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神话故事100篇在线
1、第1篇
有一次,一个穷小伙子在山上砍柴火,来到一个美丽的小湖边。湖水碧绿如宝石,清澈如蓝天。这孩子累了,就坐在一棵松树底下休息。突然,他看见湖里冒出一只大乌龟在水面游着。它四面环顾了一下又钻进水里去了。
过不久又从深水里冒出一条绿龙。它也朝四面环顾了一下之后,也钻到水里去了。再过了一会儿,湖水第三次地哗啦一声响。湖面上出现了龙宫的公主,她美如天仙,坐在湖面上梳头。
打柴郎看到这位美仙子,忍不住大声叹了一口气。
可这叹气声刚一落,湖上面闪了一下红光,美丽的公主便不见了。公主突然不见,打柴郎差点儿失去理智。他跑到湖边,毫不犹豫地跟在公主后面往水里一跳。
穷打柴郎好久好久才掉到湖底,可是奇怪的是湖底竟没有水。那儿跟陆地上一样又明又亮,远处耸立着一所高大的房子。
打柴郎高高兴兴向那座房子走去。刚一走到房子跟前,一看,吓了一大跳,这不就是龙宫吗?大门口有两条黑龙在把守着,其中有一条看看打柴郎,立即跑到宫里去报告是谁来了。
龙王公主吩咐它把那少年放进来。等他恭恭敬敬站在她前面时,她开始仔细询问他是从哪儿来的?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这样的,”打柴郎告诉美丽的公主说,他看见了什么,做了什么。
龙王公主一听,羞得满脸绊红。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她的未婚夫啊!她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过诺言:她将与那第一个瞧见她面颜的男子成亲。可是要让她亲自对打柴郎说出这个,也实在不成体统。结果她让她的叔叔去替她说。她叔叔是一条很老的老龙,它活了一千年,可以变成人,说人话。
穷小伙子一听到这个,正合他的愿望,便毫不迟疑地同意了。于是龙王公主便成了穷打柴郎的妻子。
很长时间两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有一天,打柴郎突然想起了他的老母亲,这天正好是她的八十大寿。穷打柴郎对公主说,他想去庆祝老母亲的八十寿辰。公主答应了,在他上路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小瓶子,并对他说。
“等你需要什么时,告诉这个小瓶,就能得到。”
打柴郎的母亲早以为她的儿子在哪个山上给老虎吃掉了。当她在与他分别这么久之后又重逢时,欢喜得不知怎么是好。打柴郎与母亲相会后,马上掏出小瓶说:
“给我拿来好酒和二十道好菜!再来一个准备了三十出好戏的戏班!”
刚等他说完,他所要求的一切就在他面前出现了。小伙子把左邻右舍都请了来,一道庆祝了母亲的生日。
贺完了生日,打柴郎带着母亲一块儿来到湖边,把她抱在怀中,跳进了水里,然后一块儿在湖底过着幸福的生活。
2、第2篇
许多画家曾被请到王宫来给米罗斯拉夫国王画像。这位年轻的国王打心眼里想娶个王后。在许多公主和女公爵的画像中,他第一眼就看中了其中的一位,不愿再选任何别的人当他的妻子。因此如今也请些人来给他画像,以便送给这位公主,正式向她求婚。画家们聚集来之后,国王对他们这样说:
“尊敬的先生们大师们,我请大家来,是想你们每人给我画一张像。我不希望你们美化我,想反,如果你们画得比我的实际长相更难看些,我会感到高兴的。”
“国王陛下,我们何需美化你呢?”艺术家们说,“我们的画笔要是能把你的真实样子画下来,我们就十分高兴了。”
画家们兴致勃勃地投入了创作,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有几幅国王的画像摆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国王和他的大臣们前来观看,准备挑选一幅最合适的送到那位公主那儿去。
“我认为,国王陛下,”一位大臣说,“你的长相胜过所有这些画像,我看这些画像中没有一张把陛下的面容画得逼真。”
”我并不想要他们把我画得多么好看。我倒认为,我的实际长相要是比画像漂亮些,公主不会生气的。”
本着这个原则国王挑了一张不太喜欢的画像,让人装进嵌着宝石的金框里,派了他最优秀的侍从,带着聘礼前往美丽的公主的父亲那里求婚,怀着难以形容的迫切心情等待着他们的归来。当然,过了几天他们就返回来了,可是一个个愁眉苦脸,满面怒容,米罗斯拉夫没从他们嘴里听到任何可喜的消息。
“国王陛下,”使者们来到国王跟前说,“我们受到的侮辱是前所未有的,我们简直害怕向您如实说出来。”
“不管是什么话,你们只管说好了。”
“那里的国王倒是对我们很客气,摆宴相迎,听说您愿娶美美公主为妻,全宫里的人都感到高兴。第二天我们去向公主请安,谁也没敢挨一下她的手,只能吻一下她的袍下襟,她瞧不起地看了一眼您的画像,在我们转身回来时对我们说:“画像上的这个国王连给我扎鞋带都不够格!”我们感到屈辱,热血涨红了脸。老国王劝我们不要把她说的话转过来,他自己也多次受过女儿的羞辱,说她想必能够变好,说公主应该答应这门亲事。可是我们却不认为这样的王后能成子民们的真正母亲,我们什么也不管,一气之下离开了那儿。”
“这是最明智的做法,你们的态度我感到相当满意。其他的事交给我自己来办吧!”国王回答说,为骄傲的公主气得满脸通红。他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办,终于,他敏锐的脑子找到了一条他最愿意走的道路。他把他的一位老臣相叫来,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给了这唯一的一个人,并得到了他的赞许。
第二天,宫堡里的全体人员集合在了起,因为国王准备上路。他把国事托付给了大臣们,把宫堡交给那位老臣管理。第三天国王便离去了。在王国边界处,国王将所有随从人员打发回宫,独自一人带了些衣服和钱财继续往前走了。
在一个美丽的春日里,美美公主来到花园散步。她美丽如同仙女,可是的面容如同没有香味的玫瑰,没有温暖阳光的花园。可她心肠还是很善良,因为常为穷人的不幸流下同情的泪水,布施起来慷慨大度。只是不让任何乞丐靠近她,免得他们肮脏的手碰着她。许多君王都曾向她求婚,可她统统加以拒绝。她的思想如同雄鹰的翅膀,恨不得高高翱翔直奔太阳。老国王常常责备她,警告她过分的骄傲将要受到上帝的惩罚。可是她却回答说:“我的未婚夫必须以美貌、高贵气度、艺术才华与渊博的学识高过所有人一头,否则永远也别想成为我的丈夫。”
正当公主在花园里来回散着步时,她父亲走进来对她说:“我的女儿,我收了一个年轻人来干活儿,让他当花园总管。可我还觉得这对他来说不免有些大材小用:他象通晓园艺一样地懂得文学艺术、音乐,简直使我吃惊。
所以我非常高兴地把他留在我们王宫里,我们还从没有这么一个有学问的人,你的意见如何?”
“我啥也没法说,因为我还没有见到他。但我想,父亲,你一定做对了,因为这样的人在我们王宫里像珠宝一样珍贵。要是他真的这样擅长音乐,他可以接着教我弹竖琴,我很怀念已故的音乐老师,快去把他叫来吧!”
国王很乐意这样做。公主来到宫里,不多久米罗斯拉夫便走了进来。
“仁慈的夫人,臣跪倒在您脚下,向您致以深深的敬意,等待着您的吩咐。”米罗斯拉夫说着低头跪在公主脚下,吻她昂贵的袍襟,同时窥视了一眼公主,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胆大行为。骄傲的公主红脸了,她两眼直盯着刚从花园里摘下的玫瑰。她完全没有料到即将开放的花蕾将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不幸。在这张像是由玫瑰花编织的甜美的床上,坐着一位手持张弦之弓的恶神,弓上之箭浸上了最毒的毒汁,美美公主朝这生命攸关的玫瑰花一瞥,恶神放了一箭,她心中感到了一阵痛楚,什么药也无法医治。
“您叫什么名字?”过了一会她和蔼地问米罗斯拉夫道。
“米罗斯拉夫。”他回答说。
“米罗斯拉夫,父亲说,你擅长音乐,我早就想要一位教师帮我学完竖琴,您要是能接替我已故音乐教师的工作,我当十分感激。”
“我如能够胜任,留下为公主效劳,这将是我一大幸事。”
“其他的事让父亲跟你说,”公主说着手一挥,示意陌生人已可离去。
可是美美公主却久久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脑海里仿佛有个诱人的声音在耳语,有种优美的音乐在响着,她心里火辣辣的,仿佛牢里度过许多漫长的黑夜之后第一次见到太阳在对她微笑,打开了她心灵的大门,让它的每一个角落撒满阳光。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国王来了。
“喏,”他问道,“你接受米罗斯拉夫当你的教师了吗?”
“我向他提出了这个建议,可我还正在考虑,什么时候开始上课好。”
“那随你的便吧,我只是一提到米罗斯拉夫这个名字便联想起曾经来向你求婚的米罗斯拉夫国王,我每天都提心吊胆,担心他受不住你的侮辱,会派兵来攻打我们。女儿呀女儿,你可真犯了个大错误!”
“别烦我啦,父亲!要我选这个国王当女婿,那可倒了大霉,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国王沉思片刻之后生着气走开了。
第二天一切都平息下来,音乐课已经开始。
米罗斯拉夫是一位热心的老师,美美公主是一位专心的学生,她那裹缠着内心骄傲的冰冷的外表也一天天变得温和起来她的侍女们都常常悄悄耳语着:“我们的公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以前谁也不敢碰一下她的手,可如今每当米罗斯拉夫同她告别时即使吻她的手她也毫不介意。”
爱情征服了骄傲的公主。米罗斯拉夫在宫廷里的日子已经不少了,大家都爱他,美美公主更是这样,即使她自己还总是不肯承认这一点。她一来到花园里,总是带着几分傲气同花园总管打个招呼,可她除了米罗斯拉夫连夜让人为她准备的长凳和芬芳四溢的凉亭外,别处哪儿也不肯坐。她不能老是那样冷淡,但她又不愿对他的殷勤说几句感谢的话,接着便开始交谈起来,因为公主总有可问的和可指示的。上课也常常这样。等她情绪突然不佳时,侍从们就得把这教师撵走,说是公主没兴致学习了。不一会儿她情绪好了,侍从们又得四处奔波去给她把教师找来。情绪特别好的时候,她还把手伸给他让他吻一下,这种荣幸就连那些地位最高的贵族也没有得到过。
傍晚时分,公主坐在窗口旁,弹着竖琴唱着歌,米罗斯拉夫坐在她身旁,两眼凝视着她那被夕阳金辉映得美丽动人的脸庞。突然她停止了弹唱,将竖琴给了老师。
“如蒙恩准,小人愿为您唱一支自己的歌。”米罗斯拉夫说,公主表示同意。
他便开始了。可这是什么样的歌声啊!很快,美美公主觉得,她听到的是银铃之声,呼唤她去祈祷上帝;一会儿又好似悠扬悦耳的夜莺歌声,它引导着你投进爱人的怀抱。太阳已经落到高山后面,它最后的一线余光映在玻璃窗上,揭下了那层像蜘蛛网一样裹着骄傲公主之心的那张面纱。她悄悄将头靠在米罗斯拉夫身上,泪水滴在他的手上。
米罗斯拉夫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地说:“这支歌是告别时唱的,我仁慈的女王!明天我该离去了。”
“你说什么,米罗斯拉夫?你不许离开这里,不!不能这样!”美美公主嗓音颤抖地叫唤起来,紧紧抓住了米罗斯拉夫的手。就在这一刹那门开了,父亲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爱着的人?”他冷冷地向吃惊的女儿问道。
“是,父亲,我爱他。”美美公主骄傲地昂着头回答说。
“你知道不知道,他缺少你所要求的一个条件——高贵门第。”
“我知道,米罗斯拉夫不出身于高贵家族,可我就是爱他。即使再低贱些我也爱他。”
“那好,让你的未婚夫再在这儿呆上一小时吧,可是你也不能再在这座宫堡里久留了,免得再给我丢人现眼!”
“仁慈的国王啊!”这时米罗斯拉夫在国王面前跪下说,“我不能让公主为我而遭到不幸,我立即离开这儿,一切都会被遗忘。”
国王没有理睬这一套,很快叫来接受的牧师,个把钟头之后,骄傲的公主美美姑娘便成了穷米罗斯拉夫的妻子。她穿着普普通通的粗布裙站在宫堡门前,心情沉重地和她的父亲告别。父亲不怎么高兴地为他们作了祝福,便像对待一个穷丫头似的将她撵出了宫堡。可她很快鼓起了勇气,拉着丈夫的手,同他一起上了马车,一直来到王国边界。
“妻啊,我的宝贝,”米罗斯拉夫对美美说,“现在我们怎么办?我在京城里虽然有兄弟,他在那边宫廷里当差,可以帮我找到个差事,但在这以前我们得想法熬过贫困。”
“我们不是还有点儿钱吗?我去给人干点儿活,想法减轻一下你的负担。”美美公主安慰她丈夫说,尽管她心里也不轻松。
米罗斯拉夫在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小城镇里雇了一辆车,免得没有习惯吃苦的妻子再步行。
等他们来到王国的京城,米罗斯拉夫租了一间小房子,和美美一块儿住了下来。他商量好把所有贵重衣服卖掉,买些普通衣服,他们也真的这么做了,连美美手上唯一的一枚戒指也拿了出来换钱过日子。
“现在我去给你找个活儿,”第二天,米罗斯拉夫说,“我兄弟兴许能帮得上忙。”
他走了,中午提着一个小包袱回来了。他将包裹打开,拿出一块柔软的布料和几个水果来。
“瞧,我的心肝,我给你捎活儿来了,你干完这活,能拿到一分像样的报酬。水果是我兄弟给的,我亲爱的妻啊,我怎么让你这位国王的女儿受这分罪啊?你习惯于享福,如今却要给别人干活儿,忍受贫困,啊,我是多么不幸啊。”米罗斯拉夫诉着苦,吻着他妻子的手,他直到结婚之后才说出他有多么爱她。
“你诉什么苦啊,”她回答说,眼睛里露着温柔的微笑,”这是我自己乐意的啊!你的爱情能补偿我的一切。”
她高兴地拿起那块软布料,心甘情愿地干起活来。她勤快地缝着,连晚上也不歇一下,只是在为丈夫准备饭菜时才停一下手。把活儿做完之后,便戴上洁白的便帽,同米罗斯拉夫一道去交活儿。米罗斯拉夫让她把活儿送到一座漂亮的房子里去,这里的家仆们带她穿过好几间富贵的大厅,一直来到了卧室。当家仆们对她的针线活儿横挑鼻子竖挑眼,还要扣她的工钱时,她难过极了。脸烧得滚烫的,泪水涌上了眼眶,正在这时,一位高贵的夫人走了进来。询问家仆们这儿发生了什么事,看了看她的针线活之后,咐吩仆人付给这女裁缝工钱。美美感激地向夫人深深鞠躬,飞快走出了这座房子。米罗斯拉夫对她刚才的事情一声未吭。她琢磨,她的那些侍女大概也是这样对待女裁缝和其工人的。
大概过了两天,米罗斯拉夫又给她在别处找了个活儿,说那位贵夫人家的待遇不错。美美很满意,擦了一把脸,便到这位夫人家来找活儿干了。夫人从头到尾地仔细打量她,然后问她都会干哪些活儿。等美美回答了她的提问之后,她让美美先在她家干两天试试。
这两天可不好熬啊!现在她才知道,这样的女仆在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家里要吃多少苦受多少气!女主人对她是多么地轻蔑啊!真是没完没了地帮她打扮,为她奔跑,受尽冷眼和折磨,要是有一撮头发没给她卷好,要是马克束紧了一点点,那就会惹得她狂呼乱叫,大发雷霆,再也找不出更厉害的了。
美美实在受不了,两天一过便回来了。
“你听到一个新闻了吗,我的爱妻?”过了几天,米罗斯拉夫高高兴兴走进家门问她说,“我们的国王带来一位未婚妻,明天宫里将举行盛大宴会,宴会上国王将把他的未婚妻介绍给他的臣民。好多男女厨师将去帮忙,听说每人都能得到好几块金币。喂,你也会煮饭,活儿不会太忙的,你去不去当个厨娘?”
“干吗不去,我去!一天就能挣到这么些钱的机会是难得的。”美美回答说。
一大清早她就起了床,头上扎了一块普通平民的粗布头巾,同丈夫一道上国王宫堡去了。
“我也得去找个挣钱的活儿子干,晚上我来接你。”
美美起劲地干着主勺厨师给她布置的一整天的活儿,忙得也顾不上注意宫堡里的情况。一切都照常进行,客人们开始进宫赴宴,马车队排得见不到尽头。正当美美跑过走廊时,一位全身穿金戴银的老爷来到她跟前。华贵的衣服闪烁得让她没认出来是谁。“劳驾,”那人以低沉的声音对美美说,“请你找个人来替我系一下鞋带。”
美美飞快偷视了这老爷一眼,根据衣服认出这就是国王本人。连忙弯下腰来,亲自给他系上鞋带。国王谢谢了她一声便走掉了。过了一会儿,国王的侍从走来打听,谁是那个给国王系过鞋带的厨娘,让她到上房去见女总管。
美美照他吩咐的做了。
她走内室,有人向她鞠躬,请她走进另一间房子,美美惊讶地看到这些房间跟她家里的一样布置得富丽,她想这一定是年轻的王后将要居住的地方,可是要她到这儿来干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她一直来到更衣室,那里放满了华贵衣服和首饰。
“请您从中挑选一套衣服和配上首饰,我来帮您穿。国王为了感谢您为他系过一次鞋带,想请您同他跳一次舞。”
“我的上帝,”美美吓了一大跳,“我丈夫会怎么说呢?让我和国王一块跳舞?穿上这样的衣服?不,我不能干。”
“我来请你,你也不干?”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她发现国王就站在她后面——她终于认出了她的米罗斯拉夫。
美美大吃一惊,同时又略带忧伤地问他:
“你为什么要干出这一切来?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你大概还记得,你是怎样骄傲地把带着我的画像的侍从们打发回去的吧?那时候我就发誓要压低你的傲气。你父亲在这方面支持了我,你的爱情也帮了我的忙。要不是你父亲坚持,我恐怕不会考验你这么久。我也和你一样心里不好受啊!”
正在这时,门儿开了,老国王走了进来,三人热烈地拥抱在一起。“女儿啊,这种考验虽然有点难熬,但是请相信我的话,这对你和你的孩子都会是有益的。”她父亲说。
客人们也都纷纷来到。当他们看到穿着镶金嵌银、满是珠宝的服装,头戴王冠的王后时,一个个都为她的美而惊呆了,因为她不只是美丽,而且取代骄傲的是她的和蔼可亲和善良的品性。
米罗斯拉夫骄傲地昂首阔步,挽着他的妻子进入大厅,大臣贵人们正聚集在那里,欢呼着迎接了年轻的王后。
3、第3篇
明朝嘉靖年间,在江南地界昌桥村,有一位庄稼汉名叫马腊生,他有个儿子叫马行。这一年,马腊生的老婆生了重病,家中实在没钱抓药了,年近二十的马行忍不住催促父亲快想办法。马腊生咬咬牙,终于下了决心似的,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物件来。那个物件长长的、窄窄的,马行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一条普通的木扁担吗?
马腊生一言不发,拎着那条扁担向屋后的山上走去,马行疑惑地跟了上去。不一会儿,马腊生来到了一座土坟前,双膝跪倒,低声说起话来。
这座坟里埋着的是马行的爷爷。马腊生的声音里,满含着无奈:“爹,如今您的儿媳病了,我实在是没银子抓药了,只得动用这条扁担,请您老原谅!”说着,马腊生站起身来,向村里走去。马行不禁感到纳闷:这根扁担除了能担重物外,还能有什么用处?动用它,就能有银子买药吗?
不一会儿,马腊生拎着扁担,来到了一户邻居家的门前,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邻居仔细望了望那根扁担,问道:“腊生,你是不是遇上了难处?”
马腊生涨红着脸,终于说出话来:“我……我老婆病了,没钱抓药,所以,我……我……”
邻居接过话头:“所以,你想借银子抓药?行,这银子,我借给你!”说着,邻居捧出几块银子,塞到了马腊生的手中。
马行注意到,那几块银子当中,除了一块稍大点儿的银锭外,其余的都是碎银子,加在一起,也不过十两。可马行知道,这位邻居以种田为生,那十两银子,应该是他家的全部积蓄了。马行感到十分不解:邻居为何如此慷慨,一见到那根扁担,便借出了自家所有的银子?
马腊生用这些银子抓了药,老婆的病终于好了,而他省吃俭用了一年,终于攒下十两银子还了债。
马行心中的谜团始终没有解开。这天,他听说邻村的一户人家,卖出了一件家传的古董,得到了许多的银子,心中不禁灵光一闪:我家的那根扁担,该不是用十分名贵的木料做成的吧?对,它一定很贵重,是一件祖传的宝贝,因此平日里,父亲才会把它锁在柜子里!也正因为它是一件祖传的宝贝,所以父亲想动用它时,就特意去爷爷的坟前,请求爷爷的原谅。而邻居一见到它,便知道马家能还得起银子,于是慷慨借银……天啦,有这宝贝,我家岂不是要发财了吗?
想到这里,马行连忙向父亲求证,马腊生却语气淡淡地道:“那根扁担,确实是件宝贝,不过它可不是什么古董,卖不出什么银子。”
对于父亲的回答,马行很不以为然,心想:既然它是件宝贝,又说它不是古董,卖不出什么银子,这不是自相矛盾么?看来,父亲还想瞒着我呢!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它到底能卖多少银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马行偷偷地打开了柜子,悄悄取出了那条扁担,轻手轻脚地出了家门。一路紧赶慢赶,一个半时辰后,马行赶到了县城,进了一家古玩店铺,请掌柜给看看,自己这条扁担值多少银子。
掌柜拿起这条扁担,只扫了两眼,便伸出了四根手指头。马行心头一喜:“掌柜的,你说它值四千两银子?”
掌柜摇了摇头。马行的心头一紧:“掌柜的,你说它只值四百两银子?”
掌柜又摇了摇头。马行的心里更沉了,他脱口而出:“掌柜的,难道它只能卖出四十两银子?”
那掌柜终于开了口:“它只值四文钱。小伙子,它只是用普通的杉木做成的,并非用名贵的木料制成,也不是什么古董,只值这个价。我的店铺里,正好缺一条挑水的扁担,如果你愿意卖,我倒愿意出四文钱,买下它。”
马行哪里肯信掌柜的话,出了那家古玩店,东找西找,又找到了另一家古玩店铺,信心十足地走了进去。可这家店铺的掌柜也说扁担就是用杉木制成的粗使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古董……就这样,马行走遍了县城里所有的古玩店铺,可没有哪一家店铺的掌柜说它是古董。这下,马行不得不相信了,这条扁担确实只是一条普通的扁担。无奈之下,他只好出了县城,往昌桥村走去。
一路上,马行脚步蹒跚、心灰意冷,好几次,他都想扔了那条扁担,但一想到父亲一直把它当成宝贝,便没敢扔。太阳下山之时,昌桥村终于出现在马行眼前。走到村口,马行发现父亲正等在那里。
这天上午,马腊生就发现被他锁在柜子里的扁担不见了,便明白儿子去了县城,找行家品鉴扁担去了。于是,一整天他都待在村口,等儿子回来。
回到家中,马腊生从马行的手中接过扁担,对马行道:“儿子,现在,你知道它不是什么古董了吧。我这就告诉你,我为何将它当宝贝……”
原来,二十年前,一伙土匪来到昌桥村,想要抢劫全村,村里的成年男子纷纷与土匪打斗起来,马行的爷爷也操着家中的一条扁担,一马当先,冲进了土匪当中……一个多时辰后,土匪终于被赶跑了,可马行的爷爷身中数刀,当场丧命,那条扁担却完好无损。
在那场打斗中,马行的爷爷是唯一被土匪杀死的村民,因此,其他的村民对马家都非常感激和敬重。而从那以后,马腊生便将父亲留下的这条扁担当成宝贝一般,锁在了柜子里。
老婆病重后,因无钱抓药,马腊生的心里不得不冒出借银子的想法,但他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于是,他取出了那根扁担,这样,邻居一见到它,便知道马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从而出于感激和敬重,倾囊而出借了银子。
马行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醒过神来,开口道:“爹,既然如此,咱们家何不多向邻居们借些银子当作本钱,做点生意,过上好日子,免得天天辛苦地种田、砍柴。”
马腊生眼一瞪:“如果不是为了给你娘治病,如果不是为了救急,我绝对不会拿出那条扁担,绝对不会向邻居借银子,咱们家可不能把乡邻们的感激和敬重,当成本钱啊!”
马行不敢再言语,心里却盘算开了……
三年后,马腊生和老婆先后离世。马行取出那根扁担,向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借了银子,一共借了二百多两,然后,他拿这些银子当本钱做起了生意,只短短两年时间,便发了大财。
转眼,又过去了一年,让村民们没想到的是,马行又开始在村里借银子了,而且一次接一次地借,村里很多人家的银钱,都快被他借光了。村民们不禁感到很奇怪:马行既然已经发了大财,他还借那么多的银子干什么?
村民们一打听,这才得知,马行发了财之后,竟然在县城里结交了一批赌徒,学会了赌博,把家当都输光了,实在没奈何,他才向村民们借起银子来。
知道了这个内情,村民们再也不肯借银子给马行了。这天,马行扛着那条扁担,在村里转悠了半天,一边转悠,一边大声叫骂,骂村民们忘恩负义。可他骂了半晌,也没能借到一钱银子,只得连夜将家搬到了外地,隐姓埋名躲赌债去了。而那条扁担,被他扔在了路边。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发现了那条扁担,大家叹息一阵后,把扁担埋在了马行爷爷的坟里。
4、第4篇
说到西天取经,人们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唐僧,一般老百姓都会把他视为“西游”第一人,其实早在玄奘之前两百多年。就已经有人完成了一次取经大业,此人就是高僧法显。
法显原姓龚。有3个哥哥,都先后夭折。他父母担心他也会夭折,在他3岁时就把他送去当了和尚。杰出人物常常有不同凡人的表现,10岁时,法显的父亲去世,他叔叔要他还俗回来侍奉寡母。法显却说自己已经远离尘俗,心里只有佛。不久,他母亲在郁郁中去世了。从“敬业”的角度看,法显此举算得上“先进事迹”,而从现代人文角度看,却不符合道德标准。
显示法显理论水平的传说也有不少。据说有一次,他和寺里的僧人在割稻,一群穷汉突然冲过来抢粮。沙弥们都吓得四散而逃,只有法显镇定地向歹徒们做思想工作:“你们真的需要粮食吗?真需要,就随便拿吧!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这么贫穷?这是因为你们前世不布施所致……”这一情节让人想起《大话西游》里絮絮叨叨的唐僧,最终那些歹徒居然被他说服,弃粮而去。可见吉人自有天相,法显遇到的并非真正意义的歹徒,所以非但没有丧命还因此让其他和尚肃然起敬。
399年,年过60E,到退休年龄的法显决定去印度取经。他同其他4位僧人一起从长安出发。次年,抵达张掖。又遇到了6位有志西行的僧人,队伍扩充到了11人。
爬雪山,越沙漠,404年,法显到达佛教发祥地——拘萨罗国舍卫城的祗洹精舍。此时,死亡或者其他原因已经让法显的取经团队只剩下了两个人——他和道整。405年,法显到了佛教圣地巴连弗邑。他在这里学习梵语,抄写经律,一共住了3年。道整显然爱上了这个很适合僧人发展的地方。毅然移民在此定居。法显只好一个人继续他的印度之行,他周游了南天竺和东天竺,在印度泰姆鲁克写经画,(佛)像,住了两年。
409年法显途经孟加拉湾,到了斯里兰卡,继续取经。411年8月,法显坐商船回国。经过印度尼西亚等岛国,一路上多次遇险,九死一生终于在412年7月14日到达山东即墨。法显前后经过30余国,历时13年。
法显的《佛国记》记载了当时西域诸国以及印度、斯里兰卡、印尼等国的风物人情,弥补了当地史书稀少的缺憾。《佛国记》还详尽地记述了印度的佛教古迹和僧侣生活,因而后来被佛教徒们作为佛学典籍著录引用。此外,《佛国记》也是中国南海交通史上的巨著。
论业绩和经历的丰富程度,法显的历史地位都不应该在玄奘之下,但由于文学“包装”,唐僧手下有了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等绿叶的衬托,使得原本不及法显的玄奘声名远扬,甚至到今天仍是影视作品的热门题材。
玄奘青史永垂,法显也同样应该永远为我们所铭记。
5、第5篇
从前,月亮比太阳还毒。乍出的时候,月亮有九个角八条棱,晒得人面皮泛红,庄稼苗焦掉,老百姓自然就没法过日子了。有对猎人夫妻,女的叫妮娥,男的叫亚拉。夫妻俩替百姓担忧,妮娥说:“你说这个月亮九角八棱的,晒得庄稼都死了!你是好射手,就不能把它射下来?”亚拉说:“天太高射不着。”妮娥说:“你早上站在大山顶上射呀!”
这天早晨,亚拉对准月亮,把箭就射出去了。射了一早晨,就是射不着月亮。亚拉正在犯愁,背后一座大山突然裂开了,走出来一个长胡子老爷爷,对亚拉说:“想射着月亮,逮住北山的猛虎和南山的大鹿,以鹿角做箭,以虎尾做弦,才能射得月亮团团转。”说完以后,大山的裂缝又合上了,也不知长胡子老爷爷哪里去了。
亚拉回到家,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妮娥说了:“我射了一早晨,白搭功。有一个长胡子老爷爷点化我,说谁想射月亮,得逮着北山的猛虎、南山的野鹿,以鹿角做箭、虎尾做弦,才能射得月亮团团转。”妮娥说:“你是好射手,就把南山的大鹿、北山的猛虎射死不行吗?”“你哪知道,那些动物日久年深,皮子厚了,射不动了。”“那怎么办?”“要想擒北山的猛虎和南山的鹿,就得结一个大网,堵住它们的去路,才能逮着。”“使什么结网呢?”亚拉说:“我正犯愁。”妮娥说:“那就使我的头发吧!”
夫妻俩一起结网,把妮娥的头发扯了一把又一把,一个月的工夫结成了一张大网。拉开大网,北山擒猛虎,南山擒野鹿。亚拉又用鹿角刻成箭,用虎尾做成弦,对准月亮射出一箭。这个箭就跟刀似的,一气儿就把月亮的九角八棱给射得滴溜圆,成了一个圆月亮。可月光还是把人晒得不轻。妮娥说:“这怎么办呢?”亚拉说:“要是有一块大锦,绑在箭上射上去,把月亮蒙住,它就没有这么毒的亮光了。”妮娥说:“我正好织了一匹丝锦,还在织布机上呢,上边织了一棵梭罗树,一只白兔,还有一群白羊,你拿去用吧!”
亚拉在织布机上割下大锦,绑在箭上,“唰”的一声,射到月亮上,就把月亮给蒙住了。从此,月亮上就有了棵梭罗树,树下有了白兔和白羊。谁知,月亮升上天空的时候,妮娥朝月亮里一望,自己竟飘飘摇摇地飞到月亮上去了。亚拉急了,从东山跑到西山,望着月亮也上不去,急得他“哇哇”直哭。这一哭呢,妮娥就听见了,她把头发解开,朝下一扔,头发就耷拉到地上,亚拉抓住头发爬了上去。
后来呢,妮娥就在月亮上织锦,亚拉放白羊、养白兔。夫妻俩在月亮上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地上的人也觉得月光比以前柔和多了。
6、第6篇
在野狼谷的山上,是一片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常有野狼出没。
在野狼谷的山腰上,住着一位善良的老人王老汉,他收养了一个弃婴美月,今年已经7岁了,俏丽可爱,两人相依为命。老人以养羊采药为生,日子虽苦点,倒也温馨。
一天早晨,老人担着草药去赶集。在路口,看见草丛里一只红色的狐狸,脚被猎人的夹子夹住了,血淋淋的。红狐哀叫着,挣扎着,拼命挣脱,却怎么也没办法出来。老汉二话不说,使劲打开夹子,小心翼翼地把狐狸的脚取出,还好,红狐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老汉帮红狐的脚敷上些止痛化淤的草药,想将红狐带回家休养,红狐却摇了摇头,在地上写了一行字:谢谢您!我是山神的女儿,被野狼头目施了咒语,变成了红狐。所以,我得去找我父亲找解除咒语的办法。再见!写完以后,红狐向山林深处一瘸一拐地跑去……
傍晚,王老汉回到了家,向美月说了早上为红狐疗伤的事,美月听后虔诚地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希望山神之女能养好伤,早日恢复人形,让野狼变好!”
过了几天,本晴朗的天突然昏暗起来,又闷又热——台风来了!王老汉见这情景,赶忙叫美月出来加固房子和羊圈。可是,当他们打开门,只见一只只血肉模糊的野狼倒在地上,唯有一只颜色较深的野狼,全身是伤,却不肯倒下,恶狠狠地盯着灌木。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闪出,给野狼后脑勺重重一击。“嗷呜——”野狼终于重重地倒在地上。啊!是红狐,山神之女!红狐身上有一道道的抓痕,它很累了,蜷缩在美月脚边,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美月心疼地看着红狐,想把它抱起来,又怕惊动了这山神之女。
突然,红狐身上闪现一道金光,伤口迅速愈合,红狐被金光包围……
当金光散去时,山神之女,红狐,终于恢复人形了。她微微一笑,说:“不用谢我。如果我不打败野狼头目,也不能恢复人形。赶走野狼,就当做是我报答你们的恩情吧!”
话音未落,山神之女又沐浴在金光中,消失在天际.
7、第7篇
康家在济南世代为医,到了清末康士隆这代,父亲无奈之下让他改入仕途,不想他竟中了举人。这年,康士隆要到安徽阜阳任县丞,不料走到五峰山,竟被山上的土匪绑架了,押进了山寨。土匪头子叫张培德,曾在少林寺当过和尚,后来流落到济南,纠集了几十号无业游民在五峰山打家劫舍,落草为寇。他们不缺酒肉金银,只缺个看病治伤的大夫,这才把康士隆抓来。
康士隆落入强盗之手,只好乖乖听话,硬起头皮坐诊,倒也治好了几个土匪的伤疾,然而时间一长,就难以应付局面了。这天,二首领外出抢劫,被人割破喉咙。像这种伤,就算是神医也难以回天,何况康士隆怎么也不敢下手,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二首领送命。
张培德红了眼要找康士隆算账,不料反倒被他责怪起来:“医家最忌困于一屋,大当家的整天把我圈在这里,十天半月不见病人,医道怎会提高?况且这里又少止血膏药,你让我怎能救下二首领的性命?”
张培德被质问得无言以对。康士隆进而说道:“况且在下原非学医出身,如若长此下去,不仅医术毫无长进,还会贻误兄弟们的性命,在下每念至此,寝食难安啊!”
张培德早已听出弦外之音,冷冷问道:“先生的意思是想离开山寨?那你是去阜阳还是回济南?”康士隆不做声,张培德想了想又说:“那你去泰安吧,我出本金给你开个药铺,你在那里挂牌行医。泰安离山寨不远,兄弟们有病就去找你,或是把你请来山寨,先生以为如何?”
康士隆心想只要能离开这伙强盗就行,岂有不允之理?随即答道:“不妨试试!”
“可我怎么信你?”
“这个好办,我立字据!”康士隆说着脱下身上的白绸内衫,写了入伙为医的字据。张培德收好之后,命人拿出一包银子,交给康士隆说:“患难相交,后会有期。”
不多时日,泰安北大街挂出个布幌儿,上书“隆昌药铺”四个大字,康士隆改姓刘,正式坐堂行医。
泰安乃人杰地灵之地,名医辈出,康士隆开业半年仍门可罗雀,要不是张培德暗中支持,“隆昌药铺”早就关门大吉了。
这天,一位美貌年轻的妇人前来就医,说她肚脐下长了一个毒疮,并逐渐往下扩散,又疼又痒,难以忍受。康士隆认为此疮并不难治,便细心写了处方。不料妇人照方涂药,却多日不见疗效,康士隆又加大剂量,仍不见起色。妇人要索回药金,并要告他调戏妇人。康士隆被逼无奈,只好向其他医家求援,出门不远就被一瘸腿人拦住。康士隆见他蓬头垢面,形同乞丐,便不屑大步绕开,匆匆离去。
不料那瘸子却冲着康士隆喊道:“一个妇人的毒疮都医治不好,怎配在泰安挂牌行医!”
康士隆一听,自知遇到高人,当即停了脚步,转身扶起瘸子,倒头便拜:“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万望大师恕我慢待之罪!”
“罪倒没有,该长学问!”瘸子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径直朝“隆昌药铺”走去。
两人在里面坐定,康士隆赶忙讨教瘸子的尊姓大名,那瘸子摇摇手说:“鄙人乃一介游方郎中,不问也罢!”他告诉康世隆那妇人本是泰安知县的小妾,患上这难言毒疮,不便去熟人药铺治疗,就到新开张的“隆昌药铺”求医。这妇人贪吃嗜酒,尤其爱吃泰山龙潭草鱼,久积腥气,终于汇毒成疮,只需要用普通的马齿苋,取其精华四两,研碎捣汁,加入青黛一两,用于外敷,再配合内服“八五散”,一日三次,二十天即可痊愈。
康士隆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照方施医。不想,半月之后那妇人竟欢天喜地前来答谢,并送来一大笔银子。
从此,“隆昌药铺”一举成名,康士隆也被泰安人称为神医!
这天,天降大雨,没有前来就诊的病人,康士隆刚想打个盹,突然堂前走来一个用布盖着半边脑袋的瘸子。康士隆心头一震,正要询问,那瘸子拉下头巾,竟然是乔装的张培德。
“哎呀,大哥,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康士隆说着赶忙起身让座,端茶倒水。
张培德不慌不忙地扔掉拐杖,面露愁容说:“这一段时间生意不好,山寨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康士隆一听忙进屋拿了一包银子,张培德看也不看,说道:“这点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我今天冒雨找你,是另有事商量。这泰安里富户不少,弟兄们辛苦这些日子,也摸了个底。”说着递上一份长长的名单。
康士隆心中一惊。
“这些土鳖财主,个个为富不仁,他们以后找你看病,务必多套些话儿出来,最好能画出各家的宅院草图,先生你看如何?”
康士隆倒吸一口凉气,忙摇摇手道:“不可,不可,我在这里挂牌行医,是想给弟兄们瞧病提供方便,要帮大哥抢劫,这万万不妥!”
“哈哈……”张培德一阵狂笑,突然变了脸色,“我让你来泰安,你以为真是让你学治病的本事?实话告诉你,你就是我棋盘上的一个闲子,平时用不着,用时不能少!”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康士隆额头流汗,声音发颤。
张培德喝了口热茶,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干也可以,我找个人到官府一告,你脑袋可就得搬家了,嘿嘿,你就看着办吧!”
康士隆思索了一会儿,问张培德:“有了消息怎么告诉你?我总不能老往山上跑呀?”
“这个好说,得了消息自会有人来取,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康士隆心想,我给哪家富户看病,山寨人哪会知道,到时敷衍一下就可以了。那天,他到西关大街李家和岱庙南侧的侯家看病,这两家都是泰安府数得上的富户,为人也善良,康士隆不忍加害他们,就未透露半点风声。不料,第二天张培德就派人来取消息,康士隆矢口否认,哪知来人竟把他何时出诊,何时归来,以及行走的路线说了个分毫不差。康士隆听了冒出一身冷汗,看来张培德派人天天监视自己。从此,他不敢再有敷衍,每到一家富户,只能留心踩点,看病反倒成了应付。
果然,康士隆的预料开始应验,他到哪家富户看病,不出三五天那家必定遭到抢劫。康士隆惊恐不已,干脆装病躺着,听候大首领处置。
这天半夜,五峰山来人请康士隆上山,他预感到祸事来临,就忐忑不安地跟随那人上路。到了山上,才知道原来是张培德得了喉头肿痛的重症。康士隆看了心里明白,这位大首领常吃山中长尾斑鸠,这种禽鸟又吃山中半夏,正是半夏之毒所致,按照书上的医方,用不着再开什么处方。他从诊包里取出巴豆霜、犀黄、天竺黄等七八味药,想用以毒攻毒之法治疗此病。
张培德命人摆上酒席,他要好好慰劳这位功臣。几个人浅斟慢饮,也不知道喝了几个时辰,就听屋后有人喊道:“我有话说——”
话音未落,走出一人,康士隆看了大吃一惊,此人正是他苦苦寻找的瘸腿郎中。
“好你个歹毒的康士隆,你要把大首领害死不成?”瘸腿郎中厉声说,“你开的药病人吃过当场无恙,但不出十日必死无疑。大首领待你不薄,为何下此毒手?”
康士隆听了如雷轰顶,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恩师,你……”
“我不是你的恩师,我是大首领的师兄!”原来,这二人早年同在少林寺为僧,因为触犯寺规,一同逃来山东,时聚时散,相互照应。当初泰安城中指点迷津的那一幕,正是他们事先策划的,康士隆尽管百般小心,可终究未识破他们的诡计!
第二天,康士隆惨遭毒手。康士隆在济南的家人知道这段隐情,虽十分难过,但认为他有勇有义,没有辱没家门,便花了大钱买了他的尸首,隆重葬入祖坟,仍然承认他是康家的名医。
8、第8篇
天鹅妈妈好辛苦,在孵七只小天鹅。
第一只小天鹅,啄破了大蛋壳,爬呀爬出来,离开了大蛋壳, 摇摇摆摆学走路,不怕摔呀不怕磕……
第二只小天鹅,啄破了大蛋壳,爬呀爬出来,离开了大蛋壳,摇摇摆摆学走路,不怕摔呀不怕磕……
六只小天鹅,全都啄开了壳,学走路,学唱歌,还在湖里学游泳,红红的脚掌拨清波。
第七只小天鹅,也啄破了大蛋壳,妈妈让她爬出来,她死活也不肯出蛋壳,她怕摔,她怕磕。
哥哥姐姐对她说:“快出壳,快出壳!一起学走路,一起学唱歌!”
第七只小天鹅不出来,娇滴滴地说:“你们是姐姐和哥哥,我是最小的小天鹅,蛋壳就是蛋壳车,你们拉着我。”
小天鹅,车里坐。拉呀拉呀拉,姐姐和哥哥,拉着第七只小天鹅。拖呀拖呀拖,姐姐和哥哥,拖了一月又一月,拖着第七只小天鹅。
大家都劝小天鹅,赶快出蛋壳,学着飞上天,变成飞翔的白云朵。
第七只小天鹅,哭完鼻子把眼泪抹,怎么也不出蛋壳。哥哥姐姐心疼她,不忍心拉她出蛋壳。
第七只小天鹅,坐在蛋壳里,怎么也不长个儿。不会走,不会飞,只会在蛋壳车里坐。
哥哥姐姐学会了飞,飞上蓝天像云朵。
冬天来了,雪花落,天鹅必须飞到南方去,不然就要冻死了。
第七只小天鹅不会飞,只好蛋壳车里坐。心里好害怕,冻得直哆嗦。
望着飞走的天鹅妈妈,还有流泪的姐姐和哥哥,小天鹅大声说:“妈妈妈妈救救我,哥哥姐姐救救我,我要学走路,我要学飞翔,我要学姐姐和哥哥!”
大片大片的大雪花,落上了蛋壳车。
虽然第七只天鹅不愿意学飞,但是哥哥姐姐们还会拉着它一块玩。可是冬天来了,飞往南方的路程遥远,又如何解决这个包袱呢!所以即便是再不忍心,也只能留下它。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9、第9篇
明朝的时候,费宏和哥哥都在朝廷里作官,可费宏比哥哥的官儿大。有 一天,哥儿俩一块到一个朋友家去吃饭。那会儿官场的规矩是,不管岁数大 小,只按官的大小,从上往下挨着坐。按官职,费宏就坐在了哥哥的上头, 可他又觉着今天是家常便饭,别那么多讲究了。他就跟哥哥换了一下坐位, 让哥哥坐在了他上边。哥儿俩正换坐位呐,突然,从门外乱哄哄地闯进来一 伙人,走在前边的原来是大太监刘瑾[jǐn]。
这刘瑾在当时,可是个顶有权有势的人物。这个家伙把皇帝明武宗哄得 团团转,武宗就把所有的朝廷大权都交给了他。刘瑾有了大权,对不听话的 大臣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他倒成了皇上了!所以人们都说朝 廷里有俩皇帝,一个朱皇帝,一个刘皇帝。刘瑾进来,正好看见费宏哥儿俩 换座儿呐。这时候,在场的人一看“刘皇帝”突然来了,慌忙站起来迎接。 只有费宏跟没事人儿似的只是跟刘瑾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费宏一向 正直敢说,别人怕刘瑾,他偏不怕!
刘瑾简直气炸了,可一时又找不着碴儿发火,就想起刚才费宏哥儿俩换 座儿的事来了。他眼珠子一转,冲费宏咧嘴一笑,说了一句:
费秀才以羊易牛。
“易”当换讲。刘瑾是在借换座儿的事,骂费宏兄弟一个是羊,一个是 牛,都是畜生。费宏冷笑一声,马上对了一句:
赵中贵指鹿为马!
费宏对的这句可真厉害。这句说的是历史上的一件事。“中贵”就是宦 官,后来又叫太监,“赵中贵”指的是秦始皇的儿子秦二世手下的一个大太 监赵高。赵高帮秦二世害死了他的二十几个哥哥、姐姐,抢到了皇位。赵高 也当上了丞相。一天,他找了一头没有犄[jī]角,也没有梅花斑的鹿来, 牵到大殿上,对秦二世说:“我送给您一匹马。”秦二世笑着说:“这是鹿, 怎么是马呀?”赵高可不笑,他绷[běng]着脸说:“是马!不信您让大臣 们说说。”大臣们哪儿敢得罪赵高呀,有的不言语,有的就瞪着眼儿楞说是 “马”,也有几个正直大臣说是“鹿”。没几天,赵高就把说“鹿”的大臣 全给杀了。原来,他是借这件事,把敢反对自己的人除掉。这件事就叫做“指 鹿为马”。费宏对的“赵中贵指鹿为马”就指的这件事。可实际上是在骂刘 瑾。这可把在座的大臣吓傻了,都替费宏捏着一把汗。刘瑾作梦也没想到费 宏敢对出这么一句来骂他,当时就像挨了一闷棍。发火吧,那不等于自己承 认就是赵高了?刘瑾气得把牙咬得“咯吱咯吱”的响,一转身带着随从气呼 呼地走了。
后来,刘瑾果然想造反,被发觉后,让明武宗处死了。费宏因为正直能 干,被提升为尚书,还当上了首辅。
据明·焦
10、第10篇
永乐年间,有个尚书来到一座庙里。他看这里殿堂宏伟,气派不凡,一 时心血来潮,就拿这座庙为题,在墙上写了一首诗。
尚书走了以后,庙里有个小和尚看见了这首诗,就在旁边胡诌了几句, 和他这首诗[和 hè,按照别人所写诗词内容和样式再写一首]。以后,尚书 又到庙里来玩,一眼看见了这首和诗,心里挺有气:这种歪诗也配和我的诗! 一打听,知道是个小和尚写的,就派人把他叫了来。
尚书数落了小和尚几句,然后说:“我有个上联,你要是能对上下句, 我就饶了你。不然,对你不客气。”说完,他念了个上联:
和尚和尚书诗,因诗言寺;
意思是说,你这个和尚和了尚书写的诗,从诗里说[“言”在这儿当“说” 讲] 到了这座庙。这个上联水平挺高,不单说了和尚和诗这件事,而且构思 也特别巧妙。“和”、“尚”两字连用了两次,可用法大不一样。头一个“和 尚”是名词,第二个“和”是动词,第二个“尚”又跟“书”组成了另一个 名词。后半句是拆字联,把“诗”拆成了“言”和“寺”。自然巧妙,富有 情趣。
小和尚一听,这么难对的上联,自己怎么对得出?他急得出了一身汗,只得跟尚书说好的:“请大人消消气。您想,我的学问哪能跟大人比呐!您 得容我两天工夫,两天以后我准能对出来。”尚书听了点头答应了。
小和尚赶紧满处求人。可一连问了几个秀才、举人,都没对出来。小和尚急坏了,忽然想到了老乡——大学士解缙。他就想法托人见到了解缙,把 这事跟他说了。解缙笑了:“这个上联确实不好对。我想了一个,你看看成 不成。”解缙的下句是:
上将上将军位,以位立人。
意思是说,上将走上将军的座位,靠着这个位置,树立个人威望,管束 三军。下联对得完全符合上联的要求。小和尚一听,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赶 紧找那位尚书“交差”去了。
据清·褚人获《坚瓠三集》卷四《和尚对》。
11、第11篇
宋朝有个州官[管理一州的最大的官],叫田登。田州官欺压百姓,横 行霸道,蛮不讲理。他还有个毛病,顶恨别人直接说出他的名字,认为这是 “犯上”,对自己太不尊敬了。他叫田登,不单“登”字儿不许说,就连那 些跟“登”一个音儿的字儿,像什么“噔”、“灯”也不许人家说。要是手 下人没留神,说出了“dēng”这个音儿,田登二话不说,马上叫人把这位拉 下去,狠狠地打一顿屁股。这么着,手下人没一个敢说“dēng”这个音儿的。 这倒成了田州官的一条法律了!
这年正月十五灯节[就是元宵节],田登让人在城里贴出了告示[布告], 上面写着:“本州依例放火三日。”城里贴出
怎么“放火”三日呐?原来,本来应该写上“放灯三日”[“放灯”, 就是元宵节晚上家家户户点上花灯,让大伙儿整夜看着玩],可这“灯”不 是跟“登”同音吗,一想到田州官的板子,谁还敢写“放灯”呀?这么着, 满处的告示上,都写成了“放火三日”!
老百姓一看,又是气又是笑。过个灯节,连“灯”字都不准提,这叫什 么世道!有人就借这个事儿,干脆编了一副对联:
只准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
这两句,后来成了个成语,一直流传到今天,已经有八九百年了。人们 常拿这两句话,形容那些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的坏官儿。
据宋·陆游《老学庵笔记》卷五。
12、第12篇
土匪二阎王禁不住诱惑,率部投降了日本鬼子,被任命为我们这一带的保安队长,主要是与抗日联军对抗,阻止抗联与百姓接触,孤立抗联队伍,切断抗联队伍的粮食衣物补给。在任命二阎王的同时,鬼子又强行并屯,指定韩家沟最有名望的韩四爷为屯长,并把韩四爷念过洋学的儿子韩少宝带往县城鬼子大营当了翻译官。
这天夜里,抗联小分队在屯外的小狼山上,与二阎王展开了激战,炒豆般的枪声整整响了半宿才结束。天一放亮,便有消息传来,二阎王的人马全军覆没,二阎王下落不明。抗联小分队在天亮前不知去向。
韩四爷刚洗完脸,几个壮丁押着两个负伤的人进来。韩四爷一看两个人的装束,便知道是抗联战士,显然是昨晚与二阎王激战时受伤掉了队。一壮丁说:四爷,这两个人受了伤躲在柴草垛下,被我们发现了。
韩四爷不高兴地训斥壮丁:胡闹,抓他们干什么?放了。
壮丁一愣,忙说:四爷,鬼子说发现抗联不报告,要杀光全屯人的!
韩四爷瞧着两个抗联战士问道:你们是抗联吗?我看你们不像嘛!韩四爷有心放过两个受伤的抗联战士。
两个受伤的抗联战士自然明白韩四爷的心意,但他们不忍让全屯百姓遭殃,一挺胸膛说:四爷,您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就是抗联,您还是把我们押到县城吧,不能因为我们使全屯人遭殃啊!
韩四爷眼睛潮润,望着两个抗联战士激动地说:我韩四也是个中国人呐。我怎么能把你们交给鬼子呢!
哈哈,好哇韩四,你想私放抗联。门外突然一声冷笑,接着跨进一个人来,正是不知死活的二阎王。二阎王一瘸一拐,显然腿受了伤,也不知道昨晚藏在哪里捡了一条命回来。一见二阎王,韩四爷倒吸了一口冷气,强装笑颜说道:我哪敢私放抗联呐,我一条命虽不打紧儿,全屯可是几百口子人呢。
二阎王轻哼一声:知道就好。走到两个抗联战士面前,凶恶地骂道:妈的,把老子的人都收拾了,还打伤了老子一条腿,今天就拿你们来抵债。说着拔出枪来。
慢着!韩四爷一声断喝,望着二阎王说道,这俩抗联是我们抓到的,你没权利杀。
二阎王冷眼瞧着韩四爷:不杀他们,难道你想把他们放了,你不怕皇军要了你和全屯子人的命?
韩四爷看看几个壮丁,壮丁们已经后悔把抗联战士带回来了,他们更恨二阎王。韩四爷刚要说话,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竟是韩少宝。韩少宝一身洋打扮,小背头抹得油亮,气喘吁吁进来,欣喜地叫道:爹,是抓住了两个抗联吗?
韩四爷一看儿子的模样,心里忽地一沉,望着儿子对抓住抗联一脸的兴奋样,心喊完了完了,这才多长时间啊,儿子就完全变成铁杆汉奸了。韩四爷厌恶地瞪了一眼韩少宝问道:你咋回来了?
韩少宝望着两个抗联战士,一脸喜色地说道:昨晚这枪声响了半宿,皇军叫我回来看看,一进屯就听说抓了两个抗联。爹,皇军可说了,抓住一个抗联给二百大洋的。
韩四爷看了眼二阎王说:王队长要杀了这俩人抵债呢。
二阎王不怕韩四爷,却惧韩少宝,毕竟韩少宝整天在日本鬼子身边转。二阎王忙把枪收了起来,对韩少宝说:韩翻译官,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不过,这两个抗联虽不是我抓住的,但也是我们打伤的,赏钱怎么着也得有我一份吧!
韩少宝看二阎王对自己毕恭毕敬,心里很受用,就大度地说:好吧,等皇军给了赏钱有你一份。
二阎王立刻笑说:还望韩翻译官今后在皇军面前多多美言。正好我也要去向皇军汇报昨晚跟抗联血战之事,我跟您一块把这俩抗联押到县城去吧。
韩少宝点头同意,对韩四爷说:爹,你安排两个可靠的人跟我们把这俩抗联押到县城去。
韩四爷摇头说:别人我不放心,还是我同你们去吧。说着,从壮丁手中把抗联战士的枪拿过来,说:走吧。
刚走出大门,闻讯赶来的屯人黑压压地围了一层。看抗联战士被押出来,人们怒视着二阎王和韩少宝。几个老人颤声地说道:韩四爷,真要把抗联交给日本鬼子呀?不能交啊!抗联可是为了咱们老百姓啊!
二阎王拔出枪,虎视眈眈地望着围着的人群。韩少宝冲人群喊道:咋?要造反啊?不怕皇军杀头啊?
围着的人们愤怒地直视他们。
韩四爷抱拳作揖道:各位老少爷们儿,如果不把这两个人交到县城,咱全屯就要遭到灭顶之灾呀!我不能眼看着咱们几百口人被杀呀!请老少爷们儿让路吧!两个抗联战士也言辞恳切地请人们让路。人们悲叹着,抹着眼泪闪开了路。
韩四爷、二阎王和韩少宝押着两个抗联战士走出屯子不久,人们就听到通往县城的方向传来了几声枪响。可能是出事了,人们立刻向枪响的地方跑去。
人们在路边找到了韩四爷,还有死了的二阎王和韩少宝。韩四爷的一条腿被枪打断了,脸色苍白,痛苦地说道:我们遭到了抗联的袭击,两个抗联被救走了。
韩四爷的腿接上了,养好后就成了瘸子。
日本鬼子投降后,我们这里进行了土改。因把受伤的抗联战士要交给鬼子的韩四爷被认定为汉奸抓了起来,土改工作队把韩四爷的罪行上报到县公安局,请求处决汉奸。公安局局长看了材料后,立刻赶来了,在马棚里见到韩四爷后,公安局局长热泪盈眶,一把握住韩四爷的手说:韩四爷,我就是你当年放走的那个受伤的抗联战士啊!望着公安局局长,豆大的泪珠从韩四爷的脸上滚落下来。
原来,韩四爷、二阎王和韩少宝押解抗联战士走出屯子不远,韩四爷便把韩少宝拽到一旁小声规劝儿子放了两个抗联战士,没想到韩少宝铁了心为日本鬼子卖命,说什么也不同意,还对韩四爷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的分儿上,就凭你这话连你也交给皇军。韩四爷痛心疾首,又走了一段路,悄悄地对韩少宝说:这赏钱不能分给二阎王,都应该是咱爷儿俩的。
韩少宝原本也不想分钱给二阎王,但不给二阎王说不过去,毕竟两个抗联是被他打伤后才落到韩四爷手里的。韩四爷这么一说,韩少宝立刻眼睛一亮,低声问韩四爷:我也不想给他,咋办?
韩四爷咬牙说:杀了他,就跟日本人说他昨天让抗联打死了。
韩少宝一听,目露凶光,掏出手枪冲着毫无防备的二阎王背后就是两枪,二阎王哼了一声就真见阎王去了。就在二阎王被打倒的同时,又一声清脆的枪响,韩少宝捂着胸口惊疑地望着韩四爷,痛苦地叫了一声:爹!便一头栽倒在地不动了。
望着被自己打死的儿子,韩四爷禁不住泪水滚滚而下,悲咽地叫了一句:儿呀,别怪爹心狠,怪就怪你忘了自己是个中国人!说完,韩四爷迅速给两个抗联战士松了绑,让他们快走。为了使日本鬼子相信真是抗联打死了二阎王和韩少宝,救走了两名抗联战士,韩四爷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腿上开了枪。
13、第13篇
明末清初,谷县有一落魄书生,姓李名端,字德之,与一瘫痪在床的老母相依为命。他喜欢书法,取师颜真卿,字体丰腴雄浑,端庄雄伟,法度严谨,有凛凛君子之风。
拿到市集叫卖,遍地走卒行商,却鲜有人问津。母亲劝李端设馆教些学童以得婚娶之资,却被其婉拒。李母只得暗暗叹气。一年春日,李端随几位好友去城郊踏青,碰到一猎人。猎人笼中有一黑狐,面向李端,一味哭啼。李端大感惊奇,便买来放了生。这黑狐向李端拜了三拜,方转身离去。李端回城与母亲说了这事儿,母亲只以为是儿子戏说解闷儿罢了,并不在意。谁想,几日后,这黑狐竟夜半叩门,来到李端家中住了下来。更奇的是,这黑狐昼夜伏于李母的床畔,大有侍奉之意。李母便尝试着说道,风大。黑狐竟在窗前直立起身子,用爪子拍窗将其逐一关上。李母说道,口干。黑狐又到厨房衔来水袋,递到床前。这事儿渐渐传扬了出去,谷县之人称这只黑狐为义狐。寒冬之夜,李端于月下临摹字贴,体悟“颜体”之内蕴神气。不知不觉,已至深夜。这时,那黑狐竟撞开了门,口中衔一白纸,上书:天寒加衣。李端大惊,复又大喜。原来,这字极似“颜体”,同样的丰满厚重,方严正大,但却又另多了一份神气,使人观之心喜,生出无限满足之感。李端揣摩半晌,抬头无意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洛阳牡丹图》,恍然大悟。这字中,竟满是豪门富贵之气,无怪乎让人见之心悦。自己的字一直不受欢迎,大概是有几分穷人的寒酸之意。李端将这四字悬于案前,终夜临摩。天明,李端拜于母亲床前,问母亲怎么能写出如此好字,将儿子瞒得好苦。母亲面露惊讶之色,说昨夜我根本没写字与你。母子二人,不禁都看向了伏在一旁的黑狐。黑狐扯了扯嘴,竟似露出了几分笑意。李端忙整了整衣衫,向黑狐拜了几拜。几月后,李端的字再拿到集上去卖,大受欢迎,囊中日见充盈。这一天,县令马太爷竟将李端请了去。一翻推杯换盏后,当场向李端求了几幅字。马太爷看着李端的字连说了几声好后,又喃喃自语道,可惜了,这字却是富而寡居,少了几分圆润通达之意,不合道台大人口味。李端回问,如此这般,该取师何人?马太爷说道,你不妨多临赵孟俯的字,取其变通之意,如果你的字成了,我当以千金购之。李母知道李端要临赵孟俯的字,面露不喜,却也未说什么。李端终日临摩赵孟俯的字,自感进境神速。这夜,李端正在案前练字,却见那黑狐又衔了一张纸,撞开房门。李端大喜,只见纸上写道:师吾亦可。李端细品,这四个字比之赵孟俯的字更显圆转遒丽、流美柔润之气,长久临摩,书法必可一日千里。从此,黑狐每夜都要为李端衔一字贴,供其临摩。李端必回一礼,以师长待之。一年有余,李端感觉自己的书法已是大成。细细端详,自有一种风韵在其内流淌。这一日,李端携字去拜见马太爷。照例,马太爷先是和李端一翻豪饮,方才施施然铺开李端的字。李端恭身立于一旁,面现得意之色,等待夸奖。不料,马太爷看着字沉吟了半晌,却是面露不悦,哼声道:小子胆大,竟敢欺我?此字无有枯笔,过于率真坦露,分明是苏东坡的笔体!李端一惊,细细看来,正是如此。不禁慌忙赔罪告退。回到家中,李端深感怪异,自己的字怎么变成了“苏体”?他找来所有黑狐衔来的字贴,逐一对照,发现那字贴竟然是逐一转变,由初始的“赵体”渐渐转化为“苏体”。李端不禁暗恨,都是那黑狐搞的鬼,竟让自己稀里糊涂地上了当。李端怒气冲冲地进了李母的房里,抬腿就要向黑狐踹去。李母不禁高喝,痴儿,意欲何为?李端忙向母亲解释原委。李母说道,取来床下纸墨。李端疑惑着听从。只见李母左手托纸右手持笔,墨意飞舞,几笔写下数字,递与李端。李端惊呆了,纸上分明是自己临摩过的“颜体”与“苏体”。李端问母亲,怎有如此神技?李母避而不答,却是大怒道:你可知晓,习字是为了修身养性,本就不应用来谋取钱粮?还有,你难道不知那赵孟俯是失节元贼的奴人?你竟要学他的字,不怕千夫所指?黑狐救你,你竟然恩将仇报?李端悚然惊醒,遍身大汗,默然不语。事后,李端苦思母亲为何有如此神技,良久无果,只能归结为黑狐通灵,用了法术方才如此。此后,李端安下心来教几个学童,偶尔手痒写几幅字,却是藏在屋中,不再出售。五年后,母亲去世。那黑狐向李端拜了三拜,悄然离去。14、第14篇
明嘉靖三十年秋的一天上午,福建建宁府繁华一角围了很多人,墙上挂着一布幌,布幌上画着一只大大的老鼠跪在地上向一个人磕头
鼠头上方有“饶命”二字,人身后有3个字--“张灭鼠”。布幌子下坐着个30多岁的男子,他面前地上摆着大大小小几十只塞着草的鼠标本,他正向围观者讲他灭鼠的能耐。原来,此地人擅制火腿,制作的火腿远销多地,腌制好的火腿要晾干储藏,这就引来了老鼠,如果用猫灭鼠,猫见了喷香的肉岂有不偷吃之理?人们想方设法把储藏间密封好,可还是有老鼠钻进去,于是出现了人工灭鼠这一行当,根据灭鼠效果收取相应的报酬。“张灭鼠”本名张有善,因灭鼠闻名而得了这一绰号。突然,人群中挤进来一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两个仆人。中年人说:“光靠吹可不行,你跟我走一遭,你要有真本领给我办了事,我一次给你的银子抵你一年挣的。”“好!”张灭鼠收拾东西便跟这人走。这人带他坐上马车,直到太阳落山时才到了一处有兵丁把守的粮库。这人说:“粮库鼠患甚重,你尽管使出本事,明早提鼠来见我。”然后吩咐兵丁安排他的吃住。这人走后,张灭鼠这才敢问兵丁这人是谁。兵丁告诉他,这是游击将军陈将军。张灭鼠早就听说陈将军是抗倭名将,能为陈将军灭鼠,他感到很荣幸。这一夜,张灭鼠使出了他灭鼠三大绝招中的两招。一招是在鼠洞口和鼠可能经过的路上布置“地网”,这“地网”是他收集蜘蛛网加工制作的,网细而结实,不易被发现,无味但有强力的粘性,老鼠进网便难逃。第二招是他蹲守在黑暗中,手持弹弓,仅凭耳朵他就能判断出活动老鼠的位置,并发弹将其击毙。经过一夜的辛苦,第二天一早,张灭鼠提着死伤的近百只老鼠来见陈将军。陈将军看了这些老鼠,又问了他灭鼠方法,点头赞许,问:“你不是有三大招吗?还有一招是什么?”张灭鼠说:“我抓到几只活鼠,把我配制的一种药栓塞进鼠肛门,然后放它回洞,它便会发疯似地咬它的同类,直到咬死很多同类,它自己累死为止。这一招灭鼠效果最好,能让一地很长时间没有鼠害。”陈将军说:“很好!你确有本领。可我找你来,不是要你灭鼠,我要你在一月之内为我找来3万只活蹦乱跳的活鼠,你办得到吗?”张灭鼠大惊:“3万只活鼠?将军您要这么多活鼠干什么?”陈将军说:“干什么你别管,我只问你能否办到。如果能办到,我赏银百两。”张灭鼠犹豫一会儿,咬牙说:“能办到!”陈将军一拍大腿:“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兵,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一月之后本将军要看到3万只活鼠,如办不到,军法从事!”“遵命!”张灭鼠抱拳领命。其实,他之所以敢接下这烫手的山芋,是因为他还有一祖传绝招没说出来:他能模仿母鼠和公鼠的叫声,并用特制的药散发出鼠发情时的气味,把异性鼠引出来,落入设置的“地网”中。这一祖传绝招只有他和他的两个亲弟弟掌握,他打算把他们叫来一起干,百两银子分一半给两个弟弟,那50两也超过他一年的收入,这活太划算了。张灭鼠找来两个弟弟,说明事由。三人说干就干,各自找鼠多的地方施展绝技。一月之后,兄弟三人将整整100只鼠笼交到了陈将军指定的地方,陈将军看到鼠笼里活蹦乱跳的老鼠,大喜,当即吩咐手下赏银百两。陈将军看着这些老鼠大笑道:“哈哈哈!兴元岛的倭寇,本将军就用这3万只鼠兵灭了你们!”原来,兴元岛上盘踞着几百名倭寇,常常到大陆来侵扰抢掠,陈将军多次进剿,都因兴元岛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而没有成功。他想到了用鼠进行火攻的办法,便特意寻找捉鼠的能人,这才找到了张灭鼠。张灭鼠一听这老鼠是用来灭倭寇的,主动要求参加战斗,陈将军同意了。一个海上生大雾的半夜,陈将军率领10多艘战船,带着那3万只老鼠悄悄驶向兴元岛。上岸后,士兵们从不同方向摸近倭寇营房,并把老鼠放在油里浸过,把这些老鼠点燃抛向山崖上的倭寇营房.燃烧着的老鼠在倭寇营房内拼命乱窜,很快倭营便燃起大火。趁混乱,士兵们发起猛烈的攻击。张灭鼠参加了战斗,他用弹弓打瞎了好几个倭寇的眼睛。天亮时战斗结束,倭寇被全歼。陈将军在庆功时专门敬了张灭鼠3大杯。张灭鼠提出要回家,陈将军同意,额外又奖励了他50两银子。剿倭大捷,陈将军受到皇上的召见。皇上问起这次战斗的细节,听说了张灭鼠的本领,龙颜大悦。这天,张灭鼠正向乡邻讲述灭倭战斗的精彩情景时,县衙来人,叫他带上灭鼠工具上县衙。之后,他被送到了京城,到这时他才知道皇上要召见他,他惊得站都站不稳了。皇上召见了张灭鼠,皇上问:“陈将军说你有四大绝招,是吗?”张灭鼠答:“回皇上,是的。”他向皇上一一描述了他的四大绝招。皇上又问:“还有别的绝招吗?”张灭鼠说:“回皇上,草民还能让老鼠在人的手掌上闻乐起舞。”皇上和众臣听了,都不相信。张灭鼠从随身带来的箱中取出一鼠笼,里面有两只老鼠,又请来宫中的乐师,叫乐师演奏他指定的时兴曲子,然后把两鼠分别放在两掌中托举着。两鼠听到音乐,果然在他手上翩翩起舞,看得皇上和众大臣目瞪口呆。音乐完毕,两鼠也停止舞蹈。他喂了两鼠一些食物,又把它们收入笼中。皇上高兴地说:“真是奇人,朕封你个什么呢?”想了想说:“朕封你为‘鼠待诏’,留在京城听命。”众臣大笑。皇上又说:“你专门为朕训练几对跳舞鼠送进宫来。”同时吩咐赏了一些银两布匹。张灭鼠谢过龙恩,退出大殿。出来后,张灭鼠问引路太监这“鼠待诏”是什么官,太监想了想说:“我也第一次听说这名,我只知有‘棋待诏’‘画待诏’,是从九品的官,他们是下棋和画画的大师,候命于翰林院,等待天子宣召。今皇上封你为‘鼠待诏’,想必跟他们一样的官,官不大,但进宫的机会多,美差哦!”张灭鼠非常高兴,把得赏的银子分了些给这太监,欢天喜地回客栈。果然,很快有人来接张灭鼠,并称他为“张待诏”,在翰林院为他安排了值所,又给他安排了住处。张待诏的首要任务是为皇上训练跳舞鼠,他诱捕了几百只老鼠,精选出3对,经过半年的训练,他把它们献给皇上.皇上和两名妃子各执一对放于掌中,乐曲响起,3对鼠果然翩翩起舞,龙颜大悦。从此之后,张待诏时不时被召进宫,训练那3对鼠跳不同的舞,当然也经常得到赏赐。朝中不少大臣也爱上了这跳舞鼠,纷纷上门购买。张待诏哪里敢收大人们的钱,他不停地捕鼠,不停地训鼠,虽说没收大人们的钱,可从大人们那里得到的赏赐和其他好处多得去了。一年后,张待诏在京城置办了房产,把父母妻儿和弟弟两家都接了来,弟弟帮他捕鼠训鼠。七八年下来,他在京城竟成了小有名气的人,在家乡更是名扬四方。他在家里设置了两间供室,一间供着祖宗牌位,一间供着两只木雕大鼠。却说工部有位五品郎中刘大人,有一天找到张待诏,请他训练一对跳舞鼠。鼠训练成,刘大人要给银子,他照例拒收。可刘大人非给不可,他只好象征性地收了一两。又过了两月后的一天,刑部突然来两差人,要张待诏跟他们走一趟。到了刑部,他被直接带到大堂,堂上坐着刑部周大人。周大人惊堂木一拍,历声问:“张待诏,你是如何害死工部郎中刘大人的,从实招来!”张待诏大惊,大呼冤枉,说从没害过刘大人。周大人说:“昨日刘大人在玩跳舞鼠时,其中一只突然咬了刘大人之手,之后刘大人竟倒地而亡。经检验,刘大人是中毒而亡,毒就来自那只鼠,而那鼠,就是你训练后卖给刘大人的,你训鼠害人,图谋不轨。”祸从天降,张待诏有口难辨,被打入刑部大牢。家人得知消息,买通关系进牢探望他。他叫弟弟去找陈将军替他申冤,陈将军此时已升任兵部侍郎。陈将军派人来牢中看望他,他详细说明了刘大人找他训鼠的经过,发誓确实没害过刘大人。陈将军托人让刑部重审此案,经过慎密侦察,半年后终于弄清了真相。原来,毒害刘大人的是与他同为工部郎中的杨大人杨力。杨刘二人本是好友,半年前工部有个升职的机会,刘大人很可能得到这个位子。杨力嫉妒在心,要铲除这个绊脚石,于是他假装借刘大人的跳舞鼠赏玩,之后他花10多天时间,竟然训练这鼠在听到乐曲中的某一高音时突然咬人手掌。训练成功后他在这鼠的牙上涂抹了一种特别的毒药,这毒药不遇人血无毒,一遇人血便产生剧烈的毒性,微少的一点便可致人死命。然后他把这鼠还给刘大人,刘大人在赏玩这鼠时突然被鼠咬手,中毒而亡。真相大白后,张待诏得以无罪释放。可为这场官司,他花光了积蓄,惊恐于官场的险恶,他提出了辞官,得到批准。于是,他带着家人回到老家,重新干起了灭鼠的营生,从“张待诏”又变回了“张灭鼠”。张灭鼠的后半生过得安宁幸福,80岁无疾而终。家人照他的吩咐,在他的坟旁,还建了一座“鼠”墓,坟里埋的是3万根鼠毛,代表那3万只被火烧死的老鼠。不是因为老鼠让他当过“鼠待诏”,而是因为它们为剿倭而死,这鼠坟的碑上,刻着3个字——“忠义鼠”。15、第15篇
清朝雍正年间,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
直隶总督府后院书房中,残烛摇曳。总督唐执玉仍在执卷读书。这位康熙年间进士出身的直隶总督,一向为官清正廉明,口碑颇佳。忽然,纱窗外传来阵阵凄哀的哭声,在寂静的深夜,听起来令人心里发毛。唐执玉急唤僮仆开门察看。这小书僮战战兢兢开门往后院一看,惊叫一声,便瘫软在地上。唐执玉抖擞精神,仗剑而出。只见夜色树影之下,阴森森跪着一人,面绿发红,指甲约有两寸长。这分明是一个厉鬼呀!唐执玉顿时面色如土,但转念一想: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况且我乃堂堂钦命大员,怎能惧怕区区一个小鬼呢?于是强作镇定,朗声说道:“下跪之鬼,可有冤情?且与本官道来。”那鬼幽幽说道:“我叫冯德生,生前家住武清县,在经商途中,被强人所杀。武清县令这个昏官,抓了个无辜的良民,却任真凶逍遥法外。久仰大人青天之名,今夜打扰,望大人为我伸冤。”唐执玉急忙追问:“请问那真凶是何人?”那鬼一字一顿地说了十六个字:“一口天上,一口土里,屋后是河,宅边有柳。”言毕,翻墙而去。第二天一大早,武清县两名差役解送来一名囚犯,到总督府报告凶案。唐执玉听罢案情,不由一惊,原来这正是冯德山遇害案。想起昨夜冤鬼之辞,唐执玉忙问差役:“死者在何处被杀?”差役回答说:“是在武清县柳家庄附近。”唐执玉又问:“这柳家庄后可有一条河?”差役回答:“正是。”唐执玉一拍惊堂木,传令道:“速将柳家庄名叫吴吉的人拿来!”书僮在一旁听了暗想:“一口天上,一口土里,不正是吴吉二字吗?心中对唐执玉的才智暗自佩服。”且说抓来吴吉,带上堂来,一番审问,唐执玉随即命将他押进死牢。唐执玉又把差役原先押解来的那个杀人凶犯提到堂上,对他说道:“本官一向秉公断案,你的冤情现已昭雪。我今天已烧化纸符一张,让那为你诉冤的冯德山的亡魂于三天之内送来诉状。你可暂给家人捎信,报个平安,待本官得了诉状,即可放你?”三天后的夜里,果然冤鬼又出现了。唐执玉接过那鬼递上的诉状,忽然将它一把撕碎,大喝一声:“给我将这厮拿下!”四下里埋伏的衙役一拥而上,当场把这鬼生擒。经过审讯,真相大白:其实,这“鬼”是人装来骗唐执玉的。那凶犯杀死冯德山后被捉拿归案,为求生路,和家人商议,花重金收买了一个善于飞檐走壁的贼人,扮作冤魂,嫁祸于人。众衙役和小书僮又惊又佩服,问唐执玉是如何识出这“冤鬼”是假扮的。唐执玉笑道:“本官从不信世上真有鬼存在。况且我观察后院墙上有明显脚蹬过的印痕,鬼的来去,会有这么笨拙吗?于是,我将计就计,引出此‘鬼’,昭明实情。”无辜的吴吉被送回柳家庄,杀人凶犯和装鬼飞贼被依法严惩。这一段唐执玉计破“冤鬼”奇案的故事,在民间被传为佳话。16、第16篇
黄帝崛起,与炎帝决战于阪泉之野
女娃姐妹俩相继物化,她们的父亲炎帝心如刀绞,悲恸欲绝,他痛悔没有医治好四女儿,痛悔没有照顽好小女儿,他是位爱满天下的神,丧女之痛,时时刺激他、提醒他医治世人,照顾世人。
炎帝的大爱赢得了民众的心,他的苗裔和部属也个个精明强干、敢作敢为,他的势力逐渐自南往北发展,不可避免地与正如日中天、向四周扩张的中央土德之帝黄帝发生冲突。
黄帝
黄帝姓姬,与炎帝同族,也是少典氏的后代,母亲名唤附宝。附宝婚后,久未生育,心里不免焦虑;夜半失眠,出门仰观天象,默祷上苍,忽见一道巨大的电光环绕着北斗七星的第一颗天枢星,光华耀目,直射而来。附宝一阵目眩,竟感应而结胎,两年后生下了黄帝。黄帝十五岁时接受国土袭封,号有熊氏;因发明装有轮子的车辆,又号轩辕氏。黄帝有二十五个儿子,十四人获得姓氏,成为酉、祁、己、膝、任、苟、僖、衣等十二氏族的始祖。
钟山神之子鼓
黄帝最初的神职是主司风雨雷电,后崛起而升任中央大帝。他天生四张面孔,能同时注意东南西北四方动静,天上人间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一次,钟山之神烛阴的儿子、人面龙身的鼓,勾结人首马躯的凶神钦,将一个叫做葆江的神诱骗至昆仑山的南坡暗杀了,并且毁尸灭迹,企图掩盖罪行。整个谋杀过程全被黄帝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为了伸张正义,他派遣天杀星下凡,千里缉凶,在钟山东面的瑶崖追及那两个恶徒,一齐处斩,为可怜的葆江报了仇,雪了恨。
又一次,蛇身人面的天神贰负,受其家臣危的唆使,杀害了也是人面蛇身的国主窳。这件事仍给黄帝看到了,他命令四大神捕擒下贰负主仆,将贰负绞决,弃尸于鬼国东南;用危自己的头发作绳索反绑他的双手,再用镣拷锁住右脚,拴在西方疏属山顶的大树上,判了他无期徒刑。
除了四张脸以外,黄帝另有一种变相:整休形状恰似一只充满空气的牛皮囊,颜色金黄,隐隐闪烁赤光,长有六条腿、四片翅膀,却浑浑沌沌,找不到眼睛和脸庞。
黄帝变相混沌
该精明时,四面八目,明察秋毫;该糊涂时,浑无面目,大智若愚。黄帝的高妙处、历害处正在于此,别的神灵是想学也学不来的。
这一阵子,黄帝朝南的两只眼睛睁得特别大,他要洞察炎帝各路人马的虚实,他要找出炎帝致命的弱点。
经过大胆战略设想,小心战术构思,黄帝统率十万神兵、十万人众、十万鬼卒,以翱翔天穹的鹰、雕、鹫、鹞等凶禽作旗帜,以驰骋原野的虎、豹、熊、罴等猛兽作前驱,奔赴阪泉之野,与严阵以待的炎帝展开决战。两军交锋,杀声震天,白刃耀日,只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漂杵。恶战三场,仁厚慈爱的炎帝抵挡不住年富力强、圣明神武的黄帝,一溃千里,退至极南之地、偏僻之乡。
17、第17篇
1936年冬的一天,粟裕带领着一支小部队,用“截尾子”的办法,打掉了敌人的一个排。所谓“截尾子”,就是在敌人行军的岔路口,待其大部队通过,只剩下“尾巴”时,移动敌人设下的路标,将“尾巴”引入我军设伏地段。不料,前边的敌人行动迟缓,听到伏击的枪声,即掉头向我军追来。
粟裕带领大家迅速转移,被敌人追到一条山沟里,前而有一个据点挡住了去路。那时,粟裕的部队和敌人穿的都是一样的灰军装,只是帽子不同。粟裕急中生智,布置大家用化装来迷惑敌人。他们将袖管、裤管卷起,把帽子攥在手里当扇子扇风,哼着不三不四的小调,径直向敌人据点走去。
“哪一部分的?”敌哨兵咋咋呼呼地问。
“永嘉保安司令部三营八连。”粟裕流利地回答。
“从哪儿来?”
