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个经典中国神话故事文本
1、第1篇
黄加祥让生意伙伴骗到倾家荡产的地步,生活了十几年的老婆一气之下,与他离了婚,并带走了唯一的女儿,留下黄加祥一人对着空屋子发呆。一败涂地后他想东山再起,没有本钱那是痴心妄想,可人还要活下去吧,他只能求人托脸,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老板答应,让他春节后上班。现在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他想不出做点什么来打发这漫长的等待,没事了,便整天在街上瞎逛。
这一天,黄加祥无意中在电线杆子上看到一则小广告,说是50元见一面,招聘男性话聊人员,假如有可能,还可以继续合作,待遇相当优厚。一看年龄、气质等要求,居然跟黄加祥本人十分吻合。他权衡了一下,反正闲着没事,不妨前去试试,就算被淘汰了,也还有50块见面费不是。他按广告上的号码打通了电话,立刻有位年轻的女性接听,告诉他带上有效证件,下午在某茶楼会面,并声明,喝茶的费用由她买单。
猜不透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黄加祥带着好奇的心情赴了约。
等待他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年轻女子。她查验了黄加祥的有效证件后,十分得体地点了一壶茶,然后让服务员回避。两人喝着茶,女子作了自我介绍:“我叫孙茹娟,今年30岁。我已先后约见过五名男子,但都不理想。看先生的举止、气质,我感觉有了七成可能……我想请先生做我儿子的临时爸爸……”
“我?”黄加祥吃惊得瞪大了眼睛,“我根本不认识您和您的儿子,这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先生莫激动。”女子微微一笑,“怪我没有说清楚,是临时爸爸,更主要的是……你仅仅冒充我儿子的爸爸,而你我之间除了演戏,什么内容也不会有。当然,我会付你相应报酬的。”孙茹娟眼圈一红,泪水夺眶而出……
孙茹娟原先的丈夫许光亮英俊潇洒,俩人并肩走在大街上,常常惹来无数羡慕的目光。没想到,许光亮跟着他的老板做起了贩毒生意,最后,在与警方对峙中被武警击毙。噩耗传来,孙茹娟已怀有6个月的身孕,她不忍心让这幼小的生命夭折,便远离家乡,跑到这座城市把儿子牛牛生了下来。
孙茹娟不想再婚,决心母子俩相依为命,把牛牛养大成人。她不可能告诉牛牛,父亲是个被警方击毙的毒贩子,也不忍心告诉他,爸爸生病死了,于是骗儿子说,爸爸在国外出差。然而,随着牛牛一天天长大,天天逼着向她要爸爸,她才发现当年那个谎话编得捉襟见肘,让她无法应付,说不定哪天就彻底戳穿。为了做一个彻底了断,孙茹娟才想出了这个花钱请临时爸爸的主意。
“你的任务就是冒充牛牛他爸爸,从国外回来。”孙茹娟斟字酌句地说,“然后,你要粗野地对待牛牛,从而引起你我的争吵,整个过程不会超过10天,期间,我对牛牛反复说你的坏话,最后提出‘离婚’。那时,牛牛对你也彻底失望,我母子的生活从此就会平静下来。”
这个事情不是很复杂。那个牛牛,与他毫无血缘关系,又未曾见过面,做出冷冰冰的姿态极其容易,然后再按照孙茹娟的安排,操作出一些粗野的动作……孙茹娟给的报酬不低,十几天下来,五千块,他黄加祥可以过个舒舒服服的春节。想到这儿,他欣然与孙茹娟签下了雇佣协议,协议的义务大都由孙茹娟负责,比如行动策划什么的,唯独有一条,黄加祥不能半途而废,如果违约,那要赔偿孙茹娟五万元的损失。
经过三天的简单训练,黄加祥掌握了牛牛的一些情况,孙茹娟又关照了他一些注意事项,紧接着,黄加祥粉墨登场,急匆匆地按响了孙茹娟家的门铃……
牛牛没去幼儿园,专门在家迎接渴盼已久的爸爸,一听到门铃,小家伙欢叫着抢着把门打开。黄加祥弯下腰,开口刚叫了声“牛牛”,这孩子“嗷”地一声扑上来,一双小手揽住黄加祥的脖子,“爸爸,我想死您啦……”说着,把小脸蛋紧紧地贴在了“爸爸”的脸上,许久再不吭声,只有眼泪刷刷地流……
黄加祥一下子呆住,事先研究的方案登时被打破了。按照原计划,他在牛牛叫他“爸爸”之后,用鼻子哼一声就赶紧去忙别的,以达到给孩子一个下马威的目的,然后再变本加厉地败坏“爸爸”的形象。可是,牛牛是个多懂事、多可爱的孩子呀,黄加祥无论如何也不忍伤害他。他轻轻掰开牛牛的手,起身去了卫生间,想稳定一下情绪。谁知,牛牛扯住他的裤子,紧跟着不放。黄加祥狠了狠心,按孙茹娟的安排,遇上这样的情况,应当不耐烦地说:“我去厕所,你跟着想吃屎呀!”可话一出口,却成了:“爸爸要去卫生间,牛牛自己玩去,啊?”那口气也柔和得要命。黄加祥一抬头,正碰上孙茹娟那责怪的眼神,他逃也似地关上了厕所的门。
吃过晚饭,到了睡觉的时候。孙茹娟说:“牛牛,快去你房间睡觉!”
牛牛不动,眼里全是讨好的神情:“爸爸,牛牛跟您睡觉好不好呀?”
当初设计的是,黄加祥睡孙茹娟房间的地板。现在听到牛牛这话,他不知如何是好。孙茹娟说:“可以,你带爸爸去你房间吧。”
孙茹娟的意思,黄加祥陪牛牛睡觉也行,总比俩大人挤一室自然。可牛牛不干:“我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就一天行不行啊……”说着,那双清澈的眼睛蓄满了泪。
孙茹娟怕孩子睡觉做噩梦,就没有批评他。结果,牛牛睡中间,让俩大人一边一个,躺下后,孩子把“爸爸”妈妈的手拉在他肚子上,一定要三人的手牵在一起……
这样的睡法,不是折磨人吗?两个大人非常尴尬地熬过了这一夜。早晨,孙茹娟狠狠地瞪着黄加祥:“你真以为自己是爸爸了,臭美。我告诉你,牛牛醒来,你不许给他好脸。这小子离了肉不行,蔬菜一口不吃,你正好借机会骂他。”
早饭端了上来,牛牛果然伸筷子先夹肉。黄加祥运了一下气,语调尽量严厉:“你为什么不吃蔬菜?我讨厌吃肉的孩子!”他以为牛牛一定会像他妈妈描述的那样,扔下筷子就撒泼,接下来,戏就好演了……可是,俩大人失算了,牛牛看了爸爸一眼,立刻把夹到的肉放回去,然后,大口大口地吃蔬菜。
这结果,连孙茹娟也没想到,只好傻傻地劝阻:“儿子,慢点嚼,别噎着。”
真是奇了怪了。自从黄加祥出现,牛牛就像变了个人,孙茹娟事先策划的一系列方案,几乎用不上。她把黄加祥拉到厨房:“你错过了一个机会,他吃菜时,你为什么不训斥他,‘什么吃相,跟讨饭的一样’!”黄加祥说:“孙茹娟,孩子吃饭时挨训,是要做下胃病的,牺牲我这个局外人无所谓,可健康却是孩子一生的大事。”听到这话,孙茹娟只好把话咽回去。
这时候,牛牛吃饱了,在地板上玩他的四驱车。孙茹娟朝黄加祥使了个眼神,让黄加祥弄坏牛牛最心爱的玩具。小孩子哪个不视玩具为生命,给他弄坏了,肯定伤心已极,无论他哭还是闹,黄加祥一定要借题发挥,甚至可以打他几下……
“在规定时间内完不成离婚的目的,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孙茹娟下了最后通牒。
成败在此一举。黄加祥在心里说了声“牛牛,对不起了,我也是身不由己”,他一咬牙冲过去,对牛牛喊了一声:“地上脏不脏?我叫你只顾玩!”他抬起脚,狠命朝四驱车跺去,那小玩具立刻碎成了几块!跺下这一脚,黄加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踩的哪里是玩具,分明是踩碎了一颗纯洁的童心!
埋伏在厨房里的孙茹娟见时机成熟,箭也似的跑出来,抓住黄加祥连撕带骂:“你这个恐怖分子,一进屋,就对我们娘俩没个好脸,你安的是什么狼子野心……”
小牛牛“哇”地一声哭了!
两个大人松了一口气,这一回表演,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没想到牛牛边哭边抱住妈妈的腿:“你别打爸爸呀,是牛牛不好。我不要四驱车了,我要爸爸……”
黄加祥一下子坐在地板上,任碎玩具扎得屁股生疼也浑然不觉。
孙茹娟费了好大劲,终于哄得牛牛止住了哭声。她塞给黄加祥一张纸条,大声说:“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先饶你这回。罚你出去买些菜回来……”
黄加祥没跟牛牛告别,他逃也似的离开孙茹娟家,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你的表现很令我失望,请回家反思一天,想出对策。后天你过来,要一鼓作气拿下战役。你走后我要告诉儿子,说你赌气没回家,是个小心眼的人,这样,为你明天的扩展做下铺垫。祝你成功。”
黄加祥回到家里,又接到孙茹娟的电话:“好了,我刚才对儿子把你好一番丑化,这算下了猛药。后天,你一定要找到机会打他,记住,打屁股上肉多的地方,别伤着骨头……”
这天,该是“决胜”的日子了,孙茹娟一早接到黄加祥的电话,约她到先前的那家茶楼有话说。孙茹娟把牛牛送到幼儿园,便赶到约定地点。一见面,她焦急地问:“想出好办法来了吧?”
黄加祥从包里掏出一只信封:“这是我的房产证,咱小城房贱,它仅值20万。或者你买下我的房子;或者我拿它做抵押,等以后赚到钱,我会赔偿那笔违约金。”
“你什么意思?”
“孙茹娟,我承认自己的无能,无法完成你交待的任务。”
黄加祥说,这几天他一直承受着良心的谴责,一合眼,就看到牛牛那天真无辜的笑脸。他宁肯认栽赔钱,也不能继续扮演这个恶煞角色了,“孙茹娟,我已经让人骗到这种程度了,不在乎这五万块钱,你另请高明吧。”
“这个孩子跟你没关系。况且,你也不算真伤害,小孩子很快就会忘记的。”孙茹娟莫名其妙。
“我知道。”黄加祥说,“我说过了,我无能。这房产证你收着……我这位临时爸爸至此卸任。”
“妄想!”孙茹娟杏眼圆睁。
“你也要违约吗?”黄加祥说,“如果是那样,我可以告你虐待罪。”
孙茹娟说:“黄先生,你误会了。”
黄加祥“赌气离家”后,牛牛立刻变得非常听话。当听说妈妈要离婚,这孩子无师自通地给妈妈跪下了。孩子哭着说:“爸爸是有些毛病,可是,那也比没有爸爸好呀。妈妈,我们班好几个小朋友都没有爸爸,好可怜……”
“那一刻,我心都碎了。我打算请求让你做牛牛的永久爸爸。其实,我通过一定途径打听清楚了你的品格,又亲自体验到你是一个诚实有爱心的男人。只有跟着你,牛牛才不会受到伤害。假如你对他好,我会像奴仆伺候主人一样侍奉你。”孙茹娟泣不成声。
“我?”望着孙茹娟梨花雨的面庞,黄加祥不知所措,“我连振作起来的本钱都没有……”
“不,你非常富有。”孙茹娟抬起头,直视着黄加祥的眼睛,“你的善良和诚实,就是世上最丰厚的本钱……”
2、第2篇
朋友的嘱托
已是耄耋之年的陈祖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这天,他把儿子陈康叫来,说自己想趁雕刻厂招人的机会,寻找生死之交马广财,把那只碧眼琥珀雕还给他。
陈康从记事起,就知道家里珍藏着一只价值连城的琥珀雕,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那对闪闪发光的眼睛,能滴溜溜乱转,却无法取下来,堪称是世间奇宝。多少年来,无论家里怎么困难父亲都没动过变卖它的念头,还总说这件宝贝是替朋友保管的,必须要归还人家。
“这么多年,我也该把琥珀雕的事说给你了。”陈祖旺对陈康说。
陈家是雕刻世家,到了陈祖旺这一辈,两个哥哥无意继承祖业,只喜欢贩牲口,父亲临终前,只好把祖业交给了陈祖旺。
这年冬天,陈祖旺突然得到消息,说两位哥哥在内蒙古不幸遭劫,马匹尽失,生死不明。陈祖旺犹如五雷轰顶,把雕刻坊的生意托付给管家,只身前往内蒙古寻找两位哥哥。
陈祖旺千里迢迢来到内蒙古,却没有找到两位兄长,只听当地人说有两位贩马的东北汉子,被强盗抢了,人当时就被打死了。陈祖旺得知两位哥哥遇难的噩耗,急火攻心当场晕倒在大街上。后来,朦胧中,隐隐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睛,见一位陌生人蹲在他面前。那人说:“少掌柜,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马广财呀!”陈祖旺悲喜交加,禁不住泪流满面。
当初老爷子在世时,马广财被人从内蒙古骗到东北来挖煤,由于受不了矿主的欺凌,携带行李逃跑,不幸被抓住,矿主以他偷盗矿产为名把他送进了大狱。三年后他从监狱出来,贫病交加走投无路,被陈祖旺遇见,收留了他。
马广财不但聪明伶俐,而且对人真诚,陈祖旺与他非常投缘,相处得亲兄弟一般,后来就偷偷把陈家的雕刻绝技传授给他。不料,一年后,陈祖旺的父亲去世,马广财唯恐给陈祖旺带来麻烦,执意回了老家。
此时的马广财已今非昔比,在当地也开了一家雕刻坊,日子过得不错,他给陈祖旺治好了病,又帮他找到了两位哥哥的尸首,最后让心腹刘大带上盘缠,护送陈祖旺还乡。
陈祖旺回乡不久,马广财突然派刘大给他送来一个檀香木盒子和一封信。陈祖旺把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琥珀雕,它黑中透亮,一对碧眼闪闪发光,看上去就像一只有生命的活雕一般,陈祖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一般的收藏品,马广财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托付给自己,可见他对自己的信任。
马广财在信上说,他所在的小镇被日本人占领,房屋尽毁,他担心琥珀雕落到鬼子手里,托他秘密收藏,他带着一家老小逃难外地,至于到哪里安身无法预料,如果三年后没有他的音信,琥珀雕就归陈祖旺所有。
此时东北也是战乱四起,陈祖旺只好带着家眷辗转山东、北京,后来在上海定居,而且接触了共产党的地下组织,他以办雕刻厂为名,掩护过许多共产党人,在这期间他也不断打听马广财的下落,却始终没有音信。
解放后,陈祖旺举家回到东北老家,之后又通过各种渠道打听马广财,还是音信皆无,陈祖旺猜想,马广财一家凶多吉少,说不定已经在战乱中遇难,但他还是希望能有一天再见到马广财,或者他的家人,完璧归赵。
陈康听了父亲的讲述,感叹不已,他表示全力帮助父亲寻找这位过命朋友。
奇怪的招聘
中秋节前夕,陈康在省电视台发布了一则高薪招聘掌门雕刻师的广告,公开向应聘者承诺,只要通过考试的,年薪十万,而且提供住所。招聘条件:性别不限,年龄不限,文化程度不限,只要能通过最后一道实际操作关,就可以被正式录用。
招聘启事发布后,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同时也引起众多媒体的关注,一时间许多能工巧匠纷至沓来,云集陈康的工艺雕刻厂,各路记者连篇累牍地进行追踪报道。遗憾的是,应聘者一批接一批地乘兴而来,又一个个地败兴而归,竟没有一位应聘者能闯过实际操作这一关。
其实,招聘考题并不难,就是没人能通过最后一道实际操作关。按说,实际操作很简单,就是给已经雕刻好的琥珀兔子镶嵌玻璃眼球。陈老爷子验收作品时,却总是连连摇头,没有一人通过实际考试。
这天,陈祖旺正在家里喝茶,儿子陈康突然带着一位中年男子来见他,那人来到陈祖旺面前倒头便拜,说自己是马广财的儿子,叫马志远,是专程来拜访陈老爷子的。
陈祖旺一听来人是马广财的儿子,一把握住马志远的手,眼泪汪汪地说:“孩子,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见到你!”马志远也显得非常激动,他说父母已经过世,他在电视上看到陈家的招聘广告才过来的。
一眨眼工夫三天过去了,陈老爷子一直没有提及琥珀雕的事,马志远终于忍不住了,便婉转地向陈老爷子说明了来意。陈祖旺说,“这件事就是你不提,我也不会忘,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我打算过了节,就安排人把琥珀雕护送回你老家。”
这天,陈康正在厂里上班,一个女孩来找他,陈康以为她也是来应聘的,就说考试已经结束了,雕刻师已经有了人选,厂里不再接待应聘者。
女孩笑笑说,她不是来应聘的,她是为一篇报道而来。女孩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陈康,陈康接过报纸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刊登了马志远和自己父亲的合影,旁边还有篇文章。其实,这篇报道陈康早就看过了,于是就说:“你是记者吧?这篇报道有什么问题吗?”女孩说她不是记者,她叫马文慧,是辽宁大学的学生,偶然看见报纸刊登的文章和照片,确定有人冒充她父亲,所以急忙赶过来。
陈康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把马文慧请到家里。陈老爷子听了马文慧的解释,不禁大吃一惊,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马文慧说:“这好办,我们可以分别在一张纸上写出琥珀雕的基本特征,交给陈爷爷鉴定。”
陈祖旺想了想也只有这样,那只琥珀雕在自己手上已经放了六十多年,不知道底细的人,根本说不出它的特征。老爷子分别让两人写出琥珀雕的特征,他拿过来一看,几乎一点不差,都说琥珀雕为黑褐色,装琥珀雕的盒子是檀香木的,包琥珀雕的是一方红绸布。但不同的是,马文慧另外还说琥珀雕的左眼球比右眼球小一毫米,用肉眼很难分辨。
陈康马上拿来专用卡尺,当面检验琥珀雕的眼球,结果证实了马文慧的说法。马志远的假身份不攻自破,陈康当即要报警,自称是马志远的那人,当场承认自己冒充了马文慧的父亲,哀求陈康放过他这一次。陈祖旺问他是怎么知道内情的,他说他是刘大的儿子刘伟,常听父亲念叨,当年他在马家当管家的时候,曾替马掌柜给陈家送过一件琥珀雕,托付代为保管,那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可马家始终没有取回,陈老爷子是个非常讲诚信的人,绝不会把东西据为己有。刘伟把这件事一直记在心里,如今他急需一笔钱做买卖,一时心生贪念就冒险来骗取琥珀雕。陈祖旺叹口气,说:“唉!算了,看在你父亲刘大当年对马家一片忠心的分上,你走吧!”
琥珀雕的秘密
陈祖旺知道马文慧是马志远的孙女,一定要看看她的手艺。他让儿子拿来一只琥珀兔子,让马文慧给它镶嵌眼球。马文慧说:“陈爷爷,我虽然没有继承祖业,但陈家的雕刻绝技我还是会一点皮毛,如果您不放心我是马家的人,那就让我试试吧,不过,咱可说好了,我对雕刻不感兴趣,我就是大学毕了业,也不想干这一行。”马文慧接过琥珀兔、玻璃球和工具,笑笑说:“这不行,再给我找一间有台灯的房间,灯泡要二十五瓦的。”
陈康把马文慧带进他的工作间,十五分钟后,马文慧兴冲冲地捧着琥珀兔出来,陈祖旺接过琥珀兔,用指尖轻轻一摸琥珀兔的眼睛,哈哈大笑着说:“孩子,我信了,这千真万确是我陈家的绝活!”
其实,陈家祖传的雕刻绝技,就是给琥珀制品的飞禽走兽镶嵌眼球。不了解陈家绝技的人,表面看这道工序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实际秘密就在于此,普通雕刻师镶嵌的动物眼球固定不动,而且要想取下来也非常容易,而陈家镶嵌的动物眼球,不但能转动,而且无法取出,除非破坏雕品,这个秘密只有陈马两家人掌握。
马文慧要台灯,就是在那道工序上使用,早年雕刻艺人要靠一盏小油灯的热量来软化雕刻品,现在除了使用专业工具外,还可以使用灯泡,如果没有炉火纯青的技术,单凭一只二十五瓦的灯泡根本无法完成。
陈祖旺轻轻抚摸着琥珀雕,说:“孩子,你安心在家里住几天,然后我让你陈康叔叔亲自护送你回家。”马文慧说:“爷爷,我匆匆赶过来就是担心您上当受骗,要不是那个冒充爸爸的人出现,我是不会来见你们的。”陈祖旺问为什么,马文慧说,这只琥珀雕是爷爷作为回报,送给陈家的礼物,“当年,爷爷担心陈家不肯接受,才谎称请陈爷爷代为保管。爷爷当年为了抗日,弃商从戎,解放后他特别想见您,可他担心您会把琥珀雕送回来,所以一直不肯露面。”
陈祖旺得知真相,慨叹不已,认为马广财这人太实在,太死心眼儿,为回避陈家送还琥珀雕,一躲就是六十多年,这太不可思议了!
陈康说:“爸,我还是不明白,虽说琥珀很值钱,那也不至于你们这样呀,这里一定还有什么秘密吧?”听儿子这么问,陈祖旺说:“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琥珀雕,它真正的名字叫碧眼琥珀雕,它可是马家全部的家业呀!你仔细看看,琥珀雕的两只眼睛,是两颗价值连城的祖母绿宝石!”
听父亲这么说,陈康才注意到,琥珀雕的两只眼睛不时闪着夺目的光芒,用指尖轻轻一碰,滴溜溜乱转,果然不同凡响。凭马家当年那样的家境,怎么会有如此昂贵的宝石?见陈康半信半疑的神情,马文慧笑笑说:“陈叔叔,这两颗绿宝石,确实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爷爷也不知道它真正的来历。”
陈祖旺得知马广财还健在,而且依然住在内蒙,马上抄起电话,让马文慧把电话拨过去。马文慧接通电话后递给陈祖旺,陈祖旺对着话筒只“喂”了一声,眼泪便夺眶而出,电话那端也传来马广财的一声叹息。电话里,陈祖旺告诉马广财,无论如何他也要去一趟内蒙,老哥俩要好好叙叙旧,还有就是他要亲手把碧眼琥珀雕交给马广财。
3、第3篇
在广州,提起西关小姐和东山少爷,无人不知。这里放下西关小姐不提,单说东山。东山所在地最开始只是一片荒草地,叫东山岗,传说是因明成化年间一个很有权势的太监韦眷建了一座寺才得名的。这寺最初叫永泰寺,后来改叫东山寺。
韦眷进宫后就巴结皇上的宠妃万贵妃,最终如愿当上了广州的市舶使,专门管理进出国门的船只。这个职位是个肥差,为了留个好声名,富得流油的韦眷信起佛来,他在荒坡地东山岗起了一座寺庙,说要拜佛行善,普济众生。
到了弘治年间,韦眷想把东山寺扩大,孝宗皇帝恩准了,派新科状元伦文叙监寺,管理修建事宜。伦文叙不待见韦眷,听他说要将龟岗、烟墩岗、竹丝岗、马棚岗一带方圆三四里地都划归到东山寺,他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韦眷拿出了一块价值不菲的青玉石去贿赂伦文叙。不出所料,伦文叙不吃他这一套,甚至说:“你以为我是当年的万贵妃?”韦眷谄媚地说:“伦大人,且听我讲一个故事,你就会对这块玉石感兴趣了!”伦文叙同意了。
韦眷的口才好,三言两语就让伦文叙入迷了。原来,此石来历非凡。广州一向有“未有羊城,先有光孝”的说法,因为光孝寺是“岭南第一古刹”。这个古刹后园里有空房,租给一位书生住,书童去水池洗一方端砚时,砚台滑落,下水捞砚时,捞到一方青绿石板。由于石板晶莹可爱,书生把它放到博古架上,不料一外国客商无意中看见,执意要买。书生不舍,就只卖了中间的部分给他。客商付款后,请来玉工切开验看,发现是一幅天然的《山河浴日图》。外商喜不自禁,带着这幅石画回国,还没出广州的珠江,就遇上了巨浪,船翻了,全船人无一生还。
伦文叙听愣了,问道:“你手上拿的是《山河浴日图》?”韦眷神秘地说:“如果我没看走眼,比那幅图还要稀罕!”伦文叙的好奇心被勾上来了,当即招来广州最有名的玉石工洪夫子现场切开看下究竟。
洪夫子围着青玉石转了几圈,说:“伦大人,这玉石切开以后,恐怕祸福难料啊!”伦文叙说:“你只管切开,此石系天然形成,祸福自有天定。”
洪夫子凝神瞄了一会儿玉石,郑重其事地燃了香拜了三拜,说如果没看错,这幅图当是天下第一图!他一边说,一边把玉石表面掀掉了一个角,竟是几缕霞光。本来三人是关在一间小客厅里切割的,光线不是特别亮,但现在石中的霞光照射出来,屋里笼罩在一层柔和的红光里。等到整个面画露出来,只见主景龙飞凤舞,一把龙椅精雕细刻,富丽堂皇。画面远处的霞光下面,隐隐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说也奇怪,看了这幅图,叫人心中涌上来的全是青云直上、坐享天下的念头。
伦文叙努力克制住心头涌动的强烈欲念,顺手扯过一块红布将画面盖住,说:“确是奇图,不要外传!”韦眷知道,这表示伦文叙收下他的大礼了,也就放了心。
第二天,寺庙里重塑菩萨,韦眷异想天开,授意工匠把自己的形象也雕进去。伦文叙一门心思放在寺外的扩建上,没有发现韦眷歹毒的心思,等他发现时已晚了,想把韦眷的塑像拆下来吧,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太费工时和材料,只好算了。韦眷看他好说话,又跟他重提扩建的事。
伦文叙只答应扩建到寺外二十丈,韦眷很不高兴,拿出圣旨,尖着嗓子说:“状元爷!皇上说要建一座大寺给我养老,如果方圆没有三四里路,怎么说得上大呢?”伦文叙说:“最多给你方圆三十丈!”两人不欢而散。
韦眷心想,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于是派了快马,去找他在宫内的师傅梁芳,直接告御状,想置伦文叙于死地。添油加醋说伦文叙偷了建寺用的玉石,私下刻制龙椅图,大有犯上谋反之心。
孝宗皇帝派了钦差大臣来办龙椅图一案。见了钦差,伦文叙辩解道:“大人,这《龙椅图》是韦眷送给我的!”韦眷冷笑道:“谁能证明是我送给你的?我有这个好宝贝,为什么不直接献给皇上呢?”伦文叙说洪夫子可以证明。
洪夫子早已被韦眷派人干掉了!他正在得意,不料伦文叙一击掌,进来一个玉石工人打扮的人,说:“我就是洪夫子,我可以给伦大人作证,那幅《龙椅图》确实是韦大人亲手送给伦大人,叫小的上门来切开的。”
“这人并不是洪夫子!”想到这儿韦眷冷笑道:“假的,你哪是什么洪夫子?”伦文叙说:“那你是认识真正的洪夫子了?钦差大人,韦大人既然认识真的洪夫子,那这个切开《龙椅图》的事,他就从头到尾都知道,就可以证明不是我私下刻制的。”那个玉石匠悲愤地说:“韦大人说得对,我不是洪夫子,我是洪夫子的女婿,我丈人被人不明不白地绑上石头沉到珠江里去了,石头滑落人漂起来才发现被害了!”
钦差大人看不惯一个太监作威作福修寺养老,就顺便审起韦眷来,把他审了个无法自圆其说。到了晚上,韦眷选个没人的时机,溜出去给钦差大人送了厚礼,诬告状元郎的事才算不了了之。
钦差大人想得到那幅《龙椅图》,好带回去献给皇上,这样皇上就会认为他办事得力。于是他问起《龙椅图》的事,伦文叙说:“那玉石画非凡间所有,是天地间的造化,我不敢独享,之所以收下玉石画,是担心韦眷拿去送人害了别人。我将它放在寺内水池假山下面了,月圆之时,假山下会有五彩光呈现,十分神奇。这玉石原是光孝寺池下之物,说不定是受了很多佛经超度的,所以才有这么神奇。凡人带在身边,怕是会惹祸上身,您也看到了,我不就为它惹来祸事了?”
他说这些话,是指望钦差大人打消拿走《龙椅图》的意图,不料他越说,钦差大人越好奇。
这天上午,钦差大人趁伦文叙出门办事,和韦眷一起指挥工匠把假山拆了。工匠拿玉石时手一滑,玉石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片,毁了!没办法,钦差大人不想起争端,赶紧叫工匠把假山恢复原状,暂时瞒过了伦文叙。当晚是月圆之夜,假山不再有五彩毫光呈现,伦文叙仔细查看,发现假山已被动过,心知《龙椅图》毁了,心痛莫名,又无法找钦差大人发火,只是自己摔了几个杯子出气。
经过这一闹,伦文叙心力交瘁,不想再跟一个太监纠缠下去,就按韦眷的要求,将寺大面积地扩建了。
回京交差时,伦文叙都快走到清远了,发现后面烟尘滚滚,只见韦眷打着快马追了上来,说:“状元爷,东山寺的牌坊还没建呢?”伦文叙没好气地说:“你咋那么多事啊?你想建在哪儿啊?”韦眷说离寺越远越好!
伦文叙用马鞭在地上一划:“越远越好是吧?好!牌坊就在此!”结果,东山寺就成了这样一个奇特的地方,寺庙在广州市区,牌坊却在清远,两者横跨了几个县。
韦眷的坟墓就在东山寺的旁边,里面的珍宝陪葬品早已被盗窃一空,就连韦眷本人尸身也被盗墓者抛在光天化日之下,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了。
4、第4篇
巧珍今年三十出头,是村里有名的“小辣椒”,性格十分泼辣直爽。她男人在外地打工,每年春节才回家探亲一次,平日里,巧珍一个人拉扯儿子,是又当娘来又当爹。
这天早上,巧珍醒来时一看表,坏了,今天在外面打工的男人要回来了,应该去接站的,怎么还睡过头了呢。她急忙下地穿衣服,还没等走出院子,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听声音正是自己的男人赵刚。另一个人呢,她扒着门缝往外一瞧,是隔壁杨宝的老婆翠云。这杨宝是和赵刚一起出去打工的,眼看就过年了,也应该一起回来才对呀,怎么没看见他呢?
巧珍正在纳闷,只见赵刚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来,递给了翠云。两个人说了几句,赵刚又拿出一沓钱,也全交给了翠云,这才往自己家走来。
这下巧珍可气坏了,混账东西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偷吃,这口气她才咽不下呢。巧珍回手抓起一把笤帚,见赵刚迈进门来,上去就给了他一下,然后张嘴就要开骂。赵刚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拉着她进了屋。
等赵刚关上了门,巧珍挣脱了他的手,还顺势咬了一口,嘴像炒豆子一样数落开来:“好啊,人家都说男人有钱就学坏,你还没钱呢,就先学坏了!到家了不进门,先给别人送钱去,你是跟我过呢,还是跟她过?”
赵刚忍着疼求她小点声:“别胡说,那三千块钱是杨宝哥这几个月的工资,托我给捎回来的。”巧珍“呸”了一口:“想骗谁,我看你给了她两回钱,这是怎么回事?告诉你,姓赵的,今天不说清楚,这个年你别想过消停。”
赵刚叹口气,说:“你都看见了,那我也不瞒你了。第二回的钱是我的工资,我刚听翠云说她家小宝要做疝气手术,你想这孩子是在咱眼皮底下长大的,杨宝哥又不在家,这个忙咱能不帮吗?”
一听这话,巧珍的气消了一半,但她还是想不通:“帮忙是应该的,可你也得跟我打个招呼吧,再说,你把钱都给了别人了,自己家连年货都没置办呢。大过年的,我也不和你闹,你去找翠云要回一千块钱,借她两千行不行?咱们也得过年啊,这不算过分吧。”
这下子,赵刚为难了,刚刚借出去的钱,怎么往回要呀?一看他不动地方,巧珍一捋袖子,准备亲自出马。赵刚急忙拦住:“你可不能这么做,翠云的条件不如咱们家,逢年过节的连肉都舍不得买,就是要攒钱给小宝做手术。再说,杨宝哥在外面也没少照顾我,你要是这么一闹,我可没脸见人了!”巧珍“哼”了一声:“我不闹行了吧,我好言好语地说行了吧。”说着,硬是出了门。赵刚实在不放心,也跟着出来了。
翠云家就在隔壁,两家中间隔了一道砖墙,平时站在院里说什么,两家都能听到。这不,巧珍还没走出院子呢,就听见翠云家有人说话:“杨嫂,四条羊腿肉都给你挂墙上了。价是贵了点,没办法啊,一过年,这新鲜羊肉都涨价了。”
巧珍冷冷地看着赵刚,压低声音说:“你不说她困难吗?我看比咱们强多了!咱儿子最爱吃羊肉饺子了,我都没舍得给他买新杀的羊肉。”说着,巧珍搬来了梯子架在院墙上,“今天我非得偷两条羊腿过来不可!凭什么拿我家的钱去享受,让我们在这边干眼馋?”
赵刚说什么也不让,又不敢喊,只能一边撤梯子,一边小声央求道:“这不行,咱村里有讲究,大过年的丢东西,那是咒人家过不好日子。”巧珍抢不过他,正生气呢,就听隔壁翠云喊了一声:“小宝,别在外面玩了,进屋来先睡一会儿。”一看隔壁关了灯,巧珍也不去抢梯子了,她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刚巧翠云家的大门没有锁,巧珍摸黑进去,顺着墙边摸了半天,也没摸着挂羊肉的地方,一不小心还碰着个铁锹。屋里“吧嗒”一声亮起了灯,小宝说话了:“妈,外面有人!”翠云又把灯关了,说:“小孩子别乱说,我怎么没听见?”
这一开灯关灯,把巧珍吓得心头乱跳,但她也趁机看到了羊肉挂在哪儿,便轻手轻脚过去,摸了两条羊腿下来。可再想出大门是费劲了,刚才进门的时候,巧珍大概不小心把暗锁带上了,这会儿黑灯瞎火地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门上的暗锁,这万一要让翠云发现了,给她来个人赃俱获,这张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正着急的时候,翠云家的门灯突然亮了,吓得巧珍差点坐地上。她回头一看,屋里黑乎乎的,不像有人发现的样子,这才放了心,连忙拨开暗锁,飞也似的跑回了家。
回到家,巧珍“梆梆梆”剁好了肉馅,一边包饺子,一边叨咕着多亏声控灯帮了忙,要不这脸可就丢大了。赵刚沉着脸道:“你还好意思说,差点就让人家抓了个现行。”
“那我也不怕!”巧珍还不服气,“本来就是我的钱,我这算自己偷自己的羊肉。”赵刚看她像孩子似的不讲理,是又好气又好笑:“我还从没听说有偷肉包饺子的,这饺子能香吗?”
这时门铃响了,看赵刚出去开门,巧珍一阵紧张,但不管她怎么想,该来的还是来了,翠云领着小宝进了屋,说:“哟,这饺子馅够香的。”
巧珍的脸早涨得通红,平时那泼辣劲儿也没了,张了半天嘴也说不出一句话。翠云却好像没觉察什么,她笑着把钱递还给赵刚:“刚子,这是三千块钱,现在还给你,赶紧给巧珍买两件新衣服吧。”赵刚还没接话,巧珍已经回过味来,她抢着把钱塞回翠云手里:“这个不行,小宝马上就动手术了,再说,我们家过年的东西,都……买齐了。”
翠云说什么也不肯往回拿,两个人推让了半天,翠云急了:“我知道你家也不富裕,就等着刚子拿钱回来过年,我要是都拿走了,就太对不起你们了!哎,都怪这个缺德的杨宝,这时候也不回来,太没心没肺了,他眼里还有我们娘俩吗?”
这时,一旁的赵刚再也忍不住了:“嫂子,你别怪杨宝哥,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被抓起来了。”“抓起来了!”翠云大吃一惊,“他老实巴交的,惹着谁了?”
赵刚叹了一口气,原来他们的老板是个外国人,圣诞节给工人放了几天假,春节就不让工人回家了。大家找老板理论,老板说了,他只过圣诞节,不过春节,如果谁想回去,就不给发工资。这下惹急了工人,混乱中大家砸了老板的办公室,连警察都惊动了。老板一看事情要闹大,被迫答应发这三个月的工资,但还有个条件,必须交出带头砸他办公室的人,否则谁都别想回家过年。
几十个工人都不敢吱声,眼瞅着就僵在那里,最后杨宝站了出来,承认是他领的头。结果,杨宝被警察带走了,他的工资也全被扣下。临走的时候,杨宝冲着赵刚喊道:“回去看到我老婆,就说我在这加班呢,还有小宝喜欢吃羊肉饺子,大过年的,别委屈了孩子。”
听到这儿,巧珍气得早骂上了,骂那个天杀的老板就是没良心。翠云却奇怪道:“刚子,杨宝的工资被扣下了,那你刚才给我的钱是哪来的?”
