如雨,董永亦十分伤感:能不能请求天帝开恩,让你我夫妇恩爱到白头?

七仙女摇头叹息:向来天女思凡,都没有好下场,我不能再用我的私心连累你。我要回去了。如果生的是女儿,我把她留在天宫;如果生的是儿子,我送还给你。你以后一定会富贵的,不过,千万不可以泄露天机啊!

说完,七仙女挥动衣袖,乘云归去。

董永伤心大哭,回到父母坟前,又痛哭了一场,他打扫了房屋,又去到荒芜了的田园,把田园耕种起来。这样勤勤恳恳,种了一季庄稼,这会儿,正赶上天下举孝廉,傅长者向当地的官员举荐懂永,说起他卖身葬父的事,官尹很快送来皇帝表彰的诏书。皇帝亲自接见董永,封他当一个叫孝廉的官,从此董永留在京城做官,负责教导天下人尊长行孝。

第二年,到了春天,百花盛开,董永到郊野踏青游玩,遇见一个紫衣女子,她脸上蒙着薄纱,走到董永面前,交给他一个包在襁褓中的孩子:董郎,这是你的孩子董仲,我不能亲自抚育他长大成人,以后要辛苦你了。

说完,那仙女脚下生云,冉冉升到天上,再看不到踪影了。

后来,董永娶了大户人家的女儿,生活得也很幸福。

一晃十一年过去,董仲长到十一岁,他到学堂读书,学堂里的孩子嘲笑他:野孩子,你是个没有娘的野孩子!

董仲回到家,来到父亲跟前,向父亲哭诉:我亲娘在哪里?我一定要见我的亲娘!

董孝廉很为难:你亲娘是天宫的仙女,如何见得到呢?

董仲放声大哭:人人说我是野孩子,如果见不到亲娘,我也不要活了!

当时有个炼丹术士在孝廉家中作客,见董仲哭得可怜,就告诉他说:你不要着急,你从后门出去,到长安城的集市上,那儿有个卖卜算卦的严君平先生,他不但能知过去未来,还知道天上的事。你去找他问一下吧!

董仲拿了十文钱,出了后门,来到长安市上,找着那严君平问卦。

严君平说:你亲娘是天上的七仙女,你是人间的凡人,你要见她,是要历尽艰难的啊!

董仲哭着跪倒在地:只要能见着娘亲,就是千难万难,我也不会畏惧的。

严君平收了他的十文钱,给他算了一卦,告诉他说:你现在即刻穿上铁鞋,朝昆仑山走去,到了昆仑山,你要走上南面的山坡,到时你会看到七位仙女在采药,那个穿紫色衣裳的,就是你的亲娘。

董仲当即穿上铁鞋,朝昆仑山走去,走了足足一百零八天,才来到昆仑山脚下。他走上南面的山坡,果然看到七位仙女正在采草药。董仲跑向身穿紫色衣裳的仙女,跪在她的脚边,扯住她的衣裳:娘亲,你把孩儿一个人丢在人间,孩儿好苦哇!

紫衣仙女把董仲抱在怀里,安慰他,直到他停止哭泣:孩子,这里是仙界,你是凡人,不可以久留,快快回去。

娘亲,我千山万水来到这里,你为什么打发我走?

我怕天帝知道,要降下罪来。紫衣仙女从怀里取出一个金瓶,交给董仲,这个金瓶我送给你,你拿去给严君平先生。

说完,山坡突然升起祥云,仙女们驾起祥云升到天上,不见了。

董仲只好带金瓶返回长安,一到长安,他就去找严君平,把金瓶拿给他看。严君平手拿金瓶,翻来覆去地看,对那瓶子赞不绝口:果然是天宫之物,这是天帝的金火瓶啊!

他看了一会,打开瓶盖,瓶里突然飞出一团天火,他算卦的家当和能知过去未来的书,一下子烧得一干二净了。从那时候起,人间再也不能知道天上的事情。

67、第67篇

1904年,比尔·布兰特出生于英国银行世家。不过,他的理想并不是当一名银行家,而是当一名出色的摄影师。然而,一开始,布兰特拍出的照片并未引起人们的关注。

22岁那年,有位好心人推荐布兰特为一家公司拍摄集体照。这让布兰特惊喜万分,因为这是他出道以来接到的第一笔业务。

然而,让人大失所望的是,照片中竟然有人闭着眼睛。照片中闭眼的人看到照片后非常生气,他对布兰特抱怨道:“我90%以上的时间都睁着眼晴,你为何偏偏给我照了一张闭眼的?”就拍照而言,形象当然是头等大事。布兰特自知理亏,不停地给人家道歉。

为了不再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况,布兰特再拍照时,就对着拍照对象大喊“一、二、三”,但有些人恰巧在喊到“三”的时候坚持不住了,于是又做闭目状。最终,照出来的效果仍不理想,这让布兰特甚为苦恼。

冥思苦想了几天后,布兰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这次,他请所有照相的人都闭上眼睛,听他的口令。同样是喊“一、二、三”,但这次,他让照相者在听到“三”时一起睁眼。果然,照片冲洗出来,一个闭眼的都没有,个个神采奕奕。

很快,布兰特这种闭眼照相法风靡英国,让他一举成名。

我们遇到困境时,一种思路行不通,不妨变换另一种思路。只有这样,新的创意才会应运而生,为我们找出化解困境的方法。

68、第68篇

教授正在家准备第二天的讲稿。教授在一所大学任教,主讲犯罪心理学。

教授面前堆着一堆书,他工作时非常专注,最不喜欢有人来打扰。可偏偏在这时,教授刚坐下备课,门被敲响了,敲得很有节奏,也很礼貌。

教授很不高兴,把脸扭向门问:哪位?有何贵干?

我,给您送净水器的。

是女孩的声音。声音脆生生的,让人想起春天窗外小鸟的歌唱。

教授没听懂女孩的话:什么净水器?我家没买净水器。你送错了。

女孩柔声说:没送错。就是你家。

教授站起身,走进厨房,净水器挂在墙上好好的,就对着门口不耐烦地说: 我家有净水器,正用得好好的。你快点该送哪儿送哪儿去吧!

女孩说:就是给你家送的。正因你家有,所以才给你送的。

教授越听越糊涂,火气一下上来了,他想撵女孩快走,别打搅他。

门开了,教授不觉眼前一亮:女孩长得白白净净,眼睛黑葡萄一样水汪汪的。一看女孩这么好看,教授的火气不觉间消了一多半。

教授犹豫了,是关门叫女孩走,还是叫她进门?一时下不了决定。看到女孩的紧张,教授心里一软,说:你进来吧,说清楚到底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要送我净水器?

女孩听到叫她进屋,脸色顿时轻松许多,说:谢谢。

女孩拖着一个箱子进了屋,看看沙发没有坐,仍然站在教授面前,笑着说:我是推销员,但是我们公司只送产品不卖产品。这净水器就是我们公司无偿赠送你的,一分钱不要。

教授乐了,乐得白牙很好看,想:我现在虽教犯罪心理学,可以前没转行前,我可是教营销学的。我教了半辈子营销学,这种经营模式还是头一回遇到。教授显示出了兴趣,两眼睁得大大的,又问一遍女孩:白给,一分钱不收?

女孩点点头:是的,白给,一分钱不收。

教授皱起眉头:莫非,你这产品是新牌子,在试验过程中?

女孩忙摇头:不是不是,你看这牌子,女孩指着商标给教授看:国际名牌,家喻户晓。

教授又问:你们老板是慈善家?

女孩又摇头:不是慈善家,就是专营这牌子的代理商。

教授哈哈一笑:那我今天真是吃到天上掉下的馅饼了。

是的先生,你真的是吃到馅饼了,况且这馅饼正巧掉在您嘴里。女孩慢声细语,教授听得面带微笑。

女孩看教授心情好,就说:不过,我们送净水器也不是没任何条件。

教授的笑容顿时消失了说:开始讲条件了不是,我说不能白送嘛?

女孩说:你别急,不给你要钱的。你耐心点,听我把话说完。第一个条件是:要送家里已安装净水器的客户。就像你家,正在使用着。而且使用的牌子是别的厂家的,和我们这个牌子一样的也不送。你家符合我们第一个条件。

教授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女孩看教授一脸茫然,说:我很忙,先生,还有很多客户等我服务呢,我现在就把赠送的净水器给安上,好吗?

教授猛然想起自己也要备课,就说:好,你安吧。

女孩说:等我安装好了,我要把你旧净水器带走。

教授问:什么,你要把旧的带走?

是的,先生,这是我们赠送净水器的第二个条件,你愿意吗?

教授想了想,看了看换下的净水器,已经用了四年了,也该淘汰了。反正旧的留着也没用,就说:拿走就拿走吧。

女孩看教授同意了,说:实话给您说先生,这旧东西,不单对您没用,就是对我们公司也没用,卖废品,人家废品站都不愿要!它不值钱,带着还累人,你看,这脏兮兮的能有什么用?

教授故意说:既然不值钱,你就别拿了,我把它扔垃圾箱里。

女孩害怕教授真拿出去扔掉,忙说:别扔别扔,虽不值钱,可对我们推销员来说非常重要。经理告诉我们,不见旧的,就不算我们的业绩。拿回去一个旧的,才能增加一分业绩,我才能多得一份提成。

教授笑了,笑得很有意味。

女孩一边往墙上挂净水器,一边转头看教授,眼神好奇怪,好像在大师脸上找什么东西。

不一会,女孩就把净水器安装好了。净水器安装极简单,只在墙上钉两个钢钉,把净水器的盒子挂在墙上,然后把净水器的水管连接在自来水管上,甘甜的饮用水就从另一个水管里哗哗流出了。

换上新净水器后,教授试了一下,不愧是名牌,的确是好。水出得快还干净。女孩先用纸杯接了一杯净化水喝了。然后指着地上换下的旧净水器,问:先生,有旧报纸吗?我把它包上,太脏了。

教授说:好。我家就是旧报纸多。边说边去阳台拿来一叠旧报纸。

就在教授去阳台拿旧报纸的空儿,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教授博古架上的一枚印章装到口袋里……

那是一枚价值不菲的印章,女孩拿到古玩市场,懂行的人说,是齐白石的作品,当之无愧的珍宝。

直到半年后,教授才想起他的印章,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大师郁闷坏了: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长翅膀飞了?直到今天,教授还没找到答案。

69、第69篇

周末上午,陆阳来到病房,86岁的病人李阿婆正在看报纸,虽然患着肠癌晚期,但她却挺乐观,看到陆阳进来,老人很高兴。走到病床前,陆阳笑道:“奶奶,在看什么新闻呢?”这一老一少这便拉起了家常。放饭时间到了,陆阳拿着饭碗,将饭一小口一小口地送到老人嘴里。“您有那么好的孙子,福气真好!”李阿婆边上的病人欣羡地说。“不,他不是我孙子。”老人说道。不是孙子还会那么孝顺体贴?事实上,在一周之前,陆阳对李奶奶来说还只是个陌生人!这天,和陆阳一起来医院的的还有另外5个同学,医院里的护士称他们为“大学生”,他们是专门为重症病人服务的临终关怀志愿者。

一个女孩最后30天呼唤出了“守望”

对于许多80后、90后来说,周末是宝贵的,可以是“懒觉”时间,可以是“宅”在家上网打游戏的时间,也可以是出门找朋友聚会的时间。从小受到父母、长辈疼爱的他们,在家里可以是一件家务都不干的,有几个人能愿意去照顾别人,做起“临终关怀”这种特殊的志愿者服务呢?故事还要从5年多前说起。

2006年寒假,一次偶尔的机会,当时的交大大三学生毛东元和6位同窗好友在一次看望朋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白血病晚期的小女孩。刚刚认识时,她已经因为化疗变得头发稀疏,她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这群陌生的“大哥哥”、“大姐姐”。看着女孩明晃晃的眼睛,谁都会动恻隐之心:本应当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要被病魔如此摧残!毛东元主动跟小女孩聊了起来,没想到,小女孩性格很活泼,特别喜欢天文,还会跟他讨论“宇宙是怎么形成的”、“银河究竟有多大”。护士悄悄告诉他:“你们来了,小姑娘可高兴了。平时她不愿意吃饭,你们让她吃,她就乖乖的。”一来二去后,小女孩跟同学们成了“好朋友”,毛东元还和同学们约定,每天都轮流和小女孩聊天、做游戏。但是,没想到的是,短短30天后,当同学们再去看小女孩时,病床上已是空空如也,正在消毒的护士告诉他们,女孩因并发症离开了人世。“她走的很安详。”看着被噩耗震惊的他们,护士说。

这可是他们大多数人生平第一次接触死亡!一些同学甚至连火葬场都没有去过!可尽管相识只有短短30天,女孩天真的眼神,爽朗的笑容,和那种即使在疾病中也会有的坚强,早已深深刻进了同学们的心里。大家就好像失去了一个妹妹一样难过。有那么一段长长的时间,毛东元的心里好像被挖掉了一块,整天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女孩的一颦一笑也时常回荡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法平静。

“在病魔面前,生命都是脆弱的,虽然生理的病症无法挽回,可是如果能让一个病人安详地走完人生的最后历程,不也是另一种安慰?”老师的一句话,点醒了毛东元。于是,他和同伴们试着在网上查找资料,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关于“临终关怀”的概念。他们发现,在国外,这项事业早已发展成熟,但是在上海,临终关怀的义工却很少,只有一支“老妈妈服务队”,长期为临汾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安宁病房服务。似乎是出于一种延续和补偿的心理,毛东元当即决定,创立一个大学生社团,为临终关怀注入年轻大学生的力量,和同学们一起志愿关怀那些即将走到人生终点的病人。他通过学校的网络论坛发帖招募志愿者,一边联系了五六家医院。起初,全校只有8个人报名参加。

报名的人少不足为奇。要知道,去医院为病人们服务,跟一般大学生去图书馆、中小学、或者世博会当志愿者完全不同。去医院临终关怀,所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是“辛苦”二字能够概括的!毕竟,中国人在听到“临终”二字总有些忌讳,而重症病房里时时刻刻都会面对死亡,对于一些尚未真正目睹过死亡的大学生们来说,这样的服务环境不仅是压抑的,更是令人恐惧的!另一方面,大学生志愿者毕竟不像医生护士有专业技术,能得到病人家属的认同和信任。起初,甚至有的学生家长在听说自己孩子加入了这个社团,纷纷投反对票:“你管好自己就好了,还去医院当那种志愿者?”“这种事儿少管为妙,万一弄个不好人家找你不是,怎么办?”

可就是在这层层质疑声中,“守望——临终关怀志愿者协会”正式成立了。5年多后的今天,这个协会每年都会有新生力量加入,已经累计有400多个成员进行了长期服务。这股“守望”的星星之火,也从一个个80后手中一棒接着一棒,一直传到今天的陆阳和同学们这群90后手中。

面对死亡,他们也害怕过

古人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却很难。当今社会,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因为各种原因而变得冷漠起来,也会发生“路上老人摔倒没人扶”、“公交车拒载拾荒老人”这样的事儿。而80后、90后这群大孩子大多数还在被爷爷奶奶疼爱的阶段,连“老吾老、幼吾幼”的体验都不够,又怎能做到关心一个跟自己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呢?

而病人和病人家属也未必能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安慰。医院里,重症病人忍受着病痛折磨,眼看着生命的烛光渐渐黯淡。对于病人和家属而言,更是会因为一个陌生人闯进了原本已被疾病打乱甚至压垮的生活,从心底产生抗拒。所以,对于临终关怀的志愿者们来说,获得信任,是艰难的第一步。

“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干嘛还要来和我聊天?”一天,陆阳发现病房里一位50多岁的阿姨,因为没有人探望情绪很消沉,陆阳想陪她说说话,却遭到了阿姨的抗拒。这时,陆阳想起入会培训时老师说过,有时安静地呆在病人身边,也是传递温暖的一种方式。“我不打扰您,就在您边上坐坐、陪陪您,您有啥需要帮助就叫我好吗?”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陆阳便在一旁坐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阿姨把脸对着他,开口说话了“你坐了那么久,热么?”……虽然两个人聊的时间不长,但很融洽。临别时,阿姨说了声“谢谢”,从此对这个大男孩打开了心门。

这样的沟通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需要一个学习的过程。协会里有一半的人没有做过临终关怀,不少同学进了病房不知道怎么办;有的外地同学也因听不懂上海话沟通不便。同学们总结之后发现,自己的失败在于不懂心理学。于是,他们还做起了志愿者培训:成立护理培训部,请学校社团教上海话;请心理学家开心理讲座;请医院的院长、护士长讲医疗知识等等。

其实,临终志愿者的工作并不像医生、护士或是护工那样专业,他们更多的是通过为病人读报、陪着聊天、给病人喂饭之类的小事,让病人有一个平静、安详的心理环境。不过,在5年多服务中,志愿者们还“自创”了一些服务方式:他们建立了老人档案,里面记录着不同老人的个人资料;尽量安排同乡为老人服务,让他们有亲切感;他们还特地为一些孤寡的老人病患记下生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陪老人过生日;每到春节的时候,病人们还会收到同学们亲手做的贺年卡,大红色的中国结等小礼物。

一次,志愿者小张听病人王阿婆抱怨医院的伙食有点不对味儿,冒着大太阳给她买了她爱吃的白斩鸡。志愿者小周与跟一个扬州老太太的感情很好,还特地在节假日去扬州买来特产,带给老太,这件事情让老太太和她的家人都特别感动。可是,由于“临终关怀”的对象,一般来说可能只有6个月或者更少的时间,有时好不容易建立起的 “忘年交”,却会在命运前戛然而止。

两年前的夏天里,志愿者小敏邂逅了第一个临终医院里的病人,那个长期被癌症折磨的老爷爷,心态却是开朗的,笑起来嘴里只有两颗牙齿。病房里的气氛是愁苦的,一次,隔壁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哇——”的一声号啕大哭,“姆妈,你怎么就走了!”紧接着,在一群家属簇拥下,一张盖着白布的病床被推过了门口,这不禁吓得小敏倒抽了一口冷气。“小姑娘,你别怕,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之路,看开点就好了。”反过来,倒是老爷爷安慰起了小敏。有一次老爷爷的老伴在旁边,同学们半开玩笑地问,“爷爷当年是怎么认识奶奶的。”老爷爷咧嘴一笑:“我当时一看,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快别让别人先抢去啦!”两个老人脸上荡漾起当年生命盛开时甜蜜的笑。

为了证实最后的结果,李中海请了五天假去绵阳。这时,知道消息的李蔷给弟弟打来电话:“弟弟,爸爸已知道你去找父母的消息,我给他做了工作,他开始理解你了!”“姐姐,你真好,等我找到亲生父母后,我们好好聚聚!”李中海欣喜地发现姐姐比过去有主见了。李蔷在电话那头还冲弟弟撒娇地说:“你要随时向我汇报情况哦,我好想知道伯父伯母长什么样子!”李中海满口应承,他喜欢姐姐电话里活泼可爱的样子。

李中海到达了四川绵阳时,刘宗申夫妻老早在汽车站等着了,还有十几个亲友,双方见面时候,立即引起了人们的惊呼:“中海与刘宗申长得太像了。”

因离家时年龄太小,李中海对父母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他对刘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觉得每一样摆设、每一件家具都很亲切,似曾相识。晚上吕秀兰在准备小菜,李中海很自然地跟在她身后忙进忙出,刘宗申看到这幅情景,心里感动极了,眼里闪着泪花。晚上,李中海躺在床上,心潮澎湃,他感觉这里有一种安定的气息,这样的气息里含着母亲的味道,含有家的味道。

第二天,李中海与刘宗申夫妻去做了DNA鉴定,从DNA分析室出来,医生说他们确实属于同一血型,但是最终的DNA的结果还要等一阵子才出来。听到这个消息,刘宗申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控制不了情绪,抱住李中海哭起来:“儿子,爸爸等你等了二十年啊,你终于来了……”

李中海的假期结束了,不得不回去上班。但刘宗申夫妻舍不得让他走,劝中海留下来,他们会为他找到更好的工作,即使不是他们的亲儿子,两口子也会视他为亲人,长期照顾他。但这一切都被李中海谢绝了。他依然决定坐火车回重庆。当广播里说已经到了检票进站的时候,吕秀兰的眼睛开始红了,当大家随着人流向检票口移动的时候,眼泪已经无法控制了,刷刷地直流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刘宗申批评她说:“你真是,哭啥,要笑着送孩子走……” 可是,话还没说完,他自己也有点伤感起来。

姐弟恋情一点点地滋长

短短五天的寻亲之旅,让李中海有种蜕变新生的感觉,好像自己突然就长大了。他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即使亲子鉴定出来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也不会灰心,会继续寻找下去,直到找到亲生父母为止。

上火车后,李中海给姐姐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此时的心境。他忽然发觉,其实这段时间来自己对姐姐的依赖变得越来越强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找她倾诉一番,而姐姐的回信常常让他很贴心。八个小时后,列车到达重庆菜园坝车站,李中海走出车站口,第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姐姐,她打扮得十分漂亮,长发飘飘, 淡妆清雅,穿一身素花连衣裙,浅绿色高跟凉鞋很时尚……那个永远素面,永远留着马尾和长长的刘海的农村姑娘不见了!久别逢亲人,李中海的鼻子一酸,激动得走上去拉住姐姐的手。

李蔷上上下小打量了李中海一番,不断说他变黑了变瘦了。接着,她又很热情地拉着李中海一起去吃饭,去逛街买衣服,李中海看到姐姐将两条男士内裤放到购物袋时,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第二天,姐姐要离开重庆了。李中海送她到车站,两人说了很多话,彼此都有点不舍。“中海,你是个男子汉!”李蔷说这句话的时候,双颊微红,眼里流露出很复杂的感情。李中海看在眼里,心跳突然加速,很熟悉的姐姐怎么变得有些陌生了呢?

10月底,李中海和刘宗申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证实了他们是父子关系。李中海大喜过望,辞了职来到绵阳,他决定呆在父母身边,好好陪他们一段时间。刘宗申夫妇通过这么多年的打拼,家境殷实,有几处房产,他们也希望儿子能留下来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几天后,李中海突然接到姐姐的电话,她声泪俱下地说,“弟弟,前两天爸爸得了一场重感冒,后来去医院检查才发现,他得了肺癌,医生说他的时间恐怕不多了。爸爸叮嘱我,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你,免得影响你工作。但我还是忍不住……”听到这个消息,李中海心情很难过,他觉得愧对养父母,养父生了这么大的病,自己却始终蒙在鼓里,他这样子实在太不孝了。再想到养父母从小对他的种种疼爱,李中海的眼泪就不知不觉流下来。他第一时间把情况告诉给刘宗申夫妇,他们都表示很理解,临行前,还给儿子准备了2万元钱,让他给李贤明送去,“看病要紧,如果不够打个电话回来。”

当晚,李中海就匆匆赶到了医院。病床上的李贤明十分消瘦,面容憔悴不堪,离家的前一天,他的身材还那么魁梧硬朗,而今怎么就成这个样子。李中海悲从中来,为自己的不告而别感到内疚。

李贤明的目光依然如初,慈祥、关爱和信任。“爸爸当初确实有点自私,那是我们担心失去你,才做出的决定,爸爸伤害了你,一直感到不安。不过说出你的身世, 我也感觉轻松了很多。好在,我现在看到了一个成熟有担当的儿子。” 听着养父的话,李中海泪流满面:“爸爸,我走后很想给你打电话,亲自对你说声对不起,但我又怕你听到了我的电话会生气,所以都是通过姐姐了解你的情况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好好养病,无论何时,我都是你的儿子,你放心,我会挑起家庭重担,不会让它垮下去!”李贤明伸出手,颤巍巍地握住儿子的手,哽咽着说:“我没有看错你!”

李中海带来的2万块钱很快就用完了,他又向刘宗申夫妇借钱,他们二话没说,又给他送来了10万元。经过一系列化疗和手术,李贤明的病情渐渐稳定下来,他还时常开玩笑地说:“我不求过多,能再多活几年,看到两个孩子找到幸福归宿,我就心满意足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中海对李蔷的感情也有很大的转变。原来他一直觉得姐姐很软弱,很没用,但现在经过这些事情之后,他发现姐姐是善良老实,而她的内心是坚强的,为人处事也很成熟。而且,这些日子来,李中海观察了姐姐的穿衣打扮,原来她也是那么美丽,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女人的温柔。姐姐关心他的那些瞬间,常常让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李中海的情感渐渐向姐姐转移,有时候他会想,若真的跟善良的姐姐在一起,会是怎样呢?