“唉,在大顺北被共军打了一个伏击。”
“往哪儿去?”
“上芝溪头集中。”
“你们司令叫什么名字?”哨兵还有点不放心。
“许蟠六。”粟裕显得有点不耐烦地回答道。
敌人见没有什么破绽,就放他们进去了。粟裕-•进据点,即指挥大家赶快从后门出去。等敌人发现有诈,从后面追来时,他们已经通过据点,脱离了危险区。
可是,不了解敌人的布防情况,到处乱转也不是办法。这时,粟裕命令部队包围了一个乡公所,并发起突袭。说也凑巧,正好抓到了那个乡的乡长。
“你是乡长吗?”粟裕问。
“鄙职……噢,不……小人有罪。”乡长颤颤兢兢地说。
粟裕命令道:“你马上给县长打电话,说你这里很紧张。”
“小的不敢。”乡长打着哆嗦说。
“照办!”粟裕严厉地用枪抵住他的腰,“就说请县里赶快派部队来。”
那个乡长吓得连忙拿起电话,结结巴巴地向县长报告。
县长回话说:他那里哪还有什么部队哟,县里的部队都开到什么什么地方去了。
就这样,粟裕达到了了解敌情的目的。部队三绕两绕即越过了敌人的封锁线。
粟裕敌人据点“借路”,乡公所“了解”敌军情,都是在敌人意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取得”了敌人的“帮助”,以敌克敌。
18、第18篇
清朝乾隆年间,皖南一带有一位猎户名叫朱靖,父亲早年因病去世,只与母亲相依为命,平常靠打猎为生。
这年寒冬腊月的一天,朱靖照常上山打猎。谁知他刚来到山上,就在一片树林里发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浑身是伤,两眼紧闭地躺在地上。他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用手探了探那姑娘的鼻息,还有气,当即把她背回了家中。好在朱靖曾跟别人学过医术,他找出一些草药熬成汁,抹在了那姑娘的伤口上,一直过了两天两夜,那姑娘才慢慢醒了过来。
姑娘自称名叫花娇,是河南人,父母早亡,因家乡发大水逃荒来到了皖南。路上她遇到一伙歹徒,想对她非礼,她以死相抗,虽说逃脱了魔掌,不料身负重伤,昏倒在地。花娇对朱靖的救命之恩非常感激。听说他至今尚未成亲,有意留下来,愿与他共结连理。朱靖一听吓慌了,摇着手连说不妥。花娇问:“你是不是嫌我长得丑?”朱靖道:“姑娘长得美如天仙,貌似嫦娥!”“那……”花娇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愿娶我为妻?”朱靖老实地回答道:“实在是家里太穷了,我怕姑娘跟了我会受委屈!”花娇一听笑了起来:“傻哥哥,既然我愿意嫁给你,又怎么会嫌你穷呢?”就这样,花娇嫁给了朱靖。
一年后,花娇给朱靖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朱俊。朱母第一次抱孙子,乐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转眼之间小朱俊已经三岁了。就在他生日那天,花娇上街买了一些酒菜,为儿子庆贺生日。入夜时分,一家四口围坐在桌旁,酒过三巡,花娇突然间泪流满面地向朱靖敬了杯酒,哽咽道:“郎君,为妻自从嫁给你后,不知不觉已有四载。这四年来,为妻承蒙郎君百般呵护,尝到了真正的天伦之乐。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为妻与你缘分已尽,望郎君喝下这杯酒,今后你我各奔东西,全当陌路人!”朱靖一听,犹如五雷轰顶,说:“你我这么多年来相敬如宾,情深意厚,为何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花娇心中似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不管朱靖如何再三追问,她只是不答。半晌,她缓缓地从身上掏出几个锦囊,交代他道:“我知道你为人忠厚,过于慷慨,家里常常没有隔夜之粮,这里面装的都是别人给我的欠条,日后如果缺钱用的话,你可拿这些欠条找人去取些银两,以渡难关。你要切记,你每到一户人家讨得钱后,就要当场烧掉欠条,不得再去讨第二次,免得惹祸上身。”说到这儿,她一仰头喝干了杯中酒,不顾朱靖百般劝说,最终还是消失在黑暗之中。
自从花娇走后,朱靖对她的身世突然起了疑心。他摸不清一个从河南逃荒而来的姑娘在这方圆百十里怎么会有人欠她的钱?她怎么突然说走就走呢?……他虽然疑云重重,但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头绪,百思不得其解。 这年秋天,小朱俊突然生了病,整天发着高烧,吐泻不止,经郎中诊断,他的病很严重,要想根治好他的病,要花很大一笔银子。朱靖只是一个穷猎户,上哪儿去弄那么多银子?就在他急得束手无策之时,不禁想起花娇临走时给他留下的那些锦囊,他打开其中一个锦囊一看,里面果然装着一张欠条,奇怪的是欠条上没有写明多少钱,再看欠款人竟是县城里赫赫有名的“金记粮行”的老板金大牙。这金大牙有个小舅子在外地做大官,他平时仗着小舅子的势力,在县城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从来没有人敢去招惹他。朱靖看到这张欠条就吓傻了,那姓金的有钱有势,怎么会欠花娇的钱呢?自己向他去讨钱,岂不是去找死吗?可一想到孩子的病,朱靖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找那姓金的去碰碰运气。
朱靖来到“金记粮行”门口,他战战兢兢地将那张欠条掏出来,交到金大牙的手里,说来也怪,那姓金的原本像阎王爷似的一张脸,蓦地变得像弥勒佛似的,堆上一脸的笑,对着朱靖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点头哈腰地像个哈巴狗似的。金大牙一边将朱靖迎到客厅里坐下,一边命人取来一支笔,交到他手里道:“先生,你要多少钱,只管在这欠条上填上数目,我马上叫人取给你!”朱靖听了心里直敲鼓,咦,这姓金的是怎么一回事儿,欠钱总该有个具体数目的,姓金的怎么叫他任意在上面填上一个数呢?再看看那金大牙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做戏。他越发觉得纳闷:花娇凭什么本事,竟将这么个人人都惹不起的恶阎王给制服了呢? 疑虑归疑虑,朱靖也不敢多填,只要了刚给儿子治病所需的钱。金大牙一点儿也不敢怠慢,当即就将银子取出来交给了他。朱靖拿到那些银子,便按照花娇临走时的嘱咐,当着金大牙的面将那张欠条给烧了。回到家里,他用那些银子把儿子小朱俊的病给治好了。从那以后,每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都拿那些锦囊中的欠条去取银子,以渡难关。
天长日久,朱靖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那些欠花娇钱的人,都是一些无恶不作、无人敢惹的厉害角色,使他惊诧的是,他每次去找那些人讨钱时,那些家伙没有一个不对他恭恭敬敬笑脸相迎的。这让花娇的身份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他曾多次四处打听花娇的下落,无奈自从她离家出走之后,再也不见她的踪影!一天,一个姓张的亲戚找上门来,说他新开张了一家绸缎铺失火了,开铺子的钱全是借的,如今债主不断找上门来逼他还债,他已走投无路,求他借些钱以解燃眉之急。朱靖心肠软,当即答应借钱给他。 朱靖拿出花娇留给他的最后一只锦囊,从里面取出欠条,按上面的地址找到一个姓王的大财主,向他讨要银子。那个姓王的一看到那张欠条,露出满脸惊慌之色,赶忙叫人先把朱靖迎到客厅喝茶,说他到银庄去取钱。谁知过了一个多时辰,那姓王的竟带来一帮衙门里的捕快,当即把朱靖抓了起来。朱靖大惊失色,大叫道:“各位公差爷,小的没有犯法,你们为何抓我?”那帮捕快喝道:“到了县衙,你自然会知道!”
那几个捕快把朱靖带到衙门,县太爷二话不说,喝令手下先给了他几十大板子。朱靖连声喊冤,那县太爷一声冷笑:“你还敢喊冤,本官问你,你与那女飞贼究竟是什么关系,还不快给我从实招来?”“女飞贼?”朱靖大叫道,“小人可从来不认识什么女飞贼啊!”县太爷喝道:“大胆刁民,大堂之上,你还敢抵赖?本官再问你,你身上的那张欠条是从何而来?”朱靖告诉他,是他妻子花娇给他的,同时,他也把花娇和他如何相识到结婚以及她离家出走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县太爷听了发出了一阵狂笑:“你那妻子花娇正是官府缉捕多年的女飞贼‘花可儿’。”
说起“花可儿”,皖南一带的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是活动于皖、浙、苏三省有名的女飞侠,专门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她的绰号叫“花可儿”,恶霸见到她魂飞魄散,穷人遇到她喜笑颜开。“花可儿”作案时与众不同,往往先找到那些恶霸,让他们给写上一张欠条,然后她把锦囊封好,送给那些需要救济的人,让他们去取。那些恶霸都知道她的厉害,如若不从,轻则被割发剃须断胳膊,重则脑袋搬家,因此没有人敢不认,更不敢报官。由于“花可儿”的武功高强,加上她善于易容术,神出鬼没,神龙不见尾,多年来,官府多次派人缉捕她,都找不到她的踪影……谁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一个多月前,那“花可儿”居然身带利刃赶到京城,竟要行刺一个权贵,一不留神中了埋伏,被斩首了。那姓王的财主接到朱靖给他的欠条,心想那女飞贼如今已命丧黄泉,他哪还会将欠条放在心上。就这样,他一边派人先稳住朱靖,一边偷偷地赶到官府报了案。 朱靖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顿时傻了。他连做梦也想不到像花娇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竟是叱咤江湖的女飞侠!可事已至此,他再喊冤也没有用了,一心只等死了。哪知三天后的一天夜里,他正躺在地上睡觉,朦朦胧胧地听见有人叫他,睁眼一看,只见县太爷亲自走进牢房,赔着笑脸,卑躬屈膝地为他打开铁锁链,将他放了。
朱靖一头雾水,弄不清县太爷葫芦里装的什么药,问他时,他只是连连说:“对不起,下官有眼无珠,此案与你无关,不该将你关在牢里受苦!”其他的原因他怎么也不肯说出来了。 回到家里,朱靖想起花娇之死,心里好生难过,不管她是什么人,她毕竟是人人敬仰的一个女侠,更重要的是,她和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四年夫妻之情,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赶到京城,打听到了花娇被埋葬的地方,想把她的尸骨运回家乡安葬。岂料,当他将她的坟墓打开时,竟在她的身上搜出一封信来,那信正是写给他的。信的开头是这样写的:“靖郎,想必这时候你也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了……”看着看着,朱靖又呆了,怎么啦?原来花娇真名叫凌雪,是浙江杭州人,她父亲原是杭州知府,为人耿直,刚正不阿。
多年前,她父亲遭朝中奸臣陷害,全家人被杀害,只有她一人逃了出来。凌雪为报父仇,拜一高人为师学会了一身好武功。从此,她利用自己所学的武功,一边行侠仗义济贫扶困,一边寻找时机行刺那个陷害自己父亲的奸臣。那次她被朱靖所救,正是遭遇官兵追捕,杀出重围,身负重伤,昏倒在山上。当时为了报答朱靖的救命之恩,这才嫁给了他。后来她生下孩子,等孩子长到三岁时,她因身上还背负有血海深仇,毅然离开了他,又去京城行刺那个奸贼。不料那奸贼早已闻得风声,便设下埋伏,将她逮捕。在狱中她料定日后一旦自己的事情真相大白后,凭朱靖的性格,他一定会找到她的坟墓,将她的尸骨运回皖南的,于是她写下了这封信。她在信中交待,她在某地还埋藏一些黄金,是专门留给他的,她希望用这笔钱好好将朱俊培养成人。 朱靖看完信,心如刀砍斧剁一般,他扑在凌雪的尸体上放声大哭。不久,他按信中凌雪留下的地址取出那笔黄金,带了她的灵柩,回到了皖南。 从此以后,朱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培养儿子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朱俊上京城赶考,竟然一举夺魁,被乾隆赐予河南某县县令一职。在金銮殿上,朱俊向乾隆呈上了当年母亲留给父亲的那封遗书,乾隆这才得知当年所酿下的一桩大冤案,当即下旨,派人着手调查此案,对当年陷害凌家满门的人给予了严惩,同时也对凌家进行了平反昭雪。 朱俊去河南上任之初,特地赶回皖南拜祭母亲的亡灵。远近的人听说朱靖的儿子高中皇榜,都赶来朱家庆贺。就在朱家上下一片热闹之际,门口远远地站着一个讨饭的老婆子。谁也想不到,那老婆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朱靖的妻子花娇,也就是凌雪。
原来当初被逮捕入狱临斩之前,狱官听说她就是行走江湖扶贫济困的侠女“花可儿”,暗中用别的女死囚改换了她的容貌,替代了她。凌雪从狱中出来,听说朱靖为她连累坐了牢,就女扮男装,暗中找到那位县太爷,一掌击碎他办公的桌案,勒令他尽快释放朱靖,并对外不许声张,否则就取项上人头,那县太爷眼睁睁地看着好好的桌案,眨眼间成了散在地上的一堆碎片,吓得尿了一裤子,当即释放了朱靖。为了不再连累朱靖和殃及儿子,搅乱他们宁静的生活,凌雪没有再找朱靖。“花可儿”从此退出江湖国。
19、第19篇
明朝万历年间,东昌府的知府冯文龙听讼清明,决事果敢,很受百姓爱戴。这天,住在东昌府城郊的崔秀才带家人前来报案,说夫人前天晚上丢失了。冯文龙一听,心中颇为不解,赶快让崔秀才细细讲来。
从崔秀才一行人的嘴里,冯文龙得知,前天晚上崔秀才和夫人争吵了两句,然后崔夫人便收拾包裹走出了家门。刚开始崔秀才还以为是夫人和自己生气,回娘家了。没想到,第二天他去岳丈家,对方却说夫人根本没回来。事不宜迟,两边的人赶紧发动亲朋好友寻找起来。可是找遍了所有能去的地方,却没有半点音信。这不,实在找不着,崔秀才他们才跑来告官。
冯文龙听后,马上吩咐官府衙役走街穿巷到处打听,可是一连两天,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冯文龙心想,也许崔夫人在回娘家的路上被恶人劫持走了,或者是被人杀了。可是不管怎么样,在他的管辖地带丢了人,他一时也变得无计可施了。
因崔家人口失踪搞得冯文龙心绪甚烦,他叫来最为信任的捕快马勇,独自去郊外散心。此时正是惊蛰时节,地里的小草刚刚冒出嫩嫩的青芽,满目皆是刚刚翻耕待撒种的肥田,一片春意萌动的景象。他带着马勇踱着脚步在郊外的小径上慢慢行走,忽然,他听到远处有一位老年妇人站在一个田间地头高声叫骂着。
冯文龙闻听,疾步赶到,询问老妇为何叫骂。那妇人一看此人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之人,便愤愤地骂道:“我在骂哪个该天杀的把我家这一片好端端的竹笋给挖走了。”
冯文龙低头一看,果不其然,面前一片长着一个个粗大竹笋的田地被刨得坑坑洼洼。
“真是可恨。老人家,你可知面前这位是谁,他就是咱们知府大人。”方勇说道。
一听是断案如神的冯大人,老妇纳身便拜:“大人可要为小民做主,一定要把偷盗我家竹笋的人给抓回来。要知道,这可是我家的命根子啊。”
“老人家放心,这是小事一桩,不须劳驾冯大人,近日我便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方勇说完,问了老妇人的住所,便随冯文龙离开了。
不觉之间,时已晌午,二人看郊外一条河边有一处酒馆,便抬脚走了进来?。
店小二快步跑来,一看二人穿着打扮就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便急着推销店中拿手好菜。冯文龙平时喜爱美食,兴趣盎然地问道有何佳肴。店小二极力推荐羊肝炒春笋。冯文龙听后,微微点头。
不一会儿,菜便端来。冯文龙一嚼春笋,微皱眉头:“笋质还倒细嫩松脆,但却不甚新鲜!”
店小二听后,竖起大拇指:“客官一看就知是厨艺行家。实话说,这笋是前日早上送来的,我们虽细心贮存,但还是和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差了一些。”
“哦。”冯文龙立即想到今日老妇人丢失竹笋的事情,马上警觉地问道:“此竹笋你是从何处得来?”
“我是本府捕快,此位便是知府冯大人,还不快快讲明!”方勇呼地站起身来。
店小二一看这架势,马上说道:“小人是从赖大那里买来的。”
“赖大?”方勇笑了,转头对冯文龙回道:“大人,这赖大是附近有名的鸡鸣狗盗之徒,光从我这里经手有关他小偷小摸的事儿就有好几桩。我想,这竹笋肯定又是赖大偷来的。吃罢饭,去赖大家逮住他一审便知。”
方勇和赖大看来打交道甚多,从酒馆出来久,便和冯文龙来到位于城郊一所茅草屋里。方勇喊了几嗓子,却并无人回音。
见屋门虚掩,方勇便和冯文龙推门走了进去。这一进去,可把二人吓了一跳,只见赖大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一片血污。方勇箭步上前,一摸赖大鼻孔,已断气了。
冯文龙伸手一探赖大衣内体温,又翻了翻赖大的眼睛,说道:“死者应是昨晚被人所害。”?
冯文龙一看现场,发现赖大之死看来并无外人所知,于是马上让方勇把住屋门,仔细地勘查起来。可是查了半天,只发现赖大是被人用刀剑之类的凶器刺死,并没什么其他的发现。
突然,他看到赖大的床铺下面竟然有一支玉制毛笔。他突然生疑,心想一个大字不识的惯偷难道还喜欢舞文弄墨不成?待他拿起玉笔仔细一看,只见白色的玉笔杆上清晰地写着“崔亦贵”三人字。
崔亦贵?冯文龙突然想了起来,昨日来报案说自己夫人失踪的那个员外不正是叫崔亦贵吗?他的玉笔怎么在这里??
冯文龙以他多年的判案经验意识到,赖大的死也许和崔亦贵夫人失踪案有关系。他让方勇派人把守住现场,便打道回府了。
一回到城内,冯文龙便派捕快把崔亦贵唤来。大堂之上,冯文龙亮出那支从赖大铺下搜到的白玉毛笔,问道:“崔亦贵,你认得这支玉笔吗?”
崔亦贵神色一怔,马上镇定地说:“认得,这是我前些时送给赖大的。大人,它怎么在您的手上?”
冯文龙厉声喝道:“大胆狂徒,休要在本官面前装疯卖傻,还不快快把你昨夜如何把赖大所杀之事一一道来!”
崔亦贵跪倒在地,大声叫道:“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赖大死了,他什么时候死的?”
冯文龙又问道:“昨夜你在何处?”
“在家中睡觉。”崔亦贵立即回道。
冯文龙看了看崔亦贵,马上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随即动身离开大堂,带着捕快前往崔亦贵家搜查,可搜查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这下子,冯文龙突然没了主意。
听赖大的街坊邻居们讲,赖大最近经常去崔秀才家要这要那。与赖大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崔秀才对这个无赖却尽量满足,这不禁让人生疑。难道崔秀才手上有什么把柄在赖大手上不成?虽然冯文龙断定赖大被杀案和崔秀才有关系,可手头上证据不足,无法认定崔亦贵就是杀人凶手。没办法,他只好把崔亦贵放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女人失踪,后是赖大命案,冯文龙的头都被搅大了。到此时,他只好从自己身上掏了些碎银,让方勇交到那个丢失竹笋的老妇人手里,说这是替赖大给她的补偿。
没有什么线索,案子便无法着手,虽然冯文龙也派人明查暗访,跟踪调查,但毫无结果。他只好草草地让赖大的近亲把尸体处理掉。
不知不觉之中,一个多月过去了,发生在东昌府的这几个案件没有一点进展,愁得冯文龙觉睡不好,饭也吃不香。想自己为官多年,还没有哪件案子让自己如此费神。?
这天,冯文龙刚刚起床,就听到捕头方勇禀告说,那个老妇人来了。
冯文龙抬头问道:“哪个老妇人?”
“就是一个月前咱们在郊外碰到的那个,丢了田里竹笋的老妇人。”方勇回道。
冯文龙想了想,“哦”了一声,心想,钱不是已经赔给她了吗,她现在过来干什么呢?
正想着,只见一个老妇人已经来到屋前,远远地见着冯大人便叩起头来:“大人,今天我是给您退钱来了。”
“退什么钱?”
老妇人抬头说道:“昨天我终于发现我们家的竹笋是被谁偷的了。是崔亦贵,他已经承认了,还乖乖地赔了我银子。看来你们真是弄错了,不是赖大偷的,你们帮他赔的钱呀,我给你们官府送来了。”
又是崔亦贵!冯文龙心中一惊,好像发现了什么,马上把老妇人搀扶起来,让她把事情细细讲来。
那老妇人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原来,老妇人昨日去种毛竹的地里看长势,看到崔亦贵正在田里挖竹苗。崔家的地和老妇人家的地紧挨着。老妇人心想,崔家地里怎么会有竹子呢?在老妇人的追问之下,崔亦贵急得红着脸,承认说自己偷了旁边地里的竹笋,本想埋在地里待长出小苗,再移到家中院中种植,没想到被发现了。
等老妇人走后,冯文龙问方勇道:“你是不是觉得崔亦贵的做法有些傻?”
“是呀,他偷了人家的竹笋,怎么不直接种到家里,为何偏偏要放在田地里长出苗才移到院子里呢?”方勇也歪着头,一脸的不解。
傍晚时分,冯文龙一边在后花园里踱步,一边又思索起赖大命案来。突然,他发现内院的墙根处不知什么时候长出几棵小毛竹来。他马上喊来老仆人老祥,问道:“你什么时候在此处种植的竹子?”
老祥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载种过竹子啊。”他又抬头墙外,突然笑了,“老爷,我知道了,咱院外不是有竹子吗,冬天咱府里死了只狗,我们不忍心吃,就把它埋在这里了。我们乡下人都知道,这竹子是有向肥性的,哪里土肥,根部就会向哪里长延伸。这狗埋在这里,土肥,院外的竹子也给吸引过来了啦!”
冯文龙还没听完,猛地一拍大腿,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方捕头,赶快,连夜前往崔家地里,我要连夜审案!”
深夜,崔家田地了里亮起了灯火,冯文龙暗中派人叫来的崔夫人的娘家人也在现场。在冯文龙的指挥下,捕快们很快在地里挖出来一具被肢解的尸体。此时正值仲春,尸体已经腐烂。尸体旁边放着一个石砚,崔夫人的娘家人见了,忙说:“没错,这个砚台还是她的陪嫁呢!”一见尸体,崔夫人的娘家人抱头痛哭。
“崔亦贵,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冯文龙对崔秀才喝道。
“我没罪,谁知道她是谁杀的!”崔亦贵还在嘴硬。
冯文龙“哼”了一声:“我来帮你捋捋事情的经过。你那日晚上杀害夫人后,连夜把她运到地里埋掉。因为是刚刚春耕过的地,你稍一平整便可,外人不会轻意发现。你万万没有想到,你做的事被在一旁偷竹笋的赖大看到。赖大事后威胁你,你怕他早晚把事情透露出去,便一怒之下杀了他。可你更没有想到的是,埋在你田地边上尸体成了旁边人家竹笋的肥料,正是你地里引过来的这几株毛竹让这个案子水落石出。凶器、尸体皆在,你还有何话讲?”
此时,崔亦贵彻底崩溃了,他瘫作一团,泪如雨下:“千不该万不该我和夫人吵架后,气急之下拿砚台砸死了她。更可恶的是,这赖大贪得无厌,为了封他的口,害得我连心爱的玉笔都给他了,他还不知足,天天对我狮子大张口,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他也杀了。”
冯文龙长舒一口气,说道:“家和才能事顺,由夫妻吵架引发了两条人命,可叹可悲!”
20、第20篇
我曾在一个山村的深水潭钓过一次鱼。那情景惊心动魄。
那是一个很闭塞的滇南小山村,群山环抱,林木蓊郁。一到雨季,与外界相通的那条土路就成了烂泥路,车马不通。我们是为建一个烟叶收购站到那里去的,住在一个农家木楼上。一天和房主大林喝酒,说起钓鱼的事,他指着窗外东山脚那片林子说,林中有个深潭,叫贝壳潭,有大鱼。但潭里有条黑龙,很少有人敢去钓鱼。曾有人见过黑龙跃起,骇破了胆,变成了疯癫。故村人多谈潭色变。大林的话勾起了我的钓鱼瘾,他却极力劝阻我。据他说此潭从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起就有了。从前是一片海,现在成了个潭,还是深不可测。立在潭边,便觉得寒气逼人。那里面定有什么怪物藏在其中。他说他不骗我,叫我不要去冒险。
看大林那认真的样子,我不禁哈哈大笑。我在村旁砍了一根节密梢细的罗汉竹,配上随身携带的粗线大钩,带上一个煮得半生不熟的红心番薯,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天气里,我独自向东山走去。
出村,在稻田中左弯右拐,个把钟头后就到了林子。林中到处是贝壳残骸。这里两亿年前曾是滇黔古海,这些贝壳不知是什么时代遗留下来的。林中有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而出,溪边长满蒲草和芦苇,墨绿的苔藓在溪中缓缓摆动,溪水流进林边稻田中。
我沿溪而上,到了潭边。不看则已,一看我不禁吸口冷气:潭那么幽邃凄清。它卧在山麓石凹中,有个篮球场大小。褐色的山石怀抱着潭水。潭水从山石一个豁口流出,成涓涓小溪。靠山一面有棵大榕树,遮蔽了大半个潭面。潭水墨黑却澄明,可见水中黑黝黝的树根和石洞,深不见底。立在潭边,顿觉阵阵寒气袭人。这潭确实令人有些害怕。
我将红薯切成一厘米见方的方块,穿在钓钩上,放了五米长的水线,扔进潭里。但见孔雀毛浮漂倏地没入了水中,撸到十米,漂照样站不住;撸到十五米,钩还是没到底。我不禁头冒冷汗,心中发怵——这潭像是没有底。再放,线已不够,只得将铅丝坠子解去一截,钓起空中钩来。
雨过天晴,太阳出来了。潭面上金光闪动,像无数条金蛇在游动。几声鸟鸣使山林越加幽静了,静得让人觉得异乎寻常。我眯着眼,望着潭面上红白相间细长高耸的浮漂……等了很久,浮漂还是一动不动。正想收线换饵食,却见浮漂缓缓地送高起来。一抽竿,手感很重,竿梢弯曲急剧颤抖。我兴奋地稳住鱼竿,几经周旋,扯出一条黑咕隆咚的东西来,将它拖离潭边细看,原来是一条50多厘米长的老鲤鱼。我将鱼放进尼龙网兜中,养在小溪里。原来潭中真有大鱼,我穿上薯块,又将钩扔进潭中,屏住气息凝视着五米开外的浮漂。
不过十来分钟时间,浮漂又没入了水中……来了我猛地起竿,却纹丝不动。糟糕,钓钩大概钩在了岩石上。正欲松线,线竟自己动起来了,簌簌地往下坠。我想稳住鱼竿,却是徒劳,竿梢很快被拽下水中,已经不像钓鱼,倒像拔河。幸好,鱼竿剩半截后不动了。停了一会儿,线松了,我绷紧竿,感觉线还挂着水中之物。随着线在潭中缓缓地画圈子,潭水竟起伏晃动起来,发出凄厉的嗡嗡声;水波涌动凸起,分明有巨大的物体在上升,嗡嗡之声越加凄厉,连大榕树的枝叶也在簌簌地颤抖……我突然醒悟:水中之物并不是我拉起来的,它在自动升起。蓦地,我想起大林说的怪物,像甩一条毒蛇一样甩掉鱼竿,飞快逃离潭岸,在高处惊恐地望着潭面……
潭水不住地涌动,只听“哗”的一响,水花分处,露出一条两米多长的黑脊梁来,我惊得叫了一声——那决不是鱼,那脊上无鳍倒像一条水牛脊背,在水面上缓缓地游动,劈出一条三角形水线。不多一会儿,背脊又沉入了水中。
我心跳得自己都听得见,战战兢兢地靠近潭边观看:钓竿已无踪影,只有夕阳照在潭面上,一片辉煌;潭平如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匆匆逃离了这个怪潭,此后也再没去过。多年后的一天,在县城碰到了大林,问起潭来,他说已干涸了。有几个城里人用枪打死了一条像大四脚蛇一样的水怪,煮了吃了。从此潭就干了,田也成了干田。村里人怪他们打死了黑龙,操扁担锄头找这几个城里人算账,吓得他们连夜跑回了城里。
21、第21篇
秦桧害死岳飞以后,老百姓对秦桧这个奸臣无不切齿痛恨。这一年大年初一清早,秦桧带了他的老婆王氏到庙里去烧香,刚在庙门前停下来,只见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几棵松柏青翠葱郁,直插云霄。旁边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和尚正在砍伐一棵桧树。他“啪,啪”地在树根四周夯了个深潭潭,使劲地挖树根。原来这和尚是一名烧火僧,一天到晚胡言乱语,疯疯癫癫,因此大家都叫他疯和尚。秦桧一看这桧树青翠翠的,不像是棵病树,可这和尚为啥要把它砍掉呢就走过去问道:“大年初一的,要讨个吉利呀,为啥要把这好端端的树木砍掉呀”
疯和尚抬头一看,原来是秦桧。只见他身穿红袍官服,面孔上一副奸相,一双三角眼滴溜溜直打转。疯和尚慢吞吞地回答道:“这树里生了黑心虫,把树身都蛀空了,再不把它砍掉,说不定旁边的松柏都要遭殃。”
秦桧道:“那就把它锯了算了,何必花这么多力气把根挖光”
疯和尚撇撇嘴说:“啊呀,你这位大官怎么这点道理也不懂老话讲,打蛇打七寸,砍树先砍根。我出家到这里来,就看透了这桧树不是好东西。你看,这桧树叶子像柏树,树干像松树,不三不四,非驴非马的。”
秦桧一听这和尚话中有刺,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他想,年初一头香还没烧成,倒被这和尚当头打了一记闷棍于是露出了一副尴尬相。他老婆一看苗头不对,轻轻地对秦桧说:“快去烧香吧”
秦桧啐了一口唾沫,大摇大摆地踏上佛殿。王氏给他在如来佛前点了红烛,烧了檀香。秦桧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卜卜”地连连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烧过香,看看时间还早,就在庙里兜了个圈子。当他们来到寺院的伙房,迎面飘来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朝里一看,只见里面那烧火和尚一手抓了一只狗腿,一手拿了杯老酒,歪着头,咧着嘴,正在大口大口地咬肉。一边咬,一边咂着嘴说:“这黄狗肉好香呀,还是只母狗呢?”
秦桧的老婆心里一怔,拉拉秦桧的衣袖,指点说:“你看这烧火和尚是不是要做孽,竟吃起狗肉来了。”
秦桧心里好气呀心里想:黄狗肉,不是暗暗指他的老婆吗但是此黄非那黄,又扳不着这和尚的错头。正在寻思间,他老婆开口了:“佛门净地,戒杀众生,你这和尚怎么吃起狗肉来了?”
疯和尚不慌不忙,接口道:“你这夫人怎么不知道呀,嗨张大帝吃狗肉,老早有这规矩了。张大帝好吃狗肉,我怎么不好吃呢何况我吃的是恶狗肉。这黄狗心肠恶毒,好人被他咬死了不少,大家巴不得把它砍成肉酱。我这样吃整只的狗腿,还便宜了这恶狗呢?”
那王氏又挨了一棍,心里恨啊。连忙向秦桧使了个眼色,拉了他的袍袖连连说:“走吧,同这种吃肉和尚有啥缠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说着,他们回到了庙门口,正要上轿时,秦桧忽然看见照墙上贴着一张横纸头,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一首诗,诗文是:“精忠报国汉,莫须有罪堪,彼妇施长舌,天下将士寒。”
秦桧一下呆住了。他心里想:我这连环妙计,瓶口算是扎得紧的,怎么在被头里捉个虱子,外头也会晓得那王氏还不知秦桧的心事,拉了秦桧上轿,可怎么也拉不动。她朝着秦桧的目光看去,哎呀那诗里说的,不正是风波亭发生的事吗秦桧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弄得六神无主。那秦桧嘴硬骨头酥;半晌,才嘀嘀咕咕地说:“反了反了哼……这还了得”
这时,正好庙里的当家和尚走来。秦桧面孔铁青,喝问当家和尚:“这诗是谁写的,快把他找来”
当家和尚索索发抖地说:“让我去查查看。”
不一会儿,当家和尚领来了一个和尚,这人一手执着一根棍棒,一手拿着一把竹扫帚,一跷一拐地过来。秦桧夫妻俩一看:嗨,这不是那个吃狗肉的和尚吗?就冲着他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个蓬头垢面赤足的脏和尚。”
疯和尚冷冷地回答道:“俺道是谁,原来是祸国殃民、陷害忠良的奸贼。”
秦桧怒吼道:“你这叫花和尚狗肉吃昏了,见老夫怎么不下跪?”
疯和尚两手一抖,指指膝盖说:“冻疮时发是“东窗事发”的谐音,不能下跪。”
秦桧一听这疯和尚实在厉害,心里打起了恶算盘:我得狠狠地办他的罪。秦桧眼珠一转,盯着疯和尚身上的破袈裟,呵斥道:“看你衣着这样破烂来见我,成何体统做和尚的难道一点礼节也不要了?”
疯和尚嘿嘿地一阵冷笑:“哎呀,你这位大人锦衣玉食,知书达理的,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你不要只重衣衫不重人哪?呸,别看我外表难看,内心可是光明正大的。不像有些戴乌纱帽、穿大红袍的老爷,看起来好看,暗中尽做亏心事。”
秦桧一时答不上话来。那王氏也下不了场,心里又气又急。忽然她发现了疯和尚手里的吹火筒——其实这是一根擀面棍。王氏从来没见过这东西,还以为是吹火筒呢。她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面孔一板,煞有介事地对疯和尚喝道:“你的吹火筒怎么没有洞眼呢你这不是装疯卖傻”
疯和尚见她想在“象牙筷上扳雀尿”,不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回答道:“我这吹火筒不能有洞眼呀,有了洞眼就要私通番邦哪!”
这句话像一柄利剑,刺中了秦桧的要害,惹得他恼羞成怒,大声喝道:“那你手中的扫帚还是新的,不是个懒和尚是什么?”
疯和尚针锋相对地回答:“你说我懒吗?我确是不大扫地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这把铁扫帚可不是扫地用的,而是要扫尽天下一切奸臣、卖国贼的。”说着,扬起那扫帚朝秦桧扫去。
王氏站在一旁,吓得直喊救命。那秦桧急忙闪在一旁,才没有被扫着。猛地,他窜过来拉住了疯和尚的腰带,出手想打。
秦桧这一拉,可吓呆啦,原来那带子被他一抽,结子脱开了,提在秦桧手里马上变成了一条长蛇,张着大口,血红血红的信子一吐一吐的,直向秦桧脸上伸过来。秦桧夫妻吓得魂不附体,当场昏厥过去。等到苏醒过来时,那疯和尚早已不知去向。
22、第22篇
原以为,梁山伯和祝英台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没想到,历史上真的出现过一个类似梁祝式的经典爱情传奇。故事中的女主角,是宋代才女张玉娘。
张玉娘,字若琼,自号一贞居士,南宋浙江松阳人,出身于仕宦之家,祖辈世代为官,父张懋曾任提举官。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玉娘受到诗书礼乐的熏陶,自小就饱学多才,聪慧过人,她的芳名也随着家中来往的亲友,远播四方。时人以东汉班昭比之。
优越的家世,培养了玉娘开朗活泼的性格,她这样的大小姐,常在丫鬟的陪同下,登山舒啸,临水赋诗,玩得好开心。
花样年华的女孩,总是对未来有许多的向往,其中寻觅一个如意的郎君,携手相牵,共度一生,大概是所有少女共同的梦想吧。玉娘在美好的憧憬中,等来了自己想要的那份姻缘。
玉娘15岁时和与她同岁的书生沈佺订婚,沈佺是宋徽宗时状元沈晦的七世孙。沈张两家有中表之亲,两人青梅竹马。沈佺为玉娘的才貌所倾倒,对她爱慕有加,玉娘也欣赏沈佺非凡的气质和才学。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玉娘对沈佺是十分满意的。
那个时代,非到嫁娶的时候,男女是很少见面的,所以,订婚后,玉娘和沈佺以诗传情,互诉心曲,开始了浪漫的恋爱之旅。玉娘亲手做了一个香囊,并绣上一首《紫香囊》诗送给沈佺。诗云:
珍重天孙剪紫霞,沉香羞认旧繁华。
纫兰独抱灵均操,不带春风儿女花。
在古代,香囊是男女传情的信物,因是随身之物,恋人之间常把它当做礼物相互赠送,以表衷情。玉娘把诗绣于香囊之上,既表明了她对沈佺的爱慕思念之情,也可以看出她非凡的诗才和高雅的情趣。这样的女子,沈佺岂能不爱?
然而命运偏偏弄人,沈佺家道日渐衰落。父母岂肯把一个如花似玉、才情卓绝的女儿,嫁给一个破落户?所以,玉娘的父母有了悔婚之意。“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她坚决不同意父母退婚。
在痛苦中,玉娘写下《双燕离》诗,表达姻缘受挫时的愁闷心理:
白杨花发春正美,黄鹄帘低垂。燕子双去复双来,将雏成旧垒。
秋风忽夜起,相呼渡江水。风高江浪危,拆散东西飞。
红径紫陌芳情断,朱户琼窗侣梦违。憔悴卫佳人,年年愁独归。
玉娘父母迫于无奈,托亲友捎信给沈家说:“欲为佳婿,必待乘龙。”沈佺知晓玉娘的心意,他对玉娘更加情意弥坚,于是发愤苦读,希望功成名就,娶佳人玉娘为妻。
沈郎进京赶考去了,把玉娘的心也带走了。山高水远,割不断相思的离愁;白昼交替,阻隔不了玉娘的诗情。两个人离别后,玉娘写了大量相思愁苦的诗词,寄托她对沈佺的爱恋和牵挂。
像“玉关愁,金屋怨,不成眠。粉郎一去,几见明月缺还圆”,“窃取长生药,人月两婵娟”,“强起推残绣褥,独对菱花,瘦减精神三楚”,“数新鸿、欲传佳信;阁兔毫、难写悲酸。到黄昏、败荷疏雨,几度销魂”,“关山一夜愁多少,照影令人添惨凄”。这些字字愁声声怨的词句,是玉娘心泪的泣诉啊!
痴情的玉娘用一首首情感凝成的诗词,向沈佺表明自己的心迹。沈佺进京赶考,虽金榜题名,可是积劳成疾,再加上染上伤寒,病入膏肓。当他读到玉娘寄给他的情诗时,更是肝肠寸断,他的心早已飞到了玉娘的身边,和她一起共此明月光。
当玉娘得知沈佺重病的消息,忧心如焚,十分悲恸,于是,写信给沈生表露自己贞洁的爱恋:“不偶于君,愿死以同也!”她多想飞到沈郎的身边,为他端饭倒茶,服侍汤药,可是未婚的她又怎能如愿呢?
沈佺见了玉娘的词作,心碎欲裂,也于病榻上回复一首诗:
隔水度仙妃,清绝雪争飞。
娇花羞素质,秋月见寒辉。
高情春不染,心境尘难依。
何当饮云液,共跨双鸾归。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高洁的情爱不染纤尘,今生不能相守,只能寄望于来生了。“何当饮云液,共跨双鸾归”,他希望和玉娘共跨鸾鸟,同奔月宫。
诗寄出后不久,沈佺便带着不能与玉娘重聚的遗憾和深深的爱恋,忧郁地闭上了眼睛,时年22岁。
玉娘听到沈郎死去的噩耗,悲恸欲绝,茶饭不进,心如槁木。她整日以泪洗面,憔悴不堪,于悲愤中吟就一诗《哭沈生》:
中路怜长别,无因复见闻。
愿将今日意,化作阳台云。
沈佺走了,玉娘的心也死了,她的爱情之门关闭了,从此再也不会有花开。
玉娘整日泪湿罗衫,长吁短叹。“任钗横鬓乱,慵自起来偷整”,她鬓发凌乱,懒于梳理。“愁未休、窗外又敲黄叶”,愁苦依旧,黄叶飘零,触动了玉娘多少感伤!“细思算、从前旧事,总为无情,顿相孤负”。旧事温柔,可沈郎已去,海誓山盟都被无情辜负。
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为她另择佳婿,给她冲喜,可是玉娘坚决不从。一些富贵和官宦之家的子弟为玉娘的才华和美貌所倾倒,想娶她为妻,可他们哪里懂得玉娘的心呢?玉娘被父母催急了,眼泪涟涟地说:“女所未亡者,为有二亲耳!”
沈郎已经死了,可是她却以好女不嫁二夫为由拒绝了父母,并写一首诗表达自己的贞节: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海可枯,石会烂,但那份真情永不变。玉娘在短暂的生命里,寻找爱的永恒。
就这样,玉娘拒绝再婚,为沈佺守节,恹恹独守空楼,度过5年悲痛的日子。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5年,她燃尽了爱情的丝线,流尽了相思的泪滴后,只有一死。
一代才女就这样香消玉殒,年仅27岁。
玉娘矢志忠贞的行为感动了张沈两家,她的父母征得沈家同意,将玉娘与沈佺合葬于西郊枫林之地。玉娘有霜娥和紫娥两个侍女,玉娘待二女如同姊妹,与她俩感情笃厚。玉娘离世后,霜娥悲痛而死,紫娥也不愿独活,“自尽而殒”,玉娘生前蓄养的鹦鹉也“悲鸣而降”。张家便把这“闺房三清”(即霜娥、紫娥和鹦鹉)陪葬在沈佺、玉娘的墓旁,这便是松阳有名的“鹦鹉冢”。
有情人难成眷属,这确是人生的憾事。
一代文坛闺秀张玉娘虽然生命短暂,却给历史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她一生作诗117首,词16阕,收集在《兰雪集》里,有人称之为李清照《漱玉集》后第一词集。兰即兰花,幽香弥散;雪即白雪,洁白无瑕,此集收入清朝《四库全书》别集类存目。世人以其诗才杰出,推举她是“宋代四大女诗人之一”。
玉娘订婚前的诗词格调昂扬欢快,悔婚后因相思愁苦诗词具有深沉缠绵的婉约色彩。她的爱国诗词写得豪放大气,呈现出另一种风格。她在当时很有才名,据说,她的诗作《山之高》三章盛传于京师,深受人们喜爱。但因封建时代女子地位低下,她死后没人整理她的诗词,也没人给她作传,这位“情独钟于一人,而义足风于千载”的非凡女子,不被后世所知,所著的《兰雪集》两卷,也长期默默无闻。
三百多年后,明代的邑人王昭为之作传表彰,她的事迹才始显于世。清代顺治间,著名剧作家孟称舜任松阳教谕时,为其事迹所感动,被其诗词所折服。于是发动乡绅为张玉娘修墓扩祠,刊印《兰雪集》,并为她创作了著名的35折传奇剧本《张玉娘闺房三清鹦鹉墓贞文记》。从此,玉娘的事迹和作品才得以流传。但因印数不多,流传不广,知者甚少。
一位集才情和痴情于一身的奇女子,差点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真的为玉娘扼腕叹息,学高而未尽其才,情钟而含恨早逝,一生充满了痛苦与坎坷。假如沈佺不死,才子佳人两相依,该多好;假如,玉娘不那么早地逝去,她该能写出多少惊世之作。可惜,她满腹的文才都付与了滚滚的东江水。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23、第23篇
清朝嘉庆初年,山东一带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饱受苦难,可就在这节骨眼,济南城内突然开起了一家“阴阳瘦身馆”。百姓忍饥挨饿,瘦骨嶙峋,谁会来减肥瘦身?来巡抚衙门禀报灾情的德州知府李成林看到这一幕,感到匪夷所思。
据说,阴阳瘦身馆的老板来自北方,名叫张明东。瘦身馆自开张至今已有两月时间,生意萧条,门庭冷落,张明东却仍旧热情不减地派仆人整日去各州府县衙发宣传单。
李成林想去拜访一下张明东,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徐师爷说,他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嘉庆皇帝自从处理了大清第一巨贪和珅之后,仍不过瘾,为了严明吏治、整肃朝纲,他突发奇想,要在年后对全国七品及以上地方官员进行称重。
嘉庆皇帝认为成年男性的正常体重应该以不超过一百五十斤为宜,身为官员如果是廉吏,不中饱私囊、私吞民脂民膏的话不会超过这个重量,待年后他就派钦差大臣下去调查,把超重的官员进行治罪处置。
听到这些,李成林震惊不已。虽然皇上的这个想法有些荒唐,但想想那些忍受饥饿之苦的百姓又有哪个是腰圆肚肥的大胖子呢?李成林虽是清官,每天以青菜、豆腐为食,可他天生肥胖,现在的体重接近两百斤,离过年仅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要想把体重迅速减下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几天,徐师爷所说的话就得到了证实。这天,李成林正在书房看书,德州相邻州府的知府们不约而同地都赶来了,一问缘由,他们之所以到此确实是为了应对皇上的怪招而跑到这里来商量对策。
李成林为人睿智,素有“小诸葛”之称。他和这些官员平时不怎么往来,对他们也不太了解,如今他们慕名找上门来,李成林却拿不出可行的办法。李成林放眼一看这些官员的肚皮,个个滚圆似西瓜,体重绝对超过两百斤,难怪他们如此焦急。
当李成林看到了放在书橱上的阴阳瘦身馆的宣传单时,不禁眼前一亮,他问诸位大臣是否知晓阴阳瘦身馆之事。各官员听李成林这么说,也都想起来,他们知道阴阳瘦身馆这件事,但不知道具体疗效怎样。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几个人一番商议,决定去一趟阴阳瘦身馆仔细问问。
李成林、徐师爷等一行人赶到阴阳瘦身馆时,老板张明东正在悠闲地在院子里喝茶,见来人都腰圆肚肥,张明东眼珠一转,忙介绍阴阳瘦体馆的减肥方法。
张明东把众人领到一间充满草药香味蒸汽弥漫的屋子里,说这间屋子名叫“阴阳蒸汽室”,与此房间相连的房间内有几十个阴阳炉,阴阳炉中放满了采自天山的名贵瘦身药材,这些药材用无根水由数名正值豆蔻年华的妙龄女子煮十二个时辰,在药效达到最佳时,用竹管将阴阳蒸汽导入此屋,在此熏蒸的人会大汗淋漓,那些汗液中饱含着大量的油脂,如此一来,人的体重就会随着汗液的渗出而减轻。
李成林几个人听得目瞪口呆,想去参观一下阴阳炉,却被张明东以商业秘密为由阻止了。过了一会儿,李成林问:“仅仅熏蒸就能使人迅速减肥吗?”
张明东摇摇头,胸有成竹地说:“当然不是,我们还有一剂配方绝密疗效甚好的减肥茶,无论哪种肥胖症饮用此茶都会减少食欲增多排泄。加之阴阳蒸汽熏蒸,可使减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按我们的方法治疗半月若达不到宣传效果,我们甘愿赔偿十倍的治疗费用。”
听到这里,李成林才想起来忘了问治疗半个月所要花费多少。张明东笑了笑,言道:“我们的药材昂贵稀有,所以半个月的花费是三千两银子。”李成林听后一惊,他几年的俸禄也不到这么多啊!其他大臣听后虽然也是一惊,但没有他表现的这么强烈。
为了说明阴阳瘦身功效非凡,张明东抱来几十张画像,他说为了让治疗者看到自己治疗前后的效果,每个患者都在治疗前后画了像,李成林等人凑上去一看,画像上面清晰写着治疗者的姓名以及家庭住址。治疗前后的效果简直判若两人,既然有证可查,看来张明东所言并非夸大其词。几个大臣纷纷表态愿意来此瘦身,唯独李成林扭着脖子走出了瘦身馆。
徐师爷追上来问李成林为什么要走,李成林叹了口气说:“徐师爷你应该清楚,我做了十年的官,从来只拿朝廷俸禄,没有贪污过一分公款,我的全部家当还不到百两银子呢,这里开价这么高,我哪支付得起啊!”
“可您不这么做,将来朝廷真的对官员称重,您减肥不成功必然会遭到处罚啊!”徐师爷劝道。
“不管那些了!若苍天有眼,朝廷就不会治我的罪,否则,我也不能去贪污钱财来此减肥迎合当今的形势。”这些话被张明东听个正着,他说:“做人不能太迂腐,其实你们一来这里我就猜出了你们的身份,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无论如何要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吧?”
其他几位官员点着头,连连称是。李成林不听他这一套,舍下其他官员扭头就走了。
回到德州之后,李成林就开始忙衙门里的事情。可回去之后,李成林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他自幼家贫,母亲为人洗衣赚钱供他读书,寒窗苦读十年,谈何容易?如果因为体重问题被罢官,他真是心有不甘。
母亲见李成林忧心忡忡的样子,就问他发生了什么?李成林叹了口气就将事情的原委说了。母亲说:“天威难测,既然皇上喜欢瘦官,那咱们也去减肥。”说着将金镯子和玉发簪交到了李成林手上。
“母亲,这些东西可是您老和父亲成婚时陪嫁之物啊,当初咱们忍饥挨饿都舍不得变卖这些东西,如今儿子哪能……”
母亲说:“你父亲在世时最大的愿望是你能够光耀门楣,如今你虽已功成名就,可眼下形势紧迫,不得不这么做啊,否则你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李成林拿着母亲的首饰和一些家底就去了济南城,他径直去了阴阳瘦身馆,可他刚迈进大门就退了出来。这一幕刚好被张明东看个正着,他跑上前问李成林为什么走?
李成林说:“生死由命,官运由天,我这辈子耿直做事,从没做过投机取巧之事,如今皇上要整肃朝纲,虽然方法偏颇,值得商榷,其他人我管不了,我却不能做这阳奉阴违之事!”说罢就大步离开了。
李成林在大街上正走着,忽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待仔细一瞧,不由得认出这些人都是阴阳瘦身馆里减肥成功的那些人。李成林当时看画像时看得清楚,这些人的地址来自各个州府,可眼下他们一同出现是不是太过奇怪了?
24、第24篇
清朝中叶,荒原雷雨大作,天地间宏大的水珠和电闪雷鸣,将伟岸的天体哗啦啦的撕裂开一条缝,无数条缝隙,这是世界末日吗?不是,又是怎么了?难道是天神发怒了?只见的那些原始的树林在挪移地核突然掀起一道罅隙,就有几座山峦仿佛一只只小馒头被扔进了无底深渊里。风卷着碎裂的树叶抡在王波王员外的脸上身上,灰色长衫已经湿透了,王员外腰间的褡裢也湿漉漉的,到哪里避雨?这里荒无人烟,王员外不怕被雨淋着,而是担心一旦被雨耽搁了行程,回不到王府,褡裢里的几百两银子遭了山匪。所以,王员外加快了脚步,脚下泥泞,走不快。这时候的天空灰蒙蒙的,雨点断线的珠子,打得他的眼睛辨不清方向。
炸雷一个接一个在头顶闪烁,距离王员外只有几十米高似的。晚秋的雨一场冷似一场,王员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腮帮子冻得麻木了,肚子还在咕噜咕噜的叫,急着赶路,这荒郊野外的几十里地,随身带的干粮和几块牛头肉已经吃光了,王员外也是五十开外的人了,走这么远的路真的很显吃力。他停下来,仰起脸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个炸雷轰隆隆,像老农推碾子,一点一点从西天边推移过来,王员外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如此大的雷,吓得王员外一头扎进了旁边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底,猛地就觉得长衫底下钻进一个东西,那个大炸雷在梧桐树冠盘旋了很久,最后,炸掉了梧桐巨大的树冠,才离开。
王员外也被突如其来的情境吓呆了,等那个炸雷悻悻的走开后,王员外才想起衣衫下的靠着自己热乎乎的东西。天哪!原来是一只比雪还白的狐狸。王员外说:“刚才那个雷想必就是奔你而来的,小狐狸你获救了,快走吧,以后打雷下雨的天气,不要出来,躲在山洞里不是很安全吗?”
那只小狐狸跳进王员外的怀里,对着王员外流泪了,那泪清澈而动人,并蹭着王员外的手久久不肯离去。王员外轻声细语地说:”可怜的小狐狸,你像我一样,那么孤独,想我王勃做了一辈子生意,娶了三房婆娘,没有一个为我留下续香火的,只有一个丫头,想着就心酸,年老送宗,偏连个摔火盆的人都不曾有。”
又是一声炸雷,袭来,王员外看出来了,这雷神是想置小狐狸于死地啊!索性送佛送到西,把小狐狸藏在怀里,冒着瓢泼大雨继续朝前走。大约走了个把时辰,终于走出那片可怕的荒原,前面是个庄子,王员外将小狐狸放到了地上:“你走吧,小狐狸,是你我有缘啊,好好地活着。”
白狐点着头,亦步亦趋的转身回了那片荒原。王员外不日回到了王府。
恰逢结发妻子秀兰生二胎,算来王员外去山西走马帮做生意,已经走了七个月了,是春天走的。那时,秀兰才怀上的。为了得贵子王员外和秀兰几次三番去附近的清隐寺烧香拜佛,为清隐寺添了不少香物。为的就是祈求佛们让王家添个子嗣。本想一直陪伴在秀兰身边,等着秀兰将孩子生下,可是生意还是要做,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需要银两,吃喝拉撒不能没有银子。依依惜别秀兰那晚,王员外贴着兰儿的耳根说:“一定要提防二姨太果果,你心眼实把丑小鸭也当成了白天鹅,记着,果果和三姨太郭敏眼珠子都盯着你的肚子,想我王家在红崖城也是个比较殷实的家落。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继承人,好几处店面总的有个人待我驾鹤西去后帮我打理生意吧。”
秀兰叹了口气:“老爷,我晓得你的心,可我无法保证肚子里怀的就是男娃,只是怕让老爷你失望呢。”
王勃将秀兰揽过来,轻轻地安慰道:“无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想着我的话,提防着二姨太他们,我这次走了,不是一日之功,你要多加小心。”王员外从骨子里喜欢秀兰,王家偌大个产业那是秀兰娘家倾情帮助才有今天的。因为秀兰只生了个女儿,之后八年没有生育,家道如日中天的王员外只好想到了再娶一房女人。秀兰天性温顺,也有着逆来顺受的隐忍,心里虽然不开心,但也答应了。秀兰还紧锣密鼓的给老爷操办了亲事呢。
二姨太一进王家门,很快就喧宾夺主成了管家婆,盛气凌人对待所有人,包括大太太。她也不放在眼里。也难怪,果果本是一家戏园子的头牌,模样俊俏又能歌善舞吟诗作画,闲来无事就给王员外吹上笛子,陪王员外消愁解闷。怎能不的王员外赏识?但王员外不傻,此女就是看重了自己的万贯家资才嫁来的,所以,在理财和对下人分配银两的事上,还是要秀兰掌管。这下可惹恼了二姨太,明里二姨太装的百依百顺,暗地二姨太已经在行动。只要王员外不在家,果果就想方设法刁难秀兰。这一点,王员外看得清楚,恰逢果果生了个女儿后大流血,再也无法生育了,王员外又急急娶了三姨太。
也是上天的摆布,秀兰怀了娃子,对秀兰不冷不热的王员外,每搁两晚都要来秀兰这边歇息。那黑,安排好一切后,王员外决定让秀兰的娘家嫂嫂过来照顾秀兰,如此才安心上路。
大雨过后的红崖城,天空万里无云,听说王员外已经回来,果果心里一紧张,这个大夫人还在床上呻吟呢,找好的接生婆可是重金收买的。二姨太在产房里叮嘱了接生婆一番:“你可仔细的接生啊,姐姐你要坚持住,一会就好了啊。这老爷不在家难为姐姐了,女人啊,就是难。”果果朝接生婆使了个眼色,就出来了,拍打拍打衣衫去迎接老爷,她要稳住王员外,不然事情就会败露!
王员外一听秀兰要生了,哪里还坐得住,赶忙要过来,被二姨太拦住了:“老爷,人家女人生产,你去不合适啊,还是做下来喝口茶,慢慢的等呗。来,过过给你沏茶。”果果沏了一杯龙井茶,端了过来,王员外还要起来,被果果按住了:“老爷,这么久了,你一走就不管我们了,知不道俺想你呢,想的都睡不着觉呢。”果果说这话,就将屁股落在王员外的大腿上,王员外可没心思调情,“好了好了,果果,我问你,秀兰的嫂嫂呢?”
“哎呀,老爷,我忘了告诉你,秀兰的嫂嫂生病了,前几日回的家,她请来的接生婆事不凑巧今头上闹肚子过不来,你说都是自家人,我不能看玩意吧,就做主请了西城的接生婆,老爷,您就放心吧。这个接生婆手艺精湛着呢,来,我给你捶捶背。”
王员外越琢磨越不对劲,这个果果想必有什么猫腻?拦着自己不让去秀兰的产房?王员外越想越可疑,站起身就往秀兰的产房走,事实上,在这块儿,接生婆早就按照二姨太的吩咐做好了一切。
秀兰在痛苦中挣扎着,一双手抓挠着床栏都抓出了血,“大太太就快了,你要坚持住啊,大太太,我接生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你这情况的,唉!娃子的腿先出来,难产啊!幸亏我老太婆有这经验。”接生婆的眼泪下来了,女人生产的不易,接生婆还是初次碰上,下身已经撕裂,惨不忍睹,二姨太交代的事儿,让接生婆犯了难。不做吧,接了人家的银子,做吧,这不是丧良心吗?这时候,天空轰隆隆又响起了雷声,数日来的连绵雨让红崖城浸泡在浓浓的雨水中,雷声比那天在荒原古道的还要清脆,王员外在疾步走向大太太那房时,暴雨就像天开了一条口子,猛烈地泼了下来,怎么办?一个很健康的可爱的男娃在接生婆手里哇的一声哭开了,秀兰已经昏厥过去,接生婆颤抖着手,一想起二姨太那二百两纹银,还有承诺事成后给自己再加十两银子的诱惑,让接生婆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点了婴儿的一个穴道,婴儿止住了哭泣,然后速急的把一个从民间买来的脑瘫婴儿李代桃僵换下来,将秀兰生的装进了一只背篓里。做完这一切,接生婆的心还在咚咚咚跳个不停。
王员外进来的时候,接生婆抱着娃子过来对着二姨太和王员外说:“大太太生了,是男孩。恭喜您。”
窗外的闪电和雷声噼噼剥剥炸响,此刻的王员外没有细看孩子,因为是男孩,王员外自然喜出望外,抱着孩子又亲又啃,“我的老天啊,我王勃终于有儿子了!喜事!天大的喜事!果果,重重赏了接生婆!”接生婆哪里还敢再拿银两?二姨太瞥了眼那孩子,疑惑的看了接生婆一眼,接生婆心领神会,急忙谢过王员外,起身告辞。王员外也没看出破绽,送走接生婆,大雨倾盆,接生婆一边走一边念叨,人是最残忍的动物,这孩子虎头虎脑的,咋忍心给扔到热河呢?唉!我这不是伤天害理吗?
接生婆走到了热河边,浑身已经湿透了,竹篓上因为盖着一块塑料所以没湿,襁褓中的婴儿,还在甜甜的熟睡,接生婆看了又看,不忍就这么将孩子送到热河,找来几根树枝编了个竹排,把娃子重新放进竹篓,盖上那块塑料,“孩子啊孩子,我也没办法,但愿你能遇上好人,救下你。希望你别恨我,唉!”水面上雨点像蒜辫子一样铺天盖地下来,那只小竹篓随着下面铺的树枝慢悠悠的飘向远方,接生婆叹息了声,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
这时候,一个人敏捷的闪出热河畔的梧桐树荫,朝着还没飘远的竹篓奔了过去。
雨继续下着,雷声咆哮着。天下的故事还在上演。邪恶的黑暗的善良的美好的,问世间万物谁主沉浮?
二姨太的心狠手辣一直被大太太的丫鬟秋红看在眼里,那段时间,当大太太要生产时,意外被支走的大太太的嫂嫂绿茶,就让秋红感到不对头。平时,这个绿茶身体棒棒的,做事为人风风火火的直肠子,王府的人都很喜欢她。在这节骨眼上,绿茶突然走了,不由的人不怀疑。有心计的秋红除了提醒大太太秀兰要提防二姨太,还能做什么?“太太,我在想您应该赶紧找个可靠的人来接生,二姨太那双眼珠子可是一直在窥欲你!休怪奴婢多嘴。这个王府成了二姨太的天下了,自打老爷走后,王府改朝换代了,太太您忠厚善良,可千万别被她欺负了。”
“秋红,你也就在我这里牢骚几句,在厅堂和别人那里决计不要提二姨太半个不字,上上下下都是她的眼线。”
“知道了,太太。我还是那句话,咱自己去找接生婆,这样吧,我现在就去。不能让二姨太占了先。”秋红的话,秀兰考虑过了,有道理,“不过,秋红,你要多长心眼子,二姨太一定会派人盯梢你!”
“放心吧,太太。我注意点就是了,您在家好好地,等着俺回来。”
就在秋红换了一套男人服装,黑色的紧身服,绕过正门从后花园假山石出去后,秋红身后就跟着一个人。与此同时,阳光暖洋洋的耀着一切,大太太秀兰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从脚底攀升到大脑,肚子开始滋滋啦啦的疼。偏巧,二姨太摇着桃花扇走了进来,左右跟着丫鬟小青小月。“哎呀,姐姐,您这不是要生了吗?瞧瞧您吧,平素也不当我这个妹妹是家里人,这老爷不在,三妹妹郭敏又整天吃斋念佛,心思不在王府的治理上,我也就是个受累的命儿,姐姐,和我不要客气了,小青啊,你将大太太扶上床,“马浒,马浒你抓紧去城里找接生婆哈,越快越好!”接到命令的马浒朝二姨太使了个眼色,事实上二姨太早有准备。
三姨太郭敏的房子和二姨太只一壁之隔,那黑,三姨太出来倒尿壶,经过二姨太窗口前,屋里两个人的对话,让郭敏听得一清二楚。
“马浒,如此花大价钱在东城买个脑瘫的孩子,你确保不会被老爷发现?”
“二姨太,您就放心吧,这娃子出生的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和大太太今天生产基本吻合,而且,我彻底封住了那家人的嘴,不许他们外出去说。”
“嗯,不行。东城距离这儿只有五里路,一点走漏半点风声,你我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这样吧,你请好了接生婆后,远远地打发了他们,必要时做了他们。以免留下后患。”
二姨太的话还是让马浒吓了一哆嗦,那可是人命关天啊,马浒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杀人呢。
二姨太看出了马浒的由于,柳叶眉一挑:“马浒,你别以为你不杀人佛祖就会放过你,你别忘了,三姨太是怎么变成终生不育的。”马浒一激灵,就想起三姨太进的王府后,深的王员外宠爱,大喜半个月后,三姨太就在全家人的饭口上又呕又吐,果果一看,这三姨太有喜了,一旦三姨太生了儿子,王府的十几家店铺万贯家资可就是三姨太和孩子得了。二姨太就差派马浒在一云游道士那里买来的花药,将三姨太弄成了一辈子不能做母亲了。当时,看着三姨太痛苦万状的样子,马浒心如刀绞。自那以后,王老爷对三姨太也很冷漠,郭敏终日吃斋念佛,足不出户。
当三姨太听清了,二姨太和马浒要在大太太生下的孩子身上做手脚时,一害怕踩翻了二姨太门口的痰盂,咣啷一声在如此夜晚显得分外清晰。“谁?马浒有人偷听?如果被听到,你我的计划都落空了!”