赵刚说:“三十个工友,一人拿出一百块钱,说杨宝哥为大家受了委屈,他们要让你们娘俩过个好年。可大家都不知道小宝要做手术,要不然还能多凑点。嫂子,我的钱就是杨宝哥的钱,你千万得收下!”
翠云却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三千块钱,还是多亏了大家的帮忙,我怎么能再要你的钱?”赵刚看她很坚持,不由得脱口而出:“嫂子,这是你应该得的,那、那个带头砸办公室的人,其实……是我!”
啊!翠云愣了,巧珍听了,在旁边狠狠给了赵刚几拳:“你个胆小鬼,敢做不敢当!这样的老板,砸了就砸了,有什么不敢认的?”
赵刚低下了头,喃喃地说:“我不是胆小,我就是想回家陪着老婆孩子过个年,在外面打了一年工,不就盼着这几天吗?所以我一犹豫,就没敢承认,让杨宝哥背了黑锅。”
巧珍的拳头还举着呢,一听这话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好半天,屋里的人全都不吭声。到底还是巧珍打破了僵局,她擦了擦眼睛,说:“大过年的,都别撅着嘴了,咱们先吃饺子。”说着,又转向赵刚,“明天你坐车回去,把事情说清楚,把杨宝哥换回来。”翠云连忙阻拦:“这不行,不能卖一个搭一个,你要这么一换,杨宝这两天的委屈可就白受了。”
两家人正争着,赵刚的手机响了,他一接,眼睛立刻亮了:“你们家没人接电话,那是嫂子在我家呢。你怎么没事了,快给嫂子报个平安吧。”
翠云接过手机,杨宝的声音大得屋里人都能听见:“老婆我没事了,派出所的同志做了我们老板的工作,他现在理解了我们中国人过春节的心情,给我补发了工资,又给我买了一张卧铺票,还说要给咱们全家拜年呢。我正在火车上呢,明天就能到家了。对了,咱这两家孩子都爱吃羊肉饺子,你给包了没有?”
翠云还没回答,巧珍已经把饺子端了出来,一迭声地说:“包了!包了!小宝,你猜什么馅的?”小宝说:“还用问,羊肉呗。”
巧珍奇怪了:“咦!你怎么知道?”小宝说:“刚才你去我家拿羊肉,我和妈妈在屋里看着呢,妈妈说刚子叔、巧珍婶就和我们自家人一样,她不让我出声,看你摸不着门,还让我给你开门灯呢。”
啊!巧珍的脸上一阵发烧,她不好意思地说:“翠云嫂子,你瞧我这事做的……”翠云笑呵呵地说:“不打紧,我买的四条羊腿,本来就有你们家两条。你提前拿回去了,肯定也是给大家包饺子,我吃现成的,不乐得清闲吗?”
巧珍看看小宝,又抬头看看翠云,再也挪不动脚步了。翠云一把接过饺子,说:“小宝,快和弟弟去放炮,咱们吃羊肉饺子喽。”
5、第5篇
宋朝时期,刘宰刚调任泰兴县令不久,就接到一农人投诉。
农人说:“邻县的亲戚租了我家的牛,可恨的是,趁我家办丧事的时候,他窃走了租牛契据。十几年来,我几次上门索要牛和租金,他都不认账,还谎说把牛卖了。所以,请刘大人替小民做主。”
刘宰问:“为什么十几年了都没得到解决?”
农人回答:“我曾经多次向官府告状,可没有契据凭证,又因为牵涉邻县,所以官府一直搁置未办。”
刘宰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自言自语地说:“都过去十几年了,怎么能一下子找回来呢?得想個计策。”
随后,刘宰命人找来两个乞丐,请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告诉他们事情的缘由,并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然后关进牢房。
第二天,开始审讯。刘宰将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问:“你们二人可曾偷牛?”
两个乞丐立即招认:“是偷了一头牛。”
刘宰继续问:“你们将牛弄到了何处?”
乞丐回答:“卖给了邻县。”
刘宰问:“可还记得是哪家哪户?”
乞丐果断回答:“记得,记得。”
刘宰吩咐左右:“好!那就带他们去指认。”
来到邻县,两个乞丐径直来到了那个租户家,说:“就是卖给了这家。”开始,租户不承认,但乞丐竭力坚持。租户急了,回屋拿出契据,信誓旦旦地说:“牛是我租来的,有契据为证。”
在场的人都笑了,租户如梦方醒,自知露馅,中了人家的圈套。最终,不得不把牛和租金如数归还租主。
心计,是小聪明,而非大智慧。工于心计之人,永远不是智慧之人的对手。
6、第6篇
吴家有后
清道光年间,安徽太和有一大财主,此人姓吴,名天长,人称吴员外。家有良田千顷,骡马成群。吴员外膝下只有一子,视为掌中宝,起名吴用。
吴用两岁时,睾丸不慎被家里的大黄狗咬掉,虽然吴员外赶紧找来当地最好的郎中为儿子治疗,命算是保住了,但落下个终身残疾。郎中临走时,夫人给他十两银子,要求他保守秘密。
光阴似箭,转眼间吴用已长大成人。男大当婚,夫人托人给小少爷说了一门亲事。那闺女名叫王月娥,虽然生于小户人家,但也落落大方,通情达理,吴员外夫妇一看就相中了。
吴员外深知儿子的生理缺陷,聘礼自然是双倍,不到一个月就完了婚。婚后才知底细的月娥愁眉不展,总是默默流泪。吴员外夫妇自感内疚,所以对月娥特别好。渐渐地,月娥也想通了,她勤快利索,贤惠温柔,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一天,夫人把月娥叫到自己的房里,拉着儿媳的手说:“孩子啊!我和你爹都已年过半百,咱们这万贯家业,得有人继承啊!你无论怎样也得给吴家生个一男半女!”月娥心领神会,望着婆婆期盼的眼神,含着眼泪点点头。
吴家大院有上百间房子,为了防火防盗,月娥每天都要带着丫鬟,打着灯笼一间一间检查,看看门窗有没有关好,灯有没有熄灭。一次,由于丫鬟感冒发热,月娥单独查房,她看到短工石头的房间里灯亮着,门半掩。月娥上前一看,羞得满脸通红:石头的上身裸露在被子外面,健壮的胸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石头身强力壮,是个酒色之徒,靠打短工度日。他早就对吴家美若天仙的少奶奶垂涎欲滴,此番是故意吸引少奶奶的眼球。
月娥正要伸手关门,一双像钳子一样的手抓住了她,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到了床上。此时月娥十分清醒,她想此刻要是声张出去,自己不但坏了名声,而且就她这小身板,说不定小命不保。想起婆婆的话,月娥从了石头。
几个月后,月娥发现自己怀孕了,把这事告诉了婆婆,婆婆一听高兴坏了:“苍天有眼,我们吴家不该绝后。”从此再也不让月娥巡房了,衣食住行派专人照顾。
再说那石头,天天半开着门,盼着少奶奶来查房,一直没见人影,又发现吴家人对他格外冷淡,老挑他干活的毛病,心想:是不是东窗事发了?正想着,突然接到管家的通知:“你被辞退了,卷铺盖走人。”
石头一脸狐疑:“我自从进了吴家的门,脏活累活抢着干,哪一点对不起吴家了?”
管家把手一摊:“现在吴家僧多粥少,为紧缩开支,吴员外决定裁员,少废话!快点滚蛋!”
回到家里,石头茶不思饭不想,望着空空如也的破房子发呆,月娥那清秀的面容、雪白的肌肤、曼妙的身姿常在他脑海里萦绕。他认为少奶奶是喜欢自己的,是吴家父子从中作梗。他恼羞成怒:“反正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我过不好,你也别想安生。不给你点颜色,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黄雀在后
当天夜里,石头喝了半瓶酒壮胆,趁着夜色翻墙进了吴家大院,直奔吴用夫妇居住的三层小楼,刚上楼就被月娥发现了:“快来人啊!有贼!”吴家大院顿时沸腾起来,家丁举起火把,把小楼围得水泄不通。大家发现:楼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外面的人攻不上去。
石头恶狠狠地在三楼喊话:“吴员外听着,你儿子和儿媳在我手上,如果有人敢上楼,就来给他们收尸吧!你们把我当成擦屁股砖,有用时就捡起来,无用时就把我扔掉。我就是想过几天少爷的日子,你们要每天好酒好菜地伺候我,不然,先饿死的应该是你儿子,别给我来歪的邪的,这方面,老子是行家!”
大家一听,都傻了眼。吴员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管家说:“只能智取,不能强攻。”他设计了三套方案:一、找个能说会道之人,好言相劝,许给石头财物;二、找一个能百步穿杨的弓箭手,寻找机会,一箭穿喉;三、在食物中掺入蒙汗药,麻倒石头。
石头拒绝谈判,无论管家他们说得天花乱坠,他都不信,第一套方案失败;他谨慎得很,从不伸出头来,还经常拉吴用夫妇站在前面作挡箭牌,弓箭手找不到射击的机会,第二套方案失败;石头疑心很大,每次送饭时,他都是用绳子拴着竹篮把酒菜提上去,先让少爷和少奶奶吃一点尝尝,然后才自己吃。吴员外怕儿子有危险,坚决拒绝放蒙汗药,第三套方案也宣告失败。
这时,吴员外听说新来的李知县博学多才,爱民如子,就叫管家到县衙报了案,并反复强调:要确保人质的绝对安全。李知县沉吟片刻,一时也找不到万全之策。就这样一直拖了半月有余,吴家人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一天夜里,吴员外突然被一阵枪炮声惊醒,村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村民的哭喊声、鸡鸣狗叫声响成一片。“快跑啊!独眼龙来了!跑慢了就没命了!”
独眼龙是当地臭名昭著的土匪头子,无恶不作,连官府都怕他三分,吴员外深知独眼龙的厉害,眼下也顾不上儿子、儿媳的安危了,连忙吩咐管家把家里的值钱玩意儿都装在马车上,带着家眷和佣人,从后门向王老寨逃去。王老寨寨墙坚固,又有护城河,是当地村民的避难之地。
吴员外刚逃出村,独眼龙就带着土匪举着灯笼火把,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他吩咐土匪先把东西厢房翻了个遍,然后又在吴员外夫妇的卧室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搜到值钱的物件,气得他哇哇直叫:“弟兄们听着,谁要能搜到吴家一男半女,赏白银一百两!”
喽啰们一听,马上把少爷住的楼房团团围住。有个大胡子土匪报:“大哥,这楼门是从里面锁着的,楼上一定有人。我们的柴火已备齐,要不要点火?”独眼龙扶了扶眼罩高声呐喊:“楼上的人听着,老子倒数五个数,如果不应声,立即放火烧楼,送你们上西天!”他拉着长音喊了起来,“五——四——三——”
以毒攻毒
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掉一根针都听得到,“三”字刚落音,石头的心理防线就崩溃了,他连忙探出脑袋,手里举着一条白手巾,颤颤巍巍地说:“上面有人啊!好汉饶命!”
独眼龙用手一指:“你是何人?不像是吴家少爷呀?莫非是强盗,想趁火打劫?”
大胡子土匪把眼一瞪:“大哥,我说咋找不到钱财,弄半天被这小子提前盗走了,少跟他扯蛋,烧死他得了。”
石头吓得快要哭了:“好汉,我不是强盗,我是为吴家看家护院的短工石头。饶了我一条狗命吧!”
大胡子说:“什么短工长工的,我们找的是吴家人,要你何用?烧死得了。”
石头“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好汉,吴家少爷、少奶奶都在楼上,我把他们献给你,请求好汉饶我不死。”
独眼龙听罢哈哈大笑:“妙极!妙极!一箭双雕。如此说来,我不但不杀你,还要给你盘缠让你回家呢!快下来吧!”
石头三人刚走下楼,就被土匪五花大绑带走了。有人看见石头的裤子都尿湿了。
第二天,村里又恢复了平静,吴员外回到家,看看家里东西没少,房子也没烧,只有儿子住的小楼前,有一堆柴垛被点燃,现在还冒着烟。楼门大开,人去楼空。吴员外心急如焚,他马上吩咐下人带着银两,四处打探,找独眼龙赎人。
就在这时,管家来报:“知县大老爷到!”吴员外忙整整衣冠,迎了上去:“李大人百忙之中,光临寒舍,小人有失远迎,请恕罪。”
李知县搀起员外,从兜里掏出一个账单交给他:“这是昨天夜里村里被烧毁的房子和柴垛的清单。一共四十间房屋和五十个柴垛,都是一些年久失修无人居住的房子,无村民伤亡,无家畜失踪。你就按价赔偿吧!”
吴员外听得一头雾水,惊奇地问:“昨晚之事,李大人为何了如指掌?”
李知县笑着说:“吴员外有所不知,吴家有难,老夫作为父母官怎能袖手旁观?自你家报案之日起,老夫就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只是苦于没有良策,所以未敢轻举妄动。前天夜里,老夫冥思苦想,偶得一计:以毒攻毒,贼喊捉贼。我命令三班衙役和县团练的士兵扮演了土匪,虚张声势,目的就是以独眼龙的恶名,镇住歹徒石头的嚣张气焰。他欺软怕硬,知你爱子心切,不会让家丁强攻,但他可没胆子和杀人不眨眼的独眼龙硬碰硬,所以乖乖下了楼,现在被羁押在大牢里。”
吴员外恍然大悟,又问:“我儿子和儿媳呢?”
李知县说:“你放心,他们毫发未损。”说着他一摆手,衙役们抬进了两台小轿,吴用夫妇从里面走了出来。
吴员外双膝跪地:“感谢青天大老爷为民除害,村民被毁财物,我一定双倍赔偿!”
7、第7篇
早年间,山东鲁南一带,小孩儿兴戴花兜兜,那兜兜的图案很别致,上面绣的不是翎毛花卉,而是用七色线绣上了五样虫蜇儿,有蛇、蜈蚣、蝎子、黄蜂等,当中是条小龙,为啥绣这些玩意儿?还有个说法哩!
传说很早很早以前,沂河岸上一个小村,有户人家,娘俩过日子,儿子名叫量小,量小出生不久,父亲便下世(去世)了,靠娘一人拉扯他。有一天,娘到河里去给量小洗兜兜,看见河滩淤泥里有根小黄瓜横在那里,她过去一看,不是黄瓜,而是一只样子像没翅膀蜻蜓似的虫蜇儿,趴在那儿,这虫蜇儿看到有人走过来,就一个劲地挣扎着爬过来,叫了一声:“娘!”量小娘见这虫蜇开口说话,又惊又喜,就用兜兜把它包了拿回家来,给它吃,给它喝,把它养在家里。量小娘也有点担心,怕这怪物有毒咬着量小,可是说也怪,这虫蜇儿就爱跟量小玩,一看到量小的影儿,就往他身边爬,见了毒虫蚁就咬死,不多久,家里的蜈蚣、蝎子和毒虫全没了。量小娘满心欢喜,心想:狗能守门,猫能捕鼠,鸡能报晓,家里正缺个看孩子的,就把它当儿子养吧,她觉得没个名儿不好,寻思来寻思去,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无毒”。从此一家成了三口,量小是哥,无毒为弟,吃饭时,无毒不上桌,偎在娘身边专拣渣渣儿吃。不几年,量小娘得病下世了,撇下兄弟两个,日子过得紧巴巴,无毒只会驱杀毒虫,别的活儿不会干,一切家务全落到了量小的肩上,量小每天做三顿饭,还得打柴、卖柴、籴米,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无毒哩,因量小哥待它好,成天光自己打柴,不用他再跟着去作伴保镖,所以吃了饭没事儿干,上膘上得很快,个子越长越大,眼看一间屋子盛不下它了,每顿饭能吃二升米的干饭,娘在世时,每天打一担柴卖 了就够籴米吃的,现在每天起码得打五担柴卖了籴米,方断不了饮,无毒见哥哥日夜为自己操劳,累得精疲力竭,实在于心不忍。这天早晨,量小将缸底的米扫出来,做成饭,端给无毒,一看,无毒不见了,却有个彪形大汉呆呆地坐在那儿,一问,方知无毒已变成人了。量小又惊又喜,可无毒却眼泪汪汪,对他说:“哥,花不能常红,月不能常圆,添粮不如减口,别再连累你啦,让我走吧!”量小一听,心里“扑通”一跳,再三劝说,可无毒半个字也不收回,量小见他执意要走,呆了半晌,眼泪汪汪地说:“那你快先吃饭吧!”无毒吃过饭,就要告辞,量小难舍难分,为他送行。兄弟两人出了村,无毒劝住量小,说:“哥哥,你不要难过,日后你想我了,可到泰山去找我,我打算以采药为业挣些银两,好给你成家。”两人约好,三年之后春暖花开的时候,在泰山见面。转眼之间,三年过去了。早小日夜思念弟弟,看看飞燕也归来了,再也呆不住啦,这天背上干粮,一早便登程去看望无毒,他一路走,一路想:弟弟一定不会忘记我这穷哥哥的。当他到了泰山脚下,量小又踌躇起来:偌大一座泰山,无毒在哪儿呢?正在焦急,迎面来了一个道人,这人到了量小面前纳头就拜:“哥,你来啦!我就是无毒。”量小眼望着无毒,诧异地问道:“兄弟,你怎么干了这一行呀?”无毒皱眉道:“罢罢罢,一言难尽哪!走,到小弟寒舍细细叙谈吧。”无毒引量小来到庙堂,走进草房卧处,掌上灯,量小环室一看,屋里除了睡铺,三块石头支着一口小锅,除此别无他物。量小心里想:罢罢罢,我穷,看样儿他比我还穷!原来,这三年无毒采了很多药材卖不掉,全霉烂了,万般无奈,才当了道人,靠沿街化缘度日。无毒回想当初与哥哥分手时,曾许下诺言,要积蓄银两给哥哥成家,如今哥哥来了,自己却是手中无钱难为人啊!怎么办呢!思前想后,不由得一阵心酸,“扑簌簌”落下泪来。猛然间,他想起了自己的眼睛,拉着量小的手说:“哥哥,你和娘养我这么大,我一直未能报答你们的恩情,我尚有一颗夜明珠,它是无价之宝,哥哥你可拿回去卖了它,够你终生受用。”量小一听大为惊疑:兄弟穷得丁当响,哪来的夜明珠?问他,他也不说。当晚,兄弟两人同榻而睡,无毒等哥哥打鼾睡实了,便悄悄起身,掌上灯,将自己的左眼珠子挖了出来,用水冲洗了,放进了量小的干粮袋里,又草草地写了个字条,便离开了草房。第二天天明,量小醒来不见无毒,一看他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哥哥,夜明珠已放在袋里,天明我要化缘去,见一面就行啦,你就返回吧,恕我不送。”量小心想:刚刚住了一宿,有许多话还没说,你怎么忍心让我回去?伤心一场,便把那颗夜明珠带回了家,到珠宝商那里换回了一担银两,置地盖房买骡马,还娶了媳妇,日子陡然富起来。哪料福中有祸,量小卖给珠宝商的那颗夜明珠,七传八转地传进了京城,皇上见了非常喜爱,一心想再弄一颗配对成双,便命钦差大臣按宝珠的来路查明索取,限期弄到手,这一来量小招架不住,只得骑马上路,去找无毒。无毒不晓得量小是被官府逼来的,还以为他是贪心不足,欲壑难填,顿时把脸一变,指着自己失去的左眼怒道:“给你的那颗夜明珠就是我的这颗眼珠,你再问我要一颗,还让我活不?”量小一听,惊得连连后退,没留神脚下一绊,跌倒在地,后脑勺跌破了,鲜血直流,一会儿就绝气而亡。无毒见哥哥跌伤致死,一时也惊呆了,捶胸顿足,后悔莫及。庙中有位老道,不知事情原委,见无毒哭得死去活来,就一再劝慰,并用朱砂在条幅上写了五个字:“量小非君子。”无毒觉得师父这样评判不公正,就咬破了右手中指,写下了“无毒不丈夫”五个大字。无毒葬了哥哥,摘下皂巾,脱下道袍,双手呈给老道:“师父,道人应以宽恕为怀,弟子未能对哥哥仁至义尽,一时情急性发,铸成大罪,我不配做个道人!”老道问他要去哪里,他说:“我没有别的本领,只会驱杀害人的毒虫,我要游走天涯,为孩子们行医赎罪。”说罢,遁土而去。据说,艾子(谐音爱子)就是无毒的化身。人们传说,无毒能驱杀蛇、蜈蚣、黄蜂、蝎子,就把它们绣在小孩儿的肚兜兜上,特意把无毒绣在当中,以示对它的爱戴和尊敬。8、第8篇
从前,有个落魄秀才,虽然屡试不第,但是通晓古今,博学多才,尤其精通算命看风水,在本地小有名气。
秀才的儿子陆川多次问父亲,为什么给财主乡绅都找到了风水宝地,让他们人财两发,却不给自己找一块地来改变穷困的命运呢?
秀才每次都是神秘地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
一天,秀才把儿子叫到床前,告诉儿子自己就要死了。儿子抱着父亲大哭起来:“父亲,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孤苦伶仃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秀才安慰儿子不要哭,自己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他语重心长地说:“儿子啊,我要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早年忙于功名,没有照顾好你们娘俩,我心里有愧。我耗尽心血,写了三个锦囊,只要你在适当的时候,照着锦囊上说的办,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我也就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秀才说完递给儿子三个锦囊,告诉他在自己死后打开第一个锦囊,依计行事,一定不可自作主张。
几天后,秀才死了,陆川在悲痛之余打开第一个锦囊,只见锦囊里写着:
儿子:
你以前多次问为父,为什么没有给自己家相一块风水宝地,为父都没有回答你,那是因为作为相士是不能为自己谋利的,否则会天打雷劈。如今为父要死了,为了你,为父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村西头熬鹰峰鹰嘴上有一口天然石井,大地主兰腾飞家的祖坟就在这口井后面,那是块风水宝地,但和这口石井比相差十万八千里。为父已经在石井上面搭好了架子,你把为父的棺木吊在石井半空中,就会看到井底有无数的蚂蚁涌出,这是块出王侯将相的宝地。
棺木要吊够整整三天三夜,然后割断绳索,任由棺木落入井底被蚂蚁吞噬,那时候你不要哭,只需要朝着井口磕三个响头就大功告成。
如果在这期间有人为难你,不要与其争吵,只需打开第二个锦囊。
另外,锦囊不可让第二个人看到,切记!切记!
陆川擦干眼泪,照锦囊上写的,把棺木吊在半空中,只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井底很快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蚂蚁,而且越来越多。乡亲们看了都啧啧称奇,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方圆几十里都知道了,来熬鹰峰看稀奇事的人络绎不绝。
大地主兰腾飞知道后,也带着两个儿子和几个家丁来了,兰腾飞往井口一望,只见井底的蚂蚁层层叠叠,滚腾翻涌,不禁心想,这穷秀才还是留了一手啊!
兰腾飞是方圆百里最大的财主,家有良田千亩,财产万贯。他父亲的墓地就是这个秀才给找的风水宝地,就在这口石井后面大约一百尺的地方,要是让陆家占了这口井,岂不是个大大的损失。
看看井边已经一夜没合眼的陆川,再看看自己的祖坟,兰腾飞的脑子里顿时有了一个念头,他决定把这块风水宝地据为己有。
兰腾飞让人告诉陆川,自己想要买这口石井,让陆川开个价,陆川说什么也不愿意。但兰家势大,左右为难之际,他想起了父亲的第二个锦囊,于是匆匆打开锦囊,只见锦囊里写道:
儿子:
如果兰腾飞想买这口石井,不可与其强争,兰家财大气粗,只可小心周旋。
他若托人前来,你可委婉拒绝,并暗示要他亲自前来。等到兰腾飞本人来了,你就把石井送给他,同时提出三个条件:一,把他唯一的女儿嫁给你为妻,完婚后才可移开棺木,让出墓地;二,陪嫁良田百亩,白银千两;三,墓地只能给兰腾飞,也就是你未来的岳父用。
第三个锦囊20年后打开,切记!切记!
看完锦囊后,陆川惊出一身冷汗,父亲真是料事如神啊!
陆川照锦囊上的计策,对兰腾飞派来的人说:“这块风水宝地是要出王侯将相的,叫兰腾飞亲自来,我要当面把这块宝地送给他。”
兰腾飞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很快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陆川提了三个要求,看兰腾飞还在犹豫,陆川说:“我爱慕令千金已经很久了,至于要田要钱也是为了令千金跟着我不至于受苦,而且这块墓地您用了后,主要还是惠及您的子孙,令千金也是其中一个,这样我也跟着沾光了。岳父大人,您说是吗?”
兰腾飞一想也在理,再看陆川也长得相貌堂堂,就答应了这三个条件,只是爱女兰慧琳一直是自己的心头肉,有点割舍不下,但为了兰家,只好忍痛割爱了。兰腾飞匆匆忙忙把女儿兰慧琳嫁给了陆川。
话说这兰慧琳可不是等闲女子,在洞房花烛之夜软磨硬泡,柔情蜜语,陆川哪里招架得住,只好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兰慧琳,并把第一个锦囊给她看了,还一再强调说,这块墓地的后人是要出王侯将相的,现在只是迫于无奈的权宜之计。
兰慧琳从小被惯坏了,从来没有怕过谁,心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自己已经嫁给陆家了,就是陆家的人了,这么好的一块墓地,不如给公公用了的好。
于是在陆川熟睡了之后,兰慧琳偷偷地摸上山,割断了绳子。
第二天,兰腾飞、陆川和众乡亲吹吹打打上山迁棺,谁知,到了石井旁,全都愣住了,只见偌大的棺木已经被蚂蚁啃得所剩无几了。缓过神来的兰腾飞甩手给了陆川一耳光:“竖子,你就这样戏弄老夫!”
陆川也觉得莫名其妙,正要开口解释,兰慧琳冲上来挡在两人中间,嬉皮笑脸地说:“爹爹,绳子是我割断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虽然平时兰腾飞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但此时恨不能吃了她,扬手又是一巴掌,怒吼道:“从今天开始,你没有我这个爹爹了。”
由于丢失了宝地,兰腾飞心神不宁,一直闷闷不乐,很快就驾鹤西去了。
兰慧琳的两个哥哥都是贪婪之辈,兰腾飞死后不久,两兄弟就断绝了和妹妹的关系,把父亲送给妹妹的田和钱悉数抢回。
从此以后,陆川和兰慧琳过上了贫困交加的日子,但是再苦再穷,他们也一直坚持,因为他们在等待儿子封侯拜相的那一天,那该是怎样的荣耀啊。
虽然生活一直很苦,但是因为心中有希望,两口子任劳任怨。皇天不负有心人,陆川和兰慧琳的儿子在19岁就高中状元,老两口喜极而泣。
在儿子衣锦还乡的这一天,两口子把儿子叫到房里说:“你祖父真是料事如神啊,他曾经留下了三个锦囊,如今20年期限已到,我们一起打开第三个锦囊吧。”
陆川从墙角深处挖出了最后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锦囊,颤抖着打开了,锦囊上写着:
儿子:
时隔20年,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记起为父的第三个锦囊,无论你现在过着富裕、还是穷困不堪的生活,此时已经盖棺钉钉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风水宝地,为了你,为父在临死之前设了一个局。我知道世人都很贪婪,都想不劳而获,获得祖先的保佑,得到神仙的眷顾,所以才有了算命、看八字以及看风水。你问为父为何不给自己找一块风水宝地发家致富,我只能暗自苦笑,连孩子想的都是怎样走捷径,而不是脚踏实地,可见世人的愚昧和贪婪。
你也许会问为什么一吊上棺木,井底就涌出了蚂蚁,而且越来越多,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精心设计的。为父把井底铺上石头,两侧挖了两个巨大的洞,设上两个小小的阀门,然后四处搜寻蚂蚁放到两侧的洞里面。阀门和井上的支架相连,只要挂上超过一定重量的物体,阀门就会打开,蚂蚁从阀门涌出,然后你们就看到了无数的蚂蚁在井底翻腾。
因为人性的贪婪,我知道兰腾飞一定会想方设法弄到这块宝地,即使你不想卖给他,他也会想别的办法,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就算你能卖个好价钱,你也守不住这些钱财,这就好比一个小孩儿守着一大堆金银,肯定有人会来抢,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他的女儿,这样你不仅得到了钱,还得到了势,如此你便今生无忧了。
我知道你是个本分的人,一定会遵照为父的锦囊去做,但有可能会把持不住,把秘密告诉兰慧琳,如果真是这样,那为父留给你们的就是一个坚定的信念,你们的儿子一定会有大出息。这样即使再苦再累,你们也会坚持下去。如果孩子成才固然好,如果没成才,等你打开锦囊也就释然了。
我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孩子,祝你好运!
陆川看完,早已泪流满面。
9、第9篇
有个叫赵安的人,是大户人家的后代,已是三代单传,到了他这一辈子,连单传也传不下去,眼看都年过半百了,还没有儿子,老两口守着一个女儿过日子。人丁少,宅院显得格外荒凉,后院的花草树木几乎全是野生的,老两口怕***儿长到十六岁了,还不舍得给她找婆家。
女儿常常觉得日子很无聊,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想一些不好意思告诉爹娘的事情,想得近乎着迷。一天夜里,鸡不叫狗不咬的时候,有一个书生,身穿绿袍,突然来到了姑娘床前,姑娘又惊又喜,一声连一声地问他,可他只是微笑,什么话也不回答。开始书生坐在凳子上,一会又坐到床边上,又试探着伸出手去摸了姑娘的手。他做这一些的时候,显得很胆怯,很懂理,一点也不鲁莽,也没有威逼的意思,姑娘觉得他很可爱,伸出两手套住他的脖子,两人便做了夫妻该做的事情。从此,每夜鸡不叫狗不咬的时候,书生便来到姑娘屋里,鸡叫第一声就匆匆离开,从没间断过。他来的时候像一股风从门缝吹进来,他走的时候像一缕烟从屋里飘出去,一点响动都没有。姑娘明知他不是人,可两人已亲密得再也没法分离。母亲看出闺女变了样,连哄带吓,姑娘只得讲了实话。母亲说:“那不是妖就是怪,你看你又瘦又黄,都快让他缠死了。”姑娘不说话,只是流泪,母亲就骗她说:“你要不愿意离开他,就藏起他的衣服,他就走不了啦!”夜里,书生又来了,两人玩乐了一夜,鸡叫一声,书生照例起身要走,姑娘早已将他的衣服藏好。书生好说歹说,姑娘怎么也不肯把衣服交出来,正在这时,窗下一声咳嗽,母亲起床了,书生便化作青烟逃走了,母亲来到姑娘屋里,要过衣服,就着蜡烛上的灯火烧掉了。第二天,她们在后院一个破屋框里发现了一株大灰菜,灰菜一人多高,光秃秃的无一片绿叶。从此,那书生再也没有来过,姑娘很生母亲的气,她发誓不再嫁人,每天痴呆呆地提着水桶浇那株灰菜,希望它还能长出叶子,不想那株灰菜不几天就枯死了,姑娘就把它刨出来,供在桌上。老两口互相埋怨,都说女儿大了不能留,便托了好些人为女儿找婆家,可媒人一到,姑娘就指着桌上的干灰菜说:“这就是姑爷。”事隔几个月,姑娘就生出了儿子。10、第10篇
小郎中上山采药时,在竹林里看见一个姑娘中毒晕倒在地,把她背回家里悉心照料,三天后那姑娘方才睁开了眼睛。
那姑娘目如秋水,直勾勾盯着小郎中:“我是山间修行千年的猫妖,中的是绝情毒,毒发起来嗜血伤人六亲不认,小郎中,你怕是不怕?”小郎中只是端起案上的药汤:“趁热喝了效果才好。”刚开始,猫妖几乎日日发狂,小郎中总是难免一身血痕牙印;过了些日子,总有三五日不曾发作;及至后来,两三年都不见有异样。那猫妖就在医馆住了下来,帮小郎中晒晒草药,熬熬药汤,日子清贫却也乐得自在。六七十载光阴蹉跎,小郎中成了鬓白如雪的老郎中,似乎是转,就到了临别的时候。老郎中牵着猫妖的手,气若游丝地说:“我就要去了,就要留你自己这人世苦海不知几千年,我怎么放心得下。”猫妖化回猫形,伏在老郎中膝边,舔舔他的手背,慢慢合上了眼睛。11、第11篇
尧王定都平阳后,天下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国家。平阳恰好处在这大大小小的国家中间,因而大家把这一带叫做中国。各国使臣经常到平阳去,拜见尧王,互赠礼品。
这一天,祗支国的大臣来见尧王,带来了一只神鸟。神鸟装在笼子里,笼门一开,那鸟钻了出来,抖抖翅膀高叫了一声,叫得婉转悠扬,声音脆亮。再瞧那鸟,亮黄的羽毛,鲜蓝的长尾,头上更显眼,是大红大红的冠戴。
大家正瞧得出神,使臣说:“请大王和众臣看看它的眼睛。”
大家一看,奇怪呀,怎么这鸟是两个眼珠呢?
使臣见尧王和众臣好奇,告诉道:“这是只神鸟,它有两只眼珠,所以都叫它重明。它一飞冲天,可以和凤凰对唱,可以掠杀恶鸟猛兽。因此,才作为宝物献给大王。”
正说着,重明鸟闪动翅膀飞出殿去,尧王、使臣和众臣也相随出来。那鸟已落在院中的梧桐树上,放开嗓门,引颈长叫,这声音可不比宫中那声,天地人间都回荡着醉人的旋律。
声音未落,飞来一只金灿灿的凤凰,两鸟相逢,鼓翅相舞,桐树上流光溢彩,长空中歌声悠扬。众臣都止不住高声赞好,惟有尧王皱眉为难,怔一怔对使臣说:“这么好的国宝理应为子民效劳,我怎么能收礼贪宝?”
尧王不接受,要使臣带重明鸟回去。使臣见尧王态度坚决,跪地不起说:“大王若不领受,小臣就无脸回去。你为众生传播谷种,调驯六畜,大旱年头,又亲凿水井,拯救了苍生。乡亲们特意要小臣来献这神鸟。”
尧王听了好不为难,想了想,让大臣收下神鸟,又重礼赏给使臣,命他回去散发给民众。
使臣一走,尧王即告诉身边的大臣:“这样的神鸟,哪能蓄养在宫中独享,不如放飞出去,为天下子民除害灭祸。”
大臣遵命放了那重明神鸟。重明鸟展翅飞上天去,翱翔一周,又飞回来落在梧桐树上。如此往返,每日多次,不见异常。周围子民纷纷传言,自重明鸟来了后,不仅豺狼虎豹没了踪影,就连蝎子、蜈蚣这些小害虫也不见了,都说重明鸟是镇家宝鸟。
又过了几天,重明鸟在梧桐树上长鸣一阵,展翅高翔,好久不见回来。众人方才明白,那声长鸣是重明鸟远行前和大家告别再见。重明鸟飞走后,子民怕恶兽毒虫祸害再来,于是画出它的模样,张贴在屋里,这就是流传至今的“鸡王镇宅”年画。
12、第12篇
清朝的总督、巡抚都是坐镇一方的封疆大吏,名分上总督大于巡抚,但实际上两者的权限基本一致,没有谁能管谁的问题。同处一地的总督和巡抚极易发生权力上的冲突,有清一代经常出现督抚不和的事情。其实这也是清朝最高统治者故意在这方面引导的结果,一般来说,同处一地的总督、巡抚一般都是由满人和汉人来分别担任,使其能够相互牵制。
咸丰六年(1856),汉人胡林翼升任湖北巡抚,上任后,他所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如何处理与湖广总督官文的关系。
湖广总督官文虽然平庸无能,却捣蛋有术,又贪财好色。就因为他是满族人,上司就十分信任他。因此胡林翼经常受到掣肘,工作经常被不学无术的官文粗暴干涉。
一次,官文极其宠爱的五姨太闹着要过生日,官文迫不得已,于是广发请柬说某日是他夫人的生日,请湖北的同僚们前来为其祝寿。胡林冀也接到了邀请,但他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发现同僚们都气急败坏地回来了,问及原因,他们说以为是官文夫人的生日他们才去祝贺的,到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官文的姨太太过生日。堂堂朝廷命官,竟然去给一个地位低下的姨太太祝寿,这真是莫大的耻辱啊。
胡林翼听了也是一惊,但他转念一想,忽然想到了一个协调自己与官文关系的妙计,于是他继续赶了过去。当时官文的五姨太正因为遭遇冷场而寻死觅活地哭闹呢!