有天,李中海去厂里看望姐姐时,小姐妹们围着李蔷闹腾,问她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怎么一点都不透露呢?李蔷红着脸说:“我们二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了,现在已有差不多二十年了……”李中海的脸也跟着红了,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确实,他和姐姐的感情称得上是两小无猜。

今年年初,李贤明出院了,回到家里休养。春节在即,他想了却一个心愿,邀请李中海的亲生父母来中江,两家人好好聚一聚。几天后,刘宗申夫妇就真的拎着大包小包赶了过来。看着生父母和养父母在一起开心地说笑、吃喝,其乐融融的景象,李中海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原来素昧平生的两家人此时成了一家人。 想到这里,李中海的嘴角扬起幸福的笑意,抬头时,他发现李蔷也正注视着自己,对视之中两人的眼里充满了感情……

可就在这之后几天,老爷爷病情开始恶化,整个人昏迷不醒,奶奶一直守在他身边。老爷爷瘦得皮包骨,原本还有些光彩的脸深深凹陷了下去,手上插输液管的位置换了一个又一个,整双手都发紫。曾被二老视作“小孙女”的小敏,心里比谁都难过,可没有经验的她只能握着奶奶的手,安慰的话到了嘴边,都不知该从何说起。再后来几天,志愿者们再去时,老爷爷的床已经空了,护士说他在前两天去世了。当时,小敏就忍不住大哭了起来。虽然老夫妇和她也就认识了一个多月,但小敏却依旧被深深地震撼到了:原来做临终志愿者,就像跟死亡对话一样!“对我们的服务对象来说,时间是尤其宝贵的,所以我们应该更加珍惜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减轻他们心理上的痛苦和恐惧,给他心理上和精神上的支持。”老会员周泉这时走了过来,劝慰小敏。

如果说面对死亡对志愿者来说是心理压力,那么脏、累,是这些大学生志愿者遇到的更实在的困难。虽然不会接触到感染性强的病人,但重症患者由于病情发展,也常常会出现头晕、恶心、呕吐等症状,有时,志愿者喂饭时,病人吃到一半还会吐在他们身上;有些老人因为服药关系、身上还会有点味道;平时护工在料理时都会忍不住要捂鼻子,这些都是80后、90后们从未接触过的事情。可是,志愿者们却几乎是硬着头皮,挺过这一道道生理和心理的难关,因为接触了死亡之后,他们更加知道,在死神面前病人所经历的痛苦比他们更甚,心理也更加敏感和容易受伤,可能一个皱眉、一个嫌弃的表情,都会深深伤到病人们的心。

当然,5年多来,的确也有不少大学生志愿者,参加了一两次活动后就退出了,有的是因为遭到了自己家人的反对,有些则是因为无法过自己的“心理关”。但是,大部分经历过服务的志愿者们都知道,死亡的历程比人们想象中的更加漫长。很多病人在去世前一两个星期就开始记忆减退,不太认得人,之后便会出现语言和听力障碍,昏迷,以至去世。也有一些患急性病的病人,前一个星期去看望还好好的,后一个星期去时就已经“人去楼空”了。但是,志愿者一旦走进了病人的生活,也好像是给病人带去多一种的情感上的牵挂,尤其是对那些孤老病人来说,志愿者就好像是他们生命尽头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是一种特殊的“亲情”。每周一次的探望,更像是一种生死约定,他们会在病床上默默地期待,而对于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人来说,期望落空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在生命尽头处的那份守望和承诺,是支撑着志愿者们走下去的源动力。

生命的意义更在延续

虽然时常遇到资金不足、人才专业化不够等困难,但守望的志愿者们却都在用心地经营着这份属于大学生的临终关怀事业,也正是在这群80后、90后的点滴努力下,不少病患获得了生命的慰藉。心理关怀的层面是从微小之处而起,最初可能只是细节上的尊重和照顾,让病人感到温暖,而进一步的,则是让病人能在守护和关爱中,尽量没有遗憾地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2009年的一次服务时,一位老爷爷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就在最后的时光中表达了心愿,希望整理出自己曾经发表过的所有文章,汇编成册留存纪念。志愿者们在和老人的聊天中得知了这一信息,决定要帮助他完成心愿。于是,大家每晚加班,收集整理泛黄的报纸,打字、排版、校订,忙碌了好几周,终于做出了这本“纪念册”。当同学们捧着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纪念册送到医院时,老人已经离开人世,最终纪念册转交给了老人的女儿。虽然,并未能真正达成老人临终的心愿,但这件事情,不仅让老人家人感激不已,还鼓舞了同一个病房里的其他病友,连医护人员都交口称赞,成了“守望”社团留下的一段佳话。

5年多来,在亲眼目睹了生命的无常之后,更多的志愿者们则体会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在”、“珍惜眼前人”的真正意义。无形之中,这些年轻人们比以往更加关心父母了。以往,每当季节变化,天气转冷,来自外地的大学生们都会接到父母打电话来关照,“多穿衣服,当心着凉”,但当上志愿者后,不少粗枝大叶的男同学都开始关心父母的身体,主动打电话问候,而且,在跟老人们聊过去、聊年轻时的过程中,他们也学会了如何倾听长辈的心声,如何进入父母的世界,甚至连青春期时和爸妈产生的“代沟”都消弭了不少。

杨晓欢虽然刚开始服务时受到了父母的反对,不过后来,家里的一件事儿让妈妈转变了看法。小杨家在新疆,大三时,她外婆患了癌症,痛苦不已,家人为照料老人弄得焦头烂额。小杨的妈妈打电话来“求助”女儿:“外婆情绪很差,老是说‘这种病为啥落到我身上’、‘还不如早点走,免得拖累你们’之类的话,怎么办?” 这时,她便运用在协会学到的关怀重症病人的方法教妈妈:“您可以跟外婆说,‘您老养育儿女不容易,现在是我们尽孝的时候’,尽量多陪陪外婆,许多重症病人最渴望的就是亲人的陪伴。”暑假里,杨晓欢回老家,也经常陪在外婆身边。最终,在家人的关爱照料下,外婆走得很安详。

生命是一首不朽的歌,有人会像保护羽毛般爱惜它,有人会用它书写华彩的乐章,有人会如翻书一般细细品读,更有人会找到其中无限延伸的意义。志愿者们为需要帮助的人们拖起生命尽头的守望,即使不一定能唤起生理意义上的奇迹,却何尝不会让生命的意义得以另一种形式的延续呢?


70、第70篇

刘一忠世代行医,与师弟李世仁一起经营江浙一带最有名的医馆。他医术精湛,只要病人尚有一丝气息,他就可以用祖传秘方治愈,因此,被百姓称为华佗再世。

华佗以毕生心血著了一本《青囊经》,而刘一忠的师祖与华佗交好,原稿被其收藏且一代代传了下来。刘一忠的高超医术与这本医书息息相关却极少有人知晓。

刘一忠有个女儿名叫刘倩,她母亲怀孕时体弱多病,靠刘一忠精心配制的药物勉强支撑到生下刘倩,终因精气耗损过多去世。刘一忠极其疼爱刘倩,从小就给她吃各种奇珍异草滋补,还请来名师教她琴棋书画,甚至宠爱到每天早上漱口的水都有专门的瓷瓶盛放。

靖康二年,金人大举南侵,宋朝奋起抵抗,江浙一带是两军交战之地,开战以来士兵平民死伤无数。刘一忠本着救国抗敌之心,无偿医治士兵和百姓。

这时,刘倩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这天,她带着丫鬟去庙里进香,路上碰到一个赶考的秀才,边走路边吟诗词。刘倩觉得此人将来必成大器。便主动上前搭话。秀才名叫赵天飞,一番交谈之后,两人都惊叹对方的才华非凡,真有相见恨晚之情。

两人走到一个转弯路口,迎面突然冲出一匹战马,马上的人大喊:“快闪开,紧急军情,挡路者死!”战马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眼前。赵天飞奋力把吓得愣住的刘倩推开,自己却被撞出五六米远,当场吐血不省人事。刘倩慌忙使人将赵天飞抬回家医治。

刘一忠一听女儿的救命恩人受了重伤,便急忙为其医治。一摸脉象,他大惊失色,赵天飞的五脏六腑均已破裂。实难医治。刘倩流着泪恳求道:“爹爹,求你救救他吧!”刘一忠想了想说:“只有用祖传秘方才能救他。”当下转身出去配药。刘倩听到赵天飞还有救,心情好了许多,低头一看更是破涕为笑。原来自己的泪水滴了赵天飞一脸,就连他的嘴里也滴进了不少,她害羞地为他擦拭干净。

刘一忠刚配好药。一队金兵就闯入府中。为首一人抱拳道:“是刘大夫吗?”刘一忠冷冷回答道:“是!得罪你们金人了吗?!”那人解释道:“先生言重了,我是哈赤将军,特奉大金王节之命请先生为我军将士治病。”“哼!我只为宋人医病,不为侵略者疗伤!”刘一忠义正辞严地回绝。哈赤并不恼怒,一挥手有人押着两个人来到眼前,刘一忠一瞧急忙喊道:“快放开他们!”

被抓的人是师弟李世仁与他的儿子李政。哈赤发话了:“先生只管放心前去治病。几天后一定把他们送回。”刘一忠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临走前刘一忠嘱咐女儿:“把我配的药给赵天飞煎服。等我回来给他吃最后一剂药即可痊愈。”

为了表弟和侄子的安全,也为了尽快回家,刘一忠尽心为将士治病。将士们的伤恢复得很快,王爷非常高兴,于是便宴请刘一忠等人。

酒过三巡,刘一忠说:“王爷,将士们的伤已无大碍,请求你放我们回家。”王爷哈哈一笑说:“何不继续留在这里呢?我决不会亏待你的。”

刘一忠当即拒绝:“草民无福享受荣华富贵,只求放我们回去。”王爷随即变了脸:“只要你把《青囊经》留下,我马上放你们走!”

刘一忠大吃一惊,金人怎么知道自己有《青囊经》,如果此书被金人抢去后果不堪设想,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王爷勃然大怒:“这本经书会令我大金攻宋变得更加艰难,既然得不到就把它毁了。把三人拉出去斩首!”

金兵将三人押出帐外挥起大刀准备行刑。三人把眼一闭听天由命。

这时,军营大乱,喊杀声震天,原来是宋军偷袭军营。三人乘乱挣脱并打倒卫兵,抢到三匹马后冲向营外。

他们刚跑出不远就被发现了,立马有人骑马追来。三人的骑马技术怎能与士兵相比,距离越来越短眼看就要被追上。这时,李世仁大喊:“大哥,经书不能失传,李政交给你了!”说完便抽出大刀拨马回头向追兵;中去。刘一忠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看着他砍倒一个金兵后就被另一名金兵砍翻马下。

李世仁这一阻拦给了两人宝贵的逃跑时间,刘一忠含泪领着李政冲出了军营。

回到家中,刘一忠先去看望女儿,她正和赵天飞练习书法。在给赵天飞把完脉后,李一忠心中十分诧异:自己还未给他服用最后一剂药,怎么就痊愈了?

刘倩感激赵天飞救了自己。比起这些年来一直追求自己,只知名利的李政强多了。她对赵天飞已经萌生爱意,作为父亲怎能不知爱女的心意。李政在一旁也瞧出端倪,甚是不悦。

第二天,一队官差闯进了家门,不由分说把刘一忠抓进县衙。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大胆刘一忠。你竟敢投敌卖国给金人治病!”他百般辩解也无济于事,最后吃了一顿板子被拖进了大牢。

71、第71篇

明洪武年间,梅花镇上来了一个叫花女,她衣衫褴褛,每日拿个碗,拄根竹拐,从东门街路过。

每次路经云梦娘的院门时,她都会停一会儿,紧盯着那紧闭的院门,仿佛要看穿那扇门,没人知道叫花女的用意何在。如果有人问她是不是认识云家,叫花女就摇摇头走开。

这天,云梦娘的院门忘了关,叫花女乘机拐了进去。一进院门,就被云梦娘的狗咬了一下,疼得叫花女双膝跪地,俯面而泣。

云梦娘赶紧从里屋出来,扶起脏乱的叫花女,问:“我也听说了,你就是那个叫花女吧?”叫花女点了点头:“请云梦娘教我诡绣!”

“好好的姑娘不当,何必要学这种妖邪之绣呢?再说,这种手艺也失传了。”云梦娘下了逐客令。

“你是崂山大师的女儿云梦娘!我爹樊篱子是崂山大师的弟子,不幸被阳朔知府汪大脸无故害死,临死时嘱我来到梅花镇,找云梦娘求艺……”叫花女一口气说完,眼眶溢泪。

云梦娘道:“你怎么让我相信你的话呢?”

叫花女拿出手上的碗,那乍看是一只泥碗,待她用清水洗净,竟露出了青瓷的本质,再看碗底青印:崂山一品堂,正是纯正的崂山瓷。叫花女又把手上的竹拐折断,从竹子中抽出了一支刀笔来。

云梦娘看明白了,这定是樊篱子的遗物不假,樊篱子崂山所学,便是刀笔。

云梦娘叹了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叫花女摇身一变,成了云梦娘的侍女樊锦。

云梦娘每个月的头一天,会到宫外的一个驿站,接回裁衣任务,用马车驮回一车的布料,她是为宫内的妃子制衣兼描绣花纹图案的。

一件衣服做好后,云梦娘便为衣服上的刺绣忙活开了,樊锦就在一旁看云梦娘刺绣,她也帮不上忙,只是帮云梦娘烧水煮饭。

这样平淡的日子过了有一个月,樊锦始终没有得到云梦娘的指点,甚至连针也没有摸到。

这天,樊锦终于按捺不住,请云梦娘传她“诡绣”之法。云梦娘正在织一朵牡丹,锦衣上的牡丹艳如鲜血,云梦娘的神情完全醉在牡丹的意境中。

她好不容易抬眼,看向樊锦,樊锦吓了一跳,云梦娘的眼底,竟全是血色。云梦娘不耐烦地说,等她完成这件刺绣再说。接着,云梦娘开始绣牡丹的绿叶,樊锦发现云梦娘的眼底又变成了一汪绿色,好不吓人。

一刻钟后,云梦娘把牡丹绣好了,把绣针重新放回到绣匣中。她洗净了手,焚了根香,这才将壁龛打开,掏出一个卷轴来,在灯下徐徐打开。

樊锦看明白了,那是一张画,却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樊锦脸上浮起一朵红云,用手遮眼,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云梦娘却兀自把画展开,然后挂到壁上,灯光下,那个赤裸男体身上布满了穴位,原来是一幅医者所用的人体穴位图。

“为什么挂这张跟诡绣没有关联的男子图呢?”樊锦别过脸去,不解地问。

云梦娘却盯着挂图道:“你真以为这是一张普通的人体图吗?它跟你要学的诡绣息息相关。”

樊锦听云梦娘这么说,顾不得害臊,转过脸来,也盯住图上的男子,可看了看,她还是不能明白,云梦娘的用意何在。

云梦娘也不再解释,走过去,只轻轻在樊锦的身上一点,樊锦竟然一动不动,身体失控,令她惊讶无比。

云梦娘笑道:“我闭上眼睛,都能找出你身上的任何一个穴位。找出人体穴位,这是‘诡绣’的基本功,如若对穴位一知半解,是学不成‘诡绣’的。”

原来还有这门学问,樊锦在云梦娘的指点下,开始揣摸人体穴位,这一揣摸,春去秋来,樊锦在云家也有一年有余。这一年时间,樊锦不只是辨图识穴,且与云梦娘一起,互在对方的身上找穴位,终于,樊锦也能闭眼找到人体的穴位所在了。

樊锦掌握了“点穴”之法后,云梦娘也只是让樊锦跟她学刺绣,绣的都是普通的花草和鸟禽,并不是那诡异的“诡绣”。

这手不离身的小小绣针,和这一团柔软的布料,加上这一针一线的刺绣图案,樊锦一点也看不出杀机,它如何是“诡绣”呢?如何才能替爹报仇?

樊锦再次把她的疑问,告诉了云梦娘。云梦娘告诉樊锦,等她完全学会了整套的制衣和刺绣再来问她。

樊锦无话可说,只有埋头学裁制衣服和刺绣,直到樊锦的裁缝刺绣功底逐日显现出来。云梦娘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没多久,樊锦的刺绣技法已得到云梦娘的认可,云梦娘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诡绣》!樊锦迫不及待地翻开……

每年的六月六,阳朔府的来阳河上都会举办龙舟赛事,牵头者便是阳朔知府汪大脸。

汪大脸当了十年知府,这当中的雪花银也敛得差不多了。可他有个爱好,就是爱看龙舟比赛,于是,阳朔的其他大小官员,便凑了这一出年中大戏。

“来阳河水清又清,龙舟赛来乐胜金,不夸英雄争好汉,只为锣鼓喧化天”。一提起赛龙舟,阳朔人也乐此不疲。

这年,五月刚出头,早早地就有人来,想托汪大脸的管家关系,希望能接到一笔生意。

原来,每年龙舟赛会上,规定竞舟人皆穿一样的赛服,各队只是在龙头上区别于颜色和赛旗。每年的赛服都得依照汪大脸的喜好来设计与剪裁。能接下这个赛会的服装制作生意,是各“成衣铺”竞相争取的。

但这十年来,能接二连三接下制作赛会服装资格的,仅有阳朔的一家名为“庄记”的成衣铺。

庄掌柜能接下这“官活儿”,得益于他在京城有个当大官的兄弟。今年也不例外,庄掌柜又接下了这活儿,正在等汪大脸开具赛服的款式。

这日傍晚,汪大脸派管家送去了为龙舟设计的赛服。

庄掌柜抖开一看,眼前一亮,此次,恰是庚寅年,汪大脸设计赛服上加缀虎纹,取虎虎生威之意,而汪大脸的衣服,则有别于其他赛服,虽是取同样的虎纹,但内中的刺绣更显华贵。

庄掌柜为这个赛会,已提前做好准备,他录用了一批女工,这批女工中,有一个人的裁缝技巧让他耳目一新,此人就是樊锦。

等赛服的布料一到,庄记成衣铺开始忙开了。以往,汪大脸在赛会上的衣服都是庄掌柜亲自操刀制作的。这次,他大胆放手,将此事交给了樊锦。

汪大脸衣服上的刺绣非常繁复,樊锦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完成,庄掌柜看后也赞不绝口。

转眼,六月六到了……

阳朔的来阳河,聚满了来看热闹的人。整整十八只龙舟,顺着来阳河,一溜儿排过去,每只龙舟上又有十八个人,个个竞舟手都穿着一式的华美虎纹赛服,来阳河上蔚然成观。

汪大脸身穿刺绣精美的赛服,出现在架构起来的总台上,他这会儿是万众瞩目的中心,面前有一只雷神大鼓。

龙舟赛有个赛则,以汪大脸击鼓三下为信号,然后龙舟从下游往上游争渡,再从规定的上游顺水划回比赛出发点,也即终点。先到者为头名,即可获得白银百两,龙舟手免徭税三年。

到了击鼓鸣赛的时刻,龙舟手都紧张等着号令,只见汪大脸信心十足,走到了雷神大鼓前,左手执起一个大槌,挥臂往雷神大鼓连续敲打三次,三声鼓响后,来阳河上疯掉似的,十八只龙舟如箭一样穿梭而去。

众人的目光都被来阳河上的龙舟吸引,没人注意到击完鼓的汪大脸。

当他击下三声鼓之后,击鼓的左手就停在半空中,放不下来,而最要命的是,汪大脸感到穿在身上的赛服瞬间勒紧了他的身体,衣袍内似有根针,突然刺入了他的某一个穴位……

那是人体的一个隐秘的死穴,汪大脸到死也不明白,他其实是被那件衣服谋杀的,这正是“诡绣”的诡异之处。

云梦娘的“诡绣",暗藏杀机,通过制造点死穴之法,来谋取穿衣者性命。如何让衣服找到穿者的死穴,却要刺绣者的匠心了。

樊锦在制衣前,就已探得,汪大脸赛舟前必会击鼓,击鼓则会甩臂全身震动,樊锦就依那个挥臂动作,在衣服里埋下伏笔。一旦汪大脸做那个挥臂动作,那件衣服将会启动机关,矛头直指汪大脸的死穴。

汪大脸死后,仵作验尸,在汪大脸的死穴上,发现有条普通的线,却绷得紧紧的,如一根坚硬的针……

72、第72篇

往大牛屯的途中,我走患上心慌慌的,天越走越黑,路越走越长,已经经一个小时的行程中,泥泞的道路上没有泛起过第二小我影,我起头懊悔不如早点出来。

为了给三姑祝寿时辰证实我已经经是个巨细伙子,我回绝了去年那样以及怙恃同业,而是一大早就执意只身前去地舆冷僻的大牛屯,爹特地追出来固执了半天,末了吩咐着:娃啊,那地界违,你可必定太阳落山前赶到哇!

我含胡着,走了几步那些话就成为了耳旁风,终究自由了,我也不是小孩!我一边庆幸一边摸着口袋里的钞票,任意地在县城里耍到了黄昏。东逛逛西转转,我老是合计着时辰还早,望着一趟趟卷着灰尘开去大牛屯的汽车,内心想,归正有车,我还识路,怕他个鸟!

终究玩够了,我坐在末班车上还满意着,多亏没听爹的,要不那末早巴巴地赶到大牛屯那鬼处所,还能有甚么好玩的,那里有那末多货郎吗?那里有那末多景色吗?那里人连亲嘴都患上三更里藏入被窝,一个个土患上失落渣! 跟着车的波动,我模模糊糊地打盹着,一边想着车还患上开两个小时先眯一觉,一边归味着白日县上的见闻:阿谁担茶的小菊仍是长患上那末水灵,不知是谁家水土养活了这么鲜活的妮子;阿谁烤串的猛子仍是手艺那末精深,就是每一次都撒忒多的胡椒,呛患上嗓子难熬难过;还患上说阿谁望相的老钱,老是那末能口语,黑的能说成白的,去世的能说成活的

对,去世的能说成活的,老钱今儿不就趁着没活,给围观的大伙儿讲鬼来着吗?甚么走路的秀才撞见坟地里夜鬼哭冤,甚么旋里的状元梦到棺材中怨鬼起诉,办完事还纷繁投胎还愿以身相许,都是他妈的书生以及他娘的女鬼的旧调重弹!

正以及着汽车老牛般波动的节拍咂摸归味,车子猛的一停,司机点着烟鞭策拎着大包小裹的搭客,快下,快下,收车了,大师伙儿都加紧点!

我睁开昏黄睡眼,端详了一下附近的环境愣了,急遽冲司机嚷着:错了错了,师傅没到地儿呢吧?!

司机横着的眼睛翻白了一下,不耐心的朝我摆着手:快下往,说你呢!哪那末多空话?没坐过车是咋地?!

我莫名其妙地随着大师下了车,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片麦地,听着汽车调头后轰轰地晃荡走了,越想越疑惑,望望天是不早了,太阳像个血葫芦似的斜失落向西边风雨飘摇,朔风追逐患上麦田哗啦啦地响成一片,我来不及再多想,只好顺着小道跟在同业的人们死后,一步一步的走着。

娃子,奔哪儿呀?身旁一个叼着旱烟,皮肤比旱烟叶子还皱巴的老夫伸过半张脸,眨着小眼睛问我。

大牛屯。我头也没抬,一边走一边答理着。

遥哩!老夫把另外半张脸也凑了过来,照直走,也患上俩仨钟头的旅程哩!

有车就不遥!我没好气地应付着,去常车不是开到大牛屯的吗?今儿咋开光临河庄就不走啦?

咳,这娃,俺望你就是城里来的吧?老夫嘴里喷着烟说,你说的那是头午,日头足,交往多,车才跑那末遥,你去常指定没坐过收班这趟车,这车就跑光临河庄,然后人家就去归兜啦!

我哼了一声,没言语,内心暗骂本身胡涂,没事先探问大白。

老夫又说:大牛屯道遥客稀,哪有人日头落了还朝那儿奔的,人家怕赚不归个油钱,你说是这个理不?

唉我轻叹了一口吻,无可何如,走呗,道还不是走出来的。

走?那末遥的地儿咋走?老夫眼神中吐露出一丝诧异,走不出一半往,就黑灯瞎火啦。――娃子,要不你跟俺归家歇一宿吧,家里就俺以及老伴,有你住之处。

你家?我端详了一下他干涩的皱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钞票,不禁患上加速了脚步,不了不了,我快点走,三两个小时也到了!

哎,哎老夫在死后吆喝了两声,没追患上上我,叨咕着,这娃子,还真倔捣!

我头也不归地快步走着,身旁的人愈来愈少,走出了毗连临河庄的末了小道,死后陆续转弯回去的人们被我越甩越遥,终究在转头望不到半拉人影的时辰,天垂垂黑了下来。

一路上,没有火伴,乃至连个动物都望不到,只有双方无际的麦田,中心弯曲的小道,我一边走一边鞭策本身,快走快走,啥也甭合计,快走!

越想着不要痴心妄想,脑筋里想的工作越多,白日看成笑谈从老钱那儿听来的书生女鬼越是在我猛烈的压制中越是执着地去外涌动,逐渐清楚地好像放着片子,我不禁患上暗骂本身日常平凡引觉得豪的想象力,一边支离破碎的放映,一边尽可能把眼光避开双方黑瞿瞿的麦浪,听着哗啦哗啦的声音,警告本身赶忙转移思绪。

想点甚么呢?对,想一想黉舍的工作吧,黉舍里的空气要轻松多了,睡房里大师老是有说有笑的,即使是关了灯了晚上也很暖闹也很温馨妈的,怎样又想到晚上往了,想白日想白日!

白日,白日咱们一堆大男生总喜欢课余时间逗那些女孩子,有时辰其实逗不笑,就开玩笑的恐吓她们,哈哈,真有意思!放假前记患上以及老于一块儿,添枝接叶地讲个故事把班花蔓清都吓哭了,好玩好玩,那故事是怎样讲来着对!