郭敏急中生智,学着猫叫了两声,事有凑巧,二姨太的宠物猫贝贝从外面拉屎回来,二姨太松了口气说:“乖宝宝,原来是你啊,吓了我一跳。马浒你去办吧,事成之后,我给你一笔银子,你携家眷告老还乡吧。”
“谢过二姨太,小的这就去办。”
温文尔雅的郭敏虽然整天手敲木鱼,不闻窗外事,但是,王府的变化,郭敏都看在了眼里,王老爷走后,二姨太将原先的家丁找借口全换掉了,就在马浒受差遣去东城做这些不可告人的够当时,郭敏也有了自己的计划。
接生婆就在当天,大太太要生产时,被马浒带到了王府。郭敏那几天晚上将通向大太太的房间的墙壁凿了个洞,所以,当二姨太要接生婆李代桃僵,郭敏看的清清楚楚。秋红的接生婆还没找回来,这边,大太太快生了,挡住了刚回府的王员外,这时候,天空雷雨大做,接生婆已经按照二太太的吩咐将那个有脑瘫的孩子放到已经昏迷的大太太的床上,把大太太生下的一个健康娃子放进随身背来的竹篓里。三姨太泪水都出来,这个歹毒的婆娘,孩子是无辜的,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最毒妇人心啊!
三姨太知道秋红是出去找接生婆了,还没回来。怎么办?这些年尽管自己装聋卖傻吃斋念佛,二姨太还是警惕她。看来秋红也危险啊!如今一出去半天了,怎么着也该回来了。郭敏刚在猜测,就看到王府管家四邪子行色匆匆赶了进来,中间看到王员外回来,急忙拜见了王员外,因为,大太太生下的是个男娃,还没看出端倪的王员外甚是欢喜,对管家四邪子去哪只是问了句,就进了产房,抱起孩子看了又看。窗外雷声隆隆,接生婆拿了二姨太给的银两,将换下来的孩子放在背篓里,上面盖上油毡纸。亦步亦趋的走进磅礴的大雨里。郭敏在雷雨的掩护下追了上去。
接生婆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这不是造孽吗?啊?这么小的娃子,人真是太狠毒了,不不不,我吴婆子接生二十年从来没干这缺德的事,我……老天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轰隆隆的雷声在接生婆的头顶呼啸,吴婆子的衣衫早就湿透了,雨水随着裤脚往下淌,快到热河边了,吴婆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蹲在河畔,掀开油毡纸,抱出襁褓中的娃子,”孩子啊孩子,不要怪我了,我一个快要死的人,倒真想替你去死呢,可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不得以而为之啊!”吴婆子找来了树枝编排了一个筏子,将孩子放进竹篓,再次盖上油毡纸,放在筏子上,轻轻一推,筏子就随着那湍急的河流奔向了河中央,吴婆子跪在泥泞的雨地上,朝着筏子远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
随后赶到的三姨太望了望湍急的河面,义无返顾的跳进了河里,幸亏三姨太学过游泳。三下两下追上了那个悠悠飘浮的筏子。一手托着筏子,一边游泳。终于游到岸,从背篓里抱起孩子,盖上油毡纸转身钻进了热河上游那片原始的莽莽苍苍的山林里。 此刻,四邪子在派人杀死了秋红,将秋红扔到了荒郊野岭后,回来禀报了二姨太,恰逢王员外喜得贵子,兴奋异常,想起三姨太,就让人去喊三姨太,却发现三姨太不在,一个家丁反应,雷雨中看到三姨太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出去的。二姨太一听,知道自己和马浒李代桃僵的事情肯定被三姨太掌握了,千钧一发之际,二姨太咬着银牙说:“马浒,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三姨太,那个贱女人,见到她时,咔嚓,结果了她,还有那个接生婆,都给我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马浒领命出去了。
王府这一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丫鬟们家丁们端菜端茶的,都一一进了大太太的房里,为了庆贺王家喜得贵子,王员外决定明天请来红崖城的戏班子,台柱子凤子来唱两天京剧。
王府左左右右都在喜庆中浸泡。二姨太没有接到马浒的消息也是不得安生,门里一趟门外一趟,如坐针毡。大太太苏醒过来后,因为疲倦尚未好好端详儿子,加上老爷回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雷雨后的辽南空气清新,秋天才刚来,很凉爽的样子。
夜黑,王府灯笼光晕闪闪烁烁,扶持王老爷歇息的二姨太,在账房等回了马浒,“怎么样?找到三姨太没?”
二姨太知道王员外现在有了儿子,对三姨太的失踪不怎么在意。沉浸在幸福中的王老爷,得知大太太生的是脑瘫将会是什么样子?可想而知,多少年来,王员外就一直盼望着有个续香火的。眼下,只要让老爷知道大太太生的是病态,大太太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问题是,三姨太一天没找到,二姨太和马浒就存在着巨大的危险和隐患。
“对不起,二姨太,我也尽力了,没有找到,方圆十几里都找遍了,踪影全无。”
“给我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这个孩子还在人间!三姨太一天不除,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好的,二姨太,我一定尽力!”
王府这一夜是灿烂和幸福的。没有因为少了两个人而变得冷清和紧张。这一夜睡在二姨太房里的王老爷甜甜的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的儿子,蹒跚学步笑嘻嘻的向自己扑来……
风声很紧,仿佛一条鞭子紧锣密鼓的抽打着一切。红崖城,王府内。王员外在大喜之后,终于发现了这个孩子的异样。是在那天晌午,王员外心血来潮,从各个商铺溜达了一圈,交代完手下要办的事务,就和管家四邪子坐着马车回到府上。这些天一直沉浸在大太太喜得贵子的气氛中,王府的上上下下,也跟着同庆。杀了一头猪,那些猪脚下水都做了汤菜,和着发面的馒头端出来给长工下人们吃,又请来了红崖戏院的台柱子,雪花唱了两晚上,就在大家被这浓浓的过年般的欢闹笼罩着时,首先是大太太在喂孩子奶时,看到了孩子那张小嘴不会包裹奶头,而且,眼神始终一个方向,就像遮着一层雾霾。眼珠子不会动弹。
大太太秀兰这一惊非同小可,断不敢声张,因为丫鬟秋红出去找接生婆至今不见踪影,询问二姨太,二姨太矢口否认说不知道。王勃尽管心存怀疑,可二姨太找人接生,孩子顺顺利利生下来了,他回来那天也是亲眼所见的。不会出什么纰漏吧?何况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大清王朝,死个把人不稀奇。也就没有追究。一项沉默寡言惯了的秀兰,也就不再问了,问也问不出结果。只要孩子和自己平平安安也就罢了。这个中午,当秀兰看出了孩子不正常的端倪后,秀兰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旦二姨太抓住了把柄,秀兰在王府休想有立锥之地了!转念一想,在整个生产的过程中,也没有意外出现,只是在快要生出宝宝时,自己昏厥过去了,难道,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二姨太做了手脚?从秋红的神秘失踪,到现在。秀兰不得不考虑这些都是二姨太所为。
王府十几处店铺,折合银两也能买下两个庄子!心胸狭窄的二姨太早就对秀兰虎视眈眈,如果不是王勃袒护着自己,说不定早被二姨太恨死了。回来这几天,秀兰又无法和王勃面对面的说清楚一些事,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秋红的突然失踪,嫂嫂的半途被支走,很多家丁被二姨太辞退等等,还有郭敏三姨太也不见了,这几个人平时都是不服二姨太的。二姨太曾经对她说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这些人服服帖帖听我的吩咐,我保准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老爷自打回府后,一直在二姨太那房,一来,自己刚生育不能合房,二来,二姨太掌管着王府的大小事宜,相当于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弄得王勃也习惯了她的安排摆布。第三,二姨太很会笼络男人。平常,二姨太和秀兰在花园散步,透露过女人之间的秘密。二姨太灰会吸纳大发,每一次和王勃到一起都十分的紧凑,就像处子。这也是王勃贪恋二姨太的原因。没有哪一个男人不喜欢下边紧巴巴的女子。想当年杨贵妃就是会这种吸纳大法,迷住了唐玄宗。秀兰不以为然,骨子里保守的秀兰不会主动讨男人的欢心。因此,王勃的心思大部分在二姨太那里。
内心忐忑不安的秀兰又不敢告诉老爷孩子的异常,但是,想着儿子急急回府上的王勃抱起儿子天赐,就到外面花园转转,二姨太觉得应该让老爷知道了,因为昨夜同房时,老爷亲口说了,等天赐大了,就把王家的大梁交给他了。秀兰怎么说也是王家的功臣,日后,你要好好和她相处,别闹出笑话。
二姨太心里那个别扭,看来的赶紧让老爷知道这是个残疾孩子!事也凑巧,这天中午,抱在花园里散步的王勃和二姨太一前一后谈论着花园里的木槿花开得真美,二姨太见时机成熟,就说了自己的顾虑:“哎哎哎!我说老爷啊,这天赐生了好几天了,怎么连一声哭都没有呢?你再看看,天赐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按照正常的孩子来说,那孩子的眼球是动弹的!”听了二姨太的话,王勃仔细的看了看,端详了许久,还真的是二姨太说的情况,心里就咯噔一下,“对啊!果果,我怎么也感到不对劲啊!想我王勃身体棒棒的,秀兰的地块也很肥沃呢,不应该出问题吧?!”
二姨太说:“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不行找郎中来瞅瞅,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这边的秀兰心里像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如果孩子真的有残疾,那可着了二姨太的心思,自己不被打入冷宫,也会被扫地出门!因为在月子里不能随便走动,伺候自己的又是二姨太派来的老妈子,叫六娘。这个六娘是二姨太的传话筒,秀兰这里有个风吹草动,二姨太都知道。秀兰烦极了。想让老爷调换,老爷不出面儿,几时来房间,都有二姨太跟着。
不大工夫,经常给王家上下看病的郎中魏佳艺来了,因为孩子时大太太所生,所以,在大太太那屋就诊,二姨太王员外都候在一边,等待结果。魏佳艺是远近有名的郎中,他摸了摸孩子的脉象,以及孩子的头颅等几处主要人体器官,皱着眉头,王员外说:“魏大夫,这孩子是否健康?”
秀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听郎中说:“对不起,王员外,我说了你们可都要撑住。”
王员外深呼吸了下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郎中捏了捏三羊胡子,嫂了炕上秀兰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小少爷患的是先天性的脑瘫!”郎中的一席话仿佛晴天霹雷,一下子将王勃击倒在地,接着,王勃哇的一声大吼:“苍天啊!我王勃前世做了什么孽啊!非让我断子绝孙不可吗?!呜呜呜……”
二姨太急忙搀扶起王勃:“老爷啊!休怪我说话不好听啊,我吧,虽然生不出金蛋蛋的男娃,可我不会生个残废,给王家丢人现眼吧?!"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你们是看错了,我的孩子绝对不是脑瘫!“秀兰发了疯似的跳下地抢过孩子,生怕他们把孩子扔到窗外。见此情景,郎中赶紧告退。 气急败坏的王员外,哆嗦着手指指着秀兰说:“你你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从此后你就住柴房吧!和下人吃一样的饭菜!来人啊!把这个没用的婆娘关到柴房里!”
四邪子说:“老爷啊,你可要三思啊?大太太也并非故意的,您老还是多想想大太太的好处吧?”
“呦呵,大管家,你还挺怜悯慈悲的?莫非这病孩子你也有份儿?!”
“二姨太你说话讲点良心好不好?不要信口雌黄,上天可都在看呢,你就不怕一个响雷把你劈死了?!”
“老爷啊,你听听,一个管家谁给的胆子这么骂你的二姨太?”
四邪子陪伴着王家的生意起起伏伏二十载,王员外自然知道,管家在王家立下的汗马功劳,就说:“二姨太,你给我少说一句,四邪子执行吧!没有商量余地。"
就在大太太秀兰被关进柴房那夜,狂风暴雨后,天上居然飘了雪,这可是百年来稀有罕见的现象。躲在浪儿山的郭敏抱着孩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越走越黑,越走越累。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说,如此黑黢黢的夜晚,一旦遭遇野兽的袭击,自己死不足惜,大太太的孩子要是没了,于心难安,毕竟大太太对自己不薄。身单力薄,还有天空突然的降雪,郭敏瑟缩着唯恐孩子冻坏了,就用自己的身体暖着孩子。很值得庆幸的是,孩子没哭,一旦哭声惊动了山林里的野兽,两个人都会落入它们的嘴里。
25、第25篇
一次,楚庄王设宴招待群臣和众武士们喝酒,席间命令他所宠爱的美人劝酒。喝到傍晚,大家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突然一阵狂风吹过,把灯烛吹灭了,大厅里一片漆黑。黑暗中不知谁用手拽住了美人的衣袖,美人急中生智,一把拉断那人系帽子的带子,那人才松手去保护自己的帽子。美人乘机脱身来到楚庄王身边,向他哭诉被人调戏的经过,并说那个人的帽带已被她拉断,只要点上灯烛,就可以查出此人是谁。
楚庄王安慰她说:“酒醉失礼是难免的。再说我哪能为一个女人而污辱臣下和武士呢!”于是就在黑暗中大喊:“今天大家喝酒要尽兴,谁的冠缨不断,就是没喝足酒,再罚他三大碗!”
群臣众将为了讨好楚王,纷纷都把自己的冠缨扯断,并喝得烂醉。等灯烛重新点燃时,大家的冠缨都断了,就是美人自己想查出调戏她的那个人,也无从下手了。
三年后,晋国与楚国打仗。战场上有一位勇士英勇善战,奋勇当先,五次交锋五次都是第一个冲杀在前,第一个带头打败敌人,最后楚国大获全胜。楚庄王很奇怪,问他为什么如此拼命。那位勇士回答说:“末将该死,那次宴会上酒醉失礼,大王不但不治我的罪,还为我掩盖过失,我总想找个机会报答您。末将就是三年前那天晚上被美人扯断冠缨的人。”
26、第26篇
祖逖,字士稚,范阳遒县(今河北涞水)人,是晋代的杰出将领。祖逖年轻吋就很有抱负,每次和好友刘琨谈论时局,总是慷慨激昂,满怀义愤。为了报效国家,他们在半夜一听到鸡鸣,就披衣起床,拔剑练武,刻苦锻炼。这就是成语闻鸡起舞的来源了。
祖逖是个胸怀坦荡、具有远大抱负的人。可他小时候却是个不爱读书的淘气孩于。进入青年时代,他意识到自己知识的贫乏,深感不读书无以报效国家,他广泛阅读书籍,认真学习历史,于是就发愤读起书来。从中汲取了丰富的知识,学问大有长进。他曾几次进出京都洛阳,接触过他的人都说,祖逖是个能辅佐帝王治理国家的人才。祖逖24岁的时候,曾有人推荐他去做官,他没有答应,仍然不懈地努力读书。
后来,祖逖和幼时的好友刘琨一同担任司州上簿。他与刘琨感情深厚,不仅常常同床而卧,同被而眠,而且还有着共同的远大理想:建功立业,复兴晋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一次,半夜里祖逖在睡梦中听到公鸡的鸣叫,他一脚把刘琨踢醒,对他说:“咱们干脆以后听见鸡叫就起床练剑如何?” 刘琨欣然同意。
于是他们每天鸡叫后就起床练剑,剑光飞舞,剑声铿锵。
舂去冬来,寒来暑往,从不间断。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期的刻苦学习和训练,他们终于成为能文能武的全才,既写得一手好文章,又能带兵打胜仗。
祖逖被封为镇西将军,实现了他报效同家的愿望;刘琨做了都督,兼管并、冀、幽三州的军事,也充分发挥了他的文才武略。
27、第27篇
嘉兴南湖许村,原先住有母女俩,靠养鱼育菱过日子,女儿人勤手快,菱育得最好,终年穿件红衣裳,划着菱桶,在荡子里划来划去,人影儿落进碧清碧清湖水里,见着的人都称赞说:“嘿,真是水里才发的一丛鲜嫩鲜嫩的水红菱啊!”因此人们都称她为水红菱。
那时南湖被王虎头霸占着,凡是在湖里种菱养鱼的人都得向他缴租。他收的租又光随雨水涨,不随湖水落的。天一落雨,王虎头就瞎嚷呼:“湖水满啦,深水养大鱼啊,水足菱肥哩,你们收成多,得多缴点租。”
天旱了呢,水浅鱼翻肚,渔民泪如雨,湖塘断鱼腥啊,菱叶都显得枯黄了,王虎头装聋作哑不露面,照老租收,人们被弄得一天喝不上两餐粥。
这一年赶上雨水好湖水足,太阳却象火样烤人,可是水红菱和一些采菱姑娘都纷纷划桶进荡子除草。六月六,一棵发一屋,这正是育菱的好季节啊。
水红菱啊水红菱,低头理菱拉草,弯弯身子拉出一丛草,两手捋捋捋出一捧草,慢慢地,慢慢地,菱桶都靠近岸边啦。她没听见背后鹭鸶“嘎嘎”飞走啦,她没见到水中青鱼倏然游走啦,她不晓得岸上边来了王虎头,这个丑八怪的影子就落在她的菱桶旁边。
这天,王虎头到南湖来望水势想涨租。猛然见着水红菱,多美的姑娘啊!真把他惊呆啦,甚至连喊都不敢喊一声,怕她惊跑了,于是用手去攀菱桶,一攀两攀攀不着,王虎头不觉走下了水,三攀四攀攀不着,王虎头“哎呀,妈!”一声嚷唤,脚一滑,跌进水里去啦。
水红菱听见身后水响,哎哟哟,有人落进水,慌忙过去把他拉上岸。王虎头见是水红菱救他,喜得鼻孔一张一张直吹风,抓住水红菱,光叫好姑娘。河心姑娘见了,嚷道:“水红菱,水红菱,他是王虎头,快逃呀!”
水红菱听说是王虎头,吓慌啦,手一推,把个王虎头跌了个倒栽葱。她乘机跃进菱桶,三划两划离开岸,划进菱荡子里去啦。
王虎头翻起身,见水红菱逃啦,急得直跺脚,没法追,骂道:“水红菱呀,水红菱,你上天入地,能逃出我的手心,我就服你。”
王虎头回到家,把南湖渔民租契借约捧出来,招呼渔民到家来,说道:“我王虎头想讨水红菱做个小,哪个说的成功的,我烧租纸退契约,还送黄金白银给他。说不成,我每亩湖面增收青鱼一百斤,每片菱荡子,增收老菱五担。”
渔民听了,“哗”地一声嚷开了,王虎头又做绝事啦!水红菱是个多么好的姑娘啊,落进王虎头手里,哪来好结果啊!这不明明卡大家脖子,不让活么?
水红菱听到后,气得双眼发红,心都直打颤颤。
第二天清早,水红菱打扮得齐齐整整的,来到王虎头家门口,找王虎头。
王虎头听说水红菱来啦,喜得连滚带爬从门里钻出来,大声嚷道:“好姑娘,好姑娘,你来啦!你可来啦!”
说着要拉水红菱。水红菱手一扔,说道:“你真喜欢我么?”
王虎头听了擦胡子,摸鼻子,拍胸,指天发誓,说道:“喜欢喜欢,骗你没好死!你嫁给我,家产由你管,随他大房二房……八房九房都不许得华你。”
水红菱说:“那我得看看家产呀!”
王虎头一看,水红菱这不是答应了吗?喜得发狂似地大喊大嚷:“水红菱嫁给我啦,水红菱嫁给我啦!”
渔民一听到,马上围满了门前。见水红菱冷冷地站在院心要看家产,有的骂她变心,有的说她好心想救人。
王虎头抱出金银财宝租契债约一大堆。嘴里直叨咕:“家里看吧,绫罗绸缎,大箱小柜,多着哩!”
水红菱说:“慢点慢点,我要先看着你王大荡子究竟有好大。租约带着,看荡子时,对一对,叫我知道谁家租借的!”
王虎头喜得合不拢嘴,只是点点头说:“好,好,好啊!”
水红菱、王虎头来到湖边,王虎头叫人划条船来,水红菱说:“我坐惯了菱桶,就两人坐只菱桶不好么?”
王虎头喜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连连说:“好--好啊!我老糊涂啦,就没想到这点哩!乘菱桶,乘菱桶!”说着忙摆手不让人跟着。水红菱拉过一只大菱桶,叫王虎头抱着契匣先上去,她自己也轻轻跨进菱桶,与王虎头对着脸儿坐着,把菱桶缓缓向荡子里划去。
荡里人,这两天给王虎头赶光啦,四面静悄悄,一片好冷清。水红菱划着划着,不觉落下眼泪来。王虎头见了,忙锐:“怎么啦?怎么啦?”
他伸手来啦,水红菱往后一让,桶身一晃,王虎头嚷道:“哎哟哟,慢点慢点,菱桶要翻转啦!”
水红菱就势,一晃菱涌,放下脸儿喝道:“王虎头,你要死要活?”
王虎头一看水红菱变了脸色,慌啦,连忙说:“姑娘,姑娘,这是湖心啊,莫开玩笑,我们回去吧里”
水红菱骂道:“你这臭猪,还想回去呀?我叫你没好死呢!”
说着,水红菱又把菱俑摇晃起来,吓得王虎头“呀,呀”鬼嚎叫绕命。水红菱说:“绕你命可以。你得打开契匣,把契约一张一张丢进水里去!”
王虎头哪肯呀!水红菱见他一迟疑,猛地把菱桶一晃,水都溅进捅里,王虎头象见了刀的猪“嗷嗷”嚷没命,忙说:“我丢,我丢!”
可两手抱着契匣,放松一下也不肯呀!水红菱火啦,一把夺过契匣,抓出租契,用力撕,这是剐王虎头身上肉啊。
王虎头什么也顾不上,就扑过去,水红菱顶势一拉,菱桶翻啦!两个在水里还在扭着。水红菱水性好,可被王虎头扭住脱不开。时间一久,王虎头断了气,水红菱力气也用尽了……
王虎头的狗腿子一直在湖边等王虎头,左等没来,右等没来,只好划船进荡去找。呀,只见菱捅翻啦,湖面上浮着个王虎头又肥又大的尸首。
消息一传开,渔民们好心痛啊!满湖遍水划来菱桶,打捞水红菱。深处网,浅处摸,左捞右捞捞不着。
第二天,有位姑娘独个儿在这儿悲伤着哩,忽见水里映出一大片红闪闪的影子,她疑心是水红菱呢!一面用夹子夹,一面叫水红菱。捞起一看,是蓬密丛丛的红菱菱。拿回来,大家一看,从来没见过这样鲜嫩的红菱菱呀,于是都说是水红菱变化的。从此,大家就称呼这种菱为“水红菱”。
“八月菱角九月瓜,九月菱角收到家”,为了纪念这位好心肠的美丽姑娘,每年九月,采菱姑娘们都喜爱着件红衫,将菱桶划进荡,抢先把那一丛丛水红菱摘下,这叫“抢红”。
人们卖出成筐“嘉兴南湖菱”时,在上面总要放上两只水红菱。这样鲜嫩的水红菱,又脆又甜又好看,哪个见了不喜爱呢?何况它又告诉人们:吃到如此美味可口的南湖菱时,千万不要忘记这位可爱的“水红菱”啊!
28、第28篇
元朝末年,张士诚在苏北兴化误伤人命,怕官府捉拿,就带了老娘,逃到江南。
一天晚上,张士诚逃到常熟虞山脚下的一个村庄,他的老娘肚子饿了,便要张士诚想办法去弄点吃的东西来。张士诚听娘喊饿,心里很难过,忙让娘在村外树林里等着,自己就进村去沿门乞讨。一连问了十多家,都说:“今天是寒食节,不曾开火仓,没有剩粥冷饭。”
张士诚一听,自己连日脚都忘记了。寒食节是不动烟火的,到哪里去讨呢?老娘又等着要吃,没办法,他跑到最后一家,敲开门,看见是一个老人,就苦苦哀求说:“大伯,行行好吧。送一点吃的给我,我娘饿得实在吃不消了!”老人说:“我家也实在穷,没有好吃的东西,只有几个面衣饼,你就拿去吧。”
张士诚一听有吃的,连忙说:“面衣饼也好。你能救我急难,日后一定重重报答。”说完。接过面衣饼,再三道谢,回到村外的树林里。张士诚将面衣饼送给老娘,他的老娘连连称赞说:“这饼真好吃,真是救命饼啊!”
几年以后,张士诚聚众造反,在苏州称王。他想起老人的救命之恩,就派人到常熟去寻找,可老人已搬家了,没找到。怎么办呢?为了不忘寒食节夜吃面衣饼的事,张士诚专门请来了做饼师傅,到皇宫里做面衣饼吃。因这种饼救过他的娘,就取名叫“救娘饼”。
做饼师傅听岔了,听成了“酒酿饼”,就用酒酿和面做成了饼送给张士诚。张士诚一吃,比当年的面衣饼还好吃,从此“酒酿饼”就传开来了。
29、第29篇
中山府有一位好汉,姓焦,名挺,外人送号"没面目"。他在被逼上梁山之前,有个打擂故事在流传。为何打擂,这根根梢梢、前前后后的事儿,还得从头讲起。
常言道:"门里出身不会也通三分。"焦挺的父亲最善相扑,是中原地区圣扑手。焦挺自幼习武,一般兵器样样精通,尤其随父相扑早就名气在外。为了让他取众家之长,父亲送他到五台山拜智能大师学习武艺。艺成后出师,又让他拜"神扑手"任元奎为师,相扑和燕青不相上下。一日返家路中,正巧遇上当地高唐州知府高廉妻侄马胜强抢民女。他路见不平,一拳将马胜打死,救下民女。在家怕吃官司,父亲只得让他带些银两外逃。他逃啊逃啊,这日来到寇州地界的枯树山下。眼看红日西沉,望见半山腰有一寺院,只好前往投宿。走到寺院门外,举目望去,有三个大字"枯岗寺"。再往寺院内望去,人来人往。他迈步跨入寺院大门,迎头遇一僧人,遂向前深施一礼:"大师在上,小可这厢有礼了。"
这僧人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施礼为何?"焦挺说:"天色已晚,想在宝寺借宿一晚。"僧人见焦挺身材高大,立在面前好似铁塔,点点头道:"借宿可以,需办一件事。"
焦挺问:"要办何事?"
僧人往道西一指:"请帮我将此石搬到路东。不光可以留宿,还可留用。"焦挺望路西巨石,足有一千余斤,笑笑说道:"这有何难!"说后紧走两步,连运气也没运一运,两手抓住巨石,举过头顶,如玩一般,轻轻将巨石放在道东,面不改色。接着拍拍手笑问道:"还需办点啥事!"
那僧人施礼道:"贫僧失礼,请到后房叙话。"
来到后僧房,忙命小僧倒茶,上酒端菜,边喝边拉,常言道:酒后吐真言,焦挺便将他如何学艺回家,路见不平,打死马胜外逃之事叙说了一遍。
僧人听后道:"实不相瞒,我受鲍旭兄所派,在此寺专管结纳江湖好汉。只因我们山寨东北一百余里处,有个曾头市。曾头市有个曾士彦老儿。他有五个儿子,每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他们父子勾结金国,横行四州,干着卖国的勾当。派他女婿陈元祺在金国作官,三月前派奸细往曾头市送信,被我们抓获,方知女真人让曾士彦招兵买马,拢络中原武士豪杰,当金国鹰犬,时机成熟,内外勾结,灭我大宋。如今他们在曾头市积草屯粮,开挖护庄河。现今在曾头市摆下百日擂台,请了一名台主叫神州擂。此人是曾家教师史文恭的结义兄弟,姓任,名飞虎,最善跌扑,他曾一连三年上泰岳争交,被外人送号'神州擂'。从未遇对手。因而他自吹道:'相扑世间无敌手,争交天下我为魁。"'
焦挺急问:"怎不去人和他相扑,到那打擂呢?"
僧人道:"去过,都一个个被打伤败下台来。此贼不除,是我中原大患。我家鲍旭兄派几位力大善扑者前往打擂,也都被那贼子摔伤。"
焦挺听后问:"你说鲍旭,可是江湖上称做'丧门神'的那位鲍旭?"
"正是。鲍旭兄在这枯树山上掣起义旗。"僧人说。
"好!你对鲍旭兄言明,明天我去打擂。"正说之间,一位黑大汉一掀门帘走了进来。那僧人道:"焦兄,这就是鲍旭寨主。"焦挺立起施礼道:"鲍寨主大名,如雷贯耳。请坐。"
鲍旭坐下道:"焦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刚.才听喽罗报说,有一大汉举起千斤巨石好似玩耍一般,故前来拜访,没想到是我早就想拜见的焦兄啊!"于是命人重上酒菜,鲍旭和焦挺喝将起来。边喝边拉,越拉越亲,当晚就结拜为兄弟。鲍旭和焦挺接连在枯树山寨计议了三天,第四天焦挺前往曾头市打擂去了。
焦挺一路走着想着,想着此次打擂的事儿。日落西山时来到曾头市,住在一家客店里。第二天辰时来到擂台前,见场上挤满了人。鲍旭早在那里。他点点头坐在鲍旭身边。看那擂台,高有两丈,台上悬一个匾额,大书"聚贤台"三个大字。两边挂一副对联,上联是"英雄盖世,拳打南山虎豹",下联是"世间无敌,力擒北海蛟龙"。台中间供一幅真武大仙——拳击武技的祖师的画像。画像前设一张香案,焚烧一炉香。案上放着三盘利物,每盘上铺着红绿彩绸,上放十锭银元宝。只见帷幕拉开,从后台走出一个人来。那人长得五大三粗,一张圆脸,两道浓眉,一双深圆眼,颌下一堆猬髯,真是有揭谛仪容,金刚貌相。只见他在台上东张西望,慢行几步,拳好像李存孝打虎一般威严;又向四周环顾一圈,大有霸王拔山之势。站立中央,作了个罗圈揖,高声道:"众位英雄听着,在下任飞虎,河东绛州人氏,外人送号'神州擂'的便是。承蒙这里曾府曾长老聘为台主,立下百日擂厶。凡愿跟在下交手的,请去后台报名,挨次上台较量。这次打擂只较跌扑,不较刀枪拳脚。曾长老备下利物,凡能扑倒我者,盘里三百两银子归于你。我是以武会友,广交天下英雄,绝不在金银财物上。在相扑之时手脚无情,但有损伤,各不相怨,望各位英雄谅察!"说罢又作了个四方揖。
台下议论纷纷。焦挺心想:我需细心观看他如何相扑。
只见从后台又走上一个矮黑的青年人一抱拳说:"今日报名打擂的有五位英雄:第一位,莫州刘庆;第二位,洛州王虎;第好汉,确实是相扑高手,但也有他的弱点:把气力全用在上身,下三路空虚,腰胯功夫不硬,脚步易乱。便对一同观看的鲍旭说:"哥哥,按计行事,我上去扑倒这个贼子,灭灭他的威风,杀杀曾贼气焰。"
鲍旭道:"贤弟乃是恩师'神扑手'任元奎亲授,相扑和燕青不相上下,这小子身材高大,膂力如牛,你上到擂台之上,一定要备加小心,对此贼子,只可巧胜于他,不要力取呀!"
焦挺说:"鲍兄有所不知:我恩师授我一套拳路,叫做'先天太极浑——乾坤拳'。能使出'四两拨千斤'——自己不必用力,只须借对手的力量,便可拨倒他。对手来势越猛,用力越足,我便可在关节处轻轻一拨,他便跌得越远,摔得越重。我因此便可胜他,你们一定做好接应准备,越快越好。当众揭露曾老儿打擂阴谋,以及勾结金国出卖民族利益的事儿。"
鲍旭听后道:"一切均已准备好,你要多加小心!"
焦挺正要登台打擂,忽听那矮黑青年在台上挥手高喊:"大家看得分明,台主已扑倒五人,需要歇息片刻,上午不开台了,下午再比。"说后拉上了帷幕。焦挺对鲍旭言道:"看来另有什么计谋,不管怎样,咱们以不变应万变,先去吃些酒饭,过午登台就是了。"
过午他们来到台前,鲍旭不禁吃了一惊,焦挺对鲍旭耳语一番。为啥呢?却原来和上午大不相同,只见擂台左边放着一架站笼——这是上午没有的。在站笼一边,插了块木牌,上贴一张曾头市团防总局告示,墨迹未干。说什么若有不轨之徒,妄图报复台主者,捣乱擂台者,押人站笼示众等等。焦挺暗骂道:"作贼心虚。"鲍旭又向焦挺耳语几句,点点头走出会场。这时只见帷幕拉开,神州擂迈步走上台,作了四方揖。还是上午那矮黑青年言道:"列位好汉,下午打擂还是依次进行,打擂的目的是以武会友,凡参加者,愿投我们曾府的,均欢迎……"话没说完,焦挺耸身跳上擂台,扭头对观看者作了个长揖道:"各位听着:他在台上说得好,说什么'以武会友',却放着站笼,请问做何解释?"
台下人一阵议论。那矮黑青年随即向前辩解道:"只是指蓄意捣乱者,备着不用。"
焦挺又道:"我不按名次上台,跳上台打擂,算不算蓄意捣乱?是否要站笼示众呢?"
那矮黑青年见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下子慌了,不知如何解说。神州擂见此,忙向那矮黑青年——曾长老侄儿示意,让他速速退下。当即向焦挺作揖道:"英雄请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教英雄贵姓大名?我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焦挺道:"我行不更姓,坐不改名,在下中山府人氏,外人送号'没面目'焦挺的便是。我此次打擂,一不图利物,二不图扬名,只是想同你见个高低!"神州擂听此倒吸一口凉气。心想:江湖多闻此人,他是任元奎的徒弟,他师和我师是师兄弟,我师不如他师,我要小心为妙。内心盘算:要以气势胜他,接着言道:"焦挺大名我没听说过,原来是无名之辈。我要言明:打擂可是手下无情,轻重死活不论!"
焦挺言道:"诸位听真,台主说:'轻重死活不论',这点不用多说,那是自然,诸位作证了!"
焦挺边说边观看神州擂:他已吐了门户,等着他哩。焦挺盘算着,先不管他,也吐了个门户,却把两眼死死盯住他。要说焦挺身材也够高大的了,可是和神州擂一比却显得矮了很多。这时观看打擂的台下众人鸦雀无声,都在直勾勾地望着他俩。
神州擂怀着戒心,先要看焦挺拳路,不敢轻易下手。焦挺专等神州擂出手,方可乘他的破绽扑倒他。因此二人在台上转来转去,都不先扑。走了五六个圈子,不见动静,台下众人便嘁喳起来。焦挺心想:他不先扑我,我何不先斗他?我要这么这么赢他……就故意漏个破绽给他,便将步法一变,取了个"拔草寻蛇"势,猛扑神州擂。神州擂见焦挺猛扑过来,就取了个"飞燕掠水"势,用两手来抓焦挺。焦挺一旋身,闪电般从神州擂右腋下钻将过去,抓住了神州擂的腰胯。神州擂扑了个空,一看焦挺从中路扑来,急取个"鹞子翻身"势,就来撩焦挺的下三路。焦挺急速又一旋身,顺势从神州擂左腋下钻将过去。神州擂紧人一步,想抓焦挺两只脚。焦挺忙后退一步,假装要兜腰胯。神州擂一看,暗喜道:"你脚步乱了!"猛张两臂,取了个"泰山压顶"之势,来抓焦挺双肩,这下他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就去跌焦挺。其实他只看焦挺步乱,没想到自己的步早乱了,又急欲扑倒焦挺。说时迟,那时陕,刹那间,在神州擂猛扑焦挺时,力全用在上身,神州擂还没抓住焦挺双肩,焦挺急速将身子往后一挫,早闪在一边,两手却倏地飞起,轻轻按住神州擂双臂,顺势往前只一带。神州擂一心想取胜,只想跌倒焦挺,用力过猛,没想到焦挺步法急变,使出异样解数。焦挺只轻轻一带,神州擂身子往前直倾,再也站立不稳。这就叫做"四两拨千斤",不费吹灰之力,神州擂好似半堆墙的身躯,扑倒在地。全场喝彩。
神州擂挣扎爬了起来,恶狠狠望着焦挺还想再扑。没等他脚站稳,焦挺顺势只一带,神州擂就被拨倒了。神州擂还想再爬起,焦挺踏上一步,将左手三个指头,在他的脊骨第三粒算盘珠上紧紧捏定,速将右手两个指头,猛地按到尻尾底骨下那个"死穴"上,只听神州擂大叫一声"喔唷",立时一动不能动了。这手叫做"闭血法,擒拿手",是他老师任元奎亲传绝技。
神州擂如死人一般,浑身无力。焦挺一手抓住他的双手,一手抓住他的两脚,便将神州擂倒提了起来,在台上旋了半个圈儿,喝道:"下去!"神州擂如同一扇死猪肉被摔到台下,一动未动。后台曾家的人见了,立时呆若木鸡。台下雷鸣般喝起彩来。
焦挺作个四方揖,跳下擂台,跃上早已备好的快马,跑出曾头市。
突然尘土飞扬,曾家五虎和史文恭带家丁随后追来,离曾头市三里的曾沟有早已埋伏在这里的枯树山义军,无数曾府将官被射倒,曾三、史文恭没防这一手,也被射落马下。焦挺快马加鞭和鲍旭并马向枯树山而去。
当天下午,曾头市大街小巷、村镇到处贴满了曾家父子勾结金国的传单,打擂台的阴谋被揭露出来。这是鲍旭早已安排好,派喽罗化装后乘混乱之机干的。这正是:曾贼诡计立擂台。豪杰争雄亮艺来;
妄图招揽众英雄,侵犯中原网将才;
鲍旭揭露曾贼计,焦挺绝技"神擂"败。
30、第30篇
贵州平塘县卡蒲毛南族乡一带的毛南族人,每年腊月三十晚上,都要过火把节。火把节的由来,有一个传说——相传很久以前,毛南族的祖先就在卡蒲这块山青水秀的地方生息劳作。一天,一个外出做生意的毛南族人急急忙忙跑回来对寨老说:“今年三十晚,一支异族人将要来侵占我们的地盘。他们人高马大,兵器精良,……”寨老立即召集大家商量对策。 大家一致认为,硬拼是要吃亏的,只有采取疑兵计,才能击退外族人的进攻。于是,寨老组织全寨男女老少在寨脚、路边和山坡上插了许多亮槁,再用猴滕把亮槁牵连起来,并挂上许多炮竹。天快黑时,全寨人马四处埋伏,封锁消息,备足牛角、火药、锣鼓家什,等待入侵的异族人。当异族人马趁着夜色扑进寨脚时,突然一声炮响,埋伏多时的毛南族人们点燃亮槁,牵动猴滕,顿时,锣声、鼓声、牛角声、炮竹声和怒吼声响成一片。异族人见山坡上、路边都亮起晃动的火把,弄不清到底有多少毛南族人,以为中了埋伏,个个吓得心惊肉跳,不敢往寨子里冲,纷纷夺路而逃。有的异族人在逃跑时,由于不熟悉地形被毛南族人捉住拉进寨子,寨老们亲自给他们松绑,用最好的酒菜招待他们,给他们压惊,并耐心规劝,使俘虏们很受感动。从此以后,异族人再也不来侵犯毛南族的地盘。
后人为了纪念祖先的功劳,年年都在除夕晚上全寨人集中在一起,手持点燃的火把,敲锣打鼓、吹牛角、放炮竹,互祝新年快乐,与邻寨群众互相对“骂”、捉“俘虏”,据说“骂”得越凶,来年就越吉利,对“骂”正酣,双方暗中派人混入对方人群,出其不意,将对方成员“俘虏”归寨,用酒肉惩罚,将其灌醉。这个习俗一直保持到现在,毛南族人叫它“火把节”。
31、第31篇
王昭君是蜚声史简的历史人物。近两千年来,诗坛大家、史学巨擘乃至老一辈革命家都同她结下了不解之缘。这其中有杜甫、江淹、王安石、马致远等,在今人中有董必武、郭沫若、范文澜、翦伯赞、曹禺、吕振羽、翁独健等。文学家选韵赋诗、擘笺觅句,要塑造出一个绮年玉貌的汉朝女子别乡去国、和亲匈奴的形象;史学家则力求透过扑朔迷离的历史烟雾,钩沉发微,还原那一段尘封土积的历史事实;老一辈革命家则盱衡时局,讴歌那段民族融合的历史佳话。
昭君和亲的历史功绩自应肯定。汉朝在立国之初,便与匈奴兵戎相见,烽烟蔽日,鼙鼓震空。“自从兵戈动,遂觉天地窄。”百姓流离,田园丘墟,北方边陲迨无宁岁。自昭君和亲后,双方化干戈为玉帛,铸刀剑为犁锄,北方边陲出现了“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无干戈之役”的和平景象。1954年在包头汉墓出土的“单于和亲”、“千秋万岁”、“长乐未央”等瓦当残片便是这一段历史的见证。秦汉之前,北方少数民族不受中原王朝管辖,“自三代之盛,胡、越不与受正朔”,自呼韩邪归汉开始,边疆王朝才置于中央王朝的领导之下,从而为祖国的统一打下了基础。匈奴因和亲而受到汉文化的浸润和影响。呼韩邪单于为使昭君所生之子立为单于,改父子继承制为兄弟继承制,并在他的继承人称号前加上“若鞮”二字。“匈奴谓孝为若鞮,自呼韩邪单于降后,与汉亲密,见汉帝谥常为孝,慕之。至其子复株累单于以下,皆称若鞮。”(《后汉书·南匈奴传》)在其他生活习俗方面,匈奴也刻意摹仿汉朝,从而加速了民族融合的进程。正是有鉴于此,老一辈革命家董必武才写出了“昭君自有千秋在,胡汉和亲见识高”的诗句。
汉朝和亲女子成就的大小,既不在于她才识的高低,也与她容貌的妍媸无关,起决定作用的是汉朝的强弱。若汉朝势力强大,无远弗届,和亲的女子便会受到敬重;若汉朝势衰,和亲的女子便会受到冷落。昭君和亲时,恰值汉强胡弱之时,这便给她的成功带来了契机。昭君下嫁的呼韩邪单于有一段凄风苦雨的经历:他是老单于的长子,本该由他嗣位,不料变生肘腋,却被右贤王屠耆堂捷足先登,称握衍朐鞮单于,呼韩邪只得逃往妻父乌禅幕那里避难。握衍朐鞮单于因暴戾恣睢引起国内不满,乌禅幕趁机拥立呼韩邪为单于,并发兵进攻握衍朐鞮单于,握衍朐鞮单于兵败自杀。正当呼韩邪踌躇满志、重整旗鼓之时,又有人觊觎单于宝位,先是“五单于争立”,后有三单于并立,群雄逐鹿,匈奴再次陷入混乱之中。经过一番鏖战,最后只剩下呼韩邪及其兄长郅支单于两人,呼韩邪又在交战中败北,狼狈万状,走投无路,只得皈依汉朝。当汉朝诛杀了他的对手郅支单于时,他“且喜且惧”,“愿婿汉氏以自亲”。此时的呼韩邪势穷力蹙,俯仰由人,事汉则安,背汉则危,他的荣辱兴衰完全在汉朝天子一念之间。昭君在这种情况下和亲,匈奴举国上下岂敢怠慢?她被尊为“宁胡阏氏”,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有的论者夸大其辞,说昭君挺身而出,慷慨应召,去完成汉匈和好的使命,似乎她一身系汉朝之安危、社稷之休戚,只有她才能挽狂澜于既倒,这是不切实际的溢美之辞!
“环佩影摇青冢月,琵琶声断黑江秋。”就昭君个人的遭遇来说,她那和亲的壮举其实是一出悲剧。这是一桩政治婚姻,正如恩格斯所说,这种联姻“起决定作用的是家世的利益,而不是个人的意愿。在这种情况下,关于婚姻问题的最后决定权怎能属于爱情呢?”昭君不过是汉元帝羁縻匈奴的一个筹码而已。汉朝一共有9位女子和亲,没有一个是天子之女,不是迫不得已,谁愿远嫁异域?昭君虽然是自愿请行,但那是因为“数岁不得见御”,忿而反抗的一种方式。《西京杂记》说昭君因不肯贿赂画工毛延寿而无缘得到天子临幸,是耶非耶,众说纷纭。但杜甫、王安石对此笃信不疑,有杜甫“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王安石“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的诗句为证。昭君从风光旖旎的江南乍到风虐雪饕、气候冱寒的漠北,住穹庐,被旃裘,食畜肉,饮湩酪,习俗迥异,语言不通,呼韩邪年龄比她大一倍还多,两人不可能萍水相逢便一见钟情,更何况两人才结缡三年,刚生一子,呼韩邪便一病不起?呼韩邪死,其前妻之子复株累若鞮欲妻之,昭君不肯,“上书求归,成帝敕令从胡俗”。既然落花无返树之期,逝云无归山之理,昭君只得含泪再醮,再生二女。后来她的儿子又无辜被杀,丧子之痛使她悲愤难抑。她在匈奴度日如年,以泪洗面,哪里像戏剧中那样光采照人,风情万种呢?可见,戏剧塑造的是艺术形象,而历史上的王昭君又是另一回事了。
32、第32篇
从前,察绒顶地方,有个国王名叫岭色曲结。他有一个美丽的妃子,名叫梅朵玲孜。国王的哥哥阿库,十分贪恋妃子梅朵玲孜的美色,时时刻刻想打她的主意。
有一次,王妃离开察绒顶,到自己的家乡探望父母双亲,没过几天,阿库便瞒着弟弟岭色曲结,来接梅朵玲孜回宫。妃子不知是假,急忙收拾行装;跟着阿库骑马上路。在他们经过的路上,有一座很凶险的高山,山上住了好多凶猛的人熊(藏语叫“者莫”,据说就是古书中的罴)。阿库笑嘻嘻地说:“妃子,天快黑了,只好在这里过夜了。今晚,你是和我一起睡呢?还是和人熊一起睡呢?”
妃子听了,吓得像树叶一样嗦嗦发抖,跪在地上哀求道:“阿库呵阿库,我不能和你住在一起,也不能和人熊住在一起。我们还是快快地赶路,回到察绒顶地方去吧!国王岭色曲结在等着我们呢!阿爸塔那滚钦在等着我们呢!阿妈白美明多在等着我们呢!”阿库见梅朵玲孜不顺从他的意思,把她推到人熊洞边,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走了。
梅朵玲孜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遇到一只像魔鬼一样可怕的大人熊,它看见美丽的妃子,便裂开大嘴发出奇怪的笑声,还跳起摇摇摆摆的舞蹈。梅朵玲孜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形,当场就昏死过去了。不过,人熊并没有吃掉她,而是把她抱进岩洞里,作了自己的妻子,照顾得格外细心周到。只是人熊每次出外找食的时候,总要搬几块大石头堵住洞门,害怕姑娘逃跑。后来,梅朵玲孜怀了孕,生下两只小人熊。大人熊喜欢得嗷嗷叫,不再用大石头堵门了。
有一回,察绒顶有位商人从这里经过,看见一个全身用长头发缠着的光身女子,像野兽一样爬在河沟里饮水。他刚开始大吃一惊,仔细一看,觉得很像王妃梅朵玲孜。便日夜不停地赶路,把这个不幸的消息报告国王岭色曲结。国王听到商人的报告,又惊奇,又悲痛,独自一人骑上快马,带着腰刀、火枪、糌粑和食盐,赶到人熊山搭救自己的妃子。他躲在一棵大树上,看见大人熊从山洞里出来了,小人熊从洞里出来了,过了一阵,妃子梅朵玲孜也从洞里出来了。便从树上跳下来,一边走,一边撒着盐和糌粑;梅朵玲孜就一边跟,一边抓着盐和糌粑吃。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岭色曲结唱道:
请你听一听吧,
王妃梅朵玲孜,
难道你想不起,
我们的察绒顶吗?
难道你想不起,
阿爸塔那滚钦吗?
难道你想不起,
阿妈白美明多吗?
难道你想不起,
我国王岭色曲结吗?
过了好一阵子,梅朵玲玫才摇摇脑袋,唱道:
我们的察绒顶地方,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阿爸塔那滚钦,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阿妈白美明多,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国王岭色曲结,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唱完,便像野兽一样,回到人熊洞里去了。国王岭色曲结没有泄气,第二天清早他又躲在大树上。他知道梅朵玲孜吃了盐和糌粑,就能想起过去的事情,就能说出人的语言。他又撒下了雪白的盐,撒下喷香的糌粑,把妃子引到僻静的地方,把昨日的歌重新唱了一遍。过了好一阵子,梅朵玲孜脸上有了痛苦的表情,眼里有了泪水在转动,她回答道:
我们的察绒顶地方,
我想起一点点来了;
阿爸塔那滚钦,
我想起一点点来了;
阿妈白美明多,
我想起一点点来了;
国王岭色曲结,
我想起一点点来了。
狠心的哥哥阿库,
把我扔在人熊洞边了;
整整一年两年,
我没有过过人的日子了。
国王听到这些,心里非常难过;抱着可怜的妃子,流下悲伤的眼泪。妃子告诉他,天慢慢黑下来了,人熊就要回洞了。要是遇到人熊,我们的命都完了。你明天早上再上山,带一套衣服两匹马,把我和小人熊接走。妃子还苦苦哀求国王岭色曲结,不要杀害那只大人熊。
第二天,国王带着衣服和两匹马来接妃子,妃子想带着两只小人熊一块走,国王说:“你的马脚力不好,骑上先走吧!我的马膘肥腿壮,随后把小人熊带来就是。”国王骑马走到河心,趁妃子不注意,就抽出腰刀把小人熊杀了。国王骑马走到对岸,刚好大人熊从山上追下来,它一边跑,一边撕裂路上遇到的树木,用凄惨得可怕的声音吼叫:“我的姑娘!我的姑娘!”
国王和妃子梅朵玲孜,回到了察绒顶。老百姓知道了这件事,都说阿库比人熊还狠心,一窝蜂涌到王宫,把他活活打死了。
讲述:日喀则城关区玉珍
执笔: 廖东凡
附记:这个故事,在日喀则、山南等地流传。关于阿库的下场,有的说被国王岭色曲结杀了,有的说逃跑之后被人熊吃了。
33、第33篇
一个秋风瑟瑟,月黑风高的夜晚。
大黑山涌泉寺的崎岖山路上,行走着一个身高七尺,浓眉大眼的中年侠客,他乌黑凌乱的头发上挽着发髻,一身青布长衫,不扎不束,背上斜挎着一把青龙宝剑,左臂的袖管在秋风中随风摆动,人和衣飘飘逸逸,洒洒脱脱。只见他在蜿蜒陡峭山崖上行走如飞,快如闪电,轻如猿猴,转眼之间便来到了涌泉寺。他轻叩庙门,小和尚打开庙门问:“阿弥陀佛!施主,你找谁?”没等小和尚说完,中年侠客已经闪身进了庙门。
“阿弥陀佛!施主你不能进……”小和尚急忙上前拦住中年侠客的去路。
“我找你们的师傅,快领我见他。”
“阿弥陀佛,善哉!哪来的贵客?”蔡和尚应声从东房走了出来。
“你是?”蔡和尚看到眼前的人目瞪口呆,两只眼直勾勾地看着来人片刻,猛地抓了一把来人的左臂,大喊一声:“阿弥陀佛!孟达兄弟。”
“蔡生哥哥。”说完两个人眼含热泪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两个几年未见的兄弟见面有说不完话,叙不完的情。小和尚端上了斋饭,孟达一边吃,一边便把那日砍断左臂放走了蔡生后,家里发生的一切向蔡生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讲到伤心处蔡生不住地落泪。
原来蔡生的妻子去广陵山大觉寺烧香时,被知府的大少爷周强路上碰见,周强垂涎蔡生妻子如花似玉的美貌,想占为已有,便污言调戏蔡生的妻子,她的妻子视死不从,被周强推下悬崖。蔡生一怒之下杀了知府大少爷周强,在知府任捕快的叩头兄弟孟达,万般无奈砍断了自己的左臂放走了蔡生,周知府便派人放火烧了蔡家庄济生堂药铺,抓走了蔡生的老娘,老人家宁死不说出儿子的下落,含恨撞死在狱中。周知府怀疑捕快孟达徇私枉法放走蔡生,于是把孟达的所有家人抓到知府,并扬言如果孟达不把蔡生捉拿归案就让他的全家顶罪。
孟达从此背井离乡,四海漂泊,寻访蔡生的下落,后来听说古北口外有一个涌泉寺,香火十鼎盛,远近闻名。庙里的主持是个姓蔡的和尚,蔡和尚武功高强,精通医术,看病救人,方圆百里无人不晓。孟达猜到一定是蔡生,便星夜兼程寻访到这里。
听完孟达的叙述,蔡生眼含热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孟达叩头施礼:“弟弟,都是哥哥惹的祸,害得你妻离子散,你还是把我交给知府吧!”孟达急忙扶起蔡生:“哥哥,使不得,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是死,兄弟也要死在一起,快起来!”孟达拉起跪在地上的蔡生。
“大哥你是怎么来到这的?”孟达问。
蔡生也把自己那天逃出来后,跑到家里,带上家员准备好的盘缠和马匹,趁着夜色溜出了蔡家庄,翻山越岭,爬长城,过潮河,便来倒了大黑山。又怎样修建长春山涌泉寺,怎么到庙里剃度为僧的事说了一遍。孟达默默地点着头。
“那大哥还练功吗?”
蔡生微微一笑说:“不瞒兄弟,我这几年在大黑山上终年与野兽相伴,也练就了与兽类相处的本领,我可以骑老虎下山出行,与林中百鸟对歌共鸣,我的身体已练成刀枪不入,火炼金身。”
孟达听完蔡生的话,紧皱眉头的渐渐地舒展开啦,他对蔡生说:“大哥,我们不如这样办……”
第二天早上,蔡生将庙里的众僧召聚在一起说:“昨夜我梦见我的归天日期已到,我决定明日午时三刻在东平台圆寂归天,庙里的一切事物由你们的师兄吾静主持,你们给我准备好木柴火油。”说完老泪纵流,涌泉寺的众和尚跪在师傅面前痛哭不止。
午时三刻,涌泉寺东平台上堆起一堆浇过油柴木,蔡生和尚身披袈裟两手合一,端坐在熊熊燃烧的木柴上,众僧含泪跪地祈祷,一时间大黑山上空黑云翻滚,林涧百兽泣鸣。站在熊熊燃烧火堆旁的孟达含泪向大火中圆寂的蔡生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摆动着左臂的空空袖管,快步走出涌泉寺,转眼消失在茫茫的大黑山里。
香客和十里八村的村民很快知道了蔡和尚火化圆寂的消息,无不为之惋惜。不久东阳城也传出十年前刺死周知府大少爷周强的案件告破,蔡家庄济士堂药铺堂主蔡生在涌泉寺出家为僧,现已火化归天。
蔡生和尚圆寂后,涌泉寺没有了往日香火的鼎盛。
不久,东阳城十条胡同,新开了一家永安堂药铺,开张后生意十分红火。永安堂掌柜姓董,五十多岁,慈眉善目,待人和蔼。董掌柜是祖传中医世家,医术精湛,很多疑难杂症的病人来到永安堂,经过他的治疗,起死回生,妙手回春。一时间东阳城内名声大噪,一传十,十传百,方圆百里慕名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十条胡同门前,车水马龙。
古北口外一位姓李的皮货商,他妻子的病,久治不愈,便千里迢迢慕名来到东阳永安堂。皮货商在十条胡同的客栈里等了两天,才轮到他。早上店里的小伙计,把他领到董掌柜的跟前。“先生你是给谁看病?”
“是我夫人。”皮货商便把妻子的病从头到脚地细细说了一边。
董掌柜一边给皮货商的妻子诊脉,一边“嗯,嗯,嗯的回答。
皮货商越听越感到这口音十分熟悉,便抬起头偷偷瞟了一眼董掌柜,他大吃一惊:“蔡……蔡……师傅。”
“先生你认错人啦,我不姓蔡,我姓董。”董掌柜头也没抬,微微一笑说道。
皮货商十分惊愕,这董掌柜怎么越看越像长春山涌泉寺的蔡和尚,他看病的眼神,摸脉的手法,虽说他的脸比以前略胖了些,但他一举一动皮货商都不会忘记。十年前他上大黑山时,摔伤了腿,要不是蔡和尚,他的腿早已残废了。皮货商怎么也想不明白……
“先生,你夫人的药已经开好啦,去叫小二拿药吧。听口音你好像是口外的。”
“我是古北口外大黑山王营的。”皮货商使劲地盯着董掌柜的脸说。
“哦。”董掌柜微微地抬眼看了一眼皮货商说:“有件事想劳你你给办一下,我的一个好朋友,托我给涌泉寺的吾静和尚捎包药。正好你来啦,就劳你费心捎给他。”说完,将一个牛皮纸小包裹,递给皮货商。
涌泉寺吾静和尚从皮货商手里接过东阳城捎来的包裹,一层一层地慢慢打开,最后一层纸撕开后吾静和尚惊呆啦……
原来东阳城捎回来的是一把丢失的庙门钥匙。
34、第34篇
乾隆皇帝的时候,重庆出了个才子,名叫龚晴皋,中过举人,当过县令,《巴县志》称他为“县三百年来极高逸文艺之誉者”。
龚晴皋虽家有良田数亩,但要撑持一大家人的生活,终免不了一个“穷”字。到他晚年出嫁姑娘的时候,连给女儿的嫁妆都办不起了。
眼看婚期临近,他的夫人急得眼泪花花直打转转儿,说:“背时的!别人编方打条都要来挖你的墨沱沱去卖银子。我们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你能不能放下你那个臭架子,也卖些字画来为姑娘多少备办几件陪嫁,免得遭人笑话。”
龚晴皋叹道:“唉!我还没有到靠卖字画为生的地步。再说你那个未来的女婿,依我看来,你给他再多的陪嫁和银子,也难保他一辈子不饿饭。当然,哪一个当老子的不痛女儿呀!夫人放心,我已为她备办了几件,不多不少也够她吃一辈子了。”可是,婚期临近,他夫人也没见他为女儿拿出几件陪嫁来。
龚晴皋姑娘的婆家姓刘,在本地方也算得上是个殷实之户,有百把石租谷的田产。亲家也是个读书人,知道龚晴皋的家境,十分体谅,没有过多的要求。接亲那天,喜事办得十分热闹,用的是八抬花轿,凤冠霞帔,吹吹打打地把龚晴皋的姑娘接过门来。
四乡邻里的人,听说龚老爷打发女儿,多远的都赶来看热闹。他们想看一下举人老爷给姑娘陪嫁些什么金银财宝。可是,他们一看,呀,花轿前面只有四抬抬盒,只见头一抬盒是简单的铺笼帐被。众人看了,有的摇头,有的撇嘴。二抬盒抬是一捆麻和一包棉花,众人
不知何用?尤其看到第三抬盒,里面装了一把锄头和一部四书,众人不禁大笑。只有第四抬盒,里面是龚晴皋的字画,装得满满的,众人虽感觉到它是珍贵之物,但想到这些东西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穿,便发出一片唏嘘之声。
龚晴皋的女婿看到这些陪嫁的东西,是憋着一肚子火才与新姑娘拜了堂。一入洞房,便把麻、锄头、书这些东西摔了一地,还冒火冲天要把那字画拿去烧了。顿时,把新姑娘气得大哭起来。这事惊动了老人公,老人赶来洞房一看,气得把儿子大骂一顿,说:“混帐东西!你娃娃懂个屁!陪嫁这麻和棉花,是叫你堂客绩麻纺线,操持家务;陪嫁这锄头和四书,是叫你娃娃以耕读为本。哼!这些字画,世人万金难求。你娃娃有眼无珠!这才是你老丈人送给你两口子的衣禄。”马上叫人抬来一个大棕箱,喊新娘把字画装在箱子里,说:“女子!这东西你要好好收藏,不要忘了你父亲的恩情,更不要让我那个败家子把这东西给败了。”
龚晴皋的姑娘知书识礼,见公公十分理解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也就收住眼泪,把字画收藏起来。由于她丈夫根本没把这些东西打上眼,从此不曾过间,这些字画才被保留了下来。
没过几年,龚晴皋的亲家过世了。女婿当家,家境一年不如一年。才过几年光景,那百把石租谷的田产,遭他女婿出卖个精光,弄得一家人舀水不上锅。此时,龚晴皋也过世了。他女婿已到借贷无门的地步,一天到晚,唉声叹气地说:“这拿来嘟个办罗?”
龚晴皋的姑娘说:“办法我倒有一个,你卖的田产也可以帮你买回来,只是有个条件,这个家要由我来当。”她男人当家,本来就是癫疙宝穿套裤--蹬打不开。眼下一家正揭不开锅,他是巴心不得有个人来当这个家。他便依了妻子的条件。问她有啥子办法能把卖了的田产买回来?她叫他上楼去把那口棕箱子搬下楼来。打开一看,原来是老丈人给堂客陪嫁来的字画。他叹道:“唉!老家公当年要是陪嫁你一些金银,现在拿出来还能有些用处,现在老家公死了,这么些年了,他这些东西还有啥子用啊!”“哼!当年要真陪嫁金银,恐怕早被你花光了,难道你忘了公公在世时说过,这才是老家公送给我们的衣禄吗?”龚晴皋的姑娘拿出一幅画,交给她男人说:“你拿到重庆城去卖,价钱要喊高点,卖了银子先让一家人吃饱肚子再说。”她男人半信半疑地走了。第四天,却欢天喜地地带着银子回来了。
原来,龚晴皋去世后,他的字画更为稀贵,就那一幅画就卖了五十两银子。行家们还说他卖便宜了。从此,龚晴皋的姑娘当家,只卖了几幅字画,便把女婿卖的田产买回来了。
剩下的字画,她再也没卖了,留作传与后人。于是,便叫男人做庄稼,她自己绩麻纺线,教娃儿读书。一家人本本分分,仅遵父命,过着耕读为本的生活。
35、第35篇
周朝春秋时候,鲁国有一个孩子,名叫仲由。他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为了填饱肚子,他经常跟随父母到山上挖野菜、采野果充饥。
可是,他的父母亲身体多病,不能经常吃野菜,怎么办呢?
那时候,他的家离集市很远,想要买到米粮,需要走百里的路程。为了让父母亲吃到米饭,仲由不怕苦,不怕累,开始去百里之外买米,再把沉重的米袋背回家。
夏天,炎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仲由背着米,走在路上,汗水湿透了衣襟;冬天,刺骨的寒风阵阵吹过,仲由单薄的身子在风中颤抖,不知道在冰雪上摔倒多少次……
即便如此,仲由也毫不在意。他想:“只要父母亲能吃到米,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当他看到父母亲吃着香喷喷的米饭时,仲由的心里开心极了!
就这样,不论刮风下雨,不怕酷暑严寒,仲由始终坚持着去百里之外背米。他的孝行在乡亲们的口中流传着。
后来,仲由长大了,楚王敬佩他的德行,请他到楚国做了官,并赏赐给他万斗的米粮,上百辆马车。从此,仲由过上了衣食丰足的日子。
遗憾的是,这时候,他的父母亲已经过世了。每当仲由思忆起父母,回想到过去艰难的岁月时,他都会忍不住流下眼泪,心想:“如果父母亲能健康地活着,过上安康的日子,那该多好啊!”
36、第36篇
在山北村,有个叫阿必甲的农夫,他勤劳聪明,种出的玉米又香又大。
每次玉米成熟后,他总是把玉米分给穷人,村里的人都喜欢他。
山北村的南面,有个山南村,材长早就知道了阿必甲的为人。
有一天,村长派人捎信来,叫阿必甲到山南村去,他想把自己最美丽的女儿嫁给他。
阿必甲兴高采烈地上路了。正走着,碰上了本村的巴古冬。巴古冬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平时尽干坏事,乡亲们都很讨厌他。
巴古冬问道:“你匆匆忙忙去哪儿啊?”
阿必甲说:“去山南村。村长打算把女儿嫁给我。”
巴古冬佯装高兴地说:“是吗?那可要恭喜你啦!”接着,他又说:“你一定走累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采些果子来给你吃。”
不一会,巴古冬捧回一大包果子。
“这是什么果子啊?”阿必甲发现果子有一种奇特的香味,就好奇地问。
“你尝尝看,这是我特意为你采的。”巴古冬狡黠地笑道。
阿必甲尝了一个果子。不一会儿,他觉得昏昏沉沉,便倒在草地上睡着了。
巴古冬朝阿必甲冷冷一笑,说:“阿必甲啊,阿必甲!你终于上了我的当!”说完,便从阿必甲身上搜出村长的信,拿了阿必甲的行李,向山南村走去。
两天后,阿必甲苏醒过来,他觉得喉咙象火烧似的,便到河边去喝水。
他正弯腰喝水时,吓了一跳:水面上映出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没有牙齿,头发雪白。阿必甲转过头来,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这个样子可怕的老头就是我吗?”阿必甲痛苦极了。
为了揭露巴古冬的阴谋,阿必甲来到山南村。
这时,村里的人正在欢天喜地庆祝假阿必甲和村长女儿的婚礼。
阿必甲见到村长,说:“我就是阿必甲!”
村长听了哈哈大笑:“你这个老头别寻开心了!阿必甲可是个年轻人!”
阿必甲眼巴巴地看着巴古冬娶了村长的女儿,心里很难过。
不久,村长把村里最肥沃的一块土地送给了巴古冬,让他种玉米。
阿必甲也在村里住了下来,在一块荒地上种上了玉米。
收获的季节到了,阿必甲的玉米又香又大;巴古冬的玉米又瘦又小。
一天,阿必甲给村长送去一袋玉米。村长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玉米,十分惊奇。
巴古冬看到大家都称赞阿必甲,心里的妒火又燃烧起来。
一天夜里,他偷偷摸摸到阿必甲的地里,想偷些玉米回去,谁知在把玉米装进筐里的时候,不小心跌进了一个土坑里,怎么也爬不上来。
第二天,村长发觉巴古冬失踪了,叫人到处去找。
村长来到阿必甲的家里,问道:“老伯伯,您见过阿必甲吗?他昨晚失踪了。”
“我们到田里去看看吧!”阿必甲说。
他们来到玉米地,只见巴古冬陷在土坑里,旁边有一筐玉米。
村长生气地说:“阿必甲,你竟敢偷别人的玉米!”
“他不是阿必甲!真正的阿必甲是种玉米的能手,绝不会偷别人的玉米!
他叫巴古冬,是个大坏蛋!我才是阿必甲,因为吃了他给我的果子,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阿必甲忿忿地说。
这时,一位老人走了过来,说:“听说吃了这种怪果的人,只要到山上洗个温泉澡,就能恢复以前的模样了。”
阿必甲听了老人的话,立刻跑到山上,洗了温泉澡。洗完后,他发觉自己同过去一样年轻、英俊了。
巴古冬的行径,激起了村民们的愤怒。大家把他狠狠揍了一顿,赶出了村子。
阿必甲终于同村长的女儿结了婚,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37、第37篇
在米科瓦伊被水淹的草地上住着个女巫。到森林去采野果和蘑菇的妇女有时看见了她。这女巫的头发特别长,偶尔把芦苇缠住了,得三天才能解开。
那时湖水波翻浪涌,女巫的笑声在水湾里的大柳树旁都听得见。渔民们就说:
“女巫在贝乌丹湖里洗头发哩”,于是他们就不下湖,不撒网。
有一次,维松村的一个农民生了第十二个女儿。因为村子里的人都已做了他家的教父和教母,他只有跑到大路上去,想找个过路人给女儿当教母。
就在那条通向湖的路上,他遇见了女巫。他根据长头发认出了她。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数着念珠。
他远远地避开了,不请她当教母。女巫生了气。她抖着珊瑚念珠串,喊道:“我有礼品给你的女儿,但由于你没有请我当教母,你的女儿不会尝到幸福的!”
女巫说话历来算数。安娜长得很丑,是维松村最丑的姑娘。大家都折磨她,讥笑她。谁也不肯跟她打交道,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同她交朋友。
她开始躲避自己的同龄人,逃进森林里去,坐在小溪旁或者是湖边,久久地凝望着自己映在水中的其丑无比的面孔。嘴里重复着别人说过的话:“你是女巫的女儿,你的母亲在哪里?”
有一天,当她这样坐在森林里的小溪旁,为自己命运痛哭流涕的时候,在河水里不仅看见了自己的面孔,还看见了女巫的面孔,而且听见女巫说话:
“不错,你是很丑。谁见到你,都会厌恶地扭过脸去,你使他们想起了我。你瞧,女人见到了我都面色惨白,男人见到了我都吐唾沫,我让奶牛不下奶,给渔民们把渔网搅乱,把喝醉酒的人引入迷途。夜里,我学雕鸮叫,绕着村子飞。但是我对你从来没有干过坏事。别人都叫你女巫的女儿,我就要送你一分嫁妆,像送给女儿的嫁妆一样。你把这珊瑚串拿去。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要把这个送给你。现在对你会有用处。你把它挂在脖子上,到溪水里去照一照。”安娜把珊瑚串挂在脖子上,往溪水里一照:
“我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在望着我。瞧,她脖上的珊瑚串多么美!”
“你摸珊瑚串就会知道,那个美丽的姑娘是谁?”
“她也摸珊瑚串!难道真的是我吗?”
“你,你,我的女儿!此刻谁见到你都会爱上你。只是你得记住,不能把珊瑚串从脖上摘下来。如果你摘下来,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所有的人都会离你而去。回村子里去,去尝尝幸福的滋味吧”。
安娜走后,女巫又自言自语地嘟哝起来。
“你不会长久地享受幸福,也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幸福。”
安娜沿着湖边往家里走,一步一停,不住地往明镜般的湖水里瞧。“水呀,水呀,你告诉我,我真是个美丽的姑娘?”
姐姐们看见了她:把她围了起来。
“你的头发多美!你的眼睛多美!”
姐姐们羡慕地摸着她脖子上的珊瑚串。
“你从哪儿弄来的,安娜?”姐姐们问,“你到哪儿去过?谁这么慷慨地送你礼品?”
安娜微笑着,她对姐姐们的追问并不介意,只是牢记女巫的警告,不肯把珊瑚串从脖上摘下来。
“我到森林里的小溪边去过,那儿长着花楸树,我朝花楸树鞠躬,求它给我一个珊瑚串。”
姑娘们一齐奔向森林,去寻找小溪和花楸树。她们找到了小溪,找到了花楸树。她们折断花楸树枝,摘下红通通的花楸,串成串,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花楸是美的,花楸串是美的,但是安娜脖子上的珊瑚串要美得多。维松的姑娘们都很漂亮,都梳着长长的辫子,但是她们之中最漂亮的是安娜,她的头发像金子般闪光,她的眼睛像湖水一样深邃,她的嘴唇像花楸果一样红艳艳。
安娜坐在屋前的凳子上,姑娘们在她周围围成了一圈。
“是安娜?不是安娜?”