官文在-旁唉声叹气急得团团乱转,忽然接到胡林翼登门拜访的消息,不禁惊喜交加。在湖北官场中,胡林翼可是地位仅次于自己的二号人物,而且其才华也为世人所推崇。如此一位重量级的人物亲自带着厚礼来为自己的姨太太祝寿,真是天大的面子。
而湖北的其他官员听说胡林翼去了,也都十分惊讶,只好也极不情愿地返回官文府中。更令人吃惊的是,在酒席上,胡林翼又趁热打铁,主动说自己的母亲没有女儿,想收官文的五姨太为义女。五姨太凭空多了一位势力显赫的义兄来为自己撑腰,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如此一来,五姨太在官文的众多姨太太当中地位无形中高出了许多。
事后,官文十分感谢胡林翼,因此对他的干涉也少了许多,胡林冀在湖北得以军政大权集于一身,放开手脚大干起来。
当然,有时候官文也难免犹豫着想干涉,但那位姨太太总是给他吹枕边风说:“我胡大哥本事大得十分,有他在,你可以安心许多。”官文也就放弃了干涉的念头,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
在生活与工作中,能够巧妙地处理好与他人的关系对于自身的发展与成功是极为重要的。胡林翼就是一个极其聪明之人,他深谙中国是一个注重人情的社会,要取得他人的鼎力相助,必须想方设法和他们建立良好和密切的人际关系,让其以帮助老朋友的心态来处理彼此遇到的问题。因此,胡林翼为排除官文对自己工作的干扰,不惜自降身份,先是以堂堂封疆大吏的身份去给官文地位低下的姨太太祝寿,后又认其为义妹,为自己日后顺利开展工作铺平了道路,不能不说是一个高明之举啊!
13、第13篇
战国末期,为了抵抗实力超强的秦国,各个诸侯国决定联合出兵攻打秦国,并推举楚国的春申君负责主持抗秦大计。
赵国派遣使者魏加来到楚国,魏加拜见了春申君,便说:“您是否已经确定了诸侯联军的统帅呢?”
春申君说:“是的,我准备派临武君担任诸侯联军的统帅。”
魏加认为让临武君担任诸侯联军的统帅并不妥当,但又不好直接反对春申君的这一决定。于是,魏加想了想便对春申君说:“对于这件事,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我想用射箭的事来打个比方,不知您能否准许?”
春申君说:“那你就说来听听。”
于是,魏加便向春申君讲述了下面的故事。
魏国有一位名叫更蠃的射箭高手。有一天,魏王让更蠃跟随他到郊外去游玩。在游玩的过程中,他们看到了天空中有一群鸟从他们头顶飞过,而在这群鸟的后边,还有一只掉了队的鸟正吃力地扇动着翅膀,追赶着它的同伴。见此情形,更羸便走到魏王面前说:“大王,我可以不用箭,只要拉一下弓,就可以射下天上飞着的鸟。”
“你竟有这样的本领?”魏王听了感觉十分惊讶,心想更蠃或许在说大话。
更羸说道:“鄙人可以试一试。”
过了一会儿,那只掉队的鸟飞了过来,它飞行的速度远远慢于前边的几只鸟,飞的也没有另外几只鸟高。等到这只鸟飞近了一些一原来是一只掉了队的大雁,这时候,只见更蠃左手托弓,右手拉弦,弦上并没有搭箭。他对着这只正吃力地扇动着翅膀的大雁拉满了弓。只听到“当”的一声,那只掉了队的大雁应声而落。
看到这一幕,魏王极为惊讶,连声称赞道:“天下竟真有如此奇事!”接着,魏王便问更羸道你没有用箭,又是如何射下空中飞翔的鸟的呢?”
更羸笑着对魏王说道:“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只不过因为它是一只受过箭伤的大雁。”
听到这儿,魏王感到更加奇怪了,未等更羸说完就急切地问道:“它在天空飞着,你又是如何获知它受过箭伤的呢?”
更羸对魏王继续说道:“我是根据这只大雁飞的姿势和叫的声音判断出来的。这只大雁之所以飞得很慢是因为它身上有箭伤,每次一扇动翅膀箭伤就会隐隐作痛,而由于离开它的同伴已经很久了,因此才会发出悲鸣。旧的伤口隐隐作痛,并未痊愈,加上它又远离了同伴,故而心中感到十分害怕。因此,当它听到弓弦声响之后,就害怕自己会被弓箭再次射中,于是就拼命扑扇着翅膀飞向高处。原本还未痊愈的伤口便又裂开了,这让它疼痛难忍,再也无法扇动翅膀,就从空中掉了下来。”
讲完“惊弓之鸟”的故事之后,魏加忽然话锋一转,引人正题:“临武君曾经多次和秦军交战,却是屡战屡败,众所周知,他是秦军的手下败将。就好像这只惊弓之鸟听见弓弦响一样,临武君见到秦军,肯定十分畏惧,派他担任诸侯联军统帅,难道我们能指望他打赢秦军吗?因此,我认为不应该派遣他率领军队和秦军作战。”
听了魏加的这番话,春申君频频点头,连称魏加言之有理,最终没有委派临武君担任联军统帅去抵抗秦军。
14、第14篇
在齐国,有一个雄辩的演说家田巴。他生就一张铁嘴,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在徂丘、稷下一带发表演说,和他人辩论,竟然无人是他的对手。他能够将历史上的春秋五霸统统贬斥得一钱不值,把完全不同的东西说成一模一样,真可谓巧舌如簧。
徐劫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他有个能言善辩的学生鲁连,当时只有12岁。鲁连听说田巴的赫赫声名,心里非常不服气。一天,他对自己的老师徐劫说:“老师,我想去同田巴辩论一番,好让他不要再摇唇鼓舌,信口开河,好不好?”
徐劫看了看鲁连,摇了摇头说:“田巴的口才非常厉害,你小小年纪,能战胜他吗?”
鲁连昂起头,自信地拍拍胸脯说:“肯定没问题。”
徐劫见到田巴,便说:“我有个学生,才12岁,却是一匹千里驹,后生可畏,能不能向您请教一番啊?”
田巴一看对方还是个小孩子,就微微撇了一下嘴巴,嘲讽地说可以。”
鲁连见了田巴,毫不畏惧,上来就单刀直入地说道:“我曾经听人说过,厅堂上的垃圾没有清除,怎么还顾得上铲除郊野的杂草呢?在短兵相接进行搏斗的时候,如何能够防备远处射来的冷箭呢?这些都是什么道理?这叫事情有个轻重缓急,假如面前有急事不办,却去做次要的事情,岂不是乱了套了吗?现在,我国形势非常危急,南阳地方有楚国大军屯驻;高唐一带正在遭受赵国军队攻打;聊城被十万燕军团团围困。请问田先生,您可有什么救急的妙计吗?”
田巴没有想到对方小小的年纪,却如此了解国家大事,一开口所谈论的问题就十分棘手,—时之间张口结舌,满面通红,羞愧地说:“没有办法。”
兽连笑道:“国家紧急的时候想不出拯救的办法;老百姓陷于危亡之际不能提出安抚的计策;只会喋喋不休地谈论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这怎么能算得上是擅长演说的学者呢?现在,我倒可以用计赶走南阳的楚兵,击退高唐的赵军,解除聊城的包围。要知道,能够解决实际问题才是真正的辩才啊!可您的滔滔演说只像猫头鹰喋喋不休的空叫声,真是让人感到十分讨厌。希望您从今往后还是少和人喋喋不休地争辩吧!”
听到这个小孩子这么说,田巴越发无地自容,羞惭地说你说得对,说得对。”
第二天,田巴专程前去拜访徐劫,赞不绝口地说:“您教出来的那个学生鲁连真厉害,真是后生可畏啊!我以后还是专心治学吧!”
从此,田巴就不再夸夸其谈了。
15、第15篇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生机盎然。苏州城内外的桃花,涂抹着浓淡相宜的胭脂,翩跹着玲珑纤弱的身姿,徒惹游人醉。
城里凤鸾街喜气洋洋,几里长的迎亲队伍,笙箫唢呐,敲锣打鼓,好不热闹。队伍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是苏家二位公子,后面鸾轿里坐着的正是京城王家两位小姐。苏家长公子苏麒身着蜀锦吉服,胸挂蜀锦红花,发束彩珠,神采奕奕,飘洒俊逸。后面一顶蜀锦红轿,想来便是苏麒的娇娘王家大小姐王冰清。二公子苏麟及身后喜轿里的王玉洁乃一色葡桃文锦,流光溢彩,灼灼生辉。
传言,苏家二位公子冬至时陪老夫人去寺院烧香拜佛,偶遇后院小住的京城王家小姐。寺院红梅映雪,清香浮动,树下佳人倩影,莺啭嘤语。霎时,寒冬残冰,苍茫白雪,纷纷消融,只留一片盎然春意于心头。明眸相对,秋波未送,却已是芳心相许,只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相逢意。一见钟情,回眸一笑,再见倾心。于是,苏家二位公子上京提亲,择良辰吉日,双喜临门,一时成为京苏佳话。
苏家大院结灯挂彩,万里红云。前院高朋满座,觥筹交错,贺喜恭贺声此起彼伏;后院熙熙攘攘,搬酒的,做饭的,杀鸡宰牛的……嘈嘈杂杂。而苏院遗花园一叶未发的木兰树下,却有一个孤独佝偻的身影无所依依地站立着,犹如苍山积雪中的一根枯枝,良久,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湮没在春寒峭料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知客老爷洪亮的声音,穿过红墙绿树,穿过石砖瓦木,清晰地渗入院内每个人的耳朵。喜堂上,两对新人恭敬地跪在苏老夫人面前。苏老爷去世后,苏院便由老夫人当家。为人妻,她蕙质兰心,温柔娴雅;为人母,她以身作则,慈威并重;为人主,她赏罚分明,持家有道,持家二十载,苏家也愈发昌盛。
“阿福。”苏老夫人叫了一声。身后老管家便呈上一个红帕遮盖的银盘。老夫人拿掉盘上的红帕,粼粼然,众人眼前闪烁数道金光。只见金盘中站着一对精工细酌的金麒麟,麒麟髭毛鬓发细致入微,栩栩如生。相依于麒麟的是一对凤凰铂金簪,凤眼是蓝田暖玉,凰目为沧海明珠。如此贵重的东西,惹得众人惊叹不已。
苏老夫人将金麒麟放入苏麒苏麟手中,教导他们以后要像麒麟一般相亲相爱,遇到困难同进同退,齐心协力打理苏家。然后,老夫人拉过蜀锦新娘的手,玉指青葱,白净如柔荑,只是手腕处有一道不知是何器物灼伤的疤痕,让人徒生美玉瑕疵之感。老夫人将凤簪放入素手,叮咛她日后要尽心服侍丈夫,做个好妻子。最后的那支凰簪给了云锦新娘,叮嘱她为人妻如何云云。
丫鬟服侍新娘入了房,苏麒苏麟留在前院答谢亲朋好友。苏老夫人叮嘱几句,因身体不适,先回了房。
“你忍了十八年,终于到头了……不过,可别弄错了。”禅屋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苏老爷去世后,老夫人便搬到禅园来住。这禅屋除了几个贴身丫鬟进来过,苏府其他人都是禁步的。
“我看了,没有弄错。麒儿,麟儿也都同意,不会出事的。”
“哎,孽缘啊。”
一阵悠长的叹息后,屋外没了声音。苏老夫人手持念珠,口颂着经书。可是,她却心神不宁,恍然间,时光又回到了十八年前。
那时苏夫人玉郁嫁入苏家已有三年,苏麒刚满一岁。苏老爷常年经商在外,对她也不甚关心。清明的时候,苏老爷世交王子腾一家从京城回苏州祭祖,暂住苏家。苏老爷日日繁忙,顾不得照顾他们,只得委托夫人。夫人通情达理,对王子腾一家照顾得细致入微。
苏夫人玉郁与王夫人同龄,话语投机,便经常在一起聊天。王子腾虽出身商家,却无意经营,对诗书琴画颇为着迷。人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王子腾也真的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和王夫人交往久了,难免时常遇上王子腾。或许是深闺难耐,亦或是被王子腾的气质所诱惑,玉郁竟迷恋上了王子腾。只是,出身大家的玉郁,自知此为孽缘,只把一腔相思意堵在心头。
愁上心头,无处排遣,只能深闺长叹。玉郁的陪嫁丫鬟小玉本性玲珑,看出夫人的心思,对夫人耳语几句,霎时羞红了夫人如花似玉的脸。玉郁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原来,小玉让夫人作诗一首,且看看王子腾意思,再做其他打算。玉郁提笔娟书:
玉楼吹彻玉笙寒,自怜幽怨
郁殿风来暗香满,无限思牵
倾城天淡银河远,袖卷西帘
心寄清风明月涧,日暮垂怜
玉郁写好后,内心很挣扎,深知自己不应做出有违妇德的事,便没有把信交给小玉。此后,玉郁也一直托故未见王夫人,只想等他们拜祖回去后,一切便都过去了。
王子腾一家临行的前一晚,苏老爷盛宴款待,酒至半酣,却有人来报南城商铺遭了盗,损失惨重。苏老爷当下着急,立刻赶了过去。直至深夜,苏老爷也没有回来。玉郁心里着急,加之王子腾一走,日后定无再见之期,不觉凄然。
“郁妹。”漆黑的门外有人轻轻喊着,玉郁当时心一惊,她的闺名知道的人并不多。
“郁妹,是我,子腾。前日小玉呈妹书,特来辞行。”门口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玉郁心里恋着王子腾,见他夜半而至,心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竟神使鬼差地开了门。
王子腾进屋后,抱着玉郁便亲了起来。良宵一刻,千金难求……听见厅内喧哗,定是苏老爷回来了。王子腾匆忙间和玉郁道了别,离开了。
次日,苏老爷送别王子腾一家。因南城损失惨重,盗贼一直无法缉捕,苏老爷一时抑郁,加之日久操劳,竟一病不起,半年后就去世了。而那一夜的缠绵,玉郁竟然怀了身孕。苏老爷病逝半年,苏夫人诞下一女。那女孩儿越看越像王子腾,苏夫人一时心虚,便命从娘家带来的家仆阿福将孩子送到王家,自己抱养了小玉和阿福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苏麟。
据阿福说,那时王夫人正好诞下一女,王家仆人在门口看见婴儿后,便抱养了去,为姐妹俩取名为冰清玉洁。
十八年,玉郁日日在忏悔中度过,希望减轻自己不守妇道,欺夫弃子的罪过。谁料,在寺庙上香,苏麒、苏麟竟遇到王家小姐,一见钟情,要去提亲。本来是喜事一桩,玉郁心想终于能见到女儿,能弥补一下为娘的遗憾了。可惜,天意弄人,苏麒喜欢的竟然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玉洁,苏麟看上的是冰清。
此等丑事,玉郁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便说他和王家二小姐八字不合,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后来,苏麟、苏麒商量说两姐妹性情容貌不分上下,便决定苏麒娶冰清,苏麟娶玉洁。玉郁便允了……
往事如烟,却终飘不过那盏玲珑心。
第二日,新婚夫妇给苏老夫人上茶。冰清玉洁同端着新茶恭敬地跪在她面前,“娘,孩儿给您敬茶了。”看着那端起的茶杯,老夫人突然颤了起来。那冰清玉洁姐妹左手腕竟然都有一个疤,一模一样的疤。喜堂上,玉郁特意检查了冰清的胳膊。因为阿福告诉她,当初放下小姐时,他用碎茶杯在她手腕上留了一个印记。
“你们姐妹手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我的是出身时就有的,妹妹的是幼时失手打破茶杯划伤的。”玉洁恭敬地答着。
“妹妹?冰清是妹妹?”
“父亲说世人总道‘冰清玉洁’,似有先后。我是收养的女儿,如若取了‘玉洁’,惹人口舌,便名为‘冰清’。”冰清略有诧异地答着。
老夫人顿时晕了过去,众人一片慌乱……
老夫人屏退了丫鬟,喃喃地说:“报应,报应啊……”
“不,玉郁,没有错。那个‘玉洁’才是你的孩子。当初,苏麒、苏麟怕你反对,私自让两姐妹换了身份,‘冰清’是玉洁,‘玉洁’是冰清。苏麒的妻子是王家大小姐玉洁,苏麟的是二小姐冰清,并没有错啊。”门外那个佝偻的身影沉沉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
“玉郁,我想也该跟你说了。那晚……那晚去你房间的,不是王子腾,是我。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爱上你。为了你,我当了玉家的仆人,随你来到苏家,不辞劳苦地打理苏家……那女儿是我……”
“胡说!你疯了吗?苏麟也是你的孩子啊!你——”
“不,苏麒是小玉的,是玉儿和王子腾的孩子……”
春风乍起,城内外桃花翩跹而舞,如蝶如蛱……
16、第16篇
清朝道光年间,湖北出了个学识渊博又很幽默的怪才叫贾二郎。因为他为人正直、疾恶如仇又敢作敢为,所以达官贵人都不喜欢他,尽管他一肚子学问,也因此在科举考场上屡屡失意。但老百姓却很喜欢他,都亲热地叫他“二郎”。
有一年秋天,农民汪老大来找贾二郎,哭诉他租了“赵老虎”的五亩稻田,因年成不好交不起租,赵老虎就要喂他吃屎。他要贾二郎想个办法救救他,也救救乡亲们。
“有这种事?”贾二郎大吃一惊。
“二郎,我没骗你。”汪老大胆战心惊地说,“何狗儿、冯竹根,还有秋癞子他们好几个,因为交不起租,已被赵老虎的家丁按着喂了屎,而且……今年的租谷如果到年底还不想法交上去,不但要收回租田,还要喂屎、拆屋……”
“这老畜生!”贾二郎听了滑稽地一笑,让汪老大悄悄地去把被人叫做“姚斯文”的那个老师请来。汪老大不明白请一个弱不禁风的教书先生来有啥用?但又不便多问,就只管请人去了。
第二天,姚斯文请赵老虎去家里喝酒,说是请了地方上的几位名人,想听听名人们对他两年来教学的意见。因为赵家是地方上的旺族,又有几个孩子在他私塾里读书,所以就理所当然地先来请他,不知他愿不愿意赏光去他家里喝一杯淡酒。
一听说赴宴的都是些地方上的名人,赵老虎心想,如果自己不去,那岂不是被排在了“名人”之外?于是他赶忙一笑说:“先生想听取办学意见,这是地方上的大事,我再忙也得去啊!”
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姚斯文家里已经到了好几个人,赵老虎一看都是地保、乡绅之类有脸面的人物,连他和姚斯文正好八个。此时菜已上桌,他自认为财大气粗要朝上席走去时,不料姚斯文却对客人们说:“各位,请稍等一会,还有一位贵客未到。”
“谁?”赵老虎问。
“贾二郎,”姚斯文赔着笑说,“他家离我这里远,您就坐会儿。来,喝茶……”姚斯文给赵老虎碗里注满了开水后就焦急的在禾场边张望去了。众人都觉得是该等等,贾二郎也是个有脸面的人物啊!一见众人这么巴结贾二郎,赵老虎心里不快活也没法。
谁知等了好一阵还没见贾二郎的影子,众人的肚子早饿了,赵老虎是个不经饿的人,他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时,闻到廊柱上吊着的篮子里有一股诱人的香气,就踮了脚尖去看。啊!原来篮子里晾着煮好了的五香豆。他是个吃五香豆的馋鬼,家里一年四季都为他准备着,心里一喜拿了一颗就往口里送,才嚼几口就觉得要比自己家里的好吃得多,于是抓了一把大嚼起来……
“陈先生来了!”正在这时,随着姚斯文的一声喊,贾二郎来了,众人赶忙去迎接。
“啊!不好!”谁知,当姚斯文看见赵老虎在吃五香豆时,不禁大惊失色:“妈啊!要出人命案了!”姚斯文指着正在嚼五香豆的赵老虎吓得瘫在了地上。“天哪!那篮子里的五香豆是我用来毒老鼠的,里面拌了砒霜。为了不让孩子够着,我特地高吊在廊柱上晾干,万没想到赵老爷您会误吃毒鼠豆呀……”说罢就大哭起来……
姚斯文这一哭诉,赵老虎面色如土,当即就使劲呕吐,可怎么也吐不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呀……”众人也慌了手脚,可谁也拿不出个办法来,如果去请郎中,只怕郎中还没请到人就没救了。
“二郎,求求你!”忽然,姚斯文跪在贾二郎面前说,“你见多识广,一肚子学问,想法救救赵老爷吧!不然,我一家人也活不成了……”
“可我不是郎中呀!”贾二郎也焦急地说,“不过,我在医书上看到过,要想让赵老爷肚子里的‘五香毒鼠豆’吐出来,除非服用解药催吐剂。姚先生,你家里有这种药吗?”
“二郎,我家哪来的这种解药呀……”
“唉,”贾二郎也急得转着圈子直叹气,说:“以前,我倒是给人配制过土解药,而今也可以配一剂试试,就怕这药气味难闻赵老爷不肯服呀!”
“我服……”一听说有土解药可配,呕出满头大汗也没呕出啥东西来的赵老虎就赶忙说,“为了活命,气味再难闻我也服。陈先生,快去配药吧!我的肚子有些发痛了,妈呀!只怕是活不成了……”
“好吧,姚先生这里我常来,知道他屋后的山坡上长得有几味草药,我这就去配。”跟着,贾二郎又叮嘱姚先生和众人不要打扰他,他怕受打扰分了心配错药。说罢他就去了姚家的屋后。
不一会,贾二郎端着一碗配好的土解药来了,走到赵老虎跟前时大声说:“快!捏着鼻子,闭了眼,张大嘴巴,一口气吞下去!”此时的赵老虎哪敢不听从命令,嘴巴皮一触到碗口就把碗里的解药一古脑儿吞了下去……
果然,刚吞完解药,就听“哇——”地一声,赵老虎肚子里的东西翻江倒海地吐了出来,直到肚子里的东西吐完了也还在呕,连黄水都呕了出来,呕得满脸泪水……
“陈先生,谢、谢谢你救、救了我……”
“不用谢,”贾二郎一笑说,“应该的。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也是做好事积德呀!”
“是、是……”赵老虎皱着眉头说,“陈先生,只是,你配的解药怎么这样厉害,又、又这么臭呀……?”
“这药嘛,不厉害不臭,臭就厉害哟!”贾二郎叹了口气说,“真不好意思,你可别怪我啊!我哪里会配解药呀!你只要看看你呕出来的东西就会明白,除了没消化的五香豆,剩下的都是茅坑里舀来的稀屎啊!为了救你,我也是没法啊……”
“哇——”一听说贾二郎给自己服的“土解药”是稀屎,赵老虎又呕了起来,这一回,连肠子都快呕出来了……
那么,赵老虎真的是中了毒吗?
原来,当贾二郎听说赵老虎喂佃户吃屎时,心里就骂好你个龟儿子,我会要你哭的。他忽然想起了乡里流传的一句话:“王猴子的鸦片老虎的豆”。意思是说叫王猴子和叫赵老虎的这两个人,离开了鸦片和五香豆就没法活了,于是他让汪老大暗里请来了姚斯文,说是要治治赵老虎给何狗儿他们出气。姚斯文虽然是个斯文人,可他也恨赵老虎,就问咋个治法?贾二郎就说“只须如此如此……”
姚斯文回家后马上就用最好的蚕豆烹了一钵五香豆,又故意挂在了显眼的走廊上。第二天请客时,贾二郎已早早地躲在了离姚家不远的一片林子里,看见赵老虎到了姚家后,就故意拖延赴宴时间,等赵老虎“闻香吃豆”。果然,当他看到站在禾场边的姚斯文“手搭凉棚”张望的暗号时,就知道“鱼”已经上钩了,这才朝姚家走来,这才出现了前面的一幕。
其实,“五香毒鼠豆”里并没有拌砒霜,那只是吓唬赵老虎的。那么,赵老虎为啥又说肚子痛了,只怕活不成了呢?这也是他使劲揉肚子,想让肚里的东西吐出来自己揉痛的。
不久,乡里就有了谣言,说赵老虎喂佃户吃屎,结果他自己中毒也吃了屎,这是天理不容遭报应啊!可赵老虎做梦都不会想到,这谣言也是贾二郎暗里请算命先生散布的……
17、第17篇
据说,郑板桥到潍县做县令,第二天就有一个案子,一位财主拉着农夫来到县大堂,让县老爷判农夫的三亩好地归他耕种。郑板桥问他们是怎么回事,财主抢先说:“去年三月五日,农夫因为没有钱买种子向我借了三块大洋,按约定今年的三月五日以前必须还我,若不还我,他的三亩好地就归我耕种了。”
财主得意地说:“我有契约在此。”并呈给了郑板桥。
“晚一天也不行吗?”郑板桥接过契约问财主。
财主十分坚定地说:“晚一个小时也不可以!要不,我们还立契约做什么?”
郑板桥把契约看了一遍,上面写道:“我因无钱买种子,向财主借大洋三块,明年三月五日之前必须付还,如三月五日之前未还,其家三亩好地将由财主耕种。双方特立此据为证。三月五日。”下面是双方按下的手印。
农夫战兢兢地对法官说:“我并不是不还财主的钱。我三月三日去财主家还钱,他家的门锁着没有人,四日再去他家还是没有人在家,三月五日我又去他家,他家只有一个家丁在,说财主走人家去了,明天才能回来,家丁不敢收钱,说契约在财主手里,今天一大早我正要再去还钱,刚出门,财主就硬把我拉来见县老爷您了。”
郑板桥问农夫:“这契约是真的吗?”
“是真的。”农夫真诚地说:“财主既然难缠,我也不想给县太爷大人找麻烦,我愿意还给财主两倍的钱,六块大洋。”
“多么诚实善良的一位农夫呀。”郑板桥又问财主,“只要你不种农夫的三亩地,他愿意付给两倍的钱,也就是六块大洋,你愿意吗?这可是胜过高利贷呀。”
“不行!”财主断然拒绝,“我只想按契约上写的做。更希望县官大老爷公正判决。”
“得饶人处且饶人,”郑板桥劝道:“三亩地对有千亩良田的你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对农夫来讲就是他一家人的依靠,是他的命根子,什么事都可以好商量嘛。”
“没有商量的。”财主狠狠“哼”一声,威逼郑板桥说:“如果县长大人不按契约上判断话,我将上告到您上司济南府那里,甚至告到京城里去,那时您别怪我不给县长大人面子。”
郑板桥想了想说:“你们都听着,本大人现在判决如下:准予财主耕种农夫的三亩地。”逐在契约上写了判词加盖了县政府官印。
农夫一听县老爷的判决大哭起来:“这叫我们一家人今后怎么过呀?”
郑板桥对农夫说:“没办法,本大人也只能按契约上判。你就开一些荒地或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吧,如果实在没钱,我可以借给你一点,不过,明年一定得连本带利还给我。”
财主拿到了判词,高兴得立即令家丁去耕种农夫的三亩土地。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农忙季节。财主因有钱向地里施肥,农夫那三亩地里的庄子稼长得齐刷刷的穗大粒饱。乐得财主合不上嘴,立即令长工磨镰收割,并准备亲自开镰。但财主刚拿起镰刀,县衙派来两名差役传话,不准他收割,说是农夫已经将他告下了,让财主立即去见县太爷。
财主一听,气愤愤地拿了写有县长判词和加盖着县政府官印的契约去见县太爷。大堂上财主看到农夫站在一旁,恶狠狠地瞪了他几眼。郑板桥问财主:“农夫告你要强行收割他家三亩地里的庄稼,有这么一回事吗?”
财主理直气壮地回答说:“县长大人,您怎么忘记啦,农夫的那三亩地,大人您去年就判给我了,我当然有权利收割啦。”
“胡说!”郑板桥一拍惊堂木道:“这里是县政府大堂,不是侃场,藐视本官是要判罪的。”
财主忙呈上契约:“县长大人看看这个就知道啦。”
谁知郑板桥看了契约后怒斥财主道:“大胆财主,你竟敢戏弄本官,该当何罪!”并将契约掷给财主。
财主从地上捡起契约,冷笑道:“县长大人,您的话我怎么听不懂?这契约上的判词难道不是您亲笔写的?这官印难道也不是您盖上的?”
郑板桥斜了一眼财主说:“没错,判词是我亲笔写的,大印也是我亲手盖上的,但是,本老爷只判准予你耕种农夫的那三亩地,并没有让你收割那三亩地里的庄稼。这一点,你难道没有看明白?”郑板桥又道:“你要是还不明白,本老爷给你解释一遍,那就是:只准耕种,不准收割!”
财主听了,忙展开契约,只见判词写的只有六个字:“准予财主耕种。”
财主一下子昏了过去。
18、第18篇
鸿镇有个叫“蔡一刀”的人,打小就练得一手耍飞刀的本事,一柄又薄又小像柳叶一样的飞刀,在他手里玩转自如。蔡一刀每天都在街上转,特别喜欢拉那些做小买卖的人给他当“活靶子”。他让人家站在百步之外,头上顶只水罐,他手起刀飞一道白光闪过,人家头顶上顿时就“稀里哗啦’罐破水流,十个有九个吓得尿裤子。时间长了,蔡一刀成了鸿镇上的一霸,那些做小买卖的为了好做生意,个个塞钱哄着他。
这天,蔡一刀喝了一斤“烧刀子”,酒劲儿上来躁得很,跑到大街上就想耍飞刀。大伙儿见他这阵势,都躲得远远的,蔡一刀一个靶子也没逮到。
忽然,他发现不远处有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正背着柴禾愣头愣脑地走着,他朝小男孩喝道:“你给我站住!”那小男孩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柴禾从背上滑落下来。
小男孩问:“你要买柴禾?”蔡一刀脸红脖子粗地嚷道:“不长眼的小子,你看我像买柴禾的人吗?没听说过蔡一刀蔡大爷?”
小男孩愣住了:“你……”蔡一刀“嘿嘿”冷笑道:“没见过大爷我?好哇,今儿个就让你认识认识!”说着,他从腰里拔出一把飞刀来。小男孩见了吓得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蔡一刀也不追,只是斜睨着眼盯着,没一会儿忽然一个出手,他手里的刀就直直地飞进了那小男孩头上的发髻里。那些躲在街角落里悄悄观望的人都直叹息:“唉,这姓蔡的功夫虽好,可这个蛮横样子,让我们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再说蔡一刀,过完了飞刀瘾,正得意着要走哩,忽听身后有人咳嗽一声:“你惊吓了我孙子,就这么完事儿了?”蔡一刀回头一看,跟他说话的是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婆,后脑勺上盘了一个大大的发髻。蔡一刀受不住了,心想:你一个老婆子,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他没好气地说:“怎么着?有本事你也飞我一刀呀!”
谁知那老太婆一听,竟“呵呵”笑了起来:“你说对了,我正要回你一刀哩!你不是最爱在人家头上耍吗?你敢让我耍你一回吗?”蔡一刀一听,不由愣了:这貌不惊人的老太婆,难道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要不,她怎么敢在我面前夸下海口?他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
正犹豫着,街上那些胆大的已经围了上来,有些还在低声叽叽咕咕。蔡一刀心说:不行,今天要败给这老婆子,以后自己就别想再在鸿镇混了!他当下心一横:“怎么不敢?我姓蔡的从来就没怕过人!”“那好!”老太婆把手一伸,“你借我柄刀使使。”
刚才飞出去的那柄小刀还插在小男孩的发髻里呢,蔡一刀于是从腰里又拔出一柄,递给老太婆。老太婆让蔡一刀在头上顶个梨,退得远远的,都退到百步之外了,她还让蔡一刀往后退,一直退到一片竹林前,不能再退了,才作罢。众人都屏声息气担心起来,可老太婆却显得气定神闲,只见她两指拈着飞刀,将手举过了头顶。
可就在这时,忽听得“啊”的一声惊叫,众人的心猛地抽了起来。他们开始还以为是蔡一刀害怕的惊叫声,忽儿又觉得是那个小男孩的声音,便四下寻找起来。果然发现是那个小男孩,像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似的突然站在了大家面前。而这时候,老太婆手里的刀已经飞出去了!问题是:蔡一刀头上那个梨却纹丝不动。
蔡一刀得意极了,朝老太婆嚷嚷起来:“你这点能耐,居然也来和我比试?”老太婆冷冷道:“姓蔡的,你最好先回头看看。”
这话是什么意思?蔡一刀赶紧回头看,众人也忍不住拥了过去。一看,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老太婆手里的飞刀,此刻正插在蔡一刀身后的一根竹子上,而且刀下还有一条小蛇,正痛苦地扭成一团。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如此距离,如此速度,如此准头,这飞刀者该要有多好的眼力,多大的腕力、多深的功力啊!蔡一刀一看就明白了,心里不得不自叹弗如:就算再练上一百年,自己也达不到这样的绝世飞功啊!这回算是彻底栽了,看来只有走人,走得越远越好。趁着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蔡一刀悄悄拔脚开溜了……
可是蔡一刀不知道,那老太婆和小男孩,其实只是深山里一对相依为命的祖孙俩,平时就靠到鸿镇来卖柴禾维持生计,在一次次耳闻目睹蔡一刀的霸行之后,他们就决心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他们打听到蔡一刀平时用的都是清一色的柳叶飞刀之后,就故意编排了这出戏。蛇是小男孩事先捉好的,刀飞蛇身也是早就悄悄摆布好了的,在奶奶作势举刀时,孙子故意惊叫一声引开众人的注意力,而奶奶呢,别看她人老;反应还挺快,孙子惊叫的同时,她“呼”一下就把捏在手里的飞刀神不知、鬼不觉地插进了自己头上的大发髻里……
19、第19篇
山行 杜 牧(唐)
远上寒山石径斜,
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
从前,有个小孩儿,她特别喜欢花。
寒冷的冬天,她闻到淡淡的香味,找啊找,找到了长在墙角的一株洁白的花。
孩子惊讶地问:“看哪,妈妈,这是什么花?"妈妈笑着说:“这是梅花呀!‘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诗里写的就是它!”
明媚的春天,她拉着妈妈的手,去河边看桃李花开,妈妈教她读诗:“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炎热的夏天,妈妈带孩子去西湖边,去看夏天的风景。
“妈妈,这些荷花多美!”孩子惊喜地叫起来,“它们也有自己的诗吗?”
“有啊!”妈妈说,“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哈哈,原来,每种花都有自己的诗,这是多么神奇啊!
凉爽的秋天,孩子和妈妈去外婆家。她们坐在车里,行进在狭窄的山路上。
孩子对妈妈说:“这大山里没有花,多没意思啊!”
妈妈笑了,她让车在山腰处停下,然后牵着孩子的手下了车。
看啊!这里没有花,可是这里的树林一片片火红、一片片金黄,像是绚丽的彩霞铺在了树林里!
“这是枫树林,”妈妈说,“在我眼里,它跟花一样鲜艳美丽呢!”
那天,孩子和妈妈坐在枫树林边,欣赏着美丽的景色,一直坐了好久好久。
每个季节、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美丽。这片枫树林,实在比二月的鲜花还要明媚烂漫。
20、第20篇
问题很严重
早春的一天中午,在中方D哨面积不大的会客厅里,端坐着一位来自俄方边哨的长官。这位名叫沙布什耶夫的中尉连长深目高鼻,神情严肃地盯着接待他的关如山关连长。关连长笑着问:“中尉同志,你所说的问题有那么严重吗?”
“非常严重!作为老朋友,我有责任提醒你,你应该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沙布什耶夫操着流利的中文回答。这是什么地方,关如山当然清楚。D哨建在江东六十四屯的最前沿,而江东六十四屯又是中俄边境上的一个最为敏感的地带。早在18世纪,野心勃勃的俄军便越过精奇里江,对当地居民大肆杀戮,强行圈占领土。数千名中国居民扶老携幼,逃至黑龙江边。不料俄骑兵穷追不舍,一时间弹飞如雨,血染江水。这便是耸人听闻的“江东六十四屯血案”。后来,因国界分歧,双方又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冲突。直到今天,中俄疆界的划分在这儿依旧没有定论。眼下,双方边哨相距不过三四十米,中间仅隔着一道低矮的铁丝网。可铁丝网能挡得住人,却挡不住来去如风的黑风!沙布什耶夫中尉所说的大问题,就是由黑风引起的。
黑风是一匹纯种的鄂伦春马,毛色纯黑,大眼乌亮,在雪野里飞奔,快捷如一支黑色的箭镞。众所周知,马以草为食,但鄂伦春马是个例外。D哨的冬天,千里冰封,积雪过膝,根本找不到草料,黑风便只能以肉食充饥。不然,它也绝不可能会在D哨平安地度过四个漫长的冬季!