说的是一个女大学生宿舍,三更时辰一个女生起夜,本楼层的茅厕不知道被谁给锁上了,只好往楼下的茅厕,成效发明楼下的灯一闪一闪的,飘飘忽忽,女生壮着胆,推开一个睡房的门想找个伴,成效发明房子里空荡荡的,女生加倍惧怕了,可是其实内急,只好硬着头皮钻入了茅厕,刚利便完,发明茅厕的灯也起头一闪一闪,飘飘忽忽,女生赶忙脱离便池,正要走的时辰,闻声水龙头滴答、滴答地流着水,由于这个女生勤俭意识比力强,就随手把水龙头拧紧,然后三步并成两阵势跑上了楼,刚要入睡房,发明本身楼层的茅厕不知道何时打开了,女生好奇地走近,发明一小我违影正蹲着,女生觉得又是个起夜的,没多沉思,瞥了一眼就筹备脱离,这时候候她又听到内里水龙头的水流声,滴答、滴答,女生出于习气,入往把水龙头关了,刚要脱离,水龙头又传出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女生的犟脾性上来了,又往关水龙头,手才伸出往一半,蓦地发明适才还蹲着的违影不见了,这时候候就闻声池塘下面传出一个声音:别关啊你别关啊,我渴

――这是一个盛行于校园的鬼故事,那时把蔓清听患上直捂耳朵,我想着这工作内心可笑,正满意间猛一仰面,一个路口,一口水井正斜在火线,风吹患上辘轳吱拗吱拗的摆动着,偶然,吊挂着的木桶磕在井沿的砖壁上,?啷?啷的声音,我赶忙闭上眼睛绕了曩昔,刹时惊出了一身盗汗,靠!我惊魂不决地骂着本身,报应报应,这到底谁恐吓谁呢?!

好容易阔别了水井,我定了定神,奉告本身不要怕不要怕,他妈的世界上哪有鬼啊,都是人恐吓人,人吓人材吓去世人――呸呸呸,怎样又合计到去世了,不想这个字不想这个字

孤伶伶的又走了一段,脚板都走硬了,有个伴儿可多好啊!我合计着。――走留宿路的人可能都有过这类生理,一方面老是担忧路上蓦地泛起目生人,由于不知道是大好人坏人而担惊受怕,一方面又老是巴望泛起个伴儿,好互相借着壮胆,矛盾来矛盾往,终极经常是期盼的生理盘踞了优势,便起头空想着早点泛起小我供你一路同业。

如今这设法已经经成了奢看,要是适才在车上的情形就行了,车上有那末多的人,想起来都塌实,虽然那时车上吆五喝六的几个小青年搅以及患上大师不安生,很是厌恶,可是如今哪怕是他们,也要让我倍感亲热了!

车!一想到了车,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像春季的草同样,掉臂我下意识地逃避,冒死地钻入脑筋,又让我遐思起来

阿谁故事是从甚么书上瞧来的?记不患了。讲的是一小我三更做梦,梦到本身走路,走啊走啊走了好遥好遥,都累患上快走不动的时辰,突然身旁开过一辆车,车上满满地坐满了人,车子开过他身旁的时辰,忽然停了下来,司机寒冰冰地号召他:你来呀,你来呀车上另有一个位置!那人看曩昔,内心一个激灵,由于司机的面青唇白,毫无脸色,那张恐怖的脸让他不敢靠前,他又细心地端详了一下,加倍惧怕,由于这辆车泛着幽幽的月光,分明就是一辆――灵车!他赶忙奉告对方,不!不!!不!!!我不坐我不坐车子开走了,叮呤叮呤的,车上的风铃唱着歌,消散在他的视线绝顶――次日,这小我一晚上噩梦醒来,上班差一点迟到,好在他急冲冲地紧赶慢赶,追上了行将关闭的电梯。您加紧,如今另有一个位置。电梯经管员微笑着催促他,他蓦地察觉经管员长患上以及梦中的司机一摸同样!不,不,不,我不着急,我不坐了他喘这粗气说,我仍是走楼梯吧。――成效他才走下了一层楼,就闻声一阵惨鸣,紧接着轰的一声,他匆忙跑下往望,吓患上瘫坐在地上――电梯稀里糊涂的坠毁了,内里的人无一辈子还

――这个故事的恐怖的地方,是听说这是真人真事,也就是说它并不是诬捏出来吓人的,而是真切地产生过!溟溟之中,当这些不成思议的工具没法用科学诠释的时辰,任谁听了,也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行不行,不克不及再想下往了,我察觉本身的脚步愈来愈沉,估算着时间,路怕是走了一半了,尽管说到了处所,一切畏惧都将云消雾散,可是另有一半的路,也偏偏阐明我所处的地带――先后摆布,是几近相称的宁谧,一分宁谧中泄漏出万分的萧清,连同我一块儿笼罩在夜色中――加倍伤害!

半爿玉轮歪歪地郎当在斜上方,时时被一片阴森的云彩遮盖住本来不甚豁亮身躯,冷秋子夜,连个会鸣的蛐蛐都没有了,虽然我大气也喘不匀,可是四下里,如同还只有我正喘着气。

大牛屯,大牛屯那本来让我不屑乃至鄙视的穷山垩水,忽而成为我心里的福地,我不竭叨念着慰藉本身,走,走,走,每一走一步,就是间隔大牛屯近了一些间隔!

想到大牛屯,我几多轻松了一些,眼下想起来,那里尽管贫穷,究竟结果平易近风质朴,老小爷们除了往面朝黄土违朝天的时日,老是有空闲聚拢在大杨树下,唠唠收成,唠唠年成,唠够了相互逗闷子打哈哈,也饶有滑稽。 我一边当心地走路,一边回想在大牛屯呆过的时日的幕幕见闻,大牛屯的人尽管土患上没几小我走出过农村百里周遭,可是他们集成为了先人几多辈的伶俐,讲三国论水浒,都能绘声绘色,出格是不分男女老少,就算即兴讲点甚么,也是维妙维肖。

印象深入的,例如牛伯讲过的三王乡王虎子晚上上茅房,正蹲患上如痴如醉的时辰忽然茅坑里伸出一只手来再好比牛婶讲过的张家村二孀妇三更睡觉,感受有人挠她脚心,一块儿来发明是她过世三十来年的老头,成效二孀妇没隔一个月,就蹬两条腿咽一口吻,紧跟着往了我三姑也很会讲如许的故事,那次她讲她本身曾经经由于以及三姑父打骂,大雨瓢泼跑到外面朝气,成效被过路的狐仙附体,常日滴酒不沾的她归家连续喝了二斤老白干,才让大仙得意拜别

想着想着,一会儿觉悟,大牛屯这些长者乡亲,都讲了甚么七零八落的工具,那时以为有板有眼有滋有味,如今一回想起来,只以为一股冷气顺着脊梁骨窜了上来,不禁患上寒患上我牙齿打颤

脚下机器的走着,脑壳里不管若何也解脱不了一切与鬼魅有关的头脑,我算完全大白了人有多贱,怕甚么,甚么反而能扎入你魂魄里,胶葛患上去世去世的!

面前隐约约约泛起了大牛屯的轮廓,估摸一下,另有半个小时的旅程,虽然大面上农村里黝黑一片,可是细心分辨,到底能影影绰绰地瞥见几家灯火。我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会儿松懈了下来,几近小跑起来地沿着越走越宽的路奔跃。

突然,我在道火线望到了一小我影,当即如获至宝,走了两个多小时的旅程,终究瞥见了一个搭伴的对象,尽管间隔患上不算近,但已经经能恍恍惚忽地分辨出他的方位,也是朝着大牛屯往的,我欢快极了,当即使出末了的力气大步大阵势跑着,这一刻,大牛屯里任何一小我,哪怕是一条狗,也能让我倍感亲热!

多是间隔患上太遥了,他始终在我面前摆荡,怎样也追不上,我就想着爹说过的他年青时辰履历的一段轶事。

当时候爹也是走过一次夜路,是到内蒙插队时辰走过一个鸣承平镇的地界,由于内蒙的情况更差,走夜路都容易碰见狼群,以是爹抗着枪,摸着腰刀,却也走患上心惊胆战。好容易走到了有住户的承平镇,已经经是后三更了,爹忽然发明前面有小我影也在走,急遽追逐。――爹年青那会儿是十里八村着名的飞毛腿,但是他追逐那人影一直追到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撵上人家,合法爹遗憾没搭上伴儿的时辰,仰面一望,不知不觉的追赶进程中,已经经归到了本身的营队。爹没多想,便钻入了本身的帐篷,一入往,就瞥见以及他统一帐篷的赵叔坐在毡子上哗哗淌汗,一瞧我爹归来,赵叔带着哭腔后怕说:李哥啊李哥,兄弟刚捡了条命归来――才刚我颠末承平镇,后面一个大汉抗着枪拎着刀撵我,要不是我借了条腿似的撒丫子去世跑,非交待在他手里

这事儿爹从我小时辰讲到了我长大,每一次讲都乐,说你赵叔那时揣了二百块钱,觉得遇到劫道的了。每一次赵叔来家饮酒,爹老是脸喝红后哈哈大笑地埋汰赵叔,老赵老赵你个蚂蚁胆,那年代怕是吓患上把棉裤都尿湿了吧

以是我此次在大牛屯的追赶,也很有昔时爹的感情,尽管跑了好长的路,那人影仍是在面前摆荡,以为间隔并未拉近,可是我心下总算慰藉了许多,心想兔崽子你就跑吧,最佳让我直接追到三姑家,来日诰日早晨再挨家探问是谁累了我半去世!

事儿就照着我的话来了,跑着跑着跑入了大牛屯,我都瞥见了那颗大杨树,阿谁人影还在不知倦怠地奔着,我停下脚步再也不追逐,内心忽然海阔天空起来,屯西头的三姑家近在咫尺了,我看着屯东头隐隐的大杨树,啐着照旧赶路的模胡人影,心想望方位八成是二嘎家那片的,都熟,赶明儿一早我就往搅以及他们!

敲到狗汪汪的狂鸣,三姑父终究点亮油灯,给我开门了,一见我诧异了片刻才急遽把我让入房子,三姑急速从炕上穿好衣服,以及三姑父围前围后地担忧,娃子,这半夜三更的你咋来了,家里出啥事儿了?!

望着三姑焦心的脸色我吃力九牛二虎之力地诠释了半天,终究口干舌燥地让她白叟家信赖我家里甚么工作也没有我爸妈后天一早准到给她过生日我只是本身提早来了由于不知道坐车纪律迟误了事才走了三个多小时的夜路好在终究平安无事地到了。

三姑就赶忙焚烧一边说乖乖这娃子随他爹傻斗胆多亏没出啥岔子,一边给我下鸡蛋面说娃子饿了吧快趁暖吃热热身子,三姑父从柜子上开了一瓶老酒递我说娃子先嘬两口压压惊!

我连吃带喝,总算抵家了,瞅那儿都痛快酣畅了,三姑父也摆上酒钟陪着我,还问,娃子了患上啊你是从临河庄外坟地那条道过来的?我问:坟地?三姑父说你不知道吗就是岔道边有口枯井的那处所三姑急速打断他说别瞎扯甚么坟地不坟地的他早先都是坐车到农村口他能知道么老头目你少恐吓孩子!

我吁了口吻暗自庆幸多亏不知道,概况装成没事人儿似的说我怕甚么啊我一个巨细伙子怕偷仍是怕抢啊我甚么也不怕我自各儿走三个钟头呢直到农村谈锋遇到个走路的还没等搭伴就到你家了

三姑就给三姑父使着眼色三姑父就没再提那话把儿,喝了几两酒我也困了,三姑就一边捡碗筷一边说不早了都快十一点了娃子累了早点上炕歇着吧。

夜,我很快入进了梦乡,一下子梦到我成为状元,在枯井边听着大度女鬼哭述冤情,气患上拍着惊堂木痛骂,把害她的人犯带上来!一下子梦到在教室里胶葛着不竭藏闪的班花蔓清,嘿嘿地说我给你讲故事我给你讲故事讲一个带血的辫子

天蒙蒙亮的时辰,我由于梦到了一辆马车停在大杨树下不竭号召我上往而惊醒,再也睡不着了,眯着眼内心起头谋略一下子就找二嘎他们好好玩玩,要是他妹子春妮也在,我就知道怎样揣摩这小丫头了

正沉思着,门吱呀――一声轻轻开了,我从被缝里瞥到三姑父搓着手入来,正疑惑他何时出往的这么早我都没发觉,就见三姑父把嘴凑到三姑的耳朵边小声却愤激地说着:天杀的,乡长这披着人皮的畜生!

三姑惺松着的睡眼一会儿睁圆,压低声音问:咋啦,乡长遭你啦?

三姑父声音里带着神秘:乡长昨儿喝了大酒,跑顾老五家占了人家媳妇一宿!

顾老五媳妇不是跟村长相好么?

乡长跟村长来的,还睡了顾老五的闺女!

遭瘟的,别说了,别让娃子闻声!

三姑说着伸脖子望着我睡觉的标的目的,我赶紧闭紧眼睛,装出睡熟的模样紧了紧被子。

三姑父从新上炕,那压低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顾老五冤呐,扁屁也没放一个,就给人家挪窝了。

这汉子,连妻子孩子都护不住,窝囊,忒窝囊!

谁说不是,换了俺,还不患上以及那帮兔崽子玩命?!可顾老五这娘们儿家家的

咋啦?

一口吻咽不下往,夜里寻了短见,就在屯口的大杨树挂了一晚上,吊去世了

朦昏黄胧的归笼觉里,我恍如又走起了那段夜路,枯井边一个接着一个的人蓬首垢面地爬出来,追我我冒死跑着,跑着,终究跑到了大牛屯,猛望到火线那一个伴儿,我起劲追着,追着,蓦然望患上细心大杨树下,阿谁人影哀哀地吊着,挂满霜花的身子被风吹患上一晃一晃,如同在赶夜路

73、第73篇

有一个种瓜人鸣王老迈,薄暮在瓜地边的小桥上睡觉。三更忽听有人喊道:让让路!

王老迈睁眼一望,见不遥之处站着一个年青女人,就问:你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往?

女人说:我是东岗人,要到西洼往。

三更到西洼干甚么往?

那女人垂头不答。

王老迈说:你不阐明白,我就不让你曩昔。

那女人无奈,只患上说:我是吊去世鬼,如今要往找替人好托生。

王老迈问:你找的替人是谁?

西洼李家阿谁媳妇。

王老迈听了年夜吃一惊。原来西洼李家是他姐家,本年春季刚娶了个外甥媳妇。

吊去世鬼望王老迈坐在路中央不动,就催道:年夜哥,让让路吧,错过卯时,我又患上比及来日诰日。

王老迈清醒过来,问道:你怎么让李家媳妇当替人呢?

吊去世鬼说:我唆使她婆媳朝气,那媳妇一气,必然寻去世。

王老迈听后,心中有了谱,闪身让吊去世鬼过了桥。

天不亮,王老迈就抱了个年夜西瓜赶到了姐姐家,姐姐见弟弟来了,就喊鸣媳妇说:你舅来了,快起来做饭!媳妇答理一声从速穿衣。但是临穿鞋的时辰,只剩了一只,处处找也找不到。婆婆望媳妇磨蹭好半天不出来,就来了气,说:你在屋戴花穿蟒咧?媳妇一听婆婆措辞刺耳,就辩驳道:你能把人催去世!

眼望婆媳要起吵嘴,王老迈急速说道:姐,我今早卖瓜卖的价钱好,出手又快,内心欢快,用饭不急,你往给我打二两酒喝喝。王老迈支开了姐姐,免了一场吵嘴。但是当姐姐打归酒,去

媳妇手里递,不知怎样,媳妇的手一麻,酒瓶失落在了地上。

婆婆一脸怒色,正要发生发火,王老迈当即惊呼起来:哎呀,忘啦,忘啦!大夫昨天才吩咐过我,让我年内滴酒莫入,否则命将难保。外甥媳妇可算给娘舅绝了年夜孝。姐,不饮酒了,给我烙个油

摸吧。

婆婆让媳妇以及面。媳妇稍一用劲,面盆便烂了。婆婆狠狠地嘟嚷道:处事您不持重!王老迈急速堵姐姐的嘴:这盆是买谁的?姐姐说:买瓦店赵氏的。用几年了?三年。嗨!王老迈一拍年夜腿说,赵氏俺俩是好朋侪,他的底我摸患上透。他烧的瓦盆只能用三年,三年不烂必有灾。姐,你真娶了个好媳妇!

比及烙摸时,媳妇烧锅,烧火棍不知怎样碰了锅底一下,锅底就失落了。婆婆忍无可忍,将锅铲一摔,说:你存心不让你舅用饭不是!王老迈急速说:姐,这是那一年你从咱家拿的那口锅不是?压根儿锅底就有个口儿。媳妇吵道:怨我?谁让你买的锅欠好,睁着俩眼买口烂锅!婆婆说:烂锅?再结子的锅搁着你用铁钳用力戳?说着婆媳俩就去一块儿凑,想打斗。

王老迈急遽去中心一站,离隔了婆媳二人,说道:不要吵,不要气,不要让鬼来望戏!说罢将昨晚遇鬼的事入了一遍。婆媳俩一听理屈词穷今后之后,婆媳俩你体我谅,以及和气睦,

再也没拌过嘴。

王老迈在姐家一直挨过卯时,才哼着梆戏归到了瓜田。当天晚上他又睡在桥上,三更时分,一阵阴风把他冻醒。睁眼一望,眼前站着一怪物,鼓着眼睛,吐着舌头,嘲笑道:王老迈!你今天卯时坏了我的年夜事,我向你索命来了!

王老迈见吊去世鬼来了,就问:怎么索法? 吊去世鬼说:我用我脖子里的带子勒去世你!王老迈说:那你就勒吧。吊去世鬼取下带子,拴在王老迈脖子上。勒了许久,刚松手,王老迈吞儿的一声笑起来,原来他脖子里套了个铁筒。那鬼一望勒不去世王老迈,就又变作妇人样子。

王老迈问:你今晚还往找替人吗?妇人颔首答道:是。到谁家往?那妇人斜了一眼王老迈,哼了一声,忽然就不见了。王老迈知道她又找新替人往了。但替人是谁呢?

74、第74篇

从前有一条蛇,有一天,蛇头与蛇尾巴吵了起来,抢着要做老大。

蛇头对蛇尾说:“我应当做老大,你要听我的。”

蛇尾对蛇头说:“我应当做老大,你要听我的。”

双方争执不下。蛇头又说:“我有耳朵能听,有眼睛能看,有嘴巴能吃。每逢走动,我总是在前面,所以我应当是老大。

你没有我这么大的本事,当不了老大。”

蛇尾说:“我想让你走动,你才能走动;如果我不想让你走动,看你怎么动。”说罢,把身子缠在树干上,死也不放。

三天三夜过去了,蛇头无法行动,不能觅食,饿得要命。

蛇头于是对蛇尾说:“好吧!好吧!你快放开,我让你做老大就是了。”

蛇尾这才放开树干。

蛇头气呼呼地说:“好吧!既然你是老大,那么你走前面。”

蛇尾毫不示弱地说:“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看我的。”

说罢,兴匆匆地向前爬去。可是蛇尾既无眼睛,又无耳朵,不知道前面有些什么,爬没多远,就掉进一个火坑里,烧死了。

75、第75篇

海瑞(1514-1587),字汝贤,号刚峰,广东琼山人,回族。明嘉靖举人,历任淳安、兴国知县,户部主事、吏部右侍郎、应天府巡抚、南京右佥都御史等职。

明朝嘉靖年间,社会风气腐败。达官贵人经州过县,除了酒肉招待之外,还要送上厚礼。那礼帖上写的是“白米多少石”、“黄米多少石”。但其实,这“白米”、“黄米”都是隐语,指的是白银多少两、黄金多少两。这样的风气蔓延开来,连一些公子衙内路过,地方也要隆重接待 。

一天,总督胡宗宪的儿子,带着一队人马来到淳安。驿站官员不知道来者是谁,接待上稍有怠慢,惹得胡公子大怒,当场命令家丁,把驿吏五花大绑,吊在树上,用皮鞭狠狠抽打。淳安知县海瑞听说后,马上赶到驿站,见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无法无天之举,顿时义愤填膺。他大喝一声:“住手!”立即命令给驿吏松绑。胡公子的手下见“半路杀出了程咬金”,呼啦一下把海瑞团团围了起来。胡公子趾高气扬,挥着马鞭,说:“你知道大爷是谁吗?”

海瑞理直气壮、义正辞严,指斥道:“不管你是谁,都不准在我管辖的地方胡作非为!”

胡公子手下的家丁威吓说:“狗官,你瞎了眼!这是胡总督胡大人的公子!”

海瑞一听,心中早已有谱。他冷冷一笑,说:“哼,以往胡大人来此巡查,命令所有地方一律不得铺张。今天看你们如此行装威盛,如此胡作非为,显然不是什么胡大人的公子,定是假冒的!”说时迟那时快,海瑞挥手喝令将胡公子捉下,驱逐出境,并把他沿途勒索的金银财物统统充公。

事后,海瑞马上给胡宗宪修书一封,一本正经地禀告说:“有人自称胡家公子沿途仗势欺民。海瑞想胡公必无此子,显系假冒。为免其败坏总督清名,我已没收其金银,并将之驱逐出境。”

胡宗宪是一代抗倭名将,他收到信后并不怪罪海瑞。就这样,海瑞巧妙地制服了胡公子的巧取豪夺。

海瑞一生刚正不阿,在老百姓当中流传着这样一段称颂他的歌谣:

“海刚峰,不怕死,不要钱, 不吐刚茹柔,真是铮铮一汉子!”

“不吐刚茹柔”,意思是不吐出硬的、吃下软的。它高度评价了海瑞不吃软怕硬的硬骨头精神。

76、第76篇

清咸丰年间的一天,长丰县令高如榜一早接到捕快来报,说是抓到了四名嫌犯,现在统统带到大堂等着老爷问案。

这四名嫌犯是什么原因被抓的呢,高如榜一问就乐了。因为时值年关,知府有令,为避免灾民闹事,决定实行宵禁三日,现在宵禁还没有过呢。捕快头儿叫刘才,见高县令笑,连忙解释道:“老爷,小的知道您爱民如子,不把知府的宵禁令当一回事儿。可是这四人身强力壮,个个面露凶光。我们抓捕时,他们还和兄弟们动了手。”听刘才这样说,高如榜不敢大意了。

高如榜来到衙门升堂,一眼看到下面站着的四个嫌犯。数九寒天,他们竟然身着单衣,却丝毫不觉得有半点凉意。高如榜也不急着问案,先是令师爷安排了四名衙役沿街寻访,看看是不是哪儿出了事情。等到安排已毕,高如榜这才一个个问起了姓名。

“台下所站之人,姓甚名谁,所犯何事,给我道来。”高如榜沉声问道。

“我叫赵大,台庄人,是王财主家的长工,今天一早替他来城里店铺购绸缎,并未犯事。”左侧的一人答道。

“我叫闵二,郭庄人,是村子里刘员外家的管家,今天一早替他来城里进腌鱼腊肉,也没有犯事。”中间一人答道。

另两个,一人叫郭三,一人叫李四,和前面两个一样,都是乡下人,都是替自己家的员外进城办事的。

高如榜问起他们和捕快们动手的缘由时,这四人又是答案相似,说是兜里揣了钱,还以为捕快们来强收去买酒喝的,因此才反抗了几下。问话间,那四名出去查访的衙役回来了,全街各处不见有任何异常。唯独前街有一个老太太,跪在街边烧纸钱,哭声很是凄惨。

高如榜皱了皱眉,下令将四人暂时扣押,当堂宣布,将四人所在的各庄老爷寻来,替他们作保之后,才可以免予追究四人殴打捕快之罪。四人听到这样的宣判,很是不服,可是竟也没喊冤枉。

高如榜退了堂,把刘才叫进了后堂,问他对这事怎么看。刘才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高如榜冷笑一声道:“据我看,这四个人必定身犯重罪。”刘才大吃一惊,喃喃地说道:“不会吧,我听了堂审,他们的说法并无破绽呀。”

高如榜让刘才安排画师,把四人的相貌画好,再在每幅画像下写上四人的姓名和进城缘由,这才向刘才说道:“刘才,等那几个员外来领人,你把他们分开,再把那四个大汉分开,一一来认。要是认对了,全部释放,要是认错了,连同四个员外全部扣下。”

到了下午,刘才赶来向高如榜禀报,说王财主认了两个人,刘员外也认了两个,那两个财主和员外也依次认了两个。

高如榜笑着说道:“每人认了两个,那就是八个人。可现在这里只有四个人,你说是为什么?”刘才纳闷地摇了摇头。

高如榜带着刘才和师爷走出县衙,直奔前街而去。走到前街一处卖腊肉的地方,高如榜指了指铺面,向师爷问道:“你进去打听打听,看看他家是不是有个老太太,今早在这里烧纸哭闹?”