小伙子们来了,看着安娜,长吁短叹。离去时一个个愁眉不展。他们睡觉时梦见安娜,醒来时一想到又能见到安娜便兴奋不已。他们在湖上捕鱼的时候,总希望在岸上能见到那姑娘。
安娜坐在湖岸上,解开辫子,松开长长的头发,微笑着,久久陷入沉思。
正午时女巫来了,在安娜身边坐下,帮她编好发辫,警告她说:“你不能恋爱,我的女儿,我很同情你,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如果我爱上了谁呢?”安娜问,她心里想到了英俊的埃雷克,过去,当她还是个丑姑娘的时候他就请她跳过舞。他是当时唯一的一个既没有折磨她,也没有嫌弃她的人。
“你会毁了他,也毁了自己,”女巫回答。
埃雷克跟着安娜转,盯着她的眼睛说:
“嫁给我吧,安娜,你要什么我都能办到。”
安娜跑去找女巫,问道:“我怎么办?我可怜他,他对我一向很好。你对我发发善心吧,给出个主意吧。”
女巫想了想,朝魔镜里看了看。
“如果他能把贝乌丹湖里最漂亮的贝壳给你拿来,你就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安娜穿过森林回家,她采了森林里的鲜花,插在头发上,鸟儿啁啾,松鼠从一棵树上跳到别一棵树上,但是安娜心里不快活。如果埃雷克拿不到那贝壳呢?贝乌丹湖很美:高耸的湖岸上长着高大的松树。夜静更深,蓝天上布满繁星,水湾里芦苇丛中,清风习习,吹拂着明镜般的水面。这时,贝乌丹王在湖底休息;埃雷克在这个时候有可能夺得神奇的贝壳。
安娜的心里充满了忧伤。她从家里溜了出来,坐在湖边上,幻想着。她幻想离开这儿,到遥远的地方去,到另一个湖上去,到另一个岸上去。那里谁也不知道她过去的丑陋,那里谁也不去考虑她意外获得的美。她从脖子上摘下珊瑚串,俯身在水面上。月光下显出了过去的安娜的面孔,一张让人恶心的丑陋的面孔。安娜赶紧戴上珊瑚串,不安地朝四处张望。得让谁也猜不出她这种变化是由于什么原因。
埃雷克跟着安娜转,盯着她的眼睛说:
“安娜,嫁给我吧,你向我提什么要求我都能办到。”
安娜终于下了决心。
“你倘若能从湖里拿来最美的贝壳,我就能成为你的妻子。”
湖水动荡不宁,波翻浪涌,贝乌丹王在浪上打秋千,从这边湖岸打到那边湖岸。可是埃雷克毫不犹豫,他跳入了水中。
安娜等待着,维松的姑娘们等待着。黄昏过去了,夜晚过去了,可是不见埃雷克回来。
“埃雷克不会回来了,贝乌丹王不会把他从深渊里放出来的。你嫁给我吧。我去给你把最美的贝壳拿来,”埃雷克的弟弟说。
安娜等待着,维松的姑娘们等待着。黄昏过去了,夜晚过去了,可是不见埃雷克的弟弟。
安娜坐在湖岸上,虽然她可怜那兄弟俩,可她哭不出来。每当她朝珊瑚串瞥上一眼,每当她用手去摸摸珊瑚珠,她的脑子里便产生自慰的想法:“世界上小伙子还少吗?”
只要她一摘下珊瑚串,她的心便充满了无边的忧伤:“可怜的埃雷克!
可怜的埃雷克的弟弟!贝乌丹王不会把他们从深渊放出来了,他们不会回到村子里,不能来安慰我的心了。即使他们俩都回来,我又怎样报答他们两个呢?”
“你真狠心,安娜,”埃雷克的母亲数落着哭道,“你夺走了我两个儿子。我只有他们两个,还指望他们养老呢,可现在我来到湖岸上,徒劳地盼着他们回来。”
过了一天,两天,三天,过了一个星期。贝乌丹王守着自己密藏的宝贝。
谁知他怎样对待这兄弟俩?月明星稀的晚上,水湾里芦苇丛中,风儿止息了,水平如镜,安娜跑到湖边,向贝乌丹王哀求:
“你放了他们兄弟,命令我干什么都行。”
这天是满月,在这个晚上,所有的请求和咒语贝乌丹王都听。安娜听见他说:“你是比王后希尼亚尔德芙更标致的姑娘。湖底的一切财宝,在晴朗的日子里水波低吟出的所有的歌曲,在暴风雨的天气里巨浪谱写出的所有的乐章,都是你的。你来做我的王后吧,安娜!”
“只要你放回埃雷克和他弟弟,我就做你的王后。”
贝乌丹王放回了英俊的两兄弟。两人都带回了最美的贝壳站在安娜面前。
“你从我俩当中挑一个吧。”
安娜望着,一筹莫展。两个一样英俊,两个她都一样喜欢。挑选哪一个?蔑视哪一个?怎样去履行对贝乌丹王的诺言?安娜跑进森林,到小溪旁去找女巫。
“我该怎么办,给我出主意!他俩都爱我,我也爱他们两个,而我又答应嫁给贝乌丹王了。”
“我的女儿,现在不是该你选择的时候了。你把珊瑚串扔给贝乌丹王,站到兄弟俩面前去,谁首先冲你微笑,你就嫁给谁。”
安娜把珊瑚串扔进了湖中,湖水翻腾,巨浪滔滔。
贝乌丹王把波浪从此岸推向彼岸。芦苇丛中传出了女巫的笑声。
安娜站到了兄弟俩面前,两人同时扭转了脸去。
“你不是我的安娜,”哥哥说,“我的安娜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你不是我的安娜,”弟弟说,“我的安娜的嘴唇像花楸果一样红艳艳。”
安娜回到湖边,俯身水上,看到自己的珊瑚串躺在湖底。
“你的珊瑚串在这儿,安娜,”贝乌丹王引诱她说,“来,把它拿去,你将又是个美丽的姑娘。”
安娜投入了湖水汹涌的波浪之中。
从此有时湖上能听到安娜伤心的啼哭和女巫刺耳的笑声。
那时渔民们便不下湖捕鱼,不撒网。他们说:“女巫在贝乌丹湖里洗她的长头发。”
38、第38篇
(一)
从前有个叫阿布一努瓦斯的人。他很受加隆·阿尔一拉什德①的宠爱。有一次阿布一努瓦斯想买一头驴,但是他没有钱,阿布·努瓦斯决定向加隆·阿尔一拉什德借,便到他王宫里去。但加隆·阿尔一拉什德这天不接待来访,门卫不放阿布一努瓦斯进宫,尽管他也知道阿布—努瓦斯急需钱用。这时走出一个老门卫,对阿布一努瓦斯说:
“我放你进宫去,但你要把苏丹给你的东西分一半给我。”
他们就这样讲定,签好合同。老门卫和阿布一努瓦斯互相交换了字据。
阿布一努瓦斯走到加隆·阿尔一拉什德跟前,向他问好以后,便默不作声地坐在他对面。
“你怎么呢,阿布一努瓦斯?”加隆·阿尔一拉什德问。
“我希望能得到你一百杖击。”阿布一努瓦斯回答说。
加隆·阿尔一拉什德非常喜欢阿布一努瓦斯,不忍心打他,但阿布一努瓦斯既然这样请求了,他只好拿起棍子去打,但打得很轻。当打了五十下的时候,阿布一努瓦斯拿出老门卫的字据给加隆·阿尔一拉什德看,并且说:
“我和我的朋友讲定了,把我从你这里得到的分一半给他。我得到了你五十下杖击,剩下的五十下该他了。”
于是加隆·阿尔一拉什德下令把老门卫带来,用棍子打了他五十下。“这是给你的教训,使你以后再不敢这样做了。”他对老门卫说。
老门卫非常懊悔同阿布一努瓦斯订的合同。
(二)
有一次,阿布一努瓦斯的毛驴要喝水,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舀水,阿布一努瓦斯到邻居家去借瓦罐。他拿上罐子回家给毛驴饮水。瓦罐在阿布一努瓦斯家放了三天,第四天他在瓦罐里放个小罐还给邻居。邻居拿起罐子,看见里面还有个小罐,便叫道:
“这不是我的!”
“可我不是贼,我不想拿别人的东西。”阿布一努瓦斯说,“你的罐子在我家生的,这就是它的儿子。”
邻居非常高兴,心想:“阿布一努瓦斯的家是多么走运,甚至瓦罐也能在那里生孩子。”
第三天,阿布一努瓦斯又来借瓦罐,邻居给了他。但是阿布一努瓦斯没有把瓦罐还回来。邻居便自己到他家去。
“你的瓦罐死了。”阿布一努瓦斯说。
“什么,难道瓦罐会死吗?”邻居叫嚷着。
“它不是会生孩子吗?”阿布一努瓦斯问。
①加隆·阿布——拉什德——八世纪统治巴格达的哈里发之一,《一千○一夜》中多次提到过。
“是的。”邻居回答。
“就这么回事!所有会生孩子的都会死去的啊。”
邻居去问有学问的人,他们肯定这个话是对的。
于是瓦罐便留在阿布一努瓦斯家里了。
(三)
有一次,商人宰了只羊,正在他烤羊肉的时候,来了一个穷人,坐在一旁,就着羊肉香味吃他简陋的食物。
第二天早晨,穷人遇见商人,对他说:“先生,昨天你帮我得到了非常好吃的调料——烤羊肉香味,我吃得饱饱的。”
“啊,难怪我的烤羊肉不香了呢!”商人叫嚷着。他便到国王那里去告状,国王判决穷人付给商人二十卢比①。
穷人大声痛哭着回家去,因为他没有钱。路上他碰见了阿布一努瓦斯,便把一切讲给他听。阿布一努瓦斯拿出二十卢布交给他,说:“这些钱你去交给商人,但是在我没有到以前不要给他。”
早晨,商人和穷人来到国王跟前。
“我来付钱给商人,”穷人说,“但是我可没有吃肉,我只闻了它的香气。”
正在这时候,阿布一努瓦斯来了,大家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你的二十个卢布在哪儿,穷人?”阿布一努瓦斯问。
“就在这儿。”穷人把钱递给他,回答说。
阿布一努瓦斯接过钱,把商人叫到跟前来。
商人正想拿钱的时候,阿布一努瓦斯说:“等一等!”
接着把钱扔到地板上,说:“你听见这些钱的响声了吗?把响声拿去吧。
要知道穷人吃的不是肉,而只是香气。”
商人无法反驳。阿布一努瓦斯把钱给了穷人,穷人高兴地回家去了。
①卢比——印度钱币,曾在非洲通用。
39、第39篇
朱元璋自从做了皇帝之后,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生怕有什么人密谋策划,害了他的性命,夺了他的帝位。特别是那些功臣勋将,开国元老,更使他觉得可怕。偏偏这两年又碰上天象多变,非旱即涝;夜间又常常看到有亮晶晶的大星,从天上坠落下来。今天落了一个,明天又落了一个。朱元璋把这些都当成了不祥之兆。又有几个奸臣邪将在他面前一嘀咕,胡说什么“天象变化预示人象变化”,他就越发感到许多事情可疑可虑,朝中的功臣勋将,被他借口谋反,一批一批杀掉。他杀人越多,疑心越大。连有的大臣给他上庆贺表,他也疑心,把人家的好话当成坏话,立即论罪杀掉了。
这一天,朱元璋独自坐在宫中,闲着无事,疑心顿起,禁不住又打了几个寒颤。正在这时,忽然又有检校来报,说某某大臣又在背地发了牢骚;某某大臣又在家里邀人喝酒,聚友密会;如此等等。朱元璋一听,浑身顿时抖动了一下,心想:这些人,非得狠狠对付不可了!
朱元璋经过一番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火烧庆功楼。随即传谕中书,大意是:自从立朝以来,开国勋将,虽然各赐封爵,但还没有好好为他们庆功表贺,如今皇业安定,天下太平,应即作准备,好好地再为他们庆贺一番。另外又传谕工部,立即着手动工,建造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楼。
时光如水,不觉过去了几个月,一座富丽堂皇的楼房已经全部建造起来。
朱元璋亲自写了“庆功楼”三个大字,挂在楼门上。随后,他便选择吉日,举行典礼,并亲自开列了参加表贺的功臣名单,张榜贴出。除了已加给那些功臣的封爵以外,每个人又另加了一些名号,以表示皇上的恩宠。
但是,凡事瞒不过有心人。朱元璋的精心谋划,到底被一个人看出了破绽,猜中了底细。这个人便是“再生诸葛”刘伯温。刘伯温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联系到朱元璋疑心重重,接连杀了好些个大臣的事情,越发觉得这里面有名堂。庆功楼建好之后,他细心观察,终于发现楼房后堆了好些干柴,而且都是由检校和锦衣卫的人员亲自动手干的,心中就格外地清楚了。
刘伯温虽然看出了破绽,但却既不敢劝阻,又不敢声张。他思索了一会,感到事不宜迟,便立即写了一道奏折,上呈朱元璋,借口自己年已老迈,昏聩无用,要求告老还乡。朱元璋见了刘伯温的奏折,本想不准,但又念他自从应征以来,确曾为自己的王功帝业出了不少好主意,于是皱了皱眉头,说:
“就让他去了也罢。”随即用朱笔批了一个“准”字。
刘伯温获准还乡,便收拾细软,捆好行装。临走的时候,许多大臣都赶来欢送,他满心酸痛,强忍眼泪,不敢透出半点风声。但是,等到他看见徐达时,他却再也忍耐不住,泪珠一下滚了出来。徐达心中暗想:刘中丞突然告老还乡;今日见了我,又偷偷地凄然落泪,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于是便寻个机会,悄声问道:“刘中丞,敢是出了什么事么?”刘伯温连忙看看左右,见没有什么人在注意他们,才吞吞吐吐地答道:“将军切莫多问!等庆功表贺那天,你只管紧紧跟着皇上,切勿离开一步,事后便知,千万要记住啊!”徐达听了,不敢再问,只好忍痛分手。
刘伯温走后,不久便到了朱元璋所选定的庆功表贺日期。这一天,庆功楼前,鼓乐喧天,爆竹震响,不一会儿,文武老臣们都来了,一个个喜笑颜开,春风满面。
过了一会儿,朱元璋来了。见了众位老臣,显得分外的亲热,又是嘘寒,又是问暖;又是夸奖,又是赞扬,满脸喜气横生。太监、侍从前来向朱元璋奏道:“酒宴已备,请皇上及众位大人入席吧!”朱元璋转脸瞧瞧窗外,窗外早有检校和锦衣卫人员打出暗号,示意已经准备就绪。朱元璋便高兴地说道:“众位爱卿,既然酒宴来了,我们就快喝酒吧。”众位老臣一听,更加高兴,随即一个个都入了座席。只有徐达站在朱元璋的近处,一步也不肯远离。朱元璋眼看众位老臣都入了席,心中大喜,便命人将每个人的酒杯里都斟满了酒,又带头端起酒杯说:“众位爱卿伴朕多年,南征北战,功勋盖世。
今日特为众位庆功,略表朝廷心意,众位可一定要好好地痛饮一番呀!”说着,高高举起酒杯:“来,我先陪众位干了。”说罢一饮而尽。众位老臣激情满怀,便齐声欢呼道:“谢主龙恩,愿圣上万岁!万万岁!”也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朱元璋又假装高兴地说:“好!痛快!痛快!”随即命人:
“快再斟酒!”酒又斟满,朱元璋又陪着大家喝了下去。三杯酒过,朱元璋站了起来,说道:“众位爱卿,恕我少陪,你们只管尽情地喝,稍迟我再来看你们。”说罢,便慢慢走出楼门。徐达一看朱元璋走了,也连忙离开了席间,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朱元璋已经下了楼梯,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响,回头一看,见是徐达,马上吃惊地问道:“爱卿,你不在楼上喝酒,却下来干什么?”徐达低声地哀求道:“万岁我主,您当真要一个不留吗?”朱元璋听了,两眼一愣,知道徐达已经发现了秘密。眼珠转了两下,轻声说道:“你既已知道,我就饶了你吧!可往后只许你知我知,如若不然,万不容你!”说罢,给徐达指了一条去路。
朱元璋和徐达走后不久,庆功楼下便着起了熊熊大火。俗话说:“干柴烈火,龙王难救。”转眼功夫,门窗都烧着了。整个一座楼房,火光冲天,浓烟弥漫。“失火了!失火了!”正在楼里面喝酒的文武老臣都惊叫起来,一个个争着往楼门口跑去。但是大火已经封住了楼门。有的拼着命往外撞,却怎么也拉不开门。原来,楼门早被锦衣卫的人员,从外面反锁上了。不一会儿,火舌很快便从门外烧到门里。接着,楼板也烧着了,房顶也烧着了,火苗烧到了那些老臣们身上,衣服也都着了火,只见人人都象火人一般,楼上楼下,一片火海。说话之间,火势越来越猛,楼顶的木梁已被烧断,一根根断了的木梁砸了下来,一块块的瓦片落了下来,有的老臣当场被砸死过去,没被砸着的,也已被烧得半死。那些功臣元勋在火烧楼塌之下,一刹时都化为焦灰了。可怜他们刚才还在喜气洋洋地接受皇上的表贺,哪知一时之间,尽都肉销骨化,命丧黄泉。他们哪里知道,这正是朱元璋做了皇帝之后,为了保住他朱家的万年江山而采取的大杀功臣的阴谋毒计哩!
40、第40篇
一次,朱元璋率领农民起义军从金华来到兰溪县樟林村,官兵们列队在村前的草地上,朱元璋站在队伍前对大家进行军纪教育。他正讲着,突然雷声隆隆,乌云四起,一场滂沱大雨从天上倒下来,把每个人都浇得透湿。卫兵们急忙请朱元璋进营避雨,可是他仍然骑在马背上,端坐不动,并对卫兵说:“我们起兵的目的,是为了把众百姓从苦难中拯救出来,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淋点雨算得了什么呢!何况现在正在讲军纪,这是今后最要紧的事情,决不可因雨而停下来。”接着,朱元璋挥动他那有力的大手,用更加宏亮的声音继续演讲,虽然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浇透,但他全然不顾。
义军官兵们被朱元璋镇静的神态所感染,都专心一致地听他讲军纪,一个个竟忘了自己是站在滂沱大雨之中。
演讲完毕,阵雨已停,太阳又高挂在空中,朱元璋脱下战袍,把它晒在近处的一个小石桥上。后来,朱元璋当上明太祖,当地人们为了纪念他,就把这条小石桥取名为“献袍桥”。
41、第41篇
海州市科研所医学博士王欣在海外医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治疗非典型肺炎的中药配方》的论文,引起了国内外医学界很大的震动。不久王欣就收到了一封写满洋文的邀请函,邀请他和有关领导参加在国外召开的医学研讨会。
接到邀请函,王欣赶紧去向所长汇报。所长先是不屑一顾,但看完邀请函,立刻热情万分,又是倒茶又是让座,最后明确表态:“为了表示所里的重视,我要亲自陪你去一趟。”
所长送走王欣,捧着邀请函去找局长。
局长开始以为又是要求调拨经费的,正要发火,却发现邀请函上的洋文,经所长忙不迭地说明大意后,局长那黯淡的眼里立马射出光来。局长去过许多国家,邀请函上的那个国家还没有去过呢,况且他也行将退休了,于是局长痛快地说:“先放在这儿吧,两天后我给你回音。”说完还亲热地拍了拍所长的肩膀。
第二天,局长破例亲临科研所,动情地对大家说:“这件事是你们所的光荣,更是全局的光荣,经局长会议研究,我们决定陪你们一同去参加这个研讨会,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
不久,局长把这份邀请函和要求组团参加研讨会的报告送到了厅里。这次厅长特别慎重,因为前几天他刚收到上面的通知,严格控制因公出国……
厅长决定亲自带队参加研讨会。他在报告上签了“同意”两字,又下意识地翻了翻,看到后面有一长串名字,大多数都认识,唯有叫“王欣”的显得陌生。于是他大笔一挥,批道:“经费有限,免去王欣。”
42、第42篇
高文学是个老板。最近这段时间,他可是乐开花了,因为儿子高天书考上了大学。
这天,高文学从外面回来,看见天书闷闷不乐,就关心地问:“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给老爸说说。”天书伤心地说:“爸,完了,我上不成大学了。”上不了大学?高文学的心一沉:“怎么了?通知书都来了,还上不成?”
天书沉重地说:“今天接到学校的通知,因为我报的是新闻专业,入学时要检查身高。男生的标准是1米74。我怎么量都只有1米73。您说,如果因为差这么1公分进不去,好遗憾啊。”
这是啥学校?还有这种鬼要求。高文学狠狠地骂了一句,随即拿出了惯用的做法:“要不,我们给检查身高的医生送点钱,你说,送多少?一万,够不?……”
“爸!”天书打断了高文学的话,“你怎么出口就是钱,你知道学校会派谁体检吗?送钱送给谁呢?”说的也是,儿子的大学门朝东还是朝西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人跑关系?
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人增高呢?高文学打电话问了几个朋友,大家都说没有听说过。一个朋友说,你去医院问问,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法子。
这话提醒了高文学,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可医生一听就摇头,没办法啊。怎么办呢?
转眼又过了一天,倒计时已经开始了,还没有想出办法,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那天早上,天书起床后惊叫起来,原来他去量身高居然增高了。这是咋回事?天书说可能是热胀冷缩,早上全身温度高,身体就长高了。如果这个时候体检,那难关不就过了吗?
高文学疑惑地问天书:“我不懂什么热胀冷缩,你确定法子可行吗?”天书满脸的自信,说绝对没有问题。
随即天书又担心地说,万一学校人太多,轮到自己下午量身高,不就现了原形吗?是啊,该怎么办呢?天书叹了口气:“如果有人和我配合,弄个双保险就稳妥多了。”
有道理,高文学忙问天书:“有没有认识的人和你上一个学校?”天书想了一下说:“有,这条街的许小华也上了我那个学校,好像还是一个专业呢,不过不知道他答不答应。”高文学二话没说就带上天书,找许小华去了。
经过了解,高文学发现许小华家境贫寒,这种人需要什么他最清楚。见到许小华,高文学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可许小华唯唯诺诺地推脱,怕作弊被抓住了受处分。高文学一横心说:“帮占个位置,算什么作弊。如果你帮天书顺利通过检查,我承担你两年的学杂费。”
在金钱的诱惑下,许小华答应了。
一切都很顺利,天书和许小华都进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高文学也没有食言,为许小华出了两年学杂费。
两年转眼就过去了,就在高文学快遗忘这件事情时,问题来了。
暑假的一天中午,高文学正在房间午觉,迷糊中听见大门吱嘎响了一声。难道是天书要出门吗?高文学准备吩咐儿子早点回来。
他刚把卧室门开了一半,就看见许小华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天书的房间。这是咋回事?要来家里玩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吗?高文学悄悄地走了过去,发现门没有关上。
里面传出了天书的声音:“小华,不要着急,我去找老爸说,劝他再资助你两年学杂费。”许小华说:“天书,你老爸挣钱也不容易。上次,我们合谋欺骗他资助了我两年,已经太过分了。这两年,我一直活在内疚中。”
骗我?高文学心中一个咯噔,一把推开了门:“两个小兔崽子,两年前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天书他们被惊了一跳,他低下了头:“爸,这件事情和许小华无关,是我出的主意。”
原来,两年前天书见许小华家贫,根本拿不出钱读大学,就想帮助他一把。天书知道老爸读书少,而且把心思全放在挣钱上,对大学里的操作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就当了主演,要许小华配合他一起,唱了一出学校要体检,身高差一公分的戏。
听完儿子的坦白,高文学说:“你小子就以为自己聪明。我开始的确相信了你的话,可等你们上了大学,就感觉有太多的漏洞,问过你几次,你也一直吞吞吐吐。于是,我就怀疑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早晨起来身高增加了一公分呢?”
天书惭愧地低下头:“我打了一层厚厚的摩丝,让头发牢牢地粘结在一起,不就增高了吗。爸,我本想告诉你实情,可给你说过几次让你资助贫困的孩子读书,你每次都说‘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以为你只认钱呢。所以才……”
沉默了半晌,高文学说:“你小小年纪都能帮助别人,如果我再那么迂腐,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保证,改掉过去的错误观念。但是,你以后做事也不要再瞒老爸了。”
“是,老爸。”天书看了一眼许小华,“你看,他的学杂费……”高文学呵呵一笑,豪爽地说:“继续资助,一直到他大学毕业。”高天书和许小华开心地笑了。
43、第43篇
姐姐在和丈夫离婚之后,立即奔赴老家看望自己的老娘。一进家门儿,就发现老娘卧在炕上咳嗽不断。床头上一个小笸箩里放了几个桃子,她拿起一个一看,那桃子只有七八成熟,很硬,娘根本咬不动啊!姐姐问老娘:“娘,俺小弟和他媳妇儿没再来看你啊?” 老娘说:“你小弟昨天还来看过我,他知道我就爱吃桃子,这不又给我买桃子了吗?他回来一趟就少挣一天的工钱,是娘让他们少回来的。”姐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本来想着接娘到她家住些日子的,可是她正在和丈夫闹离婚,就没有办法接娘了。现在她已经和丈夫离婚了,便不由分说把娘接走了。她把老娘直接送到了她所在城市的一所大医院里。弟弟接到了姐姐的电话,从建筑工地匆匆地赶来了。
姐弟俩从病房里走出来,姐姐悲伤地对弟弟说:“小弟啊,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是难过的坎儿!你说咱娘能活到八十四吗?”弟弟坚定地说:“咱娘今年七十九了,难道还不能再活个五年六年吗?娘一定会活到八十四的!”姐姐说:“我看够呛!”弟弟说:“姐姐,一定能!”姐姐突然想起来弟弟就愿意和人家打赌,也曾因为打赌赢过人家好几顿酒席哩!于是,她就对弟弟说:“小弟啊,要不咱姐弟俩就为了咱娘赌一把吧!要是咱娘能活到八十四,就是你赢了,要是活不到八十四,就是姐姐赢了,你说好吗?”弟弟说:“行!那总得赌点什么吧?”姐姐说,要是她赢了,等她死了,弟弟能到她坟前烧两张纸钱就行了;要是弟弟赢了,姐姐就把她现在住的房子给弟弟,就算是姐姐对弟弟孝顺娘的奖励。弟弟一听姐姐要把她的楼房作为“孝心奖”奖励给他,便惊喜地问:“这是真的?姐啊!”姐姐说她那个房地产开发商的丈夫有了外遇,和她离婚后,除了把那座楼房留给她外,还给她留下了一笔钱。她也不想再嫁人了,一个人住哪儿还不行呢?
几天后老娘出院时,弟弟要把老娘接回自己的住处,姐姐担心地对弟弟说:“你和你媳妇儿仅租住在不到三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里,你把咱娘安排在哪儿呀?”弟弟说,他再租一所比较大的房子。姐姐还是不放心,弟弟和他媳妇都是在同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打工,挣那么几个钱能租得起大房子吗?弟弟坚决地说:“姐,为了咱娘,我和媳妇苦点儿算得了什么呀!”姐姐心里还是在担忧,她一想起娘炕头上笸箩里那几个生桃子,就感到心里一阵阵心寒。弟弟怎么买那么生的桃子给娘啊?但是,弟弟现在却能说出这样孝顺娘的话来,而且为了娘还要租个大房子,她还是很感动,流着泪说:“谢谢你小弟!”
自从把老娘接到租来的一间大房子后,弟弟对娘照顾得是无微不至,可是媳妇却不行,那脸依然冷若冰霜。弟弟就对媳妇说:“要是你再这样对待咱娘,我姐那套楼房可就不给咱了!”媳妇把嘴一撇说:“你姐那是骗咱哩!你想想,那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她能舍得给咱?别说咱把娘伺候到八十四,就是伺候到九十四,你也甭想得到你姐的楼房!”弟弟恼怒地说:“要不咱俩就为了娘赌一把吧!”媳妇问:“怎么个赌法?”弟弟说:“要是姐真的把那套楼房给了,你就输了,从此以后,我说什么你就得听;要是姐姐不给,从此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媳妇把头一仰:“那就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吧!”
弟弟劝说不动媳妇,只得自己加倍照顾老娘了,时刻观察老娘的身体状况,老娘有个头疼脑热的,又是拿药又是打针,生怕老娘有半点闪失。姐姐也隔三岔五来到弟弟的住处,对老娘问寒问暖。有一天晚上,弟弟到老娘的房间里送开水,刚走到门外,忽然听到娘在对姐姐说:“闺女啊,你冤枉你小弟了,他原来都是给娘买熟透的桃子啊,可是娘吃不了,都放坏了呀!后来,你小弟就买那些也有熟的还有七八成熟的桃子,娘先吃那些熟了的桃子,那些七八成熟的桃子放几天也就软和了,娘再挑着放软和了的吃,这样,那些桃子就放不坏,留着慢慢吃!”只听姐姐感动地说:“娘,这么说,俺小弟对你还行啊!那我就放心了!”弟弟听了姐姐的话,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就不怎么到弟弟家里来了。弟弟给姐姐打电话,问姐姐怎么也不来看娘了?姐姐就在电话里对弟弟说,她看见弟弟把娘伺候得那么周到,她去不去看娘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弟弟听了姐姐的夸奖,心里美滋滋的。弟弟放下话筒前,忽然隐约听到姐姐在电话那边哭泣的声音。
让弟弟想不到的是,他孝顺老娘的事情竟然打动了他们的老板!一天,老板把弟弟叫到办公室里,郑重地对他说:“为了表彰你对老娘的孝心,从今后每月再多发你五百元钱,就算是孝心奖!”弟弟从老板手中接过装钱的信封儿,激动得直向老板鞠躬!
一转眼,五六年过去了,已经八十四岁的老娘依然健康,姐姐却死了!弟弟和媳妇料理完姐姐的丧事,老板把弟弟喊到他的办公室里,说:“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我每个月发给你五百元钱的孝心奖,那都是你姐姐的钱!她为什么那样做,不用我说,你心里也应该明白啊!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把医疗费都省下来,在暗地里帮助你伺候你娘!”经理还沉痛地告诉弟弟说,姐姐之所以和弟弟为了娘赌那一把,是恐怕弟弟对娘照顾不好,出于无奈才想了那么个办法啊!她打心眼里是不愿意那样做的呀!
弟弟回到家里,老娘立时交给了他一个大信封,眼睛里流着浑浊的泪水说:“你姐姐那天回来,把这个信袋交给我,说是让我转交给你。她说完这话,扑在我怀里哭了老半天,连饭也没吃就走了。谁知道,她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
弟弟用颤抖的手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除了有一个房产证和几把房门钥匙外,还有一封信,信上写道:“小弟,姐在三年前就得了胃癌!我没有办法照顾咱娘了,就得依靠你了!为了咱娘,咱姐弟俩赌了那一把,你能赢了姐姐,姐姐打心眼里高兴啊!小弟,要是咱姐弟俩儿不赌那一把,你也会像现在一样地孝顺娘,你说姐姐说得对吧?姐姐放心地走了,姐姐那套楼房的户主就是小弟你!”
弟弟打开了那个红彤彤的房产证一看,顿时被深深地震撼了,原来姐姐那套楼房在姐姐和他打赌的三个月之前就已经过户在他的名下了!
弟弟把房产证向媳妇面前一扔道:“你输了!”
媳妇一看那个红彤彤的房产证是又惊又喜,慌忙说:“行,俺以后听你的就是了!”
弟弟向媳妇命令道:“给娘跪下!”
媳妇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婆婆的面前,羞悔地说:“娘,以前儿媳妇不孝,真是对不起!从今后,俺一定好好地伺候您,让您老活到一百岁!”
44、第44篇
一、枯藤老树昏鸦
“山路十八弯,水路滩连滩;山水尽头凤凰岭,凤凰岭上住神仙……”
童梅哼着这首熟悉的民谣,背着背包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向凤凰岭走去。过去的凤凰岭风景虽美,可位于大山之中,只有一条路通往山外,所以人们的生活很穷。不过这几年,凤凰岭人的生活大为好转,吃喝不愁不说,许多人家还盖起了敞亮的新房。自从上大学,童梅就没回过家,今年刚毕业,听说家乡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便兴冲冲赶了回来。
走着走着,突然,童梅站住了。一阵叶笛声悠悠飘来。虽说凤凰岭人人都会吹叶笛,但吹得这么好的却没几个。难道是洪天南?童梅循声音找去。此时已是初秋,路上黄叶遍地;又刚下过一场雨,山路湿滑,她走得太急,不想脚下被石头一绊,身子一歪便摔向路边的深谷。
童梅手忙脚乱抓住了一根筷子粗细的野藤,同时踩住一块凸出来的岩石,谁知那块岩石像土渣块一样,一踩便碎。没等童梅回过神来,只听“咔嚓”一声,藤条也断了。童梅连声惊叫,再次滚向谷底!
还好,这面坡不算太陡,山坡上稀稀拉拉地长着老树。惊惶失措的童梅被一棵高大的美人松拦腰挡住。她跌得满身泥土,狼狈不堪,再也不想去找什么洪天南了。
“真倒霉!”童梅爬起来,辨别了方向,抬腿要走,可步子却没迈出去!面前,突然窜出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男子!
童梅吃了一惊,问:“你……你们想干什么?”那个矮个儿紧盯着童梅的背包嘿嘿一笑,露出了满嘴黄牙:“检查!”
“检查?你们是干什么的?凭什么检查我?”童梅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高个儿冷哼着开口了:“少废话,这一片归我们兄弟管!”话没说完,人已扑了过来。童梅躲闪不及,被高个儿推了个趔趄,背包也被抢了去。
“救命啊,有人抢劫——”童梅忙躲到一棵大树后,战战兢兢地高声呼救。高个儿麻利地翻包,矮个儿则“噌”地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恶叨叨地冲来:“闭嘴,再喊老子攮了你!”“快来人啊,有人抢劫——”童梅绕着树跑,边跑边不停地喊叫。矮个儿虽身材袖珍,动作却灵巧,三步两步便追上童梅,从背后用力一推,童梅站立不稳,扑倒在地。矮个儿嬉皮笑脸地跳到童梅的身边,扬起尖刀在她的脸上比比划划:“你要再喊,老子花了你的脸!”看着锋利的刀尖在眼前晃来晃去,童梅吓得没了声,连大气都不敢出。童梅一闭嘴,矮个儿淫邪的目光便落在她高耸的胸上!
“你,你别乱来!我是凤凰岭人——”童梅颤声求饶。矮个儿一听,显然一怔。趁着他发怔的当儿,童梅突地握拳击向矮子的下腹。
“奶奶的,你敢打我?我看你是找死!”冷不丁地挨了一下子,矮个儿恼羞成怒红了眼,不顾旁边高个儿的阻拦,手里的刀狠狠地甩向童梅——
二、小桥流水人家
寒光一闪,童梅绝望了……就在她已经放弃的一刹那,一块石头飞来,重重地打在矮个儿的脸上,打得他满脸开花!矮个儿扔了尖刀,捂着脸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得再教训童梅。高个儿见矮个儿挨了这一下子,扔下背包拉住矮子转身就走。失魂落魄的童梅刚爬起来,一个年轻小伙子快步奔到她跟前。
“你没事吧?”小伙子急切地问。童梅抬头一看,认出来了,是洪天南。四年没见,洪天南个头高了,人也更加帅气,只是脸颊略显清瘦。童梅捡起背包,感激地说:“谢谢你,天南。要不是你,我——”
洪天南摇摇头,说:“如果你不反抗,老老实实地交出背包,他们是不会伤害你的。”童梅听洪天南这么一说,不禁一愣,迟疑地问:“你怎么知道?你认识这两个劫匪?”“不认识。但他们绝不是劫匪。”说着,洪天南指指童梅的背包,“你看看少没少东西。”
童梅捡起背包,细细查看了一遍,手机没丢,几百块钱也在,只是少了一部数码相机。如果是打劫,为什么不抢走手机和钱?如果不是,为什么要拦截她,抢走相机?童梅想问个明白,洪天南却不愿意再说下去,转身就走:“走吧,我送你回家。”
跟在洪天南身后,童梅惊愕地发现,洪天南的头上横着一道长长的疤瘌,尽管有头发遮掩着,可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天南,等我一下,我洗把脸。你看我满身脏兮兮的,还不让邻居们笑话死我?”童梅说着蹲下身,伸出了手。洪天南突然抓住她的胳膊:“还是回家再洗吧,这儿的水不干净。”
怎么会不干净?童梅疑惑地看向溪水。果不其然,溪水看起来绿得有些过分,有些吓人,水底的鹅卵石上也长满了绿幽幽的茸毛。她皱起眉头,问:“溪水怎么会变成这样?”洪天南犹豫了片刻,反问:“童梅,你准备在凤凰岭住多久?”童梅说:“我已经和一家旅游公司签了合同,只能住五六天。你问这个干吗?”洪天南含糊地遮掩着:“没什么,随便问问。你看,童江迎你来了。”
真的是弟弟童江。童江看到了童梅,高兴地喊着跑来。童梅抱住弟弟:“童江,你行啊,我走的时候你还穿粗布衣裳呢,现在全换新的了!”童江一身新衣,显得格外精神。童江接过童梅的背包,得意地说:“姐,咱家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告诉你吧,我改行了,开诊所,生意好得不得了。”
“诊所?去年你给我写信,说天南办了个种子公司,你想跟着他干,怎么现在你又开起诊所来了?你初中都没毕业,有行医执照吗?”童梅忙问。童江凑近童梅的耳朵,神秘地说:“是地下诊所,不用执照,可比开种子公司安全多了。对了,你刚才碰到洪天南了吧?”
“嗯。是他送我回来的。”童梅边说边回头找洪天南。可一转眼的功夫,洪天南已悄无声息地走了。童江指指后脑勺,接着问:“你看到他的疤瘌没有?”童梅点点头,忙问是怎么搞的,童江心有余悸地说:“被人砍的,差点要了小命!就因为开种子公司!”
三、古道西风瘦马
第二天,童梅睡到上午七八点才醒,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大概是阴天了吧?童梅想着,起床推开门。蓦地,丝丝缕缕怪怪的气味扑面而来。抬头看向天空,空中正悬浮着一团团遮天蔽日的云。
“姐,吃饭去。吃完饭我带你到诊所看看。”童江过来招呼。童梅似乎没有听到弟弟说的是什么,指着天空问:“童江,云怎么是灰的?”童江笑了,“姐,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啊。那不是云,是防霜雾。”
童江告诉她说,这可是亚东公司和华林集团的功德一件。为了防止农作物还未成熟就遭受霜冻侵害,亚东公司和华林集团无偿为凤凰岭播撒防霜雾。防霜雾是什么?童梅不知道,也没太多打听,吃过饭,她就跟着弟弟去了镇里。童江的诊所在街道的拐角处,没有招牌,看上去更像是个杂货铺。走进诊所,除了一张上锁的木桌外什么都没有。这不禁让童梅一头雾水:“童江,你这是诊所吗?”
“当然是诊所。你别急,一会儿就来病人了。”童江话音刚落,还真有一个中年人佝偻着腰走进来。
整个看病过程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中年人指指脚,童江伸出两个指头。中年人点点头,掏出二十块钱放在桌上。童江打开桌洞,拎出一只塑料桶。一拧下桶盖,一股令人作呕的浓烈气味便钻入鼻孔,害得童梅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童江从桶里倒出小半瓶来递给中年人后说:“分三次用,兑温水半盆泡二十分钟。第四天要不见好,你来砸我的铺子!”
病人说声谢谢,一瘸一拐地走了。童梅惊讶地问:“这就完了?”童江将钱揣进兜,冲童梅得意地笑:“完了。药到病除,二十块钱到手。”童梅走到塑料桶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却没看到标签。童江猜出童梅的心思,小声说:“这是PAA,专治烂脚丫。凤凰岭人就得这一种病。”
PAA?不就是过氧乙酸吗!童梅不明白弟弟怎么会拿这种东西来治病救人。对于这个东西,童梅还是知道的,它的腐蚀性很强。
“姐,这东西多兑些水,一点问题都没有。”童江不以为然地说,很快又有两个病人瘸着腿前来就诊。童梅受不了过氧乙酸发出的浓烈刺鼻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走出门。这时,洪天南从街口走来,童梅赶紧挥手招呼:“天南——”
45、第45篇
“王大炮跑了!王大炮跑了!”这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洼里乡十里八村。许多人向王大炮家奔去,王大炮家门前的人越聚越多。一些人到了跟前一看,王大炮家门前是铁将军把门,果然人已逃走。一些人开始咒骂不已,更有等不及的人,啪的一下砸开了王大炮家的大门,人们蜂拥而进。只见王大炮家里已空空如也,那些曾经奢华的家具早已不见了踪影。这更增加了人们的愤怒心理,因为王大炮带给人们的确实是一种伤害。46、第46篇
2014年5月22日,40岁的刘强东创办的京东商城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他的身价由此高达387亿元人民币。
1998年6月初,作为人民大学社会学系毕业的高材生,在一家日本外企工作不到2年,便不顾家人的反对,辞去薪资丰厚的工作,拿着存下的1万多元,骑自行车到中关村海龙大厦对面的海开市场租了一个柜台。6月18日,成立京东公司,销售刻录机、压缩卡及刻录光盘等在当时附加值较高的IT产品。凭着他出色的经营才能,创业仅仅3年就以小柜台发展成为拥有十几家门店的连锁品牌,改卖一些高端电脑配件。
然而,正在他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时,2003年“非典”爆发,这是一种没见过的疾病,人们谈之色变,尽可能待在家中,以避免被传染。由此,京东各门店从顾客盈门到门可罗雀,公司月亏损50多万元。于是不愿坐以待毙的刘强东另辟蹊径:人们不到门店来买,可以送货上门啊。
这时,京东是新蛋中国的供应商,他认识了当时就职于新蛋中国精通电子商务的卜广齐,刘强东对电子商务也就有了初步认知,于是他决定通过第三方物流把货物送到客户手中。
2004年1月,京东多媒体网电子商务,即B2C网站正式上线。数年之后,刘强东和他的伙伴们说,“京东模式”是被“非典”逼出来的。其实,刘强东的人生也是一场“非典”,总被苦苦逼迫着。
刘强东出生于江苏省宿迁市宿豫区来龙镇花园村。小时家中贫困,为了改善生活,他经常到不远的京杭大运河里去钓鱼。很快刘强东发现了一个秘密:河对岸的鱼很好钓,一天会比他在河岸这边钓得多上好几倍。他于是学会了游泳,直到后来,他可以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拿着钓具或书包,不用手就能游过运河。这让刘强东练就了胆略和毅力。
他的游泳和钓鱼的习惯保持至今,每次游泳要是在游泳池里他会游50个来回。因有着超强的胆略和毅力,刘强东的“创业基因”一直很旺盛。大一时给公司或杂志社抄信封,大二时在人民大学附近推销书籍,大三时以自学的编程技术参与“信息化建设”项目……这些让他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大四时刘强东又在海淀图书城盘下一家饭店,由于饭店存在着“先天不足”,使得他欠下了20余万元的“巨额”债务。这也是他何以在大学毕业后即应聘日资企业,在手中有了1万余元存款后却又毅然辞职的原因。
2004年,在推出B2C后,公司年销售额达到6000万元,但来自B2C线上的只有1000万元,而且利润95%以上来自线下的连锁店。然而,2005年上半年,刘强东却在一片反对声中,关掉了全国12家连锁门店,开始专心做互联网业务。他的解释是:公司也就不怕再有“非典”那样的疾病来袭击了。
不过,人生中的“非典”实在太多。2008年前后,许多客户特别是一些品牌商对B2C一点儿也不了解,生意极其难做,刘强东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向他们介绍京东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因为成本低,网络销售的商品比实体店价格要便宜得多,京东妨碍了别人的生意,其低价也就遭遇到了实体店的围剿。但为客户节省的观念已深深扎根于他的头脑中。一段日子,刘强东总会蹲在库房,研究怎么将产品包装常用的泡沫板换掉,细细盘算着怎样将每笔订单的包装成本降低几毛钱。
他的节约秉性也是来自于儿时钓鱼,运河本来有渡船,但没有钱乘坐,也就让他练就了一身游泳的好本领,养成了节省的习惯。虽说如今他身价数百亿,但节俭的秉性一点儿也没改。除了越野车和办公室稍微大点外,生活上从来都是很“抠门”。曾经,他在路上遇到纸箱子,会停下车来捡。有一次碰到一对新婚夫妻搬家将一堆纸箱子扔在路边,刘强东看见“手又痒痒”了,立即停下车捡了起来。新娘子看到后,对新郎官说:“你看人家现在捡破烂的都开上车了!”在后来得知他是京东的老板,并知道他在成都、玉树等地领养了10多个孤儿,并承诺要为孩子提供婚房后,夫妻俩对这个“捡破烂的”敬佩不已。
刘强东成了“东方的一条强龙”,从2003年的3000万元到2013年的1225亿元,京东公司的销售额10年间增长了4000多倍。
人生是一场“非典”,人们总爱走驾轻就熟的“典型”之路,然而“非典”总会找上门来。压力是动力,若能让“非典”成为事业的垫脚石,成为人生的阶梯,你也能攀上人生事业的顶峰。
47、第47篇
在一个公交车站旁边,经常可以看到一位盲人坐在那里拉着二胡演奏。在他前面摆着一个搪瓷茶缸,里面散放着人们施舍给他的钱币,大多是一元钱和一些角币。盲人的琴艺谈不上什么高超,但听上去仍然动听。有时活泼欢快,喜气洋洋;有时低沉哀伤,凄凄切切。不过,更多的时候,他拉得是较为欢快的曲子。
一位年轻的妈妈领着自己的女儿在候车。小姑娘看着盲人拉琴的投入神态,不禁笑了。她看了看放在地上的搪瓷茶缸,回过头向她母亲说:“妈妈,我想……”母亲笑了笑说:“可以啊”,说着就伸手在坤包里翻着。女儿急忙阻止,说:“不用不用。”接着从自己的裙摆的兜里掏出五元钱放进茶缸里。“咦?这不是你刚才准备买雪糕的钱嘛。”妈妈嘴里嗫嚅着。不一会儿,车来了,小姑娘向盲人又投去一个阳光般的笑容,随着人流涌上汽车……
一个小伙子略显焦急地在站台上向两三个等车的人询问着什么。人们拿出自己的IC卡向他比划了一下,显得无可奈何。原来小伙子没有一元零钞坐车,手中捏着一张五元钞票找旁边的人破钱,结果让他很失望。眼看着汽车快来了,他又瞅了瞅在旁边拉琴的盲人,快步走到他跟前说:“大哥,我没有一块零钱坐车,旁边的几位师傅也破不开。我给你放下五元钱,拿出四元钱可以吗?有这几位师傅看着,我不会瞒你的。”盲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琴声仍然婉转。小伙子把五元钱放进茶缸,又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捏出四张一元零钞,向旁边的人夸张地展示了一下,大家都跟着笑了。小伙子如释重负,象一股风刮上了汽车……
临近中午,坐车的人越来越多,盲人前面的茶缸内也堆起了小山。他似乎能感觉到这些,手中的二胡拉得更为起劲了。仔细一听,竟然是那首《回家》。一位中年妇女从旁边的小饭店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面,亲切地拍了拍盲人的肩膀:“吃饭了——,你的饭盒呢?”盲人急忙收住琴声,从身旁的布袋里掏出一个还显干净的饭盒和一双筷子。中年妇女将手中的碗面慢慢扣进盲人的饭盒里,说:“还是中碗面,四块钱一碗。”盲人连说:“谢谢,谢谢。”并指了指前面的茶缸。中年妇女笑着说:“好的、好的。”故意用手在茶缸的纸币上制造了几声响动,然后说:“拿上了,我走了啊。”然而,大家分明看到中年妇女手中除了那只空碗,一文不名。看来这个小饭店的碗面非常可口,盲人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忘记了旁边的车来人往……
下午时分,拉了大半天琴的盲人也显出了疲意,手中的琴声不再那么铿锵有力了。一个少年后生悄悄走到他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叔,累了吧。今天带得水都喝完了吗?”盲人听到少年的声音,连连说:“喝完了、喝完了,我没事、没事的。”但他的琴声并未停止,直到把手中这一曲拉完,他一天的演出最终结束。少年帮他收拾好器物,把茶缸内的散钱小心地倒进他的布袋。盲人站起身直了一下腰,向旁边等车的人们深鞠一躬,在少年的带引下向远处走去……
“那小孩是他儿子还是亲戚?好象每天来接送他。”等车的人群中发出一声疑问。
“不是的,听他说过,那是他的一位邻居。”不知是谁补充了一句……
48、第48篇
下班回家,见一楼陈妈拿一小凳儿坐在自家门前。虽说已是傍晚,阳光不似中午那般猛烈,七月流火,地面还是热的发烫。
因问:“陈妈,这么热您坐在这里搞么子?”
“我看着六楼的,不许他倒砖头渣滓。”陈妈说着,朝一门那边一指:“这些狗日的太缺德了,只顾自己,不管别个死活。”
我回头看去,见碎砖烂渣堆得花坛里外都是,花坛已变身为垃圾场。我边瞄边掏钥匙开电子防盗门准备上楼。
“丫头,你看。”这时,陈妈喊住了我,伸出一条滚圆的胳膊让我看她新买的赭红色的玛瑙镯子。并告诉我,说,“金镯子我噶倒哒,懒戴的,买个这戴的玩哈。”
“蛮好看。”我装作格外欣赏的样子,赞叹道:“您戴这颜色真的蛮好看。”一边讨好的笑着,一边朝楼上飘去。
陈妈是我们小区重量级的人物,六十多家住户没人不惧,没人不怕。谁要是惹恼了她,她骂起人来像开告别演唱会——拼尽全身的气力和激情,一骂数小时不歇息。我初来乍到更加吓不的。
上楼不多一会。忽听的楼下一片闹哄哄的叫骂声。
阳台上看下去,是陈妈和那家搞装修的业主。双方都似斗红了眼的公鸡,脖子硬起,羽毛奓起。
陈妈两脚跳起老高,戴着玛瑙镯子的臂膀都快舞到对方的脸上。
对方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同样挥舞着胳膊,唾沫宛若飞瀑,溅珠蹦玉,一张柿饼脸涨得通红,脸上的青筋凸起老高,仿佛黏着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一个说:“不许倒!”一个说:“偏要倒!!”一个又说:“你就倒的试哈看!”一个更说:“我倒了你鬼汪!!”柿饼脸边说边回头朝楼上歇斯底里滴喊:“拿下来倒!!”
一听此话,陈妈气的发抖。“扑”一下坐在了地上,用那只没戴玛瑙镯子的手狠狠的拍打着地面,道:“你个龟儿子,你就倒的试哈看!看是你狠,还是我狠!”
“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又不是你的地盘,搞的这么狠做么子?”柿饼脸一见这阵势,声音陡降了八度,似有几分虚了腿,边说边往外走,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陈妈见没了对手,也就偃旗息鼓。边朝家走边夹枪带棒的把楼上楼下只看热闹不帮忖的邻居们都捎带着骂了一通:“狗日的们,我未必是为了我个人?他这么做是污染环境!是不讲文明!!”
邻居们似乎也觉得陈妈这是在维护小区的环境,是在伸张正义。因而也就不好意思为自己辩护。
隔日。下班回家。见碎砖泥石已从花坛堆至甬道,俨然如地震后的灾区现场。
咦,陈妈咋就没声息了?不仅没声息了,连人影儿也没了。正纳闷,忽见陈妈家门前空地上(正是陈妈昨天拿小板凳坐着的地方)齐整整码了一垛整块的旧砖头。
49、第49篇
初春这天,一农夫干完活坐在路边休息,有个秀才从此经过遇到岔路口,左右为难,看到农夫急忙上前询问。农夫摸了把胡须说:
“分山就是岔,
此处好尴尬,
眼前数条路,
叫哥走不差。”
秀才想,叫你一声哥就是了,何必转弯抹角装斯文。
“你也来说两句,试试。”农夫看出秀才的心思“嘿嘿”一笑说;
“杨柳婀娜舞春风,
莺燕欢歌唱碧空,
水平两岸千帆竞,
山绿四野万木青。”秀才抬头看看眼前的杨柳、莺燕和远处的山水随口说;
“请问你是……”农夫一听问;
“我是一秀才路过此地。”秀才说;
“那你再说几句,我听听。”农夫站起来说;
“春来山醒草睁眼,
涧水柔美遮笑脸,
瞬间花开满地显,
且看万里红装点。”秀才又看看四周略想片刻说;
“秀才有才不知路,
还得老汉来告诉。”农夫说完,伸手一指,秀才向前走去。
50、第50篇
春妮嫁给黑石堰的石大奎是经过千寻思万琢磨的,大奎人好,相貌俊,又不少挣钱。可是黑石堰这个地方她相不中,本来富裕的鱼米之乡,偏挨着一条还乡河。这条河平时没什么,就怕下大雨,一下雨就变成了害人河。她还记得九岁那年,去大奎家玩,正好遇到还乡河发大水,把她卷入洪流,幸亏大奎爸水性不错,把她救了。从此,她就有点害怕这条河了,后来大奎说还乡河早就修了石坝,再大的水也不怕了,春妮这才羞答答地嫁了过来。
河是不怕了,婚后第一顿家宴上,春妮又遇到了怕的东西。过门第一顿饭,公婆俩人张罗得很丰盛,鸡是山上打的野鸡,鱼是村边还乡河里捞的大青鱼,这可多有滋味。春妮心里正感激二老的苦心呢,就见公公把一个玻璃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顿时一股臭味散发出来,天啊,竟是一瓶臭豆腐!
春妮觉得五脏六腑都翻了个儿,眼前的美食都没了味道。她顾及二老的面子勉强吃了几口菜,就说:“我肚子里不舒服。”扭头进了新房。回房后她这个生气,挑好了丈夫没挑好公公,谁知道公公有这个嗜好呢。等大奎回来,她就气鼓鼓地说:“那个臭豆腐味我受不了,能不能让他老人家别吃了?”大奎有点为难,不过还是答应了。
晚饭的时候,饭桌上果然没有臭豆腐,春妮午饭没怎么吃,这顿吃得可不少。公公反倒不安稳了,吃几口白饭,就回屋一趟,回来再吃几口,又回了屋。春妮看着挺逗,她放下碗就悄悄跟过去了,只见公公在屋里夹起一块臭豆腐吃得正香!
春妮一阵恶心,急匆匆回了屋。不大工夫,大奎走了进来,跟她解释说:“我爹不吃臭豆腐,就吃不下饭。”春妮腾地坐起来说:“我听说喝酒有瘾抽烟有瘾,没听说过吃臭豆腐也有瘾的,我见了臭豆腐就吃不下饭,你看着办!”大奎听了,欲言又止。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还没吃饭呢,春妮就跟公公婆婆说,要分家另过!大奎是个孝顺儿子,闻言直跺脚。还是公公大度,他说:“行,那我们老两口搬到村口的老屋去,这五间大瓦房留给你俩。”村口的老屋可比这五间瓦房差多了。没想到春妮说:“二老身子骨差,瓦房你们住,我们年轻人住老屋!”这下把大奎闹愣了,这是唱的哪出啊,就因为怕臭豆腐?
等小两口搬到老屋,大奎才明白了春妮的心思。她在老屋开了个小卖部,小卖部跟还乡河就隔着一条石堰。还乡河是条直通城里的水路,经常有船夫路过这里,买个烟打个酒啥的。而且以前在村里开小卖部的七婶搬走了,村里人买东西也来春妮这里。大奎摸摸头,心说:“我媳妇硬是要得哦,比我的脑瓜子强。”
春妮负责卖货,进货是大奎的事。他拿着春妮开的单子,摇着小船进城按样取货。等取货回来,春妮一样一地地核对,发现多了五瓶臭豆腐:“我啥时让你买这个,脑壳进水了?”大奎老实地说:“是给我爹买的,家里的臭豆腐吃完了,我给他捎的。”春妮听完就不高兴了,说:“这个臭东西,谁也不能吃,给我退了。”说着就装了箱,还拿胶带封了口。大奎泥人也有个土性,他闷声闷气地说:“我去山上看杏林去了,要退你自己退!”说完掉头就走。
春妮要拦没拦住,就由他去了。杏林这几天正是收获的时节,正需要人把树上的杏采下来,晒在河滩上。如今还乡河的河滩、石坝上,黄澄澄的全是她家的大杏,只要晒干了制成杏脯,十几块钱一斤呢。
天快黑的时候,春妮早早地锁了门,还乡河人来人往的,她一个小媳妇还真有点害怕。刚刚吃过晚饭,她就听到后院库房有响动,那里装着今天刚进的货,值好几千块钱呢。春妮壮着胆,捡起半拉砖头,把门打开一条缝朝外看。这时候天色阴沉,后院黑乎乎的,影影绰绰看见一条黑影在摆弄库房的锁。春妮忽地把砖头扔出去,同时敲响了脸盆,大叫:“抓贼啊!”那个贼“唉哟”了一声,出了院门就跑。这时候,春妮才发现,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惊魂甫定,春妮重新把院门锁上,但是再也不敢睡觉了,只好看电视。但是看了几分钟,就见天空霹雳一闪,打起了雷。看样子是要下雨了,春妮想起了外面晒的大杏,慌忙找了袋子,开门去收杏。她收完石堰上的,又收河滩上的,豆大的雨点就下来了。眼看要收完了,她忽然发现脚底都是水,这才想到,还乡河上游下了大雨,所以水涨起来了。春妮慌忙往河堰上跑,哪里还来得及,一个浪头过来,把她扑倒在水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枯瘦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拼力把她拉上了石堰。是公公!怪兽一样的河水一到石堰就没了脾气,乖乖地退回去了,黑石堰后的村子安然无恙。两人进了小卖部,春妮正要向公公道谢,忽然看见公公的左胳膊一片青紫,不由想起刚才那个黑影来:“您这是怎么了?”公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老半天才说了句:“天晚了,我还有点事。”说完扭头就走,把春妮一个人晾在屋里。
半个钟头后,大奎回来了。他在山上看见天气不对,就匆匆回了村。不过他一向孝顺,是先看望了爹娘才回家的。一见大奎,春妮就讲了那个黑影的事,她猜测那就是公公。大奎这回挺痛快,说:“我刚才听爹说了,的确是他。因为臭豆腐吃完了,他想来拿,可是想到你的态度,他只好悄悄拿了就走,谁知竟挨了你一砖头。他本想就这样回去,可是眼见天色要变,就找地方避雨。这不,正好把你救了。”
这回春妮纳闷了,说这臭豆腐的瘾就这么大?大奎想了想,说:“实话跟你说吧,我爹他有毛病。看见那座黑石堰了吗?自打小时候你差点出了事,我爹就约上村里的小伙子们,大家一同砌的。为了赶时间,他们寒冬腊月不歇工,结果他竟落下了毛病,从此失去了味觉,吃啥都没味。不过咱十年九淹的村子就没灾没难了。后来他发现,臭豆腐气味大,滋味冲,能刺激他的味觉,就爱上了这一口,一顿没这个就吃不下饭。”
春妮听完直埋怨大奎:“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咱爹是村里的功臣啊,其实啊,当时我不让你给他买臭豆腐,是想让他戒掉这一口,只要能戒掉咱们还搬回去,以后岁数大了,还不是要咱们伺候吗?这么着吧,明天你去叫二老来,请他们好好吃顿饭,就算我赔礼!”
大奎这个高兴,一大早就奔父母那里了。春妮一个人在厨房紧张罗。她爹是城里有名的大厨,家传的手艺,所以这一桌子菜半个小时就做好了。
二老跟着大奎一进院子,就闻见一股味道,像是闻惯了的臭豆腐,又觉得没那么冲。等春妮把菜上的罩子一打开,三个人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菜是:油炸臭豆腐干,腐乳东坡肉,臭豆腐煎毛豆,清蒸豆腐乳……原本那种浓烈的味道,在油盐酱醋调和下柔和多了。
大奎看着很感动,他连忙招呼爹娘入座,没想到他爹说:“昨晚我也琢磨了,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爱吃臭豆腐就影响别人啊,所以呢,这臭豆腐我是不吃了。”春妮忙问:“那您吃饭能吃得下吗?”老人呵呵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串朝天椒来:“换它啦,这东西比臭豆腐可厉害多了。”
婆婆问春妮:“妮子,你做菜的时候不怕那个味儿?其实我也受不了啊。”春妮笑着一仰头,大家这才看见,她鼻孔里塞了两个棉球!
51、第51篇
1941年的一个冬夜,碧缘山上的一间茅草房里通宵达旦点着煤油灯。平常村民们都不舍得点煤油灯,天一黑就钻进被窝里歇息去了,怎么这户人家却破天荒点起了煤油灯呢?
茅草房里,李云绢一边纺纱,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四角四耳朵,四四十六堂。堂堂放八仙,嘴嘴放横胭……”
李云绢身边的木头桶里,堆满了新棉花,这是苏家送来的聘礼,用于做夹缬被。按照当时平阳县的习俗,夹缬被是婚嫁必备之物,由男方出棉花,准新娘亲手纺织,做好的被子经靛青渍染后百年不褪色。一袭夹缬被足够一对夫妇用上一辈子,所以又被称作“百年被”。
忽然,李云绢泪流满面,眼泪连珠串似的掉下来,钻进棉花里不见了。
纱纺好后,由李云绢的父亲李仲鹏拿到县城做成夹缬被。平阳县最繁华的昆阳街上,有一家著名的“苏氏被作坊”,专门做夹缬被。“苏氏被作坊”的掌柜,就是李云绢未来的公公苏大年。在苏大年的亲自监督下,李云绢的夹缬被一共做了十二条,是普通人家嫁女儿陪送的三倍,还打破了八条的全县记录,这在当时很轰动。
转眼春天到了,夹缬被做好了,李云绢要出嫁了。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走过来,可是,本该要在仪仗队前面骑马的新郎官苏正奎却不见身影。李家的亲朋好友们一番交头接耳后,认为是苏家大少爷太尊贵,走不惯山路。
一路上吹吹打打,炮声隆隆,花轿抬进苏家大院。大院里张灯结彩,鞭炮齐放,一派喜气洋洋。可是,洞房里却冷冷清清,甚至没有人闹洞房。只在床前,请了两对“福寿双全”的老年夫妻,一条条打开夹缬被,平铺在喜床上,祈祷新人白头到老,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第二天早上起来,李云绢看着脸上布满蓝靛青痕的新郎官对着自己傻笑,一颗心如同掉进了冰窖里。
苏正奎虽然傻,但还不是完全痴呆,智力相当于五六岁的小孩。突然多了个伴,就数他最开心了,整天变着法子哄李云绢开心,生怕她不理睬自己。
这天早上,苏正奎带李云绢去后花园玩。后花园里繁花似锦,一片姹紫嫣红。苏正奎在前面带路,一个个花名报过去。花间小径用鹅卵石铺成,李云绢颠着小脚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突然,苏正奎不小心滑倒了,来了个狗啃泥,趴在了地上。李云绢忍俊不禁,一边掩着嘴笑,一边伸手去拉苏正奎。突然,门外响起了枪声,苏正奎却不懂得害怕,跑过去一下子打开后门,手舞足蹈地招呼李云绢:“绢妹妹,快来看放鞭炮啊,多好玩儿!”
门外不远处是一条河,清凌凌的河面上,翠鸟一只接一只地往水里扎猛子,不一会儿工夫就叼起鱼儿飞远了。苏正奎看得有趣,就说也要叼一条大鱼送给李云绢,话还没说完,就一头扎进水里。李云绢吓得大声尖叫。正在这个时候,又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震耳欲聋。苏正奎正在水里扑腾,被子弹击中,挣扎了没几下,就沉下去了。鲜血迅速染红了水面。李云绢吓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倒地的瞬间,她看见一队日本兵迎面跑过来,不一会儿工夫就把河两岸团团包围起来了。
“苏氏被作坊”随即被封。日本驻平阳县宪兵队大队长岛津信长派人把苏大年抓去,逼他交出夹缬被的做法,以及靛青染色的配方。
夹缬是中国古老的服装印染技艺,可以上溯至秦汉时期,而且是唐宋时期的风尚之物。缬,是指在丝织品上染出图案花样。顾名思义,夹缬便是利用雕版紧夹待染织物,然后使染液进入雕版的“明渠暗沟”,浸染出预期效果。史学家们认为,到了明末,夹缬工艺便绝迹了。可是,当岛津信长骑着高头大马经过“苏氏被作坊”门口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挂在店里的夹缬被。毕业于纺织学校的岛津信长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夹缬竟然还流传在这座偏僻的浙南小城里。在岛津信长的眼里,夹缬被无异于古老的雕版印染活化石。只是他看到的夹染织品,虽然保持了原工艺的特性,但是色彩不复曾经的鲜艳斑斓,变成单一的蓝底白纹,功用也单一了,仅用作被面,而且材料不再是丝绸,换作了棉布。最重要的是,夹缬的纹样变了,从花草虫鱼鸟兽,变异为浙南地区晚清戏台上耳熟能详的生旦净末丑,一方人情风土被定格在美丽的靛蓝里。
夹缬被的做法和靛青染色的配方,可是祖传的秘方啊,祖训规定一律不得外传,更何况日本人打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仇还没报呢!苏大年咬紧牙关,一点口风都不肯透露。岛津信长气急败坏,连续三天三夜的严刑拷打,硬生生把个风烛残年的苏大年给折磨死了。
可怜李云绢,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从新娘子变成了寡妇,而且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眼看苏家只剩下一个李云绢了。岛津信长突然说要迎娶李云绢为妻。岛津信长盘算着,这样一来,夹缬被的做法和靛青染色的配方,就会一起随李云绢进门,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一想到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夹缬这个古老的工艺技艺,岛津信长不禁得意地笑开了。
不料,李云绢却一口咬定不会做夹缬被,更不懂靛青配方,说自己才刚嫁到苏家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掌握繁琐的程序?李云绢还坚持要从一而终,绝不肯改志另嫁。可是,阴险狡诈的岛津信长怎么肯轻易放过李云绢呢?岛津信长分析,苏大年只有苏正奎一个儿子,而苏正奎是个傻子,无法继承衣钵。苏大年绝不忍心让夹缬的工艺就此断送在自己的手里,而值得苏大年信任的只有李云绢这个儿媳妇,不传给她,又能传给谁呢?
其实,岛津信长所料不差,苏大年的确把李云绢当成苏家的衣钵传人。苏大年仔细打量李云绢,见她虽然出身小山村,但是处事大方得体,尤其对待自己的傻儿子很好,不禁悄悄地松了口气,在李云绢过门第三天,苏大年就把夹缬被的做法和靛青的配方悉心传授给了她。而心灵手巧的李云绢,一点也没有辜负他,经过半个月彻夜不眠的学习,已经牢牢地掌握了这门工艺。
“嫁给我吧,我保证对你好!再怎么说我也比那个傻子强一百倍都不止!”岛津信长摸着仁丹胡,笑眯眯地对李云绢说。
“哈哈!”李云绢仰头冷笑一声,转而笔直地盯着岛津信长,目光冷得像一把刀,“就算你娶了我又怎么样,难道你看中的是我这个人?”李云绢说着,扬起嘴角,轻蔑地笑了笑。
岛津信长见李云绢软硬不吃,大为光火,连夜派人赶到碧缘山,把李仲鹏五花大绑拉下山,以此来胁迫李云绢就范。李云绢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怎么忍心把他老人家也牵扯进来?李云绢冥思苦想了一整夜之后,终于答应和岛津信长结婚。李云绢把自己短短的婚姻路绣成夹缬被被面的图案,最后在被角绣下“风雨百年被”几个字。岛津信长日夜守在李云绢的身边,把一针一线都收进眼里。眼看快要完工了,岛津信长喑喑窃喜。谁知,李云绢缝完最后一针,趁人不备,用剪刀划破手腕,割断了静脉,任由鲜血一滴一滴,滴在“风雨百年被”几个字上。
李仲鹏抱着李云绢的尸体号啕大哭,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害死了女儿。原来,李家早年也在昆阳街开夹缬被作坊,和“苏氏被作坊”门对着门地打擂台。可是,有一天深夜,李家被作坊突然起火,烧光了全部的家当,李家仆人李松带着不满三岁的李仲鹏流落到碧缘山歇脚。从小在李松的回忆中长大的李仲鹏,对自家曾经的荣华富贵念念不忘,他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老死在穷乡僻壤,一心想要东山再起。为了得到夹缬被的做法,李仲鹏硬是拆散了李云绢和她青梅竹马的恋人,把她卖给了苏家。苏大年见天上突然掉下个儿媳妇来,欢喜还来不及呢,哪里想得到眼前这个浑身打满补丁、老实巴交的村夫,竟然是当年竞争对手的儿子,当即付完全部的聘金。
岛津信长直到最后才省悟过来,李云绢做的不过只是一条普通的被子而已,顿时恼羞成怒,放了一把火,把李云绢的尸体连同“苏氏被作坊”烧成了灰烬。
李仲鹏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不怒反笑,“扑通”一声跪倒在岛津信长的脚跟前,磕头如捣蒜,连声感谢岛津信长帮他灭了竞争对手。
接着,李仲鹏就竹筒倒豆子一样,对岛津信长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身世。末了,李仲鹏还表示要和岛津信长合作生产夹缬被,光耀李家门楣。为了让岛津信长相信自己,李仲鹏决定带岛津信长上碧缘山看一个秘密,但是,为了防止泄密,李仲鹏要求岛津信长单独一个人随他上碧缘山。
碧缘山上,漫山遍野长满了一种绿色的植物,是当年李家播下的种子。李仲鹏说:“这就是靛青草。”岛津信长一听,“唰”地一下拔出武士刀,脖子上青筋直跳,大叫:“八格牙鲁!你当我是傻瓜?这是板蓝根,用来治疗感冒咳嗽的!”李仲鹏摘下一株靛青草,放在手里来回揉着,不一会儿就渗出蓝色的汁来。李仲鹏微微一笑:“对,这是板蓝根,可是加以提炼后,就是靛青染料!”接着,李仲鹏带岛津信长来到自家后院,指着一口齐腰高的大缸说,这里面蓝色的浓浆就是靛青。岛津信长掀起盖子,俯下身细细观看,凭着多年的染色经验,他的嘴角渐渐淀开一丝笑纹,终于相信眼前的就是靛青染料。李仲鹏趁岛津信长不备,猛地把他推进缸里,迅速盖上盖子,翻身坐了上去……
52、第52篇
柳二金和牛四是一对赌友,前些日子输钱欠了高利贷。为了弄到赌资翻本,两人竟绑架了一个4岁的男孩。
这天晚上,两人给男孩灌了安眠药,把他带到一个早踩好点的小区内。这个小区正在施工,没有人住。
两人带着男孩爬到顶楼。柳二金推开房门往里一看,吓得差点儿叫出声来,借着外面楼房透过来的灯光,隐约看到里面竟然有一个人!
那人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上夜班路过这里,上来方便一下,这就走,这就走……”
柳二金堵在门口骂道:“放屁!这么晚了,谁相信你爬到六楼专为撒泡尿?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时牛四也抱着男孩走进来,那人一下子紧张了:“两位大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放了我吧……”
柳二金心一横,给牛四使了个眼色。
牛四马上心领神会,把男孩放在地上,也从腰间拔出刀子,两人一起向那人逼了过去。
那人惊叫起来:“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真的敢杀人?”
柳二金“嘿嘿”冷笑:“兄弟,你也不要怪我们,要怪只能怪你今天不走运,坏了老子的好事……”两人越逼越近,眼看那人退到了窗户前,再也无路可退。
他急了,弯腰从地上摸起一根钢管,拉开一副要拼命的架势:“你们别逼我,不然,我就不客气啦!”
一时间三人谁也不说话,都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柳二金有些沉不住气了,对那人说:“兄弟,这男孩是我们绑架过来的,他老爸有的是钱,道上的规矩是见者有份儿,不如……”
见那人不说话,柳二金以为他动了心:“你要想分一份儿,就把这男孩给结果了,这样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会出卖谁……”
那男孩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眼泪汪汪地对那人说:“叔叔,求求你,别杀我,你要钱,我让我爸给你……求求你了……”
看着可怜巴巴的孩子,那人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他“呸”一声,对柳二金说:“我是缺钱花,不过为了钱让我杀人,打死我也不干!”
柳二金恼羞成怒,恶狠狠地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老子的好事全让你给坏了,今天拼着鱼死网破,我也要先把你弄死!”说完拿着刀子就要冲过去。
然而一声惨叫过后,那人好好的,柳二金却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看样子是拿刀的手折了……
牛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柳二金倒地,他像一只受惊的野兽,拿着刀子向那人猛刺过去。
那人来不及躲闪,牛四这一刀硬生生地刺在了他的肚子上。可是,“叭”的一声,刀竟然断成了两截。
牛四愣在了那里。那人拿起钢管,对着他头上就是一下,牛四当场昏了过去……
躲在一边的男孩被眼前这一幕彻底惊呆了,等那人拿出手机报完了警,他张大的嘴巴还没有合拢。
过了好大一会儿,男孩才小心地问:“叔叔,你是超人吗?”见他摇头,男孩不相信,又问:“你为什么刀枪不入?”
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苦笑着摸了摸男孩的头,说:“警察一会儿就到,叔叔也该走了……”他的话还没说完,男孩一把拉住他的手:“不,叔叔,我不让你走,你要走了,坏人又该来欺负我了……”
这时楼下响起了警笛声,很快几名警察冲了进来,把柳二金和牛四带走了。男孩兴奋异常地拉着一个警察的手,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警察听完,有些不相信,走过去问那人:“小家伙说你是超人,还让我问,你为什么能刀枪不入。”那人苦笑了一下,对警察说了一番话。
警察听完后,走到男孩跟前:“那个叔叔啊,他就是一个超人,专门对付坏人,帮助好人……”
男孩冲那人直竖大拇指,大声喊道:“超人叔叔,你真棒!”