关如山沉吟片刻,又问沙布什耶夫:“那你的意思是——”“很简单,让它消失,或者,干脆杀掉!”沙布什耶夫的口气听起来很强硬。谁料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响,门板洞开,一个大块头战士“咚咚咚”地大步闯进,扯着大嗓门嚷:“你说啥?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我……我只是建议。”沙布什耶夫闻声扭头,一看是刘大海,音量顿时降了八度。这个刘大海是东北兵,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可身手利落,一点都不笨。上周的一天,天气晴好,双方闲来无事,在空地上搞了次摔跤比赛。结果,刘大海晃着膀子一上场,便把沙布什耶夫手下的哨兵摔了个遍,直摔得一个个服服帖帖。看到沙布什耶夫服了软,刘大海呵呵一笑,张开大手拍着他的肩膀说:“老沙同志,咱们是人。人哪能和牲畜一般见识,对吧?”
“对对,可……可这的确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沙布什耶夫被刘大海拍得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强笑着说:“要不这样吧,你们给我个保证,保证它再也不到我们那边去。怎么样?”关如山想了想,正要开口,刘大海却凑到沙布什耶夫耳边,压低声音问:“中尉同志,你在这儿想你的情人吗?”
想。在这空旷、寒冷的边哨,妻子三个月才能来一次,怎能不想?不过这和马有什么关系?沙布什耶夫不解地问。刘大海乐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你的情人在来岗哨的途中被人劫持,我说的是如果,你还有心情坐在这儿商量该怎么处置一匹马吗?”
此言一出,气氛陡然变得紧张。沙布什耶夫霍地站起,冷声反问:“刘大海同志,尽管我们国籍不同,可我们都是军人!军人之间的较量应该光明正大,而不是背后下手!”
黑风不见了
目送沙布什耶夫气鼓鼓地跨过铁丝网后,关如山连长猛地关上门,黑着脸训起刘大海来:“刘大海,你什么意思?”刘大海摸摸后脑勺,欲言又止,迟疑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没啥意思。我就是想留住黑风。”
“难道只有你想,D哨的哪一名战士不想?可让黑风留下来,我们要和沙布什耶夫平心静气地谈,而不是恐吓!”关如山说的是实情。D哨位于高寒带的永冻层,堪称“生命禁区”,在这儿,除了驻守边境的两方哨兵外,很难见到其他生命。四年前秋末的一天,刘大海带队沿界巡逻,行进中,一阵嘶鸣声突然间急遽传来。循声望去,刘大海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四五头雪狼在疯狂地围攻一匹瘦弱的小马驹!小马驹被撕咬得遍体鳞伤,可丝毫没有放弃抵抗、挣扎!刘大海当即鸣枪,赶跑了雪狼。这只被救的小马驹便是黑风。四年过去,在刘大海的精心照顾下,黑风长得身强体健,腾跃如飞,早成了D哨所有官兵的好朋友。可眼下,沙布什耶夫为何视黑风为“眼中钉”?
思来想去,关如山想明白了。这儿是尚未划定的非常地带,任何一方稍有风吹草动,另一方绝对会绷紧神经。而黑风是我方饲养的,它可不管什么边界不边界,铁丝网不铁丝网,只要高兴,四蹄一扬便跑到对面去溜达一圈。沙布什耶夫说,今早,他们的一位长官视察边哨,无意中发现了前来“串门”的黑风,正欲开枪射杀,黑风却纵身一跃,又飞过了铁丝网。当今驯养技术如此先进,战鸽、警犬甚至连老鼠都能被训练成窃取情报的间谍,马当然也能。那位长官肯定怀疑我方在黑风身上安装了微型摄像机,试图偷拍他们的布防机密。想到这儿,关如山立即给刘大海下了死命令,为了保证黑风的安全,绝不允许它再跨过铁丝网半步!
“连长,这个任务太艰巨了吧?我刘大海两条腿,黑风四条腿——”
“少废话!执行命令!如果黑风再跑到对面去,看我怎么处分你!”不等刘大海“讨价还价”,关如山便把他轰了出去。刘大海闷闷地嘟囔着,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向马棚,可还没走到跟前,一颗心便悬到了嗓子眼里!
棚门大开,黑风不见了!
刘大海深知,形影不离地相处了四年,聪明的黑风格外通人性,解人意。平时,只要你对它使个眼神,打个手势,它就能明白你的心思。早晨的时候那位俄军长官曾对它掏枪,它会不会做出更糟糕的事来?念及此,刘大海对着哨所营房大喊:“大王,小林,黑风不见了!”
喊声乍一出口,七八个战士连衣服都顾不上穿便冲出门查看。黑风真的不见了!怎么办?战士们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作出了决定,找!千万别让黑风落到老毛子手上!这帮老毛子,见了马肉比见了他爹都亲!
黑风的秘密
天色渐黑,分头去找黑风的战士相继返回。走出了十几里雪地,连根毛都没寻见!要知道,D哨的生活异常枯燥寂寞,巡防回来,逗马驯马骑马,听听黑风的叫声,已成了战士们最大的乐趣。如今黑风不知去向,战士们也像丢魂般没了精神头。
刘大海是最后返回D哨的。他耷拉着脑袋,边走边嘀咕:“不对啊,黑风往常总去那儿,今天怎么没去?莫不成它真的去追那个该死的老毛子了?”
正嘀咕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忽地挡在了面前。
“谁?”刘大海禁不住一激灵,迅速拉动了枪栓。黑影走来,一言不发地扯住他的胳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雪野里走去。刘大海看清了,是关如山。
“关连长,你带我去哪儿?”刘大海迟疑地问。关如山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关如山带着刘大海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土木搭建的哨所前。门一打开,刘大海便惊喜地看到了黑风!黑风也伸来长嘴,亲昵地蹭着刘大海的脖子。
“是我把黑风藏到这儿的。就在今天下午,黑风犯了大错。”关如山严肃地说。刘大海马上想到了那个俄方长官。他的猜测很准。黑风果真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对方,在对方必经的狭隘谷地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踢翻了那个长官。要不是积雪深厚,那个长官非撞破脑袋不可!听完关如山的述说,刘大海咧嘴大笑:“哈哈,太过瘾了!谁让他小肚鸡肠,怀疑黑风窃取情报,还要开枪打它!”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因为黑风踢的是个团级参谋。下午,黑风刚回来,沙布什耶夫就又来找我,要我交出黑风。那个团参谋说了,不管死活,他都要见到黑风……”“凭啥?要追究责任,错也不在黑风!他老沙能想情人,为啥就不允许黑风想?”刘大海急咧咧地打断了关如山。关如山一听,心下一怔,随即追问:“你说什么?情人?什么情人?”
刘大海情知失口,只好吞吞吐吐地说,黑风为啥总往铁丝网对面跑?因为对面的山林中有一匹毛发纯白的母马!黑风不再是小马驹,它已经四岁了,正是情欲萌动的时候。刘大海几次看到黑风带着白马,在辽阔的雪原上交颈厮磨,扬蹄飞奔。那情景,既浪漫又感人。发现这个秘密后,刘大海曾举着马鞭警告黑风:虽然你没有编制,可你是军马,中国的军马!军马要讲纪律,怎能搞跨国恋?记住,今后再也不准跨过铁丝网,去和白马幽会!黑风似乎听懂了刘大海的训斥,眼里竟含满了泪水。刘大海于心不忍,只好放了黑风一马。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团参谋眼里根本没那么多的人道和情致,一看到黑风就迅速展开纯军事战略思维,透过马仿佛嗅到了一种人的动机。这也太滑稽了吧?刘大海愤愤地说:“关连长,它不过是一匹马,干嘛非要和间谍联系起来?这沙布什耶夫也太过分了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在和沙布什耶夫会谈时,刘大海会提到沙布什耶夫的情人;还有,当他询问刘大海时,一向耿直豪爽的他竟也会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关如山稍一思考,拍拍刘大海的肩说:“这应该是那位团参谋的想法。我和沙布什耶夫认识多年,我感觉他不是那种无聊的军人。这段时间先让黑风藏在这儿,我再找沙布什耶夫谈谈,办法总会有的。”
谁知,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关如山去找沙布什耶夫,令人震惊的一幕便发生了——
血沃雪原
这天清晨,天光乍亮,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双方岗哨便听到了一阵长声嘶鸣。是黑风!黑风的叫声短促而急切,让人听得心头不由阵阵发颤!
“不好,黑风遇到麻烦了!”刘大海一跃而起,大喊着奔出营房,放眼看去,当即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两百米开外,黑风不知何时已从废弃的哨所中跑出来,正在铁丝网对面向着俄方营房疾奔!更令D哨战士们揪心的是,对方的士兵也发现了黑风的身影,特别是那个团参谋,叽里咕噜地喊叫着,大声命令沙布什耶夫中尉下令开枪!
关如山想的没错,沙布什耶夫也不愿伤害黑风。毕竟黑风曾给双方士兵带来了不少快乐。可就在他犹豫不决的当儿,暴怒的团参谋一把从士兵手中夺过冲锋枪,瞄准越跑越近的黑风扣动了扳机!刘大海恨得两眼通红,跺脚大骂:“浑蛋,别开枪!有种你冲我来——”
但,一梭子子弹已呼啸飞出:“哒哒哒哒——”
“黑风——”
刘大海和D哨战士们呼叫着,嘁里喀嚓地拉动了枪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吓得那个团参谋手腕一抖,冲锋枪锒铛落地。关如山大步奔到战士面前,沉声命令道:“放下枪,不准乱来!”而与此同时,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颈项中弹的黑风又向前奔跑了几步,前腿一曲突地跪倒在了雪地上。“咕咚——”马背上竟然滚下一个气息奄奄的俄方哨兵!
在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黑风仰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悲鸣声中,黑风又踉踉跄跄地站起,回转身狂奔而去。眼看黑风的背影在雪野上即将成为一个黑点,双方战士这才缓过神,紧跟着追去。跨过一道冰谷,登上一座不高的山地,一幕惨烈的战斗场景瞬间映入了战士们的眼睛……
谷底,数十只雪狼正围住一匹白马,轮番发动进攻。懂马的一看便知,那匹白马是一匹血统极为复杂的三河马。在20世纪初,一些俄国贵族来到中国东北,他们带来了奥尔洛夫马、皮丘克马等良种。日本侵占东北时期,又带来了盎格鲁马、阿拉伯马等马种。这些马通过与当地马种杂交,逐渐形成了今天的三河马。三河马身材结实紧凑,外形俊美,胸廓深长,如果后腿站立,样子像极了身段苗条的少女。在双方战士中,唯有刘大海见过它,它就是黑风的情人!
冷不丁地,三头硕大的雪狼趁着群攻之际绕到白马身后,后肢一拱,蓄力跃起,猛扑向白马的后臀,企图掏肠,致马于死地!已加入战团的黑风看到了,嘶叫着后腿猛蹬,直将一头大狼踢得横飞出去,“嗷嗷”痛叫着蜷成一团。
雪狼,是动物界的嗜血杀手。黑风的脖颈上血流不止,浓烈的血腥味更刺激得狼群几近发狂发疯。又有一只瞅准机会,箭一般扑到黑风颈下,锋利的狼牙死死地嵌进伤口,无论黑风怎么甩动,它就是不松口。刘大海急了,持枪率先冲下谷底。关如山在D哨驻扎的时间最长,他清楚,如此大规模的狼群绝非是在瞎攻,附近一定有头狼在指挥作战。四下一望,关如山很快发现了一只个头稍小的雪狼蹲伏在战斗群外,不停地嗥叫。
就是它!只有打跑它,才能击退暴戾凶残的群狼!想着,关如山迅疾抬枪,扣动了扳机……
黑风,一匹中国马
头狼受伤,群狼一哄而散。
战斗到最后一刻的黑风已耗尽全部力气,轰然倒地。白马是一匹野马,看到持枪的士兵聚来,它围着黑风转了几圈后,才恋恋不舍地跑远。空旷的雪野里,旋即传来一阵阵悠远沉闷的嘶声哀鸣……
在沙布什耶夫的真诚要求下,俄方哨兵把黑风抬回了他们的营地,准备厚葬这匹烈马。那名受伤的俄方哨兵愧疚万分地说,半夜他起来小解,无意中发现了一匹白马,于是悄悄跟上,想击毙后来顿马肉大餐。可跟着跟着,竟然看到白马撞开了一座废弃的哨所,唤出了黑风!两匹马在雪地里追逐奔跑,亲昵有加。正是那股胜似情人的缠绵劲感动了他,让他放弃了射杀的念头。但,他做梦都没想到,一群雪狼已在不知不觉中将他团团包围。不等他开枪报警,一头大狼便迎头扑上……危急时刻,黑风和白马冲来,接连踢翻数头大狼,瓦解了群狼的第一轮进攻。群狼一退,黑风便匍匐在地,让他爬上马背,风一般飙出了包围圈。不幸的是,白马却遭到了群狼的拦截……
“关连长,对不起。我代表俄方江东六十四屯全体边防哨兵,向黑风表示最真诚的歉意……”
隔着铁丝网,沙布什耶夫冲D哨官兵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一脸沉重地说。蓦地,刘大海突然哽咽着喊叫起来:“连长,快看,黑风活了……”
黑风活了?随着刘大海的喊叫,众人惊愕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黑风。黑风真的活了,四肢先是轻微地动了动,像是在积蓄力量;半分钟后,黑风异常艰难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铁丝网。在铁丝网前,黑风的大眼里闪过一丝乌亮的光泽,定定地看着刘大海。刘大海救过它,喂过它,也骑过它,骂过它,但不管怎样,都无法改变它和刘大海,和关如山,还有D哨所有中国战士的感情!站立了片刻,黑风突然仰天长嘶,受伤的身体再次腾空,高高地越过了那道锈痕斑斑的铁丝网!
然而,黑风并没能安然落地。它的四肢连同身体一起重重倒在了铁丝网这面,倒在了中国的土地上!
黑风是一匹中国马,它没有忘记刘大海的叮嘱,即便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土上!恍然大悟的刘大海禁不住热泪狂涌,悲声大叫:“黑风……”
21、第21篇
在遥远的古代,有一位名声显赫的君主,他的疆土辽阔,富饶肥沃。他手下有一支雄兵,保卫着江山。他的生活也很幸福,只娶一妻,妻子美貌贤慧。
然而,天下无论何人,不可能万事如意。这位国王美中不足,王后先后为他生下十二个孩子,竟没有一个男孩。他热切希望自己有个儿子,以继承王位,避免江山落于他人之手。可是此愿始终没有实现。假如让这位光荣的国王去赢得一片土地,他会想尽办法战胜对手。可是,他现在需要一个儿子,却一筹莫展。假如这件事需要他付出力量和勇气,他会毫不含糊地去做,可是生儿育女远不这么简单,他毫无办法,只能听任真主的安排。
十二位公主成长起来,个个出落得窈窕美丽。国王叫人为她们建造一座宽敞的大房子,要她们在其中居住、玩乐。公主们互相帮助,生活得很和谐。
然而,华贵的穿戴、美味的看撰代替不了精神生活,她们常常感到空虚、寂寞和惆怅。
公主们到了出嫁的年龄,她们的美貌世人皆知,前来求婚的公子王孙络绎不绝,但都被她们的父王拒绝了。因为他认为那些男人都配不上她的女儿,都没有他女儿那样聪明、机敏、有学问。
国王经常观察女儿们的行动,他发现,一到晚上,十二个女儿就换上新鞋:一到早晨,她们又穿上旧鞋。每天如此!
国王渴望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吩咐女儿们的佣人、使女密切注视这一现象,发现什么秘密即刻报告。可是佣人们怎么监视,也没解开这个谜。
国王下令,天下如果有谁弄清这件怪事,他就将一个女儿许配给他,否则他就被杀头。也就是说,观察公主行动者,不是娶她们之中的一个,就是为她们而死!
此消息或者说求婚条件传开了,许多王子跃跃欲试,可是一想到有可能送死,又蜘蹰了。
毕竟有敢于冒险者,把生死置之度外,以先睹公主们的容貌为快。他们向高做的国王求婚了!
第一位王子,深信自己的聪慧和机警。他认为窥探公主的秘密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准能成功!国王警告他别忘记求婚条件:成功者娶,失败者亡!
他表示没有忘记,于是被送进一间小屋。这间小屋与公主们的房间毗邻,从里面能够观察公主们的动静。
暮色沉沉,黑夜降临,王子在小屋里选择了一个适当位置,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公主们。公主们一切如常,他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于是换了一个位置,先从门缝看,又改力从窗内观察。十二位公主如花的面庞在他眼前晃荡,他有些头晕目眩。
这时,一位公主进到他的屋里,向他问候。他连忙答礼。
“今夜你是我们的客人。”
公主说,“客人理应受到款待。可是我们都是一些深居简出的姑娘,身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这里有一杯酒,请你喝下去。它是最甜的饮料,代表着我们的一片心意。”
说着,她把满满的一杯酒递给王子,王子望着她那迷人的笑脸,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公主拿了空杯,一阵风似地出了房间。几分钟以后,这位王子只感到眼皮打架,困意难忍,他挣扎了一会,毫不管用,还是睡着了。
大公主是主事的人,她吩咐挪开一张床,低低地念了几句咒语,地面顿时裂开,姑娘们鱼贯而入,到她们每日消夜的地方去了。
次日早晨,当朝霞染红天边的时候,十二位公主回到了她们的房间,可是那位可怜的王子还在呼呼大睡。无疑,他被交给了刽子手,死神在等待他!
这是事先讲好的条件,无论他有千张嘴,也无法挽回生命了。
第一位冒险者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第二个王子又来了,他以为自己比上一个精明、冷静,可是也落得了同样的下场。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一直到第十二个,都先后丧失了年轻的生命。
求婚停止了,每个想娶公主力妻的男子都要认认真真地掂量掂量了!
有一个尝受过艰辛,经历过困苦的士兵想去试试,他想,如果成功,他就过上了富裕生活;如果失败,他也摆脱了眼前的困境。
他知道,要想成功,必须想一个计策对付那些聪明过人的公主。他找到一个阅历丰富的老太婆,求她想个办法。他把手中的几个钱都给了老太婆,并发誓说,如果事情成功了,他把老太婆当亲生母亲看待,与她同享富贵荣华。
老太婆说:“你先别急,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我明天答复你。这是件人命攸关的大事,不能冒失。现在已有十二位高贵的王子丧了命,你的处境不会比他们好。失败的可能性大于成功!不过,如果我们想得周到,准备充分,说不定会转败为胜!”
士兵点头称是,他的心里七上八下,什么主意也想不出来。
第二天,他去老大婆家。老太婆说:“我想了一夜,才想出一个对付公主们的办法。你知道,那十二位被杀的王子都没有窥出她们的秘密。为什么呢?我想一定是因为公主们在行动之前让他们喝下了混有麻醉剂的甜酒!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如何应付这杯酒!”
“我该怎么办?”士兵急切地问。
“当你进入那间能够窥视公主们行动的小屋子以后,她们之中的一位会来到你面前,她手里端着一杯甜酒,劝你喝下去。倘若你真喝进口里,就中了她们的计,你不能喝,但还要装作喝。你把酒倒进口里,不下咽,而是让它顺着嘴角流出来,滴进衣服里。然后,你假装睡觉。她们放心了,就会准备前往每夜必去的地方。这时,你小心地睁开眼睛,仔细地观察她们。”
老大婆说着,还拿出一个斗篷:“给你这个斗篷,”她说,“你把它穿在身上,别人就看不见你了,而你仍能如常。它还能带你像鸟一样地在空中飞翔,如果需要,它还能带你钻入地下。”
士兵接过斗篷,把它裹进一块手帕里,挟在腋下。然后告别老大婆,向王宫走去。他说明自己是来向公主求婚的,国王热情地接待了他:“你知道求婚的条件吗?知道一旦失败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我知道。如果失败了,我就去追随以前那十二位求婚者。”
国王命人把士兵带往那间小屋。在他之前,这里曾经住过十二位王子,他们一个比一个自信,每个都以为自己比上一位聪明、机敏,每个都认为自己应该是国王的乘龙快婿。可是他们的归宿却同样的悲惨!
果然,正如老太婆所说,黑夜刚刚降临,一位公主就端着一杯酒笑盈盈地走进士兵的屋里,她向他问好,把酒递给他。士兵接过酒,假装喝下,实际上都倒在了衣服上,之后,他倒头装作大睡。
公主们见他睡着,立即换上华丽的服饰,士兵这时已经从床上爬起,正在观察她们。只见她们搬开床铺,露出地面,大公主默念几句咒语,土地裂开,呈现出一个侗口。洞内有一个深深的隧道,通向地的底层。公主们一个跟一个地下到洞里,士兵赶紧披上隐身斗篷,跟在小公主后面。公主们在地下飞走,他能听到她们的谈话。可是谁也看不见他。
公主们在地下欢快地走着,她们为离开那被囚禁似的生活说笑着。忽然,最小的公主说:“姐姐们,不知怎么的,我今天的感觉有些异样。我预感到我们的事将坏在那个来求婚的小伙子手里。感觉告诉我他将获得成功,我们的秘密将被他揭露。”
“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大姐说,“凡事总是爱往坏处想,总是预感到不幸,担心有人算计我们。可是你就不想想有多少聪明机智的王子都白费心机,最终落得个可悲的下场!”
小公主不吱声了,但心里仍然忐忑不安。公主们继续走着,士兵寸步不离地紧跟,她们直走,他也直走;她们拐弯,他也拐走着,走着,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幽深的隧道将她们送入一个宽广、静溢的山谷。那里树木葱茏,枝叶繁茂,芳草萋萋,花香飘溢,小鸟在林间啁啾歌唱,溪水在花丛间棕淙流淌。士兵跟着走进山谷,只感馥香扑鼻,眼前银光烁烁。他睁大眼睛,寻找那银光的所在,发现它来自树上。那枝叶间沉甸甸的酷似果实的东西,原来竟是光芒夺目的银锭。
士兵想折下一根树枝,作为他的见证。他看准一枝,把手伸过去,以极快的速度折下来。不料,树枝断裂的声音惊动了公主们,她们停下脚步寻找声音的出处,可是左右都没发现什么异样。她们又恢复了常态,继续有说有笑,只有小公主把此事放在了心上。
“姐姐们,”
她大声叫道,“我刚才就说过,我感到我们的行动正在受到监视,有一个人正在暗中跟踪我们!”
“你总是疑神疑鬼的,”
大姐说,“恐怕这是你的幻觉,你总怕出事,因此总感到要出事。刚才那声音说不定是我们的朋友们弄出来的,他们正盼着我们快去呢!”
小公主不作声了,但心里很不痛快。
公主们仍不停地走着,士兵仍紧紧跟随。一会儿,她们出了这条山谷,又进入另一条山谷。这里比那里风光更美丽,环境更幽雅;挺拔的树木,扶疏的枝叶,翠绿的草地,火似的红花,瀑瀑的小河弯弯曲曲,穿过草地,拐进树林,伸向远方。士兵发现,树上也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似乎比前一条山谷里的更耀眼,更炫目。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金锭。
他又伸手折下一根树枝。树枝发出一声巨响,公主们毫没在意,唯有小公主回头张望:“有个陌生人在跟踪我们,这个声音就是他弄出来的!”
她惊恐不安他说。
“这声音是我们的朋友弄出来的。”
她的大姐说,“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姑娘们继续走她们的路,出了第二条山谷,又进入第三条山谷。那里的景致依然美丽诱人,树上依然挂满闪灿灿的东西,不过这次是宝石和珍珠。
士兵又折下一根树枝,断裂的声响无疑被公主们听到了,但她们谁也没有理会,包括那位敏感的小公主。
走出这条山谷,前面出现一个宽阔的碧波荡漾的湖。十二位英俊滞洒的青年王子正等候在岸边,他们每人划着一叶轻巧别致的小舟。公主们来到小舟前,每人跳上一只,士兵随小公主跳上最后一只,隐身在她的后面。
十二只小船一齐划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小公主的船却总是跟不上队伍,无论王子如何拼命划,他们的船也还在最后。这太奇怪了!以往他们的船总是遥遥领先的!
“今天这条船怎么这样反常,我用尽了力气划,它走的仍然很慢!”
王子对小公主说。
“也许有我们无法知道的原因!”
小公主回答。
船队到了彼岸,他们双双舍舟登陆。
这里是一座临湖的小丘,上面有一座漂亮的城堡。王子和公主们步态轻盈地走进去。只见里面灯火辉煌,繁花似锦,微风轻轻掠过,送来阵阵美妙的乐声。他们来到一个宽敞的舞厅,乐声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公主和王子们步入舞厅,随着音乐双双起舞。他们跳着,旋转着,一首乐曲奏完,另一首乐曲又起,典雅的城堡,辉煌的舞厅,五光十色的舞会和优美悦耳的音乐旋律把士兵弄得神魂颠倒。他想看看乐声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可是怎么找也没找到。
舞会通宵达旦,黎明时分,乐声才终止。十二位公主和十二位王子相继离开舞厅,乘上小舟,向来时的方向划去。士兵在离开舞厅时,悄悄地拿了一个精致的酒杯,作为回去向国王报告的证据。这一次,他登上了大公主的船。
小舟迎着朝霞到达彼岸,公主们跳上去,匆匆向王子们挥手告别,踏上了返宫的路途。分手时他们相约,晚上再见。
士兵在公主们之前返回屋里,倒在床上装睡。公主们换完服饰前去看他,见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他一直在大睡。
早晨,国王召见士兵,刽子手立在他的身后。国工问:“你探出公主们的秘密了吗?”
国王只是习惯性的问问而已,他不相信这位士兵能够强过那些王子,可是他却听到了这样的回答:“我知道她们的秘密,而且侦察到了她们的整个行动。”
“请简单扼要他讲一讲吧!”
国王非常吃惊,这位平平常常的士兵居然有这样大的本事!
士兵讲了他的所见所闻,还拿出三根树枝和一个酒杯作证,同王惊喜异常,连连赞叹士兵的聪明能干。
这时,十二位公主正躲在门后,国王和士兵之间的谈话她们都听到了。
她们知道,事情已经暴露,过不了几分钟,父王就要把她们召去,询问事情的原委了。
果真,国王很快把她们叫去,严厉地问道:“你们每天夜间都到什么地方去?去于什么?如实招来!”
公主们知道瞒不过去了,就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如实讲了出来,并请求父王的饶恕,表示今后再也不干了。
国王转身对士兵说:“你在众人失败以后获得了成功,我祝贺你!我履行我的诺言,让你从十二位公主中挑选一人作你的新娘。你及时地制止了她们的任性,做了一件好事!”
士兵对国王表示感谢,他说:“陛下,我的年龄较大,我想最好还是选年龄与我接近的大公主力妻。”
国王马上派人去请法官和证婚人,当即为公主与士兵缔结了婚约。不久,国王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从此,士兵求婚的故事成为美谈。
22、第22篇
这是傈僳( Lisu) 族一个十分古老的神话。
从前有个小伙子,他找了一个媳妇,结婚不久,他们生了一个女儿。有一年,这个小伙子得了麻风病,因为麻风病是传染很厉害的病,所以他就被隔离在离村子很远很远的一个石洞里,根本就没有人到那里去。小伙子养了一只狗,日日夜夜陪伴着他。他在石洞里度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生活得很清苦寂寞。
有一天,他到洞外的森林里去散步,在茂密的草丛里看见了一条大蟒蛇,这条蛇头大如斗,口大如盆,十分可怕。他偶然看见在大蟒蛇的嘴里有一颗宝石。这条大蟒因为闻到了人的气味,经常爬到洞里,但是小伙子不敢去惹它,总是离它远远的。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和小伙子日夜相伴的狗死了。他心里非常难过,但是他舍不得埋葬它,就把它停放在洞里面。
小伙子想:一定是蟒蛇咬死了他的伙伴。因此,小伙子下定决心要制服或杀死那条该死的蟒蛇,但是要想出一条妙计,而且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于是他想啊想,终于他决定把尖刀埋在地上,要埋得深一点,刚刚露出一寸左右,当蟒蛇爬过时就可以把它的肚皮从头到尾划开,它就注定要死的。主意已定,于是,他就把尖刀埋在蟒蛇经常出入的地方了。结果没有多久,那蟒蛇就死了。
小伙子从蟒蛇的嘴里取出了那颗宝石, 在自己的身上擦抹,然后又在狗的身上擦抹,嘿,狗还真的活了。小伙子特别地高兴,因为他经常用那颗宝石擦身,他的麻风病也好了,人长得也胖了。于是,他带着狗回到了村子里。
到家以后,媳妇都不认识他了。她说:“ 哎呀,很久没有相见,都不认识你了,因为你长得比以前胖多了。” 小伙子说:“ 我住在石洞里,杀过一条大蟒蛇,从它的嘴里取出了一颗宝石,拿这颗宝石擦身,我的病就好了,人也长胖了,还救活了这条狗的命。”媳妇又向他细问宝石的事,他就说了。
过了几天,丈夫出去了,媳妇知道了宝石的秘密,她一定要看一看宝石,但是,又怕丈夫突然回来,所以只好拿着宝石到外边去观赏。也正好这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她到外面刚打开包着宝石的手绢包包,宝石一眨眼就不翼而飞了。
等丈夫回来,媳妇又不敢隐瞒,只好把丢宝石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丈夫。丈夫说:“ 这是一个无价之宝,一定是太阳神把它给收回去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它找回来呀! ”
小伙子准备了很多的竹竿,把竹竿一根一根地接起来,直到够着太阳的旁边。他准备和他的伙伴———狗,一起爬到天上去找太阳要回宝石。
在离别的时候, 他再三地叮嘱媳妇:“ 我带狗到天上去寻找宝石,你必须每十天给竹竿浇一次水,不然它会干,也会被虫蛀掉,就会断。” 吩咐完了以后,就领着他的狗,顺着竹竿一节一节地往上爬。
不知爬了多少天,狗先爬到天上。一天,小伙子爬上半空时,他的媳妇忘了给竹竿浇水了,竹竿被晒干了,又被虫蛀了,“ 啪啪啪”就断了。于是,小伙子从高空中掉了下来,摔了个粉身碎骨,尸体也找不回来了。
小伙子的狗住在太阳旁边,每隔一段时间,想起主人和他的宝石,就狠狠地咬太阳一口。这时候,人们在地上看到狗吃太阳,太阳只剩了一部分了,天就变黑了。地上的人怕狗把太阳吃掉了,就“ 唔唔唔” 地叫狗不要咬( 其实,这是日食) 。狗听到喊声,以为是主人要给它送饭来了,就不再咬了。这样,太阳才慢慢地恢复正常。
23、第23篇
有一次,一个力大无比的巨人要周游印度,并声称:“谁如果用手势能准确地回答我用手势表示的问话,谁就会得到我的重赏。但是,如果回答得不对,我便将他处死!”
许许多多的人,为了得到重赏,陆陆续续地来到巨人面前,用手势回答巨人用手势提的问题。但是,很可惜,他们都失败了。他们失败后,都曾痛哭流涕地向巨人哀求,要巨人大发慈悲,不要处死他们。但巨人冷若冰霜,毫无怜惜之心,像捏面人似的,把他们一个又一个地捏死在他的手心里。
后来,巨人走进另一个土王所管的领域中来了。这位土王胆小怕事,也怕自己的臣民受害,就想给巨人送些稀世珍物,说些好话,让巨人离开自己的王国。但那巨人很固执。
“一定要叫人来用手势回答我用手势提的问题,哪怕有一个人也好!”巨人说。
土王让他的大臣们去找能回答巨人问题的人。那时,老百姓们都知道巨人提的问题难以回答,都知道许多人都死在巨人手里,谁愿意白白死在巨大的魔鬼手里?大臣们问谁谁也不愿意。但是,总得找一个人呀,总不能让国王送死吧?大臣们都为难了。
正在这时,一个放牛的孩子跑到一位大臣身边来了。
“我愿意去回答巨人的问题!”孩子用那银铃似的声音说道。
“你去?”大臣说,“你不怕死吗?”
“不,我不会死的,我能回答巨人的问题。”孩子仰脸看着大臣,笑嘻嘻他说。
大臣对这么小的孩子很是惋惜,但他一时找不到人,交不了差,只好把孩子带走了。
土王看见带来的是孩子,心里很难过。
“孩子,你知道吗?巨人提的问题连大人也回答不了。”土王说。
“陛下,我能回答巨人的问话。”孩子说。
“孩子,你知道吗?巨人力大无比,谁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他就把谁处死。”土王说。
“陛下,我知道,我不愿意看到有许多人再死到巨人手里。”孩子认真他说。
“我的好孩子,你父母会为你担心受怕的,你父母会难过的。”土王说。
“陛下,”孩子说,“我父母以后会高兴的。我将给父母赢得巨人的赏金。”
土王本想不让孩子去回答巨人的问题,但孩子决意要去。再说也找不出别人去代替孩子,上王只好答应让孩子去了。
这一天,土王举行了盛大集会,主席当然是土王了。巨人和矮矮的孩子,面对面地站在了主席台上。台下无数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在暗暗为孩子担心,为孩子祝福。
问答开始了!
巨人站得笔直,脸上毫无表情,两只发光的大眼直视着孩子。他向孩子伸出一个手指头--这表示一个问题。
孩子也直直地站着,仰着脸,看着巨人,毫无惧色。他见巨人伸出一个手指头,便立即伸出两个手指头来。
巨人见孩子伸出两个手指头来回答,就把双手伸到孩子面前,然后又朝上举起双手,舞动了两下。
孩子见到这种情况,毫不迟疑地把双手向地下一伸,然后跳了一下,站在了原地。
台下的人都捏着一把汗--他们知道,孩子每分每秒都可能死在巨人手里。但是,他们看到,巨人的面部表情变化了,不那么冷漠了,变得温和了,最后,巨人愉快地微笑着走到土王旁边,坐下了。
土王不明白,巨人为什么饶了这孩子的命,他从未把这种恩惠送给前来送命的人。
土王很高兴,孩子有幸过了巨人掌握的生死关,巨人对孩子很满意。
“王啊,这孩子可以获得我的赏物了,”巨人友善他说,“我的问题很难回答,用手势更难回答。多少人在我面前都失败了。只有这个孩子,这聪明可爱的孩子,成功了!”
然后,巨人离开他的座位,对土王和台下的人解释他和孩子的问答。
“我伸出一个手指头,”巨人说,“是问孩子世界是不是只有一个规律。孩子伸出两个指头,回答我不是一个,而是两个,那就是物质和精神。我伸出双手,又举起来舞动,是问孩子在地上为什么不会飘起来。孩子把双手伸向地下,然后跳一下,是表示地心的吸引力在起作用,人怎么跳也不会离开大地。”
巨人停了一下,又说:“我对孩子的回答很满意,孩子很勇敢,很机灵,也很善良。我现在把这些值钱的珍宝留下来,王啊,请你把我的奖赏给孩子吧。我不能再在贵国停留了,我要走了。”
巨人走了之后,土王把孩子叫到自己身边,当着台上大臣和台下百姓的面,对孩子说道:“孩子,我非常喜欢你,我愿意把巨人留下的宝物都奖给你。我也感到很自豪,很威风,我们国家竟出现了这么一个有才智的聪明孩子。多少个国家有学问的人都死在巨人手中,而我们的一个孩子竟取得了胜利。孩子,你真是我们的骄傲。”
台下的百姓欢声雷动。
“孩子,”土王又说,“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巨人手势的意思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学问回答巨人的问题的?”
“啊,陛下,”孩子说,“这是很容易办到的。巨人伸出一个指头,是在对我说:‘我要戳瞎你一只眼睛。’我伸出两个指头回答:‘如果你敢戳瞎我一只眼睛,我就把你的两只眼睛都戳瞎!’巨人伸出两手,是要把我举起来,扔到空中去,然后把我摔死在地下。我的两手往下伸是对他说,不管你把我扔多高,我仍会平安地落到地下,一跳走开!”土王乐了,大臣们乐了,台下的百姓们也都乐了。现在他们才明白,巨人和孩子想得不一样,谁要巨人非要用手势说话不可呢?
24、第24篇
唐州城里的大户人家金家出大事了:金寡妇的宝贝儿子金满堂的背上长了个疮!