师爷应了一声,走进铺子。不一会儿,师爷就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位老太太,蓬头垢面,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是她今早在哭。”师爷向高如榜说道。高如榜向老太太拱了拱手:“老人家,今天何事啼哭呀?”老太太认识县大爷,也不惊慌,只是伤心地诉说了原委。她昨天傍晚卖了四十斤腊肉,收下了银子,因为今年收成不好,她没有备下很多的货,因此剩下的肉不多了,她准备留下给自己家和街坊们享用。可是一早醒来,腊肉全没了。

“全部没有了?少了多少?”高如榜问道。“剩下的,也有二十来斤。街坊们有早早打过招呼的,让我预留一些给他们,这些要是卖出去,也有十多两银子。”老太太答道。

师爷若有所悟,正要插言,高如榜伸手拦住了他,继续问道:“老人家,依你刚才所说,就是因为丢了肉,这才伤心。可你又为什么烧纸钱呢?”老太太慌了,一下子跪倒在地,答道:“大老爷,您行行好,我,我知道昨夜宵禁,闲杂人是不准出来的。可是我,我是天亮以后才烧纸钱的,您就饶我这一回吧。”高如榜叹了口气,摆手道:“老人家,你别误会,我不是追究你烧纸钱,而是在帮你,准备替你要回丢失的腊肉。”

老太太听高如榜这样说,连连叩头:“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我烧纸钱,是因为我那死鬼生前做腊肉,也出过一回同样的事。卖了肉,结果呢,把剩下的也丢了,愁得当年没到大年三十,就撒手走了。他走的时候,一再交代我,要小心提防人,不要上了人家的当。我,我没能做到,这才向他诉诉苦。这可就是前年的事情呀,就像是眼前呢,我,我再次着了套了。”

高如榜点了点头,向刘才问道:“你记得吧,那个买腊肉的叫闵二,是不是?把他的画像拿出来问一问老人家,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刘才掏出闵二的画像,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只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道:“不,不是这个人。”

师爷见老太太摇头,连声问道:“不是他?不,就是他,老爷已经把这个人抓到了。”

老太太一听就急了:“大老爷,肯定不是他。我一把年纪了,不会因为自己丢了东西,却害不相干的人。”高如榜笑了,示意刘才拿出另外三人的画像,一一让老太太指认。老太太看到李四的时候,兴奋地叫了起来:“是他,就是他。”

高如榜把老太太搀进屋,告诉她,自己已经找到了买肉的人,保证拿出证据来,让这个人把多拿的腊肉退回来。

回到衙门之后,高如榜看着刘才和师爷,问他们现在是不是明白了。两人相视一眼,苦笑起来,现在,他们更是一头雾水了。尽管他们都知道那四人不是好人,可是,要让他们俩说出个所以然来,却是一时半会儿做不到的。

高如榜再次升堂,先审那位买腊肉的刘员外。高如榜一拍惊堂木,喝道:“刘员外,你既然富甲一方,就该为人守信,怎么能教唆下人进城边买边偷呢?更何况,被偷的那户孤儿寡妇,可怜之极,你于心何忍?”

刘员外听到这话,吓得双膝一软,答道:“我是让短工闵二和李四进城来买腊肉,可没叫他们来偷肉呀。大老爷,我说的句句属实。”

高如榜怒喝一声:“既然你没让他偷,他却偷了,说明你平日里教诲无方,任人不力。今天你是任打,还是任罚?”

刘员外磕头说:“只要大人秉公执断,小人认罚。”高如榜这才面色和缓地说道:“好,好,那我今天就罚你三个短工的工钱。”刘员外听到这里,喜不自禁,哪里还有半句不肯的。

刘才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根本猜不透老爷在搞什么名堂。接着,四个大汉被带上堂来。四个人吓得面如土色,连声叫嚷着饶命:“其实,我们进趟城,真不容易,拿着老爷的钱,替他们家买鱼买肉买衣料买米油,我们自己呢,家里早已揭不开锅了。老爷给的钱,一吊钱还要叫两个人办事, 我们只好四人合在一处,四个人办八个人的事,好歹各自能挣一吊钱过个年,可一吊钱又能做什么呢,这才有了手脚不干净。乞求大老爷开恩。”高如榜重重地叹了口气,示意刘才把刚才从员外们那里罚来的工钱分给了四个大汉,然后让他们把偷来的东西全部送还。

四个大汉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一个个应声不迭,笑逐颜开地走了。

刘才看着高如榜,轻轻地说了句:“老爷,那个卖腊肉的老太太家,前年说不定也是他们偷的。”

高如榜摆了摆手:“别说了,别说了。他们一个个浑身力气,要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也不会做偷鸡摸狗的勾当。普通百姓,生存不易,我对不住他们呀。”说到这里,高如榜泪流满面。

77、第77篇

施耐庵写《水浒传》,写到武松打虎一节,无论如何也写不满意。因为他从未见过打虎,不知道怎样描绘武松打虎的场面。

正当苦思冥想之际,忽听门外一阵吵闹。他放下手中的笔,信步来到门口。

门口有不少人正在看热闹,施耐庵拨开众人,上前一看,原来是邻居阿巧,因为喝醉了酒,不知怎么与一条大黄狗发生了冲突,人狗战在一处,人狂狗勇难分胜负。施耐庵正要上前喝住阿巧,转念一想,武松打虎不也是醉酒之后吗?看看这个醉汉如何对付这条大狗,也许能有点启发。想到这里,便在边上注意着阿巧和狗的动作。

只见阿巧,袒胸露怀,挥拳朝狗头打去,黄狗轻轻一闪,回头又向阿巧扑来。阿巧怒不可遏,一把抓住狗脖子,飞身跨在狗的身上,举起拳头在狗头上来了三拳,大黄狗终于被阿巧制服了。

回到家里,施耐庵就把阿巧打狗的场面,写成了武松打虎。

写完之后,满意地叹道:“要是没有阿巧,我就写不成这本书喽。”此后,“无巧不成书”这句话便传开了。意思变成了“如果没有巧合,就不能叫作书”。

78、第78篇

王镇长是从县里下来的,过了这个年,他就能回到城里坐上局长的位子。

离春节还有几天时间,镇领导要下村慰问贫困群众,分配给王镇长的是一个很远很偏的山村,叫马尾屯。一大早,王镇长就和办公室小王出发了,走着走着,前面就没了路,两人只好下车步行。刚好这会儿王镇长接到老婆打来的电话,说女儿从学校回来,非要来看望老爸。王镇长很高兴,当即叫小王马上掉头回去,开车去接女儿。

小王临走时给他指了路,“王镇长,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20分钟就到马尾屯了,村干部应该都在那里等着您。”

王镇长就夹着包,一个人在荒山野岭的小路上走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直走得额头冒了汗,这才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村屯。走进村子,却没看见一个村干部的身影。本来昨天就通知他们了,说要来这里慰问,哪知道这帮懒家伙居然还没来。

村子静悄悄的,村民大概都躲在屋内烤火。王镇长站了好一会儿,也没个人来招呼他,不禁有点尴尬。后来,还是有条狗吠了几下,这才把人给引出来。有个老汉瞧见他,就问他找谁。

王镇长忙说:“你们村的干部呢?还没来吗?我是镇长,今天来你们村慰问的。”

老汉吃了一惊,“您是镇长?哎呀,快请进屋里坐!真是的,让您在外面站了这么久。”王镇长客气两句,就跟他进了一间破破烂烂的房子。

老汉端来一张小板凳,使劲擦了又擦,放到火塘边请他坐。然后,老汉跑出去四处叫喊:“大伙儿快来哟,镇长来我们村看大家了!”不一会儿,屋里就挤满了村民,王镇长笑着和他们一一打招呼。那老汉乐得合不拢嘴,大声说:“大伙都别光顾说话了,帮忙做饭招待咱们镇长吧。”说着,挽起裤腿就去拿墙上的渔网,看样子要下塘捉鱼去。

王镇长忙起身说:“别麻烦,别麻烦,我还是回去再吃吧。”

老汉不干,一抹兴奋得红彤彤的鼻子,“不行不行,进门就是客,哪有让客人回去吃饭的道理。镇长呀,我们这个村也有100多年了,您可是第一个到我们村的镇长,以前来过最大的官就是一个副镇长,这顿饭说什么也得在这里吃。”

王镇长一看,盛情难却,也只好由他了。又和村民聊了一会儿,村干部们还没来到,王镇长真生气了,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问是咋回事,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

一个婆娘说:“镇长,信号到不了我们这地方的,要打手机,得走到五里外那个山坳去打。”王镇长只好作罢,不高兴地责怪说:“这几个村干部咋搞的,难道把这事都忘了!”那个婆娘一听,自告奋勇要亲自去叫村干部,也不等王镇长说话,一溜烟跑出去了。

烤着火,聊着天,村民们很快就弄好一桌酒菜,只见桌上又是鸡又是鱼的,十分丰盛。王镇长觉得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也不再推辞了,坐上去就吃。

正吃着,那个去叫人的婆娘回来了,却还是她一个人。她抹了把汗说:“镇长,我到了村委会,支书和主任他们都在,刚好一桌人在打牌呢。我说镇长来了,叫你们快去呢,可他们都不相信。主任说镇长今天回城里了,你想骗我们吗?我再说,他们就一个也不理了,还烦我在一旁妨碍他们打牌,硬是把我推了出来,唉!”

王镇长一听,脸色顿时铁青,“他们不来就不来,别理他们了,你们村的领导班子看来得整顿整顿了!”心下怒火冲天:妈的,这几个王八蛋,到底是什么意思,把老子一个人晾在这里,存心要看老子笑话咋的?回去不好好整一下你们才怪!

他心下有气,加上菜都是村民自产的,味道好极了,不知不觉就喝下了两碗米酒,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放下筷子,他问老汉:“你们这个屯有几户人呀?”

老汉说:“不多,才13户人家,年轻人多在外面打工。”

于是,他让老汉把人都叫齐了,挨个儿给他们发红包,又说了些话,看看差不多了,就告辞返程。村民们把他送出老远,这才依依不舍回去。

王镇长带着几分醉意,在小路上快步走了一会儿,突然看见前面走过来几个人,定睛一瞧,正是那几个村干部。

村干部们猛地看见他,怔了一怔,喊着叫着扑了上来:“王镇长,可找到您了!”

王镇长肚子里直冒火,板着脸严肃地说:“你们还来干什么?继续打你们的牌吧!”一闻他们个个都是一身酒味,就更火了,“刚喝过了吧?带着满嘴酒气慰问群众,亏你们还敢来!”

等他发完火,村主任老周赔着笑说:“嘿嘿,群众太热情了,再说又都是乡里乡亲的,推辞不掉,就喝了点儿。”

王镇长瞪他一眼,挥挥手说:“走吧走吧,还来干什么?我都慰问完了,红包也发下去了。你们几个臭小子想让我出洋相是吧?告诉你们,我今天也没饿肚子,也有酒喝!”

哪知村干部们听罢都是吃了一惊,老周结结巴巴地问:“镇长,您您真的真的把红包发了?”

王镇长一抖手中的包:“那还有假,十三户人家个个有份,还剩下两个。“

“哎呀!”老周直跺脚,“镇长,您去的不是马尾屯呀,那叫牛头屯。我们天一亮就来了,一直等不到你们,才想到你们可能走错路了。”说着,一指后面一条更小的岔道,说马尾屯应该是从这里走。

王镇长一愣,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走错路了。看看那条小道,杂草丛生,几乎就看不出来是条路,难怪自己会走错。他一挥手说:“错了就错了吧,不管马尾屯还是牛头屯,我看都一样,反正红包发下去就行了。”

可几个村干部却面面相觑,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王镇长皱皱眉头说:“怎么啦?明年再来马尾屯也一样嘛。”

老周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说道:“镇长,牛头屯不是咱们镇的啊,不单不是咱们镇的,还不是一个县的呢。”说着作了个手势,说从这里往右是咱们县,往左就是邻县的地盘了。

这下王镇长当真傻眼了,愣了半晌,他猛地喊了一句:“红包!”掉头就往回跑。跑了几步,他又停下来了:还嫌这个笑话闹得不够大吗?罢了罢了,就当替那位镇长哥们儿积一次德吧!

79、第79篇

从前有兄弟俩,父母早死,弟弟跟着哥嫂生活。嫂嫂嫌弟弟是累赘,必欲除之而后快。弟弟叫二黑,养了一只小黑狗,整天有什么心事就同小黑狗讲,小黑狗也通人性,二黑高兴时,他围着二黑又蹦又跳,二黑不高兴时,他就一声不恒偎在二黑身边。

一天快到中午时,嫂嫂在家包包子,她包了黑、白两种面的包子,黑的里面没肉,白的里面有肉但也有毒药。小黑狗看到了,他就跑到山上,告诉正在地里干活的二黑:二黑,中午你回家一定要吃黑面的包子,黑面的包子没毒,白面的包子里让你嫂子下了毒。

中午二黑回家吃饭,一进门,他拿起黑面的包子就吃,嫂子连忙拦住他:二黑,吃个白面的包子吧,里面有肉。二黑一边吃着黑面的包子一边回答嫂子的问话:今天活干得不好,凑合吃个黑面的吧!气得嫂子直瞪眼,把白面包子全倒了。

第二天,嫂子又包包子,她想:你不是愿意吃黑面的吗,我就在黑面的里面下毒。小黑狗看到了,它又马上跑到山上告诉了二黑。二黑中午回家,嫂子连忙把黑面包子递给他,二黑没接。他拿起白面包子咬了一口,告诉嫂子:今天活干得好,就吃点白面的吧。嫂子见了只能干瞪眼,只好又把黑面的包子扔了。

接连两次,嫂子知道是小黑狗告的密,一气之下,就趁二黑上山干活的时候把小黑狗打死了。二黑干活回来没见小黑狗,就问嫂子:小黑狗哪去了?“它不听话,让我打死了。”“你怎么把它打死了?你把小黑狗埋在哪里?”“我把它埋在后面的山上。”二黑就来到后面的山上,扑到小黑狗的坟上就开始哭起来,哭着哭着,就见坟上长出一棵摇钱树。二黑一摇,树上就落下一地金钱,二黑就捡了一大兜的金钱回家。嫂子见了,就跟二黑商议:把你的摇钱树借我用用吧!二黑答应了。嫂子高兴得马上去摇,却摇下来一身的毛毛虫,蜇得嫂子全身都痛,嫂子一气之下,就把摇钱树给砍了。

二黑一看嫂子把摇钱树砍了,心痛得不得了:你怎么把俺的树给砍了?“谁让它不落金钱专落毛毛虫的!”二黑一边哭,一边用树枝编了一个小筐子,放在屋檐下。东来的燕子在筐里下了一个蛋,西来的燕子在筐里下了一个蛋,一会儿筐子就满了,二黑把筐子摘下了,里面盛满了金蛋。嫂子见到了,马上过来借筐子。二黑无法,只好把筐子借给嫂嫂。嫂子拿到筐子后,也学二黑放在屋檐下:东来的燕子在筐里拉了一迫屎,西来的燕子在筐里拉了一迫屎。过了一会儿,嫂子把筐子拿下来,却不小心粘了一手的鸟屎。嫂子气坏了,就把筐子踩了几脚,放到锅灶里烧了。

二黑回家不见了筐子,就问嫂子:俺的筐子哪去了?“被我烧了。”“你怎么把俺的筐子烧了!”二黑舍不得,就用根棍子在锅灶里拨拉,突然他在灶灰里发现了一颗金豆子,他就捡起来吃了,然后放了一个香屁。

以后他就不下地干活了,整天忙着帮大姑娘小媳妇薰箱子。“卖香香屁来,谁要薰箱子,快来买呀!”挣了不少的钱。嫂子知道了,也学他的样子,扔了一把黄豆到锅灶里,烧好后,拨拉出来让他丈夫吃。然后哥哥走街串巷叫卖:卖香香屁来!有户人家姑娘要出嫁,就把他请到家里薰箱子,谁知道,他吃完黄豆又喝了凉水,不但没放出香香屁来,还喷了人家一箱子的屎。把人家气得要命,打了他一顿,又削了一个木橛子,给他钉到屁眼里。

他只好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半路帽子掉了,也没法捡,只好踢着帽子往前走。离家老远,他就开始喊:老婆子,捡帽子!老婆子,捡帽子!嫂子以为丈夫挣钱回来了,让她捡钱呢,赶紧跑出去。一看,老头子屁眼里被人钉了橛子,赶紧往外拔吧,一拔拔不出来,二拔拔不出来,只好用牙往外拔。橛子拔出来了,却喷了她一脸的屎。

从此,嫂子再也不敢欺负二黑了。

80、第80篇

汉阳归元禅寺的五百罗汉,千姿百态,个个都塑得传神动人。有年涨大水,所有的罗汉都淹在水里,但是水退后再看罗汉,却仍然一个个都是好好的。

归元寺的罗汉,水泡不坏,这有个来历:

那年归元禅寺建成,要塑五百罗汉,从黄陂县请来了两个泥塑匠人。这二人既是父子,也是师徒,他们揽下了这个活路。

罗汉谱是从天竺国传来的,据说全中国只有两套,一套在浙江天童寺,一在湖南祝圣寺。老塑匠跋山涉水,到了祝圣寺,一笔一笔地把罗汉谱描画好,拿回来,才动手塑像。

塑像容易,传神艰难。者塑匠不愿意照葫芦画瓢,他想塑出罗汉的各种神态,这可难哪!归元禅寺周围是农村,农民种地、休息、过路或者躺在树荫下睡‘觉,老塑匠都一个一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巧妙地化成罗汉的神态。这还不够,有时候,他还把附近的孩子们找来,故意逗他们打闹、嬉戏,仔细观察、琢磨,连他们互相挖耳朵、扣脚板心的调皮样子也都一一记在心里,塑在罗汉的身上,那座“六子戏罗汉”听说就是这样塑出来的。

塑泥胎容易变形,也容易损坏,怎能千秋百代流传?老塑匠试用了很多办法都失败了。

一次,他看到一件福建脱胎漆器,又打听了制作的方法,便按照那种做法,用麻绒、葛布、生漆和观音土混合成的材料,把塑好的泥胎一层一层糊起来,晾干以后,注水融泥,泥水流尽了,空心罗汉就做成了。水打不湿,火烧不坏,非常结实,而且生动、逼真,简直象真人一样。

老塑匠为塑罗汉呕尽了心血,没等塑完便死了,他儿子便子继父业,接着又塑。他的手艺也很高明,一直塑到四百九十九个,忽然心里一动,想这多的罗汉,哪一个里头没有父亲的心血?应该把他老人家也供在这里,给后人留个纪念,于是老塑匠便被塑成了第五百个罗汉。

所以人们传说,在给罗汉烧香时,一座罗汉一柱香,正好五百根;但要是一、二、三、四……数罗汉,就只有四百九十九个了,你看神不神!

81、第81篇

历下王生,一表人才,爱游山玩水。癸已下,参加省城考试,因城内嘈杂,便寓居泉上。一天晚上,王生独步月下,忽有一女郎自来鹤桥来,秀丽异人,左顾右盼。王生与其说话,见女郎大大方方,不觉大为惊奇。

女郎笑着对王生说:"我是附近未结婚的女子,见你文雅,而又相貌堂堂,愿把终身托付给你。"

王生听后大喜。两人一起登上白雪楼,一夜缠绵,鸡叫二遍时女子要回去。临走时,王生问她叫什么,女郎只哭不做声,唯吟咏一绝句:"风流谁到委黄泥,千古芳魂傍月啼。别去王郎须记忆,鸳鸯冢上草凄凄。"吟完后不见人影,王生下楼追看,什么都没有,只有皓月当空,哗哗的水声。王生每每想念女郎和那晚的事情,仍然居宿在泉边,却再也没有遇见那位女郎。

82、第82篇

一三兄弟

从前有三兄弟,住在乡下,他们三个人从不曾离开过村庄,一向很欢乐地生活着。忽然,祖母死了,遗下三样宝贝,每人给一样。他们三个人于是到祖母家里领取遗物,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些宝贝是做什么用的。长兄卡鲁洛得了一个空空的钱袋,二兄亚厄它诺得了一个叫笛,祖母最疼爱的小弟弟开资允诺就得了一件旧外套。

“我们可以发大财了呢!”他们说。

“要是这个钱袋子满装着金镑的话,那是多么的好啊!”卡鲁洛说。

果然钱袋子马上膨胀起来,几乎要胀破袋口似的,里面满是金镑。

“啊!哎哟!”二弟叫起来,“哥哥这一下用不尽了。”

亚厄它诺跟着拿起叫笛一吹,突然许多军队出现在前面的路上向亚厄它诺致敬礼,听候指挥。

“你们要我干什么呢?”亚厄它诺问。

“我们是等待阁下指挥哩!”兵士们说。

“唔!现在我没有什么事要用你们,可是总有一天需要你们的。”亚厄它诺说着又把叫笛一吹,兵士统统不见了。亚厄它诺看了十分惊奇——弄得神魂不定——但他因此却幻想着要来做一位大英雄豪杰了。

“那么我也穿起外套试一试吧!”幼弟开资允诺说着把外套披在身上,一瞬间就看不见了。

“你到什么地方去啦?”哥哥们问。

“我没有到什么地方去,还在这儿啊!”

“你哪里在这儿哟。”

说话之间,外套从肩上滑下,才又看见了弟弟。

“唔!我这件外套真是奇怪啊!将来总有一天会需用它的。”弟弟说,“可是我们千万不要把魔法的东西告诉人家啊。”

两个哥哥都很赞成这个意见,约好大家严守秘密。

卡鲁洛这家伙真没有办法,他有了钱,就非花掉不可。他本来就不是逊善的青年,他一到了城里,就大赌特赌,虽说常常输得很厉害,他却毫不在意。只要他一想到需要钱的时候,钱袋子马上会装满了金镑,于是市上盛传他是一个世界上最富的人。国王的公主听了这个消息,便派了一位使者去迎接卡鲁洛。

“啊!公主要认识我吗?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光荣啊!”卡鲁洛非常高兴而又荣耀他说。

卡鲁洛到了王宫,备受优待。这一晚他就带了许多的钱和公主打纸牌,每一回都被公主赢了。卡鲁洛总是很随便地笑着说:“不要紧,金库里还有许许多多的钱哩!”

卡鲁洛不过是个粗野的农人,然而公主装着很佩服他的样子,在两三个礼拜之间,居然要和卡鲁洛订婚了。

卡鲁洛受到这样大的荣宠,自然以为不妨把家传的秘密公开给公主晓得,在谈闲话的时候,简直就想把钱袋子给公主看了,可是卡鲁洛的钱袋子还没有拿回,他就被监禁在宫中的牢狱里了。

卡鲁洛幸喜衣袋里还有两个金镑,于是他贿赂了守狱的兵士去把他现在的情形告诉他的兄弟。亚厄它诺知道了这件事,马上吹起叫笛,带着现出来的军队向公主的宫城出发,他的军队比公主的勇敢百倍,马上就包围了宫城,宣言不把卡鲁洛交出来,就要破坏整个的城了。公主没有办法,放了卡鲁洛。卡鲁洛气涨了面孔回到乡下。

“我已经打胜她了,我要问她要回那个钱袋。”亚厄它诺说着就去见公主。开资允诺也跟着哥哥一块儿同去,因为他穿了那件旧外套,所以谁也看不见他。

公主看见那勇敢的军队的大将,不过是一个粗野的农人,便惊奇地猜想他也一定有什么秘密。她便很狡滑地、假装很恭敬他他说了许多好话:“卡鲁洛的入狱,实在不是我的过失,我才认识他不久,他就向我求婚,这不是太冒昧了吗?

“可是,你就和卡鲁洛大不相同了。你是这样一个伟大的人,非得有一个很大的宫殿,给所有的军队驻扎不成啊!”