等男孩被家人抱走后,警察走过来给那人戴上了手铐。原来,据他刚才交代,他其实是一个贼,把这个小区房间里排好的电线,重新抽出来,一圈一圈地缠在自己身上,然后再穿上外衣作掩饰,把电线偷偷带出去卖掉……
53、第53篇
林东明和马丽华是一对白领夫妻。在乡下,他们有套房子,所以,他们常常在周末回家小住两天,修心养性一番,然后再去上班。可这个周末,夫妻俩一回到家里就生气了。原来,在他们卧室的正对面,有条小路,小路上还立着几根柱子。可这周回来,邻居王大贵竟然没有和他们商量,就在那几根柱子上搭了一些草垛子,弄成了一间草屋。
这下,林东明火了,他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在王大贵十岁那年,王大贵跑到铁轨上玩,差点被火车撞了,是东明的父亲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没想到,王大贵不但知恩不报,而且还变得这么小肚鸡肠,上周,他只是和王大贵说了几句关于共用小路的话,王大贵就以为他想占用这条花园小路,竟然马上在这条小路上建了一间草房,这明摆着是向他说明,院子外面的小路是他的!
“不行!改天,我一定要好好地问一问这个王大贵!”林东明气哼哼地回到房间去了。他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那一间草房,似乎有一肚子的气要发泄。窗外,那凸起的草堆,不但遮住了他的院墙,而且也把那墙外的一片山林风光给统统屏蔽了。想起以前,夫妻两人常常推开窗户,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嬉闹,甭提多开心了,可现在,正对着他们卧室的窗外,竟然是一间堆砌着杂草的草房,你说,他们能还有心情嬉闹吗?
第二天,林东明故意站在草房前等王大贵出来,过了不久,那个王大贵果然扛着一把锄头出来了。林东明见状,就故意冷冷地问道:“嗨,我说王大哥啊,你还蛮勤劳的嘛!在这里建起了草房,是不是现在还想在这里种什么东西?”那个王大贵见林东明气恼的样子,就红了脸。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嘿嘿,林兄弟,今天你们不去爬山啊?我们这里……”
“不要说了,王大哥。我看,你在这个地方建草房是别有用心吧?”林东明指着身边的这间草房,冷笑地问道。
王大贵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说王大哥,你这草房还是尽快拆掉吧,不然,它会影响我们家采光的!”林东明放下这一句话后,就转身进了院子。
第二周,林东明夫妻俩又回来了,他们特意观察了王大贵那间草房,发现王大贵不但没有把草房拆掉,而且还在草房的左右,栽下了好几棵林木。这下,林东明再也忍不住了,他气愤地跑到王大贵的家里,质问王大贵:“王大哥,你可不能欺人太甚了!虽然说你家的花园就在小路的旁边,但那条小路应该属于我们共用的土地,你可不能随便栽几棵树,就把那地方给占了!”
王大贵低下头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林兄弟,你不要生气。这样吧,等这些树成活以后,我马上就把草房拆掉,而那些树木,全部都归你们,如何?”马丽华见王大贵给了老公一个台阶下,就连忙拉着老公回到了家。
一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林东明正和老婆在家看书,突然,他们看到正对着他们窗外的那一间草房已经开始拆了。马丽华就劝林东明说:“老公,我们都是有知识的人,待人做事应该宽宏大量些,要不,我们去帮王大哥他们拆草房去?”
林东明点点头,两人就放下书,来到了院子外的草房旁。王大贵见林东明夫妻两人来帮忙了,就笑眯眯地说道:“你们来了,好,你看,我种下的这几棵树都已经成活了,现在,他们枝繁叶茂的,我这个草房子就可以拆掉了!”
马丽华好奇地问道:“马大哥,这树木长得茂盛,跟草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王大贵突然又红了脸。
“王大哥,是不是因为草房能够给刚种下的树木遮阴?这样,你种的树就容易成活了?”林东明望着王大贵询问道。
“这……其实并不全是这样的……”王大贵似有什么隐情要说,但他最终没有说出口。
拆掉草房后,林东明家的院子外,就是一片林荫蒙蔽的小树林了。干完了活儿,王大贵邀请林东明夫妻两人到他家做客,两人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邀请。
吃完饭后,夫妻两人从王大贵家里出来,快到他们家门口的时候,他们突然看到村里的那个老单身汉,正嬉笑着站在他们院子外面的那堵墙,想透过树的缝隙看什么。于是,他们就赶紧走过去,询问起来了。
那个老单身汉喝得醉醺醺,他似乎什么也不怕,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说你们两夫妻啊,在家里嬉闹的时候,也一定要开着窗户,是不是要表演什么给我们看啊。上次,我从这里经过,看到你们家的三角梅被修理后,竟然能清楚看到你们嬉闹的情景,觉得真有意思。可没想到被那个王大贵看见了,他跑过来看了看,就把我给赶走了。不久,他就在这几根柱子上搭了一些草垛子,成了一间草房,现在又栽了好几棵树,你们的表演,我可是再也看不到了哦。”说完,他就嬉皮笑脸地摇着头走了。
听了老单身汉的话,林东明夫妻俩似乎明白了什么。林东明找来梯子,爬到墙上朝他们家的卧室望去。果然,由于他们的卧室是朝着东方的,所以,光线充足,站在墙外的小路上,如果没有什么障碍物,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卧室的情景。
听了林东明的话,马丽华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她嗔怪地对林东明说:“老公,我跟你说,我们在床上嬉闹的时候,要关上窗户,可你每次都说,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我们卧室里的情景。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还真幸亏王大哥为我们遮住了隐私,而我们还误会了王大哥的好心,唉……”
回到卧室,夫妻俩再次推开了窗户。这时的窗外,风光无限美好,没有了草房的遮蔽,透过绿油油的树叶,已经能看到王大贵家的那一片美丽的花园和墨绿的远山了。
54、第54篇
上回咱们说了大杂院的第三进院子里刘三轮和小野三村的故事。那个北京解放前的地下党员陈玉书在牺牲后第六十四年才得以获得烈士的称号,也算是对她在天之灵的一个小小的慰藉。后来电影《集结号》上映了,有人就说:这片子的灵感就是编剧从咱们大杂院里得来的。吹吧!吹牛从来不用上税的。
刘三轮虽然被政府安排了住处,可是他没多久又搬回来了。为嘛?他说住楼房不习惯,不仅不接地气儿,而且就像困进了鸽子笼里,连胳膊腿儿都伸不开。最重要的是楼房里的人都太客气。客气得就是和你处了十年,你都不知人家姓什么叫什么。
刘三轮搬回了大杂院,他仍想把那房子租出去。虽说他也知道,没有哪个冤大头会像小野三村那样一月给他一千块钱。他琢磨,一个月就是给个三五百也是钱呀。谁想到,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小野租房是有目的的。现在这房子出名了,谁都知道这是“凶宅”,死过人的,而且人就死在这房子里整整六十四年。陈玉书是光荣的烈士不假,但是谁也不愿意见天的和一位烈士待在一个房子里呀。
房子租不出去,刘三轮就喝酒浇愁,他不是批发了整整一箱子“二锅头”呢吗。有时喝高了,他就长吁短叹,说人算不如天算,前俩月发横财的是我,现今把空房子砸手里的也是我。
没想到,风水说来就来。这天,居委会给刘三轮介绍了一个房客,是个单身男人,但是房租只给二百。刘三轮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说我这房再不值钱,也不能只有这个价儿吧。居委会的大妈说了:就你这房,死过人,别说给你房钱,你就是倒贴,看看谁愿意来。刘三轮一寻思,也是这么个理儿。再说了,现在老伴儿也不让姑娘单独住那间房了,说怕被邪气“冲”了。这房空也是空,不如先淘涣俩钱花花。麻雀不大,放在锅里也是肉呀。
话定下后第三天下午,那房客就搬来了。那天正好刘三轮修车,猫在家没出去,见证了那人搬家的全过程。要不是他亲眼看到,打死了他,他也不相信。为什么?那房客可好,全部家当还装不完半辆三轮车。一条被子,一个脸盆,一个破火炉子,一个纸箱子,得,齐活儿!
刘三轮好歹也是房东呀,看看那男人搬好了,就主动上门,以示问候。那人四十来岁,背有点儿驼,干瘦干瘦的,一张风干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一番打听,知道这人姓关,刘三轮就客气地说:“噢,是关爷!从今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多关照啊!”
牛老太太这时拄着拐杖一步三摇地也上门了,说:“老关呀,还没笼火吧?我那儿有现成的煤,你先夹过来。要不,这屋多阴冷啊!”要不是刘三轮紧着使眼色,牛老太太保不定就得把这屋的阴冷和陈玉书扯上。
北京大杂院里的邻居关系最融洽,最铁,牛老太太可不是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她不一会儿就把一块烧红的蜂窝煤给老关夹来了。老关呢,点点头,算是感谢。屋里有了火,立时就温暖了许多。
刘三轮本来还想多和老关套套瓷,问一问他在哪儿工作,家中还有什么人。可看老关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就知趣地走了。
第二天,第三天……老关也不出门上班。嘿,他也像那个小野三村似的,足不出屋了。而且,他还有气管炎这类的病,一天到晚不停地咳嗽,咳得山崩地裂,连刘三轮的房子都被震得“嗡嗡”的。
但是邪性儿了。自打老关搬进大杂院,这院子里可就发生了事儿,什么事儿?就是连着好几家的门被撬,丢了东西。这可是大杂院多少年没有发生过的事儿。片警小李来了,勘察了一番,也勘察不出什么结果来。只是希望大家都换上街道推广的保险锁,平时在家的人多警醒着点,有事儿,就立即打派出所的电话。
小李这是例行公事。大杂院人的心里可就犯了嘀咕,怎么早不出事儿晚不出事儿,这老关一搬进来就出事儿呢,莫非招进个狼来?从那以后,不光是第三进院子里的人,就是前后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来了个老关。老关一来,大杂院就开始丢东西了。孩子们还编出了童谣:老关老关,罗锅斜眼儿,晚上干活儿,白天踩点儿。
当然,这童谣孩子们谁也不会当着老关的面唱,要那样,不是找啐呢吗。但是老关似乎察觉到了。开始了他的找茬儿报复。
那天黄昏时分,刘三轮收车回家,刚把车推到自家门口,一看,咦,谁把一个尿盆搁自己家土筐(垃圾筐)上了。再一细看,火“噌”地窜了上来,是老关的。好吗,老关你也会欺侮人啊,你以为我刘名学(对了,刘三轮的大名叫刘名学)不是爷们儿呀,撑不起门户啊?于是,抬起脚,“咣”地将那尿盆给踹到地上了。刘三轮踢完了尿盆,就站在门口。他等着老关出来骂大街。这叫什么?叫迎战!可是等了半天没动静。于是刘三轮嘟嘟囔囔地进了屋。十几分钟后,他出来倒炉灰,不经意地一瞥,呵,不知什么时候,老关的尿盆又端端正正地放在了自己家的土筐上了。刘三轮这个气呀,抄起尿盆一甩,就“砰”地摔到了老关的门上。
这时,老关的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关似乎没睡醒似的钻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破棉衣,抖动了一下肩膀,说:“干吗呀,爷们儿?”
刘三轮怒气冲天,问:“你问我干吗,我还要问你呢?你把夜壶放我们家土筐上,什么意思?”
老关冷冷一笑,嘴里蹦出仨字:“我愿意!”
嘿,有这么气人的吗?刘三轮挽了一下袖子,挥挥胳膊说:“你他妈的找揍是不是?”
那老关不仅没退,反倒迎了上来,拍拍胸脯说:“来呀,朝这儿打,不打你就是孙子!”
这不是拱火吗?刘三轮抡开了胳膊就要开练。就这时,他老婆以刘翔那样的速度“呼”地从屋里冲出来,一把薅住了他,说:“好人不和狗斗!他那棺材瓤子的架势,巴不得找吃饭的地方呢。”
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瞬时烟消云散。只剩下老关一人,在北风中站在院子里跳着脚地叫横儿:“孙子,不敢了是怎么的?爷爷我还就是不怕!”
这事儿院里的人都听见了,可是谁也没出来劝架。北京人爱管闲事,可对像老关这样的混混儿是躲都躲不及。
第二天上午,刘三轮揭开地上水表井的盖,准备拧开开关,放水打水,可是一看,愣了,怎么呢,满满一井的水,把水表、开关都淹没在水中。老北京的平房院子都是大伙共用一个水龙头,一个水表,到了冬天,每到下午上冻之前,就得放水。也就是把地面上自来水水管里的水放干净,以防夜里冻了,然后把水表井里的开关拧死。现在,水井里一井的水,不用说,这是有人故意搞的,除了老关,没有别人。刘三轮就骂。可是天下,有找钱的,有找乐的,就是没有找骂的,老关就是不接茬儿。刘三轮骂归骂,还得找了水桶,一桶一桶地往外淘水。他的骂声大伙都听到了,于是大伙纷纷出来,帮着淘,东一句西一句地声讨那个缺德的东西儿。
按理说老关应该收敛了吧,不,没过几天,水井又满了。牛老太太就自告奋勇地找了老关,说:“大兄弟,这水井放完了水得关上……”可是,还没等牛老太太说完,老关就肩头一耸,说:“你逮着我了吗?红嘴白牙地胡沁啥?你呀,哪儿凉快到哪儿待着去吧啊!”直气得牛老太太当时就觉得心绞痛,赶紧吞了三片硝酸甘油。
经过这些事儿,刘三轮明白自己摊上了个混混儿房客,于是找居委会,说我的房不租了。但是没想到,老关不搬。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好在咱们现在是法制社会,于是刘三轮找了片警小李。小李就找了老关,足足和老关谈了七七四十九分钟。小李临走时,老关还客气地送小李,边点头边说:“您放心!您放心!”
也不知老关说的放心指的是什么,反正他从那天开始,又添了毛病。就是前后五进院子到处转悠,就像巡视似的。大杂院虽然大,五十多户人家,几百口子人,可是大白天,全大杂院在家的人也大都是老弱病残,能动的都在外面挣钱呢。吓得家家把屋门关得严严的。生怕这个老关会干出点儿什么来。
55、第55篇
男:“你丫怎么现在才来?都几点了?!”
女:“我们家有点事儿,我爸他……”
男:“打住吧!打我认识你那天起,你们家事儿就没断过!我就纳了闷了,你爸一个退伍老战士,怎么比人家拉登同志还忙活?!”
女:“得得得,至于的吗?不就是晚来了一会儿吗?”
男:“一会儿?我在寒风里溜溜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女:“那又怎么着?上回你跟二子他们去三里屯喝酒,我还在门口杵了仨多钟头呢!冻得我一脑袋的冰碴儿,跟水晶灯似的……”
男:“您哪是等我?您那是盯梢!仨钟头,您活该!说起这事我就来气,我说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旁的本事没有,盯人的道行您倒是挺深;还一脑袋的冰碴水晶,我呸!不就是些冻成固体的鼻涕泡吗?也不照照您自个那点坯子……”
女“说话别那么损啊!我坯子怎么了?嫌我长得不好,你找一好的给我瞅瞅啊!”
男:“你以为我不能?要不是我这人心慈手软,早就把你像甩大鼻涕似地甩了!”
女:“嗨,你还来劲了!也不瞅瞅你自己那点德行!要说你爸妈可真伟大的,怎么就攒巴出你这么个半生不熟的东西!”
男:“我长得是不如你,你瞧你长得多好……跟模特似的,而且还是毕加索先生专用的!我说怎么刚认识你就觉得眼熟呢,合着在毕老先生的名画里都见过!”
女:“那也不如你!达芬奇打小练画,画的就是你吧?我还真挺纳闷的,达芬奇怎么就透过你妈的肚子、把你的模样画得那么逼真!”
56、第56篇
1943年,抗日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一直住在深山里的阿满老人,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可他还是决定,出山去找儿子。几个月前,儿子旺福被抓去修滇缅公路了。
修滇缅公路这事阿满老人知道。据说是日本鬼子入侵中国后,政府便决定修一条补给线支援前方。当地的年轻人大多都当了兵,部队的长官只好亲自来村里动员老弱妇孺上工地,而阿满老人当时正在生病,所以没能去。
阿满老人背着干粮出发了,他一路打听了很多地方,可一点关于儿子的消息也没有。这天,他来到了昌淦桥前。看着桥下怒涛滚滚的澜沧江,心里不由一紧。听说,为了修这座桥,有不少人都掉进了澜沧江里,再也没有回来。
这时,桥的一端有一个军官正在指挥一群人用大石碾子碾压被炮弹炸出来的土坑。阿满老人一看,这长官他认识,去年曾去过村里做动员。阿满老人问了问旁边的人,这才知道军官叫高亮,是个连长,也是抢修队的队长。“长官,你还记得我吗?”阿满老人走上前去。高亮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道:“记得。去年我到你家动员你上工地,你借病推脱了。”
“不是借故,是真的病了!”
高亮懒得听他多说,正色道:“你有什么事?”
“我向你打听个人,行吗?”阿满老人把儿子的名字和相貌特征都说了。高亮听了,连连摇头:“修路的有二十万人,我哪儿能个个都认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兵荒马乱的,你一个老头儿到处跑太危险了!”阿满老人失望极了,正准备走时,却看到高亮的神色有些不对,再看看身边的那些人,也都躲躲闪闪的。阿满老人心里“咯噔”了一下,想了想说:“你们还要不要人?我要加入。”高亮直摇头:“你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还护什么桥啊?”
阿满老人肯定高亮他们认识旺福,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肯承认呢?他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再打探消息。阿满老人想得正出神,没留意到身后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向他飞扑过来。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已经被人狠狠地推开了。等到阿满老人从地上爬起来时,这才发现高亮倒在地上。右手被一个大石碾子压着。
高亮的右手受了重伤,被部队送去战地医院疗伤。阿满老人这一辈子没受过别人的恩惠,为了报恩,也为了打听儿子的消息,从高亮受伤那天起,他就主动加入了抢修队。闲暇时。他总是向队友打探旺福的消息,可是大家总是顾左右而言它。想到儿子那懦弱的性格,阿满老人心里不禁一惊:难道儿子做过啥对不起祖宗的事?这么一想,他修桥更卖力了,心里狠狠地骂着:“不得好死的鬼子。”
过了半个月,高亮回来了,右边的衣袖空空的。阿满老人乍一见,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愣住了。
高亮看了看他,说:“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找你儿子了吗?”
“不找了,不把鬼子赶出中国,咱老百姓就是一家团聚了,也过不成好日子。旺福他的命怎么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要留在这里修桥。”高亮脸一沉;“谁答应收下你了?我是队长,我不同意留下你!你年纪太大了,不合适这里:”说着,他转身离开了。
阿满老人的一颗心,顿时就像跌进了澜沧江里。整个滇缅公路都是靠老弱妇孺修起来的,凭啥说我不行。莫非他因为丢掉了一条胳膊而怨恨自己?阿满老人的倔劲上来了,这以后,修桥队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这天中午,阿满老人像往常一样坐在一旁吃干粮,高亮走过来,虎着脸说:“你到底走不走?这是在战场上,你不听命令,我现在就可以枪毙你!”
阿满老人哀求道:“队长,你就收下我吧!我还干得动活!”
“好,那你去把那个被炸毁的桥洞给我修好,不然马上给我走人!”
阿满老人知道高亮这是在为难自己,但他是个泥瓦匠,这点活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二话不说,拿起筐子就开始装石头,但他毕竟老了,枯瘦的身躯几乎要被压弯了。高亮喝道;“别在这儿逞能了,把力气留着去找儿子吧!”阿满老人一声不吭,继续装着石头。
高亮一跺脚,咆哮着说:“实话告诉你,你就是修好了我也不会让你留下的!”说着,他气哼哼地转身要走。阿满老人急了,指着他空空的衣袖说:“你只有一只手都能当队长,我有两只手,为什么不能去修桥?”话刚说完,他就知道,坏了,祸从口出了。
果然,高亮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他用唯一的一只手紧紧地抠着腰间的手枪,眼睛狠狠地盯着阿满老人,像要冒出火来。就在阿满老人以为他会拔枪毙掉自己时,高亮一拍桌子叫道:“中,是个爷们儿,你就留下来吧!”
当天夜里,阿满老人搬进了抢修队的大宿舍,队友们都在聊自己的家人,这让他想到了儿子,于是他偷偷地躲到了外边。高亮也在外面,闷头抽着烟,阿满老人走过去,和高亮并排坐在一起,试探道:“队长,你也想起家人了?”“嗯,想我的娘,有两三年没见过她老人家了。”“我也想我的儿子了。你给句实话吧,你有没有见过他?”高亮猛地站起来,吼道:“我说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骗我,你一定见过他。他是不是丢了咱中国人的脸?要不你们为什么从来不提起他?”
“你别瞎猜了,我没见过他。好了,时间不早了,去睡吧!”高亮疾步走到宿舍的门口,踢了门一脚,咆哮道。“都睡觉!”高亮的态度让阿满老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儿子一定是个孬种。他的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第二天中午,防空警报刺耳地响了起来。不多时,一群鬼子的飞机出现在澜沧江上空,随着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昌淦桥上溅出层层烟云。等到飞机投完炸弹后,抢修队的人一跃而起,在弥漫的硝烟中扑向大桥。昌淦桥断了!
桥是从中间断掉的;两边的铁索无力地垂挂在岸边,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高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掩面哭了起来。
阿满老人走了过来,对着高亮大声骂道:“你小子要是个爷们儿就给我站起来。桥断了还可以建,别像个娘儿们一样,只知道哭!”
高亮不服气地说;“你知道个啥?这里每天要经过多少运送物资的车辆吗?你知道现在前方战线有多么吃紧吗?我们没有时间再造一座桥了!”
“我们是没有时间,但我们可以一边让汽车通过,一边修桥。”阿满老人胸有成竹地说。他对着高亮耳语了一阵,高亮的眼睛顿时一亮,忍不住拍手叫好!
很快,高亮就以驻军的名义,向公路沿线的各个汽车运输公司征集了许多汽油桶,每七十个绑在一起,上面铺上木板,造成筏子的模样,再系上长长的钢索,汽车开上去后,那一头的人拉着钢索将筏子拉过去,跟着,这一头的人又将钢索拉回来,如此反复,可保汽车通畅无阻。
所有的人都欢呼雀跃,说鬼子有飞机大炮,我们有中国爷们儿!原来,山里溪多涧深,阿满老人修桥很有经验,常用羊皮筏子做桥呢。
鬼子的侦察机很快就发现滇缅公路还在不断地运送物资,情报人员得知了中国人竟然是用这样的方法来保持交通,不由得又气又恨。
这天,两岸的百姓正在拉装了汽车的筏子时,突然飞来一群飞机,对着河面就是一番狂轰乱炸。第一轮轰炸过后,阿满老人没有受伤。等第二轮轰炸开始,阿满老人准备跳到旁边的一个弹坑里躲起来。记得高亮跟他们说过,两枚炸弹的落点不会相同,躲在弹坑里面,生存的机会很大。他正要往后下跳,突然发现坑里已有一个人了,仔细一看,竟是高亮。这么小的弹坑无法藏进两个人,阿满老人正要离开,却被高亮拉了下来。“这不行!”阿满老人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劲,一头撞在高亮的肚子上。高亮忍不住捂住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阿满老人趁机四肢大开,撑在了弹坑上方,吼道:“你救过我一次,我不能让你救我第二次。”高亮急得用手去推他,但一只手怎么也使不上劲。高亮喊道:“你快让我上去,你还要去找儿子呢!”
“队长,我最后问你一句:我儿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他是不是做了孬种?”
“不是。你儿子,他是地道的中国爷们儿!”高亮在他的身下“呜呜”地哭了起来。他的确骗了阿满老人,旺福就是被他抓去当了壮丁,并且死在了一次护桥的战斗中。当时鬼子的飞机还没离开,谁也没想到一向胆小怕事的旺福会第一个冲上去抢修大桥。
鬼子的轰炸结束后,人们发现阿满老人背上有无数的弹片,他的四肢像是生在地上一样,怎么拉也拉不动。人们挖开弹坑,这才将他抬出来。
在他的身下,高亮完好无损地站了起来。他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一脚踢在一位队员的屁股上,吼道:“哭什么哭,不能让鬼子炸断了咱的脊梁骨!修桥!”
57、第57篇
局长要去献血,这可忙坏了秘书老刘。
一大早,他就急匆匆地来找宣传科长王皮。王皮是学摄影的,对捕捉镜头有一手绝活。老局长献血时,就是王皮照的相,其中老局长被省报登了以后,老局长更是对他青睐有加,不多久便被破格提升为宣传科长。虽说老局长刚因经济问题内退,但王皮却没受牵连,大家都认为凭他的技术做科长是当之无愧的。
王皮对这类摄影早已驾轻就熟,老刘刚开了个头,王皮已是心领神会,只是他仍然耐心地听下去:“照片的风格要鲜明,一定要拍成局长在前,科长在后,其他成员和群众分布在局长周围的模式,其中局长的手要突出。”老刘在得到王皮的保证后,才急匆匆地去找小李。
小李正在看报,报上宣传的是某局前几天组织义务献血的事。老刘一眼瞟见报上的标题,忙拿过来仔细端详,一看文章的内容,不由得击掌叫好,倒把小李吓了一大跳。见小李惊愕的样子,老刘忙把来意说了一遍,末了,还特意叮嘱:“一定要上省报的头条!你去找那儿的主编说清楚,版面费可以商量,当然宣传的重心要放在局长上。哦,对了,别忘了去王皮那里拿照片,要做到图文并茂。”说到这里,老刘将手中的报纸一摊,指着那份报道,凑近小李耳边:“千万别让他们把风头给全占了!”
小李拍着胸膛立下军令状:“包在哥们儿身上。那编辑的夫人是我的同学。您就放心吧!”
老刘又马不停蹄地来到财务科,碰上马科长正找他汇报工作。
马科长说:“您昨晚吩咐的我已准备就绪,初步设想作如下三个方面的财政支出:一是献血前的包装。因为局长的颜面关系全局的形象,新局长初来乍到,正是宣传的好时机,也为了出镜的需要,暂拟定购名牌西服一套,以备局长献血之需,价格为1000元以上,可别让人家瞧着咱寒碜。”说到这里,马科长看了一眼老刘,见老刘不动声色,又接着往下说:“二是献血时的表演。局长献血,千载难逢,我们应该把握良机,教育群众。局长年轻气盛,估计没有献血经验,故拟准备讲话稿两篇,一为献血前的感想,一为献血后的体会,目的在启发干部,教育群众。此两稿计稿费1000元。三是献血后的福利。为了鼓励先进,激励后进,也为了局长早日康复,按惯例,暂发营养费1000元,营养品若干。”见老刘的脸上渐露喜色,马科长把腰挺了挺:“关于纪念品,我参考了其他单位,决心不流于形式,所以改发现金。当然,具体数目还要由您最后确定,老刘您看,还有哪些不周全的地方?”
老刘的脸上早已乐开了花。他对马科长的办事能力一直都很欣赏,这次更是夸他办得周到细致。马科长听了老刘的赞扬,一脸的得意,屁颠屁颠地操办去了。
忙碌了一天的太阳慢慢西下。老刘终于将手头的工作准备就绪。当他确信整个计划完美无缺时,才一身轻松地来到局长办公室。
听完老刘的汇报,年轻的局长沉默了,他定定地看了老刘好大一会儿,只看得老刘心里发毛,然后问了一句让老刘莫名其妙的话:“你让我去献血,还是去吸血?”
第二天,有人看见局长在排队献血,一个人去的。
58、第58篇
1.扶老奶奶过马路后老奶奶问:“小朋友,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拍着胸脯回答:“我叫红领巾。”(汗颜啊,自己上学都还是奶奶接送。)
2.我最爱的人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那个讨饭伯伯。他用一颗善良的心给我的狗狗丢下一块骨头,他的善良让我久久的感动。(其实我最爱的人还是爸妈)
3.我看到农民伯伯的老黄牛在辛勤地耕地,它默默奉献的精神值得我学习。(自从老师让我们广泛学习别人优点后,牛、羊、猪、狗都成了学习的对象。)
4.每当遇到困难想退缩时,脑海中忽然闪过董存瑞、张海迪的身影,和他们比起来,我的这点困难算什么?(其实也想不起他们长什么样。)
5.买东西的时候阿姨多找了2角钱。我突然看到胸前飘扬的红领巾,就把钱退还她了。(那天我并没有戴红领巾。)
6.烛光下,看着妈妈头上几缕白发闪闪发亮,布满老茧的手灵巧地帮我缝补衣服,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于是全国小学生都成了泪人,奔三年龄的妈妈都成了白发魔女。)
7.小红是我的同桌,清秀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作文中写眼睛都是水灵灵的。)
8.写议论文需要举例子的时候,牛顿、居里夫人、爱迪生、马克思一个个闪亮登场,尽管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但是用他们做例子感觉很高档。
9.同学们看着清洁的教室,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笑了。(大扫除之后,每个人脸上都是很傻很天真的笑。)
10.在写《最难忘的一次撒谎》作文中,很多小学生写道:“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撒谎。”(于是又完成了一篇撒谎的作文。)
59、第59篇
杨婆婆人为凶悍,我经常听到她与左邻右舍吵架,她老是怀疑别人偷她的菜,所以她要指桑骂槐,把垃圾扔在别人家门口渐渐地所有人都鄙视她,远离她我从未和她讲过话,看着她凶神恶煞的眼神,我毛骨悚然,所以每次在路上遇见,我都会低头走开。
那是夏季的一个午后,突然下起雨来,我匆匆跑回家,开门时无意间瞥见杨婆婆晒的菜还没收,而她好像不在家,我没有多想,帮她收起了菜。当杨婆婆回来从我手中接过菜时,她满脸错愕,不知所措,继而脸上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笑意,临走时还不忘低低地对我说了声谢谢。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能因为一件小事,换来这样孤僻的人的微笑。
隔了几天,杨婆婆竟然到我家来,一改往日的凶悍,笑眯眯地对我说:妹儿,这是自家田里种的瓜,甜着呢,尝尝吧。我无法拒绝,伸手去接,却摸到了一双苍老的手!这是一双饱经风霜的手,黑黝黝的皮肤上到处裂着红红的口子,青筋爬满了手背,手掌心里都起满了老茧。她的指甲都残缺不全了,花白的发丝在风中乱舞。常年的劳作使她的背也驼了,五十出头的妇人看起来像已步入七十。我的心灵猛烈震撼着,决定要与她为友,走进她的世界,分担她的孤苦与无助,同时也改变她的生活方式和对人的态度,让她感受到人间温暖。
第二天放学回家,见到她,我由衷地喊了她一声阿婆。杨婆婆惊愕极了,不知所措地定定看着我,我又朝她挥了挥手,又大声地喊了声阿婆。杨婆婆忽然眼中满是泪,她蹲下,最后竟呜呜哭起来。我吓坏了,连忙将她扶起,没想到一声普普通通的阿婆竟能引起这位老人如此强烈的反应!我越发同情起她来。
在与她的交流中,我渐渐了解到她凄惨的身世:多年前她的丈夫先她而去,她迫于生计扛起了整个家,却疏忽了对儿子的教育,儿子后来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媳妇也走了。因为怕别人欺负他们祖孙俩,她只得硬着头皮凶起来,这样别人就不敢惹他们了。听罢,我的心像刀绞似的痛,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说:婆婆,相信我,相信大家都会帮你的。
从此杨婆婆再也没有乱扔过垃圾,她试着和邻居们讲话,有时也会把自己视如命根子的菜分点给邻居,当然邻居们更是给了她无尽的关心,还帮她照顾小孙子。现在杨婆婆越来越开朗了,楼道里不时传来她爽朗的笑声。
那天晚上,她和孙子在我家串门后回家。走出我家时已是夕阳西下,余晖下祖孙俩一高一低的身影令人特别感动,坚强、乐观、天真写在其中。
60、第60篇
7年前,美国女博士陈博瑞在北京邂逅了一位有双清澈眼睛的女孩,而让她痛心的是,来自四川农村12岁的女孩王琳因一场意外之火,将她严重烧伤,腰部以下必须截肢才能保命。孩子眼里跳跃着的生命音符,震颤了女博士的心!陈博瑞的手,向王琳伸了过去从此,奇迹开始在大洋彼岸持续诞生。
一诺千金,
只因人群里多看了那一眼
2005年10月的一天,36岁的陈博瑞在自己美国家中拨打了一通越洋电话,沙哑的嗓音、颤抖的双手,无不显露此刻她内心的激动:喂,是王琳吗?我已经在美国找到愿意免费为你做手术的医院,我的中国小天使,你终于有机会能重新站起来了挂上电话的陈博瑞仍然无法平息激动的心情,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一年多前。
2004年,正在美国马里兰大学攻读传播学博士学位的陈博瑞,为了完成博士论文来到北京。10月5日下午4点,她急匆匆地赶往中央电视台访问一位编导。就在路过电视台门口附近的地下通道时,她发现了一个脸上布满绝望神情的少女,却有着一双令她震撼的清澈如一汪春潭的大眼睛。
经过一年的保守治疗后,王琳的伤情开始恶化。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医生说,王琳的伤情已经影响到了脏器功能,除非找到医疗水平更高的医院,恐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年幼的生命凋零。可是,王琳的父母不忍心这样。2004年8月,他们东拼西凑了两万元钱,带着王琳来到北京求医。一家人辗转于北京各大医院,可几乎所有的医生都直摇头。北京积水潭医院的一位老专家说:唯一的希望,就是到国外找世界顶尖的烧伤科专家但费用就相当昂贵呀!在国内治疗都没钱,更别说到国外了。绝望之余,他们一家人路过中央电视台附近一个地下通道时,像命中注定一般与陈博瑞相遇了
听完王琳的遭遇,陈博瑞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死死地揪住了。可是,由于她当时约好了访问时间,只好要了王琳父亲的手机号码,并留下了几百元钱以及一句别放弃,我会帮助你的话,就匆匆离去了。回到四川后,虽然王琳一家人无比感激陈博瑞,但却没有把她的话太多放在心上。可对陈博瑞而言,自从与王琳相遇之后,一种强烈的内心冲动就始终萦绕于心:我必须帮这个可怜的女孩重新站起来。
2004年11月,完成毕业论文后,陈博瑞收到了中国外交学院的聘书。这对从小向往教师工作,又热爱中国这个神奇国度的陈博瑞来说,无疑是梦寐以求。但是,她毅然回到了美国,开始为救治王琳而四处奔波。同时,为了随时与王琳一家人传递消息,陈博瑞还授意王琳的父亲找到了武胜县职业中专的英语教师徐兰,深受感动的徐兰帮他建立了一个能与陈博瑞联系的QQ。
虽然四处碰壁,但陈博瑞并没有放弃。2005年10月,机会终于来了!在一次社交活动中,陈博瑞了解到美国恤瑞纳慈善机构是一家专门免费为全世界的贫困儿童治疗烧伤的慈善机构。该机构在波士顿就有一家条件很好的儿童医院波士顿圣兄弟会医院,其烧伤整形技术在全美乃至全球堪称一流。于是,她立即给波士顿圣兄弟会医院的医生谢里登打电话联系,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有了本文最初的那通电话。
听说陈博瑞已经帮王琳在美国联系到了一家免费治疗的医院,王琳一家人喜极而泣。被陈博瑞大义感染的徐兰,主动请了假,表示愿意义务担任王琳此次美国之行的护理和翻译工作。办好签证后,小王琳于2006年6月13日携同母亲郭春梅一起飞往美国。
2006年6月16日,王琳住进了波士顿圣地兄弟会医院。为了给她制定最合适的治疗计划,该院和波士顿总医院的医生组成了世界最顶尖的专家团队。可是,检查王琳的伤情后,世界顶级烧伤专家、圣地兄弟会医院的医疗主任德瓦里克大夫,轻轻叹了口气说:患者烧伤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足足耽误了两年多时间,而从11岁到14岁,正是身体发育最快的时期。如今,患者的腿部组织萎缩,下肢已严重变形。最佳的治疗方法就是截肢!与陈博瑞的肝肠寸断不同,听到截肢的噩耗,王琳却显得异常冷静和乐观,脸上挂着天使般闪亮的微笑,轻声说:蝴蝶没有腿,照样能在空中轻灵地飞翔。陈阿姨,我想只要心中的翅膀保留着,一切都有希望!王琳的乐观让陈博瑞愈加怜惜。最后,专家组经过缜密研究后,确定了治疗方案:首先尽量保留下肢,仅切除王琳的双脚脚掌;如果顺利的话,院方再为她做肛门再造术以及腹股沟植皮术;若以上手术都很顺利,再接着为王琳的双腿、双手、后背、下腹等部位进行植皮手术
经历磨难,
中国女孩情撼波士顿
根据医院的安排,所有的手术按照先急后缓,先难后易的原则逐一进行。2006年6月27日,恤瑞纳儿童医院为王琳实施第一次手术。手术过程相当复杂,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出错,手术就无法成功。为了让王琳放松下来,进入手术室前,陈博瑞请来做义工的钢琴手,一直为王琳弹奏一些欢快的曲子。从早上9点到中午12点,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陈博瑞连忙上前抚摸王琳苍白的脸,不停地呼唤着她,亲吻着她,滚烫的泪水流淌在王琳脸上。然而,第一次手术后,专家们发现王琳的伤情比预想的糟糕,伤口因感染一直无法愈合。再次会诊后,专家们决定切除王琳的双下肢。
2006年7月14日,专家不得不为王琳进行了第二次手术。手术后,陈博瑞一直无法面对王琳。可没想到,王琳并没有沮丧,反而指着窗外枝头停留的一只蝴蝶,调皮地说:这已经比我预料的好多了。陈阿姨,你看,我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蝴蝶,虽然现在是毛毛虫,很丑陋,但只要闯过难关,我也会变得很美丽的。陈博瑞的眼睛湿润了。
切除感染最严重的下肢后,王琳的生命有了最基本的保障。接下来,院方决定对她施行肛门再造手术。2006年8月5日,手术成功完成。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内,连续接受三次大型手术,王琳虽然再坚强,但也只是个孩子。麻醉效果消失之后,伤口的疼痛和麻痒折腾得王琳整夜无法安睡。每次大小便对王琳都是一番酷刑,多少次在极度痛苦中挣扎时,泪水汪汪的王琳狂乱地掐着陈博瑞的手,可怜地大叫:陈阿姨,我再也不做手术了,再也不做了。手背、手心虽然被王琳掐出了无数的血痕,但陈博瑞从不叫疼,脸上还总是挂着让人平静的微笑。清醒后的王琳看到陈博瑞的伤痕,哭着连声说对不起,陈博瑞反而心疼了,搂着王琳轻声劝道:小天使,你不是一心要做蝴蝶的吗?破茧成蝶肯定会很疼的,但阿姨和爱你的人,都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分担你的痛苦的,别怕!望着一直亲切守护着自己的陈博瑞,王琳内心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激动,用力地点头。
此后,王琳先后做过四次植皮手术,而且每次都是局部麻剂,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植皮手术后的伤口处既麻又痒,还不能挠,为了怕自己控制不住触及伤口,王琳让人把自己的双手捆在床沿。看着小王琳痛苦地在床上挣扎,全身被虚汗浸湿不说,手腕更全是青紫的淤血,陈博瑞心疼不已,几次提出解开捆绑索。为了抵抗钻心的麻痒,王琳的嘴唇早已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虚弱的笑容里却是东方式的执拗和坚毅:不,陈阿姨,我答应过你要变成蝴蝶的,这点考验不算什么!望着心目中的天使被病痛折磨,陈博瑞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干坐着,必须要做点什么!从此以后,陈博瑞在病房里不停地播放王琳最喜欢的英文歌曲《Butterfly》。每当病房响起I'mbutterfly这句响亮的歌声时,大家都为这个中国小女孩流泪
短短三个月,王琳先后接受了大大小小八次手术。为了让她彻底恢复,陈博瑞找到医院院长,提出让王琳暂不出院,直到康复好再回国的请求。院长也被这个中国女孩的坚强感动,同意了她的请求。但因为签证的原因,王琳的母亲和徐兰老师不得不先期回国。送他们回国时,陈博瑞挽着王母的手说:大姐,你把女儿留在美国,放心吗?郭春梅哽咽道:美国妹子,你比我还爱王琳,我咋不放心呢?陈博瑞笑了,王琳也依依不舍地笑了。
凤凰涅槃,
你是上天恩赐的天使
三个月的朝夕相处,陈博瑞被小王琳在治疗中表现出的坚强和勇敢深深打动。小王琳要得到更好的康复的话,就必须留在美国,陈博瑞想到了收养。担心收养的念头会刺激到王琳,陈博瑞并没有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对陈博瑞来说,默默地守在王琳身边,照顾着她的一切,这就是幸福了。
尽管王琳的手术成功了,但由于双腿深度烧伤后血管严重受损,血液循环不良,腿部一些肌肉开始发黑,西医对此无能为力,医生建议她采用中医按摩。可在美国,到哪里找中医按摩师呢?陈博瑞四处打听。很快,一位学过中医按摩的华侨愿意为中国小老乡免费按摩。经过半个多月的按摩治疗,王琳腿部肌肉的血液循环果然好多了。可那位华侨忙于工作,不可能随叫随到。为了能随时帮王琳按摩,陈博瑞就虚心地向那位华侨请教。此外,她还委托远在中国的朋友给她寄来不少有关中医按摩的书籍,自学手法。从此,她每天坚持给王琳按摩两个小时。
在康复期间,陈博瑞教会了王琳一种上肢舞,这是一种专门锻炼上肢的康复舞蹈。陈博瑞把她每天的表演拍摄下来,然后上传到网上。看着王琳一天天康复,陈博瑞越发舍不得离开她。眼看着签证到期的日子在逼近,陈博瑞心中的不舍愈加强烈。有一天,陈博瑞打开王琳表演上肢舞的视频网页,网友的回帖量把王琳吓了一跳。更让她惊讶的是,里头尽是对自己舞姿的赞美,有人甚至表示愿意为她拍一段特效MV。陈博瑞趁热打铁:今天就现场给网友们表演一段,好吗?他们可是期待很久了哦。
要是从前的王琳,肯定羞得说什么都不肯,但有了之前的自信,她犹豫了半天,最终同意试试。随着身体从拘束变得逐渐灵活,她越舞越激动,甚至还自创了几个动作。现场直播结束之后,王琳的小脸因激动而变得通红,不停地嚷道:妈妈,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听到王琳的一声妈妈,陈博瑞突然愣住了,然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地一把搂住王琳,连声说:我的小天使,你叫我妈妈了?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想听到你这么喊我啊,我的女儿。王琳有些害羞,但也很坚定地回答:是的,妈妈!您以后就是我的第二个妈妈了。
当王琳听到陈博瑞提出收养的请求时,她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真的在异国他乡生活,自己远在中国的父母怎么办?语言、学业、将来的工作和生活,这些都是问题。明白王琳的顾虑后,陈博瑞没有勉强,反而善解人意地说:这样吧,我们一起回中国,也要听听你父母的意见。2007年1月17日,陈博瑞带着王琳回来了。虽然舍不得王琳离开自己身边,但为了女儿能早日康复,将来能有更好的生活,这对中国夫妇含泪同意了陈博瑞的请求。
2007年2月2日,王琳随陈博瑞回到了美国。为了让王琳早日习惯美国的生活,陈博瑞专门请人辅导她的学习。有了随时包围的英文语境,王琳的英语进步飞快,很快就能进行简单的英语对话和写作了。开始,王琳的口语总是无法提高,陈博瑞就鼓励她多开口,多与人交流。不管是外出超市买东西,或是去看电影、吃饭,陈博瑞总是让王琳负责与人交谈。虽然经历不少尴尬,但王琳的口语果然奇迹般地出现了飞速提升。
王琳辍学到美国治疗前,已经读到初中一年级。经过一年的口语训练,2008年3月,在陈博瑞的安排下,王琳通过美国中学入学测试,顺利进入乔治王子城Eleanor Roosevelt高中(9年级,相当于中国初中二年级)就读。面对王琳的成长,陈博瑞夫妇异常自豪。虽然身在美国,但王琳从没忘记过中国的父母。每个周末,陈博瑞都会陪着王琳,看着女儿通过Skybe与她远在中国的父亲和妹妹在网上视频通话。
61、第61篇
新年的钟声准时地在广播中敲响,中央电视台的那几位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充满了整个车厢。春节到了,人高兴,列车也跟着美丽起来。行李架上挂着彩纸、气球和小灯笼,窗户上每隔几步的就倒帖着一个福字,地上残留的水痕证明这是列车员为来年有一个新得开始而刚拖过的。车里的人并不多,了了几个分坐在乘务室附近。周强就靠着玻璃,在一个福字下面坐着,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充满血丝的眼睛不时地四下张望。
列车长和一些列车员兴高采烈地来到这节车厢,给此刻没能与家人在一起的人拜年,一时间车厢里热闹起来。
列车长请分坐四周的人们聚在一起,然后说:有缘大家才能相遇,更何况是在这一特殊的时刻,我提议咱们自己也来搞春节晚会好不好!?
好好!能在火车上看一回春晚,也算对得起今年这个春节了。众人心齐好办事,不一会儿表演需要的道具纷纷找到了,实在没有的都找到东西替代。没什么心情的周强本想换一个地方坐,却被列车长拉住,非要他跟她一起坐,还说什么他长得像她老公,说得周强脸红一阵白一阵。
舞台就在车厢的中间,前后两边被人们堵得水泄不通。狭窄的空间并不能阻挡人们表演才能的发挥,有人唱歌,有人跳舞,还有的人说起单口相声,掌声、笑声不断把气氛推向一个又一个的高潮。座位上的周强觉得没什么意思,想离开,却瞧见那位年轻的列车长笑咪咪地看着自己,就只好也冲她笑一笑。
一位列车员走到车厢中间,对左右两边的人们鞠了个躬,说我这个节目名叫爸爸,今年春节您回家吗。只见她一脸孤苦地坐在椅上,动情地说:爸爸,您走以后,妈妈独自带着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磨难在她的脸上刻下了痕迹,风霜摧残了她丝丝青发,在我的眼中,妈妈是位坚强的女性,天塌下来,她也绝不会掉泪,在我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么慈爱、那么伟大!有一次,我半夜突然醒来,却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她的哭声,我呆呆地听着,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那种拼命压抑,却又无法自控的哭声,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场下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沉浸在一个思父孩子的悲哀之中,一些长年在外打工的人眼里有些润了。
爸爸啊,您今年春节回来吗?回来看看您的孩子又长高了一截,又懂事了一些啊。同学们不喜欢和我玩,他们的父母都不让他们和我玩,说和我玩要学坏。有段时间,我学坏了,和几个没父母管的孩子一起抽烟喝酒了,还了几次打架,成绩排在班上最后一名,学校那位王老师真的关心我,我想除了父母,就是她最关心我了,王老师那段时间不晓得有多么着急,和妈妈一起想尽办法教育我,终于把我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我常想,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不会把你往悬崖上推恍惚中,周强仿佛看见一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都在笑,笑得好甜,甜得让自己忘了是谁,甜得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也嚼烂吃了
周强定了定神,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起身对身边的列车长说:我出去透透气。
列车长雪亮的眼睛盯着他,说:看完再去吧,后面还有精彩的。
周强勉强一笑说:不用了,相信你一早就把我认出来了,我也不想逃了。
列车长点点头:的确,在你上车的时候,便衣警察就找到我,请我们协助抓捕你。
周强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逃亡的日子比死还难受,整天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哎,我贪污三百万,逃的时候却就只剩几十万了,而现在的我,比一个乞丐也强不了多少了。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几个人来到周强面前,周强慢慢把手伸了过去,一个人掏出手铐要给周强带上,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冲他摆摆手,对周强说:本来早就可以抓你,但考虑今天是年三十,就一直秘密监控着你。
周强四下看了看。那位表演爸爸,您春节回家吗?的那位列车员过来告诉他,刚才那个节目就是他孩子写的作文,是公安局的同志专门请她为周强演的。
周强说谢谢声音有些哽咽。他诚挚地对那位中年男子说:我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出逃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敢给家里人打电话。中年男子把手机递给了他。他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久违的号码
喂,是我,我回来自首了。孩子好吗,睡了?别叫醒他,明天一早对他说,爸爸春节回来了!
62、第62篇
县夫人竟然为一尊河神娘娘塑像而投河,此事堪称千古奇闻,被传为笑谈,连她投河的杜福津也被人以讹传讹变成了“妒妇津”。
口耳相传之下,有一个好事的戏班子将此事编成了戏文,到处传唱,戏名便叫《妒妇津》,主角就叫王磐和徐瑾,连名儿都没改,戏中最精彩的三折戏分别是“摧花”“断手”和“投河”。很快,这出戏传唱到京城了。皇上是个戏迷,尤其喜欢新戏,皇家戏班便照本宣科,把《妒妇津》唱给皇上听。
皇上听着戏,忽然想起了什么,向陪同他听戏的万阁老问道:“莫非这戏中的王磐就是上一科的那个状元?”万阁老笑眯眯地回答道:“可不是哩!”随后又故作神秘地揭底,这个妒妇徐瑾的父亲正是那个泗州徐知府!
皇上怫然不悦:“有其女必有其父,此女妒忌残忍,其父必贪暴害民,而其夫也必懦弱无能!”万阁老大喜,回去后便根据皇上的口谕,命吏部将徐知府和王磐双双免官,永不录用!
失妻又失官的王磐正要收拾行李回老家,徐老忠却极力劝阻他,让他等一等再看。一个月后,徐知府千里迢迢找上门来,而跟在他身后的,竟然是好端端的徐瑾和那个丑丫鬟黑妮——徐瑾并没有死,而黑妮的手也不曾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王磐震惊得差点儿又昏过去。徐知府并不急着解释,只扯上女婿径直进京告御状,说《妒妇津》那出戏是诬陷他们翁婿、彻头彻尾的假戏,要求朝廷平反昭雪!徐知府曾在京城经营多年,亲朋故旧都为他鸣冤叫屈,此事轰动了京城。皇上惊奇至极,立即命令三法司共审此案。
面对活生生的徐瑾和黑妮,三法司立马断定《妒妇津》此戏纯属无中生有,顺藤摸瓜之下,将最初编唱此戏的戏班子抓进了大堂。此案终于水落石出,暗中为戏班子提供戏本的,居然是万阁老!原来,万阁老苦于实在抓不住王磐的把柄,从密探口中得知徐瑾的种种“妒事”后,觉得大有文章可做,便授意戏班子演唱此戏,并通过太监将此戏推荐给了皇上……
皇上接到三法司的奏本,勃然大怒。那几个太监为了自保,慌忙把当年万阁老授意陷害王磐的“狐臭计”也抖露了出来。皇上怒极:没想到万阁老是个欺君罔上、忌贤妒能的老狐狸!当即以欺君之罪罢黜了万阁老,取而代之的不是别人,正是徐知府。徐知府终于来了个咸鱼大翻身,又成了“徐阁老”!
王磐也被留在朝中担任要职,但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直到现在他才揣摩明白,真正编排这场大戏的,正是徐阁老!徐阁老同万阁老勾心斗角多年,了如指掌,早算准了万阁老定会紧紧盯上王磐,索性将计就计,命女儿出嫁后假扮“妒妇”。什么“摧花”“断手”全是在演戏,那道“玉手菜”其实是用白糯米淋些鸡血做成的,至于“投河”,则是徐老忠事先收买了杜福,让生长于水乡、本就水性不错的徐瑾在众目睽睽之下投河后,悄悄潜入有夹层的渡船……王磐从头到尾全被蒙在鼓里,只是岳丈争权夺利的一枚棋子!
心灰意冷之下,王磐坚决要求到地方任职,在地方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远胜在朝廷上“演戏”斗法!
王磐原本是单人独车离开京城的,但当他走到永定门时,徐瑾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赶了上来,她愧疚而又深情地望着丈夫,幽幽地道:“官场如戏场。我当初本是为了徐家和你的身家性命,才答应父亲‘演戏’的,但如果一直生活在戏中,那么人未免也太累了!其实,我也不愿意这么活着……”
63、第63篇
明代文学家冯梦龙,多才多艺,但其为人放荡不羁,被人们称为天才狂士。
冯梦龙有一个好友叫叶仲韶,也是当时的一个才子。一天,他们两人一起逛街,在经过一个测字摊时,有很多人围在那里。冯梦龙灵机一动,便出了个字谜让叶仲韶猜。谜面是:上无半片之瓦,下无立锥之地,腰间挂个葫芦,口吐阴阳怪气。
叶仲韶沉思片刻,笑着对冯梦龙说:学士大人不愧是制谜高手,那边围着许多人,我猜你的谜底应该就是那占卜的卜字。
哈哈哈,不愧为吴江第一才子,果然才思敏捷。冯梦龙说完,两人都会心地笑了。
64、第64篇
歌迷崇敬偶像,几近是每一个年青人都履历过的体验,但有无人想过,一个歌迷宠爱偶像的水平,竟到达存亡关键,乃至去世后亦存着这份信心?
本人就读中学的时辰,就有一段有关的异样履历。去世后一了百了,对付心存执念的人来讲,未必是摆脱。
那晚是一个礼拜五,因为次日不消上学,以是我特地在同窗家里玩患上晚一点,到拜别的时辰,已经是晚上十时许了。天色异样优秀,达到家中楼下的电梯大堂等候电梯的时辰,竟感触丝丝凉意。
电梯到后,我急速入进。到了我家的层数,当我走出电梯后,隐约约约听到一阵女子哭声。哭声哀怨,遂引发我的注重。
细心一听,哭声如同是从阁下的楼梯处传出的,我因而走曩昔望个事实。但在暗淡的灯光下,甚么也没有,只有数点似萤火虫般的微光在闪灼着。
第二晚,由于是礼拜六,以是也晚了一点归家。晚上十一时多,当我踏进我所住的那层的电梯大堂时,又听到那哭声,我走到楼梯处时,望到一个小女孩坐在楼梯级上。
女孩拿着一张照片,呆呆地望着。我好奇地走近一望,照片原来是名女歌星。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归家,她说:有家回不患上。原来,她的怙恃一贯不满她陷溺于崇敬偶像,她因一时与父亲有点争执而被赶落发来。
再说之下,她竟说出她其实不是人!我开初都感触惶恐,但见她并没有歹意,便继承与她倾谈。
她说怙恃管束太严,乃至屡次黑暗丢失落她偶像的照片,她一气之下跳楼身亡,去世后她才感触懊悔,然而一切已经太迟了。说罢,她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此次以后,我再也见不到那女孩的幽灵了,诡异的哭声也没有再听过。尽管那次履历有点恐怖,可是给了我一些开导。
数天后我对邻人提起此事,有人说原来约莫两年前,确凿有一个女孩因崇敬偶像问题,与怙恃大吵了一场,末了更搞至自尽身亡。
崇敬偶像作为一个精力依靠也非坏事,但不要过度陷溺。
笔者也是一个崇敬偶像者,然而偶像与歌迷始毕生活在分歧的圈子中,不成一厢甘愿便全情投进。究竟结果,标致的形象只是吸引歌迷的伎俩,其实不真实。
65、第65篇
一
天垂垂地暗了下来,氛围起头凝重,逐步地生出了层层雾霭,雾霭一层一层向夜色里扩散,起头变患上诡异凄寒,天空的暗中幕布在无声地拉开,白日繁忙的一切生灵都隐匿遁形,他们蛰居在本身的家里,点着亮光的灯,梳理着身上的灰尘,舔干着流淌出来的泪水以及汗水,筹备着来日诰日的太阳。
因而,天空以及原野让给了黑夜的精灵,那蠕动爬行的,那逶迤飞翔的,那透出光亮的,那发作声音的,另有那望不见的魂魄。
天天的晚上,我老是要在本身的家乡上空回旋一趟,当我仍是个生灵的时辰,我历来没有鸟瞰过本身的家乡,可当我酿成了魂魄飞升在天空鸟瞰本身的家乡时,我有点惊呆了,怎样以及我走在大地上有如斯大的差异呢,那满目疮痍的气象哪里往了呢?那土壤垒起来的草房不见了,那贫无立锥的感受找不到了,只见那绿色的旷野,蜿蜒的巷子,清白的河水以及袅袅的炊烟。
今晚,我要往约会一个魂魄,一个我冤仇了二十年的魂魄。
我真的不大白,人脱离了肉体酿成了魂魄,我原来觉得可以获得摆脱,获得涅盘,丢弃磨难,丢弃人间间的一切恩仇,但其实不如斯,魂魄里装着的仍是那些人间间的工作,虽然我如今飞升在这晴朗的夜空,无拘无束地以及清风为伴,与星星为邻。
我要往约会的是个以及我有仇的魂魄,是他毁了我在人间间最夸姣的欲望,那但是我独一能到达的欲望,我没有其他的欲望,由于我没有能力往到达其他的欲望。
他曾经是我最佳的朋侪,鸣吴开良。咱们是邻人,是同窗,咱们如影随行,咱们一块儿上学,一块儿归家,一块儿顽耍,翻洋片,滚铁圈,打弹子。在冬天咱们一块儿打雪仗,套麻雀,在炎天咱们一块儿学游泳,一块儿偷菱角。咱们都骗本身的母亲,说是黉舍里有工作,实在咱们是不愿归家帮家里做家务,而是在外面玩,咱们一块儿到小河滨,到小河滨的杨树旁,在杨柳树的树根里掏乌龟。
在河水清彻氛围纯净的阿谁年月,杨树的树根里借居着野生的乌龟,咱们专挑那些老树,那些老树的树根早已经空了,望入往是黑洞洞的一个大窟窿,在这个一半浸着水一半露在氛围里的窟窿里,确定躲着那种举措缓慢的老乌龟。
把乌龟取出来之后,咱们用新鲜的稻草绕着乌龟的凹槽绑扎好,缩入往的乌龟正好有一圈凹槽,稻草就嵌扎在乌龟的凹槽里并把它系紧,然后用小河滩里的淤泥把整只乌龟给包封起来,雷同于如今的老花子鸡,然后放在柴灶里烘烤。
放到柴灶里往烘烤天然要偷偷摸摸地入行,柴灶只有家里有,而怙恃亲是尽对不容许把乌龟拿抵家里放入灶膛里往的,乌龟代表着甚么,乌龟意味着甚么,小时辰咱们不知道,到人长大了就知道了,就理解了怙恃亲为何回绝把乌龟带入家里的缘由。以是咱们老是偷偷地完成乌龟烘烤的使命,等把乌龟烤好了,还要偷偷地拿落发里,到野外的小河滨或者者草堆旁起头分享这甘旨。
把美琴也鸣来吧。
美琴是个黄毛丫头,梳着两条细黄的辫子,一对傻乎乎的大眼睛,鼻子里常常淌着黄黄的鼻涕,她没有同龄的玩伴,以是经常随着咱们,可吴开良不要她跟,嫌她脏,嫌她年数小碍手碍脚,每一当呵叱她时,她老是傻傻地望着咱们,眼睛里含着泪水,无奈地愣住了脚步望着咱们的违影垂垂拜别。
咱们要约会之处就是我的家门口,在一棵苦楝树的树顶上。
那枝苦楝树,那棵枝繁叶茂的苦楝树,在小时辰我老是坐在了苦楝树下纳凉,苦楝树上没有那种毛毛虫,由于那树的汁液其实是太苦了,连毛毛虫都不喜欢它的叶子,以是叶子最蕃芜的就是苦楝树了,在苦楝树下纳凉,望不到班驳的太阳影子,稠密的树盖阻遏了整个阳光,从小河里掠上来的风尽管带着一丝燥暖,但吹到了苦楝树下仍是有了丝丝的凉意。
到了晚上,母亲老是带我在苦楝树下纳凉,可我老是抵拒,不肯意坐到苦楝树下,母亲就说,在这树底下纳凉是最佳了,连蚊子也少了许多,可我内心仍是在抵拒,到了晚上,我最喜欢望天上的星星,那浩瀚幽蓝的夜空,那转眼即逝的流星,带着火花似的亮光,划出了一道大度的弧线,这多像我内心对美琴的憧憬,涌起来的倾慕之情,跟着夜的深邃深挚而垂垂地飞腾,它照亮了我幽闭的心灵,变患上一片灼烁,犹如划过的流星。
吴开良早已经等在了树顶上了,尽管我脱离人间有二十多年了,但吴开良的模样在我的魂魄里没有扭转几多,坐没有坐相,洞开着双腿,不绝地动摇着右腿,站没有站相,歪歪扭扭,双手不绝地拎着裤腰带,就是美琴在阁下也是如许。
你也有今天。
还在恨我?
十八层地狱给你筹备好了。
我无所谓往哪一层地狱。我是没有法子,吃患上太好了,患了脂肪肝病,末了酿成了肝硬化,还到最佳的病院里往换了肝,成效排异太利害了,没有保住命。我是不想来这里,可阎王必定要我来,我有甚么法子。我哪像你好好的一条命,欠好好地在世,阎王不要你来,你硬要来。
吴开良见了阎王,到了阴间仍是没有健忘来夸耀家里的敷裕,尽管我没有大白脂肪肝是甚么工具,但肚子里的油水太多了致使丧命或许差不离。
还不是给你逼的,给你害的。
你别忘了,咱们但是最要好的朋侪。
你另有脸说如许的话,最佳的朋侪应当是两肋插刀,可你,你是暗地里插刀。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鸣我来有甚么工作?
我鸣你说说美琴的糊口。
怎样,还记取她?
二
阿谁拖着两根鼻涕的美琴,那两只眼眶里含着泪水的美琴,我永遥不会健忘她,我第一次零丁往杨树根窟窿里掏乌龟,我不让吴开良心道,我要零丁带美琴往,美琴她太可怜了,她每一次想往,可都被吴开良回绝了。今天的这只乌龟我特意为美琴烤的,偷偷地从家里带出来的时辰,我还带了点盐,我怕美琴吃不惯淡的。
我以及美琴隐匿在一条很深的土沟里,土沟的上面是茂密的桑树林,那是蚕宝宝吃桑叶的桑树林,可以说是绵延数里,蔽天遮日,无论气候若何的炎暖,到了这里是沁人肺腑,惬意极了。
我从割草的篮子里捧出了那块大泥巴,然后用割猪草的镰刀把那块泥巴敲碎,一只被烤熟了的乌龟放在了我以及美琴的脚下,我掰开了乌龟的盖壳,一股浓烈的香气直扑鼻子,我把四只腿掰下来给了美琴,她望了望这乌龟肉,彷佛有点夷由,伸出的手又缩了归去。
吃吧,出格的香,出格的好吃,这只乌龟我今天是特意为你烤的,以是我没有鸣吴开良来,不然的话又要不给你来了。
美琴望了望我,她终究接过了我提给她的乌龟腿,蘸上我从家里带来的盐巴,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她吃患上很专心,像是完成我安插给她的一桩名誉的使命,她吃完一快,我就从乌龟身上再掰一快给她,直到她吃患上摇头为止。
吃完了后,美琴就帮我割猪草,等我篮子里盛满了猪草后,她就先脱离了这块茂密的桑场地,我不克不及以及美琴一块儿出来,我怕遇见吴开良,我以及美琴彷佛是心有灵犀,咱们都不肯定见到吴开良。
我以及吴开良两个魂魄合着庞大的楝树华盖上下升沉,犹如海浪上的两个冤魂。
你仍是忘了美琴吧。
我在世的时辰忘不了,如今我一样也忘不了。
你忘不了她有甚么用呢?在你在世的时辰你没有带给她幸福,你也没有能力带给她幸福,就算你为她而去世,为她殉情,她又能获得甚么呢?
莫非你真的如许在想?
是呀,我是如许在想,你到了阴曹鬼门关仍是如许地忖量她,她但是甚么都不知道。
她知道,她甚么都知道,正像我,我尽管在阴曹鬼门关,可儿间的一切我都知道。
那你还要鸣我来干甚么?你既然甚么都知道。
我是来以及你算账,那在人间间没法算清的账在这阴曹鬼门关我都要以及你一笔一笔地算,你在人间间做绝了坏工作,如今你到了这里,我望望你到底有几多工作必要反悔的。
这个我没有想过。
你仍是这个德行,像在黉舍里的时辰同样,抄我的功课也要等次日上课前才往完成。说完我一脚把他从苦楝树顶上蹬了下往。
自那次吃乌龟零丁以及美琴在一块儿之后,我就默默地在内心立誓,我必定要给她幸福,我绞绝脑汁地想,我有甚么气力进献出来能让美琴获得幸福呢,我原本可以帮她造作业,但她学习很好,基本用不着我往帮手,并且她仍是低咱们一个年级,那我送她同样礼品吧,我能做甚么呢?对了,我能做胡琴,那是我在外婆家里跟小娘舅学的,小娘舅是个木工,我家里的那把胡琴就是我以及小娘舅一块儿完成的。
有了这个设法后,我就再也不以及吴开良一块儿玩了,我说我要到外婆家往,我是要到外婆家里往,我患上必要小娘舅的东西,但此次我必定要全数本身做,由于我是要送给美琴的,送给美琴的礼品必定患上用上我的全数真心。
但美琴是否是喜欢呢?胡琴可都是男孩子玩的工具,女孩子是否是喜欢呢?万一美琴不喜欢呢?
不会的,通常我送给她的工具她确定是喜欢的,由于那次我给她吃乌龟肉的时辰她曾经经说过,实在我不是很喜欢吃,可是你给我的我必定喜欢吃。以是我送给她的二胡她确定喜欢。想到了这里我满身来了劲,我恍如身上有效不完的力气。
一个琴筒,一根琴杆,两个调理琴弦的旋钮,一张蛇皮。
把琴杆插入琴筒,把两个旋钮何在琴杆上,再在琴筒上绷上一张蛇皮,一把胡琴就完成为了。
最坚苦的就是要往抓条蛇,并且要抓大的蛇,小娘舅说过,必定要大的的蛇才气做二胡,若是是小蛇的话,那只能是做京胡了,以是我是下定了刻意要往抓条大蛇,并且在抓的进程中还不克不及把蛇皮搞破,要的就是那张蛇皮。
到了晚上,我以及小娘舅动身了,大的蛇是盘在了竹林里的竹竿梢上,尤为是在气候闷暖的时辰,以是咱们拿着手电筒专门去竹林子里跑,终究在一个精密的竹林子里发明了黑黑的一个大盘,在竹梢上盘着,是条大蛇。因而我用手电照着那竹梢上黑黑的大盘,娘舅拿着钩子的竹竿对着这黑盘去下一拉,登时酿成了长长的一条,因为蛇是无毒的以是我也胆量很大,对被拽下来的蛇就是一竹竿下往,打蛇打七寸,纷歧会,一条大蛇躺在了眼前。
我把方才剥下来的蛇皮紧绷在阿谁用毛竹做的琴筒上,再用铁丝给扎紧,然后放在阴凉之处给晾干,等蛇皮全数给晾干了,那蛇皮是绷绷的硬。
我把二胡送给美琴的那天,正好是美琴的生日,美琴欢快去世了,脸上笑成为了一朵花,当我知道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时,我也欢快患上心花怒放。
你会拉吗?
我不会。
那你为何想到送我二胡呢?
由于这把二胡是我本身做的,我只会做二胡,以是我送你二胡,你喜欢吗?
我很是喜欢。美琴说完,煞有介事地坐了下来,跷起了二郎腿,拉起了二胡来了,为了显示本身是长大了,她摘下了系在脖子上的红围巾,挺起了胸脯。
三
黄毛丫头十八变,小学结业的美琴再也用不着挺起胸脯来了,由于美琴的胸脯早已经本身挺起来了,把那件小小的贴身衣服撑患上丰满而鼓胀,一会儿那些村落里的小青年瞥见了美琴,目光停留在了兴起之处很贪心地望着,望着,一直望下往。
美琴小学结业的这年,我已经经在砖瓦窑上干活了,当时尚未制砖制瓦的机械,全是靠手工来完成砖瓦的建造,要完成砖瓦的泥坯建造,那制坯的木质坯机模型长短常的首要,由于它也有必定的技能含量,坯机模型的黑白,直接影响到烧制出来砖瓦的质量,而我在这个砖窑上应当说是半个技能员了,坯机模型质量的黑白彻底是由我来鉴定,那些尺寸的掌握,角度的尺寸由我说了算。
我那时在窑上这么的起劲,彻底是因为家里太穷而激起出来的气力,我家连一片瓦都没有,住的是泥墙草房,以是我要好好地劳动以取患上窑长的信托,以便取患上买砖瓦的特批权,获得了特批权,那些砖瓦根本是送给你了,我要造幢屋子,我要风风景光地娶美琴入门。望着美琴一每天在长大,那曾经经是拖着鼻涕的黄毛丫头一时间酿成了水灵灵的大密斯,我的心洋溢着无可名状的兴奋,我也知道要快把屋子造好,要将近快。
一天,吴开良来到了我上班的窑上,吴开良也是在窑上,不外他是在邻村的窑上。
据说你们窑上出的砖瓦产物质量很好,销路是求过于供,这么利害。
你今天这么老遥跑来怕是有工作吧,
你真聪慧,我是来向你借制瓦坯机的模型,拿归去研究研究。
这不行。
我借你的模型,我付你报答。
那也不行。
你这小我,借付模型有甚么啦,不就是借付模型吗,并且我还说服了咱们的窑长,给你很高的报答,你不是要造屋子吗,你造屋子的所有木柴由我来解决,这还不行吗?
我固然知道吴开良借制瓦坯机模型的意图,他们做的砖瓦质量欠好卖不失落,缘由是制瓦坯机的模型不外关。我把砖瓦坯机的模型借给了他,等于把咱们窑上的生意给了他们。
怎样啦,答理不下来,望在老同窗的体面上,你总肯吧。
我患上斟酌斟酌。
斟酌甚么呀,我厚道给你说,我出这么高的报答,我找到你们窑上的任何一名,他们城市答理我提出的前提,我是望在老同窗的份上,把这份益处留给你了。
造屋子的木柴是个庞大的诱惑,我的家在平原地域,要木柴是多么的难。我要造瓦房,有了砖瓦就缺木柴了。
斟酌了两天两夜,我终究倒向了吴开良。
我从苦楝树的顶上下来,一阵阴风裹挟着我的魂魄越过了阴森森的乡村飞向了坟场。
我栖身的那块坟场原来也是最贫困的,没有墓碑,只是隆起的一堆土壤,犹如在人间间我家的泥墙草房。
如今我的墓被装修患上面目一新了,琉璃瓦的屋顶,大理石的石碑,附近用围墙围了起来,围墙上贴了皎洁的瓷砖,围墙的四个角上种了四株葱绿的柏树。那时这些琉璃瓦大理石的新名字我还鸣不上来,但那亮光整齐的感受仍是令我欢快不已经。
忽然,吴开良的魂魄浪荡在我的宅兆阁下。
哎呀,美琴真是没有健忘你啊,我一脱离人间,她立刻把你的墓装璜患上如斯奢华,遥遥跨越本身老公的坟场了,你到阴间来二十年如今总算过上了现代化的糊口,要不要我托梦给美琴,要好好地谢谢她,没有她你连在阴间里也是草房泥墙,跟在人间间是如出一辙。
你没有脸面说美琴,你太对不起美琴了。
无论怎么,美琴总回是我的妻子。
你走吧,你往好好地想一下你该反悔的工作吧。
我可没有像你如许的无情无义,自你毁失落了本身辞别家里后,你母亲但是成天以泪洗面,她天天拿着你的照片,呆呆地望上一上午乃至一成天。我每一次到你家里往,老是劝你母亲,人去世了可不克不及回生,你如许哭下往要把本身的身体哭伤,眼睛也要哭瞎的。
她听你劝了吗?你说,你说呀,她瞥见了你会哭患上加倍的利害,还不是你害了我,我母亲哭瞎了眼睛也是你给害的。你是黄鼠狼给鸡贺年,没安甚么美意。你滚,你给我滚归本身的坟场往。
母亲,儿子我对不起你,儿子蒙昧,上了吴开良确当,儿子蒙昧,为了要体面走上了死路,害你哭瞎了眼睛,如今吴开良生病去世了,他也脱离了人间,他是恶人获得了恶报,你也该出口吻了。
制瓦坯机的模型是个炸弹,把我编织起来的梦完全给炸毁了,当窑长起头查询拜访模型的工作,吴开良他们窑上反咬一口,说我把模型偷出往卖钱,因而我成为了小偷,被挂着牌子全村游街,牌子上写着我的名字上并被打上了红叉叉,登时我从顶上一会儿跌进了深渊,我无脸见人,成天闷在了家里,情感低沉到了顶点。
仍是父亲宽大旷达,劝我别想那末多,世界上有些工作是永遥也说不清晰的,由于咱们是穷汉家,咱们家上无片瓦,下无分文,只有效泥巴垒起来的一座柴草屋子,在柴草屋子的内里,咱们睡的是柴草,烧的是柴草,就是穿的鞋子也是用柴草编织起来的柴芒鞋子。人穷被人欺,你是如许的一小我他窑长莫非不知道吗,他为何没有挺身出来给你说句合理话呢?