说起这金满堂,那就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他每天夜不归宿,只在酒馆、赌馆、妓馆混日子,直到这天回去换衣服,老婆瞧见他背上长了个红疙瘩,便急忙跑过去向婆婆金寡妇报告。
金满堂是金家唯一的男人,集继承家产、传宗接代的重任于一身,金钱可以任意挥霍,身子却不能有什么闪失。金寡妇立刻唤来儿子,掀开衣后襟查看,果然看见一片红肿。金寡妇当机立断,喊来新管家,命他为金满堂安排治病事宜。
金家的老管家因病告退,新管家是金寡妇的娘家侄子,刚上任不久。新管家办事利索,当即就要带金满堂出去瞧大夫。金寡妇却摇摇头说:“不妥,我们金家没有去药房就医的习惯。”
新管家是个机灵人,忙说:“那就请一个大夫过来为表弟瞧病。我这就亲自去百草堂请白先生,他是远近闻名的外科一把刀,治疗表弟这点小毛病肯定是药到病除。”
不料金寡妇又摇摇头:“那更不妥。我们金家向来不去药房请大夫,而是大夫主动到我们金家来。”
新管家之前与金家并无多少来往,只知道金家祖上出了很多当官的,全盛时有万亩良田,唐州城里一半的店铺都属金家,金家因此号称金半城。他却并不知道富门大户行事,自与平民百姓不同,虽然买房置地、婚丧嫁娶等等常有用人之处,却从来不说一个“请”字,而是贴出告示,晓谕众人,何事所需何工,一天工价若干,往往是应者如云,任金家挑选。
如今的金家虽然比不得往昔富有,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是唐州城里的首富,因此,该摆的谱还是要摆的。这新管家刚来,哪里知道这些?所以才在金寡妇面前连连碰壁。
金寡妇瞪了新管家一眼:“你就拿笔写告示吧,来我家瞧病的大夫,一天一两银子。把病治好了,另有酬金相送。”新管家暗自摇头,不就是治病嘛,何必如此麻烦!不过,既然是人家的规矩,那就只好照办,他连忙写了告示贴在大门口。
有一个街头小混混第一个看了告示,立刻撒腿向百草堂跑去。
此时,百草堂的白先生正抱着一杆水烟袋呼噜呼噜在享受,却见小混混跑进门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白爷,我给您送钱来了!”
白先生没拿正眼瞧他:“白爷有人孝敬,有钱你留着自个儿花吧。”
小混混就把金家的告示说给白先生听:“一天一两银子呢,十天半月下来,那得多少钱?白爷,得了这个喜讯我第一个报给您,您就赏我个跑腿钱吧。”
白先生让身边的徒弟丢了一枚小钱给小混混,继续闭着眼睛抽他的水烟袋。
小混混说:“白爷您要抓紧时间呢,免得让别的大夫抢了先。”
白先生“呸”了一声:“我这身子,没有八抬大轿请不去!”
白先生这话也不夸张,他自己给百草堂立的规矩是:穷苦百姓瞧病,可以分文不取;富门大户瞧病,那就要狮子大开口了。如果去富豪家中行医,则必须车马、轿子侍候。这规矩虽然苛刻,但白先生医术精湛,常常妙手回春,因此请他医病的富豪依然不少。所以,金家就是一天出十两银子,白先生也不动心。
小混混见白先生清高,忙又跑回去找金家说和,让他们派人去请白先生。白先生药到病除,那可是唐州城里第一刀啊!这小混混只盼着促成白先生一笔生意,多得几文赏钱。不料新管家挥挥手,把他赶了出去:“去去去,没见我正忙着挑大夫吗?什么白先生黑先生,我这里先生多得用不完!”
正所谓竖下招兵旗,就有吃粮人。金家开出一天一两银子的医价,告示贴出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两个大夫主动上门。
新管家掀开金满堂的后背,让大夫们瞧看了,然后让他们各自给出诊断,写出医案。诊断倒是一致,背脊上的疙瘩,大夫称为痈,民间叫做瘩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只要对症下药,十天八天即可痊愈。至于医案药方,那就戏法人人会变,各人手段不同了。最简单的偏方,是用川椒粉调和一两味药,点入瘩背洞中,一日一次,痛痒立时可消,七天即可痊愈。稍复杂的药方,是用冰片和几味草药研末,摊成两张膏药,七天一换,两次即愈。
新管家当即就向金寡妇报告,留哪个大夫,用什么药方,请她定夺。金满堂只想早一天出去玩乐,抢先开口,要选那个川椒粉偏方。金寡妇依了儿子,又对新管家说:“把两个大夫都留下吧,不就是每天多开一两银子嘛。”
这两个大夫,一个是开药店的先生,一个是江湖游医。游医多年行走江湖,靠撂地摊耍嘴皮子敛财。那个用川椒粉的偏方就出自他口,而金满堂又选定了他的方子,自然就由他首先施展技艺。这游医也真有两下子,把调配的药粉填进瘩背的洞中,果然有奇效,痛痒立止。这让金寡妇大松了一口气。
既然背上不再痛痒,金满堂就坐不住了,吵着要出去转转。金寡妇平时对儿子不大管束,这会儿则坚决不准儿子离开家门半步。家里除了没有赌场,其他什么没有?金满堂不能走出家门,几乎闷出病来。
七天很快过去了,金满堂背上的毛病却没有半点好转,红肿不但没有消退,还添了化脓的症状。这不等于病情加重了吗?金寡妇把那江湖游医好一顿训斥:“你不是说七天即愈吗?怎么越治越重了?”
游医的伎俩就是说真方卖假药,如果天下的患者都是药到病除,那医生还不得饿死?金家给出的医价这么高,拖一天就能多得一两银子,游医当然是想无限期地拖下去了。怀着这样的心思,游医故意不给足药量,任疮口化脓溃烂。
游医等金寡妇发过火后,以三寸不烂之舌解释道:“老太太有所不知,如果我用一点‘长药’让红疮早早收了口,表面上看是痊愈了,其实隐患埋在肉里,早晚还得发作。而我们得人钱财与人消灾,用的是导引之术,不用长药而用烂药,现在看似化脓,其实是把毒素全部引导出来,即俗话说的‘出头’,然后枪打出头鸟,沉疴下猛药,将你儿子的瘩背斩草除根!”
金寡妇听不出这番话的真假,也不愿继续看儿子龇牙咧嘴的痛苦样子,只好息了怒,说道:“既然这疮已经出头,那就快用长药收口吧!”
这下轮到坐堂大夫上阵了。游医的伎俩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可游医是为了大家多挣钱,他心知肚明,因此不但不去揭发游医,反而要和游医同流合污了。他把去病的药物减了量,把止疼的药物加了码,让金满堂的瘩背在不知不觉中继续溃烂,以便延长他和游医在金家的时间,多挣几两银子。
既然游医和坐堂大夫心照不宣,金满堂的小命就危在旦夕了。可金家哪里知道这些?每天开出二两银子的医价不说,还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两位大夫。
那游医酒足饭饱之后,就和金满堂摆龙门阵扯闲篇,为的是分散金满堂的注意力,免得他时时叫疼。游医最擅长的是说荤段子,说起古今中外的男女之事,那可真是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如闻其声,如临其境,每每让金满堂把持不住,中途退场,也不管白天黑夜,逮着老婆就照本宣科实践一番。中医有禁,大凡治病期间是最忌房事的,金满堂不仅不禁,反而比平时还要频繁,那病如何能好?待到半月以后揭去膏药,金满堂背上的瘩背不仅没有收口,反而溃烂成拳头大一个窟窿!
金寡妇看了看窟窿,险些昏过去,她声嘶力竭地咆哮:“你们这俩庸医,到底是治病还是杀人?”
游医面不改色,依然振振有词:“老太太休要惊慌,这瘩背的毒素是彻底排了出来,下一个疗程就该用长药收口了。”
“住口!”新管家大喝一声,吩咐家丁将两个庸医拿下,押在柴房看管,待他日送交官府问罪。
金寡妇着急地说:“侄儿,你再写个告示,把医价提高到每天五两银子,招徕高手为我儿疗疮!”
新管家劝道:“姑母,一个小小的瘩背,在名家眼里不过是小毛病,若我们早把表弟送到百草堂看看,或者请白先生登门诊治,恐怕表弟早就痊愈了。”
金寡妇摇摇头说:“难道金家守了多少辈的规矩,到我手里就给丢了吗?”
新管家顿足道:“姑母,再讲什么破规矩,只怕我表弟的小命都没有了!”
金寡妇摆摆手,叹口气说:“罢了罢了,你做主吧。”
新管家得了这话,立刻吩咐备轿,恭恭敬敬地去百草堂把白先生请了过来。
白先生看了看金满堂背上的窟窿,也不免吃了一惊,叹口气说:“只怕我也无力回天了。”说着,就动起手来。他先让金满堂喝了一碗麻沸散,然后拿出一把骨质尖刀清理创面,再把一团药膏填入窟窿,忙了半个时辰,方才结束手术。临走时,白先生说:“七天以后我再过来,能否起死回生,就看他的造化了。”
也是金满堂命不该绝,更是新管家当机立断破了金家的规矩,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白先生妙手回春,七天以后,金满堂的疮口里竟然长出了肉芽。一个月以后,伤口痊愈,他可以下地行走了。
经历了这一劫难,金满堂改掉了吃喝嫖赌的坏毛病,金寡妇家的旧规矩也改了不少。
25、第25篇
神龟托梦
明朝时候,富阳县的郑家村有位叫郑林的穷书生,这年入秋后的一天,他去镇子里为母亲买药,行至渭河时,只见一只雄鹰从空中俯冲而下,对准一只老龟就伸开了利爪。老龟张开大口意欲反抗,怎料雄鹰动作敏捷,绕过龟口一下就将老龟抓住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郑林深知老龟存活多年不易,情急之下,他捡起一根竹竿就打在了雄鹰爪子上。雄鹰一声哀鸣,扔下老龟,展翅脱逃。
老龟头部青黑,让人称绝的是,龟壳上竟载满了一个个闪烁着金光的硬疙瘩!那硬疙瘩像极了金币,郑林活了近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龟。他拂去老龟身上的泥土后,就将它放回了渭河。
郑林拿完药一问价钱不由得愣住,手里的几包药居然要三钱银子!郑林穷得叮当响,好不容易凑到的五十个铜板竟不够药钱的一半,正苦恼间,郎中却说有位老人家已经为郑林付清了药款,那老人家临走时还留下一锭金子,郎中说着将金子交到了郑林手上。
郑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家几辈子都是贫民,跟达官显贵从未有过交集,究竟是哪位大善人在帮自己呢?可惜的是,郎中也不认识那老先生。
晚上,郑林将老母亲扶到床上歇息后,他也睡下了。睡梦中,郑林忽然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郑林一看,唤自己之人是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郑林问老人家是谁,唤自己何事?
老人家说:“我就是你今天从天鹰口中救下的老龟啊,我本是渭河里的河神,只因犯了天条,被囚禁了近千年,今天是我出头之日,没想到险些被专吃龟类的天鹰吃掉,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今天我知你钱不够买药特化作人形为你付上药款,并舍下一锭金子。”
郑林正吃惊,老人家忽然从背上揭下了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币交到了郑林手上说:“这枚金币叫钱通神,它与神灵相通,只要你将它戴在身上后多行善事就会财运亨通,直到成为富可敌国的天下首富!但你万万不可做恶事,否则会招来不可预知的灾祸。切记切记!”老人家说完就不见了。
郑林从睡梦中惊醒,方才知道刚才自己做的是场梦。可伸开手掌一看,掌心中竟赫然攥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币!
待到天明,郑林就按照老人家所嘱咐,将金币用红绳穿好,戴在了颈上。成为富可敌国的首富郑林不敢奢望,只要自己能摆脱现在的困境,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他就十分满足了。
财运亨通
郑林寒窗苦读十几年,目的就是走入仕途,光耀门楣。眼下正是大考之日,郑林背上行囊就踏上了进京赶考之路。
在应试中,郑林可谓将平生所学发挥到了极致,就在他满怀信心能够名列榜首之时,可朝廷公示的及第榜文中,竟没有自己的名字!
郑林灰心至极,就在他郁郁寡欢之际,忽闻其他落榜书生说宦官把握重权,选中的状元、榜眼和探花都是走了后门的富贵人家。郑林垂头丧气地坐在回乡的小船上,忽然听到前方传来“救命”之声。他放眼一看,只见一个身型发福的中年男人正在前方的湖水中呼救。
郑林令船家将小船划过去,待来到男人身前,郑林二话不说就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给救到了船上。由于被呛了水,男人已经昏迷。郑林运用从医书中看到的救溺水者方法,通过按压胸腹,男人吐出几口湖水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来到岸边,郑林又找了家客栈将男人安置下来。男人喝完暖身汤,对郑林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下了床就要磕头,郑林一把将他扶住说:“我是读书之人,怎能见死不救?救您是缘,不必客气。”
这时郑林才注意,男人的穿着十分考究,像是个富足的员外。可郑林不明白的是,他怎么会落入湖水中呢?
男人叹了口气说,他叫金三通,在济南城里做丝绸生意,今天他去外地收欠款,船至湖中心,船底忽然泄漏,他的几名家丁不会游泳沉入了湖底,他虽然会水,可游了不久就筋疲力尽了,若不是郑林及时出手相救,此时他已被淹死了。
金三通问:“不知郑公子坐船去往何处?”郑林苦笑一声,道出自己落榜之事。金三通说:“郑公子不要气馁,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既然仕途走不通,不如你就随我做生意。”听了这番话,郑林也想通了,于是答应随金三通做生意。郑林将母亲接到金三通府上,这才知道金三通是个大富商。金府建筑气势恢宏,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很是壮观。金府下人告诉郑林,金三通是山东最大的丝绸商人,家资万贯,堪称山东首富。
郑林在金三通的提拔下,当上了好几家店铺的掌柜。金三通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年方二十的女儿莲儿。莲儿和郑林一见面就互生爱慕,第二年春的一个吉日,金三通为他们举办了婚礼。
郑林成为金三通的乘龙快婿后,金三通更是将更多的生意交给他打理。就在这时,一个叫杜牧的大商人和他抢起了生意,郑林损失惨重,在岳父面前颜面尽失,他一气之下,就雇人杀死了杜牧。将这个对手铲除后,郑林的生意越做越好,财运亨通,无可匹敌。金三通去世后他接管了所有生意,成为名副其实的大掌柜。
倾国倾城
郑林在后来的十年中生意越做越大,店铺遍布全国,以他现在的实力,说是天下首富毫不夸张。
这天,郑林正在盘账,张巡抚忽然找上门来。郑林问他所来何事,张巡抚挤着小眼睛笑道:“郑员外你的好运来了!”
郑林听后一愣,问:“巡抚大人真会开玩笑,我的好运在哪里?”张巡抚嘿嘿一笑,说:“近几年全国灾害不断,庄稼颗粒无收,灾民遍野,国库几近掏空,皇上为了筹备财物悄悄发下令来,欢迎各地的富商花钱捐官。我深知郑员外你从小饱读诗书,胸怀凌云壮志,只是运气差些才没走进仕途,眼下大好时机,正是你大展宏图之机啊!”张巡抚这番话一下勾起了郑林的心结,他现在虽说富贵无比,可心中仍装着做官的梦想,花钱捐官虽说名声不好,可为了自己的梦想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几天后,在张巡抚的帮忙下,郑林花了五十万两白银捐了个吏部主事的官。
郑林上任后,整日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天有官员上奏折说山东德州府连下暴雨十天,地里的庄稼都淹死了。郑林早年间匡扶社稷、拯救黎民的大志再次被激发出来,于是请旨前往德州赈灾。
在赈灾过程中,郑林一开始日夜不歇,可过了没三天他就受够了,这些年的富裕生活中何曾如此辛苦过,于是他把大志抛向一边,让下属去赈灾。
这天,张巡抚带着几坛好酒又找来了,郑林接过酒坛和张巡抚痛饮三杯,摇着头说:“我早年间一心要为国家鞠躬尽瘁,可不想做官是这样累的苦差事啊!”张巡抚嘿嘿一笑,说:“郑大人说得极是啊,我等如此辛苦却一年的俸禄还不到三百石,像您这样富可敌国可真好啊!”
“富可敌国也没意思!”郑林摇着头说,“张巡抚妻妾成群,个个貌美如花,真是令人羡慕!而我呢,年轻时曾当着老丈人的面许诺夫人莲儿这辈子只爱她一人,可惜我万贯家财也只能独自欣赏啊……”
“男人三妻四妾是应当的,何况您贵为吏部主事,”张巡抚低声说,“万花楼里最近来了个姑娘,名叫美仙儿,生得那真是美赛天仙,倾国倾城,多少公子哥想把他赎出来,可老鸨子开价白银十万两,那些公子哥就只能流哈喇子了。并且啊,美仙儿只倾慕天下首富郑林……”
“只倾慕于我?”郑林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在张巡抚的引领下,郑林在万花楼见到了美仙儿。当看到美仙儿第一眼,郑林的眼珠就瞪直了,这女子真是凡间少有,她皮肤洁白,容颜俏丽,目光如水,身材婀娜,真是万中无一的美丽女子。到此,郑林觉得美仙儿确实值十万两!
善恶有报
郑林将赈灾之事完成后就回了京城,皇上龙颜大悦,封他做了吏部侍郎。可郑林的心情却不好,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见了美仙儿那一面后他就忘不掉了,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这些日子里他的脑子里经常闪现美仙儿的容貌和对夫人莲儿的承诺,美貌和承诺如同两条毒蛇时刻纠缠着郑林的大脑。
当想起张巡抚说的男人就应该三妻四妾后,郑林就打定主意买下美仙儿。于是几天后,他就带上银两就把美仙儿给买了下来。
美仙儿自然不能住在府里,于是他在城郊买了处大宅子让她住。可美仙儿性子特别怪,城郊的宅子她不住,非要在城里建一所大宅子,而且要亲自做工程的总管。为了博美人一笑,郑林就答应了下来。
这天郑林下朝后刚回到府上,赵管家急火火地找到他大呼出事了?郑林问发生了何事?赵管家说美仙儿在督察宅子建设进度时,发现仆人阿三和阿四在偷偷议论她,一气之下就让其他仆人打了他们板子,美仙儿不说停,仆人就不敢停,打了半天美仙儿说停时,阿三和阿四却已经死了!
郑林听后震惊不已,平时美仙儿吃喝刁钻,比如一只鸡只吃鸡舌,一只兔只吃兔耳,一头驴只吃上唇,一头猪只吃猪尾,她难伺候的程度比皇上有过之而无不及。郑林为了她能开心,就都随着她的性子来,可如今她竟打死了自己忠诚的仆人!
郑林找到美仙儿正要指责几句,可外面忽然传来阵阵哭泣之声,跑出去一看,原来是阿三和阿四的家属跑来哭泣,并扬言让郑林给一个说法。郑林忙拿出银票希望此事化小,可不承想死者家属不应,将郑林的银票丢在地上就走了。
事后郑林给了阿三和阿四的家人一大堆好处,才使他们不再闹了。
这天,郑林正在书房看书,有一个公公和一群官兵忽然冲进房间,郑林问怎么回事?那公公尖着嗓子喊:“郑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建宫殿,这是要谋反啊!”说罢官兵就将郑林给抓了起来。
郑林这是才知道,美仙儿在建造大宅子时花重金命令工人将宅子修成了宫殿的样式,并在屋脊上装上了大吻等神兽,这样的神兽只有皇宫能用,犯了皇家大忌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郑林喊冤说建宅子是美仙儿一手操办的,可美仙儿已走得无影无踪。朝廷通过对工人的询问,他们说建大宅子是郑林给的钱,由此就可以说宅子的主人就是郑林。郑林有口难辩,最终被关进了死牢。
郑林想不通美仙儿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天,一个狱卒忽然给他拿来一封信。郑林打开信一看,顿吃一惊,信竟是美仙儿写的。只见信中说,美仙儿就是多年前郑林雇佣阿三和阿四害死的杜牧的女儿,美仙儿只是化名,她昔日扬言只倾慕天下首富郑林,目的就是有朝一日来到郑林身边为父报仇!阿三和阿四的死,也就顺理成章,毫无悬念了。
郑林回想自己的这一生,当初不顾一切救下金三通后,自己好运连连,娶妻生子何等快乐;而当为了打败对手而痛下杀手后,自己最终也没有逃脱报应,陷入死牢之中。
“真是善恶有报啊!”郑林想起老龟当年在梦中说过的话,悔恨不已。
就在这时,郑林耳畔忽然传来老龟的叹息声:“我曾千叮万嘱不要做恶事,否则会招来不可预知的灾祸,可你却拿嘱咐只当做耳旁风,哎,现在后悔,已经晚矣……”
26、第26篇
《水浒传》写了宋江招安征辽的故事,却没有写李云化装成贩马商人到辽营打探敌人布防,夜进燕山住店,差点丧命那一节,可是民间一直流传着这个故事哩。
时到深秋,宋江、卢俊义奉旨率五万大军北征抗辽。接连打了数次胜仗,继续北进。当大军进入燕山一带,山路崎岖,只得扎下寨,不敢贸然进军,怕中了辽国埋伏,就派出数名将领化装成客商,探明敌军布防情况。
话说这一日,宋江派李云化装成贩马商人前去打探。于是李云在便装内藏好袖箭,带着朴刀,骑上黑马,行李卷内藏了七节钢鞭,往燕山深处前进。他快马加鞭,走啊走啊,天已黑也没走出深山。这时他又饥又渴,只得取出水壶喝了一阵子水,想打探个客店住下,探探敌情,吃饱喝足,明日再到辽营打探。可是他向四周望去,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只听山泉水声响,野兽吼声不绝,连个人影响也没有,只得催马沿着山道前进。约摸又走了一个时辰,要出山口,天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勒马前望,忽见前边有灯笼。李云紧加几鞭,走到灯前翻身下马。一座依山四合五房大院,门前挑着酒幌子,是座山口店家。
他四下观瞧,再也没有人家,牵马向前敲门。停了好大一会儿,从门缝探出一个女人脑袋,娇声娇气地问:“谁呀?”
李云忙躬身答道:“大嫂,我只因贪赶路,错过了店,虽到山口,前边又是山路。这种月黑头天,不便再赶路了,望大嫂行个方便,借住一宿,店钱尽留。”那妇人将门内灯端出,把他上下打量一遍,忙笑着说:"客官还有一匹马哩,看来你是南朝的军爷了。"李云说:"我是到北地贩马的,不是南朝军爷。""快快随我进来。"说着让店小二把马拴人马棚,又把李云让进依山而建的三间堂屋。女店家非常热情,又是倒茶又端洗脸水:"客官,吃何酒饭?"
"二斤牛肉,再来几样素菜,好酒一斤,把我的马好草好料喂上,行李卷拿来。"李云说。
女店主对外喊道:"把客官的马细草精料喂上,行李卷拿来。"随后走出。李云将行李卷放下,洗完脸望望房内,随即坐定。这时女店主笑吟吟端着酒菜走进客房。一边放酒菜,一边斜视李云。
李云也偷眼把她上下细细打量一番,看上去她三十岁左右,上挑双眉,一对圆眼,两只大脚,但眼露凶光,隐隐有一股杀气。女店主见李云看她,放下酒菜,笑道:"客官鞍马劳累,小妇人给你助助兴,提提神,我陪你喝几盅。"李云正在饥饿头上,刚想大吃,立时警觉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双筷子,往酒菜内试了试,见无异样,就低头狼吞虎咽大吃大喝起来。
女店主见李云不言语,笑了笑更加大胆热情,放下窗帘,边敬酒边往李云身上靠,并酸气十足拿腔拿调地说:"常言说,在家千日好,出门立时难,在家有妻陪,来此怪孤单,真巧得很,我丈夫外出经商数月没回,我也够闷的,今晚我陪你如何?"说着就捏李云的大腿。李云立时来了气:"大嫂不要如此,我也是江湖人,长年在外,家中也有妻小;你这样不守妇道不好,这里已到北国地界,我已累了,你不用在此了,我明天还要赶路。"国怎么样,北国人马也得听老娘的,不买我的账他们也寸步难行。"李云听她如此说,想在她口里探得消息,于是说:"看来大嫂是位有本事、善交往、有办法的人啊。""不是我说大话,北国正和宋江官军打仗,你国贩马是去不成了。今晚我好好陪你,明天返回好了。"女店主说着就往李云腿上坐。李云再也忍耐不住了,怎能再同这种女人亲近,便将她推开:"我要安歇!"女店主认为李云在试探她,越发放肆,猛向李云扑去,李云怒上心头,猛喝道:"滚开!"向外猛推,女店主没防这一手,一下摔倒在地,如同肉球一般撞开房门滚出房外。她爬起又羞又恼,蹦起骂道:"真不知死活的笨种!"怒冲冲离去。
李云见她离去,细细想想,感到这是个黑店,准和辽国有些瓜葛,便细心观瞧房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突然看出了破绽,忙向前将墙上花鸟条屏轻轻掀开,三间正房北墙有个暗门,往下一个洞,洞口就在方桌下,是一块活动板盖着,他心里明白,立刻将条屏放下。李云迅速脱去商人衣裳,解开行李卷,抽出钢鞭,换上夜行紧衣,装好袖箭,朴刀握在手中,钢鞭插在背后,立在南墙边等着。
这确是个黑店,不仅是个黑店,最近又投靠了辽国,探听大宋国军情要事。养十多个打手,个个武功不同一般。平素每晚均要将过往客人灌醉,暗暗杀害,窃夺客人财物金银,尤其对有钱经商的,一个也不放过。夜晚被害死在店内的不少,无人知晓。若遇行武、酒量大者,女店主则以色相诱,同客人同宿,乘客人熟睡之后暗暗杀死。凡杀死者,均推入后山沟火化。如遇强手,他们便利用墙壁地下暗洞,趁屋内交手时,从洞内突然杀出几人,在背后将对手射死或杀死。最近辽国南犯,辽国给店家千两黄金,让他们为暗探。李云下店前一天,女店主的丈夫邓得福被招进辽营,今日未回,故不在店内。女店主在李云入店时,就知他不是一般人物,想用美人计杀他。
李云在南墙边等啊等啊,不大一会儿,桌下果然有声响,他忙将灯吹灭,站在炕边假装打呼噜,眼睛却死死盯着桌下。又过了不大一会儿,桌下盖板被推开,从地洞里探出一个脑袋。又听有拨门声,李云看着房门,又望望暗洞,见是一个假脑袋做试探。停了一会儿,假脑袋便抽了回去。这时,李云方跳到洞口,把桌子轻轻移到一边,房门将要拨开,李云假装喊道:"谁拨门呀!"拨门停下。又待了一会儿,从洞口又伸出一个脑袋,只听"当啷"一声一鞭打将下去,又是一个假头落进洞里。就听下边骂道:"混蛋小子,干事咋不细心,惊动上边死货怎么办?""不好,被死货暗算了!"一个吃惊地说。
另一个大声喊道:"看来是个刺猬!""怕什么,将门快快踢开,杀将进去!"是女店主的声音。一群恶奴一齐向脚上灌劲,照门上踢去,由院内跳进几个大汉。李云突然从窗户跳出,随着李云钢鞭带着风声,几个大汉又折头追到院内。女店主使一口柳叶刀,带着十几个大汉将他团团围住。李云心想,不能和他们久战,女店主舞着柳叶刀,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女店主一声叫喊:"还不齐上!"她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陕,李云刷刷三支袖箭甩出,女店主被一箭射中咽喉,倒地身亡。另有两个大汉倒地也去见了阎王。见此,几个大汉纷纷后退,接着喊声四起,但谁也不敢再向前。李云怒骂道:"老子是官军大将,水泊梁山青眼虎李云,不怕死的快快上来!"正在这时,忽听院墙上一人高喊:"伙计们不要恐慌,我来也!"跳下一个黑大汉,嗖地来了个"青龙扑海",长矛直向李云刺来。李云急忙来个"金蝉滚背","咔!"抓住黑大汉投来的矛脖,将长矛夺在手中。两人较上了劲,黑大个一看,这一手未刺死李云,伸手接过伙计手中的长矛,一个箭步扑向李云。李云身一转,左手又猛地抓住了黑大个长矛,两人都用了平生本事在院内转开了。就在此时,只听黑大个"哎呀"一声,右手长矛脱手。"李大哥,不用惊慌,官军众将来也!"随着喊声,时迁、戴宗跳进院内,黑大个没有防时迁暗算,被时迁一枪刺中右臂,一声惨叫,"唉呀"一声,如墙倒一般倒地。时迁用刀点住黑大个咽喉:"老实说,你到辽营领受何命?"
黑大个求饶道:"好汉爷饶命,我说,我是中原人,姓邓名得福,在此开店,接受辽军千两黄金,为他们充当耳目,探听宋军消息。"戴宗对众伙计道:"有想死者,快将绝技使出!"李云对众伙计们说:"死心塌地作恶的,快来交手!"一个个伙计跪下道:"我们愿改恶从善,弃暗投明。"邓得福用手捂着右臂接着说:"让我派伙计明日到各山泉,溪水上游放毒,用此绝招毒死宋江将士。"
戴宗、时迁怎么来得这么巧?却原来他俩奉宋江之命,到辽营探听虚实,正巧碰到邓得福夜离辽营,他们俩紧追而来。方才帮了李云大忙,捉住了邓得福。
戴宗当即返回宋营,禀报宋江。李云、时迁押着邓得福也往大营赶去。
后人对李云住店探辽营,得知敌军奸计,官军免饮毒水的事赞道:
李云住店探辽营,剿了黑店得敌情;
破了饮水中毒计,人欢马,叶往北征。
27、第27篇
在偏僻的波捷比尔有一个铁匠,他身材高大,力气抵得上两头牛。他的皮肤象熏黑的炉子,头发总是蓬乱着,胡子长得齐膝,眼睛亮得好象两块烧红了的煤块。
铁匠一个人住在家里,不允许任何人跨进他的门槛。房屋旁边是铁匠铺,用来接待顾客,但是,没有一个人看到铁匠买过食物。人们以为他是靠吃煤为生的,所以,没有一个人喜欢这位波捷比尔的铁匠。但是,他的手艺好得不得了,方圆百里,无人不知。而且铁匠还是个手艺高超的首饰匠,他做的金银、珠宝首饰可与宫廷里的工匠相媲美。他的唯一助手是一只大黑狼,同马一般高,狼在一个木头轮子里跑,轮子四周用铁栅拦住,狼转动轮子,轮子再带动风箱。
离波捷比尔村不远有一个拉柯丹村,村里有个穷寡妇,她有一个儿子,名叫让,让满十五岁时,对母亲说:“妈,我们不停地在田里干活,还是吃不饱,我要学会一门手艺,拜波捷比尔村的铁匠为师,好吗!”
母亲吓得面如土色,忙说:
“孩子,你说什么话啊!这个铁匠名声很坏,据说他已害死了七个徒弟。”
“妈妈,你不要怕,我不会被他害死的!”
“孩子,那么就随便你吧!”
第二天,让走到波捷比尔村铁匠家门口,叫道:“铁匠大爷,铁匠大爷!”
铁匠走出铁铺,问:“小青年,你吵嚷什么呀?”
“铁匠大爷,我要拜你为师。”
“好,请你进铺子里来吧。”
让壮着胆进去了。铁匠说:“小伙子,让我看看你的力气!”
让抓住一把沉重的铁锤,挥了一下,扔到铺子外。铁匠又说:“小伙子,再让我看看你的手是否灵巧!”
让走到屋角蜘蛛网前,把蛛丝解开来,缠成线团,一根也没弄断。
“很好,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勇气!”
让打开铁栅门,门后是一只大黑狼,狼窜出来直扑青年,但青年一点不慌,抓住狼的头颈,拉断了它的尾巴,把狼扔进笼子里。狼痛得直叫,不住地舔着伤口。
“青年,你的考试通过了,我收你做徒弟,但有一个条件:你吃住都要另找一家人家。工钱我不会少你的。”
“很好,师傅!”
“三天后来这里干活。”
让回到家里对母亲说:“妈,现在我们能过上好日子了!铁匠收我当徒弟了,答应给我工资,三天后我到他那里去工作,但我先要找一个地方,你给我路上吃的干粮。”
母亲在儿子的包袱里放了一块面包、一瓶酒,祝他路途平安。
让告别母亲,秘密地来到波捷比尔村。让想:“我在干活之前,先来打听一下,这个铁匠是个什么人!”于是他藏在干草堆里,观察铁匠的动静。
太阳下山时,铁匠锁上铁铺,走进屋里。当村里教堂钟楼上的大钟敲了十一下时,铁匠轻轻推开门,往四面打量一番,然后象蟋蟀一样叫了起来:“克里!克里!克里!我的女儿,来吧,四周没有一个人!克里!克里!
克里!我的蛇王后,你爬出来吧,我在等你!”
草窸窣响了一阵,一条巨大的黑蛇爬到铁匠面前,它头上摇晃着一朵黑色的百合花,四周镶上金边。蛇问:“父亲,您有什么消息?”
“我收了一个徒弟,他是拉柯丹村一个寡妇的儿子,叫让。”
“拉柯丹村寡妇的儿子?他将会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我也不反对嫁给他。”
“女儿,好啊!不过他先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师傅。现在你走吧,半夜了,我也该走了。”
蛇王后告别父亲爬走了。铁匠环顾四周,顺着河往下游走,让还是跟在后面。在一个四面围着柳榛树的草地上,铁匠停了下来,让藏在一棵大树后。
铁匠脱了衣服,把衣服塞进一棵老柳树的洞里,突然他扔掉身上的人皮,变成了巨大的水獭!教堂的大钟敲了十二下时,水獭——铁匠跳进河里,过了一会儿又潜出水面,他用牙齿咬着一条鱼,贪婪地吃着,吃完后,又潜下水去。每一次他探出水面总是咬着一条鱼然后吃掉它。铁匠吃饱后,上了岸,披上人皮,穿上衣服,又成了铁匠。让躲在干草堆里观察铁匠的行动,一连有两天。这一切,别人都不知道。
“好吧,现在我知道了,你是妖怪!但现在这一切还不能说出来。”他心里这么决定后,就向铁匠走去,说:“师傅,您好!我来学手艺了!”
学习开始了,过了三年学生已超过了师傅。有一次师傅对让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三个月后德·弗尔马贡侯爵把大女儿嫁给海岛国王。
未婚妻要结婚首饰,我收到了他们的定货。你收拾好工具,到侯爵家里去,他的府邸里有许多金、银、宝石,你先做完粗活,一个月后我来最后加工。”
“好吧!”让回答说。于是他第二天就到侯爵家里去了。
“好极了,师傅,”让心里高兴地想,“我显身手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侯爵家里金银财宝多的是,让把金刚石、蓝宝石、翡翠都磨光了。没有人看见过让做的那些戒指、手镯、项链、脚镯,比这好的,谁也没看见过。
城堡里的全体人,从侯爵本人直到看门的奴仆都对青年师傅的手艺赞不绝口,只有侯爵的小女儿蓝眼睛的惹娜例外。但是让最希望得到她的赞美。从早到晚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让干活。
有一天只留下惹娜和让两个人。姑娘说:“徒弟,可爱的徒弟,你为我的大姐做了那么好的结婚首饰,那么你为爱你的姑娘做什么呢?”
“我要为她做一条从来没见过的项链。”
“徒弟,可爱的徒弟,你说说那种从来没见过的项链吧!”
“我要用赤金做一条项链,象太阳一样闪光,亲手戴在爱我的姑娘的头颈上。”
“徒弟,可爱的徒弟,你给我做这样的项链吧!”
“惹娜,小惹娜,但是德·弗尔马贡侯爵从来不会允许把女儿嫁给一个只靠一双手过活的首饰匠!”
“可爱的让,我爱你,我不怕世界上的一切:不怕穷,不怕忙碌,不怕父亲发怒。”
让一连七夜偷偷地做项链,在第八天项链戴在惹娜的颈上了。
第二天波捷比尔村的铁匠来了,他看了让做的首饰后,皱了皱眉,说:“现在你在我这里没什么可学的了,我平生第一次看到学生胜过了老师。你自由了,自己去开铺子吧,但我要求你再同我一起干三个星期,我一个人完不成那么多的定货。”
让同意了,于是师徒俩去见主人了。
“侯爵大人!你的定货做好了,我们没什么可做了,我的徒弟比我做得还要好。你把工钱付给他吧。”
“他工作出色,这是一千金路易的报酬。”侯爵说完,把缝好的一袋钱扔在让的脚下。
“把这些钱分给穷人吧!”让自豪地说。
半夜里让秘密地同惹娜会面,姑娘痛哭流涕,恋恋不舍告别爱人。
“我的惹娜,别哭!”让安慰她说,“你多看看项链,不要忘记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回到你身边来。”
第二天早晨,让同铁匠一起离开了城堡,回到波捷比尔村。
过了一个星期,铁匠对徒弟说:“让,今天贡多马村有集市,我们要早点去,我们喝口酒就上路!”
“为师傅健康干杯!”
“为你的健康干杯!”