“我吗?宫殿是用不着的,我的军队一听到我的命令,马上就涌出来,我把叫笛一吹,喊一声‘立正’,军队就摆在面前了:当我不需要的时候,再把叫笛一吹,喊一声‘休息’,他们就消灭了,用不着那麻烦的宫殿。”

亚厄它诺被甜言蜜语所惑,不觉滔滔地把秘密说出来了。

“这个叫笛真是宝贝啊!你肯给我看一看吗?”公主不客气地问。

站着谁也看不见的开资允诺,推了一推亚厄它诺的膀子,要他留神,但是没有来得及,亚厄它诺已经把那重要的叫笛交给了公主。公主把叫笛一吹,宫里马上都布满了军队。

“把这个男子捉住。”公主命令军队说,“他是个叛逆,是国贼。”

军队只认吹叫笛的是主人,所以马上捉住亚厄它诺,可怜他被拉到地底下顶低的牢里去了。

人们的眼睛看不见的开资允诺依然留在宫里,他到处寻找钱袋子,可寻不着。叫笛仍在公主手里,有许多的军队围拢着卫护她,怎么也不能走近公主。公主正在对兵士说话,夸奖他们的服装、剑和短刀等等。开资允诺没有办法,想着等军队退散了,然后回乡下去。他正要出宫殿的时候,却不幸被公主的侍女撞了过来,侍女心里想,在青天白日之下,哪有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撞着的道理,大惊失色地喊起来。开资允诺便很和气的贿赂她说:

“唔!你不要响,我是不会害你的,假使你能够告诉我哥哥的钱袋在什么地方,和把公主手上的叫笛拿给我,我一定送许多许多你没有见过的金镑给你。”

但是侍女吓得魂离魄散,没有听见开资允诺所说的话,便跑到公主面前说,有一个看不见的男子来暗杀公主。

“又有一桩怪事来了!”公主害怕他说,马上吩咐关闭城门。

后来开资允诺橐橐的脚步声给他们听见,他们就跟着脚步声追寻。开资允诺避免捉住起见,就很敏捷的跳到椅子上,桌子上或爬到床铺里面。公主因为寻得很疲倦,兵士们又把房内的器具翻来覆去地倒乱了,公主恼起来便拿叫笛一吹,把兵士遣散,自己回到房间里去,同时,开资允诺却也跟着进来了。公主横卧在床上,开资允诺就坐着想等待公主熟睡后去取回钱袋子和叫笛,可是他不知不觉地也瞌睡起来,又因为房里热得闷人,他不管好歹,解开外套的钮子,露出了一点儿胸口。公主这时还没有真正睡着,她看见了这个便跳起来,趋至开资允诺的旁边,抢走那件外套了。啊!可怜的开资允诺被公主看见,除开很忿怒地握着拳头以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发狂地想扑过去抢回外套,但是又恐怕公主一吹叫笛,房子里都是兵士,自己会被监禁到牢里去,便转身走到窗前;然而公主已经吹起叫笛,马上满室里都是武器锵锵的声音。开资允诺拼命地拔开窗门跳出去,在得了三件宝物的公主那种胜利的笑声里,跑到街上去了。

二青色的无花果

开资允诺一路忿忿不平,同时又为自己的命运而悲痛欲绝,他慢步走向乡下。他一面走一面心里思量,走了几个钟头又几个钟头,不觉肚子饿起来了。这时候,有一个没有主人的花园,长了许多很大的青色的无花果,触着他的眼帘,他便跑进去,摘了许多吃个大饱,觉得非常好吃。

“真正怪事,正月就有无花果了,我总还算是幸运啊!”他说着又吃了好几个。

他吃得肚子十分饱胀,脸面上不知怎样很奇怪起来,自己看见自己的鼻子渐渐地变长,长得好像手臂似的,再过一会儿,更长得几乎拖到地了。可怜开资允诺看着非常恐慌,他想,这一定是擅取没有主人的无花果所得的罪了。他叹了一口气,决定永远住在这个花园里,因为他觉得给人家看见他这种样子是很可耻的。

过了一些时候,他又饿了。他发现在园子里的另一片地上,有许多小小的紫色的无花果,他想,“这个大概没有什么害吧!”他便谨慎地托着那又长、又重、又大的鼻子,走到那面摘取小小的紫色无花果来充饥,可是真奇怪,长长的鼻子,渐渐缩小缩小,恰好小到原来的样子了。他高兴得跳起来说:“这无花果真希奇哟!”同时他又想,“啊!真的救了我啦,我又可以出去见人了。”

开资允诺是个很机警的男子,他因此想了一个很妙的手段,马上去拿了两个篮子来,摘满了一篮大的青无花果,又摘了一篮小小的紫色无花果,然后装做一个乡下的老公公,提着那篮满满的青无花果到街上去叫卖。

“无花果!有无花果卖!”开资允诺一面走一面喊。

街上的人听见卖无花果,都拿钱出来要买。开资允诺说:

“正月里的无花果,你们想拿两个铜子来就买到手吗?对不起得很,不拿金镑来是不卖的。”

“卖无花果,好吃的无花果!”开资允诺又来到公主卧房外的窗下大声喊。

“五块钱,统统卖给你吧!”开资允诺说。

“都买了吧!”公主说。

开资允诺卖完以后,独自忍不住笑地走了。

到了第二夭早上,市上遍传公主和一些侍女们得了一种奇怪的重病。这一天整天都有各种医生来来往往,出入宫廷之内,纷纷查看医书,用尽脑汁去思考对症的药。公主们虽然吃了许多黑的红的青的各种各样的药,依然毫无效果。公主躲在房里,不愿意露面,因为她长了一条足足有六尺长的鼻子,只好整天睡在床上。那长长的鼻子放在绣花被上,真好像摆着一根枪呢。

不久,有一位新的医生来请求给公主看病。这是开资允诺所化装的。

“我有一种法子,可以医治这种新奇的病症。”新医生说。“那么,请你先把侍女医好,我才放心给你医治。”那蛮横成性的公主说。

于是这位假医生走到侍女的房里去看病,侍女因为自己变成这个怪样子,正在很伤心地啜泣。

“我有研究医治鼻子的法术,但我要先得到你的谢礼。”开资允诺说。

“好的!我所有的东西随便什么都可以送给你。”侍女说。

“不,这些东西不好,你得把公主抢来的钱袋、叫笛和外套拿来当作礼物,可是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公主。”

于是侍女拖着长鼻子到公主的房里,坐在床边,唠叨他说些怨恨后悔的话。

“你到那边去吧!你到那边去吧!房里有了我和你两个长鼻子还有余地吗?喂!你走开啊。那个庸医真不会医好你的鼻子的。”公主说。

但是侍女装作整理枕头的样子站了很久,她虽然这里那里地翻弄,寻找那放在被窝里的宝物,因为公主一点不懈地注意着她,所以她只偷到了一个叫笛。

开资允诺接过叫苗说:“这个东西,可以做酬报我的礼物了。”他就把紫色无花果制成的糕饼给侍女吃下去,那鼻子马上缩成原来的样子了。开资允诺吩咐她休息一下,他又到公主房里说:

“现在替公主医治吧!”

“不,不,非得要我放心以后,才可以请你医治,刚才恃女到这儿来,看见她还没有完全好呢,请你再先把男侍者医好吧!”

侍者受了医治,马上回复原来的鼻子,他高兴得跳起来,在医生的周围舞手舞脚。侍女听见跳舞的声音,也跳着跳着出来,两个人一块儿跳到公主的房里。公主看见他两人的鼻子医得很漂亮,便嫉妒得几乎发狂似地大声说:

“请你也替我医治吧!现在马上替我医治吧!”

“好的,可是得先得到你的谢礼,使我放心之后我才能为你医治的。”开资允诺说。

“啊!随你喜欢什么都给你吧。”

“那么,请你把钱袋和外套送给我吧。”

“哎哟!你是那个男子吧。啊!好像我见过你似的。”公主呻吟他说,但是她马上又迟疑不决地大声叫:“不成,不成,不成!”

“你说不成吗?那么,好!”开资允诺说着把剩下的妙药交给侍女,叫她拿去给昨天吃了从窗口扔掉的青无花果的马夫吃,然后拿出叫笛一吹,军队又现出来,重重围着公主。结果公主说着“喂!都拿去吧!”便把外套和钱袋扔给站在军队后面的开资允诺。公主马上又对开资允诺说好话。

“我很佩服你对待我的手段呢。我对你比对你的哥哥们实在要敬重得多。你如果肯医治我的鼻子,我想你一定觉得我做你的妃子是很相配的。啊!快点!快点为我医治吧!要是没有这可怕的鼻子,我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啦。”

“公主!奇效的药,已经一点没有了,刚才剩下的一点,不是给了公主的马夫吃了吗?你总是说,要你放心之后才肯医治的话,却不甚高明啊!这些兵士们乌上要去救亚厄它诺哥哥了。我现在领回公主先前不应该取的三件宝物,就把这微贱的东西——这个在世界上无论哪个公主都不能用来炫耀的长鼻子献给公主吧!”开资允诺带讥带悄他说。

就这样,那六尺长的鼻子永远地长在公主的脸上。那三兄弟后来离开这个国家,不知到什么地方去尝试新的冒险去了。

83、第83篇

  在丰润县城的东南方十多里处的银城铺(过去的土垠)北,有一坐小山叫高米山,高米山是一座从四面平旷坦荡无垠的土地上拔地而起的一座孤山,它与众山不同的是不但山体小,而且山上草木不生光秃一片,站在县城的城墙上向其望去,如同是镶在县城东南方大平原上的一粒高粱米,所以人们便把它称为高米山。

  正因为高米山不但山体小而且山上草木不生,所以它不能与之西南秀美的车轴山相媲美,更不能与之西北腰带山相比之壮观,它羞涩与沟壑之间,身藏与百禾之中而独自挺立。高米山虽不闻名于世,但在它山顶上经常出现的“银城晓市”却显为人知。

  其实高米山名字的由来,还留传着一个动人的故事。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山东一带连年干旱,又逢兵荒马乱,所以小坞沟的李老好夫妻便逃慌出来。李老好夫妻本想要逃到关外去,当来到关里距丰润县城的东南方十多里处的银城铺时,李老好突然想起银城铺南的李庄子所住人家是自己的本家。本家也是多年前因逃慌到这里落的户,现在虽然和自己已出五伏(五辈),但总归是本家族人,所以李老好便携妻子直奔李庄子投亲去了。

  李老好夫妻两口子又勤快又贴心,妻子在三十多岁时才好不容易地怀上孕,所以到丰润时李老好的妻子已怀有身孕。妻子怀孕后说来也怪都快满二十四个月了妻子还没生,李老好感觉这段时间妻子身体沉重准是要生了,所以就急着到李庄子来投亲。

  李老好夫妻来到李庄子后,本家看在是远房亲戚的份上就收留了他们,又看到李老好的妻子身怀有孕,一开始还关心倍至,可不到一个月后突然听说李老好的妻子已怀孕快满二十四个月了还没生,猜想李老好的妻子怀的准是一个怪胎,如果李老好的妻子在这生下来,全家人都会遭殃。所以也不看在本家的份上了,连夜把李老好夫妻赶了出来。

  这天正是妻子怀孕满二十四个月的时候,夜里天灰蒙蒙的劈雷闪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李老好夫妻出庄后刚来到银城铺村外,妻子便感腹内疼痛难忍快生了,李老好一看银城铺村外有一个看场院的破草屋无人居住,便拖着妻子连滚带趴的来到房中,妻子躺在炕上疼得翻来覆去地打滚。李老好看着妻子虽然揪心,但自己也用不上力,突然李老好瞅着妻子的下身生出一条黑蛇。黑蛇落生在炕上扑扑摇摇,身子眼见越长越大。妻子一看吓死过去。李老好盼妻子生个大胖小子,没想生了个怪物,妻子又被吓死过去,又气又难受就扬起拳头向小黑蛇砸去。那小东西有神的灵性,它呼地跳起,把身子盘在梁上,“吱吱”叫着,摇头摆尾,象是和爸爸捉迷藏。

  李老好一看拿小黑蛇没办法只好先抢救妻子,妻子被抢救过来后看到梁上的小黑蛇更是心惊,对李老好说:“快!快把这小东西赶走,它吓死我了。”

  小黑蛇在梁上好象听明白了妈妈的话一样,没等李老好赶,就恋恋不舍地自己从窗户窜到雨里跑了。这下李老好夫妻才算疏了一口气,李老好便帮妻子收拾好身体,拿出带的干粮让妻子产后充充饥。

  到了第二天天刚亮,小黑蛇在灰蒙蒙的细雨中又回到破草屋外,对着李老好的妻子哀号地请求着:“妈妈我饿,求求您让我吃口奶吧!”声音既可怜又凄惨。

  李老好的妻子听着这哀号的声音辛酸地流出了眼泪,心想:“孩呀虽然你不是我们人类,但你宗归是娘身上掉下来得肉哇。”没办法只好揭开怀让小黑蛇借着窗户吃了奶。

  由于李老好的妻子刚生完产,所以李老好夫妻就斩时被困在了破草屋中,李老好靠着乞讨照顾着妻子,周围的人们看着这夫妻俩实在可怜也都纷纷伸出援助之手。但小黑蛇却膈三叉五地找妈妈来吃奶,每次来时都行风部雨地。夫妇俩因现在小黑蛇太小无人照顾也就不愿离去。乡亲们因小黑蛇在此的缘故,这一年得了一个好收成,所以也对李老好夫妻另眼相看,就把夫妻俩留在破草屋中为他们看管场院,这样李老好夫妻也斩时有了一个息席之地。

  再说小黑蛇经过几个月的生长,身子越长越大。一开始时还趴在院子里借着窗户吃奶,后来就身子趴在房顶上,头伸到屋子里吃妈妈的奶,等到十冬腊月小黑蛇已过百岁儿(百日)了,小黑蛇趴在房顶上吃奶时尾巴已可达拉到后房檐的地上,而且每次来吃奶时,李老好夫妻还得把窗户打开。由于今年的天气格外的冷,再加上李老好夫妻取暖的煤炭又少,所以每次小黑蛇吃奶时都要把妻子冻得够呛。所以李老好一是为了心疼妻子,二是看到小黑蛇已经长大,就心想:“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它赶走。”

  就在这天夜里李老好和妻子商量了半天,决定在下次小黑蛇来吃奶时,李老好就用烧红的炉钩子去烫小黑蛇的尾巴。妻子因经常来给小黑蛇喂奶时总是害怕,所以也就同意了丈夫的做法。

  第二天小黑蛇果然来吃奶了,李老好就偷偷地把后门打开,用早已准备好烧红的炉钩子一咬牙向小黑蛇的尾巴烫去。小黑蛇正在吃着奶没想到爸爸会向自己下毒手,所以一惊之下失口把妈妈的奶子咬下来了一个,再由于身子一颤把头扬起到空中,结果一撒嘴把妈妈的哪个奶子摔到了距银城铺村北一里的地上。又由于当时正是十冬腊月妈妈的奶子掉在地上就被冻在地上,后来就变成了一座小山。小黑蛇在疼痛难忍的情况下,腾空而起架着云向东北方向逃走了。

  小黑蛇虽然逃走了,但李老好的妻子因被小黑蛇咬去了一个奶子,连痛再吓就一命呜呼了。李老好一看得到了这个结局,在万念具灰的情况下带上妻子的尸体回山东小坞沟的老家去了。

  再说小黑蛇带伤向东北方向逃出去一千多里后才按住云头,一看眼前是一条大河就跳在里面为生了,这条河便是黑龙江,小黑蛇也变成了一条黑龙,也就是后来的秃尾巴老李。

  秃尾巴老李长大后,虽然嫉恨父母对自己的狠心。但又回想起小时候父母在那样艰苦的情况下还把自己抚养成人,而自己又不懂事,在那样寒冷的天气里还让妈妈喂奶。能怪爸爸对自己下毒手吗?所以在第二年的春天就变化成一个黑脸小伙来到银城铺看望自己的爸爸妈妈。

  到这里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被自己咬死,爸爸带着妈妈的尸体回山东小坞沟的老家去了,这里只剩下被自己咬下得一个妈妈的奶子,妈妈的奶子已变成村北的小秃山。秃尾巴老李听到这些,来到小秃山下看着妈妈留下的奶子痛哭了万分,眼泪掉在山顶上变成了血。从此在小秃山的周围长出了一种作物,这种作物高高的秸杆,种子长在尖上,人们就把这种作物叫做高粱,而且这种高粱被埝成米后有的呈乳白色、有的呈殷红色。所以人们就认为白高粱米是吸收了秃尾巴老李***妈的乳汁长成的,殷红色的高粱米是吸收了秃尾巴老李的血泪长成的。所以这两种米作成饭,吃在嘴里特别肉头,就象小孩含在嘴里的乳头一样。所以就把这座小秃山称做了高米山。

  秃尾巴老李每年的春天在自己生日时就会来到这里,一是纪念自己死去的妈妈,二是来这里再吃一口妈妈的奶。每次来时都会行风部雨,走后雨过天晴高米山的天空上还要出现秃尾巴老李父母在银城铺生活时的情景,也就是后来人们长说的“银城晓市”,丰润的八大美景之一。

84、第84篇

秀才岳成参加乡试,途经南方一座小镇。岳成这个人别的不爱,只喜爱养花。这天,他在花市闲逛,突然看到一盆几近颓败的花,花虽败,香味却不减。岳成觉得奇怪,便问卖花人。卖花的是一位老者,衣服破破烂烂,他告诉岳成,这花叫痴情花,来自望夫崖下的痴情谷。传说有个唱曲的姑娘和一个秀才私订终身,谁知秀才考取功名后忘却旧情,姑娘万念俱灰,跳了崖,她的冤魂变成了痴情花……

岳成听了这个故事,着了迷一样,竟掏出身上全部的钱买走了痴情花。回到客栈,同窗好友秦风一见他花这么多钱买回一盆枯萎的花,连说他被人蛊惑了。岳成笑了笑,把花放在靠窗的案几上,浇了些水,没想到花儿似乎好点了。这时,秦风说:“岳成,金蝶儿的戏要开场了。”岳成忙放下花,和秦风一道赶往戏园子。

要说岳成除了花之外还爱什么,那就只能说唱戏的金蝶儿了。自从到了这座小镇,岳成和秦风就天天往戏园子跑,除了他俩,还有一个当地的富家公子满文章也经常来捧场。

不想这次听完了戏,回到住处,岳成却莫名其妙地病倒了。秦风请来郎中,郎中说只需吃两副汤药,休息几天就好了。三天后,岳成的病好了,看上去精神焕发。秦风奇怪极了,问他怎么回事。岳成神神秘秘地掏出一方手帕,说:“金蝶儿每天晚上都来陪我吟诗、喝酒……”秦风一见那手帕,使劲摇头:“不可能,这……”岳成摇摇手帕说:“怎么不可能,不信你今天晚上在我房间,看她到底来不来。”

到了晚上,两个人坐在房间里等金蝶儿。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来。倒是那盆痴情花长得越来越好,眼看就要开花了。秦风叫来一壶小酒,两碟小菜,边吃边等。岳成越等越急,很快就把自己灌醉了……

一觉醒来,岳成发现自己竟然趴在公堂上!正奇怪之时,只听惊堂木“啪”的一声响。 “大胆岳成,你是如何杀人的,快如实招来。”岳成突然看见旁边并排有两具尸体。定睛一看,他大惊失色,一个是秦风,一个是金蝶儿!他们怎么都死了?

“我冤枉。我没有杀人!”岳成大喊。

“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县令拿出那方手帕,说,“你爱慕金蝶儿,却不料她和你的好朋友秦风早有私情,趁他二人幽会之时,你杀心顿起,手起刀落……”岳成一听,更加不解,秦风怎么会和金蝶儿有私情?他大喊冤枉,然而县令根本不理会他,下令重打四十大板。岳成疼痛难忍,只能高声叫骂:“你这狗官,不问青红皂白就严刑逼供,我冤枉啊……”

最后岳成被打昏过去了,趁他晕了,县令强行让他按了手印,把他丢进大牢。很快,刑部批文下来了,判他秋后问斩。岳成欲哭无泪,糊里糊涂做了杀人犯。岳成突然想起了他的那盆痴情花。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人给它浇水,是不是已经枯萎了?

在牢里度日如年。岳成知道来日不多,想起远方的爹娘,不由得黯然神伤。这一天上午,岳成正胡思乱想,只听狱卒喊道:“岳成,有人来看你了。”岳成立即起身,定睛打量来人。竟然是满文章!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岳成结结巴巴地问道。满文章看着岳成一脸狐疑的表情,笑出声来:“岳成,我来是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真相?什么意思?”

“你知道是谁杀了秦风和金蝶儿吗?”满文章问道。

“难道是……”岳成看着满文章诡异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他使劲爬起来,两只手从牢里伸出来紧紧抓住满文章。满文章挣脱他的手,拍拍身上,笑着说:“你猜对了。我一直喜欢蝶儿,只可惜她不喜欢我。开始,我以为她喜欢的是你,我就想把你除掉。后来,你喝多的那天晚上,我无意间发现秦风才是她的相好,他趁你喝醉之后去找蝶儿和她幽会!我一怒之下就把他俩都杀了……你也知道,我爹是这镇上最有钱的人,我干爹又是知府,找个人替我顶罪是易如反掌。”

岳成全明白了,他只觉得浑身一阵疼痛,意识也不清楚了,眼前就是满文章张狂的脸,他挣扎着还想抓住那个恶人……他断断续续听见满文章说:“你知道吗?今天就是你杀头的日子,我不想你做个冤死鬼……”

岳成的头越来越疼,他使劲一挣,身体竟然挣出了监牢。转眼,他就站在监牢之外了。这时候,走过来两个衙役打开了牢门,将牢里面的“岳成”拖了出来。岳成奇怪极了,看着自己被一路拖走,他着急地在后面喊:“你们要把我拖到哪里?等等,等等!”

但没人听得见他的话,他一路跟着,发现“自己”被拖上了刑场,刑场四下里全是人。监斩官大声喊道:“时辰已到,行刑!”三声追魂炮响后,刽子手抡起鬼头大刀带着一声呼啸,眨眼间一颗人头滚落地上。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接着慢慢散去。岳成呆呆地站着,像灵魂被掏空了。他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穿着满文章的衣服,难道自己和满文章换了身体?这个恶人的灵魂虽死,但身体还在。想到这里,他跑上一座小桥,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

这一觉睡得真久,岳成醒了,他发现自己又变回了“岳成”,躺在一间茅舍里。空气中的清香让他精神一振。

“你终于醒了,岳公子。”

“你是谁?”岳成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女子笑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去,又随即转回来,活脱脱一个金蝶儿!

“你是金蝶儿?”岳成惊奇地问。

“是,也不是。我以前也是唱戏的,我叫馨儿,自从那负心的人儿走了之后,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可我不认识你啊。”岳成道。

“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几天你心情郁闷的时候,是我夜夜陪着你,为你唱曲,陪你饮酒。你身陷牢狱,是我设计把你救走,还帮你捉住了杀人真凶满文章,让他付出了代价。如今又是我把你安顿在这里。”

岳成心头一颤,声音不禁发抖:“你不是金蝶儿,金蝶儿已经死了。我、我也死了……” 馨儿痴痴地看着岳成,好久才幽幽地说道:“我是花妖,在山谷里修炼了五百年,终于变成人形。我四处找他,结果真让我找到了。”

“我是你要找的人吗?”岳成问。

“开始我以为你是,所以我变成金蝶儿的样子讨你欢心。后来我发现秦风才是我真正要找的人,可他对我不理不睬,一心只迷恋金蝶儿。你不知道吧,他俩早就山盟海誓了。那方手帕是我从金蝶儿那里偷来的。”

“可是秦风死了,你不伤心吗?”岳成打断了馨儿的话。

馨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说:“我恢复了法力,就略施小计,偷梁换柱,让那个可恶的满文章做了你的替死鬼。现在好了,我把我的法力都给了你,你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了……”说着说着,馨儿原本红润的脸上苍白起来,慢慢的,馨儿消失了,只留下岳成一个人。

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痴情花。

85、第85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义犬。

周有财老汉今年六十有二了,这老汉性格孤癖,嗜酒如命。且不说他一日三餐有酒,就是晚上起来小解之后也要喝上一二两才能安然入睡。周老汉年纪一大把却还是个单身汉,人老了,想找份事做难啊,便靠捡破烂换些酒钱,聊以度日。早些年,周老汉的哥哥周进财见他孤零零的,便将自己的女儿周秀梦过继给了他。周老汉含辛茹苦地把秀梦养大,可她却一声不响地跟着一个叫王林的人走了,算算已经有四年没在他眼前现过面。俗话说:家鸡打得围身转,野鸡打得满山飞。到底不是亲生的,也就由她去吧。虽是这么想,可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亲侄女,心里多少有些念想呀!

傍晚,有财老汉照样提着蛇皮袋,握着自制的铁扒子去捡破烂。在街道边一个垃圾箱里翻了一阵后,正准备走开,突然听见垃圾箱靠围子的那头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叫声凄楚,让人听得揪心。听这声音,老汉知道是狗在叫。老汉打开手电筒凑近一看,正是一条狮毛狗,这狗趴在垃圾箱旁显得极为的虚弱,一身的脏臭,已分不清它的毛色,背上的毛已经脱落了不少,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看到有人靠近,狮毛狗紧张得瑟瑟发抖,眼神中透着怜楚与乞求,继续发出“呜呜”的叫声,样子非常的可怜。

老汉看着眼前的这条狗,不由地一声叹息:“作孽啊。”眼前的狗让老汉联想到了自己,人老了尚且如此,何况一条狗。想到这些,老汉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狗啊,你我虽是人畜有别,可这命都是同样的苦哇。你若是不嫌弃我这糟老头,以后就跟我过吧,也好有个照应。”

这狮毛狗像是听懂了老汉的话,谙然的眼神放亮了,“呜呜”两声,正要起身,踉跄走了几步又跌倒在地,原来它的两条腿被人打跛了。周老汉心中一怔,也不嫌狗的这身脏臭,上前抱起便走。

周老汉抱着狗回了家,先是把家里的剩饭剩菜搅拌在一起放到它的跟前说:“吃吧,吃吧。”狮毛狗舔了舔饭菜,又看了看老汉,便大口大口地吃着。吃完后,老汉又给它洗了个澡,然后到外头采了些草药帮它敷上包扎好。

狮毛狗在周老汉的精心照料下,腿伤渐渐好了,精神也好起来了,毛色也有光泽了。周老汉给它取了个名叫来旺,从此来旺便形影不离地跟着老汉,跟他一起捡破烂,老汉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平时要是闲暇在家,老汉便一边抿着酒一边拉着二胡,来旺便会蹲在他的跟前静静地听着,一会“汪汪”地叫着,一会扑到老汉的腿上欢喜地摇着尾巴。有了来旺,老汉平素的孤寂也褪去了不少。

一次,来旺跟着周老汉去捡破烂,帮着老汉在垃圾箱旁用前腿不停扒,老汉会心地笑了。走了几处后,老汉进了一个居民区继续“寻宝”。来旺在垃圾箱旁扒了一会,扒出了一件女人的衣服,它嗅了嗅,眼睛陡然一亮,发出低沉的尖叫,在地上不住地刨着。周老汉以为来旺在玩耍,喝住它:“来旺,别闹了。”

来旺回头看了看周老汉,叼起衣服走到老汉跟前,抬着头,身子在他的脚边不停地蹭。老汉似乎没有领会到来旺的意思,说:“来旺,这衣服有什么用?我又穿不了。”来旺继续叫着,蹭得更有力了,前腿不停地刨着地,像是一副很焦急的样子。周老汉还是不明白来旺的意思,一声苦笑,继续往垃圾箱里扒。来旺“汪汪”地叫着,飞般地跑开了,周老汉叫也叫不住。来旺在每一幢楼的楼门口不停地嗅着,好像在找什么。周老汉正在纳闷,来旺跑了过来,咬住他的裤管扯着,像是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来旺在前面跑着,不时地回头看看老汉,生怕他跟丢了。周老汉跟着来旺从一个楼门口上了三楼。来旺朝着三楼右边一户人家的门使劲地挠,莫非这就是来旺以前的主人家?周老汉迟疑了一阵,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丝的动静。周老汉对来旺说:“来旺啊,屋里没人,咱们改天再来吧。”来旺蹲在门口就是不走,周老汉一声叹道:“哎,来旺是在恋主哇!”