要父亲说出如许的话来长短常不简略了,父亲在家里常年是紧锁眉头,缄默寡言,父亲患上鼓胀病已经有好些年初了。这类病肚子胀患上很大很大,大患上有点儿可骇,由于胀患上把肚子上的静脉都凸现了出来,青筋一根一根扭曲着,爬行着,浅露着。
父亲天天要挺着这么个大肚子到田间地头往劳动,虽然他弯下腰往是多么的坚苦,但为了要活下往,为了要全家活下往,他不能不如许往劳动,哪怕是疾苦地流下了黄豆大的汗珠。
我听了父亲的话,忍耐了难如下咽的辱没,脱离了砖窑,到阔别家乡的一个煤场上往当个护煤工,砖窑上烧制砖瓦的燃料是煤,以是在挨近大都会之处借租了堆煤场,火车拉来的煤卸在这里,然后再用汽车装运到砖窑上往。
在煤场的边上用油布搭了帐篷,无论白日仍是晚上我都住在了这个帐篷里,望住眼前的那些煤。
在脱离家乡前,在吃乌龟肉的那条深沟里,我以及美琴面临着互相哭了一场,面临着美琴,我把制瓦坯机的模型工作原本来当地对美琴说了,我大着胆量说出了在砖窑上起劲的规划,规划中天然有对美琴的倾慕之情。
美琴据说我要到城里往,脸上显患上很欢快,她要我替他买样工具。
好的,买甚么,你说。
美琴脸上出现了红晕。
究竟是甚么工具,你说好了。
美琴脸上退下往的红晕又出现来了,并且比前次加倍红润了。
你别担忧我没有钱,我有钱,你到底要买甚么工具,你说好了。
我要你给我买个胸罩。
四
魂魄哪怕是附在了一片羽毛上,照样可以或许飞升,飞升在这渺无声气,阒寂无声的夜空,是影踪全无,它以及人间间的间隔是那样的远遥,可又是如许的切近。
如今我栖息在这霓虹灯不息的都会上空,此时我没法理解人间间的狂躁以及淫荡,原本应当是入进了梦乡的时刻,那匀称的酣睡以及梦中的酒窝是那样的调和,但是人类有些发狂了,今夜不眠,杯光酒影,照亮了咱们浪荡俊逸的幽灵。
在我的脚下,就是我原来关照煤炭的煤场,当时候是杂草丛生,荒郊外外,在我油布帐篷的西侧,就有隆起的两座坟堆,此中的一座仍是新培的土壤,坟顶上飞舞着纸幡。
到了晚上我出格的惧怕,那末大的一块空阔地上,除了了黑乎乎的煤之外就我一小我,蜷缩在破陈帐篷里,我彻底没有睡意,我本能地竖着耳朵谛听着外面的一切,到了深夜刮风了,那新坟堆上飞舞的纸幡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饮泣,又像是呜咽,我满身起鸡皮疙瘩,恐惊以及心中的懊恼遮天蔽日在向我压来,人到了最最失望的时辰,彷佛就想到了去世。
我想归家,可我没法归家,没有人来替代我,我原本就是赎罪来的,哪有提前提的权力。我想一想本身的不幸遭遇,想一想家里的贫困潦倒,想一想父亲那精光锃亮的大肚子,想一想母亲干瘦的奶头老是被mm拉患上那末的长,仍是拉不出来半滴奶水。
不如去世了,去世了我甚么也不消瞥见了,我的心用不着如许惆怅。
偶然有火车的汽笛声从煤场上空响起,才打断了我的思绪,可等静了下来时,那种恐惊的动机又上来了,我是整夜整夜地没法入眠,我就冒死地胁制本身不往想那些可骇的工作,我应当想点欢快的工作,在黉舍里的工作,一块儿往掏乌龟,以及美琴在那条深深的土壤沟里,咱们面临面的坐着,眼睛望着眼睛。可刚闭上了眼睛,恶梦就上来了,那坟堆又显现在了面前。
无数个夜晚的煎熬,无数个夜晚的吞噬,我逐步地起头麻痹了,痴钝了,像手上的老趼,颠末了千百个昼夜的磨砺,老趼终究厚厚地生出来了,所纷歧样的是我长在了心灵上。
我起头不惧怕帐篷边上的那几个坟堆了,我乃至还走到了坟堆的阁下细心地望那些坟堆,我在想坟堆里是甚么样的人呢?是汉子仍是女人,是白叟仍是年青人,是生病死的仍是自尽的呢?若是是自尽的,那为了甚么要自尽呢?可是无论怎么,自尽者是英勇的,是有胆魄的,不知怎样的,我很敬佩那坟堆里的自尽者。
阿谁新坟堆上的纸幡非常大度,确定是个剪纸老手人剪的,不然不会有如许的传神,牛羊马猪,活龙活现,窗格菱花,宛在目前。
另有那长条上的羊毫字,是方朴直正,有模有样。我立在了这个新的坟堆阁下,傻傻地站着,我真想以及阿谁坟堆里的人说措辞。
两个月后,气候垂垂地寒了,窑长容许我归家往拿衣服,我终究可以自由几天了,我走出这个帐篷的第一件工作就是上街往给美琴买个胸罩。
我历来没有来过都会,更不要说马路上的商铺,我瞥见甚么都是新鲜的,尽管阿谁年月以及现代比起来是寒清与萧条,但对付我来说仍是那末的惊异以及激动,那百货商铺里目炫纷乱的商品,小饭馆里溢出来的诱人香气,叮铃铃的自行车声响,汽车开过从后面那根管子里喷出来的气息是那末的好闻,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我被这一切吸引住了,我健忘了给美琴买胸罩,我被马路两旁的店肆吸引住了,我想着了魔似的一直去前在走,如同两只脚不是生在我的身上,而是被一股神奇的气力在推着去前走。
另有那屋子,那高高耸立起来的屋子,我专门要仰开始来望那楼房,每一当瞥见一个楼房,我就用眼睛起头数楼房的条理,一层,二层,三层,上面另有一层,有这么高的屋子,他们不知是怎样造起来的?这么高的屋子里不知住着些甚么样的人?
原来都会是如许的,都会里是没有土壤的,来交往去的人是那末的清洁以及整齐,原来人还可以如许子糊口。我终究停下了脚步,那马路是走不到绝顶的,由于这是都会,我拐入了一家百货店主望西望,来往返归地走着,我终究望到了胸罩,我说要买胸罩,售货员裂开了大嘴笑了好长一下子才问我要买哪种,我就点了点大朱颜色的那一个。
晚上我终究归到了家里,归到了有着苦楝树的家里,我睡在稻草展上,翻来覆往地睡不着觉,白日那都会里的一切气象老是在面前跳动着,我睁大了眼睛,望着草房顶上吊挂的尘土,那黑黑的长长的,不绝地在面前摆荡,我翻了个身把头贴在了墙上,泥墙里躲着越冬的蜜蜂,那嗡嗡的精密声音宛如游丝,一阵阵地在耳边归荡。
次日,父亲必定要我爬到草房的顶上往维修草房,房顶上有些稻草腐臭了,一下雨就要漏雨了,我捧着这些黑灰腐臭的稻草,内心在一阵阵地绞痛,都会里富贵的气象犹如一根根的鞭子抽在了我的身上,我爬在了稻草的屋子上犹如跌进了深渊,这个深渊是那末的深,在内里望不见一丝丝灼烁。
在房顶上展就了一些新的稻草后,我下来拿了几件衣服默默地走出了家门,我没有答理怙恃亲的要求要我吃了中饭再离家。
违着阿谁褴褛的包裹我茫然了,到哪里往呢?在这里我是个小偷,我羞于见到村里的那些人,到煤场里往,可我总回是要归来的呀,我到哪里往啊?
我走入了那片桑树林里,葱绿葱郁的桑叶起头发黄了,那零琐细碎的叶子已经经展在了地上了,走在上面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我如今已经经跟发黄发枯的桑叶没有甚么两样,我如今独一的慰藉,独一的依靠就是美琴了。
我找来几根枯去世的桑树条,把桑树条横在了那条深沟的上面,再在桑树条的上面展了些稻草,在稻草上压了些泥巴,一个稻草顶算是展好了,我再在沟里也展了不少稻草,然后朝天一趟,紧闭眼睛,我胁制住眼睛里要淌出来的眼泪。
到天将近黑下来的时辰,美琴终究来了,当她望到了我沟里的窝棚,脸上的脸色有些繁杂,她游移了好长会儿才入了窝棚。
瞥见美琴来了,我笑了,尽管是酸酸的那种感受,但我仍是欢快地笑了,我拿出了还留着余温的胸罩给了她,美琴拿着胸罩并无浮现出兴奋的模样形状,而只是皱眉凝神的模样。
美琴,你怎样啦?是否是不喜欢这类颜色?这个工具我确凿不会买,在柜台前还被业务员冷笑了一顿。
我长怎样大,尚未带过胸罩,只是用一根宽布条系缚着。
美琴,我下次再给你买,下次多买几个。
美琴却不测地摇了摇头说,我今天来给你说件工作,你也别惆怅,我以及你的工作我怙恃亲分歧意,由于咱们两家都太穷了,你家造不起瓦房,我家备不起嫁奁,即便咱们好下往也做不了伉俪成不了家。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好天霹雳,美琴怎样会这么想?
美琴,你内心莫非也是如许在想?
我内心不如许想,可我有甚么法子呢,我没有法子。
美琴,你内心不会是如许在想的,是你怙恃亲逼你说如许的话。
我走了,胸罩我仍是拿往,我也想留个记念。美琴尽可能胁制住要流出来的眼泪。
美琴,你能不克不及再陪我坐会儿,我内心倏地升起来了一个动机,这一次多是我以及美琴的末了一壁了。
五
吴开良强奸美琴的事我在世的时辰不知道,没有一小我奉告我,实在村里的人都知道,包含我的母亲也知道这件工作,若是我归来的那天走患上没有那末慌忙,吃了中饭再走,母亲也许会奉告我。
以是美琴来到了我的窝棚里,模样形状是较着的不合错误,美琴对我说的话确凿不是她心里的话,但她胁制住了本身,装患上不动声色,我是千万没有想到,我觉得我脱离了两个月,美琴是变心了,并且咱们两家确凿都很穷,这一句实际的话里想不到暗藏着没法形容的悲情。
对我来讲,美琴的话无疑是尽唱,在人间间,我已经经没有甚么可以迷恋以及悬念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末的暗中,我恍如归到了阿谁破油布搭建起来的窝棚里,除了了坟堆伴随我以外就是无绝的暗中,对我来讲既然是没有一丝的灼烁,那没有留在人间间的需要了。
我对不起怙恃了,幸好另有弟弟以及mm,只患上托他们来孝顺你们了,我走了。我走出了窝棚,在桑场地里找到了一根粗大的桑树干,我把桑树干横在了土沟上面,那条土沟长短常的深,我只要把本身挂在那根桑树干上,双脚决不会着地,我解下了裤腰带,把腰带去桑树干上挂好打好结。
我末了望了一眼六合,我转过身朝着本身家里的标的目的,朝着那怙恃亲生育我的那三间稻草房,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便用两只脚蹾上了土沟,捉住了阿谁套子扣住了本身的脖子。
感受我没有甚么挣扎,我很是安静冷静僻静。当我意想到我是个魂魄了的时辰,我是那样的轻松,轻松患上飘呀飘,我从没有如许的感受,我瞥见我脱离了的肉体次日就被人发明了,全村的人都来了,他们围住了这条土沟。我也瞥见了吴开良,他站在末了面,只站了一下子就脱离了,我怎样没有瞥见美琴,我很细心地在人群中飘来飘往,可就是没有瞥见美琴,我也没法肯定她是来好呢仍是不来好,咱们如今是阴阳两界了,她来不来无所谓了。
最伤悲的要算母亲了,她趴在我的身上满身抽动着身子,哭声从呜咽到号啕,从清脆到沙哑,我不再忍心望母亲了,我乘着阴风飘然而往。
三天后,一个新坟隆起在旷野里,送殡的人全走了,只有母亲还留在那里,因而我陪在母亲的身旁,虽然母亲望不见,但母亲知道我的魂魄是守在她的阁下,她双脚跪在坟堆前,哭声里混合着沙哑的声音,时断时续。
儿子啊,你怎样这么想不开呀,你二十岁尚未到就走了,你何须呢。
儿子啊,那窑上的工作,早晚也会还你明净的呀,你受了冤枉我以及你父亲都是知道的,你何须这么想不开呀。
儿子啊,你年数还小,你原本不消担忧你的婚姻大事的,一棵树总有一只鸟会来栖息的,你不是望到了,我家的那棵苦楝树,这么苦的苦楝树也不是常常有鸟来栖息的吗?咱们家是穷,可是再穷汉家的孩子也会有妻子的。再说,再说美琴也是无奈才作出如许的决议的呀,在你到城里往做关照员的时间里,美琴被吴开良强奸了,吴开良仗着他父亲是个干部,欠好好做人绝做着畜牲的工作。成效是吴开良的父亲发话了,既然我家儿子做了蠢事,那就做我家的儿媳妇好了。美琴也是被迫的,若是她不做吴家的儿媳妇,她也无脸面做人了。以是你基本不消走这条路,为了美琴。
母亲啊,你说的话我都闻声了,可我说的话你是听不见的,可我仍是要说,美琴受了这么大的辱没我是不知道,若是我知道了,我不会脱离人间的,我要往找吴开良算账。我不往怪美琴,可是我为美琴做任何的工作都是值患上的,即便我活着我也不会往娶妻子了,我内心只有美琴一小我。
我真的很后悔那天为何不拉住美琴呢?若是我把本身的真情全数流露出来,美琴也会把心中的辱没说出来的,她确定因此为我已经经知道了她的工作,以是她是那末的岑寂,没有涓滴的豪情表达,天哪,我是感受到了,但我还觉得是她变心了,我那臭自尊心把我的眼睛蒙住了,使我信赖了美琴说的话,实际上是反话,是反话呀,我信了美琴的反话,我真是个笨猪。
如今一切的一切都米已成炊了,我以及美琴阴阳相隔,永世无看了。
天垂垂地黑了下来,母亲依然双膝跪地,基本没有起来的意思,亏患上是父亲以及弟妹来了,弟妹他们一人一边把母亲拉了起来,我一会儿感受到弟妹大了许多,这使我愧疚的魂魄略微有了点慰藉。
母亲的哭诉,洗往了我心头的暗影,使我从新望到了美琴那颗纯粹的心,虽然她已经经成为了吴开良的老婆,但这其实不扭转咱们之间心中的恋爱,只不外只能深深地埋入了心底,埋入了阴阳相隔的永久了。在这二十年的年光里,我信赖美琴没有健忘,没有健忘咱们那段夸姣的岁月,夸姣的影象。
使我魂魄不患上安定的那段日子,就是美琴每天在我坟堆边的日子,我那土壤隆起的坟堆旁,翻新装璜美琴用了整整四天时间,在这四天里,美琴每天来到我的坟堆阁下,她默默地瞩目着我的坟堆,那哀怨的目光里交错着千言以及万语,待到了晚上的时辰,她就独自一人留在了坟场,烧炷香,跟着一缕轻烟袅袅上升,她久蕴的泪水再也没法节制住,吧嗒吧嗒地滴了下来。
子荆,起首我对不住你,没有来望你,二十年了,我没有来过,我不是不想来,而是吴开良不准我来,他连我在你坟堆上烧点纸都不容许,每一年的清明冬至我都筹备好的,尽管我来不了你的坟堆,可我给你筹备的纸钱仍是烧给你了,我在你坟堆的西方给你烧了,在一只小小的庙里,你应当拿到钱了吧。
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拜别,以是我的心天天在滴血,那时咱们都太孩子气了,没有把内心的话说出来,我觉得你已经经知道了我的工作,以是我很是的自卑,我被吴开良摧残浪费蹂躏了,我已经经是一个龌龊的人了,我再也配不上你了,以是我就说了背心的话,想不到我的这几句话对你来讲是致命的冲击,可见你是那末地爱我,你用举措证实了你的爱是那末的铭肌镂骨。
我尽管以及吴开良是伉俪,可他在我心中永遥是个畜牲,他强奸我的阿谁晚上是我长生的痛,从外面穿的衣服到内裤多被他撕烂了,连我裹胸脯用的那布条撕烂了塞在了我的嘴巴里,我的脸上至少被他打了十记耳光,打患上我眼冒金星昏迷不醒才让他到达了目的。
自我生了孩子后,吴开良就起头在外面找女人了,刚起头尚未洗头房蜜斯,他就以及他人家的女人轧姘头,等厥后开放了,就往找蜜斯玩,以是我做了妈妈后就起头反面他同床共寝了,我的肉体以及心灵都清洁了。也好,吴开良吃喝嫖赌过了头,成效送了命,我亏患上没有往管他,有时辰我还放纵他往玩,由于我就据说过,吃呀嫖呀玩过了头会丧命的,如今果然应验了。
子荆,如今我自由了,我想要做甚么工作就做甚么工作,我要做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把你的宅兆从新翻造,也算我迟来的一份抵偿吧,从如今起头,我会年年来为你祭扫。
另有你也没必要担忧家里,尽管母亲的眼睛瞎了,但身体还好,你父亲的错误一直在医疗,血吸虫病的医疗国度全数包下。你弟弟很醒目,造起了瓦房,娶了媳妇,孩子也很大了,你mm早已经出嫁。自你脱离后,你怙恃的糊口我一直在悄悄地帮他们,没有遏制过。
今晚,我一直在夜空回旋,魂魄的思虑,魂魄的追问让我愧疚难耐,我以为我本身是那末的眇小。
在人世,我在贫困的重压下酿成了一个脆弱的可怜虫,怯懦鬼,尽管我以极度的方法竣事了生命,但魂魄的倒映让我望清了我彷佛在回避甚么?
找吴开良算账是我魂魄的末了安眠,可当我翱翔在吴开良的坟场上空时,又一幕恶心的场景泛起了,吴开良以及一个女鬼缱绻在了一块儿,那鬃毛似的长发展挡住了整个赤裸之躯。
我缄默了,我无语了,我朝更遥的标的目的飞往。
66、第66篇
从前波罗奈国有个人,名叫摩诃夜移。他的妻子怀孕时,心情愉快,精神平和,怀孕期满生下一个男孩,非常漂亮可爱,父亲都很疼爱他。满月时,摩诃夜移在家里大摆宴席,请各位亲戚和相面师。在大家高高兴兴地又吃又喝时,他抱出儿子给大家看,并请在座的相面师看相,给儿子取名字。
相面师问他:“在您的儿子受胎以后,有什么吉祥的预兆吗?”
摩诃夜移想了想,说:“自从怀了他,他妈妈一直心情愉快、和善。”
相面师便给孩子取名为善求。善求性情善良,乐于助人。
后来,摩诃夜移的妻子再次怀孕,不时心绪烦闷,脾气暴躁,到怀孕期满,又生下一个男孩。这孩子生来形貌丑陋不堪,他的父母又请来相面师,给孩子取名字。
相面师问:“怀这个孩子时,有什么感觉、预兆吗?”
摩诃夜移回答说:“自从怀孕以后,他妈妈一直心情不好,脾气暴躁。”
于是相面师就给这孩子取名为恶求。恶求性情暴劣,常做坏事,有极强的贪婪心和嫉妒心。
两个孩子长大成人以后,想去学做生意,入海采宝。他们各带五百位侍从,差不多同时出发。到海洋的路途遥远,要翻山越岭、过江渡河,还要越过人迹罕至的荒漠。
善求带的人马走到半途,粮食和水都不够了,勉强支撑了七天,实在是支持不住,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于是善求和其他商人,诚心诚意地共同祈祷神灵保佑,希望神灵救他们脱离险境。
他们祷告以后,就看见荒漠上忽然出现一棵树,枝叶茂盛,郁郁葱葱,他们立即挣扎着走到那棵大树下,顿时觉得清凉舒畅极了。树下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他们喝了许多水,口不渴了,但肚子却越来越饿,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只好又跪下来祈祷,请求天地间诸神,在这个生命攸关的时刻拯救他们。
神灵马上出现在他们面前,说:“你们去砍树枝吧!所要的东西一定会出现。”
大家听了都非常高兴,连忙去砍树枝,果然,马上就有各种可口的饮料流出来;接着砍第二枝,出现各种食品,咸甜酸辣、各种风味样样俱全。
大家赶紧用衣服接住这些食物,坐在树荫下,拣自己最爱吃的东西吃起来。
再砍第三枝,各种漂亮、舒适的衣服和种种日常用品出现了;砍第四枝,出现种种宝物,金、银、宝石,应有尽有。
善求等人正各自取宝,恶求一伙人也来到这里,他们也同样从这棵树上得到极大的满足。
恶求吃饱喝足以后,暗自盘算:“这棵树实在是妙不可言!
既然砍去它的枝条就会出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好东西,那么如果把树根挖开,岂不是能得到更多更好的东西?”想到这里,他立刻找人来伐树。
善求十分气愤,连忙制止恶求说:“我们在漫长的旅途上,缺吃少喝的,命在旦夕,多亏有这棵树,救了我们大家。它是我们的恩人哪!你怎么怀着这样恶毒的念头,要伐倒它呢?”
恶求理也不理他,仍然不停地刨树根。
善求气愤极了,见制止不住,又不忍心见这棵树被恶求毁掉,就转身带领他的同伴回家去了。
恶求仍然一个劲地挖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伐倒了大树,挖出树根,就在这时候,树根下突然冲出五百恶鬼,恶求等人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那些恶鬼抓住恶求和他的同伙,把他们一个个撕碎,吃得一干二净,财物也都被收走了。
这伙人由于贪心,招致这样的结果。
67、第67篇
玛蒂是个二十岁的姑娘,她和父母一起在镇上打理一家小饭馆。二战爆发后,德国人占领了小镇,物资短缺,玛蒂家的饭馆客源少了,生意不太景气。
这不,今天中午,也只有一个人来吃饭,偏偏这唯一的顾客还特别招玛蒂心烦。
此人叫贝特曼,快四十了,一年前跟德国人来到镇上,是个随军翻译。他成天佝偻个背,浑身烟枪味,他来到镇上以后,就看上了玛蒂。前不久,他竟向玛蒂求婚,被拒绝后,还厚颜无耻,每天打着吃饭的幌子缠着玛蒂。
今天也一样,贝特曼从坐在柜台前开始吃饭,就一直猥琐地盯着玛蒂看个没完。玛蒂不好发作,只好坐在柜台里那只高高的木箱上,让自己高出贝特曼,好避开他的视线。
这时,贝特曼皱皱眉头说道:“我说玛蒂,你都等了两年了,还打算继续等下去?”原来,贝特曼早就打听过了,玛蒂有个英国男友,叫克里根,他两年前参军去了。玛蒂一直在等他回来。
玛蒂终于忍无可忍,白了贝特曼一眼,恨恨地说:“为了他,我就算再多等两年也无所谓。而对你,我连一分钟都无法再等。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
贝特曼还不甘心,冷嘲热讽道:“可我听说,他死在战场上了。就算他没死,现在这里是德国人的天下,他敢回来吗?”正说着,贝特曼发现玛蒂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顺着玛蒂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拐弯处出现了一个男人,男人边朝饭馆跑,边四处张望,好像有人在追他一样。
那男人越跑越近,贝特曼终于看清了—男人穿着英国军服,边跑边沉着嗓子喊:“玛蒂玛蒂!”玛蒂呢,激动得直打颤。
但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那个英国士兵应声倒地,一动不动。贝特曼想了片刻,冷笑一声,继续吃他的汉堡。
这时,一辆德国军车停在了饭馆外头,几个德国兵从车上跳下来,领头的那个踢了踢英国士兵的尸体,说:“这个算是抓到了。”说完,又转向玛蒂,用生硬的英语问道,“姑娘,这家伙是跟其他几个俘虏一起逃跑的。所以,现在我们要搜查你的饭馆。你最好配合点。还有,今天你看到其他英国佬了吗?”
此刻,玛蒂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敢作声了。贝特曼见状,走上前来,一边点头哈腰递上自己的翻译证,一边用德语回话:“长官,这位姑娘吓傻了,嘿嘿,我可以保证,她今天确实没看到其他英国佬了。因为,她本来要等的那位,刚才也被你们给打死了。”
德国军官问说:“你怎么知道的呢?”
贝特曼笑道:“刚才我可听见这个英国佬喊她的名字呢。”
德国军官看看翻译证,看看贝特曼,再看看玛蒂呆滞的表情,像是相信了贝特曼的话。这时,玛蒂缓过神来,火冒三丈地对着贝特曼狂吼:“卖国贼!”
贝特曼却嬉皮笑脸地回应:“别这样,玛蒂,能活着才最重要嘛!”
玛蒂骂道:“他虽然死了,可却活在我们心里,而你呢?也配跟我说什么活着?”说完,就把杯子里的咖啡往贝特曼脸上泼去。
贝特曼却没生气,而是擦了擦脸,掏出一张钞票放在柜台上,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德国军官却拦住贝特曼,命令道:“你还不能走,等我们搜查完再说。”他让手下把厨房、储藏室、卫生间搜了个遍。德国兵们一番折腾后,才把地上的尸体搬上车,扬长而去。
玛蒂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贝特曼更幸灾乐祸了,笑叹道:“玛蒂啊玛蒂,你实在是太可怜了。等了两年,结果亲眼看见他被打死在眼前……玛蒂,反正人已经死了,你也该死心了。我的求婚可还是有效的哦,只要你愿意,不论什么时候……”
玛蒂仍旧坐着一动不动,她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贝特曼,看得他浑身发毛。
贝特曼只得讪笑道:“好吧,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说完,戴上帽子,也离开了饭馆。
玛蒂仍旧静静地坐在木箱上,她目送着贝特曼离去,然后“腾”地跳下木箱。她走到饭馆门口,扫视着外面,然后关上前门锁死。接着,她跑到后门,朝外张望了一番,把后门也关上锁死。
做完这一切,玛蒂才回到一直坐着的木箱旁。她打开盖子,一个穿着英国军服、满脸冒汗的年轻男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上帝,他们终于走了。”玛蒂一把抱住男子说道,“克里根,对我来说,刚才那会儿比两年还要难捱。还有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刚才我们的朋友罗格被德国兵打死了。”
68、第68篇
潭州知府高桂生可谓年轻有为,还不到三十岁就坐上州府的位子。但他刚到任几个月,家里就出了一件怪事情。这天夫人打算重新购置几件家具,她交待管家后,就进屋去取银子,可刚打开柜子,就发出一声惊叫。
高桂生正在和几位同僚高谈阔论呢,听到管家说家里出了怪事,连忙跑回家问。夫人只是指着柜里说:“你前两天交给我的三百两银子全都变了。”只见柜里整整齐齐摆着的是一大堆银锭模样的土块,高桂生细数了一下,正是三百两,而柜子里另一堆五百两的银子却没有变。
柜子放在他们的寝室里,除了他们夫妻,没有人进来过。两人检查门窗也看不出什么异状,而柜子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钥匙拿在夫人手中,真不知道这银子是怎么变的。
夫人奇怪地问:“是不是你得到这银子的时候就是一堆土块?”不过这话刚说出她也觉得不可能。银子是她亲手放进柜子里的,当时还有两锭银子跌到地上,如果是泥土的话早就散开了。
这一天,两人为这事苦恼不已,想不通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怪事。两人疑神疑鬼地猜测了许久,但都没有结果,看来只有天知道了。
过了两天,高桂生与人相约去饮酒赏花,刚要出门,管家突然来报,说是有一位和尚来访,自称是旧相识。高桂生叫进来一看,这和尚叫知悔,以前曾到他家与父亲见面,与父亲甚有交情。
见到父亲的好友来访,高桂生不敢怠慢,立即迎进屋来。一阵寒暄后,他对知悔说:“大师来得正好,我正要与同僚去赏花呢。昔日苏东坡游玩,常有佛印相伴,流传了好多佳话,今日大师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吧,也许能玩出一段佳话来。”
知悔并不推辞,只说:“有劳了,但贫僧斋戒不用荤腥,大人得另备一碟豆腐,便可以奉陪了。”
高桂生大喜:“这等小事哪用得着吩咐,只管去就是了。”
两人上得船来,果然同僚已经在船上等着了,做东的是当地的一家豪门。只见船上张灯结彩,桌子上摆的是金银器皿,旁边有不少人侍候,还有歌女相伴,更显奢华。高桂生向大家介绍了知悔,人们见他是知府的世交,对他热情有加。
船一路前行,正是荷花开放的季节,湖面花红叶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众人一面饮酒一面赏花,只觉心旷神怡,这时知悔突然对高桂生说:“我看大人虽然玩得甚欢,但眉间却似乎带着一丝灰暗之色,是不是这段时候家里出了什么不快之事。”
高桂生一怔,想起这几日家里银子变泥土的事,但他却不好说出来,只是说:“是有一点不快,但只是小事一桩,不谈它了,继续喝酒吧!”
众人饮着酒,过了一阵,知悔突然从湖中扯起一枝荷花来,对大家说:“现在花也看了,歌也听了,我来给大家玩一点小技吧,也可供大家一乐。”说罢拿起桌上盛酒的金壶,放到荷花上,手持花杆,酒壶便稳当当的立在了荷花上。
众人都吃了一惊,这酒壶里的酒也有一两斤,加上金壶本身就不轻,没想到荷花竟然没被压烂,真是奇了。
知悔却不理会大家惊奇的目光,握着荷杆,让酒壶微斜,酒立即从壶口流了出来,淋到一片花瓣上,又从花瓣滴下来。他给每人面前都倒了一杯酒,这才说:“这酒是从花瓣倒出来的,就叫荷花酒吧,大家喝一杯看看。”
众人都为知悔的这手绝技惊叹不已,都称赞他一定身怀异术。知悔只是哈哈一笑:“异术还谈不上,只是逗大家一乐罢了。”又给众人倒了一杯,然后左手握荷杆,右手拿酒杯,又和大家喝了。
却在这时,就听有人惊呼一声,只见花瓣突然碎了,酒壶从荷花上跌了下来。知悔大惊,右手大袍突然飞舞,想去接住落下来的金壶,谁知却没接住,而他正好又是坐在船边的位子,那盛酒的金壶“扑通”一声,跌到了湖中。
做东的那位富豪碍于知悔是知府的朋友,哪敢埋怨,立即令仆人下水去捞金壶。有两个人跳下了水,可找了一阵,也没找到金壶。知悔望着湖面看了一阵,突然笑道:“你们也不用找了,这酒壶没有丢,给大家斟了大半天的酒,又跑回原来的地方偷懒去了。”
那富豪立即问:“它现在何处?”
知悔笑道:“今天你出门之前,它原来摆在哪的,现在一定也在那里。”看着众人不信的目光,知悔又笑道:“你们若不信,我们现在就到你家,大家当众去看,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众人哪里肯信,高桂生立即说道:“那我们就去看一看,大师说的是不是真的。”这时大家在湖上玩得都够了,也正想往回走呢,于是掉转船头驶了回来。
大家一起来到那富豪的家,富豪指着一个柜子说:“我家的饮酒器皿平日就是放在这里的,大家看一看金壶是不是回来了。”就罢拿出钥匙将柜子打开了。
只见柜里摆着几件银器,并没有金壶,众人都看着知悔说:“大师是不是猜错了,金壶并没有回来。”知悔哈哈一笑,你们没看仔细罢了,它私下跑回来的,一定是躲到其他器皿背后了。”说罢伸出手去,将两件银器移开,果然那个金壶就在那里。
众人不由赞叹,虽然大家都不相信酒壶会自己从湖里跑回来,但谁也无法猜出它怎么出现在柜子里的,猜想这知悔大师一定有通天之能。当晚的酒宴上,大家都对知悔多了一分敬意,纷纷向他讨教,这知悔口若悬河,大谈天地造化、世道轮转之事,说得大家目瞪口呆,更对他口服心服。
酒宴结束,高桂生就请知悔到家里安歇,他并不推辞,这晚就住在高桂生家。
第二天一大早,知悔就要离开,他对高桂生说:“贫僧这次来访,是想向故人求助来的,现在寺里要重修,可手头的银两不够,知道大人为官一方,手头一定宽松些。贫僧仗着与令尊有些交情,特来请求布施一点,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高桂生这才知道,知悔来这一趟无非是讨钱的,碍着他与父亲的交情,也不好不给,于是叫夫人去取二百两银子出来。知悔接过银子,面色突然一变,连忙将银子还给高桂生说:“你这些银子贫僧是不敢收的,就算拿到寺里,也会变成一堆黄土。”
这话让高桂生吃了一惊,想起了前几天家里银子变黄土的事,忙问:“这明明是银子,又有哪不对了?大师何出此言?”
知悔哈哈一笑,拿起一锭银子对着光叫高桂生看,问:“大人能看出什么吗?”
高桂生一看,摇了摇头,他除了看出这是一锭银子外,并无异状。知悔笑道:“你等是世俗之人,当然无法看到,但贫僧却看出了,这银子一定与讼字有关,而且银子有暗影,必有欺心之事,这样的银子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变的。就算它不变黄土,拿去重塑菩萨真身,不但无德,还会有灾的,因此不敢收。如大人真心布施,请另拿光明的银子布施吧!”
高桂生吓得冷汗直流,立即回屋重新拿了二百两银子交到知悔手上,他这次没推辞,高兴地收下了。临走,他还对高桂生说:“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之心,神目如电。大人眉间有一狱结,只恐将来会有灾祸患,还是多做善举,以化此劫吧!金壶落水,可以让它回来,你现在是栋梁之材,是国家的金壶啊,一旦落入浊水中,贫僧可是无能为力的了。”
知悔走后,高桂生的心却静不下来了,次日他做出了一个举动,将收到的银子还给了人家。 这银子就是那家富豪给的,那富豪卷入了一起官司中,他明知道自己是理亏一方,就托人联络上高桂生,送了一千两银子,又请出去喝酒的,希望在官司中赢出,没想到却让知悔给看出来了。而前几天那变成黄土的银子,也是人家送的礼,求他利用职务帮忙的。
高桂生将银子送了回去,从此后,他牢记知悔的话,再也没收受人家的礼物,只秉公办事,得到一方的好评。后来他又升迁成了朝中的一名官员,一直享有清誉。
多年后,他告老还乡,快回到故乡时,听说这里一处寺庙里有一位叫知悔的得道高僧在讲法,不禁想起了当年的事。他来到庙里,见到了知悔,虽然年事已高,但仍然精神饱满,果然不同凡人。知悔也认识高桂生,知道他是辞官回乡后,就邀他在寺里住上几日。
当晚,两人喝茶夜谈,知悔问道:“你后不后悔当了一辈子清官?”
高桂生连声向知悔道谢:“幸亏当年大师的指点,现在想来,很多当初一起做官的人,现在好多都已经身首异处,我能得此善终,也是大师所赐啊。”
知悔哈哈一笑:“其实我并没有你所说的能通前世未来的本事,我只不过是跟你玩了个魔术罢了,我那次去你家,其实是受你父亲之托的啊。你知道我出家之前是做什么的吗?”高桂生摇了摇头,知悔这才说出他的来历。
这知悔小时候就随那些玩杂耍的走江湖,杂技魔术能玩得人眼花缭乱,可这本事并没有给他带来好的收入,年纪稍大,他就去当强盗了。由于身手不凡,一时成了令人谈虎色变的巨盗,后来一次失手,遇上了京城里专门来捉他的捕头。两人一阵厮杀,他一招不慎,让那捕头刺了个一剑穿心并打下山崖。
捕头当时也伤得颇重,无力再下崖去割他的头,只得拖着伤痛回去复命。没想到这一剑刺歪了一点,知悔当时并没有死,还让一个上山砍柴的山民给救了,又用草药将他的伤治好。从死亡边缘走过一趟的他大彻大悟,再也不做强盗了,还出家做了和尚,取名叫知悔。
他常常到那山民家走动,也认识了山民的孩子高桂生。高桂生家虽然穷,但读书却厉害,后来还考取了功名,成了一方官员。高父为人纯朴,见孩子在外面做官,害怕他在官场混多年后,会变成人人唾骂的贪官,时时担心得无法入睡。
知悔知道后,这才来到高桂生做官的地方,经过一番打听,立即潜入高桂生屋里将他刚收到的银子用黄土换走了,又在喝酒之时玩了一把魔术,这些手法在他走江湖时早就玩惯了的,人家根本就看不出,于是大家都相信他法力无边了。他又以求布施为由,警戒了高桂生一番,让高桂生相信神明的存在,放下了贪欲之心,从此做了一个好官。
高桂生这才知道,自己竟然上了一辈子的当,不过他并没有后悔。他望着屋外黑沉沉的夜空,不由一阵感叹,沉默朴实的父亲,用另一种爱保护了他一辈子。
69、第69篇
白庆升是唐州城里有名的铁公鸡,有了儿子以后想结一门干亲,却迟迟不能如愿。
其实,唐州城里结干亲的风气挺浓。本无血缘关系的人家,给孩子认个干爹干妈,两家就成了亲戚。结为干亲以后,就多了一个社会关系,遇到事情相互给个帮衬,人多自然力量大嘛。俗话说:干亲干亲,离了厚道不亲。而白庆升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谁愿意和他结干亲?
然而也有例外,经过热心人的不懈努力,到底找到了愿意和白庆升结干亲的人家。那家人住在城外,主人叫郝实在,有几十亩良田,还开了一个小小的豆腐坊,是个殷实人家。白庆升大喜过望,当即就让热心人带路,自己抱了新生儿来到郝家,白家以新生儿的名义孝敬了郝实在一顶毡帽,郝实在则送了干儿子一把银质长命锁,待行过结亲之礼,两家就成了干亲。白庆升与郝实在叙了年齿,郝实在年长一岁,做了大哥,白庆升这个城里人只好屈尊为小弟。中午郝家设宴款待白家,席间说起各自的兴趣爱好,两个人居然都喜欢下象棋,白庆升喜出望外,当即拱手说道:“明天定来向大哥讨教!”
白庆升果不食言,第二天吃过早饭,就骑着驴子来到了郝家。郝实在迎了白庆升往客房走,一边吩咐伙计好生照料驴子。两个人摆开棋盘,就红先黑后地厮杀起来。白庆升不爱行商坐贾劳心劳力,他把从祖上继承的钱财投在他人的店铺里,自己当股东坐吃红利。因此他平时是一个闲人,大把的时间都消磨在了几家棋馆里,或赤膊上阵,或旁观品评,棋艺早在中流以上。此刻与郝实在对阵,根本不把这乡野棋手放在眼里。果然,只走了十来步,就大体摸清了对方的水平:野路子,少章法,虚张声势,没多少实力。然而,白庆升却不打算赢棋。如果你今天赢了棋,明天还怎么好再来“讨教”?既然这个乡下土鳖家道小康,不宰他一下实在说不过去。何况白庆升结干亲的目的,就是为了贪便宜沾光。因此,白庆升就揣着明白装糊涂,时不时地露出一些破绽,眼睁睁地把自己的车送到对方的马蹄下。当然也不能输得太惨,免得让对方把自己小瞧了。一个上午下了三盘棋,要了个二平一负的结果。白庆升拱拱手:“大哥果然厉害,明天再来讨教!”
郝实在人如其名,赢了棋喜形于色,连说承让承让。郝家中午执意留饭,白庆升假意推辞了一句也就留了下来。午饭不算丰盛,却也有一荤一素两个菜,外加一壶黄酒。吃过午饭,白庆升略有些醉意,打着饱嗝,骑着驴子,悠哉悠哉地回城休息。
从此以后,白庆升像上班一样,天天吃过早饭就骑着驴子来到郝家。郝实在也一如既往,吩咐伙计把驴子牵到后院好生照料,自己则把白庆升迎进客厅,泡上浓茶,摆开棋盘,你来我往地厮杀一个上午。中午郝实在照样留饭,雷打不动地两个菜一壶酒。下箸的时候,白庆升总爱检讨一句:“不好意思,又打扰了。”郝实在翻来覆去也只有一句话:“不必见外,谁让咱们是亲戚!”
至于战绩,郝实在是越杀越勇,白庆升则是每况愈下,二平一负的局面渐渐就演变成了一平二负。当然了,有时候白庆升也会赢一棋,但最终还是逃不脱一胜二负的结局。白庆升既然“不敌”郝实在,那就更有必要天天来“讨教”了。郝实在赢了棋笑在脸上,白庆升输了棋却笑在心里:冲着你老哥家的好黄酒,我也得一输到底呀!
转眼半年过去了。这一天的上午,白庆升照例来到郝家下棋。不料,刚刚下完两盘棋,白家的伙计一路打听着寻到郝家,要白庆升速速回去。说是白庆升的姑姑去世了,要他这个娘家侄儿马上过去参与处理后事。这个丧讯报得可真不是时候,生生把一顿小酒给耽误了,可姑姑那边是骨肉至亲,白庆升只好忍痛割爱,回城奔丧。
白庆升心急火燎,出了村子就跨上驴背加鞭急行。谁知道只跑了几步,那驴子就满身冒汗,气喘吁吁地慢了下来,任你如何鞭打都无济于事。白庆升心生疑窦,直叫怪事,这匹驴身高腿长,膘满体大,脚力极好,来的时候还是一路小跑,虎虎生风,这会儿怎么成了老绵羊?
白庆升围着驴子左看右看,也没有探出个究竟。不料路边一个拾柴老汉停了手中的活儿,冲他“嘿嘿”直乐:“是郝实在的干亲家吧?”
白庆升被笑得心里发毛,点点头,问:“你认识我?”
老汉说:“你天天来,我怎么会不认识?其实我们村的人都认识你。既然是郝家的干亲家,你就别打这哑巴牲口了,你不知道它刚刚出了大力吗?”
白庆升一怔:“怎么回事儿?”
老汉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秘密。原来,郝家开着豆腐坊,原本一直让伙计推磨,一个上午只能磨完一斗黄豆。自从郝家结了城里的干亲,白庆升天天送驴上门,郝家就改用驴子拉磨,每天上午至少能磨二斗黄豆,豆腐坊的生意也就比过去翻了一番。以往白庆升都是吃过午饭才回家,这驴子歇了一顿饭的工夫,自然恢复了体力。可今天这驴子是刚卸了套从磨房里牵出来的,连口气都没有来得及喘,它怎么有力气跑步?
白庆升又是一怔:“这怎么可能?我们是亲戚呀!”
老汉嘲讽道:“有你这样天天来白吃白喝的亲戚吗?村上的人都在背后笑你呢!”
白庆升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急忙牵着驴子走开。真是羞死先人了,想不到自己这个工于心计的城里人,竟然被一个乡下土鳖给耍了!如果把这么健壮的驴子租出去半天,得到的脚力钱何止买两个菜一壶酒?何况这酒菜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独享!这样算下来,并不是自己在白吃白喝,而是每天中午都在请郝实在吃饭喝酒!更让人窝火的是,自己天天在棋秤上装孙子,还要低三下四地向那土鳖“讨教”!白庆升咽不下这口气,思来想去,终于有了主意:等把姑姑的丧事处理以后,对驴子拉磨的事情假装不知,照样去郝家下棋,那时使尽浑身解数,再不让一着一子,把那土鳖杀个片甲不留,出口恶气!然后断亲绝交,再不往来。
三天以后,白庆升从姑姑家归来。正要下乡挑衅郝家,却见十字街口贴了一张大红海报,近前细看,原来是刘家棋馆正在举行棋王争霸赛。白庆升知道,每到年底,一些棋馆为了聚拢人气,都要悬赏举办一些赛事。看着看着,白庆升的眼睛瞪大了,擂主并不陌生,那是唐州棋坛第一高手;攻擂的他也熟悉,竟是乡下土鳖郝实在!白庆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红纸黑字又不容置疑。白庆升也顾不得多想,转身就奔了刘家棋馆。
然而白庆升却去晚了。比赛实行的是三局两胜制,郝实在连胜两局,打败擂主,提前结束了赛事。这会儿正披红戴花,被棋迷们簇拥着跨街游巷哩。白庆升彻底傻了眼,原来人家才是象棋高手,每次都不把你杀个落花流水,并不是给你面子,而是为了白使你的驴!白庆升偷鸡不成反倒赔了把米,得了个大教训,从此以后对人就厚道多了。
70、第70篇
东汉时,大将班超被派往西域进行联系。他和随从先到了鄯善,鄯善国王对他们十分敬重,热情款待他们。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对他们冷淡了。班超发现不对劲,就派人去打听情况,发现是他们的敌人、北方的匈奴派了比他们更多的人来联络鄯善的国王,这使国王十分为难。
于是,班超召集同来的36个人一起商量这件事。班超说:“我们都面临很大的危险,匈奴人才来几天,国王就对我们冷淡了,再过几天恐怕就要把我们绑起来送给匈奴人了。要那样的话,我们连骨头都剩不下了。到了这样的关头,我们只有拼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今夜就潜入匈奴人的住地,把他们一起消灭。只有这样,鄯善国才能诚心诚意地归顺汉朝。
当天夜里,班超他们以少胜多,消灭了匈奴的使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也流传开来。
在民间,老百姓又将这句话更加口语化了,变成了不进老虎洞,逮不住虎仔子。用来比喻要想获得成功,就要敢于冒大的风险。
71、第71篇
曹操的脸谱是长眉细眼奸白脸,鼻子旁边还各有三把小刀。这个人奸诈得很,心眼小,肚肠子窄,皮笑肉不笑,杀人不见血。有人称他是满面春风笑里刀,一点也不假。
有一次,曹操大宴群臣,叫当时的一个名士祢衡击鼓助兴,祢衡对曹操恨透了,当着众大臣的面,光着膀子击鼓,把曹操骂得个臭要死,吓得文武大臣个个面如土色,以为这下子祢衡捅了马蜂窝了。哪晓得曹操非但不气。倒笑了起来。这种笑叫做水底捺葫芦,比哭还难听,比暴跳还厉害。后来人们才知道,曹操要么不笑,一笑就坏事了。有句俗话说:"不怕曹操暴,就怕曹操笑。”
曹操笑了一阵后,就对祢衡说:"你这个人有才学,有胆量,我荐你到刘表那里当个谋士去吧。"祢衡是个书呆子,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就是不懂笑里还会藏刀哩。他总以为曹操笑得甜甜蜜蜜,说得合情合理,还会假?曹操这是用的借刀杀人之计,他不晓得,就真的到刘表那里去了。
刘表也是个老滑头,他晓得曹操的用意,也对祢衡满脸堆笑,蜜糖加冰糖,甜上加甜,又顺顺当当地把祢衡骗到黄祖门下去了。黄祖是个大老粗,关门过节一点不通,三句话谈不拢就火冒三丈。祢衡哪会买他这壶酒钱,冲撞了几句,就给黄祖杀掉了。死到临头,他才晓得曹操一笑,人头要掉。直到现在。苏州人吵起架来还有句口头语:"倷勿要凶,倷勿要狠,倷经不住人家一笑。"这就是说的曹操。
不要看曹操满面春风,肚子里全是小刀子。他的大门,屏门、房门、库门、后门、园门六个门后头,都有一把小刀子,随时准备杀人。所以,唱戏的把曹操的脸画成长眉细眼奸白脸,似笑非笑,鼻子两边还各有三把刀哩。
72、第72篇
那是明朝时候,有个驿站名叫周岭驿,出了件怪事:很多贡品在经过这个驿站时,莫名其妙地丢失了。为此,朝廷派了六扇门的捕头李童来查办此案。
李童来到周岭驿,走进驿站对面的一家酒馆,选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暗暗观察外面的动静。这时,酒馆里进来一位客人,看穿衣打扮,像是个落魄的教书先生。那人只要了一碗酒,就站在柜台边喝起来。
李童见状,就把教书先生叫过来一起喝酒。教书先生也不推辞,径直坐到他对面,两个人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李童这才笑道:“先生倒不认生啊,生人的酒菜都敢吃,就不怕我动手脚吗?”
教书先生微微一笑,说:“任谁动手脚,你这刑部的捕快也不会动手脚啊!”
李童不觉一惊,忙问:“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也定知我为何而来。先生能否为我指点迷津?”
教书先生哈哈一笑,说那些盗案都是一只老鼠所为。有人亲眼见过那只鼠,体大如猫,机灵异常,当地的捕快多次追捕,都没追上。
李童不觉一愣:“哪里会有跟猫一样大的老鼠?八成是被人们传夸张了,我不信。”
教书先生往窗外看了一眼,忽然惊道:“快看,那只老鼠来了!”李童一扭头,只见一个灰色的影子一闪,就从窗外跃了进来,在他腰上一抓,即刻飞掠而过,果真体大如猫。他再一摸腰里,腰牌已不见了。他急忙拔腿去追,但那老鼠早已不见了踪影。
等李童再回到小酒馆,却发现连那教书先生也不见了。他隐隐觉得,这只老鼠和教书先生有关。他问了酒馆老板,方知那教书先生名叫蒋成,住在城西。他急忙赶了过去。
李童找到了蒋成家,可蒋成却不在家,只有蒋成的老母亲卧病在床,咳得十分厉害。李童见她病得很重,急忙出去抓了药回来,熬好给蒋母服下。
这时,蒋成回来了,他看到李童,不由得一愣。蒋母说道:“儿啊,我今天碰到了好心人啊。娘的老毛病又犯了。要不是他给我抓药,我怕是见不到你了。你快给恩人磕头。”
蒋成当即就要跪倒。李童忙扶住了他,说:“你先别谢我,我还有事要求你。请你帮我找到神鼠,要回腰牌吧。腰牌丢了,那可是要了我的命啊。”
蒋成一听,皱着眉说那神鼠神出鬼没,没人知道它住在哪儿。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它喜好偷贡品。只要等它偷的时候跟踪它,追到它的老巢,自然就能找回腰牌。听说这两天还有贡品路经此地,正好是个机会。李童一想,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按他说的办了。
两日之后,贡品进驻驿站。李童悄悄埋伏在一棵大树上。此时,月色皎洁,三更鼓刚刚响过,李童忽然看到一个灰影一闪而过,直扑向驿站里放贡品的屋子。细细一看,正是那只神鼠,它撕碎了窗纸,跃身钻进了屋子。
很快,神鼠就叼着一件东西钻了出来。李童从怀里掏出白猫,朝神鼠掷过去,正好落在神鼠面前。那神鼠一惊,停了下来。只见白猫一个翻滚,站立起来,“喵”地叫了一声,就要向神鼠进攻。不料,神鼠忽然抬起前爪,照着猫脸就是一巴掌。那白猫惨叫一声,落荒而逃。神鼠却朝另一个方向窜去,李童跟了没几步,神鼠就没了踪影。
李童回到客栈,心情十分沮丧,败在一只老鼠手里,实在心有不甘啊。如今,腰牌被盗,贡品被偷,他这个捕快无能为力,看来只能回京领罪了。
第二天一早,李童却发现他的腰牌正挂在窗棂上。他来不及细想,赶紧来到驿站,问他们丢了什么贡品。那送贡品的差役却说,箱子被打开了,贡品也被拿出来了,但并没拿走,真是奇怪啊。李童想了想,忽然明白了,这是蒋成给他个面子,也是吓吓他,让他知难而退。
李童立刻赶到蒋成家,找到蒋成,谢谢他送回了腰牌。可蒋成却说,此事与他无关,他跟神鼠没有半点关系。
李童见蒋成还是不肯透露半点消息,不禁生气地说:“我既食君之禄,就该行忠君之事。这个案子,我定要查个分明。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有关,你就老老实实地把神鼠交出来吧,让我也好有个交代。”
蒋成却坚决地说:“我跟神鼠确实毫无关系。你硬要抓我,将我屈打成招,那也是千古冤案。”李童听他话里软中带硬,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总不能就这么把蒋成抓进大牢。
走出蒋家,李童回想起昨晚的情景,不禁更觉得纳闷:那只神鼠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居然敢扇猫的嘴巴?
隔了两天,李童寻访到城东时,看到一个杂耍班子正在开场子,他就围过去看热闹。
看着看着,李童闻到一股奇怪而又熟悉的气味。突然,他一个激灵,那只神鼠身上就有这种气味。他循着气味找到后场,却发现那气味是从一只老虎身上发出来的。他沉思良久,突然想到了什么,找到班主问:“如果天天用老虎尿涂抹老鼠,那老鼠是不是就不怕猫了?”
班主一听,就笑了起来。他说,两年前就有人跟他说过这个想法,当时还带来了一只硕大的松鼠,剃下了尾巴上的长毛,每天用老虎尿往松鼠身上涂抹,还驯着松鼠打猫。半年之后,那松鼠就被他驯得机灵异常,见到猫也毫不客气,抬起爪子就打,打得猫四处逃窜,那人这才满意地走了。
听班主这么一说,李童算是明白了,看来那人就是蒋成。要知道,当地百姓很少见过松鼠,蒋成把松鼠剃成老鼠的样子,让百姓们以为它就是老鼠,再把它传得神乎其神,就成了神鼠。他忽然想起,豹猫乃是松鼠的天敌,如果也用老虎尿涂抹,让它不再惧怕松鼠,自然可以取胜。
于是,李童买来一只剽悍的豹猫,开始驯化。不出半个月,豹猫被他驯服了,他就带着豹猫回到了驿站,悄悄埋伏在驿站外面的大树上。
三更时分,李童看到那只松鼠又来行窃了,等松鼠偷窃完了钻出来,他立刻放出了豹猫。豹猫一下子扑住了松鼠,咬了下去,松鼠惨叫一声,就不再动弹了。
这时,只听到周围一阵锣声,接着,许多人举着火把把驿站包围了。驿丞在下面大喊:“上面的人,你跑不掉了,快下来投降吧。”豹猫吓了一跳,转身就逃得没了踪影。李童跳到豹猫吃松鼠的地方,却不见任何贡品,他心里一惊,中计了!
任谁都会想到,是李童私吞了贡品。眼下之计,唯有先脱身再说。他扔出两块石头,连中两人,趁下面的人一团乱,他顺势跳了下去,逃走了。
李童赶到城西,找到了蒋成,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暗算我?”
不料,蒋成坦然道:“老百姓太苦,我又没别的本事,只想尽一己之力,帮帮他们。你本事太大,妨碍我做事,我只好对不住你了。”
李童愕然问道:“那些贡品,你给了百姓?”蒋成点了点头。
李童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的计谋在我之上,我败得心服口服。从今往后,我也只有飘零江湖了。可惜你的神鼠,已被我的豹猫吃掉了。”
蒋成笑了笑,说:“神鼠早已与我心意相通,我可舍不得让你的豹猫吃掉啊。那只被吃掉的,只不过是我临时驯服的一只小松鼠。而真正的神鼠,正准备执行新任务呢……”
李童不禁对蒋成更加钦佩了,他给蒋成行了个礼,然后转身走了。
73、第73篇
乾隆三十年春京中大开考场,陕州书生徐锡斗和周嘉禾两个同乡好友结伴进京赴试。跋山涉水晓行夜宿,这天,两个人来到一个小镇,看看天色已晚,便投宿到一家小客店。由于日间劳乏,用过晚餐两个人便睡了。徐锡斗闭上眼后,就恍恍惚惚地进了考场,三场考完后等候发榜,徐锡斗拉着周嘉禾到街上闲遛,观看京城的繁华景象。两个人正走着见前面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徐锡斗便凑了过去,近前一看原来是皇榜贴出来了!急于想看看考试结果的徐锡斗用力挤进人群中,抬头一看见榜首赫然写着“徐锡斗”三个字!自己中了头名状元,徐锡斗高兴得情不自禁地大声喊起来:“考中了!考中了!”这一喊把正在熟睡的周嘉禾惊醒了,周嘉禾就把徐锡斗摇醒,问他喊什么,是不是做了恶梦……梦醒的徐锡斗依然在激动之中,对周嘉禾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中了头名状元!正要在榜上找你的名字,却被你摇醒了……”周嘉禾说:“常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徐兄功名心切故而才有此梦境。”徐锡斗说:“世间梦中事应验者不乏其例,故古人有‘解梦’之著,说不定这是个好兆头!”
第二天,结了店帐后,两个人走出店门正要翻身上马赶路,徐锡斗一抬头猛然瞧见街对面有一个算命的卦摊。徐锡斗立刻就想起昨晚自己做的梦,便对周嘉禾说让老先生算一卦。两个人来到卦摊前,徐锡斗对老者拱手一揖说:“老先生,我弟兄进京赶考,请老先生为我弟兄占卜一下今科能否中榜……”老先生抬起头将徐锡斗和周嘉禾打量一番后说:“你写一个字吧,我来测一下。”徐锡斗拿起笔来,心里寻思着写个什么字呢?琢磨一会儿后,觉得他们是进京科考的,于是就写了一个“科”字。老先生接过字端详一会儿说:“这个字左看像他,右看像你,说明二位各有半个状元命,就请你们弟兄俩在考场上各显身手吧……”两个人听了都觉得有些滑稽可笑,但仔细一琢磨又使他俩大感惊讶——这个“科”字左半边是个“禾”字,右半边是个“斗”字,正是他俩名字的各一半!他俩并未报出自己的姓名,老先生竟测得如此神奇!两个人似信非信,想再探问又怕耽搁路程,于是便付了卦礼上马出了小镇。
走过几个村庄后两个人来到一处少有人烟的旷野。就在这时候,从右边的树林中传出小孩的哭喊声:“救人呀!快救人呀!”周嘉禾急忙勒住马头,对徐锡斗说:“大哥,树林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咱弟兄赶快去救人!”徐锡斗说:“兄弟,你不要多管闲事,求取功名要紧,万一遇上不测误了考期,咱弟兄就枉费了辛苦。这且不说,要是遇上杀人越货的强盗,你我这样的文弱书生,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周嘉禾说:“兄长此言差矣,人命关天,咱弟兄遇上了岂有躲避之理?”徐锡斗说:“要救人,你自己去吧!”说着,便扬鞭催马自己走了。
周嘉禾赶到树林边,翻身下马直奔呼救声的方向,发现一个女子悬在一棵歪脖树上,手脚乱蹬,树下一个小男孩在呜呜哇哇的哭叫。周嘉禾一看心里就明白了,急忙上前将悬在树上的女人解了下来,平平稳稳的放在地上。周嘉禾一看那女人脖下勒出一道紫痕,已经奄奄一息了。周嘉禾心想,幸亏自己一步赶到,不然这女人就一命呜呼了……过了好一阵,女人渐渐地苏醒过来,周嘉禾说:“大嫂,什么事这么想不开?你自己一死了之,可你为什么不想想可怜的孩子?”那女人呜呜咽咽地哭道:“这位兄弟,不是我愿意走绝路,实在活不下去了。孩子他爹久病不愈一命归西,家里外债如山,又欠官粮地税,我母子无衣无食,看着孩子跟我一道受罪,不如死了心净……”听了女人的诉说,周嘉禾便劝慰道:“常言说,天无绝人之路,大嫂不要如此轻生,看在孩子骨肉之情的份上,你无论如何也得活下去。我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身上银两虽然不多,我可以紧省一些给你母子暂时度日,也许慢慢会好起来的……”周嘉禾说着,便从褡裢里拿出十两银子送给了女人。女人拉着小儿子跪在周嘉禾面前痛哭流涕地说:“感谢恩人相救,我母子来生变驴变马也要报答恩人大德。就请恩人留下姓名吧……”周嘉禾把姓名告诉母子,又嘱咐母子俩多多保重,一定要撑着活下去,把孩子抚养成人。
周嘉禾辞别母子俩,晓行夜宿一路疾驰,终于在开考前赶到了京城。三场过后一个月发榜,周嘉禾名列榜首中了头名状元,而徐锡斗却榜上无名……
周嘉禾放了几年外任,由于他为官清廉,爱护黎民百姓,又颇有政绩,后来被调任京中做了礼部侍郎。一转眼二十几年过去了,这一年又逢春帏开考,发榜后的第二天,周嘉禾正在家中阅读史书,突然家人禀报说新科状元前来参拜。周嘉禾感到很蹊跷,历来新科中举者都投在内阁中堂(宰相)和各部尚书、大学士的门下,以便出仕优位。这位新科状元为何来拜访我一个礼部侍郎?周嘉禾一边想着一边将客人迎至二堂,没想到这位年轻英俊的新科状元见了周嘉禾便扑通跪下了!周嘉禾急忙上前搀扶:“状元公为何如此?我周嘉禾可消受不起呀!快快请起坐下叙话……”状元却连连叩头热泪盈眶地说:“大人可曾记得当年进京赴试途中在树林中救下母子之事?小人就是那个孩子!若非恩人当日相救,小人哪里有今日……”
周嘉禾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承想当年无意中救了一位状元!周嘉禾感慨万端,回想起当年科考高榜得中也许正是救下了这位状元母子的善报。平心而论,好友徐锡斗的才学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可是,徐锡斗却名落孙山。也许徐锡斗虽有状元之才而无状元之德,因而后来几次赴考屡试不第……
74、第74篇
为躲避日本飞机的频繁轰炸,猛子随父母来到石崖村姥姥家,因而结识了表弟石娃。小哥俩都是十来岁,正贪玩,最爱玩弹弓,一副弹弓挂在胸前,雄赳赳气昂昂,神气十足!
小哥俩都是“神枪手”,谁也不服谁,那就比比高低吧?比就比!石娃拿来一枚鸟蛋,放在十几步外,一个马步,屏住呼吸,拉弓射出一枚卵石,叭,鸟蛋碎了。石娃美滋滋地等着夸奖,谁知,猛子不屑一顾:“鸟蛋不会动,打鸟蛋算什么本事?走,瞧我的!”
小哥俩来到村外,猛子举起弹弓,瞄准树上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鸟,半晌没动。石娃不解:“你怎么不打,怕打不下来吧?”话音刚落,猛子吹响口哨,小鸟一惊,展翅起飞。这当儿,叭,一枚卵石射出,小鸟一个倒栽葱栽了下来。猛子这才牛气地说:“打飞鸟难度最大,得有提前量。哎,你知道什么是提前量吗?”
石娃还是不服气:“我才不管提前量提后量……不就打下一只小鸟,有什么稀奇?我还打过老鹰呢!”这时,刚好有几架日机完成轰炸任务,从村子上空返航,猛子一抬头,牛气冲上了天:“老鹰算个啥?我能打下小日本的飞机!”石娃一撇嘴:“吹牛!你打一架给我看看!”牛气冲上了天,收不回来,猛子只得硬着头皮牛下去:“打就打!我亲眼看见小日本的飞机炸倒好多楼、炸死好多人,我最恨小日本的飞机……飞机比鸟大,我就不信打不下来!”
一连几天,小哥俩特意到河滩上捡足“子弹”,带上石娃家的黄狗,爬到村外的高坡上,荷枪实弹,严阵以待。不料,日本飞机一掠而过,任凭小哥俩又蹦又跳、黄狗又咬又叫,理也不理。石娃有些泄气:“打呀,你怎么不打?”猛子照样牛气冲天:“小日本的飞机肯定看见我了,怕我把它打下来,不敢飞低——胆小鬼!”
终于有一天,几架大飞机飞过之后,一架尾随在后的小飞机一个折返,朝小哥俩飞了过来。这是一架战斗机,飞行员叫小岛,执行的是为轰炸机护航的任务,所以每次都飞在最后。中国的防空力量太弱,偌大的天空好似他们自家的后花园,每次护航,小岛都无所事事,只当一次空中旅游。这天,他无意中发现地上有两只“小蚂蚁”,就一个折转飞了回来,看能不能过过枪瘾,给寂寞的航程增添一点儿乐趣。
飞机真的迎面飞来,猛子慌了神,拔腿就想跑,他见识过飞机“下蛋”,那可不是好玩的。石娃没见过飞机“下蛋”,初生牛犊不怕虎,拉开弹弓就射:“打呀,你怎么尿了?”还好,不见飞机“下蛋”,猛子稳住神,牛气又上来了:“急什么?我等它再近一点!”说着,小哥俩拉开弹弓,一枚枚“子弹”射向半空。
日机离地面越来越近,通过望远镜,小岛看清了,那是两个小毛孩,手里拿着弹弓……弹弓?这两个小毛孩,是想用弹弓打飞机呀,简直是异想天开!一时间,小岛童心大发,紧握机关枪的手松开了。打死两个小毛孩太容易了,那有什么意思?小岛决定,戏弄戏弄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国小毛孩。
日机盘旋几圈,突然一个俯冲,贴着地面呼啸而过,巨大的气浪立刻将小哥俩掀了个前仰后合……没想到,那只黄狗狗胆包天,一个滚翻爬起来,冲着飞机怒声叫骂。哒哒哒,一梭子弹扫去,黄狗刹那间变成了一只红狗。小岛吹响口哨,飞机绕了一串漂亮的鹞子翻身,扬长而去。有了这个小小的插曲,今天的航行真是太愉快了!
半晌,小哥俩才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一身灰土,就是鼻青脸肿。猛子一抹嘴角的血迹,朝远处的天空狠狠啐了一口:“呸!小日本,太欺负人了!有本事,你别跑,回来!”石娃抱着血淋淋的黄狗,嘶声哭喊:“黄狗,我一定为你报仇!小日本,我就不信打不下你!”小哥俩不再是打赌,而是同仇敌忾,郑重其事地对天发誓:一定要把小日本的飞机打下来。
从此,小哥俩跟小岛斗上了。要知道,小岛可是皇家空军的王牌飞行员,参加过特技飞行表演,连美军援华的“飞虎队”也不放在眼里。他一直想找个对手,万万没想到,胆敢向他发起挑战的,竟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而且,使用的“高射机枪”竟是弹弓!就算打中了,也不过给飞机挠痒痒,想找死啊?反正闲极无聊,只当跟两个小毛孩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找点乐子快活快活。
不用说,小哥俩只能是失败,而且一次比一次败得惨重。一天,小岛发现地面只有一个黑点,怎么,来了一个大人?仔细一看,原来是两个小毛孩一个架在另一个脖子上,想增加射击高度。这点高度对飞机来说,幼稚可笑,却让小岛打了个冷战,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惧。这两个小毛孩,太不可思议了!小岛降低高度,对准目标,打开投放口,将预先准备好的一罐尿液撒了下去,那个“大人”顿时拦腰折断,又变成了两个小人。哈哈,“日本啤酒”好喝吧?小岛好不痛快,飞机照例绕了一串漂亮的鹞子翻身,扬长而去。
这次,小哥俩更是惨不忍睹,猛子气红了眼:“小日本,太缺德了!迟早有一天,我要你一报还一报。”石娃怔怔地盯着山顶,猛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小日本,你猖狂不了几天了。”
小岛让两个小毛孩吃尽了苦头,渐渐对猫捉老鼠的游戏没了兴趣,任凭地面上那两只“小蚂蚁”怎么“叫阵”,都懒得理了。这天返航,小岛往地面上一瞥,发现两只“小蚂蚁”脚踩一面太阳旗,不知干些什么?小岛放慢速度,超低空飞行,这才看清:那面太阳旗好像是用垃圾、猪血、废纸铺设而成,“太阳”正中,站着一个稻草扎成的“皇军”,高举双手呈投降状。两个小毛孩正拉开弹弓,对着“皇军”一个接一个射击……小岛勃然大怒,哒哒哒,一梭子弹扫去,两只“小蚂蚁”吓得抱头鼠窜,惊慌失措地朝山顶跑去。
山顶上有一棵大树,傲然挺立、枝叶繁茂,两只“小蚂蚁”爬上大树,不见了。小岛一个俯冲,想用巨大的气浪将两个小毛孩从树上掀下来,奇怪,不知为什么,这次居然没有一点儿效果。小岛刚想离去,恍惚听到一声卵石撞击机舱的脆响,同时,从树梢处探出两个小脑袋,举着一个呈投降状的稻草“皇军”摇来晃去……小岛气急败坏:不来点真的,这两个小毛孩不知道大日本皇军的厉害。
小岛绕着大树飞行了几圈,只见树梢枝柔叶嫩,可以确定,不会对飞机造成丝毫损伤。放下心来,他轰响油门,朝树梢一个俯冲,想以霹雳压顶之势,将两个小毛孩撞成肉泥……凭小岛的技术,应该稳操胜券,偏偏这次出现了意外:“砰”一声闷响,机翼不知撞到了什么硬物,飞机像是突然挨了一闷棒,一下瘫了。小岛大吃一惊,慌忙将飞机升高,可已经晚了,溅飞的金属碎片击中了油箱。飞机拖着一股黑烟挣扎着刚冲上高空,就摇摇晃晃往下栽去……树上,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绝望中,小岛听出,那是中国老百姓逢年过节才放的鞭炮响声。
危急时刻,小岛弃机跳伞,最终跟那个稻草“皇军”一样,乖乖举手投降,成为中国军民的俘虏。他一直想不通:明明确认树梢不会对飞机造成丝毫损伤,怎么就稀里糊涂栽下来了呢?被押送走之前,他提出去看看那棵大树,见见那两个中国小对手。
小岛如愿以偿来到石崖村,刚到村口,就见两个小男孩胸前挂着弹弓,齐声呐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不用猜,这就是那两个中国小对手,让小岛震惊的是:这确实是两个小毛孩,看去普普通通,一个还流着清鼻涕,唯一神气的,是胸前挂着的弹弓。
小哥俩前来欢迎,小岛十分感激,刚想说什么,猛子一举弹弓,叭,吊在树上的罐子穿了一个洞。小岛一抬头,一股黄色的液体迎面落下……一报还一报,终于让小岛尝到了“中国啤酒”的滋味。小岛一脸尴尬,还是通过翻译,表达了他真诚的敬意:“你俩敢用弹弓打飞机,佩服,佩服!我输了,是你俩的勇敢顽强、无所畏惧的精神把我打下来的,你俩都是神枪手,了不起的神枪手!”
面对手下败将,猛子越发牛气:“那当然!刚才你亲眼看见了,我可是百发百中——你飞得再高,不信打不下你!”石娃倒还谦虚,一抹清鼻涕,实话实说:“实际上,是一位将军帮我们把你打下来的!”小岛蒙了,将军,这么偏远的小山村还有将军?