让一口喝下酒,竟倒下了,原来铁匠在酒里渗入昏睡药,所以青年昏睡了。铁匠用绳子缚住让,当让醒来时,喉咙里如火烧一般干,而铁匠在锉新锯子的牙齿。
“啊!徒弟,你醒来了?”师傅叫道,“你以为我会让你把我拴在你的腰带上,夺去我的声誉吗?决不可能!现在你在我手中,一切听我吩咐,你先要同我女儿蛇王结婚。”
“不!”让坚决回答,“我爱上了惹娜。”
这时师傅拿了锯子,锯下了让的右脚。铁匠问:“现在你答应同我女儿蛇王结婚了吗?”
“不。”让斩钉截铁地答,“我永远不同你的女儿结婚,我爱惹娜。”
于是铁匠又锯断了徒弟的左脚,问:“现在你同我女儿、蛇王结婚吗?”
“我宁愿死,也不同你的女儿结婚!”让叫道。铁匠明白让是不怕死的。
于是铁匠又把缚住的让扔在大车上,上面盖了稻草,自己坐上车,抽了马一鞭子,马就如闪电一般飞走了。天黑时,他们到了蛇国,铁匠的女儿蛇王就统治着这个国家。蛇王急不可待地等着父亲,父亲把一切经过全对女儿说了。蛇王恨得吱吱直叫,对让说:“你如果不同我结婚,就把你关在塔楼里:你只能喝脏水坑里的水,吃硬如煤、苦如胆汁的面包。但是,你如果为我做一副首饰,那么金银宝石你要多少就有多少。否则,我要饿死你!”
让看见海岸边有一座高塔,没有屋顶,没有窗,没有门。
“不行,蛇王!”让回答说,“我不同你结婚,即使我要在这高塔里度过生命的最后几天也在所不惜,我爱惹娜。”
“我的忠实奴仆们,过来!”蛇王命令道。这时,从天上降下两只巨大的黑兀鹰,抓住让,把他扔进阴森可怕的塔里。
让在塔里过了七年,他喝水坑里的雨水,吃硬如煤、苦如胆汁的黑面包,为蛇王做金银宝石首饰。蛇王每天晚上爬到塔里来,只有她才能从墙上一个小洞里爬进来。塔的墙又厚又牢,无法推倒。蛇王劝让说:“你同我结婚, 你的苦难就马上结束了。”
“不!”让回答说,“我爱惹娜!惹娜是我的妻子!”
七年来让一直在准备逃出可怕的塔。七年来他积累了一点一滴的金子、银子,后来用银子做了一把利斧和钩子,用金子做了两只脚,同他过去的一模一样。最后他给自己做了两只巨大的金翅膀,又轻又薄,象羽毛一样。让做好逃跑的一切准备后,就穿上金鞋,靠在墙角上,等蛇王来。蛇王头一伸进来,让就踩住它的头颈。蛇王吱吱直叫,张开可怕的口,伸进毒信子,但蛇的牙齿咬住了金鞋。让抡起金斧头,一举斩落蛇王的头。让又把金翅膀插在背上,把银钩子挂在腰上,飞到塔的边缘,然后向故乡飞去。他飞得比燕子还要轻快,当教堂的钟声敲了十一下时,让降到教堂的塔上。从这里波捷比尔村的一切历历在目。让看到铁匠锁上了铁铺的门,到河边去了。钟敲了十二下,铁匠就脱光衣服,丢下人皮,变成巨大的水獭,潜入河里去了。
这时让挥了一下金翅膀起飞了,他抓住妖怪的人皮,塞在腰上,又飞到空中。他在河上飞了一会儿,全力叫:“喂,波捷比尔的铁匠!哈、哈、哈!”
“大鸟,你找我有什么事?”
“波捷比尔铁匠,我给你带来了你的女儿、蛇王的消息!”
“大鸟,你快说,你带来了我女儿的什么消息?”
“我不是鸟,是你过去的徒弟让。我在可怕的黑塔里受了七年苦,我睡了七年光地板,天空当屋顶。我喝了七年脏水,吃了七年硬如煤、苦如胆汁的面包,你的女儿一连折磨了我七年,今天我杀了它的头!”
铁匠叫了起来,声音象一只受伤的鹰。
“波捷比尔铁匠,消息还没完!你从来不是人!你的人皮已在我的腰上了,你永远当水獭吧!”
铁匠潜入水下,以后就没有一个人看到铁匠了。
让飞到了故乡。他降到地面上,收起金翅膀,敲了敲自己的家门。
“谁深更半夜敲门?”
“妈,是我!您的儿子让!”
寡妇开了门,高兴的眼泪夺眶而出,说:“孩子,你离家已七年了,我以为你已死了!”
“妈,我活着,活着!”
母亲抱住儿子头颈,一看到他腰上的人皮,吓了一跳问:“孩子,这是什么?”
“这是波捷比尔村铁匠的皮,他不是人,是妖怪。他害死了七个徒弟,也要想害死我。我报了仇,我偷了他的人皮,乘他变成水獭时,让他永远成为水獭了!”让说完,把铁匠的人皮丢进熊熊燃烧的炉子里烧掉了。
皮发出明亮的火光,不一会儿就全烧光了。
让马上吃了点东西,吻了母亲说:
“妈,我马上回来,回来时不是一个人。”
“孩子,你同谁一起回来?”
“我同未婚妻惹娜一起回来,妈。”
“她不是德·弗尔马贡侯爵的女儿吗?”
“是啊,妈!”
第二天在拉柯丹村里举行了婚礼。
让和惹娜生了十二个儿子,个个都好象精选出来似的。让和惹娜活到了 很高的寿数,在同一天离开人间。关于“金脚”首饰匠的精巧手艺的荣誉一直传到现在。
28、第28篇
盛唐大诗人李白的沉香亭咏牡丹的名句,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们所传诵。说的是一天唐玄宗与杨贵在沉香亭观赏牡丹,歌手李龟年领着一班子弟奏乐歌唱。唐玄宗对李龟年说:“赏名花,对艳妃,你们怎么演唱旧词?这样吧,你快召李白来写新词。”李龟年赶到长安大街有名的酒楼寻觅,果然李白正和几个文人畅饮,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当李龟年向他传达圣旨时,他醉眼微睁,半理不睬地睡过去了。
圣旨是误不得的,李龟年只好叫随从把李白拖到马上,到了宫门前,又用几人左扶右持,推到唐玄宗面前。唐玄宗见李白一醉如泥,便叫待臣搀到玉床休息,吩咐端来醒酒汤,杨贵妃叫人用冷水喷面解洒。李白躺在玉床把脚伸向高力士,要他脱靴。高力士无奈,只好憋着一肚子气蹲下来为他脱,忙乱一阵,李白才从醉梦中惊醒。唐玄宗叫他快作诗助兴。李白微微一笑,拿起笔来,不到一炷香工夫,已经写成了《清平调》词三首:
(一)
云想衣裳花想客,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二)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三)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这三首诗,把牡丹和杨贵妃交互在一起写,花即人,人即花,人面花光浑融一片,同蒙帝恩。从结构上看,第一首从空间写,引入月宫阆苑。第二首从时间写,引入楚襄王阳台,汉成帝宫廷。第三首归到现实,点明唐宫中的沉香亭北。以第一首春风与第三首春风,遥相呼应。
一首第一句,见了云便想起贵妃的霓裳羽衣,见了牡丹花便想起贵妃玉容。下句露华浓,进一步点染牡丹花在晶莹的露水中显得他外娇艳,使花容人面更见精神。下两句想象升腾到王母娘娘住的群玉山、瑶台、月宫等仙人世界,这些景色只有那边才见,实把杨妃比作天女下凡。
第二首指出楚襄王为中神女断肠,那及眼前的绝代佳人。再说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还得倚仗新妆,那里及得眼前花容玉貌的杨妃,不须脂粉,全是天然绝色。这儿以压低神女和赵飞燕来抬高杨妃。
第三首一、二句把牡丹、杨妃、玄宗三位融合一体。倾国美人当指杨妃,第三句中“春风”二字即君王之代词。
唐玄宗对此诗很满意,后人编造说,高力士因李白命脱靴,认为受辱,乃向杨妃进谗,说李白以飞燕之瘦,讥杨妃之肥,以飞燕之私通赤凤,讥杨妃之宫闱不检,这是不可靠的。
29、第29篇
古时候的赵州,就是现在河北的赵县。赵州有两座石桥,一座在城南,一座在城西。城南的大石桥,看去象长虹架在河上,壮丽雄伟。民间传说,这座大石桥是鲁班修的;城西的小石桥,看去象浮游在水面上的一条小白龙,活灵活现,传说这座小石桥是鲁班的妹妹鲁姜修的。这两座桥修得可好啦!舞台上演《小放牛》,还有这样的唱词:“赵州石桥鲁班爷爷修,玉石的栏杆圣人留,张果老骑驴桥上走,柴王爷推车轧了一道沟。”这里就唱到了鲁班修赵州桥的传说。
相传,鲁班和他的妹妹周游天下,走到赵州,一条白茫茫的洨河拦住了去路。河边上推车的,担担的,卖葱的,卖蒜的,骑马赶考的,拉驴赶会的,闹闹攘攘,争着过河进城。河里只有两只小船摆来摆去,半天也过不了几个人。鲁班看了,就问:“你们怎么不在河上修座桥呢?”人们都说:“这河又宽、水又深、浪又急,谁敢修呀,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样的能工巧匠!”鲁班听了心里一动,和妹妹鲁姜商量好,要为来往的行人修两座桥。
鲁班对妹妹说:“咱先修大石桥后修小石桥吧!”
鲁姜说:“行!”
鲁班说;“修桥是苦差事,你可别怕吃苦啊!”
鲁姜说:“不怕!”
鲁班说:“不怕就好。你心又笨,手又拙,再怕吃苦就麻烦了。” 这一句话把鲁姜惹得不高兴了。她不服气地说:“你甭直嫌我心笨手拙,今个儿,咱俩分开修,你修大的,我修小的,和你赛
一赛,看谁修得快,修得好。”
鲁班说:“好,赛吧!啥时动工,啥时修完?”
鲁姜说:“天黑出星星动工,鸡叫天明收工。”一言为定,兄妹分头准备。
鲁班不慌不忙溜溜达达往西向山里走去了。鲁姜到了城西,急急忙忙就动手。她一边修一边想:甭忙,非把你拉下不可。果然,三更没过,就把小石桥修好了。随后她悄悄地跑到城南,看看她哥哥修到什么样子了。来到城南一看,河上连个桥影儿也没有。鲁班也不在河边。她心想哥哥这回输定了。可扭头一看,西边太行山上,一个人赶着一群绵羊,蹦蹦窜窜地往山下来了。等走近了一看,原来赶羊的是她哥。 哪是赶的羊群呀,分明赶来的是一块块象雪花一样白、象玉石一样光润的石头,这些石头来到河边,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加工好的各种石料。有正方形的桥基石,长方形的桥面石,月牙形的拱圈石,还有漂亮的栏板。美丽的望柱,凡桥上用的,应有尽有。鲁姜一看心里一惊,这么好的石头造起桥来该有多结实呀!相比之下,自己造的那个不行,需要赶紧想法补救。重修来不及了,就在雕刻上下功夫盖过他吧!她悄悄地回到城西动起手来,在栏杆上刻了盘古开天、大禹治水,又刻了牛郎织女、丹凤朝阳。什么珍禽异兽、奇花异草,都刻得象真的一样。刻得鸟儿展翅能飞,刻得花儿香味扑鼻。她自己瞅着这精美的雕刻满意了,就又跑到城南去偷看鲁班。乍一看呀,不惊叫了一声。天上的长虹,怎么落到了河上?定神再仔细一瞅,原来哥哥把桥造好了,只差安好桥头上最后的一根望柱。她伯哥哥打赌赢了,就跟哥哥开了个玩笑。她闪身蹲在柳棵子后面,捏住嗓子伸着脖,“咕咕哏——”学了一声鸡叫。她这一叫,引得附近老百姓家里的鸡也都叫了起来。鲁班听见鸡叫,赶忙把最后一根望柱往桥上一安,桥也算修成了。
这两座桥,一大一小,都很精美。鲁班的大石桥,气势雄伟,坚固耐用;鲁姜修的小石桥,精巧玲瑰,秀丽喜人。 赵州一夜修起了两座桥,第二天就轰动了附近的州衙府县。人人看了,人人赞美。能工巧匠来这里学手艺,巧手姑娘来这里描花样。每天来参观的人,象流水一样。这件奇事很快就传到了蓬菜仙岛仙人张果老的耳朵里。张果老不信,他想鲁班哪有这么大的本领!使邀了柴王爷一块要去看个究竟。张果老骑着一头小黑毛驴,柴王爷推着一个独轮小推车,两人来到赵州大石桥,恰巧遇见鲁班正在桥头上站着,望着过往的行人笑哩!张果老问鲁班:“这桥是你修的吗?”鲁班说:“是呀,有什么不好吗?”张果老指了指小黑驴和柴王爷的独轮小推车说:“我们过桥,它经得住吗?”鲁班膘了他俩一眼,说:“大骡于大马,金车银辇都过得去,你们这小驴破车还过不去吗?”张果老一听,觉得他口气太大了,便施用法术聚来了太阳和月亮,放在驴背上的褡裢里,左边装上太阳,右边装上月亮。柴王爷也施用法术,聚来五岳名山,装在了车上。两人微微一笑,推车赶驴上桥。刚一上桥,眼瞅着大桥一忽悠。鲁班急忙跳到桥下,举起右手托住了桥身,保住了大桥。
两人过去了,张果老回头瞅了瞅大桥对柴王爷说:“不怪人称赞,鲁班修的这桥真是天下无双。”柴王爷连连点头称是,并对着才回到桥头上来的鲁班,伸出了大拇指,鲁班瞅着他俩的背影,心里说:“这俩人不简单啦!”
现在,赵州石桥桥面上,还留着张果老骑驴踩的蹄印和柴王推车轧的一道沟。到赵州石桥去的人,都可以看到,桥下面原来还留有鲁班爷托桥的一只大手印,现在看不清了。
(附记:据史料载,赵州桥是隋朝工匠李春设计并建造的。)
30、第30篇
明朝年间,随沐英征讨云南后迁移到会泽的客户,有位名叫沐定的妇女,住在会泽县鲁机村,乃是沐国公的后代,太夫姓李,是个强干的农人。夫妻二人虽然勤劳,但租税太重,生活也不怎么好过。间或年景稍好,后而谷贱伤农,一样贫困。沐定姑娘生性聪敏,智慧过人,处人耿直,做事细心,实在是个巧媳妇。她心灵手巧,无论拿什么东西,总要翻来覆去。横一下,直弄一下,仔细琢磨推敲。办理一件事情,总要想出几种做法来。扫地拿扫帚,左手拿,右手拿,正拿倒拿都行,别人扫不干净的地,只要到她手里,什么坑坑凹凹,眨眼功夫,便扫得干干净净。大家都说:"沐定姐姐扫的地,睡下去打个滚爬起来,身上都不会沾点灰"。
沐定姑娘平时喜欢到田边地角,河畔沟埂摘些狗尾草、蚊子草、小青藤等,回家披开来,纺织一些花蓝、提兜、小灯笼等给孩子们玩。一天,她摘了一些圆茎杆细长的多年水生野草编了个小绣球,水草披开以后,发觉里面有一股柔软细白的草芯,她想,这白生生、软乎乎的东西,用来装枕心一定很好,在她灵巧的手里果然从这圆直的野花水草里披出了一根根细柔雪白的草芯来。这东西最易燃烧,可放在灯盏里作灯芯,比用棉线条点灯还要好得多,轻便、省油、灯光明亮,油烟又小,把它叫做灯草,那是再恰当不过的了。于是,沐定姑娘把这种不知名的草根据其用途取名为"灯草",披出来的芯叫"灯芯"。
她和丈夫商量以后,把家里盘着的秧田腾了一丘出来,专门移栽这种野生水草。经过她勤勤恳恳的培育后,这种水草长得更为肥实,梢子也更长了,披出来的灯芯又长又白又粗实。余下的草壳,还可以用来纺织草帽、甑盖、锅盖、箩筐、提篮、盆罐之类的小手工艺品。后来,她又用灯草做原料,编织灯草滑席,垫在床上垫睡用,非常柔软,也可作为包装和晒粮食之用。这些手工织品拿到市场上出售,价廉物美,轻便耐用,受到人们的欢迎,小俩口计算了一下,种一亩灯草比种十亩谷子的收入还要大得多。于是,他们把这一野生水草变为了家种,逐年发展,越种越多,生活也越来越好过。同村乡邻看到沐定家的变化人人羡慕,个个垂涎,也偷偷地学种灯草,但是始终找不到披灯草及纺织滑席的窍门,找沐定姑娘求教者日渐增多,但沐定夫妇十分保守,不原传授。
有一年,因积劳成疾,沐定全家男女老少都病倒了。村里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姚大妈,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看到沐定家的窘况,便邀约了村里的一、二十个妇女,送粮送药,帮助她料理生活。沐定夫妇观此情景深受感动,十分内疚说道:"乡亲们真好,我对不起大家"。沐定姑娘病好后,就把披灯草,编滑席的手艺传给了全村妇女。后来,会泽鲁机村的滑席,灯芯畅销滇东北,继而又传到迤西、迤南,遍及全省,远销四川、贵州,甚至传入京城。
31、第31篇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山村里,有一户大户人家,他们生有一个小女儿叫阿娇,她天生丽质,冰雪聪明,自小习读诗书,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擅长的还是画画,她画的画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人见人爱。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可能是一直饮用山泉水的缘故,阿娇越长越漂亮,白里透红的皮肤,阿娜多姿的身材,举手投足,文雅大方,仿佛一朵出水芙蓉,阿娇是很多年轻男子追求的对象。
话说在十八年前,阿娇还没出世,父母就帮他与邻村的另一户大户人家订下了婚约,约定长大后结婚事宜。这户人家也是远近闻名的富裕人家,家有良田数百亩,牛羊成群,家底丰厚,这家的小儿子叫阿财,因为是家里的独子,阿财自小受父母宠爱,上有七个姐姐,个个对他疼爱有加,全家人视他为掌上明珠,阿财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裕生活,虽上学堂,却懒惰成性,无心向学,最后辍学在家,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眼看婚约已到,阿财的父母派媒人挑着丰厚的礼物来提亲了。阿娇知道了这件事后一百个反对,甚至以死来威胁,父母见她意向已决,也不敢阻挠,只好顺其自然。经双方父母协商,最后取消了原定的婚约。
有一天,阿娇突发奇想,向父母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作画招亲。这一消息不胫而走,轰动了左邻右舍。突然间,许多年轻的男子纷纷学习画画,不分昼夜,如痴如醉。在人们热切的企盼中,作画招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许多年轻男子从四面八方匆匆赶来,好盛大的场面啊,方圆几公里大的草坪上,坐满了慕名而来者。招亲大会正式开始了,只见阿娇朱唇轻启,声音如山泉水般清脆悦耳:“各位朋友们,给你们一个小时,谁能画出我最美的神态,我就嫁给谁。”话音刚落,男子们纷纷动笔了,有的画阿娇的站态——亭亭玉立;有的画阿娇的坐态——温文尔雅;有的画阿娇的微笑——美若天仙……所有的人都使出浑身解数,都想用自己的一支笔抱得美人归,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招亲大会刚刚结束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男子们画的画都被大风吹走了,有的吹到了半空,有的吹到了树梢上,有的吹烂了,大家唏嘘长叹,议论纷纷,整个草坪顿时沸腾了,眼看一桩好事被老天爷搞砸了,正在人们失望之时,奇迹出现了:一幅画被风吹呀吹,吹到了对面的山头上,这幅画就慢慢变大,逐渐清晰起来,这时一个叫阿牛的年轻人惊奇地叫起来:“我的画,看,那是我的画!”人们定睛一看吓呆了:对面的山头顷刻变成了一个睡美人,那个人太像阿娇了。
阿娇还没回过神来,又激动又兴奋,赶忙从人山人海里走出来,牵起阿牛的手激动而又羞涩地说:“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原来阿牛是一个放牛娃,是村里一户贫穷人家的儿子,但是他家虽贫却学不辍,自小酷爱画画,没钱买纸和笔,就用树枝在地上画,天长日久,家里的地板都凹下去了。画得最多的是就是阿娇,因为他早就看上了大户人家的阿娇,他们两家遥遥相对,但是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世俗的偏见——门不当户不对,阿牛只能把这份爱念埋藏在心底,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就悄悄的画她的肖像,想像她的各种姿势,每种姿势都画了无数遍,画得滚瓜烂熟。
阿牛的父母年老体弱,眼看着阿牛年过三十了,还是孤身一人,最后积劳成疾,相继去世。父母临终前反复叮嘱:娶个好媳妇,延续香火,好好过日子。阿牛谨记父母的遗言,决心不辜负父母的在天之灵。他白天努力工作,夜里还是不停地画画,依旧画的是阿娇。不经意间,日子又过了三年。
阿牛仿佛做梦一样,他实在不敢相信,他朝思暮想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不久,阿娇和阿牛终于结为夫妻,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从此,他们家对面的山头就被人们称为睡美人山。每当夜幕降临,阿娇和阿牛经常遥望睡美人山,续编他们美好的爱情故事。
后来很多人说,那天的奇迹是阿牛父母显的灵。
32、第32篇
宋徽宗(公元1101—1126年在位)平日酷好工艺器皿。一次,他得到十只玲珑剔透的胆形玻璃瓶,觉得不算精致,为了增加其观赏价值,便将它们交付一个太监,要他督促工匠把瓶子里面镀上金粉。
工匠们见了,都束手无策,对太监说:“要想在瓶里镀上金,必须用烧红的铁篦熨烙,才能妥贴。可是瓶子口小腹大,铁篦难以进入,而且这种玻璃瓶又薄又脆,即使铁篦能伸进也难以作业,硬要敲击,瓶儿必破无疑。”太监只好把十只瓶子暂时放在箱子里。
过了几天,他到街市的店铺溜达,忽然看见一位锡工在店里扣陶器,那手艺十分精巧,太监想:“何不拿一只瓶子让他试试?”一会儿,太监回宫拿了瓶子给锡工道:“请用金子把这瓶里镀贴好。”锡工看也不看,让他明天来取。第二天,太监去取货,那只瓶子果然成了金光闪闪的了。太监大喜过望,说:“看来,你的手艺可称一绝,水平远远超过宫里的工匠。”
太监高高兴兴地带着锡工进宫,并将此事奏明宋徽宗。徽宗见一只胆形瓶已按要求镀了金,正赞不绝口地玩赏着哩,听说是宫外一个高明的锡匠干的活,便亲自来到后苑,还传令宫内所有工匠都到庭列队观摩。
那个锡工见皇帝亲临观赏,不敢马虎,独自用特别榔头敲击小金块,直至锻成像纸那样又薄又匀的金纸,把它紧紧地裹包在瓶外。那些内心不服的宫内工匠,顿时哄笑道:“像这样的敲击,锻制金纸,谁人不会啊?”那个锡工也不答话,将裹在瓶上的金纸轻轻地剥下,小心地夹在银筷上,再将它插入瓶中,又适当放进一些水银,把瓶口盖住,持着瓶儿上下左右晃动。过了半个时辰,锡工将瓶儿传示给众人,嘿,那金纸竟妥妥贴贴地附粘于瓶里内壁,完全没有什么缝隙。他用小指甲把瓶颈内壁的金纸捺压匀称平伏,这样就大功告成了。这时候,工匠们才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呆了。
徽宗惊奇地问道:“你怎么晓得用这种办法镀金啊?”
锡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玻璃器皿都是十分娇脆易碎的,怎能让坚硬的东西在它上面锤击作业呢?唯独水银性子柔和可又沉重,进入瓶内晃动不会损伤玻璃,虽然它会稍稍销蚀金纸的表面,但这种损伤肉眼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宋徽宗命令锡工将其余八只胆形瓶都如法泡制镀金。事后,传令对锡工给予重奖。
33、第33篇
不知是哪年哪月,王母蟠桃会以后,她派遣洞仙降落凡间,选择一个洞天福地的地方。洞仙在云端看见六螺山中的北螺山,千仞悬崖峭壁,滑溜溜、没斑纹,是造洞府的好地方。于是派手下的神鸟去开凿洞府。一个深秋的夜晚,满天星斗,月色皎洁,一只羽毛秀丽的大鸟,从彩云中飞出,慢慢地向大若岩的六螺山飞来。它停在峭壁间,用那乌黑黑的尖嘴,这里啄啄,那里敲敲。光滑平整的悬崖峭壁,即刻是一圈圈秀丽的斑纹,大小不一的小洞,高低不平、奇形怪状的各种图像。一夜工夫,已啄成一个很大的洞。凑巧,篁潭村一位樵夫,起五更去砍柴,路过北螺山的涧谷,听着啄岩石的声音,石壁隐约出现一个巨大的岩洞,觉得很奇怪,又很害怕。为了壮壮自己的胆量,高喊一声,只听见天崩地裂,万涧千山,一齐共鸣,一只大鸟从石洞中飞出,向天空翱翔而去。那樵夫吓得魂飞魄散,昏倒地上。半晌醒来,前面豁然出现一个十余丈高、二十余丈阔的石洞。
大鸟用铁嘴啄凿石洞以后,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某日有一位衣着纯黑、头梳发髻的道人,飘然来此,住在这石洞里。他不喜欢说话,常常独自静坐,疲倦了,仰卧在洞内的石板上闭目养神。一天傍晚,道人正在“三狮同眠”山下赏玩景色,看见一班人抬着一口棺材,后面人都穿着素服,哭哭啼啼的向他这边走来。那棺材抬过的路上,滴下斑斑点点的血迹。道人看见,感到奇怪,连忙叫住他们,经盘问,是一位中年妇人,因产后血崩突然死去。道人听后,认为这妇人可能是假死症,还有救活的希望,于是要求开棺检验。送丧的亲人听说还有救,连忙停下棺木,启开棺盖,请道人观看。道人看后,即回洞取来回阳汤药给产妇灌服。一会儿,产妇慢慢苏醒,得救了。从此以后,周围穷人常来求医,道人施其医术,精心护理,有求必应。道人神医治病,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有人打听他的身世,才知这道人姓陶,名弘景,在京城中和皇帝老子有来往,因他不愿作官,隐迹深山,弃儒习医,为劳苦人民解除疾病痛苦。因此人们很尊敬他,叫他陶公。这石洞,后人就称陶公洞。
陶公深居洞中,静心修养,不问世事,专心研读医学。不日,传到梁武帝耳中,朝廷特派使臣来陶公洞慰问,并询问朝廷应行兴革利弊的事项。陶公对答如流,直言不讳。第二天,使臣要回京缴旨,询陶公有何礼物回敬天子,陶公笑而挥笔书写“山中无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可持赠君。”五言绝句一首,交使臣带去复旨,因此,后人称他是“山中宰相”,称陶公洞旁的岩岭为白云岭。
34、第34篇
汉代有个书生叫刘向,上京赶考时,顺道登华山一游。华山上有一座神庙,庙神华岳三娘是一位美丽善良的仙女,自从被王母派遣到华山后,一直过着孤独寂寞的生活。这天,她正在庙中吟歌曼舞,消磨时光,突然发现一个书生跨进了庙门。她急忙登上莲花宝座,化为一尊塑像。走进大殿的刘向,一眼就看到了三娘的塑像俊丽、温柔、安闲,刘向被深深吸引住了,心想要是能娶她做妻子该多幸福啊!可惜这只是一尊没有情感知觉的雕像。刘向怀着深深的遗憾,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取出笔墨,深情地在墙上抒写了自己对三娘的爱慕之情。
三娘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百感交集。面前这个书生多么英俊倜傥,文采斐然,他对自己满怀深情,而自己又何尝不被他深深吸引,又何尝不爱恋他呢?可是,一个是上界仙女,一个是下方凡人,又哪能缔结姻缘呢?目送怅怅离去又依依不舍的刘向,三娘再也不能平静了。她沉吟再三,终于决定不顾天条禁令,要与刘向结为夫妻。于是,三娘便化为一民间女子,追上刘向,向他道出了真情,从而二人两情依依,结为伉俪,恩爱无比。刘向考期将临,三娘已有孕在身,依依惜别之时,刘向赠给三娘一块祖传沉香,说日后生子可以“沉香”为名。二人十里相送,难舍难分。
刘向在京城一举中榜,被任命为扬州府巡按。就在他走马上任之时,华岳三娘却遭难了。原来,这时正值王母娘娘生日,在天宫大办蟠桃会,各路神仙均来赴会祝寿,可是三娘有孕在身,便推脱染病而留在华山。谁知,真情被三娘的哥哥二郎神知道了,二郎神勃然大怒,责怪妹妹私嫁凡人,触犯天条律令,要捉她上天受惩罚。三娘一身正气,毫不畏惧,况且她随身还有一件王母赠的宝物——宝莲灯,此物是三娘的镇山之宝,无论哪路妖魔,哪方神仙,只要宝莲灯大放异彩,都会被震慑称服,束手就擒的。二郎神自知不敌,就令自己的天犬乘三娘休息之际,偷盗而出。这样,可怜的三娘就被二郎神压在华山下的黑云洞中。三娘在暗无天日的洞中生下了儿子沉香,为防不测,她偷偷恳求夜叉,将儿子送到扬州,留在其父刘向身边。
沉香长大了,渐渐懂事了,知道了母亲被压在华山下受苦,就一心想救出母亲三娘。他把想法对父亲说了,无奈刘向也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只有叹气摇头。于是沉香便独自离家,去找母亲。他吃尽了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华山。可是母亲在哪里呢?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不知所措,放声大哭起来。凄厉痛苦的哭喊声,在空谷回荡,惊动了路过此地的霹雳大仙。好心的大仙,问明情由,深为善良的三娘和受苦的孩子鸣不平,可是也无可奈何。于是他将沉香带回自己的住所。沉香在大仙的指点下,刻苦认真的学习,渐渐学会了六韬三略、百般武艺、七十三变。十六岁生日那天,沉香向师父辞行,要去华山救母。大仙称他有志气,并赠给他一柄萱花开山神斧。
沉香腾云驾雾,来到华山黑云洞前。他大声呼唤娘亲,声声穿透重重岩层,传入三娘耳中。三娘不由心情激荡,百感在心。她知儿子已长大成人,一片孝心来救自己,激动不已,就将沉香唤到洞前。三娘自知哥哥二郎神神通广大,当年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也败在他手中;沉香又年幼,况且二郎神还盗去了宝莲灯,儿子哪能是他对手呢?所以,三娘叫沉香去向舅舅求情。
沉香飞身来到二郎庙,向二郎神苦苦哀求。谁知二郎神铁石心肠,不但不肯放出三娘,反而舞起三尖两刃刀,要向沉香下手。沉香怒不可遏,觉得二郎神欺人太甚,便抡起神斧,与他打起来。两人云里雾里,刀来斧往,山里水里,变龙变鱼;从天上杀到地上,再从人间杀回天宫;直杀得山摇地动,江翻海捣,天昏地暗。这件事惊动了太白金星,派了四位大仙去看个究竟。四仙姑在云端里看了一阵,觉得二郎神身为舅舅,如此凶狠地对待一个孩子,太无情无义了。于是相互使了眼色,暗中助了沉香一臂之力。沉香越斗越勇,越战战神,二郎神再也招架不住,只得落荒而逃,宝莲灯也落入了沉香之手。
沉香立即飞回华山,举起萱花开山神斧,奋力猛劈。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华山裂开了。沉香急忙找到黑云洞,救出了母亲。整整十六年,受尽了苦难的三娘才重见天日,她与儿子紧紧抱在一起,百感交集,泪流满面。
后来,二郎神也向三娘、沉香认了错;沉香也被玉帝敕封了仙职。从此,三娘、刘向和他们的英雄儿子沉香全家团圆,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啦。
35、第35篇
从前,有个叫王恩的小伙子,家里很穷,每天要到山上打柴去卖,换点米、面维持生活。
这天,王恩来到山上,把母亲给烙的饼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进山去打柴。
中午,王恩饿了,回来吃饼,一看,少了一张,咋回事?他没吃饱就回家了。他给母亲说:“今天,我没吃饱,明天,你就多烙一张饼吧!”母亲照样做了。
第二天,王恩来到山上,把饼放在石头上,又去打柴,中午回来吃饼,发现少了两张。这样,一连几天,王恩总是吃不饱。他下决心要看个水落石出。一天中午,王恩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看动静。忽然看见一个半尺高的小老头,头上戴着鸡蛋壳,正吃饼哩。王恩一个箭步上去,抓住小老头说:“原来是你吃了我的饼!看我不把你活活摔死!”小老头说:“小伙子,消消气,我给你透露一个消息,咱这里快上大水了,你快回家扎木筏把!扎好后,就把东西搬到木筏上。你每天要到村南门上看石狮子的眼睛,如果石狮子的眼睛红了,大水就来到了,你就赶快上木筏。大水来到后,你只许救四样东西,日后对你有好处,千万不要多救,救的多了,对你有害。”王恩听了,便速速回家准备。
他用几根木头,扎了一个大木笼,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上面。就到南门去看石狮子。
这天中午,石狮子的眼睛红了,王恩赶紧回到家里,把母亲背在木筏上。这时,大水果真来到了,一会平地里就积了一丈多深。
这时,王恩看见水里有一窝小老鼠淹得怪可怜,就把它们救上来。又过了一会儿,漂来一窝蚂蚁,又把它们救上来。后来,又救了小喜鹊和一个小白蛇。他想,够四样了,不能再救了。
水越来越大,忽然王恩听人喊救命,一看,是平时的好友史义,在一棵大树上喊哩,王恩想救史义,但想起了小老头的话,又停下来。村上的史义多次呼喊,王恩忍不住了,便把他救上来。
几天后,大水下去了,王恩和史义回到家里,为了维持生活,还得上山打柴。
一天,下起瓢泼大雨,王恩和史义到附近庙里避雨。一阵雷鸣之后,一个青面獠牙的妖精背着一个皇姑进庙避雨。王恩手急眼快,一斧子把妖精的脖子砍了个大血口子。妖精嗷地一声背着皇姑逃走了。
雨渐渐停了,他们顺着血迹寻找妖精。在一个大树林里,有一个青石板,到这里血迹就没了。王恩和史义把青石板抬到一边,一看,原来是一个无底黑洞,他们断定这一定是妖精洞。
这时,皇帝也派兵马前来捉拿妖精,但洞太深,无人敢下。无耐,皇帝只有下令,谁如救出公主。就把她嫁给谁。王恩问史义下否?史义不敢。王恩说:“还是救人要紧,你不下我下。”说罢,让人找了几根井绳结在一块,拴上个大筐,上面系着铃当,王恩坐在筐里,他对史义说:“如听见铃响一下,便是到了洞底,响三下,就是我们要上来,你们就快往上拉。”史义点头答应。
王恩下了半天才到洞底,就晃了一下铃当,上边的人知道到底了。
他从筐里出来,手握斧头向洞里走去。不一会,看见一个妖精把住洞口,他手起斧落,把守门的妖精砍死了。他继续往里走,洞里边明灯蜡烛。这时,王恩看见皇姑流着泪正给妖精用花椒水洗伤口哩,他给皇姑使了个眼色,聪明的皇姑对妖精说:“你快闭结实眼吧!别让花椒把眼煞坏了。”妖精听了,把眼闭得很紧。王恩趁机把妖精砍死。皇姑非常感激,王恩把皇帝许亲的事告诉了她,皇姑点头答应。
咋上去啊?如果两个人一块坐在筐里,王恩感觉不好意思,他对皇姑说:“先让你上去,我再上吧!”临上之前,皇姑赠给王恩一只玉镯,王恩撕给皇姑一块蓝衫袖,作为定婚之物。随后,便摇铃上去。
在洞口等候的史义一看皇姑貌似天仙,便生了歹心,待皇姑回宫后,就用青石板盖上了洞口。就冒充王恩到京城去找皇姑成亲。到了皇宫,因为没有定婚之物,被皇帝判决为欺君之罪,打入死牢。
再说,王恩在洞里等了两天,不见动静,知道是史义使了孬心。他饿得头晕眼花,忽然看见墙上用钉钉着一个小白蛇,背上贴着个红纸条,嘴前边放个小石头,小白蛇不时用舌头舔小石头。王恩想:“我也舔一下试试看”。王恩用舌头舔了一下,顿时觉得不渴不饿了,这样,王恩就可以安心在洞里等了。又过了两天,小白蛇突然说话了:“谁救我,我救谁,谁救我,我救谁!”王恩听了,非常高兴,说:“小白蛇,我救你。”小白蛇说:“你把钉和红纸条给我拿下来就行了。”王恩给它把钉和红纸条拿下来。它从墙上下来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搂住我的腰,合上眼,我就把你带上去。”王恩说:“你的腰恁细,咋搂啊?”小白蛇说:“没关系,你就搂吧!”王恩合上眼,搂住小白蛇的腰,真的,越搂越粗,最后,就跟大树一样粗啦。
一会儿,就听耳边呼呼风响,不多时,就来到了东海边。小白蛇说:“告诉恩人,我就是东海龙王爷的小儿子,你跟我到龙宫住几天吧!”王恩说:“中。”随后,就跟小白蛇到了龙宫。龙王爷听说王恩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十分感激,热情地招待王恩。
王恩在龙宫住了几日,要回家去,一是看望母亲,二是要到皇宫把他和皇姑的亲事定下来。小白龙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叫父王赠给王恩一个宝葫芦,对王恩说:“你如果在路上遇到大灾大难,就请教宝葫芦,它会帮忙的。”王恩说:“中,那我就走吧!”