正说着,楼下有人上来了,来旺一惊,连忙扯着老汉的裤管往四楼走。来人上了三楼,打开了右边的门,看背影是个男人。一阵过后,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哭泣声,周老汉觉得这事蹊跷,便蹑到门外,想探个究竟,只听见里面的女人哭着哀求:“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只有不让我去干那事,我就是当牛做马也情愿!”

“放过你?哼,没那么容易,老子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再不答应,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里面的男人恶狠狠地说,女人又是一阵大哭。

周老汉听得真切,恨得直咬牙,逼良为娼,这还有王法吗?这事让我撞上了,不能不管!老汉正要砸门,仔细一想,我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哪打得过人家,坏了事不说,自己和里面的女人说不定有危险。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得马上去报警,事情紧急,容不得多想,周老汉让来旺守在这看着,便连忙下楼,跑到路旁的小店里打个110。

警察很快赶到了,根据周老汉说的情况,警察分析了一下,不能强攻,以防罪犯将其女子作为人质,最后决定蹲守在门口,等罪犯打开门后,将他擒下。十几分钟过后,屋里的男子开门出来了,顿时,警察一拥而上,男子一惊,趁乱从腰际抽出一把匕首。来旺一看,纵身一跃,咬住男子的手腕,男子一声尖叫,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制服罪犯后,警察冲进了屋,里面的女子连着床绑着,嘴里塞一块大布团。周老汉也跟着走进了屋,想看看这屋里的女人。这一看倒把周老汉给怔住了,不正是梦秀吗?老汉的心就像挨了鞭子似的,痛的不行,早已是老泪纵横了,看着女儿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他一声凄叫:“梦秀啊,你怎么成这样了?真是作孽呐!”

“爹!”梦秀看到周老汉已是泣不成声,“扑通”跪在地上,父女俩顿时哭作一团。

原来,四年前,梦秀听信了王林的花言巧语,跟着他去了广州。不想到广州之后,王林便逼秀梦去做按摩女,起初她死活不从,几次逃跑不成,为此,她挨过不少的痛打。人身是肉长的,在王林无数次的威逼之下,秀梦实在受不了一次次的折磨,只好先答应王林,然后伺机逃跑。可几年下来,秀梦却染了一身不干净的病。为了治病,王林只好又把她带回家乡求医。这次回来,秀梦下定了决心,就是被王林打死,她再不去做按摩女,秀梦自然少不了王林的一顿痛打。这次,王林又来逼她,要不是周老汉恰巧碰上,及时报了案,恐怕真要被王林打死。

周老汉含泪说:“这可多亏了来旺啊!要不是它,咱父女俩怕是一辈子也见不着面了。” 故事

秀梦一看来旺,来旺正兴奋地摇着尾巴,一个劲地朝她身上扑。秀梦上前抱起来旺,激动道:“阿福,真是你呀,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

周老汉欣慰地说:“上天有眼呐,来旺让咱父女俩见面了!”

秀梦含泪笑着:“阿福很懂事,我每次挨打,它都会叫,好像是打在它身上似的。有一次,它要上前阻止,被王林打了个半死,并把它抱走了,为这事,我都哭了好几宿。”

“真是条义犬呐!”周老汉感慨地说。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义犬。

86、第86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

故事发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一对50岁左右的夫妻,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上面还有一年过八旬的老奶。

正所谓,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原本的模样!

农村孩子要想走出大山,改变家庭的落后面貌,最有效的就是考上大学,踏入省城。或许是老天所赐,儿子刘卓天生聪颖,中考也很顺利的考进了县一中,全家人兴奋不已,办筵席,大吃大喝维持了一个星期,甚是隆重!

刘卓进入高中了,因为家庭比较困难,他的衣服很多都是姐姐们穿过后留下来的,谁都能想象,一个大男人,整天穿女人的衣服,而且还脏兮兮的,肯定比较招人眼,学校同学们都笑话他,给他起了外号”邋遢哥“。但是,刘卓向来比同龄人成熟,别人笑话他的生活条件没关系,但是不能藐视它的学习成绩。于是他发奋学习,也许是因为压力过大,大好年华的他却成了精神病患者!

为了给唯一的儿子治病,一家人跑过大江南北,父亲在建筑工地给人提泥桶,母亲则是到处捡垃圾,两个姐姐轮番在家照顾刘卓,但是生病的刘卓,已经认不清谁是谁了,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一个女流之辈哪耐得何年轻力壮的疯子?于是家里就决定让父亲回家照顾他,两女儿外出打工,父亲为了防止刘卓做害人的事,无奈噙着眼泪将他用铁链锁在家里,看着刘卓痴头痴脑,俨然变了个人的痛苦表情,父亲总是不停的哀叹!

两姐姐一个已婚,一个待嫁,老大去了老公那里,而待嫁的刘艳则只身一人去了深圳,虽生于农村家庭,但刘艳绝不比那些城里姑娘逊色,豆蔻年华的她显示出一种脱俗的气质,怎能不叫人喜欢?但是迫于无奈,家里急需钱,她只有去一家酒吧,在那里当上了陪酒小姐,她穿上漂亮的衣服后,简直就是从灰姑娘到公主的蜕变!去酒吧的客人,经常指名要她陪酒,也会给她大把的钞票。

人一旦出了名,必定会招人眼红,嫉妒,谋害。当然,可怜的刘艳也惨遭毒手。在一个废弃的垃圾堆,警方发现了刘艳的尸体,并将此噩耗传给了她的家人。

对全家人来说,这无疑是个更沉痛的打击,父母整日以泪洗面,唯有刘卓还是那副痴傻的表情!

就在全家人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家报刊登出了在这个不幸的家庭发生的悲剧,并号召有钱人有权人能够出一份微薄之力。很多人在了解事情的原委后,纷纷表示支持,更是大肆的赞扬这个普通家庭的温暖!

在深圳警方的全力侦查下,终于找出了杀害刘艳的凶手,并被判决为枪毙!同时,许多大型医院也纷纷赶至刘卓家,帮他治疗!不久后,刘卓的病情也得到了一定的好转。

在记者采访这个家庭的时候,刘卓父亲说了一句话"就算儿子以后好不了,我还是那个爸爸”,刘卓断断续续的说了几个字“姐.........姐............”。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

87、第87篇

在浙江城乡有一道家喻户晓并与宋代大文豪苏轼有关的名菜,叫“东坡肉”,已流传近千年,其故事相当有趣。

苏轼(1037—1101),北宋大文学家,名子瞻,号东坡居士,所以人们都称他苏东坡。因他曾两度做过杭州的地方官,并为当地人民群众做了些实实在在的好事,所以苏东坡的事迹在浙江民间流传极广。至今人们仍称西湖那条湖堤为“苏堤”,相传“东坡肉”的流传还与修“苏堤”有关。

苏东坡早年曾在北宋京城做官,因与当时的革新派王安石政见不同,自动请调到地方做官,1071年到杭州做通判,以后还到密州、徐州和湖州等地当过知州。1079年因所谓的“乌台诗案”受到弹劾,被捕入狱,几个月后被贬谪到黄州(今湖北黄冈),做了“团练副史”这样一个挂名小官,其实质是流放。在这个时期苏东坡心境之悲凉、门庭之冷落、生活之清苦是不言而喻的,不过那时黄冈一带猪肉比较便宜,苏东坡在贫寒境遇中常亲自煮猪肉与友人共同品味,曾作诗一首介绍他煮猪肉的经验,诗云:“黄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鲜煮。慢着火,少着水,火候足时它自美。”可见“东坡肉”的研究工作是在谪居黄州时开始的。

1085年宋哲宗即位,司马光一派重新执政,次年苏东坡奉调回汴京做官,但这时他与保守派在对待王安石新法的积极意义上看法发生分歧,于是再次被贬为地方官。1090年再次出任杭州地方官。那时苏东坡发动杭州数万民工疏浚西湖、修筑湖堤、兴修水利。老百姓为感谢这位太守,便把猪肉、绍兴酒(黄酒)等送给苏东坡。苏东坡则吩咐家人:把猪肉烧好后连黄酒一起送到工地慰劳民工。谁知家人误认为将猪肉和黄酒放在一起煮,于是产生了意想不到的结果:用这种办法炖出来的肉格外香醇味美,别有一种风味!此事一时传为佳话,消息不胫而走,人们纷纷传颂苏东坡的功德,同时也纷纷仿效他的烹调技法,从此,“东坡肉”也就成了杭州的传统名菜,名扬四海。

88、第88篇

梁山寨上的义军聚义厅,为何改名忠义堂呢?梁山却流传着一个与《水浒传》里描写不一样的故事。

梁山义军自从晁盖升天以后,宋江便坐了头把交椅,可是宋江原先只是一个舞文弄墨的小吏,现在却有了这么多的英雄豪杰聚在他的周围。今后梁山寨的存亡兴衰和各位兄弟的前程就都得宋江操心了。宋江心里可没这个底,为此,他一连想了好长时间了,可一直也没有个很合适的主意。

一天过午,宋江走出聚义厅,站在梁山顶上四下眺望,只见满泊的烟云,迷迷茫茫的,远处景物啥也看不清,只听见巡山的喽哕相互吆喝的声音。他心里空荡荡的。

宋江在山头上转悠了一阵子,刚想回大寨去,忽然闻到从山下杏花村里飘来的一阵酒香。他知道这一定是村里的酒坊又出新酒了,唉,干脆,下去喝两杯,清亮清亮脑子。

宋江把山寨公事托付给吴用,又走出大寨,便顺着石阶路从黑凤口到杏花村来了。

说到杏花村,并没有多少人家,多说也不过十来户,可是这小村子却坐落在一个很大的杏花林中。村子里还能淋出一种好酒,取名叫"杏花酒"。

宋江来到小酒馆里,要了一壶杏花酒,便靠在一棵百年老杏树下自斟自饮起来。

这个大杏花林可是天下有名的盛景,十几里地的杏花遮天盖地,杏林随着山势起伏如云似霞,如雾似海,凡见过这花海的人,无不如痴如醉,来到这里就再也不愿出去了。

宋江今天却提不起精神观看这盛景,只是望着高处的山峰想心事。突然,宋江的眼光被一处地方吸引住了。那是一处啥地方?就是"问礼堂",孔子与老子享用人间烟火的地方。

宋江一下子跳了起来,心想:孔子、老子,可是人间的两大圣人,大家平时都住在梁山上,我咋没大注意过?今天,我可得好好地向二位圣人请教请教。

宋江忙算了酒钱,撩起袍子便顺着杏林中的小路朝问礼堂赶去了。

宋江走在杏林中,就觉得今天的杏花好像特别多,花枝好像特别密,路也显得特别长,而且路越走越难走,不是被枝条挂住了衣裳,就是掉下的花瓣儿灌了一脖子,最后连一点路也没有了。四下看看,上不见天,下不见地,上下左右全是密密麻麻的杏花,单瓣、双瓣的,有香味无香味的,都朝着宋江献花骨朵。宋江想,今天是怎么了,莫非圣人想看我的心诚不诚?我不管他,只往前闯就是了。这样一想,眼前却真出现了一条路,那问礼堂也看得见了,只是比原来显得还远些。宋江干脆脱掉袍子提着,只管往前硬闯。不一会儿就从杏花林出来了。

出了杏林,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又高又陡的石台阶,石阶的上头插在云层里,问礼堂就在这台阶的最上头。

宋江心里可高兴啦:"噢,这么邪乎,真是圣人要显灵了,今天我一定能求到真经了。"宋江干脆把宝剑丢下,一步一步沿台阶爬了上去。

也不知爬了多少级台阶,也不知爬了多少时候,反正宋江的手脚都磨出血来啦。爬到顶部,天已黑透了。梁山泊的夜风刮上来,冻得宋江直哆嗦。宋江爬进"问礼堂"。"问礼堂"里孔子和老子并肩坐在一起,神案上的长明灯一忽闪一忽闪地直想灭。宋江向二位圣人行了三拜九叩大礼,然后跪下,请求圣人指点。可二位圣人冷冰冰地一声不吭。他们哪会吭呢,都是石头雕成的。

宋江心想,我今天就睡在这里,圣人一定会托梦给我的。宋江就在这两位圣人的脚下卧倒,睡下啦。

不一会儿,就人了梦乡。在梦中,突然听见孔子和老子说话。老子说:"宋江虽沦为盗寇,可忠孝之心还没死,给他点化一下,说不定以后还能得个结果。"孔子没吱声,只点了一下头。宋江听见了,忙起身跪在地上。孔子说:"我送你四个字,一定用心记下,一时一刻也不能忘记,这四个字就是:'忠孝仁义'。"宋江听了,如雷贯耳,忙伏身在地,用心记下。老子又接着说道:"我也送你四个字,要时时念诵,心领神会,这四个字就是'替天行道'。"宋江听了,如甘霖灌顶,立时觉得神清气爽。宋江还要再问,二圣却紧闭嘴巴,冷冰冰地再也不答腔啦。立时宋江醒来,他非常高兴。

宋江一步一叩退出问礼堂,只见满天星斗,感到风是暖的,浑身有说不出的舒坦。

这时山寨上的吴用、李逵因不见宋江回寨,正点着火把满山找哩,见宋江从问礼堂里出来,立即拥上来,护卫着宋江到了聚义厅。

宋江在聚义厅里是一夜没睡,细细琢磨二位圣人的话,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觉得圣人说得对。

第二天,他便召集众位弟兄,详细地说了一遍夜访问礼堂的经过,还说了二位圣人的真言,大家有的赞成,有的不吱声。第三天,宋江宣布:聚义厅改名为"忠义堂"。堂前高竖一个旗杆,上挂一面大旗,写上"替天行道"。今后,梁山泊的各项山规都按这八字真言制订,谁如果不听,就赶出山门。

后来宋江按这八个字把山寨壮大了,可也随后就答应了皇帝的招安,离开梁山泊为皇帝卖命去了。

临离山寨的时候,李逵想:自从宋大哥去了一趟问礼堂,后来的山规就改了,要不,我们兄弟打下东京,让宋哥哥作个皇帝多痛快,都是洞里的两个鸟圣人,把宋大哥给迷糊住了,我非得把他们的头砸下来不可。李逵偷空溜下山寨,来到问礼堂,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板斧就往孔子头上乱砸,没想到这石像还真结实,两把板斧都砸坏了,才把孔子的头砸下来,再想砸老子,没家伙了,李逵只好愤愤地跟宋江离开了梁山?

直到现在,问礼堂里的孔子还没头哩。后人留诗又道:孔子老子两圣贤,宋江夜晚请指点;聚义大厅改了名,"替天行道"黄旗展。

89、第89篇

梁山英雄初聚义时,在梁山脚下开店的是冯贵,而不是朱贵。这酒店设在凤凰山与龟山之间的山屹口间,离梁山大寨还六七里远。

冯贵只有一条腿,因他为人很实在,有人就说他少个心眼。他自己开这座小酒店,因这里是进出梁山的关口,每天人来人往,买卖倒也兴隆。

一日,店里来了个渔家打扮的年轻人,自称是阮清,说自己打石碣村来,去梁山找他叔阮家三雄。冯贵一听大喜,当下搬来一坛陈年老酒,切了两盘熟肉,招呼阮清:“你既是阮头领的侄子,就是我的弟兄。来,喝两杯,叙叙话。”两人边喝边拉,很投机。酒过三巡,阮清问到梁山泊人马数目和上山的道路,冯贵都端了出来。

看看天晚了,阮清要去梁山大寨,冯贵还叫阮清撑着自己的小船去。

过了几日,这天晚上,冯贵刚关了店门,忽听有人敲门。他打开店门一看,不料进来的是一员宋将。吓得他猛一倒退。那宋将说:“兄长,不认识了?”冯贵认出是几天前来的阮清,打楞了,“你咋又穿了官兵衣甲?”阮清说:“我是阮家侄子不假,可他弟兄们,敢反朝廷,天理不容。今天,高太尉率三万精兵来剿灭梁山反贼,多亏兄长通风报信,高太尉很高兴,还要封你的官呢?”冯贵一听,浑身汗毛倒立。

这些年来,旱涝灾害不断,朝廷不管百姓死活,苛捐杂税多如牛羊,冯贵也跟梁山英雄造反了,他的那条腿就是被官兵砍下的。他和官家有刻骨仇恨,可竟上了当,把军机泄露了。他后悔得真想一头栽死。他只有一个想法:把这消息告诉梁山大寨。他沉住气,对阮清说:“兄弟,你先喝着,我出去一会。”说完提起一只灯笼要出门。阮清上去挡住门,“哼!你要去报信?”他举起拐杖打到阮清,窜出店门。

天黑得象锅底,阮清爬起来紧追不放。他仗着路熟,把阮清引上悬崖,瞅准空一脚将他踢下深渊。冯贵爬上山顶,高举红灯对梁山大寨摇晃。

埋伏在山下的官兵一看,乱箭直射,那红灯一直不动。

梁山大寨看见信号灯,知道军情紧急,严阵以待。

天亮后,冯贵不见了,他站过的岩石上,出现了一棵柏树,树上高挂着那盏灯。人们都说这棵柏树是冯贵变的,独腿变作树干,上肢成了树枝,头发变成了针叶。

这棵树久经沧桑,仍很茂盛。后来,人们给这棵柏树起了个名字:“万年灯”。

90、第90篇

北宋末年,有首民谣唱道:“打破筒,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表达了人民对奸臣的痛恨。其中的“菜”即指北宋末年人称“六贼”之首蔡京。他一生翻云覆雨,窃权弄国,干了不少坏事,致使国家丧乱,生灵涂炭。蔡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呢?

蔡京(1047-1126),字元长,福建仙游人。他自神宗熙宁三年(1070年)登进士第后,使踏入政界。从此为人处事就紧盯一个“权”字,只要利于升迁,不惜罗织别人之罪,不惜坑害同僚,不惜出卖灵魂。他先是依附于王安石等变法派,后变法运动受到保守派的破坏而失败,他就转而依靠司马光,为其卖命。元佑八年(1093年),保守派的后台高太后的孙子哲宗亲政,立志继承神宗事业,起用变法派章惇等人,这时的蔡京见变法派得势,马上以自己曾列籍新党而到处钻营,终于因此入居“要津”。其变化之快,令人瞠目。后来,他又交接皇帝近臣,诛杀政敌,通过一系列肮脏的交易,终于当上了丞相。此后,他进一步勾结宦官童贯、梁师成、杨戬等人,使其为已所用,进一步稳定了自己的地位。

蔡京当上宰相后,便打着辅佐徽宗绍述神、哲二帝改革事业的旗号,公然党同伐异,对反对派大臣和因争权夺利与他构成矛盾的人大打出手,百般陷害。在他任相刚刚两个月之际,就把元佑时的当权派司马光、文彦博等120人定为“奸党”,请徽宗“御书”刻石定碑于南城门。他还亲书“奸党”名单,颁于州县,令地方官府刻石碑于办公处所。同时,又把元符三年,徽宗即位之初因日食求言所奏章疏中论及熙宁、绍圣之政的人,甄别为二派,凡赞扬熙宁、绍圣之政吹捧蔡京者列为“正等”悉加“旌擢”;反之列为“邪等”,降责有差。蔡京还大搞唯成分论,禁止党人子弟至阙下,甚至将党人们的著作,如三苏、黄庭坚等人的文集毁版焚烧,禁止流传。

蔡京在排除异已的同时,积极安插亲信,文布党羽,把对自己有用和参预“密谋”的人都安插在重要位置上。他还借新法之名,行苛政之实,肆意收刮财货,讨皇帝之欢心,以此达到培植亲信,排除异己,钳制天子的目的。

为得到皇帝的宠信,老谋深算,精于钻营的蔡京挖空心思,除在“绍述”方面竭力迎合徽宗的意旨外,还千方百计的满足徽宗在享乐方面的嗜好。徽宗喜爱珍奇书画,奇花异石,蔡京就授其亲信大商人朱冲,到江浙一带搜寻以献并让朱勔兴起“花石纲”之役大批地运到宫中;命人修建富丽堂皇的宫殿,供皇帝享用。其中工程最大的是万岁山的修建。此山层峦叠嶂,奇态万千,工艺之巧无以出此。最高一峰九十步(一步约1.6米),上有介亭,分东西二岭,直接南山;南山之外又为小精,又北,作大池,名曰曲江池,西自天波门,东尽封丘门,南过周阖门,北通龙德宫。以后,不断增修,运四方花竹奇石,积累二十余年,山林高深,千岩万壑,糜鹿成群,楼观台殿不可胜记。山下又修宫殿,名曰“艮岳宫”,供皇帝到此游乐。

蔡京还鼓动皇帝侈靡。一次,徽宗大摆宴席,拿出玉戋、玉卮等贵重酒器对辅臣说:“朕欲用此吃酒,恐人说太奢华。”蔡京便说:“臣当年出使契丹,彼曾持玉盘戋向我夸耀说南朝无此物。今用之上寿,于礼无嫌。”徽宗说:“先帝筑一小台才数尺,言不可者甚众,朕深觉人言可畏。这几件东西已置办好久了,倘人言复兴,朕难以辨白。”蔡京说:“事若合理,多言不足畏。陛下当享天下之奉,区区玉器,何足计较!”徽宗本就是一位喜好声色犬马的荒淫皇帝,在蔡京等人的鼓惑下更加荒淫无耻,至使堂堂的国家皇帝竟做出了易服私访都市,夜宿娼门的怪事。

皇宫之内的生活更秽不待言。蔡京的儿子蔡攸受皇帝宠信,经常出入宫中,与另一个奸妄王黼曾导演宫中秘戏。他们把皇宫当作市肆,让宫女在此卖茶卖酒,而让皇帝装扮成乞丐向他们行乞,从中取乐,可见其生活之奢靡。

蔡京同宋徽宗一样,生活也极度腐朽。他利用各种名目,巧取1豪夺,损公肥私。他拥有土地达五十万亩以上,全国上下,大小吏僚,争相向他献媚送礼,其中扰民最甚的有“玉屏纲”诸项。每年蔡京生日,各地方官都要进献金钱与礼物,数量很大,必须组织专运,故称“纲”。生辰纲,花石纲,两纲如两和绳索一般死死地套在人民的脖子上。蔡京姬妾成群,自不待说。据说他厨房里用人很多,分工很细,管切葱丝的婢女,竟不事他活。他嗜吃鹑羹,每吃一碗,杀鹑数百只。一次请讲议司官员吃饭,仅蟹就用钱一千三百多贯。

徽宗好仙佞佛,蔡京就引荐道士,装神弄鬼,欺世惑众。他让人大肆修建宫地,浪费了国家大量钱财。左道方士之术加速了宋朝政治的***,陷举国上下于愚昧之中。

费尽心机的谄媚奉迎,终于换来了徽宗的宠信,自崇宁九年至宣和元年(1602-1125年),蔡京先后四次任相,达二十多年之久,中间虽几暂时被罢,但旋罢即复,可见他势力之强,党羽之多。他罪恶的一生奉行“宁做好官,不做好人”的信条,祸国殃民,坏事做绝。最后当重兵逼近汴京时,宋钦宗在朝野上下一片口诛笔伐之声中下令将其流放海南岛。在流放途中死于潭城。其罪恶的一生从此了结。

91、第91篇

县政府调整县直单位办公室,十多个单位搬进了综合楼。科技局分在三楼,于新洋的资料档案室就在挨着楼梯口的第一间。

于新洋对单位所处的楼层比较满意,上下班走楼梯不累,乘坐电梯也方便。不过才两个星期,于新洋就有些烦了。上班的这十多天,根本就没清静过。坐在办公室里,总是不时有人站在门口或走进来问询:“请问,医保局在哪?”

医保局在四楼,科技局的楼上。由于是综合楼,十多个单位在楼里办公,虽然一楼大厅里有“单位楼层示意图”,但因为楼层多,办公室多,还是有很多来办事的人找不到要去的单位,比如医保局。

到医保局办事的人比较多,可是不知为什么,很多人上到三楼就开始问门:“这是医保局吗?”于新洋回答:“不是。”“那请问医保局在哪?”“四楼。”“这是几楼?”“三楼。”

一开始于新洋还挺有耐心的,有问必答,后来来问的人多了,就开始烦了。

“请问这是医保局吗?”“不是。”“那医保局在哪?”“四楼。”“这是几楼?”“烦不烦,你上到了几楼都不知道?”

“请问这是医保局吗?”“怎么回事,总是问到这里来,这里是科技局,科技局!”