小哥俩带着小岛来到山顶,小岛四下寻找,没找到那棵大树,却看见一根顶天立地的石柱。这时,早已知情的翻译才告诉小岛:这根石柱,形似古代将军,被当地人称为石将军。小哥俩将它巧妙地伪装成一棵大树,一步步激怒他、引诱他撞了上去……得知真相,小岛肃然起敬,一个立正,给石将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位威风凛凛、傲视苍穹的将军,既没配剑,也没挎刀,胸前却挂着一个为表彰小哥俩,由当地木匠特意制作的、硕大无比的弹弓。
75、第75篇
朱元璋要画一张像,流传后世,找了不知多少画家来画,都不称心。不称心就要杀人,他杀掉的画家无其数。
这张像就如此难画?不假。你不知道朱元璋的长相,难画哩!马脸猪嘴,还添上三十六颗红麻子。画家一看,就抓头了,不知道该从哪下笔。
这天,朱元璋又找来画家三兄弟,要他们给自己画像。
第一天,老大去画,他仔细看了朱元璋的脸,三十六颗麻子数得一颗也不少,就精工细描起来。画了半天,画成了活脱脱一个朱元璋,马脸猪嘴,三十六颗红麻子。哪晓得朱元璋一看,直是摇头,随手“卜嗤卜嗤”撕个粉碎,桌子一拍,喊人把老大杀了。
第二天,老二去画,他不敢大意,仔仔细细地看了朱元璋的脸,连三十六颗麻子的颜色深浅,部位在哪方都记得一丝一毫不差。他细细描呀,画呀,忙了大半天,画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朱元璋,马脸猪嘴,三十六颗红麻子。
哪晓得朱元璋看了,还是摇头,伸手又把画像撕了,说是不象,桌子一拍,又把老二杀了。
晚上,老三在家高低睡不着觉,大哥二哥都死在朱元璋手中,他明儿怎么画这幅像呢?老三正在发愁,走进来一个陌生人,劈口便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老三老老实实说,他正在琢磨两个哥哥哪点没画好得了死罪的哩,那人哈哈一笑说:“不用想了,只怪你两个哥哥画得太象啦!这不是找死?朱皇帝平生最佩服唐太宗李世民和宋太祖赵匡胤,你今儿晚上把他两人的像看看透,明天只管照他两人的像去画,包你免去一死。”
老三心想,横竖是死,倒不如试试。
那人又说:“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老三赶紧问:“什么事?尽管说!”
那人说:“回来之后,给我画一幅朱元璋的真像。”
“这事不难。”老三一口答应。
第三天,老三上殿去画像。他装模作样,左看右看,把朱元璋看了个仔细,然后下殿,提笔一样,不大的工夫就画成了:富富泰泰一个人像,看上去又象唐太宗,又象宋太祖,就是没有一处象朱元璋,送上去一看,朱元璋眉头一松,嘴已一咧,笑开了:“画得好!画得象!给我重赏,重赏!”
现在明孝陵陈列的那张画像,就是画家老三在宫里画的。
朱元璋的真像后来也传了下来,是老三回家以后给那位救命恩人另画的一张。这张像奇丑无比,赛如从朱元璋的麻脸上活剥下来的。那人连夸:“好啊!好啊!我们的子孙也能看到朱皇帝的尊容啦!”
他把这幅画小心地收藏起来,一代传一代地留到了今天,传说明孝陵至今还收藏着一幅真像,八成就是老三在家里画的那张。
76、第76篇
在贵州务川民间,尤其在仡佬族聚居地,至今还流传着一些古老的无字棋。不管大人小孩只要有人想走棋,马上就地而坐,找一根小棍,在土地上东划西画,并出现一些奇怪的棋盘,再随地找上几颗大小或颜色不同的石子,嘴中唠叨着咒语或喊着单双、手板手背就开战了。围观助战者听见吆喝声也围成一团,场合显得十分活跃。
这些古老无字的棋,如“和尚棋、狗卵蛋棋、猪蹄叉棋、六子棋、上天棋”等等,都在走法上各不相同,而且还有故事相传。
和尚棋。传说中说,有一个出家和尚,整天躲在山上念经,没吃的就下山化缘。有一天,和尚下山化缘空手而归。他灰溜溜回到山庙里,坐在地上,用木棍写字渡日。他把自己的庙写了“◇”形,在中间写上个“十”字,又在庙下面写个“田”字,又想到很多田,就把一个“田”字分成四个“田”字,并与庙相连。和尚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无心再写,就在每个“田”字上打个“×”,嘴中叽咕着:看来今天得饿肚皮了,他丢下了木棍,又随地摸着了几颗石子在手中。和尚盘脚坐着,手中倒胖着小石子直发呆,有几颗石子从手中掉在地上的图中,和尚眼前一亮,来了精神。他要想办法去智取化缘,不能白要,让农夫心甘情愿给他粮食。于是他把自己比着一个石子放在庙中的十字路中,把有粮食的农夫比着几个石子摆放在大“田”字四周,把所有的笔划都看成路,可四通八达。和尚设想,自己走一下,农夫走一步,不能在路上一见面就向别人化缘。他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只要在一条直路上,同时遇着两个农夫,自己站在中间才能化缘,而且农夫都得给,这一着叫“挑”,农夫不愿给,就要想法子改变路线,关键就看和尚自己怎样走,才能把农夫的子全部“挑”完。只有这样才给斋饭。
和尚决定下山试试这个办法。于是他来到一个院子,找了几家农夫化缘,人家都不给,他就在地上画出自己发明的图形,再找几颗石子,自己取一小节木棍替代,给大家说明各自的走法,谁输了,谁就给粮食。大家一看,这个方法可以,又好耍,于是并做起游戏来。后来民间把这种耍物叫“和尚棋”,也有人称“五马棋”。
比和尚棋更难走的要数“上天棋”,有些地方称“三六九”。这种棋没有几番争斗是上不了天的。传说有三个草寇皇帝,各在东、西、南造反,争霸天下,不断向对方攻击,扩张地域。不知何年何月,三位大王兵分三路对峙于一处大坝之中。地势三面高山环抱,只有北面有一大片田原,谁要想北上扩张,必经田原才通过。三王为减少伤亡,商议用走棋的方法,谁胜谁先走,大家都觉得这方法可行,于是命下人先在自己一方画上一个“王”字,再写上一个“十”字,连接三王中竖为前进路线,另写“田”字,连着“十”字空的一头,再划一“竖”,接“田”字中竖,为上天独路。顶上为“天”字,这就是“上天棋盘”。
棋盘画定,三王各自用不同颜色或大小石子表示自己,将一子放在“王”字底划。每人规定手握三个或多个石子,用估子方法走棋,每次出石子多少由自己暗定,但必须将石子紧藏手中,握成拳划出,并大声喊出自己的猜数,亮掌确认,谁猜中所出石子的总和,谁为赢先走步,如遇二人同说一数,不算重来,不得耍懒。如果谁先走到某岔路口,下一次某方赢了,也要走被先占的路口,先占着就必须认输退回原“王”字底划上依次重走。尤其有趣的是石子走到“田”字下边缘中间时,必须先从右至上到左至下,再由中竖直上,一个大迂回,难免不碰对手,往往此时,胜与负情绪激动,性子急躁者会暴跳如雷,甚至耍赖。三位草寇用走“上天棋”争天下,只是个传说,最终还是靠战争解决了输赢,但“上天棋”留了下来。
猪蹄叉棋。听说是有二弟兄,爹妈死得早,自己又好吃懒做,就讨口要饭过日子。一天,讨得猪蹄叉一个,二弟兄争了起来,平日都是哥哥让弟弟,尽量让弟弟多吃一点。可今天哥哥不能让,他想多肥的猪蹄叉,好久没进油晕了。但不能硬争,得想个法子,哥哥在地上画了个“猪蹄叉”样子,先画一个“冂”外框,又在里面打个“×”,找来四颗石子,每人二颗,颜色不同,放在“冈”的四角。对弟弟说:我们来走子,哪个把对方的子围着走不动了就算赢,就归猪蹄叉。结果哥哥输了,但弟弟还是拿个叉叉给哥哥吃。从此以后,二弟兄只要讨得好吃的,就用这个办法分配食物。
狗卵蛋棋,是一种嘻骂棋,八九岁至十四五岁的放牛男娃最爱玩这种棋,谁输了,谁就是狗卵蛋。棋盘也很简单。二人各占一方,每人三个子,但双方颜色或形状不同,随地可找。各将棋子摆放左右两边,下边三个圈表示“狗卵蛋”,谁将对方的子赶到三个圈中,谁就赢了,输者就被赢家嘻骂“狗卵蛋”,围观者也趁此机会,摸输家的头或脱裤子摸鸡鸡取乐。不服气者又来走,直到在场的个个都是“狗卵蛋”为止才罢休。这种场合,往往是放牛娃回家后被爹妈一顿打。因走棋忘了管牛,牛吃了庄稼,别人上门找赔匠,活该挨打。但第二天上山放牛,放牛娃们又玩起“狗卵蛋棋”来。
六子棋棋格少,只有十五格,棋子各六颗,走法跟围棋相似,谁围困住对方,谁为胜。象猪蹄叉棋、狗卵蛋棋以及六子棋这种简单原始的走法,是否就是围棋的初始。
77、第77篇
小时候,没电视、没广播,连电灯也没有。寒冬腊月里就钻进外婆的被窝里,帮外婆焐她那双小脚。外婆每晚给我讲故事,直讲到我进入梦乡。记得她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过去,淮河边上住着一个教书先生,单名叫丰,妻子生孩子时大出血死了。丰一直没再娶,一是因靠教几个孩子收入微薄,二是怕娶回个后妈对儿子不好,就一直带着儿子过日。儿子叫象,因父亲教书,儿子又少母爱,自小顽皮,又因父亲可怜象自小没娘,什么都依着他,平时舍不得弹象一指头,使象自小养成了好吃懒做天下唯我的脾性。
一年秋后,丰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一条小花蛇在秋风中战战兢兢曲蜷成一团,十分可怜。丰动了侧隐之心,小心翼翼将小花蛇捧起放入袖笼中带回家精心喂养。象也很喜欢小花蛇,常常去田里捉些青蛙回来喂它。小花蛇得到精心的喂养很快长成了大蛇,食量也大得怕人,象也不愿意再为它捉青蛙了。丰决定将花蛇放入芦苇荡中。花蛇在丰家生活了十几年有点舍不得离开丰家,但它见丰已年老体弱,象又好吃懒做,生活越来越困难,只得离去。花蛇连连向丰点头,算是拜谢主人的养育之恩,然后游入芦苇荡中。
丰渐渐老了,他多次对象说:"儿呀!为父老了,前头的路也不多了,你应当学点本事,日后好自食其力。"象总是不屑一顾地说:"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丰看儿子总是不长进,常常流下老泪摇头叹息地说:"养儿不教父之过也。"
几年后,丰病故。众乡邻为丰安排好后事。象不学无术,好吃懒做,开始靠变卖家产维持生计,家里值点钱的东西渐渐被他变卖完了,生活越来越困难,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屯。眼看着冬天要到了,棉衣早在秋天就被卖了,象蜷在被窝里无法起床,而家里又没有一口吃的。象愁肠百结,在被窝里蒙头大哭,一边哭,一边埋怨父亲为什么不多留点家产。正哭着突然听到一阵"沙沙"声,紧接着门开了,象吓了一跳,以为是小偷,象头还蒙在被窝里,哭得更伤心了,一边哭一边说:"这家除了房子外没一件东西值钱的,你要什么拿什么好了。"说完放声大哭,哭了一会觉得有人拍床,象从被窝里伸出头来一看,一条巨大的花蛇盘在床前,魂差点给吓出了窍。定神再一瞧,那花蛇在流泪。象猛然想起是几年前放进芦苇荡的花蛇回来了。象说:"花蛇呀,难道你也没吃的了吗?"花蛇摇摇头。"那你还回来干什么?"花蛇突然开口说话:"象呀,你们父子俩救过我,如今你有难处,我不能不帮帮你。"象一听花蛇能说话,一骨碌爬起来惊讶地说:"花蛇你原来会说话?"花蛇点点头。象忙说:"你怎么帮我呢?"花蛇说:"我眼睛是夜明珠,你拿刀在我的眼睛挖下一只可以换几百两白银,按正常生活够你享用一辈子。"象的屁股上如安了弹簧,一下子从床跳起,找了把刀来。当走到花蛇跟前时,浑身打颤不敢下手,花蛇说:"别怕,你挖我的左眼。"象一刀下去,花蛇的左眼珠迸出,血如泉涌,喷了象满身。花蛇疼痛难忍,在地上翻滚了好会说:"象,你好自为之,我回芦苇荡去了。"
象把花蛇的眼珠洗净,揣进怀里,来到城里最大的一家药店。柜台里的小伙计听说有人要卖夜明珠,不敢乱开价,忙跑到后堂把掌柜的找了来,掌柜的反复端详着夜明珠连连赞道:"好!好!"再看柜外仍穿着单衣的毛头小伙子有点不相信地问:"你怎么得到它的?这可是人间少有的希罕之物呀。"象昂起头傲慢地说:"得到它有什么稀奇。"接着一五一十将养蛇、放蛇,蛇又回来报答主人之事说给掌柜听了,那掌柜的听了直咂嘴称奇,掌柜的说:"要能将那蛇胆弄来,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呀。"象没好气的说:"那不要了蛇的命了吗?"象和掌柜的一番讨价还价后,得了二百两白银回家了。
象有了钱,又开始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赌场里人人认得出手大方的象爷,妓院里个个知道象爷腰缠万贯,酒馆老板也都知道象爷从不吝啬。象也常常暗自笑话他的死鬼老爹,辛苦一辈子不知什么叫福,我有福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苦。
一晃几年过去了,象手里的钱所剩无几了,赌场的老板开始逼着他讨债了,妓院的漂亮姐儿又另有新人了,酒馆的小伙计也敢冲象翻白眼了。药店掌柜的几年前说有关蛇胆价值连城的事儿,时常在象的脑中浮起。象冲着赌场的老板说:"明个我有了钱,买下这个城,我叫你给我放马。"象冲着妓院的漂亮姐儿骂道:"婊子,明个我有了钱,买下这钱,我叫你给我舔屁眼。"象冲着酒馆的老板说:"狗眼,明个我有了钱,买下这城,我叫你喝尿。"
一日,象喝得醉醺醺的,一摇一晃向芦苇荡走去。芦苇荡一望无际到哪去找花蛇呢?找不到花蛇,取不到蛇胆,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呢?象在芦苇荡边放声大叫:"花蛇!花蛇!象来了。"不一会就听呼啦啦,风卷芦叶哗哗响,花蛇来到了象面前,象喜出望外,可当象提出要取蛇胆一事,花蛇流下了一行泪,痛心的说:"象呀,你取我的胆,不是要我的命吗?"象说:"我不取你的胆,我可怎么过呢?"花蛇叹息道:"几年前忍痛挖下了一只眼,几百两白银应该够你享用一辈子的,可你吃喝嫖赌贪得无厌,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不够你挥霍的呀,你走吧,我帮不你!"说完痛苦地低下头,不愿再看象。象看花蛇低下头去急忙从怀中掏出刀,举刀要砍死花蛇,花蛇让过,气得浑身发颤,心想种恶徒留在世上又有何用?于是张开大口轻轻一吸,象如一片叶子飘进花蛇口中。花蛇把象吞入了腹中后,又游回了芦苇荡中去了。
外婆就是用这个故事教育我们:"人不可贪。"
78、第78篇
(四川)许多年以前,川西平原闹天旱,旱得多厉害呀!树木枯死了,禾苗焦黄了,水田旱裂了口,堰塘旱现了底,天大都是一轮火红的太阳照着大地。
在靠近小河的村边上,住着一户姓聂的人家,屋头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母亲,大家喊她聂妈妈;一个十四五岁的儿子,名叫聂郎。他们虽说租种着几斗粮的土,但不够吃,聂郎就在外面去打柴、割草来贴补。聂郎很直爽,又能吃苦耐劳,肯帮助别人,又听母亲的话,村子里的小朋友都跟他很合得来。大家称赞聂郎是个好孩子。
有一天,公鸡才叫头遍,聂郎照例把背篼背起出去割草。他朝着赤龙岭走去,边走边想:咋天遇见长生,他说周员外家里,有人送了一匹雪花马,一天能走千里。周员外喜爱得很,要村子里的人割青草去喂。他心在想事,不觉已翻过了赤龙岭。
赤龙岭山脚叫化龙沟,在发春水的时候,鱼虾很多,沟边常常长满绿色的水草。现在却变成了乱石坝。聂郎叹了一口气,正想到别的地方去,忽然看见一团白影于,在土地庙背后一闪,聂郎吃惊地说:“噫,白兔!”
聂郎想到白兔是吃青草的,背起背篼就追,这一趟不晓得跑了好远。白兔跑到卧龙谷的岩下,忽然不见了。那儿却现出了一城青幽幽的嫩草,聂郎好不高兴,取出镰刀,满满割了一背统。
聂郎接连两天,都到那儿去割青草,那草非常奇怪,头天割了,第二天又生长出来。聂郎心想:“我不如把草搬回家去,栽在屋后,也免得天天跑十来里路。”他急忙上前把周围的泥巴刨松,连根拔起。聂郎正想站起身来,忽然看见草根底下有一凼水,水上露出一颗亮晶晶的珠子。聂郎真是欢喜,小心地把它放在怀里,背起青草回去。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坡,聂妈妈正在屋头煮包谷稀饭。聂郎回来了,聂妈妈用埋怨的口气说;“你怎么这样晚才回来?”聂郎就把搬草的事情讲了,又从怀中摸出珠子。这时候忽然满屋通亮,珠子闪出的光芒照得眼睛都睁不开。聂妈妈赶忙叫他把珠子藏到米坛子里去。聂郎吃了晚饭,就把青草栽在屋后竹林边。
第二天,聂郎很早就爬起来,跑到竹林里一看,“啊嗬!”那窝青草早干死了。他又赶忙进屋着珠子还在不在。他刚揭开坛子的盖盖,便大声喊道:“妈妈,你快来看呵!”原来坛子里装满了米,那珠子仍在米的上面。他们才知道这是一颗宝珠。从此以后,珠子放在米里米涨,放在钱上钱涨。家中有了钱米,再不愁穿愁吃了。邻近几户农民没吃的,聂妈妈就叫聂郎经常给他们送米去。聂郎自己是穷人,只要别人来借,三升两升总是答应下来。这样消息便传开了。村中有个员外叫周洪,是一个恶霸地主。他一听说这件事,便对管家说:
“想个办法,把这颗宝珠弄过手来才好。”
管家说:“员外,聂家是个穷人,多拿点钱给他买就行了。”
聂郎是个聪明的孩子,当然不会上周洪的当。周洪就同管家想了一条毒计,说聂郎偷了周家的家传宝珠,派管家带了四个狗腿子到聂家去抢。聂郎要不交出珠子,就捆送官府办罪。这个计策却被放马的长生听着了,悄悄出去告诉聂郎,要他们快快逃走。聂郎晓得了这件事,正想和妈妈往外走,就碰到周洪的管家。那管家凶恶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大声喊道:“快快将我家员外的传家宝珠交出,要不你今天休想活命!”
聂郎听了又气又恨,指着管家说道:“你们仗恃周洪有钱,到处欺侮穷人,你说我偷盗宝珠,有什么凭据?”
管家不理睬他,叫狗腿子进屋去搜,没有搜着什么宝珠。管家把眼皮一翻,眼睛一瞪,又叫狗腿子搜聂郎的身上,聂郎急忙把珠子放进嘴里,狗腿子慌忙喊着:“糟了,糟了,聂郎把珠子吞下肚了。”
管家大叫道;“给我打!”
聂郎被打得昏死过去,幸好左邻右舍出来几十个人把管家哄走了。他们把聂郎抬进屋去.给他医治创伤。聂妈妈坐在床边流着眼泪看护着儿子。
半夜以后,聂郎忽然醒来喊道:“我口渴呀!我要吃水呀!”聂妈妈看见儿子能够说话了,当然很高兴,赶快递了一碗水给他,那碗水一到嘴巴就干了。聂郎不断地嚷着要水喝,后来索性扒在水缸边,“咕嘟、咕嘟”地把水缸里的水吃干了,聂妈妈吓得只是发抖。
“儿子,你吃了这样多的水,怎么得了阿!”
“妈呀!我心头象烈火在烧.难过得很!妈,我还要吃水。”
“水缸里的水,都被你吃干了,哪里还有水!”
“我要下河吃水!”
聂郎刚刚说完这句话,天空中一个金色的电闪,照得满屋透亮,接着响起一片雷声。聂郎翻身下床在屋外走去,聂妈妈赶忙追上前去,她跟在他后面,越走越害怕。不一会儿,面前出现了象一条灰色带子的河。聂郎象疯了似的,扑到水边,“咕嘟、咕嘟”吃了起来。这时接连一个一个的闪电,雷声也轰轰地响着。河里的水被聂郎吃了一半。聂妈妈紧紧拉着聂郎的脚说:“儿子,这怎么得了!”聂郎掉转头来,就变了样子,只见他头上长了双角,嘴边长满了蓝须,颈上红鳞闪闪发光:
“妈妈,快快放手,我要变成蛟龙,报这血海深仇!”
天上是雷声、闪电,暴风夹着大雨,河水陡涨,波浪翻滚,把一个平平静静的大地.突然变得闹轰轰的。这时候河边闪起火把,原来是周洪亲自带人沿河赶来,要剖开聂郎的肚子取宝珠。
聂郎被迫吞了珠子,心如火烧,要报大优,已在河边变成一条赤色的龙了。只是聂妈妈还拉住他的脚板不放。聂郎听见一片人声,料定是周家派人追来,就说道:“妈妈放手,儿要报仇!”说完拼命一摆,聂郎向河中一滚,立刻涌起了万丈波涛。
“老婆子,你儿子哪里去了?”周洪抓住聂妈妈的肩膀。
“周洪贼呀,你把我儿子逼下了河,还不甘心!聂郎,你的仇人来了!”周洪一脚把聂妈妈踢倒在地,追到河边,想去找寻聂郎。只见一个红色闪电,哗喳一声焦雷、象千军万马的波涛一涌,周洪和他的管家沟腿,全被卷下水去,淹死在波浪中了。
风渐渐小了,雨也慢慢停了。天已经蒙蒙发亮,聂郎在水中仰起头来说道:“妈妈,我要去了!”
“儿呵!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聂妈妈很伤心地问。在那汹涌的波浪里,隐隐听得回答道:
“人海两隔,要我回家,只有石头开花马生角。”
聂妈妈知道,她的儿子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悲伤地站在一个大石堡上,高声喊着:“儿呵!儿呵!”聂郎在水里听着妈妈喊一声,就仰起头来望一下,那望娘的地方就变成了一个滩。聂妈妈连喊了二十四声,聂郎仰头望了他亲爱的妈妈有二十四次。那地方就变成了二十四个滩。后来,人们给它取名叫做“望娘滩”。
79、第79篇
传说,清代光绪年间,曹州赵楼花农赵伍,培养了一棵千层花瓣的新牡丹。赵伍对这棵牡丹十分怜爱,把它看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因此取名赵紫(谐子音)。不料,这事被曹州知府毓贤知道了。秋后他亲自的坐阵来剜这棵牡丹。这对赵伍来说,真好象剜他的心头肉呀。他一面慢腾腾地剜着牡丹根,一面想着拯救赵紫的计策。
这时,里正给毓贤端来热腾腾的烧鸡和烧酒。趁毓贤转眼相望的机会,赵伍故意把一棵普通的牡丹在他面前一晃,悄悄藏到一边,然后把真赵紫捧到毓贤面前。
赵伍的动作全被毓贤看在眼里,他勃然大怒:“大胆刁民,竟敢哄骗本官,还不快把你藏的那棵献给老爷!”说着一脚把真赵紫踢出丈多远。
“是,是”。赵伍装得唯唯诺诺。把那棵普通的牡丹交给毓贤。心里暗自床幸:可把赵紫保住了。
谁想毓贤老奸巨猾,他生怕有诈,便掂着棵普通牡丹对赵伍说:“来来来,你给我立个字据,如这牡丹不是赵紫,明年春天,花开之时便是你的忌日。”
赵伍闻听,如雷击顶毓贤阴险歹毒,杀人如同杀鸡,他是知道的。但想,如果拿命保住了赵紫,也值得。明年杀我之时,那赵经过分墩,可有十来棵了。不会被毓贤挖绝了。赵伍想到这里,一横心,提笔签上了字。
第二年谷雨时节,牡丹园中的赵紫开得嫣红嫣红。乡亲们知道,这是老花农赵伍的血。
从此,种花人舍命不舍花的谚语,便在曹州传开了。
80、第80篇
智者尊重长辈如顶戴,
尊重长辈自己能前迈;
妙容只因格外尊护国,
后来地位升迁多气派。
从前,王子大圣变成一个如意大湖中的一只天鹅王,名叫护国。它的大臣秉性善良,名叫妙容。这一王一臣功德惊人,名扬四方。这消息传到瓦热奈斯王的耳中后,他为了要把这两个动物招引到自己身边来,就让在园林附近修了一个用各种鲜花装饰起来的绝妙湖。这时,一对天鹅看见绝妙湖的美丽后,就飞到如意大湖后给天鹅王诉说绝妙的美景和优点,并一再督促它迁移过去。
处于情面,天鹅王臣一同来到瓦热奈斯国的绝妙大湖。湖中因张有网罟,天鹅王的爪子一落地就被套住了。这时随从的其他天鹅见势不妙,全都飞走了,只有天鹅大臣妙容虽未落网,因与天鹅王甚为要好,不肯遗弃天鹅王,仍然守在它的身边没有飞走。
捕鸟的猎人一到,它用人的语言对猎人说了不少打动人心的话,猎人听了极为敬佩,于是把天鹅王臣一起捉住带到梵赠王的面前,娓婉地禀报了妙容天鹅会说人话的事。梵赠王臣也给国王和眷属大讲了佛法后,又回到原地为以天鹅为首的许多动物谋利益去了。
尊敬长辈是一个人起码应具备的优良品德之一。妙容尊敬国王是它的美德,得到国王的供养也是它应得的光荣。
81、第81篇
在遥远的太古时代,宇宙好像一颗硕大无比的鸡蛋,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东南西北,也没有前后左右。
就在这样的世界中,诞生了一位伟大的英雄,他的名字叫盘古。
盘古在“鸡蛋”中沉睡了一万八千多年,终于苏醒过来。
当他睁开朦胧的睡眼时,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他想伸展一下筋骨,但“鸡蛋”紧紧包裹着身子,他感到浑身燥热不堪,呼吸非常困难。
天哪!这该死的地方!
盘古不能想象可以在这种环境中忍辱地生存下去。
他火冒三丈,勃然大怒,随手操起一把巨大而锋利的斧头,使出浑身气力,大吼一声,奋力挥舞开来。
“哗啦啦啦——”一阵巨响过后,“鸡蛋”中一股清新的气体散发开来,飘飘扬扬升到高处,变成天空;
另外一些浑浊的东西缓缓下沉,变成大地。
从此,混沌不分的宇宙一变而为天和地,不再是漆黑一片。
人置身其中,只觉得神清气爽。
天空高远,大地辽阔。
但盘古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担心天地会重新合在一起,于是叉开双脚,稳稳地踩在地上,高高昂起头颅,顶住天空,然后施展法术,身体在一天之内变化九次。
每当盘古的身体长高一尺,天空就随之增高一尺,大地也增厚一尺;
每当盘古的身体长高一丈,天空就随之增高一丈,大地也增厚一丈。
经过一万八千多年的努力,盘古变成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而天空也升得高不可及,大地也变得厚实无比。
盘古仍不罢休,继续施展法术,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天终于不能再高了,地也不能再厚了。
这时,盘古已耗尽全身力气,他缓缓睁开双眼,满怀深情地望了望自己亲手开辟的天地。
啊!太伟大了,自己竟然创造出这样一个崭新的世界!
从此,天地间的万物再也不会生活在黑暗中了。
盘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慢慢地躺在地上,闭上沉重的眼皮,与世长辞了。
伟大的英雄死了,但他的遗体并没有消失:
盘古的左眼变成太阳,照耀大地;
右眼变成浩洁的月亮,给夜晚带来光明;
千万缕头发变成颗颗星星,点缀美丽的夜空;
而他的四肢和身躯却变成三山五岳,给大地以雄壮;
鲜血变成江河湖海,奔腾不息;
肌肉变成千里沃野,供万物生存;
骨骼变成树木花草,供人们欣赏;
牙齿变成石头和金属,供人们使用;
精髓变成明亮的珍珠,供人们收藏;
汗水变成雨露,滋润禾苗;
呼出的空气变成轻风和白去,汇成美丽的人间风光……
盘古生前完成开天辟地的伟大业绩,死后永远留给后人无穷无尽的宝藏,成为中华民族崇拜的英雄。
82、第82篇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心情很好,他想知道老百姓们是怎样生活的,看看人们都说些他什么话!这天,京城大集,他就带上几个随从,穿上便服去赶集。
集上人山人海,买的卖的,可热闹了,秦始皇看见这个,心里暗暗地高兴,他们走到布市上,看见卖布的跟买布的在打架,秦始皇心想:我统一了天下,国泰民安,咋还有人打外面就听,买布的说:“你为什么少给我?这不行,咱见官去。”卖布的说:“一点也没少给你,这还多给你好多呢!"他俩炒得不可开交。别人也七嘴八舌,说什么话的也有。
秦始皇个子大,挤进去了,问卖布的:“你为什么少给人家?”
买布的说:”没少给,俺这布用胳膊量,一胳膊多少钱。”说着让秦始皇看着,伸开了胳膊量开了。买布的个子大胳膊长,他这一伸,比卖布的伸长了好多,俩人就是为这个吵架。
秦始皇暗想:这可不行,以前天下是七个国家,尺子都不一样,如今统一了都到了一块,这种长短不齐的实在没法做,我得给他们和解一下,人们看到这个不像平常人,就叫他评评理,拿出尺子来,有长有短,谁跟谁的都不一样,他也没有了法,摸不准一尺是多少?想了想就张开手巴掌,往布上一比,一尺就这么长,往后就照着这样买卖。
人多了,是么样的人都有,有人就说:“俺不买一尺咋办?”
秦始皇看见一个小孩儿正一吞一吞地吃东西吃东西,就用大拇指头往布上比了比说:“这是一寸,先有吃(尺),后有寸(吞),一尺就是十寸,十寸才能一尺,往后不能再为给多少为给多给少打架。”
和解了买布的,秦始皇又往前走,没多远,两个卖小葱的也在那吵哩,他心里说;今天怎么老碰见吵架的?听了听,又是为给得少,他心里有点急,就过去问卖小葱的:“你这葱怎么卖?卖葱的说:“论掐,”
“为什么有秤不用,你论掐卖?”
“就为使秤不公道,有的说多,有的说少,卖葱的说着给掐了一掐,那个买葱的说:“你恰的不算,我来掐。”
那个卖葱的也说:“你掐的也不算,我来掐一掐看看。”
买葱的掐了一掐,比卖葱的多了好些,秦始皇把俩个人的葱放到一块儿,说:“别吵了,往后就按照这个样卖,不能依着买家也不能依着卖家,把你俩说的放到一起才合适呢!”
从此,买卖行里才、有了经纪人,专门撮合买卖的。
赶集的人问:“这些小葱算多少?也得有个准数啊?”
秦始皇见卖葱的一使劲,他说:“这算一斤(劲)。
有人又问:“那买的少了咋办?”这一下把秦始皇给问住了,他想了想说:“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再加上福寿禄三星,一共十六星,把这十六星定为十六两,这算准斤足两,格外有两个定盘星,是你的良心,人把良心坏了,秤就不准了。
和解了卖葱的,就往前走,走到粮食市上,人们又吵,市上卖粮食论布袋,布袋有粗有细的,有长的有短的,你给多了,他给的少了,没有个准数。
秦始皇看着满街的人们,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把国家统一了,东西不统一不行!要不这天下还是个乱,他看见一老太太惦着一个篮子,就过去说:你们别吵了,你们照篮子的样做个东西,在买卖粮食时就用它量,
人们说:“这个东西做出来叫什么呢?”
秦始皇看见老太太正逗孩子,就说:“叫逗(斗)。”
秦始皇又从布袋里用手抓出来一把粮食说:“这算一合,抓这么十下就是一升,十升算一斗。”
从此,就有了尺子、秤、升、斗、这些都是从秦始皇那儿创造出来的。
83、第83篇
电视中演的纪晓岚,才华横溢,尤其是跟和珅斗智斗勇的时候特别精彩,今天故事会也跟大家讲述纪晓岚的另一则故事:纪晓岚联对塾师。
纪晓岚年幼时就表现出非凡的才华,称得上是天资聪颖。
这天,塾师向所教的几个学生出联,要他们应对。塾师是山东兖州人,祖籍在曲阜,为了炫耀家乡的人杰地灵,借以标榜自己的出身和学识,塾师出的上联是:齐鲁出圣人。语句虽通俗易懂,可真要对出恰当的下联,莫说是几个未成年的孩子,就是有功名的秀才,怕是也要费一番脑筋的。
见到学生们大眼瞪小眼,张口结舌,无以为对,塾师不觉有些自鸣得意。这时,纪晓岚开口对出了下联:燕赵多烈士。
塾师听过纪晓岚的对句,不由一惊,这孩子答对得如此高超,这可是万万没有料到的啊。塾师思索了片刻,又出句了:孔子孟子曾子。语音刚落,更让塾师大为惊异的是,那小小年岁的纪晓岚似乎接口就来了下句:夸父相父昀父。夸父,是远古神话中的英雄人物,民间有夸父追日的优美传说;相父,是指三国时蜀汉的丞相诸葛亮,纪晓岚把自己的父亲同神话中的英雄和历史上的贤相相提并论,其胸怀抱负更不待言了!塾师不禁由衷地发出感叹:“谁云孺子不可教?”
“我请先生动戒尺。”
听到纪晓岚这句对答,塾师被他这种要求师长对自己严加管教的态度感染了,他对眼前的学生们夸赞说:“纪子虽幼,志却超群!老夫预言,其前程无可限量,日后必成大器也。”在这里,塾师将小小的纪晓岚称为“纪子”,足见其对纪晓岚的肃然敬重之情。
84、第84篇
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和龙一样为汉族的民族图腾。凤凰和麒麟一样,是雌雄统称,雄为凤,雌为凰,总称为凤凰,常用来象征祥瑞。
传说,在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座山叫太阳山。山上有很多的奇珍异宝,山下住着一只金凤凰,每当善良的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它都会出现,帮助那些可怜的人。可是这只是传说,谁也没有见过这只金凤凰。而且太阳出来的时候,山上的温度很高,谁也没有去过那座山,谁也没有见过奇珍异宝,可是每个人都会梦想有一天去太阳山,取回珠宝,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在离太阳山不远的地方,住着一对兄弟,哥哥贪婪,懒惰,娶了个嫂子也是刁蛮恶毒。弟弟心地善良,跟着哥嫂一起过日子,哥嫂对他很是刻薄,弟弟每天太阳还没出来,就出去做工,晚上很晚才可以回家,嫂子不但不让他吃饱,最后还以某种理由把弟弟赶出了家门,弟弟无家可归,就在一间破庙里安身。
一天,天还没亮,弟弟就起来上山砍柴,好拿到集市上去卖,来换取日常的生活用品。他刚走出庙门,就见从天边闪过一道金光,照得他睁不开眼。那东西落到了他的面前,原来是一只金凤凰。弟弟喜出望外,赶忙回到庙里,取出了自己唯一的一个馒头来喂金凤凰。金凤凰却开口说话了:“明天早上,你早些起床,我驮你到一个地方去。”弟弟问:“去什么地方?”金凤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准备一只口袋就行了。”说完,扑楞楞地飞走了。弟弟望着远去的金凤凰,心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凤凰吗?”
第二天早上,弟弟按照约定早早地起床,坐在外面等。金凤凰如约而来,让弟弟坐到自己的背上:“上来吧,我驮你去太阳山。”弟弟问:“去那里干什么?”金凤凰说:“别问了,赶快上来,要不就来不及了,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弟弟半信半疑的做到了金凤凰的背上,跟着他来到了太阳山。
只见满地的金银珠宝,到处闪着光芒。弟弟傻傻的站在那,不知所措。金凤凰说:“我不是告诉你准备好口袋吗?赶快装啊,要不一会太阳公公出来了,就会把人热死的。”弟弟说:“我没有准备口袋。”金凤凰说:“那就赶快脱了衣服,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快啊。”哦,弟弟赶紧弯下腰去捡金子,只见他捡了两块,就催促说:“走吧,这就可以了。”金凤凰说:“还来得及,你再多检点。”弟弟又捡了两块,就又催促金凤凰赶紧走吧,无奈金凤凰又把弟弟送了回去。临走的时候金凤凰说:“你如果再遇到困难,就对着东方连喊三声金凤凰,我就会出现,我会帮助你的。”弟弟点点头,转眼金凤凰就飞走了。
85、第85篇
刘大魁是石头村人,成家几年了,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他本来是个本分的农民,后来经人介绍做起了人贩子的下线。两年后他另起炉灶,和自己的哥嫂一起干。
刘大魁干着干着手里的钱便多了起来。他也成了村里的首富。本想“金盆洗手”不干了。突然他的老主顾陈老板说想要一个男婴,而且出价多的令人咋舌。刘大魁虽说不想干了,但谁和钱过不去呢!于是他让哥哥联系了一个男婴。三天后去城里火车站亲自把男婴抱回来。
转眼到了接孩子的日子,刘大魁打车去了城里的火车站。车站人并不多,他找了个角落蹲下。不一会便有一个抱着男孩的女人靠了过来。
“大哥,你买橘子吗?”来人问道。此时正是夏天,怎么会有橘子。
刘大魁回答道;“今天的橘子怎么样啊?”
来人诡秘地一笑,说:“今儿的橘子又大又甜。”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连同这个男婴一并交到刘大魁手里。刘大魁接过孩子,迅速到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红纸交到那女人手中,那人点点头。两人便匆匆地离开了。
抱着孩子的刘大魁是走着回村的,他的脚步格外的轻快,仿佛小学生考了满分似的,而这孩子也睡的香甜。他想,给这孩子喂的药还真不少!正想着,刘大魁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趴着一个人。他跑过去一瞧,是个受伤的女人,是刀伤,伤在腹部。刘大魁果断的下了判断。救还是不救,刘大窥犹豫起来。最后他还是选择救,于是勉强的背起了这个受伤的女人。
被背回家的女人叫苏二凤,是离这很远的傍佗村的村民,今年二十六。在外地打工,和男友分手后被男友百般纠缠,最后竟要杀自己,这次就是在被他捅伤后逃出来的。醒来后的苏二凤请求留下,她啜泣着,说:“大哥,俺哪还敢回去,再回去怕就剩死了。大哥,你就留下俺吧!”她向刘大魁央求着。刘大魁何尝不想留下他,自己的弟弟正愁找不到媳妇呢!可是要是将她留下来,泄露了秘密怎么办。他思索着。这天夜里,刘大魁取出一把自制的手枪,进了苏二凤的屋。苏二凤醒来后猛的一惊,在发现是刘大魁后并没有出声。黑暗中,刘大魁问;“二凤,你知道哥哥我是干什么的吗?”苏二凤一听这话,心狂跳个不止,“我…我…”她开始犹豫起来。刘大魁说:“说吧!哥只想听听。”“是…是…人贩子!”这一句话像一柄大锤狠狠到将刘大魁钉在了原地,他摸出枪,移到了胸口前,“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俺邻居是一个人贩子的下线,所以俺就看出来了。”突然,苏二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哥,您要是怕俺泄露出秘密你就再杀了俺吧!俺的命是你给的,俺怎么能说出去!俺发誓俺要是泄露了半句,俺就……”苏二凤哽咽住了。这一央求,刘大魁的心也软了。
于是他决定要苏二凤留下。
一个星期后,该是送婴儿出去的日子了。刘大魁和妻子扮成进城的夫妇,他们决定要苏二凤留下看家,借口是看自己的双胞胎女儿,实际上他们是对苏二凤不放心,怕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卷财而逃,于是他要哥嫂在暗中监视她。
与刘大魁担心的完全相反,苏二凤早起晚睡,喂鸡喂鸭,上山打草,然后回家又收拾屋子,而且她和大娃二娃玩的不亦乐乎,她根本不知道有人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刘大魁夫妇和陈老板的交易十分成功。两万块钱到手让他们急着回家,可是半路上妻子娘家来电话说有急事,要妻子过去一趟,于是刘大魁便自己先回了村子。回去的路上他接到哥哥的饿短信:“魁子,放心,一切正常!”刘大魁这才放心,看来是自己多心了,那个苏二凤一点也不像那种卷财而逃的人,况且自己还救了他的命。于是刘大魁给他买了个手机,作为她看家的奖励。回家后刘大魁十分高兴,他为自己接风洗尘,也为自己的“光荣事业”的结束做个总结,所以那天晚上,大家吃喝的都格外高兴。散席后,苏二风领着两个孩子去睡了。谁知,大娃二娃突然闹头疼,二风一摸她们的头,热的不行,肯定是发烧了!她赶紧向刘大魁报告 ,此时刘大魁也醒了酒,他麻利地穿上衣服,说:“快——!快快快!去城里,不在这村子里的小诊所里看病,二凤你快收拾!咱马上出发!”苏二凤也慌了手脚,她说:“大哥,县城离这里远,你先去挂号,我带着孩子们随后就到!”此时的刘大魁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跑到村头叫了一辆车就直奔县城。没多久二凤也带着俩孩子跑到村头叫了一辆车,然后也是直奔县城!
刘大魁的车子开的飞快,不久就到了医院。他关完号后就等着苏二凤和孩子们,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难不成——?出事了——!突然,刘大魁的手机响了,是苏二凤的短信,他打开一看:“大哥,你等着急了吧!别急,别急,孩子们在我这,安全着呢!只是我们不去医院了,我买了车票,准备带孩子出去转转。这对娃子真是可爱啊,应该不难脱手,我想价格也不会太低啊!嗨!我差点忘记说了,我和你是同行。哥啊,你干了这么多年了,这么点小伎俩就把几给骗了!那天,真是我的命好,被你给救了,刀伤的确是我男朋友给捅的,只是因为我多吞了他的钱,我呢,也的确是逃出来的,你还真是心善啊,我这三言两语就把你给唬了,你出去卖孩子,我当然知道有人会在暗中监视我啊,我也是干这一行的。你说我能跑吗?只是机会来的太快,你的两个孩子发烧。我们的车是11:30的,你恐怕是赶不过来送我们了,没关系,我会帮你的孩子找个好下家的,你就不用感谢我了!”
刘二魁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干了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在算计别人,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被同行给算计了,他感觉脚下一轻,脑袋一沉,倒了下去……
86、第86篇
陈长春带着黎晓鱼坐在通往大峪山的车上,两人心思各异。
陈长春也不知道怎么和黎晓鱼缠上的。当时黎晓鱼刚大学毕业,在报社里当实习记者,有一次去地质局采访他,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
男人都是这样,在婚姻里久了,就会缺乏激情,身体和精神都容易“跑神”。说不清是为什么,可能是工作上太累,太疲惫,恰好在那时接触了黎晓鱼。她轻盈的身体、青春的气息染着他,他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
而黎晓鱼,不知道是有一定的恋父情结还是被陈长春的地位、年龄抑或沧桑吸引了,狂热地爱上了这个大她两倍的老男人。何况陈长春是搞地质的,他的经历,对在大学时代就是个驴行爱好者的黎晓鱼来说,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婚外情一般都不能持久,陈长春和黎晓鱼也不能例外。没过多久,陈长春就被黎晓鱼的狂热吓着了,他几次想抽身而退,黎晓鱼却用感情来胁迫他,让他离婚和自己结婚。陈长春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婚,毕竟他是个干部,在局里还是党支部书记,在官场上混的人,无法不顾忌这些影响。何况,他的妻子阮玉的父亲,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的朋友,他这十几年来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已经与婚姻形成了一种紧密的关系,不是说放就能放得下的。
迫于黎晓鱼的压力,陈长春决定带她出来旅游,也等于是驴行了。地址选在了二十多年前他曾工作过的地方,位于西南方向的大峪山。
这一举动,在黎晓鱼看来也是陈长春爱她的表现,于是欣然跟着他前往大峪山。当然,在事前,陈长春已经向黎晓鱼述说过大峪山之美丽与壮阔,勾得黎晓鱼心动不已。
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黎晓鱼很激动,还没有到大峪山,风景已经如此之美,要是深入了大峪山,那不是人仙境了?
她不免想,要是能与驴行的几个好友一起进行,就更美妙了。不过,能与陈长春在一起,她也不方便再与驴友们搭伴了。如果让她选择,她当然更宁愿和陈长春进行这次驴行,毕竟,陈长春是她深爱的男人。
而陈长春却一脸的冷静。他想着二十多年前,他在大峪山地质队探矿的情景,一阵寒意从他的脚底升了起来……
二、死亡密林
二十多年前,陈长春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地质勘测员,当时他们到大峪山去勘察当地的矿产地质情况,地质队就在大峪山外面搭起了帐篷。
大峪山隶属西南地区,这里有着很深的亚热带密林,连绵不绝的青山像巨大的绿色海洋,起伏千里,绿波荡漾。当地的居民以彝族﹑傈僳族等少数民族为主。
他们探测到大峪山附近有一定数量的矿产,包括钒﹑钛﹑锰、铬等资源,怀疑山体里有大量的天然矿产资源,准备长期扎根勘察。但是,此举却受到了当地居民的百般阻挠,声称山里有大峪山的保护神,是不可冲撞的,进山的人必死无疑!以前就有人误入山里,从此再也没有出来过。
当然,这段话是当地的村主任以极委婉的方式告诉他们的。后来陈长春他们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是一种非常古老却又残害人的迷信——当地的少数民族视大峪山为民族神灵,认为神灵是需要供奉的,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当地居民安居乐业。于是,他们每年都要“奉献”一男一女给大峪山,而“奉献”的方式就是每隔半年赶一个人进去,上半年是男人,下半年是女人。进去的人基本上就是有去无回,成了大峪山的祭品。
这些说法,在有着科学文化及马克思主义唯物主义观的地质队员看来,是纯粹的迷信,也不以为然。
陈长春曾私下跑去问一个家就在山脚下的农民,难道进去的人真的就没有出来过的吗?
那个资深老农告诉他,自他记得事起,到现在他六十多岁了,有几个人出来过。对于没有被“神灵”所“食用”的人,族人就认为那是神的赦免,对村人的宽恕。
听了这话,陈长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山里肯定有什么野兽,比如老虎﹑熊啊什么的,进去的人肯定是遇险了……这样的事从古至今并不鲜见,他在书上看多了。
当时他们地质小队的队长姓梁,陈长春把从老农那里探听到的信息和队长一说,队长也认可他的看法,觉得那是迷信。等全队驻扎好,就决定按原计划探矿,并派出两个队员现行勘察地形做简单勘测。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他们选了一个晴朗的天气出发——还好,当地的降雨量不是很大,日照时间一年大概有两百多天。同时,让那两个队员做了最充足的准备,除了指南针﹑勘测工具,还配备了不少防身的器械,包括一只81式自动步枪,以防野兽的偷袭。然后让他们一早出发,最好中午能回来,有耽搁也务必在天黑前赶回营地。
结果,那两个队员一去不回。第二天,依然没有他们的影子,这令整个地质队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大家问梁队长怎么办,队长也束手无策。按理说,进去的两个队员身体都很强壮,如果说密林里有野兽,他们两个人互相有照应,加上事前也知道里面的险境,带足了防范工具,再强大的野兽也不可能突然间把两个人一起吃掉吧?难道是他们找到了矿产,一时兴起勘测而推迟了出来的时间?
现在让梁队长拿不准的是,不知道两个队员是遇险了,还是密林里有些什么让他们把他一再的叮嘱忘到脑后,不愿回来。如果是前者,那么当地的那些传说恐怕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他不相信什么神灵之说,但是里面肯定有什么神秘的东西会让人致命。这种情况下再派人进去寻找那两个队员,无疑是送死;如果是后者,就好办了,也不需要派人再进去寻找,两个队员带上的食品足够他们支撑两天。
思前想后,梁队长还是决定等等再说。这一等,就是两天,两个队员依然没有回来,而天气已经转阴,下起了绵绵细雨。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得对队员的生命负责啊!后来梁队长咬了咬牙,决定亲自带队去寻找两个队员。这次,他们做了更充分的准备,梁队长带了两个人一起进密林,其中一个就是陈长春。
他们当时想的是:三个人再怎么也应该安全得多吧?这时留守在营地的队员只有一个了。梁队长对此行还是没有多少底,还像交待后事一样,对留守的那个人员说,如果他们也没能出来,就如何如何,很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三、迷团重重
当年的故事,陈长春只对妻子阮玉讲过,却没有向黎晓鱼提起。他还记得,当时和妻子讲到他们准备进入山里,阮玉一下紧张起来,脱口而出:“那后来呢,你们死了吗?”
陈长春忍不住喷饭:“废话,死了我还能跟你恋爱、结婚,坐在家里和你吃饭吗?”
阮玉也为自己的失控感到可笑,于是说:“这倒也是,那你们进去后,到底遇到了什么?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长春说:“说起来,至今我都不知道我们遇到了什么,是怎么活过来的。”
是的,他至今都不知道大峪山里藏着什么致命的东西——
做了最充足的准备后,他和队长一行三人进了大峪山。此行的经历,可以说既惊险,又平淡无奇。
惊险的是,他们走到一个山谷里,那里居然有一个非常壮丽的小型瀑布,漂亮无比。但吓人的是,附近白骨森森。当时他们马上就想到了当地村民说的那个“神灵”,难道他们已经来到了祭坛上?
但是周围没有任何祭品类的与人相关的东西。而那些白骨,很明显是人的骨头,但都都非常完整。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他们找到了那两个队员,两人已经死亡了。死亡方式非常离奇——他们身上的装备完好如初,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动过。检查了他们的身体,除了头部稍有点儿肿胀以外,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任何伤,不是他们猜想中的遇到了怪兽袭击。而且,在周围找不到一块动物的骨头,说明那一带几乎没有动物活动的足迹。但两个同志,确实是牺牲了,怎么牺牲的,谁也不知道。
怕在那里久留会遇到危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两位同志的尸体搬运了出去。
后来,他们通知了地质大队的医学专家来,对二人进行检测。因为那个年代的条件比较落后,而且二人的死亡都有段时间了,专家只能根据表体症状来检测,推断得出的结论是:有可能是脑溢血猝死。但这怎么可能?这两个同志在入职前都做过体检,身体一直很健康,何况,那么年轻的两个人,都才20岁,怎么会得脑溢血?因此最后的定性是:死因不明!
反正这事不了了之,之后他们再也没敢进这个密林。有关大峪山的资料,也被上级当作机密存档了,严防泄露,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后来陈长春回到了城里,又调到省里,一步步高升。但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始终忘不了进到大峪山的那一幕,那满地的瘆人白骨,阴森森的,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掉进了地狱。
他甚至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同样的地方,梁队长他们三人却能活着出来,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宿命吗?
之后他曾关注过大峪山的消息,但消息封锁得非常严密,至今没有外泄。
陈长春后来曾借休假回去过,走访过当地居民。据说随着时代和经济的进步,当地居民很多也外出打工了,早已没有那个所谓的把活人当成祭品供奉给神灵的举措,但是也确实没有多少人再进入到那片森林里。
大峪山的死亡之谜,依然没有解开,为什么有些人和梁队长他们会活着出来,也是一个谜。据说相关的科学家也进去探测检查过,结果,也有人死在了那里再也没能出来。后来那一带就以封山育林的方式封闭了起来,不再让人进入。
他和妻子阮玉谈讨过,阮玉是植物学家,对森林的了解也不比他这个搞地质的差。阮玉当时就说,会不会和当地的植物有一定的关联?但这一点最后也让他们二人在讨论中一起否决了。因为这个问题科学家肯定也考虑过,如果说植物有毒,为什么有些人会死,有些人能活?如果说接触到那种植物人会死亡,那么他们的两个队员除了手和脸暴露在空气中,身体其他部位都接近全身武装。而且,就算其中一个人触碰到了有毒的植物,另一个人不可能也同时碰到了。更重要的是当时二人的样子,完全没有中毒的症状……
而现在,他在事隔二十多年后,却带着情人将再一次进入那个死亡之林。
四、驴行阴谋
黎晓鱼一直认定,真正的风景,掩藏在大自然无人深处。
陈长春就要带黎晓鱼去那个死亡之林了。他只告诉黎晓鱼,那里有着她向往的风景,去了,绝对不会辜负此行,却没有告诉她死亡之林的真相。黎晓鱼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经过两天的奔波,二人终于来到了大峪山脚下。大片山林在阳光下闪烁着,显得美丽而壮阔。
黎晓鱼的心情如眼前的密林般波澜壮阔。
陈长春取出两副胶手套和防毒面具,让黎晓鱼戴上。黎晓鱼感动之余,不免有些吃惊,问为什么要戴这些东西?
陈长春解释说:“森林不免会有障气之类的东西,多一些防备不是坏事。我们是来驴行的,安全第一。”
黎晓鱼感动于情人的体贴,于是听话地和他一起把手套及防毒面具戴上了。
其实,陈长春对此行真的没有把握,至今他都无法知道这森林里有些什么,会让人致命。但他有过经历,又做过多年调查,大体能猜到,森林里应该有着有毒的气体,因此才会导致人死亡。所以,他比一般驴行者多准备了胶手套和防毒面具。
做好一切准备,二人开始向山体里探索。
因为陈长春对地形了解,他们很快来到了密林深处。黎晓鱼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要不是被防毒面具罩住面部,她真想大声呼喊起来,把自己的快乐淋漓尽致地宣泄出来。
黎晓鱼看看美丽的瀑布,又看看陈长春,爱意在脸上荡漾。陈长春逃避了黎晓鱼的眼神。
他看了看四周,地表上还有隐隐露出来的白骨。他没记错,这一带确实就是二十多年前他来过的地方,他有两个同事就牺牲在这里。
陈长春突然将黎晓鱼拉了过来,一只按住她的肩膀,一只手去解她的防毒面具。黎晓鱼本来以为安全了,她自己都想取下防毒面具,可是看陈长春用力地按着她的肩膀,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于是,她下意识地阻挡着陈长,问:“干什么,长春,你要干什么……”
陈长春不顾她的叫喊,迅速出手,欲把她的防毒面具取下来。黎晓鱼看着陈长春的脸,尽管隔着一层防毒面具,依然感觉到了他面部的狰狞。
但是,在将黎晓鱼的面具解下来的时候,陈长春全身开始松软。与此同时,黎晓鱼突然明白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慢慢倒了下去。
陈长春看着倒下去的黎晓鱼,冷笑了一声,转身就想走,可是,他的意识也慢慢地模糊起来……
五、密林真相
半个月后,阮玉风尘仆仆地从大峪山赶回了省城。看着依然卧在床上的丈夫,她问朋友,情况如何?
那朋友摇头说:“他这一辈子恐怕是无法再醒过来了。”
阮玉看着丈夫,心里说不清是怜还是恨。
其实,阮玉很早就知道陈长春有个情人,一直在关注着他的举动。那几天,陈长春跟她说,单位要出差,他前脚一走,阮玉后脚就查出了他“出差”的方向居然是西南地区的大峪山。
阮玉思前想后,不太明白陈长春想干什么,但为了防万一,她也跟了过来。当然,事前她做足了更充分的准备,还邀请了一个资深的医学专家朋友和她一起奔赴大峪山。
她们一直跟在陈长春他们的身后,可陈长春两人一个心怀鬼胎,一个天真无邪,都没注意到。
看到陈长春在森林里的举动,阮玉立即明白了一切:
陈长春觉得无法摆脱黎晓鱼,便想让她永远消失。让一个人彻底消失的办法,不外是谋杀。陈长春此举甚是高明,黎晓鱼因为驴行而出事故死亡,没人会怀疑到他的身上。于是有了他带黎晓鱼的大峪山之行。
尽管他做足了准备,依然没逃脱“魔咒”,是因为他仍不清楚,那片森林到底有什么有毒气体,为什么有人会死,有些人却能活着。这到底与什么有关?是人的体质还是什么?
他和黎晓鱼带的防毒面具,是陈长春随手在市场上买的。但是,防毒面具有很多种类,大致分过滤式防毒面具和隔绝式防毒面具。前者只能过滤一定的气体,比如浮尘、油漆味等,而后者是完全把空气隔离,靠供氧来维持呼吸,类似于氧气罩,只是供氧时间有限。陈长春在市场上买的就是前者。而阮玉因为对植物了解得更多,和朋友带上的是隔绝式防毒面具。
在森林里,阮玉的朋友检查出黎晓鱼死于吸入毒气而导致的脑溢血。这和二十多年前专家推断的一样。陈长春因为有防毒面具保护,而且及时得到了阮玉她们的救助,换成了隔离式防毒面具,这让他吸入的毒气不多,但同样使脑血管产生轻微的破裂而溢血。虽然在阮玉和她朋友的救治下命是保住了,却成了植物人。
得知真相,阮玉在查阅了大量的史料之后,再次进入大峪山探寻死亡之林的秘密。
这次,因有了准备和最现代化的装备,以及一些科学家同事,她们很快就把秘密找了出来。原来在大峪山深处,在那个瀑布旁边,居然存活着一棵库拉树。
库拉树是一种极罕见的树木,它在100多年前已经绝迹。库拉树最早发现于法国,记载里说,库拉树的木材中含有一种剧毒物质,在接受强光照射后会释放大量有害气体,可导致吸入者脑部血管在短时间内爆裂,引发脑溢血,置人于死地。
而在大峪山,日照时间较多,这也是为什么进去的人大多会死于库拉树的“毒害”,只有少数的人能活着回来。只要碰到阴雨天,库拉树就不会释放毒气,之前的毒气也会随着瀑布和雨水的冲涮而化解。二十多年前,陈长春他们进到大峪山,恰恰是阴雨绵绵的天气,所以逃过了一劫。
因为库拉树的独特之处,阮玉又给它命名为“见光死”,意思是见到阳光即死。
面对已经成了植物人的丈夫,阮玉心里复杂无比——他和他的情人,还有绝大多数的婚外情,一如库拉树,都是见不得阳光的。他厌倦了情人的纠缠,便想谋害情人,为的是维护与自己建立了近二十年的家庭。可是,陈长春的手段之残忍,还是让阮玉不寒而栗。虽然他自己也得到了惩罚,可是,他们两个人都算是解脱了。剩下的漫长日子,她却要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苦难……
87、第87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吕洞宾画鹤。
吕洞宾经过汉钟离的十试,修练后便成了仙人。于是,他云游四海,普渡众生 。
一天,吕洞宾游览完岳阳楼,来到洞庭湖畔的一家小酒店中。他听附近的人们说,这家小酒店的主人辛氏为人宽厚,乐善好施,童叟无欺。虽然来他小店的顾客也不算少,但家境并不富裕,每天的收入仅够糊口。
吕洞宾想看看店主家为人是否如传言的那样 。于是信步进了酒店 ,拣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呼唤店主辛氏为他上酒上菜。
店主辛氏见吕洞宾,身着黄色长衫,腰系黑色丝带,头戴一项华阳巾,双眉入鬓,凤眼朝天,仙风道骨,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对他毕恭毕敬地伺候。可是,吕洞宾酒足饭饱之后,却分文不付,大摇大摆地离店而去。
店主辛氏竟也没有向他讨要酒饭钱。第二天中午,吕洞宾又到辛氏酒店大吃大喝了一顿,仍然是一句话不说,一分钱也不付,抹抹嘴巴就走。就这样,他一连在这家小酒店中吃喝了达半年之久,而店主辛氏一直没有开口向他要账。
这一天,吕洞宾又来到辛氏的酒店饮酒,酒足饭饱之后,他把店主辛氏叫过来,对他说:“我欠你的酒账太多了,现在请你给我拿几个鲜橘子来。”店主辛氏听了莫明其妙,心想欠的酒账与橘子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着,给吕洞宾拿来了几个刚刚摘下来的鲜橘子。
只见吕洞宾接过橘子,剥下几片橘皮,走到酒店正面的白墙前面,登上旁边的椅子,在雪白的墙上画了一只黄鹤,这鹤与真鹤一般大小,画得栩栩如生,仿佛马上就要展开翅膀飞起来了。
吕洞宾对店主辛氏说 :“有客人来店中饮酒,只要你招呼它一声,它就会飞下来,按照你歌声的节拍,跳起舞来。现在就用这只鹤来报答这几个月以来你对我的款待吧!”吕洞宾说完扬长而去。
后来,客人们来这里饮酒,辛氏只要招呼它一声,那黄鹤就真的应声从墙上下来,在客人面前跳出多姿多彩的舞蹈,为客人们助兴。跳完后,它还会自动地飞回到墙上去。人们听说了这件事,都觉得非常奇异,便想亲眼看一看,于是都争先恐后地从四面八方赶来这里饮酒,借此一睹黄鹤起舞的风采。店主辛氏的生意越来越好,没几年他就成了当地的一个大富翁。
这一天,吕洞宾又来了。店主人辛氏一见是自己的恩人来了,立即摆上美酒佳肴,热情地款待。席间,吕洞宾问店主辛氏:“近来生意如何,客人来得多吗?”
店主辛氏非常高兴地说托您的洪福,自从您给我画了那鹤之后,我这里每天顾客盈门,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富裕了。
吕洞宾听罢,便从怀中取出玉笛,吹了一曲,那黄鹤便从墙上飞落了下来。吕洞宾跨上鹤背,黄鹤展开翅膀,腾空而去。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吕洞宾画鹤。
88、第88篇
梁山义军招安后,双鞭呼延灼被派往山西大同任知府。大同离北方兴起的辽国较近,呼延灼到任后,经常组织百姓抗击辽国侵犯。有个古寺布奇兵的故事,鲜为人知。
话说宣和五年三月二十八日这天,辽军从北往南直逼大同城下。呼延灼气愤不过,提鞭率众迎敌。韩昌飞端坐马上,哈哈大笑:“呼延灼你认识本帅吗?”
呼延灼用鞭一指骂道:“辽国韩昌飞,多次犯我中原,何人不知、哪个不晓?侵我国土,杀我同胞。看鞭!”说后举鞭就打。
他们两个一来一往战了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败。忽听韩昌飞哈哈大笑:“呼延灼,你中计了,看看大同城上飘着何国旗帜?”
呼延灼扭头一看,大吃一惊。"你城空虚,已被我骑兵从南门攻进了。"
呼延灼只得边战边退,节节往南退去,一直将要退到太原,身边只剩下二百余骑。刚想直奔太原,他忽然想起御旨:“你任大同知府,要与城市共存亡。”一咬牙:“大丈夫宁可战死,决不给后人留下骂名!”随即下令,往北杀去。将士们以一当十,又杀到大同西边。
呼延灼率领二百余骑,直奔困虎山。困虎山离大同一百五十余里,山上有座寺院,二百余骑住下有余,宋军当即在各山口设下关卡,在古寺内安营扎寨。
大同一带,数天来被辽军糟踏得好苦,辽军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老百姓听说呼延灼在困虎山古寺安营,组织民众抗辽,个个踊跃参军,有妻子送丈夫的,也有父母送儿子前往部队的,还有送米、送面、送粮草的,不到一个月,组织起五千余人的队伍。在古寺大殿上树起“抗辽义勇军”大旗。他们白天训练,晚上守山。
在困虎山下,有一赵家庄,这庄里有个恶霸,姓赵名得山。他有良田千顷,骡马成群。一日,赵得山赶大车进了大同城,天黑返回家,第二天带领家院,抬着猪肉,拉着面粉往困虎山古寺走去。
赵得山骑着高头大马,大张旗鼓向前走来,来到山口,被守山义军挡住。赵得山手一摆道:“你向古寺呼延灼知府禀报,就说赵家庄赵得山送米面慰劳义勇军,将军若不见,我们马上回去。”
那义军上下打量赵得山一伙,又往后望了望,没有异常,派一人上山禀报去了。不一会儿,山上传下命令:“请赵员外上山。”
呼延灼接到寺外。赵得山下马作揖道:“呼延将军抗辽,鄙人十分佩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
呼延灼把赵得山迎人大殿。呼延灼示意一部将:“快快上茶。”
赵得山从一上山,两只贼眼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张望。呼延灼早已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赵得山抱拳问:“呼延知府有何困难,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相帮。”
呼延灼叹口气道:“实在困难,粮草不足,战士又无战斗力,坚持哪天算哪天吧!”
赵得山一抱拳说:“我们告辞了!”呼延灼也不强留,把赵得山送出古寺。
呼延灼送走赵得山,在大殿内走来走去想着计谋,不一会儿,几位骑兵将领前来,他便将他的打算说出,对一骑兵将领张虎言道:“你到附近村庄找些灯笼,砍些树枝,要这么这么办......”张虎遵令而去。
呼延灼又命其他将领,在各要塞处设下弓箭手,要寸步不离守山;若有异常,放炮为号,切不可大意;辽将若偷袭山寨,自有办法对付。他详细安排了一遍。
第三天夜里,没有月亮星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天到半夜,忽然东山炮响,接着,喊声不断:“辽军偷袭山寨啦!”
呼延灼披挂上马,命令张虎按计而行。呼延灼拍马带领数将下山,同辽军元帅韩昌飞大战起来。韩昌飞高喊:“败军之将,还不下马受降!”
呼延灼怒道:“韩昌飞贼子,犯我中原,占我国土,掳我民众,还不快快滚回辽国!如若不然,要尔等性命!”
话到鞭出,打了起来。将士们路熟,越战越勇。正在此时,忽见古寺前后尘土飞扬,灯光闪闪,无数匹战马接连下山。人声呐喊,战马嘶鸣,在山谷回荡不停。
韩昌飞心里一惊,急勒战马,就在这一刹那间,被呼延灼一鞭打中左臂。韩昌飞战马打了个立战,韩昌飞几乎滚落马下,伏鞍而逃。古寺上的军马远远向山下奔来,义军箭如飞蝗,射伤辽国无数军马。韩昌飞高喊:“快快撤!”败兵如山倒,辽军丢盔弃甲。
呼延灼率将士猛追,一下追出三十余里,大胜而归。在返回途中,呼延灼见一将军骑马追赶一人,那人跑不多远,被那将军抓住,带到他的马前。
呼延灼仔细观察那人,不由怒上心头:“赵得山!辽军偷袭山寨,你在此何干?”
“我、我来山上报信。”那将士一指赵得山骂道:“是他指引辽军道路,辽军战败,他藏在山洞。我发现后,他骑马奔逃。”
“赵得山,你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你投降辽国,充当内奸,前天上山送粮,实为探道,被我识破,还有何话说?”呼延灼怒道。
赵得山趴下磕头,如鸡啄碎米般:“呼延知府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狗改不了吃屎,民族的败类,留他何用!”将士们怒吼道。呼延灼怒吼一声,一鞭打将下去,那赵得山顿时脑浆迸裂,一命归西。
山上骑兵还源源向山下飞奔,这是怎么回事?三天前呼延灼不是派张虎准备灯笼、树枝吗?用二十余骑兵马尾巴绑上树枝,战士手提马灯,从山上奔下,再绕后山奔上。就这二十余骑轮流奔跑,造成大队骑兵源源而来的假象。故此韩昌飞一时心虚,认为中计,差点被呼延灼打落马下,抗辽义勇军方获大胜。
对此,有民谣赞道:
辽国侵占在晋北.呼延初战吃大亏:为保疆土驻古寺。智除国奸震军威;打败辽将妙用计,惊枪之兔逃回国。
89、第89篇
宋江是一个足智多谋的汉子。一次,他看见有位老大娘坐在街上痛哭,走上前去一问,原来这位老大娘只母女二人,靠女儿小梅卖唱为生。今儿早上,新上任的知县从街上经过,看到正在卖唱的小梅有几分姿色,便叫衙役将她抢入县衙去了。老大娘孤老无靠,因而伤心不已。
宋江听了老大娘这番哭诉,心想:这位新知县刚上任就为非作歹,公然青天白日在大街上抢夺民女,真正可恶,一定要设法惩治他一下。他回去同弟弟宋清商议一番,便来告诉这位老大娘,叫她如何如何去救小梅出虎口。
老大娘照计行事,先把宋江送来的头面衣裳穿了,叫了一乘软轿,一直抬到衙门口,叫衙役进里面通报,说:老爷的丈母娘来了,要见老爷。
众衙役不敢怠慢,点头哈腰,把老大娘请了进去。
老大娘走进内厅,只见知县正在调戏小梅,小梅百般抵抗,于是故意高声喊道:“贤婿万福!”
知县忽听有人大喊大叫,正要发作,回头一望,见是小梅的娘。小梅趁机挣脱跑过来,一头扑在娘怀里痛哭起来。
老大娘偷偷捏了小梅一把,假意劝说道:“呆丫头,哭什么啊,嫁给老爷,人家想还想不到哪!”
知县一听有门,忙过去施礼,说:“真是我的好丈母娘,请坐!请坐!”
老大娘说:“老爷,小梅不懂事,你先在这儿等着,等我领她到后房梳洗一番,再让她和老爷拜成亲。”知县听了,浑身发酥,赶忙领小梅母女回房梳洗打扮。
老大娘领小梅进了后房,便把宋江用计救她的话说了一遍。小梅听了,转忧为喜。
过一会儿,小梅打扮好来到前厅。知县见刀子更加如花似玉,乐得心里发痒,抓耳挠腮。
小梅说:“我心里闷得慌,想到老爷大堂上闲逛逛。”知县连忙上前领路。到了大堂上,小梅问:“你对我可有真心?我说的话你可听?”知县连连点头,“我对你一片真心,你说的话我一定照办。”
“好!我平时最喜爱吃麦芽糖,你去叫个卖麦芽糖的来,买给我吃!”小梅道。
知县忙说:“这有何难!”随要发一个衙役去叫。
这时,宋清装成卖麦芽糖的,早挑着担子等在门口,宋江也找相好的众衙役去说过原委了。
知县差的人一出门,宋溥就凑上来:“麦芽糖!麦芽糖!又香又甜的麦芽糖!”衙役把宋清带上大堂。小梅一面抓一把糖吃着,一面笑着对知县说:“老爷!这卖糖人的衣服,前拖一块,后挂一块,老爷你换上这套衣,我和你唱一出‘吕蒙正困窑塘’多好哇!”
知县一听小梅要唱戏,正合心意,连忙脱下官服,叫宋清把衣服换给他,宋故意不肯,知县吆喝着直逼他脱下。
宋清刚把知县脱下的官服换上,就大喊上声:“升堂!”众衙役在宋江带领下,听到喊声,一拥而进,两旁站立。只见宋清将惊堂木一拍,喝道:“臭卖糖的,竟然在大堂上调戏本老爷的夫人,押下去给我打!”
众衙役一齐上来,将知县捆打了四十大板。知县又气又急又疼,连连大叫:“他是卖糖的,我才是老爷,你们给我将他拿下!”
宋清又把惊堂木一拍:“还敢胡说,给我拉下去再打四十大板,退堂!”
知县又被打了四十大板,两腿皮开肉绽,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眼看着宋清差人叫来两乘大轿,将小梅母女二人抬走,然后,宋清自己也脱下官服,大摇大摆出衙门去了。
90、第90篇
黄昏正浓,残阳似血,天地笼罩在浓暮晚霞之中。
村庄。
茅屋。
小玉依偎在母亲怀中,稚嫩的小脸在夕阳下更显可爱,好奇而愉悦地欣赏这傍晚的美景,不时笑出声来,说道“好美。”
母亲的双眼注视着自己的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看着孩子在自己呵护下茁壮成长是她最大的心愿。
忽然,高树上传来几声“呱、呱、呱……”
“唔,母亲,好难听的声音,讨厌的鸟儿。”
“呵呵,孩子那是乌鸦。人们相传,乌鸦是不吉利的,每有鸦叫,必有人亡,它们是死亡的预告者。”
“死亡?”