王恩走了两天,感觉实在累了,带的钱也花完啦。咋办哩?忽然,他想起宝葫芦,就把它从怀里掏出来说:“宝葫芦,我实在走不动了,又没钱买吃的,你帮个忙吧!”一会儿,送来了四盘菜,一壶酒,二斤热馍馍。王恩吃饱喝足,对宝葫芦说:“我走不动了,你帮个忙吧!”话间刚落,送来了一抬轿,四个轿夫,王恩坐到轿里,开始行路。
天黑了,王恩住在店里,店主问:“吃什么饭?”王恩道:“不用备饭,只求住一夜。”店主心里纳闷,便偷偷地看动静。
夜深了,王恩关上门,把宝葫芦拿出来,要了饭菜吃饱,感觉怪寂寞的,说:“宝葫芦,给我送几个美女弹唱弹唱吧!”一会儿,送来了四个美女边舞边唱。这些都让店主看见了。等王恩睡熟以后,店主拨开门,便把宝葫芦给偷走了。
店主又惊又喜,跑去让家里人看,一不小心,宝葫芦掉在地上让一只老鼠衔跑了。他命所有家人捉拿老鼠。老鼠跑到东楼,就把东楼扒了,跑到西楼又把西楼扒了。所到之处,都扒的乱七八糟。没捉住老鼠,也无法开店了。
老鼠衔住宝葫芦一直跑,被王恩救的喜鹊看见了,便衔着飞走了。
王恩一觉醒来,见宝葫芦不见了,一看店也被扒得乱七八糟,便垂头丧气地走了。他走不到了,坐在地上哭起来。忽然听见树上喜鹊叫,抬头一看,原来是他救活的那只喜鹊。它看见王恩,把宝葫芦扔下来,飞走了。
王恩很高兴,给宝葫芦要了顶轿子,继续赶路。
他来到皇宫,见了皇帝说明来意,又对了定亲的玉镯和蓝衫巾,皇帝无奈,只得暂留王恩在宫里。皇帝见王恩穿得破烂,不想承认这门亲事。想千方百计难为他,对王恩说:“今天,我有十担小米和十担芝麻,都掺在一起啦。你赶天明给我逃出来,就把皇姑嫁给你,否则,就不能和皇姑成亲。”王恩知道是皇帝故意难为他,心是很发愁,心想:“我的天哪,谁恁大本事能挑得出来?”王恩难得哭开了。猛地,想起了宝葫芦,把它拿了来说:“宝葫芦啊,你就再帮我一次忙吧!”说罢,只见从地上钻出只大蚂蚁王,吱吱叫了三声,来了成千上万只蚂蚁,衔起小米和芝麻来。一夜时间,把小米和芝麻分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皇帝一看难不住王恩,便把皇姑嫁给了他。
36、第36篇
柳二最近生意不景气,经常一连十多天一笔生意都做不成,这让他很郁闷。他看着屋里摆设的那些玉器,急得直跳脚。说实话,想到老家的老婆孩子,柳二连抢劫的想法都有了。
偏偏隔壁屋的那个小姐生意出奇的火爆,一到夜晚,就有人来到这排平房,叩响第三间屋的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小姐那张涂得桃红柳绿的脸,满脸的假笑就像是堆上去的一样。柳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他不想听隔壁的动静,可那边敲门声频频传来,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这么多客人,一夜下来那个小姐能赚个千儿八百吧。柳二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隔壁终于安静下来了。柳二正准备睡觉时,那边的水龙头又拧开了,小姐好像在洗澡,哗哗的流水声再次让柳二心烦意乱。他披衣下床,打开了电视机,什么节目也没有。他只好回床上躺下,迷迷糊糊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把小姐挣来的钱全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好大一堆红彤彤的票子啊。
柳二是被外面的尖叫声惊醒的,他隐约听到有人喊“血啊血啊”,便赶紧穿好衣服冲出门,只见两个女街坊正死死地盯着小姐屋的那扇门。门紧闭着,有水流从门底的缝隙中淌出来,竟然是殷红殷红的。
两个女街坊看到柳二出来,忙催促着让他报警。“我们去叫小哑巴。”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妇女嚷道。小哑巴是房东,这一排平房都是小哑巴家的。
柳二敲了半天门,也不见那个小姐应声,这才打电话叫来了警察。
报警后不久,警察就赶到了。领头的警察姓戴,他推了推门,没推开,便退了回来,向围观的人群喊了一句:“谁是房东,拿钥匙来。”
小哑巴脸色煞白地走上前去,将钥匙递给了戴警官。戴警官将钥匙插进锁孔里,一拧,锁动都没动。
戴警官转到屋后,看见那里有两扇窗户,严严实实地关着,也是怎么推也推不开。
“你是不是拿错了钥匙?”戴警官威严地看着小哑巴,冷冷地问道。小哑巴连连摇头。
“你家其他人呢?叫一个能说话的来。”戴警官说。
“他家只有他一个人,他父母三年前就死了,留下这排房子给他吃房租呢。”有人说道。
戴警官没了辙,他让两名警察硬将门给撞开了。门一开,眼前的场景让人们惊呆了:屋里地上浸满了水,一个女人侧躺在地上,脸朝着门的方向,一只手竖着,做了个V字手势;她的喉管被切开了,血从喉咙里流出来,混进水流,流得满地都是。她身上的衣物倒是齐整。
警察们勘察了现场后,戴警官又将这排房屋的租客和房东小哑巴带到了公安局。
这起案子让戴警官很头痛,因为从现场来看,还不能断定这位名叫余冬冬的女人是他杀还是自杀。那扇厚重的木门是从里面被反锁的,屋后墙上的两扇铝合金窗户也被关得紧紧的。一米五高的窗户之间,挂着一个空调外机,戴警官仔细观察了,外机上没有任何踩踏的痕迹。
如果是他杀,凶手是怎么逃离现场的?
从现场狼藉的情形看,也可判定余冬冬是死于他杀。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余冬冬的脖子上有扼痕,双手有被捆绑的痕迹,喉咙处的伤口为刀伤,切口长三厘米,深约三厘米。还有,余冬冬的嘴里有棉絮丝残留,显然她被害前,是被人堵住了嘴。初步判断,余冬冬死于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
戴警官决定先讯问房东小哑巴。小哑巴二十来岁,块头很大,尽管是深秋天气,他还挽着袖子。见到戴警官盯着他看,小哑巴有些紧张。
“你能听清我说话吗?”戴警官问道。
小哑巴点点头。
“你的职业?”
小哑巴摊了摊手,又摇了摇头。“无职业?”戴警官皱起了眉头。
小哑巴点了点头。“你叫什么?”戴警官问道。小哑巴茫然地看着戴警官,没吭声。
“你会写字吗?或者画画也行。”说着,递过一支笔,和几张信笺纸。小哑巴提笔就画,他先勾勒出一个小区,小区上空画着蓝天。小区外,他画了一条直线,通向另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排平房,八间四户。画好了之后,他递给了戴警官。
戴警官微微笑了笑,这个小哑巴还真有点绘画天赋,他问道:“你住在蓝天小区?”
小哑巴点了点头。
“那房子是你租出去的?”
小哑巴再次点头。“你对他们了解吗?看过他们的身份证吗?”戴警官又问道。因为余冬冬这个名字,是附近的街坊提供的,到现在他还不能确认。
小哑巴又一次摇头。戴警官了解到昨晚小哑巴一直在家里看电视之后,便向小哑巴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接着,他讯问了另三位住户。
第一个住户姓吴,叫吴大海,在附近的长江码头当搬运工。吴大海表示他每天早上八点出去干活,晚上六点才能回来。昨晚他下班后,喝了一斤散装白酒,然后就晕晕乎乎上床睡了,他对余冬冬的死一无所知,夜里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吴大海和小哑巴年龄相仿,长相块头也都相似,这让戴警官觉得很有趣。
第二个租客是个文质彬彬的大学生,戴着副眼镜,他叫艾晖。艾晖对于昨晚发生的事也是一无所知,他说自己在学校上完晚自习之后,回来已经是九点半了。洗漱完,玩了会儿电脑,就上床睡觉了。他睡觉很死,什么异常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第三户是柳二。柳二走进来之后,小心翼翼地看了戴警官一眼,见到他脸色阴沉,连忙又低下头去。
“你叫柳二,是你报警的对吧?”戴警官问道。
柳二赔着笑脸,点头称是。
“事情你都知道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戴警官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柳二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不,不是我。我没杀人,我就是摆地摊卖卖工艺品什么的,并没有做过一次坏事。”
“你把你昨晚听到的说一说。”戴警官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
“我,我这些天生意不好,赚的钱都不够付房租的,所以总是睡不着。隔壁那个女的,她是小姐,昨晚她的生意出奇的好,不时有人敲她的门。”柳二说道。
“有多少次敲门声?都是什么时间?”戴警官有些兴奋起来,到现在为止,这是他听到的最有价值的线索了。
“前面有三次吧,好像。时间我记不得了。最后一次敲门声响过不久,我看了时间,是凌晨两点,后来我睡着了。”柳二答道。
这就对了,最后一次敲门声响过之后是凌晨两点,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正好和这个能对上。
“你能听到关门声吗?”
柳二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关门声我是听到了,可是并没有在意响过几次。”
“她的生意,每天都这么好吗?”戴警官又问。柳二“嗯”了一声,说:“反正我来之后,感觉她的生意一直不错。”
戴警官目光炯炯地看着柳二:“你来之后?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柳二的解释让戴警官有些诧异:那个小哑巴把前面三户房子租出去后,第四户他一定要租给一个做玉器的生意人,而符合条件的租客一直都没有,所以房子空了很久,直到柳二听到这个消息后,赶过来租下了这间房子。
“房租多少钱?”戴警官问道。
“一年八千。”柳二答道。
“你知道他空了多久?”
“我听吴大海说,空了有两年。吴大海在那里租房子有三年了,我进来住也就四个月。”柳二答道。
“那个大学生呢?他来多久了?”戴警官忽然问。
“不太清楚,反正他来的时间比我早,包括那个小姐,都比我早。”柳二说道。
问到这里,戴警官没有再说什么。之后戴警官又带着人去了一趟位于城中村附近小哑巴租的房子。出租房在城市中心干道的一个岔道上,步行约摸十分钟就能到达主干道。城中村位于小哑巴家出租房后面一里之遥。
戴警官走进余冬冬的房内,尝试着拉了拉那两扇窗户,结果是纹丝未动。尽管上次已经仔细地观察过,但他还是又一次端详了窗户侧沿的痕迹,仍没有什么发现。
到了这个时候,戴警官已经一筹莫展了。通过对柳二的问话,以及对余冬冬遗物的清点,杀人动机基本可以确定为谋财害命。可凶手得手之后,是怎么出去的?戴警官解释不了。
戴警官曾找专家分析过那把锁,得知这锁一旦从里面手动反锁后,外面用钥匙根本打不开。也就是说,凶手杀人后,不可能从门那里走出去。除非是余冬冬在他出去后,主动锁上了门。但这根本没有可能。
如果从窗户上爬出去,然后将窗户关上,将旋转扣锁上呢?戴警官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从东边数,余冬冬住的是第二户,她的左侧是柳二,右侧是那个叫艾晖的大学生。戴警官看着贴着浅蓝墙纸的墙壁,下意识地伸手敲了敲,墙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另两名警察见状,也对着墙壁乱敲一气。
出了门,戴警官拐进了柳二的家里。柳二今天没有出摊,见到戴警官前来,柳二赔着笑脸,递过一支香烟。戴警官没有接,淡淡地说道:“柳二,只要你没有做,就用不着害怕,我只是看看这屋子的构造。”
柳二忙不迭地点头说:“您请便,您请便。”
柳二的房子结构和余冬冬的一般无二:两个房间,西边那间作为客厅兼厨房,厨房靠窗下面有个水龙头;东边那间作为卧室。也就是说,柳二是隔着自己的客厅听到余冬冬家的敲门声和关门声。那么艾晖呢,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听到?
艾晖去上学了,戴警官回警局换了便装,来到艾晖上学的师大校园,费了一番周折,找到了艾晖就读的土木工程系,见到了艾晖的辅导员。
辅导员不知道戴警官的身份,很是警惕地看着他。戴警官无奈之下,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辅导员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了,戴警官连连摆手道:“你别多想,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他住的那个区域,发生了凶杀案。”辅导员说艾晖这个学生成绩不错,家庭经济条件虽然不好,可待人接物都非常得体,算是优秀的学生。
“他家经济条件不好,怎么还到校外租房住呢?”戴警官问。
“租房住?”辅导员愣了愣,显然这个情况不在他掌握的范围内。
戴警官辞别辅导员之后,回到了城中村的那排平房。柳二见到戴警官去而复返,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戴警官迎了进来,又泡了杯茶。
一直等到天黑,艾晖也没回来,戴警官只好回去了。当天夜里十点多,刑警队再次接到110接警台转来的报警电话,说是城南发现一具尸体。
戴警官火速赶到现场,这正是主干道通往城中村的那条岔道。死者脸部朝下,呈侧卧姿势,嘴部留有污黑的血渍,戴着副眼镜,手里握着一瓶绿茶。
戴警官一看,这个人,正是他等了一个下午的艾晖。
报案人坐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吸着香烟。戴警官来到这人身边,一看,是租住小哑巴第一间房子的吴大海。
吴大海下班后,因为码头临时到了一批糖,他便留了下来,从船上卸了糖之后才回家。因为最后一班通往城南的公交车是夜间九点,而那时已是九点四十分。吴大海没了辙,只好找了辆摩的。他没让摩的把自己送到里面,就在路口下了车,才走了几步,就发现路边躺着个人,一看,是自己的邻居。吴大海吓得不行,赶紧拨打电话报了警。
法医当夜检验的结果:艾晖死于毒鼠强。毒鼠强是放置于绿茶里的。除了艾晖的指纹外,瓶子上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
第二天一早,戴警官就带人来到了城南交警三中队,在那里,他调出了路面监控录像。夜间九点十分左右,有辆灰色摩托载着个戴眼镜的男子经过那条路。他把镜头放大,发现摩托车后座上的那个人正是艾晖。摩托车无牌,骑车的那人戴着黑色头盔,根本辨别不了他的长相,唯一能判断的,是他块头不小。再往后看,戴警官惊叫了一声,原来那个摩托车司机把车停下后,从车前篮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了艾晖。摩托车司机手上戴着副白手套,很是醒目。根据身边交警的判断,这辆摩托应该是嘉陵车的外形。
“要不要全城盘查灰色嘉陵摩托?”交警队长问戴警官。
戴警官摇了摇头,说暂时还用不着,他得去艾晖的屋里看看。戴警官已经查过艾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昨天中午,艾晖打出去一个电话,是和辅导员联系的。辅导员说,艾晖问他警察为什么来找他。当辅导员问艾晖怎么知道警察到学校来了时,艾晖回答说他因为学校文艺汇演的事来找辅导员,到了办公室门口,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这样说来,艾晖是知道警方在找他,他是有意不回来。
戴警官派人叫来了小哑巴,用备用钥匙打开了艾晖的房门。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外间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里面也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部陈旧的台式电脑。桌子旁边是一张床,床上放了两本书,戴警官翻开看了看,是艾晖的专业课本。电脑桌下放了一些书,戴警官一一地看了,全是课本。唯独令戴警官有些意外的,是房间的角落里放了一根渔竿。戴警官走过去,将渔竿从塑料套中取了出来,一拉,屋子的长度就不够了。戴警察走了出去,将渔竿拉到尽头,足足有四米多长,要是顶端那根细竿没坏的话,足足可以拉到五米。
这个大学生,还喜欢钓鱼呢?戴警官很是纳闷,如果真像辅导员所说的那样艾晖家境不好,那一年花八千块租房以及钓鱼的爱好,这些都很不合理。
艾晖租住的两间房,结构和柳二的房子也是一样,房间分布也是相同,西边是客厅,靠窗的位置也有一个水龙头,里间是卧室。
戴警官茫然地四下打量着卧室,忽然他的视线停住了。这间卧室和余冬冬家共用的那面墙壁正中下端处,墙纸有浸湿糜烂的痕迹。戴警官走上前,伸手推了推,一块空心砖被推了出去,露出一个方洞来。
这个发现让戴警官惊喜不已,他试图推动其他的砖却怎么推也推不动。
戴警官的推理是这样的:艾晖,或者其他人通过正门进入余冬冬的房间,杀了余冬冬,拿走了她所有的金银细软,然后反锁住余冬冬的房门,拧开水龙头放水,好盖住地上自己留下的脚印,之后通过这个洞爬过来,这样就造成一个密室杀人的场景。然而,现在这个洞太小,就算是只猫,也无法进出。这个推理显然是不能成立的。
警察在艾晖的衣物箱里,发现了一些金银首饰和一万多元现金。戴警官非常兴奋,他让一名警察把金银首饰和纸币带回警局,以做指纹鉴定,看看是不是余冬冬的。
如果今天发现的东西证实是余冬冬的,那艾晖极有可能是杀死余冬冬的凶手。至于艾晖的死,则有可能是他和同伙因为分赃不均导致的。
戴警官走出艾晖的房间时,眼角的余光又一次瞟到了那根渔竿。也就这一刹那,他想到了什么,赶紧叫人来修好了余冬冬的房门,又叫锁匠把锁给装上了。
余冬冬的门锁上了,戴警官在艾晖的房间里,推开了那块空心砖,露出了一个方形洞口。戴警官慢慢拉长渔竿,将渔竿的顶部对准了那把锁的保险,用力一顶,咔的一声,锁的保险合上了。
原来是这样,戴警官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假定那天晚上进入余冬冬房间的人是艾晖,余冬冬绝对不会惊叫,因为他们是邻居,甚至有可能余冬冬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客人。
等艾晖露出狰狞面目,余冬冬已经是来不及反抗了。他拿走了余冬冬的金银细软,然后杀掉了她,自己又顺着正门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利用这块可以活动的砖和渔竿,将门锁的保险顶上,这样就造成了密室杀人的场景。至于艾晖为什么杀害余冬冬,肯定是见财起意。连做玉器生意的柳二都眼馋余冬冬的收入,更何况一个家境不好的大学生呢。要知道,这里的房租可是八千块一年,艾晖少说也住了一两年时间,那就是近两万块的房租了。
可是,杀死艾晖的人是谁呢?那个骑灰色无牌摩托车的人到底是谁?他是艾晖的同伙吗?戴警官找到学校后,引起了艾晖的警觉,他怕事情败露,找到了他的同伙。他那个同伙觉得艾晖暴露了,所以杀人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接下来,就要让交警部门全城盘查灰色无牌摩托了。谁知戴警官还没来得及行动,有个叫卢小玉的女学生就找到了刑警队,举报说她怀疑杀死余冬冬的人,是自己的大学同学艾晖。
戴警官吃惊之余,把卢小玉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让她详细地说说情况。卢小玉说,她是城南城中村人,就住在余冬冬住的那排房子后面的村子里。她周末回家时,听说余冬冬被害的消息,正觉得害怕呢,昨天她的男友艾晖来找她,送给她一根项链。说着,卢小玉拿出项链,交到了戴警官的手里。“你仔细看看,这项链的心形坠里有字。”卢小玉说道。
戴警官找来一个放大镜,对准了那个心形坠,果然,他看到了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余”字。
“你是怎么发现的?”戴警官问道。
卢小玉脸红了,她不好意思地答道:“艾晖走后,我把项链拿在手里把玩,结果无意中看到了这个字。”
“那你和艾晖联系了吗?问过他情况了吗?”戴警官继续问道。
卢小玉摇了摇头,“不,我不敢问。”
戴警官向卢小玉表达了谢意,正要示意她离开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叫小玉?你认识小哑巴吗?”
卢小玉一怔,脸色慢慢地红了,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你最近见过他吗?”戴警官见到卢小玉这副模样,继续追问道。
“昨天下午,在艾晖来找我之前,他也来过。不过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他不识字,什么都不懂,又没有办法交流……”卢小玉说不下去了。
小哑巴被传唤到了公安局刑警队,戴警官只向他说了四个字,小哑巴立即就蔫了。
“你爱小玉?”戴警官问道。
在小哑巴的带领下,警方在蓝天小区停车场,找到了那辆灰色嘉陵摩托。尽管小哑巴比比划划,没办法表达,可戴警官最后还是通过图画弄清了小哑巴杀人的原委。
小哑巴爱上了卢小玉,经常去学校找她,只是卢小玉一直不肯接受小哑巴的爱意。直到最近,小哑巴发现卢小玉和艾晖好上了,于是他萌生了杀意。他昨天骑车赶到了师大校园,见过卢小玉之后,心情愤懑,在一个地摊买了包鼠药,用针管灌进绿茶里,准备和艾晖好好理论一番之后自杀。谁知道他一直等到了天色很晚,才在学校门口遇到迟迟不想离去的艾晖。小哑巴用摩托载着艾晖,艾晖说口渴,他便把那瓶灌有毒鼠强的绿茶递给了艾晖。
案件侦破之后,戴警官特意去看了一次柳二。柳二见到戴警官,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给戴警官递烟的时候,手不由自主地直哆嗦。
“别怕,我是来感谢你的。”戴警官笑了。
“感谢我?”柳二愣了。
“是的,你当初说小哑巴非得把第四间房租给一个做玉器的人,让我产生了联想,最后才破了这个案子。他的出租屋,第一户是吴大海,姓吴,根据这里的口音,‘吴’听起来就像是‘我’;第二户姓艾,就是‘爱’的谐音;第三户是个小姐,就叫‘小’吧;第四户是个做玉器的,就叫‘玉’,一串起来,就是‘我爱小玉’。你明白了吗?”戴警官解释到这里,柳二恍然大悟。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人呢?”柳二叹息道。
“一套房租八千块,他为了等一个玉字,两年都可以不租出去。为了爱,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痴啊!那个艾晖,家庭条件差,他竟然来到这里租房,不也是为了卢小玉?这不同样是痴吗?”戴警官摇了摇头。
37、第37篇
万历年间,沧州府上出了一个大盗,名叫刘兆鹏。刘兆鹏眼毒,谁家有财,一望便知,更绝的还是他那一手偷盗技艺。他本是跟沧州著名的武师孙承海学得一身好轻功,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可恨的是,这小子刁钻,看到壁虎爬墙,苦思冥想之后竟做出一副能吸附到墙壁上的壁虎手套。从此,他出入深宅大院,如入无人之境。
知府陈玉琪刚一上任,就先后接到几起被盗的大案。他正要破案扬威,宋县丞就悄悄给他讲了刘兆鹏的事。陈玉琪略一沉吟,马上就有了主意。他让宋县丞写了一封讨贼檄文贴到衙门旁,文中写明,他有一件至宝,若是飞贼能在三天之内偷了去,就应诺永不抓他。
这天晚上,陈玉琪正在书房内看书,忽听得一阵犬吠,接着沉静下来。他料得是刘兆鹏到了,立刻开门迎接,笑道:“果真有胆子,就不怕本府捉拿你吗?”刘兆鹏也是大笑:“能抓我的人还在他娘肚子里转筋呢!”陈玉琪淡淡一笑:“你可知我府内有何至宝?”刘兆鹏从怀里掏出一只精美的锦盒,将里面的玉麒麟给陈玉琪看了看,得意地说:“大人府内再没有比这只麒麟更值钱的。大人送的这份厚礼,我收下了,就此谢过。”说罢,一纵身跳上了墙头。
就在这时,墙头上站起了许多衙役捕快,每人手里拎一只水桶,朝着刘兆鹏兜头泼下。刘兆鹏没防得有这招儿,给淋成了落汤鸡。正是三九天,他冻得直哆嗦,连忙寻了一个空当,想跃墙逃脱。不想裤子衣服都被冻住了,竟跃不起来,忙掏出壁虎手套戴上,没想到墙上结了冰,非常之滑,爬不上去。陈玉琪哈哈大笑。不想刘兆鹏也真不是白给的,脱下裤子对着墙撒一泡尿。众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却见刘兆鹏三两把就撬开了院墙,穿墙而出,得意地大笑:“大人,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陈玉琪也笑:“你又没赢,你看那件宝贝,又是什么了?”刘兆鹏掏出锦盒一看,只见里面只剩一汪碧水。他这才明白,他偷来的不过是陈玉琪用水雕琢的假货,那冰雕在他怀里藏久了,遇热而化。他对陈玉琪佩服得五体投地,即刻上前领罪。陈玉琪早已查过,刘兆鹏虽是大盗,但劫富济贫,并非十恶不赦,感念他也是个人才,就把他收为捕快,留在自己的身边。
刘兆鹏一心改正,破过许多案子,沧州地界一片安宁,受到百姓赞扬。陈玉琪更是对他信任有加,把许多大事都交给他去办,刘兆鹏自是尽心竭力。
这日午后,刘兆鹏正在茶楼赌钱,一个衙役气喘吁吁地跑来找他,说是陈大人有请。刘兆鹏不敢怠慢,快步跑回衙门,只见陈知府正在等他。陈知府见了他,也不说话,带着他就奔后堂。刘兆鹏见后堂放着七只大箱子。陈玉琪将箱子打开,里面装的都是红果干。陈玉琪对刘兆鹏说,最近老家来信,那里正在闹鼓食,询问过老中医,红果干最助消化,他才想办法筹到这些红果干,还望刘兆鹏亲走一趟,把这些红果干押送回去。刘兆鹏当即答应下来,雇了一辆大车就启程上路了。
陈玉琪的老家,是在江浙的台州。刘兆鹏押着马车一路南行。这车上不过装着些红果干,总算不得贵重资财,刘兆鹏也不怎么上心,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好不容易有清醒的时候,还是躺在车上巴着眼睛望着那些俏丽的妇人。
他们出了北直隶,进入南直隶境内。南直隶本该与北直隶一样富庶,谁知却越走越荒凉,人烟稀少不说,就连村镇也少了。他们走了半日,路过了几个村庄和两个镇子,却没寻到一个饭馆,不免饥肠辘辘。人饿得实在难受,就寻了人家,想找些吃食。人家告诉他们南边流行一种怪病,得病的人恹恹欲死,附近的人们害怕被传染,纷纷逃难,只有他们这些穷人连盘缠干粮都拿不出,才留下来等着收成。
那车夫一听,也害怕起来,劝刘兆鹏赶快回去。刘兆鹏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还没办完事怎肯就回转,定要南去。那车夫却说什么都不肯去。刘兆鹏只好放了他,亲自赶着大车继续向南。
又行了一个多时辰,进入了县城,终究比乡野繁华许多,街边有许多店铺。刘兆鹏拴了马车,到饭馆里点了三两个菜和一壶酒。正吃得高兴,忽见一个瘦猴模样的人鬼鬼祟祟地凑近马车,伸手就到箱子里掏东西。刘兆鹏大喝一声,谁知那人居然不走,依然摸着。刘兆鹏大怒,跳窗而出,那人这才怕了,转身就跑,同时把刚刚摸到的一个红果干塞进嘴里。刘兆鹏眨眼间已到了那人跟前,伸手就是一巴掌。可怜那人刚把红果干塞进嘴里,还没嚼呢,就被这一巴掌打得囫囵咽下,噎得他直瞪眼睛白了白眼儿。刘兆鹏冲他晃了晃拳头:“再敢偷我的东西,给你点儿厉害。”那人慌忙跑了。刘兆鹏回到饭馆,继续喝酒。
不大一会儿,却见那个瘦猴又急匆匆地跑回来了,身后跟着好几个人,看到刘兆鹏还在,就兴奋地指着他喊:“就是他!”刘兆鹏明白,瘦猴这是叫了人来找他报仇的。他不免生气,站起身来:“你们是一起上呢,还是单打独斗?”
那几个人站住了,转脸望着身后。一个老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笑眯眯地一抱拳:“这位义士,但请你大慈大悲,救救我们吧。”那几个人也连声附和。刘兆鹏只好抱拳:“但不知我能帮你们什么。”那几位一听他肯帮忙,不禁笑逐颜开,还是那老者先说话了:“我们还学着瘦猴的样子,偷你一枚果子,你再给我们一巴掌,让我们把果子咽下去。”刘兆鹏一惊,遂生气地大声道:“你们不要拿我寻开心!惹得大爷恼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几位竟“扑通”跪下,连连磕着响头,一个劲儿地恳求他。刘兆鹏不禁满腹疑窦,把他们搀扶起来,细问端详。那长者才说,他们都已传染上了那种怪病,恹恹欲死,谁知那瘦猴偷吃了他一颗红果干,跑回去就叫肚饿,吃了一大碗饭不说,也有了力气,显是要好了。他们故而来求他治病。刘兆鹏带着他们来到马车前,打开一只箱子:“你们只管拿吧。”
那老者猛摇其头:“还请义士按照治愈瘦猴的样子来吧。我们每个人来偷一颗,义士再给我们一巴掌。”刘兆鹏从未遇到这样荒唐之事,忍不住想笑,但看看几个人十分心诚的样子,只好按照他们说的做了。那几个人先排着队地“偷”红果干,再等着挨打,这蹊跷的一幕,自然招来许多人看热闹。那几个人挨完了打,果然逐渐恢复了精神,遂跪倒谢恩,又拦住了刘兆鹏不让他走,纷纷跑回家去叫来了自己的家人,要刘兆鹏如法医治。
消息一出,举城皆惊,人们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把刘兆鹏围在了中间,求他医治。知县也得到了消息,带着三班衙役赶过来。他亲见红果干的效力,却似有不解,寻了一个老中医来问。那老中医看过了红果干,又放到嘴里轻轻品尝,忽然惊喜道:“这不是红果,乃是与红果极其相似的朝圣果。这种果子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想不到会有此奇效。”知县把刘兆鹏请到府衙,盛情款待,恳请他留下那些朝圣果,给百姓治病。刘兆鹏哪里还能不答应?即一口应承下来,就连知县说要跟百姓们收些税费来赔偿他的损失,他看百姓困苦,也摇手免了。
刘兆鹏空手回到沧州,跟陈玉琪面陈此事,原以为陈玉琪会责怪他太过鲁莽,想不到陈玉琪竟舒心一笑,拍案言道:“真乃老天助我。兆鹏啊,你不仅治好了百姓们的病,也治好了我的病啊。”刘兆鹏愣在那里。陈玉琪倒也不隐瞒,跟他一五一十地说了。陈玉琪原本是个清官,但眼见得同僚们一个个捞得盆满钵溢,不仅没人追究,还个个得到升迁,他甚是愤愤。恰好刘兆鹏破了一宗私盐案,收缴了大量的赃银,他就动了心思,瞒下了几万两,买了名贵药材,让刘兆鹏给他押运回老家。但这赃银运出,他心中忐忑,反倒食不甘味,甚是懊悔。刘兆鹏把朝圣果分给了百姓,正解开了他心里的病疙瘩呀。
38、第38篇
相传在清末,四川重庆府治下的巴县衙门有位捕快头儿,名叫肖钅玉。因他排行老二,三班衙役都尊称他"肖二爷"。一般市井朋友,因敬畏他的权势,明里还加一个字,喊他"肖二爷爷",背地里,却送他个雅号叫"肖二麻子"--因为在他那黑瘦的面皮上,确有那么一些浅浅坑凹点儿;也有人称他为"肖二螳螂",这不只因他两臂瘦长,身形敏捷,活像一只螳螂,还因为他确会耍弄螳螂拳术,功夫煞是了得。
肖捕头平素办案极为认真负责,且机警干练,马到功成。为此,县太爷曾报请上峰,赏了他一顶嵌玻璃顶珠儿的顶戴。肖钅玉得了这嵌玻璃珠儿的顶戴,摆了十多桌酒席。一来是炫耀自己的业绩;二来,也得了三教九流、黑白道上朋友不少贺礼。事后肖钅玉曾得意地告诉别人:一颗玻璃珠,滚出了一斗夜明珠
有一天,当地一家会馆演戏,请的都是当时艺坛上的名角,一时间,会馆内座无虚席,热闹非凡。肖钅玉路过会馆,耳闻馆内锣鼓声密骤、喝彩声一阵接一阵,便信步而入。他不想惊动人,就贴在人堆后面踮脚向台上望着。忽然,他觉得胸前像有股微风荡了一下,如果是一般人根本不会觉察到。肖钅玉只当没这回事,只用眼睛的余光稍往胸前一扫,果然胸前那块镀金链打簧金表已不翼而飞这事若在一般人,一定会惊慌失措、捶胸顿足,甚至叫喊起来。可他是什么人他是知名捕快头儿,是肖二爷爷只见他神色坦然,目不旁视,只轻轻一声冷笑:"瞎了你的狗眼,竟动到肖二爷爷的头上来"说罢,仍旧聚精会神地看他的戏。
一会儿工夫,一折戏文结束,台下又是一片掌声喝彩声。肖钅玉又觉有股微风在胸前一荡,放眼一扫,那只打簧金表又回来了,那镀金表链还在襟前荡呢肖钅玉嘴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在心里说:"还算你识相"
那年冬天,腊月已过了二十,眼看年关临近,肖钅玉一如往年,早早地备齐了年货。敬神的香烛、祭品、银锡烛台、香炉摆满了供桌,高档糕点、补品大包加小包,进入堂屋,满眼都是熠熠生辉、欣欣向荣的景象。
肖钅玉有个习惯,每日清晨要到江边转悠,一来清心醒脑,二来练练腿脚。待一路螳螂拳打下来,脑门上沁出些许汗珠,然后便哼着川剧中的调门儿返回家中。
这天,他照例起个大早至江边,刚摆开架势准备练拳,天空忽然下起雨来,雨中还夹着颗颗雪糁儿,直往脖子里钻。肖钅玉接连打了几个寒噤,遂转身快步而回。
肖钅玉走到自家巷口,抬头时,猛然看见自家门前有个小孩。通向他家的这条巷子不长,叫筒子巷,肖家就在"筒"底,两扇黑漆大门正对巷口,门前虽无"肃静"、"回避"牌,却极少有人在门前停留或闲逛,人们都知道这是肖府,一般人谁敢招惹肖钅玉走至近前,方看清孩子大约十二三岁,头发又长又乱,脸上污迹片片。孩子穿了件又长又肥的长衫,腰间束了根草绳子,把超长的部分都束在腰上,使得胸口鼓鼓囊囊的。地上还有一只麻袋,里面满满的不知是啥东西。这孩子好像没有见到巷口有人进来,似想敲肖府的门又不敢敲。
肖钅玉不知这孩子要做什么,便快步走到跟前。孩子听见脚步声,回头一望,黑眼珠一亮,龇牙一笑,随即又诚惶诚恐地双膝一弯冲肖钅玉打了个"千",怯生生地说:"二爷爷,上次我二爸瞎了眼,冒犯了您的虎威,蒙您老人家不追不查,感谢您老人家的恩德,叫小的给您送点年礼,表表心意。"肖钅玉估摸大概是"打簧金表"一事,心想,你能送什么年礼呢,于是在鼻子里"嗯"了一声。
孩子站起身来低着头说:"二爷爷,我二爸畏惧您老人家的虎威,金盆洗手,缩到乡坝头去了。乡坝头哪有什么好东西,只让我背来一袋红苕。"说着,打开麻袋口,果然见全是红苕。肖钅玉又好笑又好气:"给老子送红苕你好意思送,俺还不好意思要呢,快滚吧"孩子吓得背起麻袋,歪歪扭扭走出巷口去了。肖钅玉余怒未息,一脚踢开大门,穿过天井,走进堂屋,抬头一望,供桌上的锡器银盏及全部供品皆不翼而飞"麻袋里上面是一层红苕"肖钅玉脑子闪电般地想着,立即车转身子,冲出大门,奔出巷口,只见雨雪飘飘,哪儿还有那孩子的身影
肖钅玉连着几天,派了全班衙役清理了所有的眼线,结果仍是一无所获。阴沟里翻船,肖钅玉大大地丢了面子,气得他几近病倒
眼看年关在即,肖钅玉强咽下这口气,振作起精神,又去买了大包供品、年货,提着回家。或因这些日子肝火太旺,走着走着便觉口渴。正巧附近有家茶馆,入内独占了一张八仙桌,随手把包袱放在了桌上。
肖钅玉正品着茶,就听对面人家吹吹打打,原来是有户人家娶媳妇。道喜的、送礼的,喊叫声热闹非凡。最引人注目的,这家门口沿墙摆着一排八九个大号的紫铜茶壶,像镀了金的火判官,引得过往行人指指点点,称羡不已。
忽然,肖钅玉见有一个孩子,与上次见到的一般大小。那孩子蜷缩在离那溜茶壶不远的墙角。当他猛抬头时,与肖钅玉正好四目相对。那孩子立马站起来,想走又不走,他再次望着肖钅玉,见肖钅玉正盯着他不放,便从人群中挤溜过来。他走到肖钅玉面前,单腿着地打了个"千",说:"给您老人家请安。快过年了,想做笔生意,您老虎威在此,小人不敢下手。"
"你想偷什么"肖钅玉阴沉着脸。
"其实也不想别的,就是看那铜茶壶有些打眼"
"哦"肖钅玉差点笑出声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闹市人群之中,要将那一抱多粗、下边炭火红、上面茶水滚的大号紫铜茶壶偷走,连想都不敢想。反正今天在这儿歇歇腿,何不趁机开开眼,看这小崽子怎么下手肖钅玉想到这儿,斜过身子道:"老子才不管你龟孙子这些闲事呢"
那孩子一"千"到地:"谢二爷爷"站起来一转身,像条泥鳅一样钻入人堆里,三转两滑,溜得不见踪影。
肖钅玉装了一袋叶子烟,悠悠然坐在后面,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排紫铜茶壶。大茶壶四周冒着火苗,滋着热气,好像在说:"谁敢碰我"
这时,大街上来往的人更多了,人挨人,人挤人,加上桌上那大包袱挡着视线,肖钅玉一时怎么也看不清那一溜八九个大茶壶。他索性站起身,走到桌子前面,背桌而立,一脚踏在旁边的条椅上,屁股靠在桌沿上,嘴上叼着烟杆,瞄着那一溜茶壶,心中暗忖:自己一生办案无数,还从未见识过偷这铜茶壶的,这小崽子或许有些名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嘛
那一溜紫铜茶壶,黄澄澄、金晃晃,火苗蹿得老高。看了好一会,只见家人们常去冲开水、添凉水,那一溜茶壶一只都未动。看看天色黑下来了,办喜事的人家门前挑出一对大红灯笼。肖钅玉看得火冒,等得心焦,心中暗暗骂道:"他娘的,活扯蛋,白误了老子这么多工夫"他喊了声"茶钱",回身拿包袱,可他一掉头,桌上空空如也,那一大包袱供品、年货,连他最喜爱的绣花荷包,统统不见了
这就应了一句老话:"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睛。"
39、第39篇
繁华的大城市。一条狭窄的小巷。一间简陋的出租屋。
屋角依左右墙角,是两张从不叠被子的单人床,床中间置一只方凳,被合租的大石二石兄弟白天当小桌用,夜里搁衣裤的。临门窗的墙角,一只用建筑工地的旧壳子板条钉作的木箱,半截钉死的箱面上,摆着盐醋瓶,箱里装着粮食及碗盆之类。木箱旁支着一个单眼的煤气灶和小液化气罐。
这天傍晚,大石二石从建筑工地回来,在屋里作起了晚饭。大石在煤气灶上闷米饭,二石端着一盆切成碎块的豆腐,撒了盐,搅拌了说:哥,够吃一个礼拜了。
米饭熟了,香味扑鼻。兄弟俩你舀了一大碗,我舀了一大碗,就着方凳上的那盆盐豆腐吃饭。舀了第二碗,大石说:王师傅叫我明个去西城工地呢。二石说:和城东工地远近差不多,去就去嘛!大石说:我担心的是,你没了监督,经不住诱惑,就攒不下钱了。二石说:你担心我糟踏钱吧,我还怕你手大,钱都从你指头缝溜走了呢!