于新洋十分懊恼,怨怪县机关事务局,不该把医保局安排在四楼。他想过自己做一块简易指示标贴在楼梯口,可转念一想:这不是我的事,应该是局办公室的事。于新洋找局办公室李主任,李主任笑笑说:“要不,你在楼梯口做个简易指示标,明示一下。”于新洋撇撇嘴:“这又不是我们局的事,要做,也是医保局的事。”

于新洋于是上四楼找医保局办公室黄主任。黄主任笑笑说:“要不,你在你们楼梯口做个简易指示标,明示一下。”于新洋撇撇嘴:“这应该是你们局的事,要做,也是你们去做。”

于是,来敲门问路的人仍然不断。于新洋有时气愤不过,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但仍不时有人敲门问询。于新洋干脆闭门不应,没料到好几次李主任和局领导敲门找他有事吃了闭门羹,于新洋挨了批评。

新招考进来的办事员吴小东被分配和于新洋一个办公室。问医保局的人依然很多,不过问的都是吴小东。吴小东的办公桌就靠在门边,那是吴小东刚来时于新洋亲自给他摆放的。

不过有一天,于新洋突然感觉,办公室里静静地,有些反常。咦,往日里来问医保局的人怎么没有了?

下班时分,于新洋不经意在楼梯口看到一张醒目的粉红色字标:医保局在四楼。旁边还标着一个粗黑的向上的箭头。

正疑惑间,于新洋看到和他一起下楼梯的吴小东朝他笑了笑。于新洋怔了一下,不自然地也朝吴小东笑笑,不知怎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92、第92篇

提到李师师,在《水浒传》中,这位女子绝对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女性人物。当年宋江得以受招安,李师师所起的关键作用可是不可取代的。在历史的尘烟中,这位被世人称之为一代名妓的女子,却仅仅因为她是“天子心爱的人”,她的故事也让越来越多的野史爱好者争相加以虚构。

对于李师师,我们能够记住的,最主要的还是她与宋徽宗那一段段若明若暗的风流艳史。据史料记载,中国历史上的确有李师师这个人,她与宋徽宗也确实存在着一段风流情史,由此而言,但凡和帝王染上关系的女人,至于她的故事多少还是沾点点传奇色彩的。然而,作为中国的四大名着,《水浒传》里所出现的李师师,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是虚构而来的,当我们一次次走进历史的画卷,一次次希望找寻到那个泯灭在历史里最真实的李师师。

事实上,关于李师师,我们除了能在宋代笔记野史里看到过那个“雪泥鸿爪”,另外两种最集中的材料分别是南宋平话《宣和遗事》,和清初着录的《李师师外传》,这两套资料,在一定程度上都和《水浒传》有着相同点,都属于相去不远的小说家言。不过,两者比较而言,《李师师外传》显然系明季伪作,自然就不足以征信;但是所谓的《宣和遗事》,所记叙的内容大多是本朝史,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着基本史据来作为敷衍故事的背景与骨干的,这样一来,我们倒是愿意去伪存真,甚至沙里淘金,多多少少也看到一点李师师的一些印痕。。

根据《宣和遗事》里有关李师师身世的介绍,我们可以推断出她原本是汴京染局匠王寅的女儿。李师师是一个苦命女,在她还在襁褓时,母亲就死了,她的父亲只有用豆浆当奶水,来喂养她,这才活了下来。当时,有一条风俗,生身父母为了疼爱孩子,使得好养活,就将亲身骨肉舍身佛寺。王寅自然也是虔诚之人,就也让女儿舍身了宝光寺。这其中还有一个典故,说是李师师被送到到佛寺舍身的时候,这个很灵气的小女孩忽然啼哭不止,僧人就赶过来抚摩她的头顶,这才止住了哭声。王寅就暗自思忖:“莫非这女孩还真是佛弟子。”由于俚俗呼佛弟子为师的缘故,王寅就决定从此以后就叫她师师。

说来这女孩儿的命运可真是苦到天上去了,师师四岁的时候,王寅犯了事,不幸死在牢中。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无所归依,倒是有好心的隶籍娼户的李姥收养了她,这样她就不得不改姓了李,同时也入了勾栏娼籍。

长大以后的李师师,出生得花容月色,凭着与生俱来的聪敏劲不但色艺绝伦,还名冠诸坊。李师师的歌喉也是众所公认的,南渡初年朱敦儒有诗云:“解唱《阳关》别调声,前朝惟有李夫人”,这些说的就是当时的才女李师师。

很快,李师师就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自古红颜都不是什么好事,紧接着,一连串的是是非非就相继展开,这个女人跌宕起伏的命运也正式发生了转机。据张邦基《墨荘漫录》说:“政和间,李师师、崔念奴二妓,名着一时”。由此可见,早在政和年间,李师师已经走红,只不过打从那时起,在她的名字成分里面就多出了一个“妓”字。

当时,有一位诗人,名晁冲之,由于此人正值年少,每有会饮,就经常招李师师侑席。随后十余年间,冲之每次再来京师,李师师和崔念奴两个人必须陪同,自然就有了“声名溢于中国”,而李师师又“门第尤峻”,象他这样的人,早就已经无缘叫局而一亲芳泽了,最后也只得写了两首诗,以此来酸酸地“追往昔”。

由于那首诗中描述的是李师师居所环境, “门侵杨柳垂珠箔,窗对樱桃卷碧纱”,“系马柳低当户叶,迎人桃出隔墙花”,我们可以根据诗句意思想象出她的金钱巷是何等的美妙,门前有株垂柳,柳条的枝叶几乎正对垂着珠箔的门帘,隔着围墙有一株樱桃掩映在碧纱窗上,花枝伸出围墙,似乎在欢迎来客。这首诗又以“看舞霓裳羽衣曲,听歌玉树后庭花”来突出形容师师的歌舞技艺,评价自然也是最高的;晁冲之甚至在结尾的时候还感慨道:“莫作一生惆怅事”。然而,他当然不知道,在宣和年间李师师“门第尤峻”,这些大多与徽宗的垂青是有很大关系的。

作为一代帝王,后宫妃嫔之多,世人都能想象,况且宋徽宗在北宋帝王中又是首屈一指的,自古以来都是家花不及野花香,皇宫外面的世界远比后宫之内精彩多了。那么,这位多情的徽宗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瞄上李师师的呢?又据史书记载,政和六年,“微行始出”,“妓馆、酒肆亦皆游焉”。从这些来看,徽宗是打从那时起就经常乘上小轿,带几个贴身内侍,微服出行得。他倒是做得很巧妙,还专门设立了“行幸局”,来为微行张罗忙碌和撒谎圆场。当时以排当指宫中宴饮,于是,微行就谎称“有排当”;第二天还未还宫,就推脱说有疮疾不能临朝。可见,这徽宗在玩女人方面又是一个厉害的主儿。

大约宣和元年,有一个叫曹辅的鲠直谏官,已在给徽宗的奏疏中挑明:“易服微行,宿于某娼之家,自陛下始”。这个某娼,显然是指李师师。由此推断,宋徽宗与李师师的关系开始在政和六七年间,到宣和初年已是路人皆知了。

又据《贵耳集》记载,有一个冬夜,周邦彦先到李师师家,徽宗也不期而至。仓促之间,臣当然只得让君,便藏匿于床下。徽宗亲自携来一枚江南上贡的新橙,与师师开始打情骂俏。邦彦在场听得一清二楚。徽宗走后,邦彦出来,重为嘉宾,便把徽宗与师师的卿卿我我隐括成一首《少年游》:“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筝。低声问向谁边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宋徽宗和李师师的风流事,都有《少年游》为证了,历史想抵赖,恐怕是逃不掉的,由此来看,不单单只有《少年游》形象展现了一个王朝的醉生梦死,其他深埋的东西,就可想而知了。

果然不出所料,数年之后,金人的铁蹄就腾踏在东京城下。宋徽宗仓皇把皇位传给了儿子宋钦宗,自个儿当上了太上皇,自顾不暇,也不可能再顾及李师师。这个女人的命运也因宋金战争而急转直下。

其后,李师师不知所终,具体香消玉殒何处,又是何因。史学家至今都难以给出最有考证意义的答案。

或许,是灾难与动乱就那样把她湮没了吧。

93、第93篇

窝箕乡乡长牛大锤星期一大清早就接到县政府办的电话,说省农业厅的季厅长将在郝市长的陪同下,星期四来乡里视察“黄牛工程”。放下电话,牛乡长眨巴了半天眼睛也没想起乡里有这样一个工程,倒是一旁的秘书小李记性好,提醒说,是不是去年年底乡政府工作总结里提到的那档子事?一听这话,牛乡长的头大了,脑门子上急得全是汗,为啥?因为总结里的那个“黄牛工程”,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是为了凑政绩编造出来的。郝市长他们现在来检查这项工作,那不全要露馅了吗?

时间紧迫,牛乡长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商量对策。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形成共识,那就是把各村的黄牛全部集中到乡里的雁岭下。把雁岭临时建成“黄牛工程”的基地。主抓农业的刘副乡长提出疑问:“咱乡人口少,又在山区,田地少,牛自然也不多,粗略统计一下,牛总共也一千头不到,如果剔除其中的水牛,黄牛恐怕只有二三百头,这要是都集中在雁岭下,看上去数量太少了,不成规模。”

牛乡长连连点头,很是欣赏刘副乡长的细心,要知道,总结里提的那个“黄牛工程”,数量可是接近五千头。二三百和五千,这差距太大了。牛乡长敲敲桌子,朗声说:“刘副乡长提的意见很重要,大家再把问题想细一点,尽量不要有遗漏,免得到时露了马脚。”集思广益之后,牛乡长对各位乡领导和部门进行了明确分工,并强调,这是关系到全乡利益的大事,谁没做好,谁就甭想再带个“长”字。

从这天起,雁岭一天一个大变,先是一夜之间山腰山头竖起了几十栋白白亮亮的牛棚,它们在树木当中若隐若现,漂亮极了。接着一群又一群黄牛给赶到了雁岭,随着牛群的增多,站在雁岭山脚的公路上望去,漫山遍野几乎全部都是牛,在白晃晃的太阳光底下,那片黄色着实令人欣喜。本来有点担心的牛乡长看到这副情景,不由咧开大嘴呵呵大笑,一千一万个放了心。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星期四。上午10时,一溜小车开到了雁岭山脚下。一见牛乡长,郝市长就向旁边那个挺着将军肚的中年人介绍:“季厅长,这就是窝箕乡乡长牛大锤同志。他们搞的‘黄牛工程’很成功,去年为乡里增加几百万的收入,今年市里准备树他们为典型,并要把他们的成功经验推向全市。”听着这话,牛乡长是又高兴又心虚得慌。

季厅长边听边点头,兴致勃勃。郝市长不失时机插上一句:“季厅长,牛乡长为搞‘黄牛工程’,可说是吃尽了苦头。更让人赞赏的是,这样大的一个富民工程,全是乡里自筹资金办起来的,希望厅里能够多多支持他们的工作。”这话牛乡长哪能听不懂?不就是盼着厅里拨款下来吗?有了郝市长的支持,他的心气壮了,胸也挺得高了,很快忘了这个“黄牛工程”是炮制出来的。他围着季厅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把一套临时编出来的经验说得天花乱坠。

季厅长仔细地听着牛乡长的介绍,后来停下脚步说:“好,好,好,你们办得确实很成功!我明确表态,厅里将拨三百万下来,希望你们把这个富民工程搞得更大更强!”

三百万?牛乡长以为听错了,眼睛睁得像那铜铃一样大。郝市长紧紧握住季厅长的手:“谢谢厅里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仿佛是为了响应郝市长对季厅长的感谢,就在这时,从山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牛叫声。那牛叫声,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长,从山下传到山腰,又从山腰传往山顶,很快,整个雁岭上空都回荡起带有青草气息的牛叫声。

季厅长像是被这牛叫声迷住了,静静地站在公路上,没有说一句话,脸上浮现出一种宁静的光芒,好半天,他才喃喃道:“这样的田园风光,真是久违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聚集了一团乌黑的云,这黑云越积越大,越积越浓、当郝市长和季厅长还在意犹未尽地点评“黄牛工程”之时,大风猛地刮起,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砸下来,大家手忙脚乱地都往小车里面钻。隔着玻璃望向雁岭,季厅长的眼里还是浓浓的不舍,很明显,今天他真的被窝箕乡的这个富民工程感动了。就在车子刚要启动之时,季厅长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脸上全是无法形容的吃惊。

他看见,一头又一头的牛飘飘摇摇地飞上了天空!

郝市长也看见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车上所有的人都看见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牛乡长当然也看见了这奇怪的一幕,他的心一抖,脚软得像是踩在了棉花上面,脑中霎时变得一片空白。

不管外面风雨有多大,也不用谁吩咐,车上所有的人都下了车。

在大家限前,刚才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一幕不复存在:那山头和山腰的许多黄牛居然变成了灰色的水牛;本来白白亮亮的牛棚,这会儿全都被风雨弄得破破烂烂,有的还已经倒塌,至于那些飘荡在天空中的牛,更是成为一道没人见过的奇特景观。让牛乡长最尴尬的是,刚才此起彼伏的牛叫声,这会儿却齐茬茬地销声匿迹了。

许久,郝市长才绷着脸吼道:“牛大锤!这究竟是咋回事?”

刚才还伶牙俐齿的牛乡长白着脸,卷着舌,“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事情很快搞清楚了。原来,刘副乡长见急切之间无法凑齐数千头牛,便想出一个歪点子,他让人用颜料把水牛的角染成绿色,把牛身子染成黄色。为防被人识出,就把它们安排在了山腰和山头。因为距离远,站在公路上很难看出这是一些冒牌货。但就是这样,牛的数量还是不够,而数量不够,就无法体现出“黄牛工程”的喜人规模。刘副乡长眼睛一转,很快从各种庆典用的充气气球受到启发,安排乡里一家橡皮厂子按黄牛的样式连夜赶做了一批气球。充气一看,效果不错,足可以假乱真,便把它们都摆在了山顶上。而那些白白亮亮的牛棚,全是用硬壳纸做底,外面蒙上一层白纸建成。至于那些此起彼伏的牛叫声,则是先用磁带录下,再用录音机播放。大家做梦也没想到,原本晴晃晃的天说变就变,让风把气球牛吹上了天空,让雨淋烂了牛棚,淋掉了颜料,淋哑了录音机,把所有的弄虚作假揭了个彻彻底底。

郝市长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拉开车门,领先走了。

从此,牛乡长的大名被人戏称为牛大吹,一些调皮的小孩见了已被免去乡长职务的他,总会嘻嘻哈哈地跟在后面大喊大叫:“天空为什么这么黑?因为牛在天上飞。牛为什么在天上飞?因为你在地上吹!”

94、第94篇

《水浒传》第三十回交待,青州兵马总管“霹雳火”秦明,被宋江花荣设计捉去清风山,宋江等人又以秦明的头盔衣马,赚开青州零零碎碎门,杀人放火。慕容知府不分青红皂白,将秦明的妻子斩首示众。秦明知道详情后,气断肝肠,欲与宋江等人拼命。为了能得到秦明这员猛将,宋江与花荣商议,将品貌双全的花荣之妹许配给秦明,秦明这才罢休。

关于花荣之妹的情况,书中再没半句交待。事实上,花荣之妹不仅品貌出众,还是位武艺高强的巾帼豪杰呢!特别是她从小练就的箭法,决不在哥哥之下!那年花妹一十八岁,一心想找一个英俊潇洒、品学兼优且又武艺超群的郎君。她暗暗相中了清风寨的王公子。

秦明的事闹开后,哥哥就来找她,晓以利害,想让花妹给救救这个场。自然是好话说了九千六。

这下可让花妹作了大难,答应这桩婚事吧,自己着实心里不愿意。一则秦明年岁偏大,脾气暴躁,相貌也较丑陋,与自己的心上人王公子相比,实在是逊色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不答应吧,花荣哥哥和宋江大哥他们的一腔热血就将付诸东流。哥哥他们聚大义,谋大事的壮举,就要受到影响……

花妹思之再三,一时难以决断。

情急之下,花妹突然冒出一个奇异的念头:“问问神灵,听天由命!”

只见花妹腕上褪下一只玉镯,跪到神像前,烧了三柱香,诉说了自己的心思打算……

之后,找到哥哥,说道:“哥哥,这件事我已禀过神灵,应与不应,全是天意!我这里有玉镯一只,将它悬挂在树上,我们兄妹二人,每人射箭三支,如都从镯中穿过,我便应允这桩婚事;如有一箭不入,哥哥休再提及,这也是天意难违!”

花荣见妹妹提出这样的条件,很是高兴。心想,凭我功夫,三箭穿镯,断无闪失之理!可转而一想,不对,妹妹要是心存异意,故意不中咋办?于是说道:

“此法也好。不过,妹妹的三箭不能与我一样,得改为:三箭如有一箭不能穿镯,视为应允,可好?”

花妹想了想:“行!”慨然应诺。

当即,宋江燕顺等人做中,兄妹俩射镯较艺,决定这桩奇特的姻缘。

玉镯被高悬在树上。为了便于验证,玉镯被糊了一层薄纸。

兄妹二人各自准备就绪。头三箭自然得由花荣来射。

只见花荣退到百步之外,搭箭上弦,使出平明练就的神功,举箭便射。只听“飕”的一声,薄纸应声而破!

花妹在树下监看,口服心服。

玉镯被系下,重又糊了薄纸,悬回原处。

二射开始,自然又是一个满堂红!

到了最后一箭,不知为何,花荣的手有些颤抖起来,几次举箭又放下。

他的精神实在有些紧张,此箭能否命中,将对全局至关重要!越是这么想,精神就越紧张,就越把握不住自己。

宋江见此,知他精神紧张所致,起身离座,走到花荣面前,“嘻嘻”一笑,打趣道:“哟,花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令妹的这杯喜酒,看来你是不想让我等喝啊!”

宋江这一逗乐儿,花荣那颗紧张的心绪得以放松,举箭在手,随口答道:“哪里话?你就擎好吧!”话落箭出,“飕——”,雕翎再次穿镯而过!

众人一片喝彩。

下面该着花妹了。

花妹的心绪此时乱得很,中与不中,全是听天由命。

花妹退到哥哥的射箭处,二目微闭,再一次默默祷告一番。之后,举箭就射!“飕——”雕翎破纸而过!

“射中了,射中了!”众人齐声喝彩。

花妹再次举箭,稍一瞄准,“飕——”雕翎挂着风,直奔镯心,又射中了!

第三箭将是关键一箭!能否嫁这位秦将军,此箭将一锤定音!

花妹的心,此时更乱了。王公子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哥哥那尽乎乞求的目光也在眼前晃来晃去……此时她才知道,天下竟有如此难办之事!她恨只恨,自己不能一分为二,一半献给爱情,一半献给情理!这一箭,她实在难以射出啊!

花荣和宋江他们,很是能体谅花妹的心情,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花妹终于沉重地举起了手中的这只原本不重的箭。心一横,拉弓就放。心里话:“天意吧!”

就在花妹放箭的瞬间,似听有人在说:“赴大义为重!”

花妹的手一哆嗦,雕翎箭正好离弦而出!

“当!”箭头射在镯圈上,玉镯飞出一步开外,落在草坪上。

此箭没有穿过镯心。按事前所言,花妹无话可说。此番全是天意。

花妹叹口气,爽快地答应了这桩婚事,和秦将军结为夫妻。

之后,随夫征战南北,神箭显威,为开创梁山基业,立下了不朽的功勋。不知何故,后来施耐庵撰著《水浒传》,没有给这员女将写上一笔。

95、第95篇

从前有座大山叫终山,大山深处有个山寨叫瓦罐寨。瓦罐寨有500来户人家,绝大多数人一生都没出过山,伴着梯田、林溪度过了一生。瓦罐寨寨南有座山神庙,天冷时,一些老人、闲汉喜欢挤到庙南墙的墙根那儿吹牛聊天,晒晒太阳。

这年阳历12月初的一天上午,一帮老人、闲汉又凑到了老地方,扯起闲篇来。其中有位70多岁的老光棍,因为年轻力壮时曾见义勇为,打死过一头大灰熊,得了个“熊爷”的尊号。熊爷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嗜喝好饮,不花钱的小酒天天醉。他喝不起好酒,村里自酿的苞谷酒就是他的最爱。

其实,头天夜里熊爷就喝多了,早晨起来宿醉难捺,心说再喝点儿透一透,结果就着块咸菜疙瘩,这一透又透进去半斤多。然后,他一步三晃地来到山神庙的南墙根,借着酒劲儿就吹开了:“伙计们,你们信吗?”他有意停顿了一下,想要制造点儿悬念。

“我们不信!”旁人没给他面子,接着就有人想聊别的。熊爷怕丧失话语权,马上接着说:“昨晚上我家来人了,来的是个很威严的大胡子,头戴官帽,身穿官衣,脚蹬官靴,是坐轿子来的。他后面还跟着一大帮妖魔鬼怪,都拿着刀枪。那官人跟我说,他是咱们终山的山神老爷,说再过20来天,阳历年年前的最后5天,天要黑五天五夜,其间会有很多孤魂野鬼出来抓交替,把人抓去阎王爷那儿顶缸,那些鬼好投胎托生去。”

虽然瓦罐寨人对山神老爷非常恭敬和崇拜,但从一个酒鬼嘴里讲出的话,说服力太弱了。一旁的纪掌柜便戏谑地说:“是吗?那最好先抓你这个醉猫去,让牛头马面给你灌点儿铁水喂点儿钢丸,看你怎么再喝马尿!”众人都附和地笑了起来,有点儿讨好纪掌柜的意思。

纪掌柜60开外,是瓦罐寨的首富,开着一家大商店和一家苞谷酒酒坊。这人心地不错,也不摆架子,偶尔也会来蹲墙根,每次来都会带一大袋旱烟叶子请人抽,拎一坛苞谷酒请乡亲们喝。

大家抽着纪掌柜的旱烟,喝着纪掌柜的苞谷酒,说说笑笑的,时间就过得快。眼瞅着午饭时间到了,众人陆续散去,各回各家。

纪掌柜回到家,吃过饭,他在身上藏好了几张银票,和老婆说要去山外进货,就骑着马离开了家门。

当天深夜出事了,熊爷死了。他被人发现吊死在山神庙里,尸体下的供桌上还压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有人认出这是熊爷亲笔所书,大意是说,因为他泄露了本月月末天要连黑五天五夜、小鬼要出来抓交替的天机,终山的山神受到玉帝的责罚,大怒,便命手下将他吊死,以儆效尤,云云。

全寨上下顿时大乱,各种猜测、说法纷至沓来,莫衷一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8天后,纪掌柜回来了,跟着他来的还有四挂他雇来拉货的骡马大车。他们是在后半夜悄悄进寨的,悄悄卸了货,然后四挂大车又悄悄离去。

眼瞅着12月份的最后5天日益迫近,这时开始不断有人上纪掌柜的商店里来买红布和鞭炮。因为寨子里的人都在疯传,每户人家除去这些日子要多积德行善、吃斋念佛以外,还要做两件事,才能把这次灾难化解掉:一是每个男人都要放鞭炮驱邪,至少要放够一万头的鞭炮,家里有几个男丁就要放几万头,多多益善;二是所有女人都要穿红衣红裤,而且至少要有两套,穿一套压箱底儿一套,没有的要抓紧置办。

已经火烧眉毛了,人们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幸的是,纪掌柜的商店里有刚进的红布和鞭炮,货源充足,价格公道。于是,瓦罐寨从早到晚热闹成一片,鞭炮声不绝于耳。身穿红衣红裤的小妮子、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在大街小巷跑来走去,显得那么喜庆、红火。

做好人好事更是蔚然成风:你帮我家挑水,我帮你家扫院子;你帮我家浇地,我帮你家收苞谷……寨子里那几个孤老头子、孤老婆子可享福了,过去没人管,现在家里天天挤满了来做好事的人,还送吃送喝。有个老头儿是残疾人,儿子不孝没人管,几年没洗澡了,如今一天能被洗八回澡;还有个孤老婆子,据说三年没尝一口荤腥了,这些日子吃肉吃到吐。

终于,12月27日,阳历年前第五日的清晨,太阳在瓦罐寨寨民们的欢呼声中,冉冉升起,普照四方。人们胜利了,黑暗失败了。瓦罐寨的生活重又恢复了平静,那个儿子不孝的残疾老头儿又没人给洗澡了,那个吃肉吃到吐的孤老婆子又开始吃糠咽菜了。

这次未遂灾难的唯一赢家是纪掌柜,他赚了个盆满钵满。这天晚上,他在家中喝着苞谷酒,哼着小曲,吃着香椿芽炒鸡蛋、蕨菜肉饺子,正逍遥着呢,寨里的老郎中舒老爷子来了。

舒老爷子抱拳拱手,高声祝贺:“哈哈,纪掌柜,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啊!”“赶紧,再拿个酒杯拿双筷子!老伴抓紧再炒俩菜去!”纪掌柜吩咐完老伴,忙起身请舒老爷子在对面坐下,高兴地说,“老爷子,您可有日子没来喝酒了!”