”死亡就是睡觉,只是这一睡不再醒来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
当夜村中有老妪逝。
91、第91篇
祖母一把糠一把食喂养大的猪要出栏了,出栏的日子是祖父定的。
祖母是个慈心人,她对自己亲手喂养大的家禽家畜,都容易产生感情,每逢年关,家里要宰鸡宰鸭,或者出栏生猪,祖母就长一声短一声地叹气,悲戚挂在脸上,弄得一家子都开心不起来。
这次出栏猪,祖母自然又是如此,何况今年养的那头猪,不像往年养的通体是白色,它的脊背上有一块是黑的,很亮眼,像朵花,耐看,小尾巴俏皮地卷着,圆圆的,招人喜欢。从祖父定下日子的那天起,祖母每次给猪上食,都要在它前面默默站一会儿,有时还蹲下来,用手摸摸它的头。每每这时,猪就会停止吃食,用它的头轻轻摩擦着祖母的手,祖母好像受不住这种缠绵,摇摇头,叹口气,站起身往外走。
猪出栏的前一天夜里,鸡还没有打鸣,祖母的房间里就传出说话的声音。
唉……它知道呢!这是祖母说话的声音。
静了一会,才听见祖父没好气地问,知道什么呀?祖父显然是被祖母用脚蹬醒的。
说猪呢,你听,它一点鼾声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猪知道个什么?祖父肯定没有听,木床吱吱几声响过后,又归于平静,我猜得出祖父侧过身又睡他的觉去了。
我再也睡不着了,用心听,果真没有听见猪像往日那样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鼾声;同时,我也知道祖母一直是醒着的,她不时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像胸口被堵得慌似的。
天刚刚泛亮,祖母就起床了,她要给猪做最后的早餐;跟着祖母一同起床的还有一个我,祖父要我帮他赶猪,并答应卖猪后给我买一个肉包子一盒蜡笔。祖父的许诺是我激动得睡不着觉的主要原因。
祖母很快做好了猪的早餐,满满一盆子,而且里面夹杂着不少的碎米细糠,这是平时很少有的。然而,猪对如此美食却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两口就停下了,它抬起头,望着祖母,祖母立刻蹲下去,摸着它的头,说,畜牲啊,吃吧,七八里路呢,不吃你怎么走得动……猪真的就开始吃了,一边吃,一边轻轻扇动着耳朵,耳朵打在祖母的手上,我看见祖母的手有一些颤抖。猪也许是感觉到了,又停下来,嘴里哼哼唧唧,并用头摩挲着祖母,祖母伸开五指,像梳子一样,从头至尾给猪梳理着鬃毛,几滴眼泪就在这时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
你说你,犯得上吗?祖父从房里走出来,看见祖母一副难过的模样,大声数落着,不就是一头猪吗,值得你这样难过?
祖母并没有计较祖父的话,她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又说,快吃吧,吃完这些我们就不怕食品所拔秤(除去猪肚里的食物)了。猪好像真的听懂了祖母的话,一口气把剩下的食物吃完了……这是这头猪最后一次为我家“还账”——这盆食物少说也有二十斤,事实上,那次食品所只拔了八斤秤。
猪被祖父从屋里牵了出来,我握着祖父塞给我的一根竹条紧随其后,进入了赶猪的角色,就在这时,泪眼汪汪的祖母赶了出来,冲着我喊道,云儿,你不可以真打它的……
一路上,我牢记着祖母的话,好几次竹条高高举起,最终却没有落在猪的身上。
第二天,祖母怀揣着卖猪的钱,要去赶集。快过年了,祖母得抓紧操办年货,临出门时,祖母想了想叫上我,说怕东西多了人手不够。
一路紧赶紧来到集上,我才知道祖母带上我的真实原因,原来她是要我带她去食品所看我家的那头猪。
来到食品所,我带着祖母找到关着我家那头猪的猪栏,可是,里面看不见我家的那头猪了,祖母神色紧张,试探着一问,果然,我家的那头猪当天下午就被宰杀了。
回家的路上,祖母低着头走她的路,一句话也没有说。受她的影响,我的心也一阵阵失落,因为那头脊背上开着一朵花的牲畜,永远地消失了。
92、第92篇
一年前,张大民迷上了炒股,一有时间就对着电脑研究大盘走势。这天,庞局长突然推门而入,坐在门边的小刘想提醒张大民,已经晚了。张大民注意到庞局长站在身边时,心里不由一惊,上面三令五申严禁职工上班时间炒股,这下非被庞局长骂个狗血喷头不可。可是庞局长并没有生气,还很亲切地说:“小张,听说你是咱局有名的‘炒股专家’,我看好一只股票,请你参谋参谋。”说着,庞局长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股票名。
看庞局长不像是故意刁难,张大民也不那么紧张了,指着股票给他分析走势图。庞局长一边听一边点头,张大民颇为肯定地说:“这只股票从大盘上看,反弹力度不大,贸然买进不会有太大的收益。”最后,张大民给庞局长圈定了一只绩优股。
一个星期后,庞局长将一条“芙蓉王”香烟摔在张大民桌上,赞许地说:“小张,真有你的,我买进你说的那只股票,一个星期就挣了几万。”张大民苦笑着说:“庞局长,真是恭喜你了,虽然我也看好那只股票,但我资金不足,买的不多挣的也不多。庞局长,你真是当机立断呀!”
张大民当然不能收庞局长的烟,但庞局长硬要给,还说:“不收烟就不好再麻烦你给我选股票啊!”张大民只好收了烟,又认真选了一只强势股。这只股票也确实争气,一路飙升,可就在张大民希望它再攀新高时,它大幅缩水,张大民措手不及,赔了个血本无归。想到庞局长赔的会更多,张大民冷汗都下来了。
第二天上班,张大民不敢看庞局长的脸,但庞局长却很平静。过了几天,庞局长又将一条“芙蓉王”香烟摔在张大民桌上,说:“小张,你真是神了,这次借你的仙气,我又挣了几万。”张大民纳闷地说:“庞局长,这只股票都跌停了,您还能挣到钱?”庞局长不动声色地说:“小张,早几天我就抛出了,我买的多,所以虽然涨幅不大,但我挣的也不少。”张大民心中不由暗暗佩服,看来庞局长真是个“炒股天才”。
庞局长又让张大民选了几只股票,张大民有了上次的教训,不大敢下手。庞局长鼓励张大民说:“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这点我清楚。你一点儿都不用担心我会陷进去,玩这个我有分寸。”庞局长说到这份儿上了,张大民不好再推辞。但是让人郁闷的是,这次所选的却是垃圾股,从买进那天就往下跌。张大民的心都揪起来了,这次,庞局长在劫难逃。
十天后,张大民对这只股票彻底失去信心,也不再关注了,任其自生自灭。庞局长忽然把张大民叫去办公室,张大民心想:完了,庞局长不会让我赔偿他的经济损失吧?庞局长却满面笑容,乐呵呵地说:“小张,这次赔了不少吧?”张大民点点头,说:“我亏了三万块,这一年炒股挣的钱都扔在里面了。”庞局长得意地说:“我就幸运了,那天,我老婆肚子痛,我送她去医院,一番折腾,也就把买股票的事儿给忘了。忘得好呀,给我省了好几万。”
领导就是领导,财星高照呀!张大民羡慕不已。从此,庞局长更是在炒股大道上一路凯歌,张大民随手写的几只股票他都能挣钱。不到半年时间,他就挣了几十万,在“美丽小区”买了幢复式楼。入住那天,庞局长还专门邀请张大民去看了看,并再三对他表示感谢。
这一天,张大民刚回家,就见两个检察院的人坐在家里。老婆忐忑不安地望着他,张大民有些害怕,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坏事。检察院的人倒也和蔼,问张大民:“庞局长是不是炒股挣了几十万?”张大民点点头说:“是的,这事儿我们局里人都知道。”检察院的人点点头说:“我们收到举报信,说庞局长买楼的钱是灰色收入,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消息,还请你和我们合作。”
检察院的人走后,张大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老婆问他:“你怎么了?”张大民颤抖着说:“我怀疑庞局长并没有炒股,他如此虚张声势,只不过是想给他的灰色收入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老婆又问:“你怎么知道?”张大民肯定地说:“就算是‘炒股天才’,也不可能只赚不赔,庞局长太能赚了,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93、第93篇
1
有个叫吴奇的小伙子,快三十岁了也没找着女朋友。急呀,可急又有什么用?只能强忍着。
这天晚饭后,闲得无聊的吴奇懒洋洋地打开了电视机。换一个台,是爱情戏;再换一个台,还是爱情戏。按说小伙子都爱看爱情戏,可他一看到男女缠缠绵绵地绞在一起的镜头心里就烦 ,烦自己至今还是光棍儿一条!他就这么一个台一个台地换,换着换着眼前猛地一亮,原来有一台正播一条新闻,说的是一个小伙子,因为经常学雷锋做好事,终于被一位姑娘爱上并喜结良 缘。吴奇乐了,顿时受到启发:对呀,我干吗不学那小伙子,也寻些好事来做做,说不定哪天也能碰上那么一位姑娘,我不就……吴奇一蹦老高,当即决定第二天起个大早寻些好事去做,第 二天正好是周末,不用上班。
因为一心想着第二天做什么好事,想着能碰上什么样的姑娘,所以直到天快亮了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等醒来睁眼一看,都快十点了。他一跃而起,慌慌忙忙地穿好衣服一看,昨晚放好 的一双袜子怎么找也只有一只。没办法,只好又拿出了一双套在脚上,骑上自行车就冲出了家门。
吴奇骑着自行车来到市区的大街上,双眼东张西望地寻找着做好事的机会。寻着寻着,一位脚趾甲染得红红的姑娘骑着自行车超过了他,巧的是那姑娘的自行车座套就在这时掉了下来。 吴奇心里一动,随即跳下了车,拣起座套骑上车就向姑娘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盘算着怎么还给姑娘才能赢得她对自己有所好感。眼看就要追上姑娘时,红灯亮了。吴奇没注意闯了红灯,被 警察拦住了,而那位姑娘却眼看着骑远了。
吴奇被警察带到了路边,问他为什么闯红灯?他支支吾吾地说在追一位姑娘。警察说你们认识?吴奇摇了摇头说不认识,警察一听瞪了眼:你不认识追人家干吗,有病啊你?吴奇举了举 手中的座套,说我追她是为了还给她座套。这时已围上了好多看热闹的群众,一个个指手划脚地盯着吴奇的后腰乐。警察觉得奇怪,让他转过身去。等吴奇把身子转过一看,警察也憋不住乐 了。原来吴奇找不着的那只袜子,正在后腰带上别着呢,小风儿一吹,破了两个洞的袜子摇摇摆摆的。就在这时,一位姑娘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来,这位姑娘正是丢座套的那位。吴奇赶紧 将座套递了过去,那姑娘谢过吴奇就骑车走了,吴奇却因闯红灯被罚义务维持交通半小时。而那位姑娘给吴奇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那染得红红的十个脚趾甲盖儿。
2
半个小时后,吴奇沮丧地离开了维持交通的路口,骑上车没有目的地往前骑去,忽然“砰”的一声,听声音,他知道是自己的自行车的车胎爆了。呸!吴奇狠狠地骂了一句,跳下车来寻 找修车店。
吴奇来到一个胡同口,见胡同口正有一个修车的。走近一看,是熟人大张。大张见他要补胎,便说你来得正好,我要去厕所,正愁没人给我看一会儿呢。大张说完站起身就走,走了两步 又笑嘻嘻地对吴奇说:“你先自己扒车胎,自己能补就先补着,反正我也不收你的钱。”说完就急匆匆地向胡同内走去。
真他妈的奸!吴奇骂了一句,只好自己动手扒车胎。刚扒了没几下,一双染着红脚趾甲的脚伸到了吴奇的眼前。吴奇抬起头,哇,是她,那位丢座套的姑娘!
姑娘也认出了吴奇,惊喜地说:“是你呀,你是修车的?”
“不,啊?哦,我是修车的。你的车哪儿坏了?”吴奇一想正是机会,马上热情地说。
“我的车链条断了,你看能修吗?”
“能,能,小毛病,好修。”
“那得多少钱?”
“嗨,我修车的一贯宗旨是:小毛病不收钱,大毛病少收钱,打气不收费,还白送气门芯。”
“那你不赔了吗?”
“跟你说实话吧,我是有正式工作的,在师范大学当维修工。修车,只是周六周日的事。不为赚钱,只为方便群众。”吴奇一边说,一边就开始给姑娘修起了链条。
“那你可是活雷锋了。”姑娘笑着说。
听姑娘这么一说,吴奇心里真比喝了一罐蜜还甜,忙说:“不敢当不敢当,向雷锋同志学习。”吴奇嘴上这么说着心里那个甜啊,可面对链条却不知从哪儿下手。用力用钳子掐,用锤子 敲,断了的那节链条没卸下来,可那卡片却“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正巧一个卖气球的从这儿路过,卖气球的扛着一根杆儿,杆儿上绑满了充足了气的气球。飞出的卡片正好击在一个气球上 ,那个气球“啪”的一声炸了,卖气球的吓了一跳,吴奇和那位姑娘也吓了一跳,便都把目光盯向了那些气球。更奇怪的是这个气球炸完后,接着又“啪”的一声炸了一个,紧接着那七八十 个气球竟一个接一个的全炸了,最后卖气球的手里举着的只剩挂满了气球皮的一根秃杆儿了。
那姑娘先是吓得尖叫,跟着就乐了,接着是吴奇,乐得满眼是泪。
卖气球的半天才回过神来,傻愣愣地望着手中的秃杆儿,又傻愣愣地望着大笑不止的吴奇和那位姑娘,说:“怎么回事呀大哥,怎么全炸了?”
吴奇忍住笑,说:“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那个小卡片儿从一个气球皮中掉了下来,卖气球的捡起来看了看,又看了看吴奇手中的锤子和那根断链条,一下子全明白了,便举着小卡片急赤白脸地对吴奇说:“大哥,你、你 得赔我。”
吴奇不想抵赖,他要向雷锋同志学习,就当着姑娘的面很痛快地说:“说吧,赔多少?”
卖气球的一看吴奇痛快得像个傻瓜,便灵机一动报出了全部气球两倍的价钱。没想吴奇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痛快地接受了,而且还满潇洒地对姑娘说:“值,花这么点儿钱听这么多的响 儿,值了。”说着就往外掏钱。没想当吴奇掏出钱时,卖气球的却拔腿就向胡同内跑了去,仿佛吴奇掏出的不是钱而是手枪。吴奇和那位姑娘不解地相互望了望正要说什么,身后传来了一声 汽车的刹车声。回头一看,一辆写有城管字样的130汽车已停在了旁边。接着,四五个城管人员从车上跳了下来,抓罪犯般就把吴奇围在了中间。没容吴奇醒过神来,一个大胖子冲吴奇吼 上了:“好小子,今儿个我看你还往哪儿跑!”说完冲那几个人一挥手,说:“全给我扔到车上去。”那几个人便往130汽车上扔大张的修车工具和三轮车。
吴奇这才明白了,急忙对胖子说:“哎呀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修车的,我只是给熟人看一会儿摊子。那人去厕所了,一会儿他回来,我怎么向人家交待啊?”
胖子嘿嘿一笑,但立即又板起了脸,凶狠地说:“少跟我扯这个蛋,这摊不是你的?”胖子看了一眼正要推车走的姑娘,忙把她喊住了,说:“刚才,他是不是给你修车来着?”
那姑娘点了一下头,说:“我的车链条断了,他说一会儿就修好,可捣鼓了半天也接不上,一看就是个蒙事儿的。”
吴奇正要跟姑娘发火,一眼看见大张正从胡同内走过来,便急急地指着大张说:“你们看,他来了。”
胖子和那几个城管人员往胡同口望时,大张早已见势不妙又溜回去了,走过来的却是一位推着儿童车的老太太。
胖子急了,对吴奇吼道:“好小子啊,涮我们是不是?走,跟我们走一趟。”
眼下的吴奇真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只好自认倒霉地上了城管的车,心里愤愤地骂:大张啊大张,今儿个你他妈的算是把我给坑苦了!
3
吴奇从城管大队出来时,天已过了中午一点。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可他肚子一点儿不饿。身上带的二百块钱被罚了,自行车也被扣了,满肚子全是气儿,就是摆上满汉全席,也一口 吃不下了。吴奇越想越气,妈的,好事再也别做了!自行车没了,吴奇只好步行往家走去。
吴奇往家的方向走着,走到一条胡同口时往里一看,看见胡同内围了一大群人,人群中还不时地传出叫骂声。吴奇站住看了两眼,就向人群走了过去。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两个流氓在 欺负一位姑娘。让吴奇上火的是,这么多围观的人竟没一个上前阻拦。吴奇想上去阻拦,可一看那大胖子流氓的后背和那一头黄色的长头发,吴奇又发怵了,只好咬着牙看着。就在这时,大 胖子把头回了过来,一看大胖子的脸,吴奇立即想起了罚自己钱扣自己车的那个城管的大胖子,满肚子的火噌地就蹿了上来。王八蛋!吴奇大骂一声,像头雄狮般就冲了上去,三拳两脚,大 胖子流氓就被吴奇打倒在了地上。正当他挥拳又要向另一个流氓打去时,两个警察跑上来把他架住了,一个小警察还直冲他发火:“干什么干什么,捣乱是怎么着!”
吴奇更火了,冲着架他的警察就喊:“你们不去抓流氓,干吗跟我过不去?你们是什么警察?”他见周围的人都在冲他笑,心里就犯开了嘀咕:心说今儿个这些人怎么都黑白不分了?就 在这时,一个大胡子男人走到了吴奇面前,温和地说:“对不起了年轻人,我们这是在拍电视剧。”
吴奇一听傻了,心说我今儿个怎么尽碰上这丢人现眼的事?他看了一眼还在冲他笑的观众,脸一红,扭头就要走,却被大胡子一把拦住了,说:“你先别走。”
吴奇吓了一跳,心说还要罚钱是怎么着?便有些胆怯地对大胡子说:“您这是……”
大胡子笑了,说:“别急,我是这部电视剧的导演,见义勇为这场戏我们拍好几遍了也不满意,刚才你的动作包括表情,都十分符合剧情的要求,所以我决定请你饰演这个角色,你看怎 么样?”
吴奇一听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可演不好,再说您看我这模样长的,哪能当演员啊,不行不行。”
“行。”导演坚定地拍了一下吴奇的肩,赞赏地说,“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你长得很像名演员于荣光。他长得也不怎么样,可他演硬汉子那是一绝。”
“可、可我从没演过戏啊。”
“别害怕,大胆地演,来,试试看,就像刚才那样,怎么样?”
吴奇想了想,说:“那就试试。”
“好。”导演十分高兴,满有信心地把剧情跟吴奇说了一遍,最后又说:“好在这场戏没有你的规定台词,想怎么骂,想怎么打,都随你的便。”
吴奇不知怎么也来了劲头,说:“好,开始吧。”
本来导演对吴奇抱有很大的希望,吴奇的信心也很足,可导演一喊开始,吴奇却紧张得连路都不知怎么走了。导演无奈地摇着头说:“没告诉你是在拍戏,你比真的还真;可现在,你怎 么顶不上劲了?”
吴奇尴尬地说:“是啊,我也奇怪,像我们这些老百姓,平时要是玩真的还行,一玩假的怎么就不如你们了呢?嘿嘿,对不起了导演,这戏我演不了,我得走了。”
4
吴奇回到家门口时已快下午三点了,这才感到又饥又渴。他在家门口的小饭馆喝了两扎啤酒吃了一碗冷面,回家就躺下了。也许是啤酒的作用,也许是太累,躺下不大一会儿就呼呼睡着 了。
吴奇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个染着红脚趾甲的姑娘。姑娘对他说:“虽说你这一天冒了不少傻气,可你这人还是挺好的。努力吧,只要坚持下去,会有姑娘爱上你的。”姑娘说完这话就 跑,吴奇就追,追呀追呀,吴奇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就摔了个大马趴,“哎哟”一声,吴奇从梦中醒来了。
这时天已到了傍晚,吴奇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和姑娘对他说的话,越想越觉得这是一种预兆,不然为什么今天会碰上她两次呢?有二就有三,吴奇坐不住了,赶忙梳洗打扮了一番,而后兴 冲冲地又走出了家门。他有一种感觉,感觉今天还会碰到她,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吴奇怀着一种美好的愿望与感觉走在人行道上,由于心情特别好,他感到过往的行人都是那么的亲切,好像都在向他祝福,这使他更加相信今天傍晚一定会发生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让吴奇意想不到的事果然发生了。当他走到一个胡同口时,发现胡同内一不远处围着一大群人,从人群中还传出了哭喊声。他判断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正要往里挤,猛地想起会不会又 是在拍电视剧?于是就在人群周围查看,看了半天没见有维持秩序的警察和摄像机一类的东西,便小心地问一个人群边比他大的男人:“大哥,这里是不是在拍电视剧呀?”
“什么呀?”那人愤愤地说,“大白天的就拦路抢劫,还打人,唉,这么多人看着,也没人管。也难说,谁敢管呀!”
吴奇“嗯嗯”了两声就又在人群外面转,转着转着,终于把牙一咬,使劲分开人群,几步就冲了进去。定睛一看,是两个本地的小伙子在打一个外地的小伙子,外地小伙子已被打得满头 是血倒在了地上。吴奇的怒火上来了,拳头握紧了。冲着那两个打得起劲的小伙子大喝一声:“住手!”
那两个小伙子一愣,立即停住了手,可回头一看是比他们矮半个头的吴奇时,立即又恢复了原来的凶相。吴奇这时也才看清这两个小伙子的真实面目,一个小胡子,一个黄头发。
小胡子冲黄头发一挤眼,怪里怪气地对吴奇说:“怎么着哥们儿,想挡道儿啊是怎么着?”
吴奇冷冷一笑,说:“那要看是什么道儿,歪门邪道儿,今天我就是要挡。”说完这话,吴奇自己都惊讶自己今儿个是怎么了?吃了豹子胆了?不但话说得如此有力、如此镇静,而且简 直就像电视剧里的台词。
“行啊哥们儿。挡道儿?那要看看它乐意不乐意了。”黄头发说着就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尖刀,指着吴奇狞笑着说,“哥们儿要是有种,就上来比试比试!”
望着眼前的尖刀和凶相毕露的黄头发和小胡子,吴奇心里直冒凉气,腿也开始发抖,心说这回要他妈的倒血霉了。他求助地看了周围一眼,却见周围的人已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像看 杂耍表演似的给腾出了一大块场子。完了,这下是要完了,一股悲壮涌上了吴奇的心头,蓦地,这股悲壮在吴奇的心中化作了一股愤怒与冲动,吴奇的全身立即凝聚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并下 了要与歹徒拼一死活的决心!就在这时,黄头发已挥刀向吴奇刺了过来,吴奇猛地往旁一闪,同时“啊——”的一声大叫,右脚乘势向黄头发踢去。“咕咚”一声,黄头发被踢了个狗吃屎。 吴奇一步上前,想将黄头发手中的尖刀夺过来。然而晚了,小胡子已从后面向吴奇袭来,一刀刺中了吴奇的后腰。吴奇“啊”的一声一个趔趄险些倒下,却又顽强地挺住了。就在小胡子又要 举刀的一刹那,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地响起。小胡子一惊,随即拔腿就向胡同深处跑去。黄头发从地上爬起来也要跑,却被吴奇一扑紧紧地抱住了后腰,两人便一同倒在了地上。黄头发想挣 开吴奇爬起来,却怎么也挣不开,便气急败坏地用尖刀乱扎吴奇,顷刻间,吴奇便成了血人……
5
当吴奇醒来时,他已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周围,是公安局的领导和他单位的领导及一些医护人员。领导们亲切地问候之后,一位护士递给了吴奇一束鲜花。护士告诉吴奇,说是一位姑 娘送来的。姑娘?吴奇心里一动,急忙打开了夹在鲜花中的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你是好人,是真正的男子汉。下班后,我会来守护你的。
爱你的一位姑娘
是她吗?吴奇急忙问那位护士:“那位姑娘是不是染着红脚趾甲?”
“是。”护士笑了笑说,“她说她认识你,还说你给她送过自行车座套,给她修过自行车链条。”
啊!真的是她!吴奇笑了,笑得那么幸福,幸福得两眼泪光闪闪……
94、第94篇
很久以前,在太行山南边,住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他个子矮小,人们都叫他“小老头”。小老头孤身一人,靠几亩薄田吃饭,不想,田里收成越来越差,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小老头思忖:“树挪死,人挪活,不如进城做点小生意。”可是卖啥呢?小老头在破坛烂罐里翻腾了两遍,翻出来两颗陈年瓜子,不由心中大喜:“把这两颗瓜子卖了做本钱,生意就有了。”小老头当下决定,第二天进城卖瓜子。
进城最少需要五天脚程。凌晨鸡叫三遍,小老头起床收拾。吃完最后一碗稀饭,他将两颗瓜子分别放在两个荆条筐里,用扁担一头挑起一颗,就向东出发了。
第一天走到天黑,小老头见店投宿。进了客房,小老头把担子往墙根一撂,直接倒床上睡着了。后夜里来了两只仓鼠,各把住一颗瓜子,嗑开皮给吃了,吃完跑了。
天亮了,小老头起床一瞧,瓜子只剩下皮了,顿时扯开嗓子喊起来:“不好了,我的瓜子被偷吃了!”旅店金老板闻声跑来看情况,说:“不就两颗瓜子,值得大惊小怪吗?”小老头一把抓住金老板说:“那可是我做生意的本钱啊,我没法活了……”说完泪如泉涌,身子就要往下躺。
金老板心想,跟一个暮年老头动什么气?万一出啥事就麻烦了。金老板赶紧说:“好好好,我赔,可能是我养的那两只仓鼠偷吃的瓜子,就把仓鼠赔给你好了。”
小老头把头一扬,说:“谁会买老鼠啊?不行,不行!”
金老板拍着胸脯说:“放心,仓鼠不是普通老鼠,肯定能卖钱。”
小老头想了想,说:“行。不过,这住宿钱也得免了。”
金老板痛快地说:“好事做到底,送佛送西天,免了!”于是,他把两只仓鼠装好,放进筐里,恭送小老头出了门。
第二天到了天黑,小老头见店投宿。进了客房,小老头把担子往墙根一撂,倒在床上睡着了。后夜里来了两只波斯猫,各把住一只仓鼠,撕开吞了,吞完跑了。
天亮了,小老头起床一瞧,仓鼠只剩下毛啦,顿时扯开嗓子喊起来:“不好了,我的仓鼠被吃了!”旅店木老板闻声跑来看情况,说:“不就两只老鼠,值得大惊小怪吗?”小老头一把抓住木老板,说:“那是仓鼠,跟普通老鼠不一样,是我做生意的本钱,我没法活了……”说完泪如雨下,身子就要往下坠。
木老板心想,跟一个残年老头动什么气?万一出啥事就麻烦了。木老板赶紧说:“好好好,我赔,可能是我养的那两只波斯猫偷吃的,就把猫赔给你好了。”
小老头把头一抬,说:“赔我两只猫,猫有什么稀罕的?不行!”
木老板拍胸脯说:“你放心,这是波斯猫,跟一般家猫不一样,肯定能卖好价钱。”
小老头想了想,说:“行。不过,我这住宿钱得免了。”
木老板痛快地答应了,于是,他把两只波斯猫装好,放进筐里,恭送小老头出了门。
第三天走到天黑,小老头见店投宿。进了客房,小老头把担子往墙根一撂,心想:“事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今儿应该不会有问题了。”想着就斜在床上睡着了。后夜里来了两只牧羊犬,撞开门各把住一只波斯猫,撕开吞了,吞完跑了。
天亮了,小老头起床一瞧,波斯猫只剩下毛了,顿时扯开嗓子喊起来:“不好了,我的波斯猫被吃了!”旅店水老板闻声跑来看情况,说:“不就两只猫,值得大惊小怪吗?”小老头一把抓住水老板,说:“那是波斯猫,跟家猫不一样,是我做生意的本钱,我没法活了……”说完泪流满面,身子就要往地上倒。
水老板心想,跟一个老头动什么气?万一出啥事就麻烦了。水老板赶紧说:“好好好,我赔,可能是我养的那两只牧羊犬偷吃的,就把牧羊犬赔给你好了。”
小老头把头一抬,说:“犬不是狗吗?赔我两只狗,有什么稀罕的?不行,不行!”
水老板拍胸脯说:“你放心,这是牧羊犬,跟一般狗不一样,肯定能卖好价钱。”
小老头想了想,说:“行。不过,这住宿钱也得免了。”
水老板痛快地答应下来,把两只牧羊犬拴好,送到小老头手里,恭送小老头出了门。
第四天走到了天黑,小老头见店投宿。小老头把狗往客房门口一拴,心想:“人住的地方,还有什么敢惹狗的吗?”坐了一会儿,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结果呢,后夜里跑来一只老虎,两只牧羊犬见了就狂叫,老虎见了挡道的,扑上来把两只狗撕开吞了,吞完跑了。
天亮了,小老头起床一瞧,牧羊犬只剩下毛了,顿时扯开嗓子喊起来:“不好了,我的牧羊犬被吃了!”旅店火老板闻声跑来看情况,说:“不就两只狗,值得大惊小怪的吗?”小老头一把抓住火老板,说:“那是牧羊犬,跟家狗不一样,是我做生意的本钱,我没法活了……”说完泪如断线,身子就要往一边歪。
火老板心想,今早听说南边马戏团的老虎跑了,说不定是老虎干的,就赶紧说:“你听我说,昨天夜里南边马戏团老虎跑了,可能是老虎吃的,要不我带你去马戏团。”火老板带着小老头来到南边马戏团,说明来意,没想到团长说:“我这老虎很温顺,可能是你的狗激怒了它,它才下嘴的。老虎刚抓回来了,这么着吧,老虎赔给你了!”
火老板在一边也说:“事儿在我旅馆发生的,住宿钱都给你免了吧。”
小老头连声说好。火老板帮着把老虎拴好,送到小老头手里,恭送小老头出了门。
第五天走到天黑,小老头见店投宿。小老头把老虎往院里一拴,心想:“老虎是百兽之王,绝不会再有东西惹老虎了!”
谁知道,后夜里跑来一只大象,老虎见了就急眼,大象见了挡道的,跑上来把老虎踩死,扬长而去。
天亮了,小老头起床一瞧,活老虎变成死老虎,顿时扯开嗓子喊起来:“不好了,不好了,我的老虎被踩死了!”旅店土老板闻声跑来看情况,小老头一把抓住土老板,说:“那是最温顺的马戏团老虎,跟山里野老虎不一样,是我做生意的本钱,我没法活了……”说完泪水嘀嗒,身子就摇晃起来。
土老板心想,老头住在我这儿,万一出啥事就麻烦了,就赶紧说:“你听我说嘛,听说昨天夜里北边动物园大象跑了,可能是大象给踩死的,我带你上动物园去。”
土老板带着小老头来到北边动物园,说明来意。园长说:“我这大象训练有素,肯定是老虎激怒了它,它才下脚。现在大象刚抓回来,这么着,大象赔给你就是了。”
土老板在一边也说:“事在我旅馆发生,住宿钱也给你免了。”小老头连声说好。土老板帮着把大象拴好,又把死老虎绑在大象背上,送到小老头手里,恭送小老头出了门。
小老头手牵大象,往前走了不到半日工夫,就到了繁华的城市。
其时,赶上与南方缅国开战,国家正在高价征集大象组驯象阵,同时大量购买虎骨等药材。小老头还没叫卖,就被官差请到官府。官府按照规矩,给了小老头黄金五十斤、白银三千两,并帮着雇了马车轿子,护送小老头回乡。
小老头靠瓜子起家,一朝富足,马上救济贫穷乡亲,并厚馈金、木、水、火、土五位老板及马戏团团长、动物园园长,从此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晚年生活。
95、第95篇
从前,有一个农妇。养了四只母鸡。
日子一天天过去,四只母鸡渐渐长大了。
不久,三只母鸡开始“咯咯咯”下起了蛋。农妇喜笑颜开。把蛋一只只装进篮子里。用来换些柴米油盐。
只有一只母鸡,始终不见下蛋。这只母鸡,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她因为始终下不了蛋,常受到另外三只母鸡的欺负。
“瞧她那样,长得到雪白干净,可没有真本事。”一只母鸡说。
“可不是,丢尽了我们母鸡家族的脸面。”另一只母鸡说。
“这样的败类,让我们怎么在那些蠢鸭、蠢鹅的面前抬得起头?”第三只母鸡说。
她们越说越气愤,最后竟动起武来。
农妇被鸡圈里的吵闹声吸引过来时,白母鸡已经被啄得受了伤。一股鲜红的血从身上留下,染红了白色的羽毛。
农妇可怜她,把她放到废弃的羊圈里饲养。
一天清晨,农妇下田路过羊圈,见白母鸡正在刨着地面。
“她大概是在找虫子吃吧!”农妇心想。
中午,农妇从田里回来,看到白母鸡刨了很深的一个坑。
“找虫子要刨这么深的坑?”农妇有点纳闷。
吃过午饭,农妇下田又路过羊圈。看到白母鸡已经一声不吭地蹲在了坑上。
“难不成她要下蛋?”农妇没有在意。
傍晚,农妇从田里回来。还没走到羊圈,就听得里面传来“咯咯咯”的鸡叫声。声音是那么响亮。
农妇加紧了步子。
“蛋!果真是蛋!哈哈……白母鸡是会下蛋的……”
农妇开心地把蛋从土坑里拿了出来,感觉这只蛋沉甸甸的,比普通的蛋要重很多。农妇这才发现,白母鸡生下了一颗金蛋。
傍晚,温暖的阳光斜射过来,静静地照在这颗金蛋上,照在静卧羊圈中的白母鸡身上。
96、第96篇
民国时期,密州城里有家刘记油坊。这年八月初十,赶马车的车把式和刘掌柜闹了点别扭,撂挑子不干了。刘掌柜犯愁了,这开油坊的,进货出货,离不了马车运输,可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找到赶车熟练的车把式呢!
有人推荐说,城西五十里外的丁家寨,有个出了名的车把式,一条马鞭在他手里,挥起来龙飞凤舞、运用自如,人称神鞭丁。
刘掌柜赶紧派管家去请,哪知神鞭丁给雇主干活去了,接待管家的是他儿子丁茂兴,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当听了管家的来意,丁茂兴说:“赶马车这个活,我干得也不比我爹差,让我去试试吧!”
管家看看丁茂兴,细长身材,浓眉大眼,倒是英俊,可这是找车把式,不是选女婿,就他这豆芽菜的样子,能赶马车?
丁茂兴倒是看上去信心满满,父亲赶马车的本事,他从小看在眼里,早就耳濡目染。他做梦也想独当一面出去闯闯,但一直没机会,现在有人找上门,他可不想错过。见管家正犹豫,他忙说:“大叔,你就先让我去试试,要是不行,我赔你五个铜板的工夫钱。若因为我耽误了东家的活,损失,我赔!”
常言说得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这年轻人的话把管家说动了,就同意让他试试。
丁茂兴跟着管家到了刘记油坊,刘掌柜一看,这小伙满脸稚气,心里就有些不满。丁茂兴这小子倒也机灵,二话不说,套马驾辕,甩鞭赶车,来了个现场演示,一招一式都非常到位。得,就他了!刘掌柜当即决定,让丁茂兴驾车给镇上的铺子里送货去。
他们驱车出城往西,那时官道不多,拐弯抹角的土路很不好走,但丁茂兴赶着马车,却是顺顺当当地把货送到了,刘掌柜很是满意。
没想到回程的路上,出事了,从路边跑出了七八个壮汉,挡住了去路。丁茂兴不得不“吁”的一聲,勒紧马缰绳。马车还没停稳,这伙人一拥而上,把刘掌柜拉下车摁在地上,五花大绑起来。丁茂兴抱着马鞭站在车下,似乎是吓得不敢抬头。一个五短身材的壮汉踢了丁茂兴一脚,说:“小子,去给他家里送个信,准备一千块现大洋,三天后送到城北土地庙里赎人!”
刘掌柜闻言,哀求说:“各位大爷,我就是小本买卖混口饭吃,家底都在货上了,别说是一千大洋,一百大洋也难兑换。求求你们高抬贵手……”贼人说:“别啰唆,三天后拿不出钱,就让你家人等着收尸!”
丁茂兴抬头看着掌柜的,劝说道:“老爷,破财免灾,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贼人大笑,说刘掌柜活了一把年纪,还不如一个小车把式明白事理。刘掌柜绝望地对丁茂兴说:“你赶紧走吧,告诉夫人,家产一时变卖不了,可先到亲戚朋友家借点。”丁茂兴点点头,爬上马车。贼人闪开路,并威胁丁茂兴说:“你小子别耍滑头,要是敢报官,就不是要他一个人的命了……”
丁茂兴答应一声“不敢”,挺直腰杆,一声吆喝:“看腰!”他扬起马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长长的鞭鞘眨眼工夫如游龙一般,缠在了五短身材的匪首腰部,接着又顺势一扬一抛,贼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鞭鞘卷着,腾空甩出去十几步远,跌晕了过去。紧接着,松开的鞭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着扫了出去,其他贼人瞬间无一幸免地被抽中腿部,倒在了地上。丁茂兴收回鞭子,站在车上,说:“谁还不服?上来让我练练手!”贼人一个个倒在地上,打滚号叫,半天爬不起来,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丁茂兴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知道你们过日子也不容易,今天就放你们一马,鞭子只打腰、腿,要是鞭子打的是头,或者缠到脖子上,你们应该知道后果。你们好自为之,如若继续作恶,撞到我的鞭子上,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贼人们一个个叩头求饶,刘掌柜在边上简直看愣了,不由得心喜:这小车把式,厉害啊,赶得了车,还打得了匪!刘掌柜当即决定,回去这工钱呀,得双倍地给!
第二年仲夏,这天,丁茂兴和刘掌柜,还有一个伙计,到乡下收大豆。太阳偏西了,他们载着满满一车大豆往回赶。
当马车穿进一个林子时,突然从树后面闪出一个人来,不偏不倚撞到车上,随之倒地闭过气去。丁茂兴赶紧停车查看,车还没停稳,又从林子里相继跑出十几个人来,其中一个人扑到此人身上哭喊:“兄弟,你可不能死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让他们怎么活啊……”
其他人也拉开架势,把刘掌柜他们连人带车围上了。为首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胖子,一把拽住丁茂兴厉声喝问:“你怎么赶的车?长眼不?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瞬间就被你要了命!”
丁茂兴说:“刚才可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会不会说话?”络腮胡扬起手,想给丁茂兴一巴掌。刘掌柜见状打圆场道:“事儿已出了,各位是想怎么样?”
“好,痛快!”络腮胡说,“两条路,一是偿命;二是拿刘记油坊的全部财产抵命。”
这真是狮子大开口,丁茂兴和刘掌柜都明白了,这是着了土匪的道了。土匪有备而来,丁茂兴的鞭功施展不开,他只好说:“车是我赶的,跟掌柜的无关,我来偿命。”
刘掌柜一听这话,感动得要命,络腮胡却是一愣:没想到还有车把式跳出来,拿命替主人家挡灾消难的。他怒道:“你真敢?”
“人是马车撞死的,我也应该死在马车下,就让马车从我身上轧过去吧,你们说话算数,再不要难为刘掌柜。”
满满一车大豆,血肉之躯,要是让马车碾过,断难活命。络腮胡想:他一个毛头小子能不怕死?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看他耍什么花招。于是,土匪们起哄道:“好,赶快轧吧!”
刘掌柜心疼丁茂兴,想再求求情,可丁茂兴却利索地站起身来,对刘掌柜抱拳施礼道:“掌柜的,来世再见!”说完,他抬头挺胸,运足臂力,抬手“啪”地将马鞭甩打出去,鞭鞘打在马臀上,丁茂兴随之大喊:“起——”两匹马扬起四蹄腾空狂奔,丁茂兴一闭眼卧倒在了车轮下,马车瞬间碾轧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刘掌柜从土匪手里挣脱,一下子扑到丁茂兴身上,哭喊道:“孩子,你怎么这么傻?让我怎么向你的爹娘交代……”
这伙土匪其实就是附近村庄里的地痞流氓,他们本想耍无赖,讹些银子,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真闹出了人命,也慌了,扶起地上躺着的“死”人,撒腿就跑。
他们没跑出几步,忽听身后有人大喊一声:“且慢!”土匪们一回身,就见丁茂兴毫发无损地从地上爬起来。原来刚才他一鞭子下去,马儿吃疼受惊,抬蹄腾空,这劲儿大,连带马车也跟着颠动了,丁茂兴就是趁着车轮离地的瞬间,就地一滚,逃过一劫。他拍拍身上的尘土,说:“你们要的命,我偿了。”他又指着刚才装死的那个人说:“他没死,我可是死过一回。现在,是你们欠我一条命了!”说着,他手持马鞭就向土匪们奔去。土匪们仿佛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
从此,丁茂兴的马鞭绝技声名远扬,刘掌柜对这小子喜欢得紧,后来还让他做了刘记油坊的大管家!
97、第97篇
借助夔兽的神力,就能让泛滥的夔江平静下来?这是什么怪力乱神,也太不靠谱了吧?
一、夔江水患
夔江是一条汹涌的大江,横穿夔门县而过。夔门县地势低洼,夔江江堤这几年频频决口,使这里成了洪涝的重灾区。
朝廷每年都会给夔门县派发修堤银,可夔江是一条污水江,滚滚的水流里面夹杂着大量的泥沙。夔江流经夔门县境内的时候,需在止水坡前拐一个半圆形的弯儿,因为流速陡减,所以每年都有大量的泥沙淤积在止水坡前的江底。
止水坡前的江堤越修越高,可江底的淤泥也越积越厚,如此恶性循环,止水坡前的江堤几乎年年决口,夔门县的百姓自是苦不堪言。
因为夔门县防洪疏河不力,这里的县令十年之中就换了六个。第七任县令乃新科进士杨蜀。杨蜀家境贫寒,为人耿直,因为没有银子送礼,就被吏部的官老爷们分到了这个素有“官场毒药”之称的地方。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杨蜀上任后一调查,真是愁白了头:府库中只剩不到3000两的河堤银,可止水坡前那两道各长5里的河堤都得增高加固。这点银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怎么才能凑到修堤银呢?止水坡上就住着本地的大财主张百万。可这张百万是出了名的吝啬鬼,而且夔江除非发特大洪水,一般也不会危及到他家的大宅子。想叫他拿银子修堤,恐怕没那么容易!
杨蜀去找张百万捐银修堤,果然被一口拒绝。他气呼呼地回到了县衙,找来图纸,将治江草图画完的时候,已快到二更天了。府中的厨子赶紧将回锅热了三遍的饭菜又端了上来。
杨蜀一边吃饭,一边瞧着自己那张治河草图问厨子:“你看我这图画得如何?”
老厨子伸手挠了挠头皮,道:“大人,您这图画得真好,可是,可是……”原来,这老厨子在夔门县衙三十多年,前后伺候过十多位县令大人。治理夔江的草图几乎每位县令都画过,可是江堤按图纸增高加固后,看似坚固的河堤最后还是全溃坝了。
二、老将奇计
杨蜀一听老厨子话里有话,一把将他拉到椅子里坐下,急问治水之计,老厨子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您要想把夔江治理好,只有去请老河管水六爷了!”
水六爷被领到县衙,杨蜀急忙降阶相迎。七十多岁的水六爷一身青衣,一双千层底布鞋,他和夔江斗了大半辈子,算是夔门县最有经验的河工总管了。但自从他十多年前不做总管后,夔江的江堤几乎一年一溃。
杨蜀在后衙设宴招待水六爷,酒至半酣,杨蜀起身问计,水六爷脑袋一晃道:“夔江江底的淤积越重,水位越涨。可江堤却不能无限加高,想用加固江堤的办法来治水,只能导致原来的江堤更加不堪重负!”
杨蜀一听遇到了行家,放下酒杯,“扑通”一声,竟跪倒在水六爷面前。
水六爷哪敢受此大礼,急忙也跪倒一旁。可水六爷不说出治理夔江的办法,杨蜀就是不起来。水六爷咬咬牙道:“水某和夔江斗了半辈子,也算积累了一点经验,大人如果真想治理夔江,就请放手让水某做主。”
杨蜀赶紧点头,水六爷也不客气,当时就献了一计:一百多年前夔门县的百姓在夔江的河岸建有一座石头台,石头台上用黄铜筑有一只重达8000斤的镇江铜夔兽。可是在一场大水后,这只铜夔兽就被夔江水冲得无影无踪了。三年前,夔门百姓为了镇住水灾,又一起出银,在石台上又筑了一只铜夔兽,可这只铜夔兽在去年的一次大水中又彻底消失了。
水六爷的意思是要找到三年前被洪水卷走的那只铜夔兽,然后将它重新安放到石台上去,借助夔兽的神力,没准夔江就能平静上几年。
杨蜀本来最反感这些怪力乱神,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只有同意。
水六爷说干就干,领着三十多个弟子身穿水袄,手拿铁钎,就在石台附近找开了。
夔江正处旱季,河心最深处江水才齐腰,水六爷的三十多个弟子在石台下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铜夔兽的踪影,又领着弟子们到夔江下游去寻找,还是一无所获。
杨蜀博览群书,他好像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一段关于打捞落水石兽的记载——石兽落水,水流冲刷力会把石兽脚下的泥沙掏空,石兽就会翻落坑中,经过很多次这样的翻落,最后落水的石兽竟是在上游找到的。杨蜀跟水六爷讲完这段典故,水六爷愣住了:铜夔兽可能会被江水冲到上游去!
水六爷就把打捞铜夔兽的重点转移到了夔江上游。打捞铜夔兽本是夔门县的重大新闻,到夔江的上游去打捞8000斤重的铜夔兽,就更是千古奇闻了。每天到夔江边看热闹的百姓人山人海,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三、高僧指路
可水六爷的弟子们在江水上游又忙活了几天,找遍了上游十几里江面,别说铜夔兽,就连铜夔兽的犄角也没看到。水六爷急得团团转,最后想到了一个人——望江寺里的方丈了然大师!这了然大师可是个高人,还是请他到江边算算铜夔兽究竟被冲到什么地方了吧。
了然大师收到水六爷的邀请,拿着法器就来到了夔江边。老和尚身披猩红色的袈裟,手拿法器立在香案前,焚香祷告一番后,倏地睁开眼睛道:“这只铜夔兽饱受日精月华,已经通灵会动,老僧已知它遁身何处了!”
了然和尚在前边带路,水六爷领着徒弟们紧随,一伙人浩浩荡荡直奔止水坡而去。
止水坡中间高,四边低,呈土馒头状,而夔江就是绕止水坡外围呈弓形流过。了然和尚竟径直来到张百万家门外,围着张百万的院子转了一圈后,道:“铜夔兽就在里面!”
铜夔兽怎么会在张百万家院子里?这张百万可不是好惹的,他不仅财大气粗,他儿子还是朝廷命官。水六爷也怕搞错,小心问道:“大师,您肯定吗?”了然答:“如有差错,贫僧愿输掉这一双眸子!”
水六爷只好请示杨蜀。杨蜀接到禀报,立马赶了过来,并让衙役上前敲门,张百万得知原委,差点没把蒜头鼻子气歪:8000斤的铜夔兽又不是有腿的蛤蟆,怎会跑到自家的宅子里?
张百万气呼呼地把杨蜀一行让进府,了然和尚在他家的院子里走了一圈,最后指着一棵茂盛的石榴树说:“铜夔兽就匿身在这株石榴树底下!”
夔江去年发大水,江水冲塌了张百万家的院墙,江水退去后,院中这口井就被泥沙填满了。张百万只好命人另挖了一口水井,原来水井的泥沙中,就种上了这株石榴树。
张百万黑着个脸,看着杨蜀手下的衙役砍倒了石榴树,然后一点一点把水井里的泥沙清理出来。挖到两丈深的时候,挖泥的差役突然叫道:“铜夔兽,真的有铜夔兽呢!”
原来去年那一场汹涌的大水,竟把铜夔兽冲到了张家的水井里!可怎么才能将这8000斤的重物从井中吊出来,然后运到夔江的石台上呢?
杨蜀手下的衙役们纷纷出主意,有人主张在铜夔兽身上系上绳子,然后将铜夔兽拉出井口。可是系上绳子后,几十个人一起猛拉,那铜夔兽只动了两动,绳子却“咔嚓”断了。
衙役们又在井口立起了一个大绞盘,可是刚刚把铜夔兽绞起,绞盘又“轰隆”散了架子!
水六爷急忙摇手,制止了盲动的众人。看来想把铜夔兽从井里弄出来,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开一条河道,将夔江的水引进来,然后运用两艘大船的力量,估计就可以将铜夔兽运出来了。
张百万一听要把夔江的水引到他家的院子里来,自然不肯答应。杨蜀沉吟了一下说道:“张世伯,如果在引水入庄的过程中,您的庄墙与私产受到了损坏,本县定会照价赔偿的。可您要是推三阻四,不叫我们运铜夔兽这个镇物,一旦夔门县发生了水患,别说县里的百姓不答应,当今的天子也会怪罪下来,到时候,您我可都担当不起啊!”
张百万万般无奈,只得收了一千两银子的赔偿款,同意杨蜀开河。
当地的百姓一听说开河是为了对付夔门镇的水患,一时间热情高涨,两千多人的开河队伍半天就组成了,这条直贯张百万院子里的河道在十日之内就挖好了。
河道进水后,两艘挖沙用的大船分东西两边直接驶进了河道,然后停在了水沟中铜夔兽的两端,十几根合臂粗细的红松在铜夔兽的身下穿土而过,搁到了两艘大船上。随着夔江的水大量地被放进来,两条挖沙船随着水道中的水位提高而抬升,最后,那只铜夔兽被稳稳地担到了两条船中间的木排上。两条船载着铜夔兽顺流而下,行驶到了夔江中。
夔门江江岸上的石头台子已被重新修好,石台子四周蒙上了厚厚一层土,夔门县的老百姓正要沿着土坡,用木杠子将铜夔兽抬放到台子上,老天竟下起暴雨来,随着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夔江水位暴涨,水浪滔天。
四、祸福夔兽
通过张百万家院子的河道刚被填上了一点,随着夔江江水一泻而下,又被彻底冲开了。因为有了这样一条临时的疏洪道,夔门县的江水竟破天荒没有决堤。
可张百万却苦了,通过他家院子的那条深沟被夔江水冲成了巨壑,他家的十几间大屋地基松动,最后翻落到滚滚的洪峰中。
杨蜀将府库中剩下的两千两银子全赔给了张百万,张百万哪里肯干,执意要上京城,找他儿子写状子告杨蜀毁宅灭屋之罪。
水六爷冷笑一声,把张百万叫到一旁,低声说道:“杨大人把河水引进你家的院子,冲倒了你家的大屋,这可都是在暗中帮你啊!别以为你做的好事,没人知道!”张百万听出了弦外之音,立马汗如雨下。
这铜夔兽重8000斤,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江水冲到高坡上。说到铜夔兽离奇入井的经过,这还得从距夔门县300里外的南平山讲起。南平山中盛产金丝红楠,去年工部派人到南平山采楠木,欲给皇帝建造地陵使用。二十几根巨大的红楠被钉成巨大的木排后放入江中,不想天降暴雨,放排进京的工部公差全部落水而亡,而红楠木排也被洪峰冲走。
工部的匠人一见丢了木排,怕朝廷责怪,只得重新采集楠木,并隐瞒了放排的公差落水死亡的事情。
巨大的木排沿江而下,漂到夔门县江水拐弯处,“轰隆”一声,撞到了铜夔兽的石台,石台倾倒,铜夔兽就这样落到了楠木木排上。
由于楠木木排阻塞了江中水道,夔江江堤坍塌,楠木木排随着奔涌的江水,箭似的直冲到了张百万家的院子中。
木排最后滞留到了张百万的院中,铜夔兽就掉落到了张家的水井里。张百万凭空捡了二十几根巨大的楠木,便用这些楠木修建了十几间大屋。
三年前发大水的时候,水六爷曾经到堤上组织人抢险,亲眼看到那铜夔兽跌落到了木排之上,又亲眼看着那木排驮着铜夔兽被江水冲到了张百万家的院子里。水停后,张百万家的院子里并没有铜夔兽,只要用脚指头一想就知道,那铜夔兽自然是掉到了水井里。水六爷找来了了然和尚,老和尚装神弄鬼的目的就是开挖这条直贯止水坡的水道。
张百万一听自己捡到的楠木竟是皇家御用之物,早吓出了一身冷汗。看来这御状是不能告了。
夔江仍然汹涌,但江水顺着止水坡的那条水道一泻而下,从此夔门县再无水患。夔门县的百姓因为感念张百万的恩德,在他易地修宅的时候,几乎是倾县而动,纷纷前来帮忙。
张百万的儿子也因为父亲的义举,被皇帝连升了两级官职。
杨蜀在县衙设宴招待水六爷,水六爷酒至半酣,嘿嘿笑道:“杨大人,老朽找到了丢失的青铜夔兽不算能耐,一百多年前丢失的那只镇河的铜夔兽我也能找到!”
杨蜀举着酒杯,连连摇头说不信,水六爷拉着杨蜀走出了县衙,手指着止水坡说道:“我的爷爷当年也是治理夔江的河管,有一年发大水,镇江的铜夔兽先被洪水卷走,随后就出现了止水坡。”
原来就是一百多年前的那只铜夔兽被冲进了江水里,挡住了本来直直的水道,才淤积成了今天的止水坡啊。水六爷今年又借挖掘铜夔兽之名,开通了水道,夔江发水因铜夔兽而起,最后也因铜夔兽而止,也不能不说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98、第98篇
明朝万历年间,长江边上有个云溪县。县上有个姓黄的富庶人家,只有一个女儿叫玉珠。玉珠在七岁那年,就和陈家一位少爷订下了“娃娃亲”。两家商议好,只等玉珠年满18岁后,陈家就来迎娶。
不料玉珠在满18岁的前几个月,满头乌黑的秀发竟然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掉光了,成了一个光光的“尼姑”头。玉珠服用过县上那些名医开的药,却丝毫不起作用。
陈家听到这个消息后,赶到了黄府。黄家夫妇面面相觑,怕他们提出退婚。没想到陈家夫妇只是让玉珠安心地养病,说会让儿子准时来迎娶的。送走了陈家夫妻后,黄老爷和夫人商量着,既然陈家如此重情重义,于是便决定了将黄家一半的财产都作为玉珠的陪嫁。
送走了亲家,黄老爷一下子想到了下游邻水县的柳郎中。五年前,他们一家到邻水县去踏青,玉珠不小心跌伤了头部,就是让当地有名的柳郎中包扎的伤口。没有几天,玉珠的伤口就长好了。当下,黄老爷就派出管家和家丁去邻水县接柳郎中,并嘱咐管家先不要泄露了小姐的病状,也可以再试探一下柳郎中的医术。
不到一日,管家便领着柳郎中来到了黄府。黄老爷喜滋滋地出来迎接时,不料看见的却是个陌生的年轻人。管家对黄老爷解释着:“老爷,柳郎中去年就过世了,这是他的儿子。人们都夸他医术也是一样了得。”黄老爷一听,只得请这位年轻的柳郎中进内堂为玉珠看病。
柳郎中隔着竹帘为玉珠把起了脉,向黄老爷问道:“小姐是否有脱发的症状?”黄老爷不禁点头表示赞许。柳郎中解释道:“这是因为小姐前一段时间心情紧张、焦虑引起血虚所致。”他起身到外厅开好了药方递给管家,交代着要用小姐的少许青丝做药引,服上半个月就能见到疗效;连续服上半年的话,即可痊愈。黄老爷听说需要玉珠的头发,又连声叹着气说道:“小女的头发早在几个月前就落光了,已经找不到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柳郎中沉思了一下,安慰着说:“我这就回邻水一趟,去找药引子吧。”黄老爷听说有替代物,立即转悲为喜。
柳郎中第二天晌午便赶回了黄府,将一些黑色细末放入草药中,让玉珠服用。就这样,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玉珠的头皮上果真生出了短短的发桩。
待玉珠的生日过后,陈家风风光光地把玉珠迎娶到了陈府,黄家夫妇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三天后,当玉珠和陈家少爷一起乘轿回娘家看望二老时,黄家夫妇发现女婿对玉珠很是体贴。黄夫人看着女儿有些憔悴的脸,悄悄地交待她虽是新婚的夫妻,也要注意节制房事,玉珠只是满脸羞怯地点头答应。黄夫人又不厌其烦地交待着,让她好好记住安排家丁去找柳郎中给她看病的时间。陈家少爷连忙对黄夫人说着:“岳母大人您就放心吧,我们陈家不会亏待玉珠的。”送走了恩爱的小两口,黄家夫妇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三个月后的一天,陈家的少爷来到黄家,说是来接玉珠的。黄家老两口听完这话大吃一惊,因为玉珠并没有回这里!当下翁婿二人一起,急急忙忙地到县衙报了案。县令传来陈家的两名轿夫,两名轿夫跪在公堂下都说少奶奶在离黄府不远处就要求下轿,他们当下人的不好多问,就只有按照少奶奶的吩咐,打道回府了。
县令差人去打探消息,衙役查了几天也毫无头绪。更奇怪的是,几天后,陈府那两名轿夫也同时失踪。据陈家少爷说,两名轿夫失踪前,家里还丢失了一大笔钱。
这四人连续的失踪案让县令忙得晕头转向,四处派人打探消息。可是衙役们查来查去,依然没有任何线索,黄家和陈家也在惶惶不安的心情下,期待着玉珠能平安回来。
陈家少爷受到新婚妻子失踪的打击,一病不起,昏迷中一直喊着妻子的名字。几日后,陈家的老爷和夫人又满腹心事地到黄府来拜访,悲伤地说儿子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希望亲家能答应他们再为儿子娶亲来冲冲喜。黄家夫妇一听这话,虽觉得他们有些操之过急,不过想到如果女婿有个三长两短,这对谁都没有好处的,当下便点头同意了女婿再娶。陈家也信誓旦旦地承诺着,如果玉珠平安归来,正房的名分还是她的。
不久后,陈家为儿子娶了一房姨太太,陈家少爷在身体逐渐恢复后,也到黄家去探望岳父岳母。黄家夫妇看着孝顺的女婿,感慨着老天爷待他们不薄。
两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摇摇晃晃的陈家少爷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纤巧女子的身影向他飘过来,他一把将女子揽进怀里。那女子柔声地叫着他“相公”。陈家少爷睁开迷糊的眼睛时,只见竟然是一个光光的头在对着他,他立即把怀中的女子推到在地,然后吓得连滚带爬地喊道:“鬼呀!有鬼呀!”地上的光头女子这时幽幽地说道:“相公,有什么要说的,我们到公堂上去说个清楚吧!”当下从街角旁边冲出几个衙役来,将面如死灰的陈家少爷绑到了县衙的公堂上,县衙外也挤满了从附近赶来看热闹的人们。
99、第99篇
田秀才家的后院栽了四棵橘子树,到了秋天,树上就挂满了红澄澄的橘子。这天,田秀才摘了一箩筐橘子摆在家门口叫卖,一文钱一个。
一个云游的和尚走了过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可否给个橘子解解渴啊?”田秀才一听是出家人,便从箩筐里取了一个给他,可抬头一看,发现面前的和尚面色红润,衣着讲究,长得更是好生壮实,心里不由犯了嘀咕。
和尚吃完了橘子,咂巴着嘴:“嗯,不错,再给一个!”一连吃了三个,还要。田秀才恼了,挥挥手:“我还指望卖了橘子,筹盘缠进京赶考呢。”和尚一愣,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子,摇得“哗哗”响,从里面捏出一文钱来:“我买,这总行了吧。”田秀才想着和尚有那么多钱,还要“化缘”,便没好气地接过钱,挑了一个最小的给他。
和尚看了眼手上的橘子,“啪”地扔回田秀才的筐中,盘腿一坐,眼睛一闭,口中念念有词。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啪啪啪”,天上掉下橘子来,不一会儿,和尚面前堆满了橘子。和尚睁开眼睛,剥了一个吃起来,冲围观的人说:“我卖一文钱十个橘子。”众人剥了橘子一吃,果然很甜。不一会儿,和尚的橘子就卖了个精光,他收了钱,哼着小曲走了。
田秀才惊得目瞪口呆,收起箩筐,懊恼地回了家。来到后院一看,傻了:树上的橘子一个没剩,敢情和尚施了法术,卖的全是自己家的橘子。田秀才气得跑出去追赶,可哪还有和尚的踪影。
转眼到了赶考的日子,田秀才打了背包,备足银两,一路北上。这天,路过一个早市,看见一个人牵着几头牛在叫卖,田秀才一惊:这不是偷我橘子的和尚吗?怎么是生意人的打扮?
田秀才正要上前找他算账,转念一想,就在附近找了个店家,要了份早点,边吃边盯着和尚的一举一动。
和尚卖的牛价低,不到半个时辰,牛就卖完了。之后,和尚走了两个街口,进了一家客栈,田秀才也跟着走进了客栈。和尚迎了出来,一听是来住店的,便安排他住下了。田秀才惊讶不已:这个客栈竟是和尚开的。
客房一共住了四个人。其中有个姓张的秀才,和田秀才一样,是去赶考的。
这天晚上,田秀才没有入睡,留意着和尚屋里的动静。忽然,隐隐听到“哗哗”的水声。田秀才爬起来,透过墙缝,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和尚床前,亮晶晶一片,一块微型水田,阡陌纵横。好多个木偶小人在忙碌,有踩着水车,不断往水田里灌水的;有扶着犁耙,赶着牛耕田的。不一会儿田就整好了,和尚撒下稻种,立即长出绿油油的秧苗,很快结了沉甸甸的谷子。几个小人收了稻谷,舂成稻米,磨成米粉,最后做成了香喷喷的米饼。
和尚收了饼子,念了几句咒,木人、木牛全定了格。和尚收起木人、木牛,放入木箱,手一扬,将水田卷了起来。田秀才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幅画。
第二天,田秀才早早起了床,来到隔壁张秀才房间里打声招呼,说是去早市买些东西。出门后,悄悄回转,躲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这和尚耍什么花招。”
和尚挨门叫醒房客:“洗漱后,请到饭厅用膳吧。”张秀才他们答应了。和尚指着田秀才的房间问:“这位客官去哪了?”张秀才告诉了他。和尚点点头,转身走了。
饭厅里,摆好了一张方桌,三人坐好,和尚在一个大碟里放上了香喷喷的米饼,勾人食欲。三个客人毫不客气地拿起米饼,可他们刚咬了几口,一个个突然倒地,不一会儿,全都变成了牛。和尚拿来绳子,穿了牛鼻,牵到院子里,往木桩上一拴。
饭厅外,田秀才把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他喘着粗气,跑到集市上,想了想,买了几个一模一样的米饼,塞到怀里。
回到客栈,和尚笑眯眯地打着招呼,指着桌子上的米饼说:“来来来,这是为你准备的,可好吃了。”说着,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放到桌上。
田秀才故意问那几个房客去哪里了。和尚说:“他们一早赶路走了。”田秀才指着院子里的牛:“咦,这些牛是哪来的啊?”和尚说:“我从牛圈里牵过来的,待会儿牵到集市上去卖。”田秀才点点头,这时,有一头牛冲田秀才“哞哞”地叫了好几声,田秀才知道那是张秀才。
田秀才闻了闻米饼,放了下来,说:“好香啊,有没有米酒,这样吃起来才带劲。”和尚说:“有的,有的,我这就给你去拿。”和尚转身去拿酒。田秀才从怀里掏出米饼换掉和尚的米饼,又把和尚的米饼揣到怀里。
和尚进来了,递给田秀才一瓶米酒。田秀才从怀里掏出米饼,说:“这是我从早市买的米饼,给你尝尝,你陪我喝两杯吧。”说着递给和尚。和尚接过米饼,说:“好的,好的,那你也吃吧。”田秀才说:“你不吃,我哪好意思吃啊。”和尚点点头,咬了一口米饼,刚嚼了一下,就趴在地上发出了“哞”的一声牛叫,变成了一头壮硕的牛。
田秀才高兴得拍起手来,找来绳子,穿了牛鼻,和院子里的牛拴到了一块儿。田秀才不由摸了摸张秀才的牛脑袋,说:“咱读书人十年寒窗多不容易,我一定要把你救过来。”
田秀才想起和尚的木箱和水田卷轴,他走进和尚屋内,找到了两样东西,却发现除了之前的水田卷轴,还有一幅麦田卷轴。原来,这麦田卷轴做出的麦饼,可以把人再变回来。田秀才学着和尚摆好了物件,又在卷轴上发现一句咒语,便眼一闭,念了起来。
田秀才发现,卷轴上的木牛变成了木驴。他们忙碌起来,从种到收,一会儿就成了。最后把麦粒磨成了面粉,做成了一个个香喷喷的麦饼。
田秀才拿着麦饼喂了后院的一头牛,刚咬了一口,牛就站直了身子,立即变成了张秀才。接着,另外几头牛也都变过来了。
田秀才收拾好行李,骑上壮牛的背,朝张秀才招招手:“上来吧。这下我们去赶考,就不用走路了。”张秀才高兴地坐上牛背,二人就上路了。
当二人途经三清观时,壮牛突然“哞哞”地叫了起来。从林子里走出一个白发银须的老头来。老头走到壮牛跟前:“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呢,原来是你。”说着,老头向二人说明了身份。田秀才和张秀才忙跳下牛背,倒头便拜:“太上道祖,这厢有礼了。”
原来,这头牛竟是太上道祖的坐骑。田秀才把遭遇壮牛的事给太上道祖说了。
太上道祖指着壮牛,喝道:“你啊,真是丢人现眼。竟然还变成个和尚模样,如来老儿又得说我的不是了!”太上道祖骑上青牛背,拍拍青牛屁股,生气道,“走吧!现在就得去找那些牛,还有不少人得变回来呢。”
100、第100篇
据传,安徽省灵璧县南山脚下住着一钟姓大户。虽说钟家是大户之家,也只是因为仗着人丁众多、辛勤劳作,积攒了数十亩水田、一座荒山而已。再加上钟家平日里行侠仗义、疏财救济,吸引了周边受了恶霸地主排挤的正直之士或者穷困潦倒的读书之人的投奔。南山脚下逐渐热闹起来。随着人口的增加,修建了更多的草房、篱院,遂成一大庄园。
话说唐初某年,钟家大公子娶得灵璧县城北山的一远近闻名的漂亮娘子。娘子生得秀雅绝俗,肌肤娇嫩,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钟公子生得身材修长清瘦,一张脸仿若是玉石雕刻的绝世之作,一双金褐色眼瞳闪着耀眼的金芒。小两口的生活过得甜蜜恩爱。
一年后的一天,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突然间,一道闪电从云层里跳了出来,亮闪闪的在人们眼中一闪便没有了踪影。然后一阵响雷,使人震耳欲聋。霎时间,天就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样,倾盆大雨直泻下来,把空间交织成一个连绵不断的雨网,到处成了水的世界。不大一会儿,南山村就变成了汪洋大海中一座飘摇不定的小船。
钟老爷赶紧组织全村壮年男丁,拿锨的拿锨,扛犁的扛犁,快速的在村子四周筑起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大坝。村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拦住洪水,保住村庄!”。就在人们手忙脚乱决战洪水之时,钟家大公子房里传出一声高亢的哭声,直震得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的壮年汉子耳朵发聋、脑袋发晕。“生了,生了!”老佣人秦妈兴奋的声音,也跌跌撞撞的塞进了众人的耳朵。
不大一会儿,雨过天晴,洪水渐次顺河而下。
钟老爷捧着襁褓中的婴儿,喜得爱不释手。婴儿那叫一个眉清目秀,有棱有角的大脑袋、扑闪扑闪的大耳朵、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肥嘟嘟的小嘴,甚是讨人喜爱。钟老爷左看右看,突然大手一扬,重重的拍在婴儿的后背上,“是老钟家的种。你要像九头狮子那样,勇猛无敌,除暴安良;你也要像有九个脑袋的狮子那样,聪慧灵敏,辅佐君王治理天下。”身旁的老管家连连附和“对、对、对,少公子是天神下凡、战将投胎,名馗再恰当不过了。”
钟馗的出生,给了钟家以更大的激励。家和业兴,南山村越发声名显赫,成为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大村子。
在钟老爷的严格管教之下,钟家公子连同钟家大院的穷小子们,白天在前院习字读书;晚上,则在身怀绝技的护院教师的带领下,习练武艺。钟家大院的小子们个个生得了得,文能谈经论道,武能舞枪弄棒。特别是钟家公子钟馗,虽说是听起来满口之乎者也是个书生,看起来肤光肌滑禁不住风雨。但细细打量,就会发现他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整个人无时无刻不对丑恶势力暗含一股震慑。十三、四岁的年纪,就能把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闲暇时的消遣,不是把碾场上的几百斤重的石碾拦腰抱起,就是把场院边生长得歪歪扭扭的柳树、槐树连根拔起。如此了得的少年,却极受小伙伴的拥戴。钟馗生性温和,从不招惹是非。即使受了小伙伴的戏弄,也只是宽厚的嘿嘿一笑,或者是抓住小伙伴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这也已经吓得小伙伴个半死。
话说某年元宵节,南山村年前风调雨顺,喜获大丰收。元宵节当晚,皓月当空,一家其乐融融。钟老爷喝得高兴,就下令,小子们可以到近处的灵璧县城见见世面,看看灯会。得了好消息,小伙伴们簇拥着钟馗,兴奋的喊着、叫着,互相推搡着跑出了村子。
这一年的灯会,是灵璧县县丞张得霸张老爷主办的。这位张老爷,县城有数家银号、米铺,乡下有千亩良田,是个地道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可偏偏如此大富大贵之家,却只有一个独苗——张耀天。张耀天生得贼眉鼠目,外带罗圈腿、蛤蟆腰。稻谷堆满了仓库,银子堆满了地窖,张老爷琢磨着要在乡亲们面前炫炫富,挣上几分面子,便张罗着办起了这个灯会。张耀天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浪荡机会,带着一群公子少爷哥,穿街走巷,专拣人多的地方去。不是拍拍大姑娘的屁股,就是捏捏小媳妇的胳膊,引来一阵阵惊呼乱叫,乐得浪荡哥儿们手舞足蹈。
冤家路窄。在一处大红莲花灯笼下,张耀天发现了一绝色女子。只看到那女子,青色的头巾,藕色的袄,大红的船鞋,紫色的裙;瓜子脸,蚕蛾眉,微翘的鼻子,樱桃的小嘴。直看得张耀天哈喇子直流,恨不得一把攥在手心,含在嘴里。色胆包天的张耀天顾不得赏灯的人群,对姑娘动手动脚,想成就一番好事。旁边的大姑娘小媳妇被这突如其来的浪荡行为吓得四散奔逃,有哭爹的,有喊娘的;有跑丢了鞋的,有扯破了裙的,街上一片大乱。
南山村的小伙伴们正围着走马灯,研究灯没人推怎么会走的呢,就听见前面一阵大呼小叫,一片混乱。个高眼尖的钟馗,首先瞄到了眼前丑恶的一幕。顿时火起,只见他,圆瞪双目,鬓发直立,双拳攥得咯吧咯吧响,双脚蹬得大地尘土飞扬。
“住手”,从天而降的喝声,吓得张耀天浑身一哆嗦,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当他定睛一看,面前一白面书生竟敢坏其好事,顿时恶向胆边生。别看张耀天长得不咋样,可他有个有权有势的爹,家里光看家护院的家丁就有十几个。教南拳的有,教北腿的有,会少林功夫的有,武当派的有,就连崆峒派的也被他爹张罗了来。他可是在功夫圈里长大的,别的不行,拳脚功夫还是十分了得的。
偌大的灵璧县城,谁不认识张耀天,谁敢管张耀天的闲事?平日里,见着张耀天,都没有不溜边走的,今天竟然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真他妈活得不耐烦了”。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阵破空之声,一道黑影直奔钟馗的面门而来。搁在常人身上,想躲,那还来得及。可今天遇到的是狭义小哥钟馗,这一拳不仅轻松躲过,还轻挪半个脚步,伸手擒住了快如闪电的拳头。张耀天也不是吃素的,一只手被擒,另一只手也紧跟着就直奔钟馗的右边的太阳穴打去。这一拳如果得逞,脑袋上不管是咸的酸的辣的,还是红的黑的绛的,都将一并滚出来。在拳似到未到之际,钟馗急速伸出右手,使出浑身解数,狠狠的抓住了这致命的拳头。上面打的热闹,下面也没闲着。双手没戏了,张耀天使出了最为练武之人所不齿的阴招,抬膝顶向钟馗的下身。钟馗被彻底激怒了。只见他,丢下左手的胳膊,闪身躲过敌人的膝盖,伸脚照着张耀天的小腿狠狠的踢了下去。只听的“噗通”、“哎呀”两声,张耀天就重重的摔了下去,鲜血从那宽松的灯笼裤管汩汩流出,原本完整的一条腿,登时断成了两截。
见闯了大祸,年少的钟馗被吓得呆若木鸡。南山村的小伙伴赶忙拉着钟馗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