“这次你可赚大了!为你高兴啊!”舒老爷子也没客气,主客一道把酒言欢。纪掌柜说:“唉,佛菩萨保佑呗,终于让我赶上这拨了。我这前脚刚进了鞭炮和红布,后脚就兴起那说法,我算是撞枪口上了。”

舒老爷子收了笑:“熊爷死前找我把过脉,他肝癌已经是末期了,活着太遭罪,何况也活不了几天了。”纪掌柜的面孔僵住了。

“你小时,进林子采蘑菇,遇上了大灰熊,是熊爷拼死救了你,他自己也伤重差点儿死掉。熊爷由于伤了命根子,成了废人,一辈子没娶老婆。后来你有钱了、出息了,你报熊爷的恩,给他钱花,你的酒坊免费供他酒喝……熊爷被你供养了一辈子,喝了你一辈子不要钱的酒。当他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后,想用自己的死报答你一下,你就和他一起商量,编造了那个天要黑五天五夜、小鬼要出来抓替身的神话。熊爷自杀后,你又放出穿红衣和放鞭炮能免灾辟邪的风声。熊爷用自己的死,为你的红布和鞭炮,打开了销路。”

纪掌柜一言不发,盯了舒老爷子半天,才面无表情地说:“既然您全知道了,开个价吧——您要多少银子?”舒老爷子仰天大笑,连连摆手:“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别以为自己多聪明,拿别人当傻子!”

纪掌柜暗暗松了口气,谦恭地说:“不敢!不敢!”然后扭头冲厨房喊:“孩儿他娘,再上个野味儿炖吊子,切盘驴肉,今儿个我要跟老爷子好好喝一场!”

96、第96篇

小编给大家带来:老猫的故事

白岩村的老猫脑子很灵活,却爱上了赌博,想来个一夜暴富。然而他手气太臭,常常是输得分文不剩。爹劝老猫说:“不要赌了,村里没几个是靠打牌致富的,都是清一色的穷光蛋。爹独自一人把你养大,不求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正正经经做人。”老猫充耳不闻,把爹的话当耳旁风。

不久后,老猫和村里的彩凤相恋了。老猫问彩凤:“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彩凤说:“哪天你不再赌了,我们再谈结婚的事。”

彩凤在深圳打了几年工,前年回家乡创业,承包了村上的几口水塘。但是老猫陷得很深,欠了几万块赌债,一直想方设法还债,没办法收手,彩凤的劝告他也听不进去。

为了还债,老猫铤而走险,竟趁着夜色偷走邻村一家农户的二十几只山羊。事情败露后,坐了两年牢。

两年里,彩凤苦苦等着他刑满释放。老猫终于回家了,他与彩凤谈起婚事,彩凤却破天荒地提出要礼金,至少五万。彩凤说:“你打牌几万都输得起,难道这点礼金你都拿不出?”老猫傻眼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五万块钱礼金按现在的价码不算多,但对于一个赌徒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老猫与爹愁作一窝,茶不思饭不想。

没办法,爹只好厚着脸皮找亲戚借。爹走了一大圈,三天后疲惫地回到家里,借到几千块钱。爹叹口气说亲戚家不缺钱,但他们不敢借,担心老虎借猪——有借无回。赌徒是不讲信用的。能借这点钱也是看在爹这张老脸的分上,否则亲戚一分钱也不愿借。

晚上,父子俩都吃不下饭,也就懒得下厨房,于是各自进房里就寝。

老猫一宿无眠,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凑够这五万块钱礼金。人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心里却醒着。突然,窗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侧耳细听,好像是牛蹄声。老猫不禁纳闷,前几年为筹措赌资,老猫不顾爹强烈反对,硬是把家里那头大水牛以八千块钱的低价出手了,为此爹抄起扁担与他打了一架。

老猫打开房门,与爹撞了个满怀。只见爹牵着一头大水牛,一脸的惊恐不安。老猫愣了一下,突然回过神来,忙说:“爹,这事干不得,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种事做不得,难道你希望我二进宫?爹,我给你下跪了,把牛放了吧!”老猫跪到地上。

爹怔住了,唏嘘道:“那几万块钱的礼金去哪里弄?这头水牛至少可以卖万把块钱,还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找亲戚朋友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得赶快筹钱啊,不然彩凤就‘飞’走了!”

“不!这头牛你一定要放了!如果彩凤硬是要钱也不值得我爱,我改天就去找她说清楚,大不了单身打一辈子光棍。”

爹打了个踉跄,痛苦地捂着脸蹲了下去……

爹病了,躺在床上像夏日晒蔫了的蕨菜,老猫则把一张脸愁成了苦瓜皮。

爹突然想吃鱼,老猫就犯了愁。白岩村离集市二十多里,离县城一百多里,到哪里去买鱼呀!老猫突然想起彩凤在养鱼,但彩凤正在逼着他要五万块钱的礼金,礼金凑不够,他有何颜面去见她?

爹有几天不吃饭了,为了爹,老猫只得硬着头皮找彩凤买鱼。

一口四五亩大的水塘,养着草鱼和鲤鱼。水塘边搭了个寮棚,白天彩凤割草喂鱼,累了就躲进寮棚里休息,晚上她爹再来这寮棚里换班守夜。

老猫叫了一声彩凤,彩凤就从寮棚里钻了出来。在这种场合见面,彼此多少都有点尴尬。老猫说明来意,彩凤就拿出一张渔网,瞄准目标两手一甩,渔网撒向水塘,几条三四斤重的鲤鱼被网了上来。

彩凤拿着鱼钻进寮棚里找袋子装。好一会儿,彩凤才从寮棚里钻出来。彼此没有多少言语,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切都在默默中进行。老猫转身离去,彩凤站在寮棚边,一直目送着老猫拎着鱼走远……

爹躺在床上呻吟,老猫拿着菜刀在剖鱼。

突然,老猫“啊呀”一声惊叫起来。爹以为是菜刀咬了手,急着要下床看动静。老猫却乐呵呵地几步跑到爹床边,手里捏着一个小塑料包,兴奋地说:“爹,你快看,婚事有戏了!”

原来,刚才老猫在剖鱼时,一刀砍下,竟从鱼嘴里蹦出一个塑料包。塑料包里面裹着三十几元钱,那是老猫递给彩凤买鱼的钱。塑料包里还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写道:老猫哥,五万块钱礼金差点把你逼得投河。但是你最终没有为那五万块钱礼金去偷别人的水牛,守住了做人的底线,我看到了一个悔过自新的老猫哥。其实我不差钱,我喂鱼很忙,缺少帮手,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吗?明晚月亮出来的时候,我在村边的古槐树下等你,不见不散!

爹激动得霍地坐起来,病似乎好了一大半。爹与老猫击了一掌,像老顽童一样喊了一声“耶”!

给大家带来:老猫的故事

97、第97篇

传说一:

王莽登基后,看到安定田地肥沃,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便将安定作为皇家存放粮食的地方,修了好多粮仓。派了一支军队,让一个姓蒋的将军把守粮仓。蒋将军本来是种地出生,王莽也喜欢勤俭节约,鼓励军队自力更生。蒋将军看到山上有很多灰苕、麻苦蕖、白子等野菜,便常叫军士们挖些野菜来吃,一来换换口味,二来可以节约粮食。

有一天他们刚煮好了一锅野菜。突然,牛角号响了起来,四面的山上狼烟涌起,哨兵来报说,西羌的一股军队约有千人,已到十里之外,他们手执柴草,准备火烧粮草仓。蒋将军立刻叫士兵擂鼓,集合人马,迎接敌人。正在吃饭的士兵们手忙脚乱,有的将馒头揣在怀里,有的干脆随手将吃剩的馒头撇到煮菜的锅中,拿起刀枪就上了马。

三天后,战罢回营,将士们快饿疯了,看到营房里发出酸味的剩菜,便饿狼一样抓起来就往嘴里喂。不料那野菜经过发酵后,味道有点酸中带甜,非常爽口,比新煮的还好吃,还解渴。大家连抢带夺,连汤带水地将一锅过发了霉的野菜吃了下去口中的渴气一下子没有了,顿觉神清气爽,眼明耳亮,精神百倍。

这意外的美食让将军非常高兴,他砸着嘴,舔着碗底的剩菜和汤汤水水,叫厨子给这道奇怪的菜起个名字,这可难坏了他,厨子苦着脸对军师说:“这菜酸叽叽的,不就是一锅子剩菜么?小的两眼墨黑,是个夯货,肚子里狗舔过一样,能起个啥名字呢,还是请军师取个名吧。”军师捋着花白胡子,想了一会说:“它糊嘟嘟的,稠似水浆,我看就叫酸菜浆水吧,而且——”军师看了看将军笑着又补充道:“咱们大将军不是姓蒋吗?曹们得胜回营,犒劳曹的是‘浆水’,这不是表明蒋将军以后一定要飞黄腾达么?”将军高兴地哈哈大笑,军士们异口同声的喊道:“说的好!就叫‘浆水’。”

后来,蒋将军在行军打仗做饭时,每次都让厨子窝些酸菜,将士们吃了酸菜、喝了浆水后疲乏顿消,胃口大增,而且还能解百毒,治百病,大家都称“浆水”为“神水”。这种做法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老百姓家里,成了安定人的家常便饭,在缺油少肉的年月里,成为人们最好的调料品。

传说二:

楚汉相争的时候,有个叫韩二的人。他刚结婚不久,夫妻二人开了个小面馆,专供轿夫小贩们打个尖消个夜。那时,酸醋还没有出现。韩二卖面条时,只是在臊子上调一些油盐,味道并不好,因此生意很清淡。

有一天晚上关了店门。韩二夫妻俩照例把第二天作臊子用的小白菜洗净炒好装在一个小竹篮里。小竹篮又顺手放在一个盛有面汤的大汤盆上,就关门睡觉了。第二天早晨,店门还未开,就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韩二开门一看,原来是内弟来了,说是他妈得了急病,请姐姐和姐夫去一趟,韩二夫妻俩闻言不敢怠慢,赶快带上几串钱就过汉江河去看望乡下的病人了。

韩二的丈母娘已六十来岁了,得了个发烧病。韩二夫妻俩很孝顺,到家后赶紧请大夫看病,忙活了四五天,直到老人病治好了,才转回城,时间已经正午。 店门打开,又开始接客了。

两个客人走了进来。一个老年人,一个壮年人,都是平民打扮,态度非常和顺。韩二下好面条,找不到白菜臊子了。找来找去,发现在剩面汤里。他问妻子;“这是咋啦?”妻子想了想说:“一定是猫儿寻食时把竹篮踩翻了的。”韩二想了想,有道理。他端起来闻了闻有一股酸味。

他只好对客人说:“客官,对不起,臊子没有了,凑合着吃顿白面吧!”壮年客人走到汤盆前一看,只见面汤中的小白菜青中带黄,酸中带甜,水水象稠酒一样。

他说;“店家,不要紧,我们正想吃点小菜!”老年客人怕吃出了问题,忙说:“依老夫看来,还是小心为是,万一吃坏了肚子?”壮年客人笑了笑说;“你老过于小心了。这又不是毒药怕啥?都是吃的东西嘛。”“那——”老年客人捋着花白胡子沉吟了一下又说;“好,那就让老夫我先尝第一碗吧!”壮年客人点了点头。

韩二把面汤里的白菜臊子浇上了第一碗面,然后再美美地淋上一勺红油辣子。老年客人接过来调匀后先少少地尝了一口,嗯,没问题,接着才放心大胆地吃了起来。

“怎么样,好吃吗?”壮年客人问。

“又酸又辣又香,真好吃!”老年客人连连点头称赞。

壮年客人跑了大半天,早就饿了,迫不及待地叫店家浇上了一碗,他一吃,果然不错。

于是,两个客人吃了又续,续了又续。老年客人连吃了四碗,壮年客人连吃了六碗。壮年客人吃完后抹了抹嘴上的油迹,对韩二说道;“店家,这种臊子面真是好吃,你看该取个啥名字呀?”韩二对这意外的发现也很高兴,他笑了笑说。

“小的两眼墨黑,肚子里没有点文气,还是请客官取个名吧。”壮年客人转面对同伴说:“你肚子里的文气多,你取吧!”老年客人捋着花白胡子沉吟片刻后说;“它稠似水浆,我看,就叫浆水面吧!”“好!”壮年客人和韩二夫妻俩都异口同声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这种把白菜加面汤浸泡几天后做出来的浆水面的名声就传开了。

韩二的小面店天天都门庭如市,生意兴隆。后来,他才晓得:那天来的两个客人,一个是汉王刘邦、一个是丞相萧何。君臣俩在汉中城里微服私访民情,异外地发观了浆水面的作法的。以后,整个汉中和陕西地区都流传开了。

98、第98篇

从前有座白石桥,桥已经很老了,条石被踩踏得没了棱角。这年又涨大水,秋天落水时,小河上游的大川,浩瀚的水面经过白石桥,转个弯便流入淮河。

水面大,鱼虾就多,有个精明的庄稼人便在桥口设了一张“绝命网”。这种网形似漏斗,网口大到可以封锁整个桥口,只要把网的尾部用绳子扎住,一个鱼虾也逃不脱。这个庄稼人原本就有三件宝,一头全村最健壮的耕牛,一杆祖传好猎枪,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加上这张网,日子过得无比滋润。

开始时,上游的鱼鳖虾蟹看见桥口张着大网,知道那是人類设下的陷阱,都不敢过桥。随着水位越落越低,桥口的激流也愈加汹涌,小一些的鱼鳖虾蟹不得不徘徊在桥前,接着,不管愿不愿意,都被激流一股脑儿地裹挟入大网,然后被冲到网梢,累积成一个鱼鳖虾蟹疙瘩。庄稼人拉住网尾的绳子一扯,疙瘩就来到了岸边,他解开网尾巴上扎着的绳子,向筐子里一倒,便是丰腴的收获。

随着上游的水越来越少,等待过桥的鱼鳖虾蟹就越来越多,个头也越来越大。庄稼人一见上游的水浑了,知道鱼鳖虾蟹都等急了,发横财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便雇了人,准备了一只木船,装运鱼虾到镇子上卖。

也就在那个月白风清的晚上,来了一位白胡子老人,席地坐在桥石上,指着上游浑浊的水面,向庄稼人请求说:“兄弟,都是有儿有女的人,能不能收起大网,让我的子孙走一个时辰呢?只走一个时辰,然后你再把网张上,剩下那些就够你一家过好日子了。”

庄稼人一听,便知道了老人的来路,他连连摇头:“我在这儿已守了些时日,才等到火候,你就叫我收网,当我是傻子?”

老人退一步说:“儿女都是心头肉,你尝过那伤子伤孙的滋味吗?看在我这把年纪的分上,请网开一面,就让那些能传宗接代的青壮年过去吧,你就忍心不给我留下一些根须吗?”

庄稼人把脸一板:“别啰唆,当心你也成我的网中物!”老人叹息一声,失落地走了。庄稼人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支撑网口的两根木立柱不知道怎么断了,和立柱一起漂在河湾里的,还有两条成人大小的鲤鱼,都因为鱼头撞伤而死,大网已经随流水不见了踪影。后来,听村里老人说,那两条大鲤鱼是白胡子老人帐前的鱼将军,舍命撞断了立柱,救了整个鱼族的命。

两手空空的庄稼人气急败坏,沿着小河找了一程,仍然徒劳。中午回到家,他拿出那杆祖传的猎枪,发誓要寻白胡子老人算账,可他的婆娘提醒说:“都该吃午饭了,儿子去放牛还没回来。”

庄稼人一惊,想起儿子才是真正的无价宝,于是拿起猎枪就去找儿子。

刚走出村口,庄稼人却看见自家那头威猛的耕牛独自回来了,他想问牛小主人的下落,可惜牛不会说话。当他发现牛角上有鲜血时,立刻明白儿子是被耕牛顶死了。他想起白胡子老人关于伤子之痛的话,愤怒地举枪射杀了那头牛。

庄稼人一口气跑到远处的荒野上,寻寻觅觅,果然找到儿子的尸体,只是他猛地发现,尸体旁边躺着两条浑身是伤的死狼。他恍然大悟,原来他的耕牛是为了保护小主人而与狼死战了一场。

庄稼人痛不欲生,冲着石头砸断了猎枪,从此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99、第99篇

乾隆年间,彰德府涉县的下庄村出了八个秀才。秀才们皆十八九岁,个个有才华。

有一年,涉县来了一个新县令,名叫胡泰顶。这位县太爷颇有抱负,上任伊始便到各个村庄体察民情,期待尽快做出一番政绩。同时,这位县太爷还有一个毛病——出行时喜欢讲排场,不管从哪个村子经过,都要该村的秀才出来迎接,秀才们必须立马收拾干净,换上长袍马褂,到村口列队行礼,然后将县太爷护送出村。

这下可苦了下庄村的八位秀才。官道从下庄村村北的牌楼前经过,县太爷每回外出体察民情,这里是必经之路。

每逢迎来送往,秀才们都得从家里跑到北楼,再把县太爷从北楼送到南楼,一耽擱就是好几个时辰,严重影响了正常营生。

有一回,几名秀才挑着担子朝地里送肥料,突然听到鸣锣开道的声音,撂下担子就往家里跑,换好衣裳急火火地奔到北楼口。谁知,他们去晚了。胡泰顶骑着高头大马,皱着眉头,很不高兴。县太爷的随从更是将秀才们训斥了一番,说他们不知礼数。秀才们挨了训斥,却只能跪在地上,敢怒不敢言。

那年冬至,八个秀才聚在一起喝酒。酒过三巡,他们开始合计:来年该如何避免对县太爷的迎来送往呢?

众人一番讨论,却没有任何结果。此时,杨秀才开口了,他压低声音,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秀才们听后,大喜过望,纷纷称赞杨秀才有“王佐之才”。

次日一大早,杨秀才跑到县衙,代表下庄村的秀才们拜见胡泰顶,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我们下庄村的八个秀才,生活贫困,打算借隆冬时节积肥,来年有个好收成,考虑到大人最近不会到各个村子体察民情,我们想借用大人的马运肥,只需一天足矣。”

胡泰顶一听,立马沉下脸来,没好气地说:“酸腐,酸腐,你们种地积肥,居然跑到县衙借用我的马,是何缘由?村里的骡马多的是,为何不去借?”

杨秀才不急,一字一句地说:“今冬雪大,来年必是丰年,倘若大人将马借予我等,待丰收之后我等将感念大人恩德,十里八乡必定广为歌颂。”

胡泰顶一听,陷入沉思。这时,师爷悄悄拉了一把胡泰顶的衣袖,胡泰顶跟着师爷到后堂。

师爷问道:“大人当真不愿借马给那些秀才?”“废话,这还用说吗?若真把马借出去运肥,本县颜面何在?”胡泰顶怒气冲冲地说。

师爷言道:“大人可知道,下庄村的八个秀才个个有才气,前程不可限量,来日进京赶考,兴许会有那么几个考取功名,到时……”胡泰顶一听,连连点头,拍着师爷的肩膀连声称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最终,胡泰顶将自己的马借给了杨秀才。杨秀才叩头谢恩,说了一番恭维之语,将马牵回了下庄村。

随后,秀才们将马拴到了北楼下那棵大核桃树上,他们按照杨秀才的计谋行事,像平常迎接县太爷那样,穿着长袍马褂,面对那匹马行跪拜之礼,每拜一次,杨秀才便挥着鞭子狠狠地抽打马屁股,马儿被县太爷娇宠惯了,哪里受过此等待遇,疼得浑身直哆嗦,四条蹄子不住腾挪跳跃,但它被拴在树上,想跑也跑不了。

就这样,行礼,打马,再行礼,再打马,一直折腾了大半天。

次日一早,杨秀才将马喂了,牵回了县衙。

几日后,雪过天晴,胡泰顶骑马下去巡察,行至下庄村口时,八名秀才早已立在北楼下那棵大核桃树旁候着。

待到胡泰顶走近了,秀才们连忙朝着胡泰顶行礼。谁知,秀才们刚弯下腰,胡泰顶的马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撒开四蹄狂蹦乱跳,向远处急逃,若非胡泰顶身子骨强健,早已跌落马下。

此后,胡泰顶几次从下庄经过,那匹马都会发疯。胡泰顶不是傻子,很快猜到了个中原委,高声喝道:“一定是那几个秀才给马做了什么手脚!哼,我饶不了他们!来人,把那八个人抓来审讯!”

师爷连忙阻拦,说道:“大人,我刚听到消息,那下庄村的八名秀才昨日已写了一篇佳文,歌颂大人将自己的马慷慨借给他们运肥,实乃仁政爱民之举。据说,此文已呈至彰德府刘大人处,刘大人很是满意……”

胡泰顶转怒为喜:“没想到这些秀才竟有如此心计,不可小觑啊,将来必有前程。”

师爷向胡泰顶建议:“老爷不妨顺水推舟,将那匹马送给下庄村的秀才们作为奖励……”

胡泰顶沉思一阵后,摆了摆手,说:“那几个秀才要的不是那匹马,而是免除频繁迎送这一套礼节。罢了,从今日起,此礼节全免。那匹马,就送给那些秀才吧。”

师爷忙道:“老爷宽宏大度,前程无量!”

几百年过去了,下庄村依然流传着“秀才借马”的故事。

100、第100篇

在很久很久以前,世上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电灯。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晚时分,便会围在一起讲故事。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如同月光般在人们心中流传。

在一个叫乌有镇的地方,有一个叫子虚的年轻秀才,他两袖清风,形单影只。因为科举屡屡不中,只好靠卖字画为生。可惜镇里的人都不知四书五经为何物,更有甚者大字不识。秀才的生意自然也就十分惨淡。

那日,秀才已经三天没有吃上一口饭了,他躺在村口的两棵桃树下,望着星辰万念俱灰:" 我好歹也是个读书人,难道就只能饿死在树下吗?如果世上真的有神灵,为何不来救我?我恨这天地万物!"

这时,一阵大风刮过,几颗熟透的桃子稀里哗啦落在地上。秀才垂涎欲滴,爬起来大口大口把桃子塞入口中。一连吃了三个后,总算有点饱腹感了。秀才脱下外衣,把剩下的桃子包起来。

突然,一个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跟前:" 这桃子味道可还行?"

" 啊!" 秀才吓一跳,慌慌张地说," 这些桃子是自己掉下来的,可不是我偷的。"

" 这都不重要。" 老人抚摸着胡须说," 你有手有脚,却连饭都吃不上。怎把祸事都推给上天呢?"

秀才叹气道:" 我……我应试屡屡不中,现已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字画也卖不出去,已无计可施了。"

老人道:" 他们不愿意买你的字画自然是有他们的理由,你写的那些诗都太无趣了。这世间万物可比你想象中的有趣得多。"

老人说完席卷满地桃花,飘然而去。紧接着,各种神奇的神兽从显出形来,跟随在老人身后。秀才想跟上去,却发现双腿不能挪动。再抬头看去时,那些神兽同老人一起站在鲲的背上,百鸟伴随在周遭。

秀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刚才睡着了。一切都还是原样,只是肚子没那么饿了。秀才心想刚才就是一个梦罢了,可是那个梦太真实,太震撼,以至于久久不能忘怀。

秀才爬起来神情恍惚地朝家里走去,走到半路忽然看见祠堂那边有点点火光。他急忙奔跑过去,只见祠堂的柜子被蜡烛点燃了,火焰已经吞噬了几个柱子了。秀才连忙敲起铜锣,把大家都叫了起来。大家齐心协力终于把火给浇灭了。

事后,大家都心有余悸。原来乌有镇的房屋都是木质的,如果一家着火势必牵连别家。所以每天都会有人值夜,偏偏轮到今天值夜的人喝醉了酒。恰巧就在今天出现了意外,还好秀才发现得早,不然整个小镇都可能灰飞烟灭。

为了感谢秀才,大家凑了一笔不少的钱给秀才。秀才推脱说这是神灵的旨意,自己并无功劳。大家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神灵选出的人,更加敬畏了,非送不可。秀才也只要接下这笔钱。那天夜里,秀才想了很多事。

第二天,在简单告别后,秀才带上了盘缠,收拾好行李,离开了乌有镇。他决心游遍四海八荒,定要找到这些神兽,才不枉此生。

在此后的五十年时间里,他先后去了 40 多个国家,跨过 500 多座山。虽然没有找到神兽,却找到了 400 多种神怪异兽的传说。这些传说都是各地人们口口相传,并无记载。秀才把他们集成了一本书。

一日,年迈的秀才看到夕阳西下,落叶被埋入土里。不禁开始怀念起家乡来,便开始了回家之旅。当他再次回到乌有镇时,已是物是人非。当年的那些长辈早已离世。当年的小孩也成了老人,镇里竟无一人认得他。唯一不变的是那古色古香的建筑。

秀才也没有再提起往事,只是在桃树摆了一个简陋的摊子,做了一个说书人。说的正是这些年来自己收集到的各种故事。大家都从未听过如此离奇有趣的故事,自是非常满意。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来听秀才讲故事,甚至有人从很远的地方慕名而来,有些人为了抢一个好位置,前夜就已经守在这里了。只要他的醒木一拍,四下便鸦雀无声。一个故事讲完,底下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又过了一些年,秀才已经老得行动不便,说话也很吃力了,再也讲不了故事了。一天夜里,秀才又来到了桃树下,并敲下了醒木。大家以为他又要说书了,纷纷围了过来,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老秀才缓缓地说:" 你们听我讲了那么多故事,却从来都不知道我的故事…… " 于是老秀才就把自己年轻时做的梦,还有出游世界各地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这两棵桃树也就成了大家眼中的神树。

秀才讲完这些,便像当初那位老者一样飘然而去。只是在桌上留下了一本没有名字的书。后来人们给这本书取名为《山海经》,并且一代又一代的流传下去。只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朝代的更替。最早的版本早已不在,后来人们所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内容。可即使这样,还是流传了几千年直到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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