一时无话。屋里弥漫着饭香,响着咀嚼声。
大石吃完了,往方凳角搁了碗,掏出一根烟,甩给二石,点着自己那只,抽了一口,往床上一倒,说:你去把锅碗洗了吧。二石也放了碗,抽着烟往床上一倒,说:咋可叫我洗呢?停了会,大石坐起来说:我有个好办法。二石说:啥好办法?
咱每天回来,各报各的花销,谁花多了谁刷锅洗碗。
这办法好!花销多了算输,输了罚洗碗。
咱石头对石头,硬碰硬,说干就干。
说干就干,输了干媳妇的活,刷锅洗碗,没说的。
赶早出门呀,大石从粘在床板底下的塑料袋里,取出十元钱,对二石说:咋晚说的话,你可别忘了呀!二石拿出的,是张百元大钞,说:记着呢,谁输了谁当媳妇。隔壁张大嫂至门前听见,笑说:提起媳妇,兄弟两难舍难分呢!
大石说:一个去城东,一个到城西,谁见不着谁了。
二石说:我们比赛呢。
望着兄弟两锁了门,各奔东西,张大嫂说:莫不是比赛谁先娶媳妇呢?
公交车上,大石递给售票员十元钱买票,后者撕了一张票,找给他九元钱。中午在饭馆吃了一碗扯面,喝了一碗面汤,结账时,交了三元钱。走出饭馆,大石将五元钱装进里兜,外面只装了一元,心里说:晚上搭车再花一元,剩下的五元,够明天花销了。回到出租屋,他还是焖米饭。一会儿,二石回来了,从灶旁的木箱里端出那盆腌豆腐,搁在方凳上说:要是窝成豆腐乳,那才有味道哩!大石说:
我今儿个只花了五元钱,你呢?
二石说:哥也,今儿个该你刷锅洗碗了。
啥,你中午没吃饱?
二石拍着肚子说:我这里面,装的是米饭炒菜,外加两瓶啤酒。
啥?你跑单了,那可使不得!
放心吧,哥。
那你?
早上在公交车上买票,二石陶出百元大钞说:一张。售票员看了拿钱,说:赶早头班车,哪有找的,给零钱。二石说:没零钱。到站了,二石瞅着售票员,意思是:我要下车了,怎么办?售票员犹豫下说:你下车吧。中午出工地吃饭,进了小饭馆,刚要寻位子,冒出了李大海,说:二石,你也想通了,进城打工了?二石说:没钱娶不到媳妇吗!李大海拉他坐下,说:今天我请客。两人要了米饭炒菜,喝了好几瓶啤酒,酒足饭饱,李大海喊:埋单!把钱挡了。
大石听了一楞,说:我当我今天准赢呢!那会料到,你只花了一元钱车钱!
哥,该不该你当媳妇洗碗?
大石没亢声。
第二天出门,大石拿上了一张百元大钞,买票时,扬起说:买一张票。售票员说:多亏我备了零钱,接了钱,却撕了两张票。大石一看,急了,说:你咋撕两张票?售票员说:昨早去城东,没零钱找,没让你买票,今天要补上呀!大石分辩说:咋天谁去城东啦?售票员说:我不会认错人的。
咋天去城东的不是我,是我弟弟。
怪不得长得像,原来是兄弟俩,你把钱点清。
接过找的钱,九十八元元,大石没再言语,只在心里自认倒霉。
吃午饭时,他挑了个小饭馆,刚坐下,李大海不知从哪冒出来,说:都干建筑呢,咋一东一西的,叫我好找呀!挨大石坐下,喊服务员,要过菜单子,点了菜,又要了四瓶啤酒。见大石直盯他,连说不喝那、不喝那,说:乡里乡亲的,难得坐一起吃饭,服务员,开啤酒!吃喝毕,大石心里直咯噔,不敢盯李大海。李大海则旁若无人,剔了牙,掏出烟,递给大石一支,抽烟吐烟圈。大石心里直叫苦,咋天人家请了他弟,今天有来有往,等他掏钱呢!咬牙付了帐,竟然四十八,暗自在心里喊:是我十天的花销呀!
晚上回到出租屋,大石一边闷米饭,一边对二石说:城市虽然好,可人来人往的,花钱的路数给搅酬了,哪像咱农村,见了面,只问吃了没,话语暖人心,却不用花钱。
二石觉着不对劲,问道:哥,你咋啦?
大石说:甭问了,我刷锅洗碗,给你当媳妇吧。又问二石:你花了多少钱?
二石伸出手指头说:这个数。
啥,二十块?
你再减个零吧。
减个零,两块,你没吃午饭?
二石说:吃啦。
那你,你又遇见谁啦?
没遇见谁呀!
我说二石,城里人比蚂蚁多,啥鸟都有,咱可不能胡来,坏了良心呀!
哥,你说到哪去了?
那你照实说,你吃的啥,掏没掏饭钱?
哥,我进了咋天和李大海去的那个饭馆,要一碗素面,可老板看见我,你猜出了啥事?啥事?二石说:老板叫服务员端来一大碗排骨面。大碗排骨面,五元钱一碗哩!谁说不是呢,二石说:老板不但不收钱,还要我多包涵......他说咋天中午算错了帐,多收了五元钱,一个劲道歉呢!你说得当真?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城里人的眼睛咋长的?大石说,咋都那么尖,吃饭的人那么多,又不比公交头班车,就那么几个人,他就认出你和李大海在那吃过饭!说话间,张大嫂进来问:今天谁比输了?大石说:哎,甭提啦,好事都让二石碰上了。人常说,机遇,机遇,莫非就是这个理儿?也许吧。张大嫂走了,关于机遇的话题在继续,说的正欢,门外有响动,以为又是张大嫂,兄弟二人都没管,心里嘀咕着,怎么城里女人也不辟个嫌,这么晚了,还串门子呢!敲得更响了,大石没好气,开了门,不是张大嫂,却是李大海。
站门里不坐,东张了,西望了,李大海却说:曲里拐弯的,半天不开门,以为是金銮店,原来窝在猪窝里!大石说:住这咋啦,最大的好出是,便宜。二石说:出门不远,就是大马路,坐公交车方便。是呀是呀,马路平坦坦、光堂堂,夜里出了门,五颜六色的,就能看风景。大石刚说完,二石接着说:咱们的唐乡长,住的洋楼到漂亮,院里种着花,可出了院门,白天扬灰,夜里摸黑,下了雨雪,两脚踩泥,这里咋啦,唐乡长住的洋楼也比不上。李大海说:算你们兄弟会过日子,不和你们争啦!大石二石取烟点烟,嘴上不停歇,一个说:进了城不会过,能省下钱么?另一个说:城里人没事了,又是喝酒哩,又是品茶哩,要么就打牌,哪有咱乡党,扎堆谝闲热闹!李大海说:你们兄弟俩,可甭像狐狸,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大石不服气地说:你你莫笑话,我们还要怪你哩。怪我啥事?大石说:你坏了我们兄弟的事呢!二石只嘿嘿笑。见二石不语,大石又说:人常说,乡党见乡党,两眼泪汪汪,你倒好,进城当了推销员,不好好跑你的推销,竞混搅我们的算盘珠子呢!见他摸不着头脑,递给他一支烟说:我们思量了谁花销多谁当媳妇洗碗呢,头一天,你请二石喝啤酒,整的我当媳妇,第二天,我和你又吃又喝,整的又当媳妇。李大海听了哈哈大笑说:又不是给外人当,怪我做啥呢!二石说:多亏城里没熟人,要不呀,见天叫我哥当媳妇,还不把我哥气死呀!李大海说:好、好,我不搅浑你们咧,往后也搞AA制,不过话说回来,怕熟人多了可不行,就说我推销调味品,至今没名堂,就是没熟人,大酒店打不进去,小酒店不相信人,进住宅楼推销,人家不是当狗撵,就是当贼防呢,哎......见他越扯越远了,二石问:哥,咱明天还比吧?大石说:咋不比了呢,我非要让你当媳妇不可!李大海说:都啥年代了,你们呀,抱个老皇历,只知道个省字!
大石说:省着省着,都攒不下钱,再不省,挣的那点银子打了水漂,拿啥回去娶媳妇呀?
李大海勾手指说:我有好法子呢!三个脑袋凑一堆,后又分开了,大石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二石也说:中不上大奖,那彩票不是白买了?李大海说: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越没意思了,咱来个有意思的。
一会儿,三个脑袋凑成堆,在方凳上甩起了扑克牌。他们一个比一个兴致高,手里甩着牌,嘴里喊的是:一个单,我的媳妇!跟一个单,我的媳妇!没人要了我出双,我的媳妇!压住你的双,媳妇是我的!我出四连,媳妇跟我!我要媳妇,要定了!三个姊妹花,谁娶?我娶了......手里甩着牌,嘴不离媳妇,输赢的是烟,烟成了媳妇,口喊亲个嘴,点上烟就抽,抽了化烟雾,满屋子缭绕。腾云驾雾中,又往耳朵上夹,两耳夹了七八根,掉了又去抢,说还是叫我亲。末了又数烟,比谁的媳妇多。赢了的说我当皇帝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都有了,输了的说正好,两个人睡觉,我只要一个媳妇。正热闹得要震塌屋顶,外面咚咚敲门呢,隔壁张大嫂没好气地说:半夜了,还叫人睡觉不!这才收拾了睡,李大海跟二石挤着睡,笑着说:你可老实些,别把我当媳妇搂。
赶早起了床,大石二石急着去工地,见李大海还睡着,一个摇头,一个扯脚,异口同声催:快起来、快起来,我们去迟了,罚款呢!李大海睁开眼,不高兴地说:罚多少,我给你,赖着不起来。大石说:罚了钱,脸面没出搁。二石不由分说,一把掀开被子。李大海没办法,身子坐起来,嘴里仍嘟囔:正香甜的娶媳妇呢,硬是给搅了。锁门分手时,见大石二石兄弟要去搭公交车,李大海说:你们只会从嘴上省!见二人一愣,忙说:你们一趟一块钱,来回两块钱,见天四块钱,能腌一盆盐豆腐了,说出了一个好主意。听说买自行车,二人直摇头:那要花几百元呢!我又没叫你们买新的呀,说一辆旧车子,也就四五十块钱,一个月不到,就省出来了。大石二石听着主意好,却不知就车子在哪买。李大海说:包在我身上了。二人要给他钱,回答说车子推来再给不迟。说完各赶各的车,急者去上工了。
晚上回到出租屋,照旧焖米饭取盐豆腐,要吃晚饭了,也没见李大海的面。大石说:莫非车子没买到?二石说:那也该回句话呀!正说着,外面喊他俩,开了门一看,正是李大海,他骑了一辆车子,手还把着一辆。大石忙问:花了多少钱?李大海说:人家要一百二,我砍了半天价,给了个整数。一百元?一百元。二石欢天喜地说:这下去工地,不用掏车钱了,去哪也方便了。大石说:你快去买瓶酒,再买点油炸花生米。
转眼间,方凳上除了那盆盐豆腐,多了半碗油炸花生米,三乡党端着饭,开了那瓶酒,把酒盖当酒杯,先敬李大海。他也不客气,吱地喝干了,又嫌瓶盖小,拿瓶子喝了一口。三人边吃边喝,不亦乐乎间,编排城里人没酒胆,痛快了个乐忽悠在。剩下的一点酒,大海一口吹了喇叭。兄弟俩要留他过夜,大海说有事呢,要了一百元揣了,出了门,消失在色斑斓的夜色中了。从此日子变新了,赶早大石二石骑车子各奔东西,晚上骑车子回来,照旧做饭、吃饭、抽烟,高兴得把比赛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天晚上吃了饭,二石要骑车子出去溜一圈,刚开门,却进来一个陌生人,头上戴着大檐帽,二石一惊,紧接着,又进来一男一女,男的也戴大檐帽,女的戴的是贝克帽。三人六只眼,紧盯两辆自行车。带贝克帽的女的说:我是派出所的,这二位是工商所的,接着询问大石二石在哪干活,在哪买的黑车?大石忙分辨:啥黑车,我们没......一大檐帽胖方脸,小眼睛,双眼皮,眼光扎人,声气逼人:这两辆车子,新新的,二十元就买下了,还强辩啥呀!几句话,把大石兄弟劈头盖脸打懵了。六只眼睛没几分钟,就把二农民工打蔫了。农村人不作假,说话一条线,从头到尾来得慢,脑子不比城里人差,忽悠一打转,顿时明白了,事情出在李大海买的车子上。于是忙解释:自行车是托人代买的,不知道是黑车。女警官斜着贝克帽,口气温和了,话里却藏着针,她说:托人代买的?你们知道吗,贼娃子为啥到处偷车子,弄得大家不安宁,就是有你们这些人为虎作伥,替他们销赃呢!原来李大海他,只花了二十元钱,兄弟俩明白让耍了,触摸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扮笑脸,又是掏烟,又是让坐。三位执法者却不吃这一套,说为找到销赃者,他们很费了一番功夫,语言从严厉转向温和,讲了一番替人销赃、为虎作伥的危害性,说念二人系初犯,决定从宽处理,不追究法律责任了。大石二石悬着的心,都落到了实处,等着过场走完送客,胖方脸却宣布了从轻处理的内容:没收两辆黑车,每人处罚二百元。还笑着说:花钱买教训,以后去交易市场买旧车,正大光明买。
大石二石愣住了。恰似猛遭天打五雷轰,欲嚎啕大哭,拼命保车子的想法都有了,可发作不出来呀,要使狠拼命,关人家一女两男屁事,人家吃官饭,为民保平安呢,事情要怪,都在李大海身上。手忙脚乱交了罚款,欲哭无泪接了罚款单,眼睁睁看着人家推走了二辆自行车,没等三人走远呢,兄弟俩就转身进屋,紧关了屋门,抱头痛哭起来。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汉,遇过多少伤心事,哪怕心被刀割,要杀要剐,都没掉过泪,这会却哭得鬼哭狼嚎一般,让张大嫂好一阵劝,才止住哭,捶心窝子砸后脑勺,突然不哭了。
没出十天,传来一个消息,某山乡一男子娶亲,被二同乡砸了婚宴,把人都打伤了。据说是新郎推销假冒调味品惹的祸。张大嫂分辩说:哪里只为了那呀,那两兄弟租住过我的出租屋,一个叫大石,一个叫二石。
40、第40篇
金盆寺在飞跃乡2村古井湾的坡头上,这里曾出了个姓李的将军。他长期戌守边关而身经百战。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后来两国修好,李将军也因伤被皇上安排回京城休养,李将军则因父母年事已高为由,奏请皇上恩准其返乡侍候,同时金盆洗手,不以功高而插手地方政事。
皇上感其忠孝两全,也不贪图权利,遂答应下来,同时还手书圣旨及赠送金盆一个给李将军。
将军回乡不久因战伤复发,医治无效就过世了。皇上知悉后,命令地方上在其家乡修建金盆寺,同时在飞跃乡进入古井湾的入口修建关门寺,从关门寺到金盆寺这十多里路的古井湾沟内,文官必须下轿,武官不准骑马。
改朝换代后,多年的战乱使这里人烟更加稀少,金盆寺也早已面目全非,四处破烂不堪。有一天,一个叫花子女人避雨来到金盆寺。她左右看了看;扯下横梁上的圣旨抹去头上雨水,然后从怀里取出乞讨来的几个铜板和二个馒头,把它放在桌案上早已褪色的金盆里,再用旧布包裹好金盆放在墙角边,就昏昏而睡。
天刚亮,叫花子女人也已睡醒,起身拿起墙角包裹好的金盆就要出门,这时她突然感觉好像包裹沉重了许多。就打开一看:哪金盆里居然堆满了铜板和馒头,这下可把叫花子女人乐得手舞脚蹈。
过了一会,叫花子女人在怀里东摸一下,西搜一下,最后掏出许多许多小玩意来,放入金盆后用布遮住,不久打开一看果然又变多起来。
几天后,叫花子女人又带回一小块猪肉到庙里,取出埋藏在庙里的金盆,她把猪肉刚放入金盆里,哪金盆瞬间就闪闪发光,然后慢慢变成一个土陶色的瓦盆。这次金盆沾上猪肉可就失灵了。哪叫花子女人不甘心,又换上二铜板放入盆里,包裹好以后打开一看,哪盆里还是只有二个铜板。金盆再也没有了神奇的功能。
在土改时期,金盆寺被拆除,九十年代又新建了一个庙子,里面又重新雕刻了许多菩萨,庙子名称还是叫作金盆寺。
41、第41篇
心静自然凉,夏日去唐诗宋词里走一走,不失为一个消暑好去处。古人那种花木葱茏、长廊幽径、庭院深深、微风绕屋、凉意拂人的夏境,让你体验到一个诗意又惬意的夏天。
“何以消暑热,端坐一院中。眼前无长物,窗下有清风。散热由心静,凉生为室空。”这是唐代白居易的《消暑》,诗人坐在庭院中,室无杂物,心无杂念,凉风自然生。好一个清心寡欲的“诗王”。再看“诗圣”杜甫的《夏季叹》:“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意思是夏夜苦短虽不可改变,但敞开窗户就可享受凉风入眠,多么乐观的人生态度。还有“诗仙”李白的《夏日山中》:“懒摇白羽扇,裸体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更是造就了一个无拘无束的清凉仙境。
唐代高骈被喻为“咏夏之佳品”的《山亭夏日》,其景撩人:“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站在树荫池塘边的诗人,观楼台倒影,赏水光潋滟,碧波粼粼,忽感凉风掠面,花香袭鼻,一抬头,原来风动蔷薇一院香。是啊,视觉、嗅觉、触觉都得到了满足,人还会不凉快?
一代词宗李清照则给我们描绘了宋代夏景《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可谓词戛然而止,言意犹未尽。这是词人的闺情词,她时常想起溪亭映日的傍晚,和一群花季少女划着小船,喝点小酒,赏着美景。天色已晚,划呀划,船一头划到荷花深处,扑啦啦的惊起一滩水鸟。有了这么一天,词人就会清凉一夏了。
“沉李浮瓜冰雪凉。竹方床,针线慵拈午梦长。”从李重元的这首《忆王孙·夏词》里,可以看到宋代用井水“冰镇”瓜果的先行,那沉浮的果品冰雪般清凉,吃了凉丝丝的,可消暑解渴,躺在竹凉床上,懒绕针线,悠闲午睡。多惬意的午休。
而苏轼的《菩萨蛮·夏闺怨》岂止写景,还写情,用的竟是“回文”手法:“柳庭风静人眠昼,昼眠人静风庭柳。香汗薄衫凉,凉衫薄汗香。手红冰碗藕,藕碗冰红手。郎笑藕丝长,长丝藕笑郎。”
走进唐诗宋词,大可借古人的心境,觅一份清幽,获一份凉气,那么,这个夏天,你就不会那么闷热了。
42、第42篇
石强开着中巴车从板桥赶往城里,刚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刹不住车了。石强急得满头大汗,车的右边就是悬崖,这车要是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个槐树桩抵住了车轮,车停了。石强满头大汗地从车上走下来,望着那个槐树桩出了神。
石强钻到车下检查了一番,原来是刹车的螺丝松了。他紧好螺丝,再上车一试,一切都很正常。
吃过晚饭,石强拿上香烛匆匆出了门。老婆觉得他今天有点古怪,于是悄悄跟在了后面。
石强来到那个槐树桩面前,把香烛点上,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什么。他老婆好生奇怪,就上前问道:“石强,你给树桩磕什么头?”
石强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说:“我这不是在拜树桩,是在拜我自己呢。你还记得不?十年前,队里盖房子缺一根大梁。”
老婆点了点头,说:“我怎么会不记得呢,但这与树桩有什么关系?”
石强说:“当年队长让我砍的就是这棵槐树。那年冬天冷得不行,我本想把这个树桩挖回去烤火,但是走到树桩面前,我发现它四周发出了些新芽,我就想:给那些细小的新芽一个生长的机会,留点善心积点德。没想到,今天这个树桩救了我和一车人的命。”接着他就把早上的险情向老婆说了一遍。
老婆听得心惊肉跳,拉着他的手说:“幸亏你当年手下留情,不然今天我就见不着你了。”
石强说的一番话,让躲在崖洞里的二赖子心头一震,他把手镐悄悄地扔下了悬崖。原来,石强的中巴车刹车失灵,就是他做的手脚。他要报复石强,石强在村里当治安队长的时候,曾抓住了他这个偷牛的惯犯。没想到这个树桩救了石强和一车人的命,所以他晚上带着手镐要来挖掉这个树桩。石强说的话让他醒悟了过来,是的,人不能把事情做绝了,他二赖子也要重新做人。
43、第43篇
第一次,出国回来,刚下火车,发现包的拉链被拉开了。打开一看,资料还在。不过资料的空白处多了几排小偷写的字这么漂亮的包,里面不放钱,你没钱摆什么阔?浪费我的感情!
第二次,我白天在家休息,正在上网的时候,忽然听到厨房有声音传过来,我轻轻地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个小偷撬我的防盗门窗。
我抽出一把菜刀走过去对他说“你要干什么,再不走我就报警。”
那贼不慌不忙地收起工具,然后对我甩出一句话:“你有病呀,家里有人,出个声呀!害得老子白忙了半天。”说着转身走了……
第三次,我一个人在街上散步,一个10来岁的小男孩掏我的衣服口袋,我转过脸对他说:“小孩,掏什么?”“废话,当然是钱了。”小孩答道。我看他是小孩子,就吓唬他说“我没有钱,你不用再来掏,要不然送你去公安局。”小孩瞪了我一眼说:“你没有钱,还凶什么凶?”说完气呼呼地走了,我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四次,我下夜班回家,已经很晚了,我在卫生间洗漱,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好像是有人在门口撬我的锁。于是我大喝一声“谁?在干什么?”谁知道那贼却在门口答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搞什么搞?”说完就没有声音了。我一时不知所措,哭笑不得……
44、第44篇
老耿是个民警,两个多月前,他在一个迪厅抓嫖娼时,有个小子很嚣张,老耿给了他两巴掌,谁知这小子是一个副市长的儿子,结果人家告了老耿,老耿就被下了岗。
闲着也是闲着,这天,老耿骑自行车到郊外一个葡萄园去买葡萄,其实,买葡萄是假,散心是真。
老耿出了市区,拐上一条黄泥小道,骑出不远,身边喇叭一响,一个声音喊道:“哟呵,这不是咱们的老耿同志嘛!”
老耿一瞅,是个大胖子,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不是三年前自己抓的那个贪污的局长吗?
胖子外号张胖子,以前是工商局局长,三年前被举报贪污,调查后进了公安局,由老耿等几个人审讯。老耿手腕很硬,给了张胖子“几下”,这“几下”就让胖子交代了,并且记住了老耿。
老耿看一眼张胖子,没搭话。张胖子放慢速度,跟老耿并排开着,皮笑肉不笑地说:“听说你刚被下了岗啊!唉,像老耿这种人才怎么会被下岗呢?这世道哇……”这话正戳到老耿的痛处,他脸上不由得一热。老耿心里不是个滋味,面对张胖子的冷嘲热讽,也无话可说。
张胖子继续得意地说道:“我坐两年牢出来后,虽然局长不干了,但自己办了洗衣粉厂。嘿嘿,老天爷保佑,还弄得不错。哼,风光不减当年!对了,厂里缺个看大门的,老耿哇,像你这种年纪出去找工作也没戏了,不如就先凑合去我那里干着吧?”
“不必了!”老耿冷冷道。
“哈哈哈!我说……哎哟!”张胖子只顾得意了,没留意路边一块砖头,摩托车辗在砖头上,朝路边一滑,“哗啦”一声,连人带车摔进了路边的小沟里。老耿吓了一跳,忙下了自行车跳进沟里。只见张胖子上半身露在外面,下半身被摩托车压着,右大腿还咕嘟咕嘟往外涌着血。
张胖子刚刚不可一世的一张脸已经变得苍白,有气无力地哀求道:“求求你,老耿,救我一命!我、我给你钱……”老耿正要弯腰去抬张胖子腿上的摩托车,听他这么说,就直起身子,问:“你这条命值多少钱?”张胖子一边呻吟,一边哼哼道:“我出一万块,只要……只要你救我。求求你了!”老耿冷冷地嘲讽道:“你这条命原来只值一万块钱呀?”张胖子忙道:“我知道少了点!是少了点!我出三万,不不,五万!”
老耿这才抓住摩托车,发一声喊,从张胖子身上掀起来。张胖子喘着气,讨好道:“老耿,你可是人民的好警察、好公仆,不能见死不救呀!”老耿眼睛一瞪,说:“我下岗了!”
“我刚才的话,你别介意!”张胖子忍着剧痛,想赔笑却笑不出。
老耿撕下张胖子的一片衣襟,缠在他的腿上,边缠边说:“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花钱,什么事都能办成?”
张胖子脱口而出:“那还用说!”他又一咬牙,拍着老耿的肩膀说,“好吧,老耿,我知道趁这次机会,你不宰我一刀是不可能的!这样好了,我出十万,只要你现在把我送进医院!”
老耿眉头一皱,手里用力一系,张胖子痛得一咧嘴。老耿瞟了张胖子一眼:“你身上有那么多现金吗?”
“这个……”张胖子傻眼了,现在身上确实只带了几百块钱,但他毕竟头脑活络,拍着胸脯说,“我知道现在这年头,空口承诺你是不会信的,这样吧,我打一张十万块的借条给你!”
老耿一点头,道:“好!”
老耿从张胖子的包里找出纸和笔,张胖子哆嗦着手写道:“我欠警察耿天鸣十万块人民币!”在欠条下面,张胖子签上自己的名字,没等老耿说什么.张胖子自觉地用手指蘸了一下血迹,摁了一个手印。
张胖子多精明,他的钱哪有那么好赚?他本来也不肯写这个借条,想等路过的人来救自己。但他转念一想,这条小路白天的过路人本来就少,加上现在大部分人都是见事儿躲着走,会有人管自己吗?自己腿上伤口却耽误不得,万一失血过多再来个感染什么的可麻烦了,思来想去,他也只能使用缓兵之计,先打十万块的欠条给老耿,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老耿收起欠条,骑着自行车飞速朝市区骑去。
不大一会儿,一辆出租车疾驶而来。老耿跳下车,把张胖子抬上车。坐到出租车上,张胖子一颗心才算放下了大半,也开始心疼起刚才开出的借条来了。十万块?这钱也赚得太容易了吧!如果不给,自己亲手打的借条可在老耿手里,白纸黑字加红手印,要想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出租车起价6块,到人民医院一共用了10块钱,老耿付了车钱,陪张胖子进去检查。医生检查下来,张胖子腿骨骨折,需要动手术。张胖子的手机被那一摔给摔烂了,所以临上手术台前,他给老耿一张名片,让老耿打个电话通知他家里人。刚进手术室,张胖子忽然暗叫不好:如果老耿找到自己家,亮出那张欠条的话,事情便要糟了!连急带疼,他嗷的一声就昏过去了。
再说老耿,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凳上,手里拿着张胖子的名片和他打下的欠条,皱着眉,抽着烟。一根烟抽完,老耿仿佛下了决心似的,把烟头扔在地上,用皮鞋踩灭,大步朝外走去。
老耿按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张胖子家,张胖子的老婆正睡午觉呢,她穿着睡衣打开门。老耿把张胖子的欠条递给她,说:“张胖子欠我的钱,这是欠条。”张胖子老婆看了看欠条,说:“不错,这是张胖子的笔迹,你现在就要钱吗?”老耿点点头:“是的!”张胖子老婆疑惑地看着老耿,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你等着。”她进了屋,很快出来把钱递给老耿。
“张胖子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老耿扔下一句话,拿着钱转身就走。
“真是个怪人!”张胖子老婆看着老耿的背影,喃喃说道,随即赶往第一人民医院。到了医院,张胖子的腿伤已经处理好了,身体其他地方并无大碍。看到老婆赶来,张胖子第一句话就焦急地问道:“有个五十来岁、衣服土得掉渣的瘦老头来找过你吗?”
“他去咱家了,就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呀。”老婆说,“还拿着你的借条向我要钱来着。”
张胖子心急火燎地问:“钱呢?你给他钱了吗?”
老婆痛快地说:“给了,你的字迹我认识,就帮你还了钱。”
“我的天啊!”张胖子眼前一黑,气得差点儿晕倒,随即怒骂道,“什么狗屁警察!都是他妈的假正经,其实干警察不也是为了赚钱……”
老婆见张胖子这么生气,不解地问:“你怎么了?不就十块钱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张胖子一愣:“什么?十块钱?”
“是呀,给,你看欠条。”说着,老婆把欠条递给张胖子。
张胖子接过欠条一看,没错,就是自己打的那张带血的欠条,只是在“十”字后面有一个香烟烧过的焦黄的窟窿,刚好烧去了那个“万”字,再一看欠条的角落处写着两个字:车钱。
45、第45篇
话说黔驴入黔后,遇见老虎的那只被虎吃掉了,剩下的一对驴男女,自行结合,一代又一代在贵州的大山里,生息繁衍。几千年后,已经发展壮大为一个庞大黔驴部落。
黔驴部落之间,有没有抢亲习俗?有没有抢男霸女现象?有没有伤风败俗的丑事?都暂且不提。单说这子孙后代里,有这样的两只黔驴,他们的一场惊天动地的壮烈爱情故事,竟然成就了一批又一批知名记者的诞生.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您听我慢慢讲来。
故事里的主人公,当然是一公一母两只驴,那只男驴,继承了它野爹的特征,长得又高又大,帅极了,我称它为猛驴。故事里的女驴,也遗传了它风骚先祖的魅力,我称它为媚驴。故事就在猛驴先生和媚媚小姐间,旁若无驴(人)地展开了。
想当初,媚驴刚长成了风情万种的美驴,卧塌上的草堆里,总是有点点的潮湿斑点。它特别渴望,能得到无数头各具特色的男驴拥抱。它暗想:凭我这小模样,不可能一辈子满足吃草的习俗,应该趁着年轻,想方设法去争取,营造一个天天有谷物吃,有甘泉饮的幸福生活。它听说,北方的同族,吃的谷物是以豆类为主的,它还听说,西北方的同类们,个个长得高大魁梧,身上的皮毛都油光绽亮。要是依偎在先祖诞生地的表哥堂哥身边,和它们性福生活在一起,每天雄性驴的歌声,游荡在无际的大草原上.该有多幸福呀?怎么能实现这美好的理想呢,它想到了堂哥猛驴先生。
有那么一天,媚驴在南方的茉莉花间,实实在在打了个滚。带着淡淡的幽香.风情万种地来到了孟驴居住的男驴宿舍。它嗨--呼儿-嗨-呼儿--.先纽纽身子,轻轻蹭了正集体晒太阳的男驴群中的一只老驴的后屁股一下,大哥呀,昨天我在河边喝水,那该死的蛇和蚂蝗,老是给人家捣乱,害得人家水也没喝成小妹都快渴死了,小妹可是没法活了。你说咱这破地方,蚊子咬,瘴气熏,也不知道啥时才能奔小康?它一边说着,一边用弯弯拖曳闪射的目光,四处放电,惹得男驴们如醉如痴,个个想入非非.都恨不得一口吞下这美丽的尤物。媚驴扭捏着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躲在驴群中身壮劲足的猛驴,猛哥呀,你得和哥哥们帮小妹想个办发呀,那蛇和蚂蝗都藏在河水中,妹妹真怕把它们喝到肚子里呀,你看妹妹的肚子,饥渴得快走不动了,人家都成这样子了,你这当哥的一点也不着急,真是的!没问题,相当于驴事部中专学历的猛驴,当场作出的承诺,这事情好办,哥哥替你做主。刚才还沉湎于想入非非的众男驴们,眼看尤物只对猛驴放电,妒忌得忍不住放声高歌,淹没了媚驴给猛驴的情话,惹得媚驴杏眼一瞪,讨厌!
第二天,媚驴在河边,和猛"不小心"相遇了。猛哥,你看它们那色样,咱可咋在这里生活呀,我真怕那天你上山驼粮食,它们会趁你不在,欺负小妹的,要是那样的话,小妹可真没法活了,小妹可不想让它们随便骑,小妹的肚子,只给哥哥生后代。媚驴那句娇滴滴的话语:人家心里只有你一个,把猛驴美得象喝了蜜,更象成了仙,幸福得仿佛天下无母驴。猛和媚的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就在男驴们妒忌声中,甜蜜地开始了.今天媚给猛一个吻,明天媚让猛吃个蜜。忽然有一天,陶醉耳鬓摩擦中的猛,正忘情地热吻媚,那媚驴嘤嘤地哭了,猛哥呀,反正俺就爱你一个,俺把身子给了你吧,你赶快带妹妹离开这里。俺不想让这些没档次的驴们,眼珠都快掉进俺身子里,猛驴就这样,在媚驴妹妹的引导下,稀里糊涂就做了新郎。猛新里在想,死都值了!媚妹,明天我就带你走,跋山涉水带你去寻找那个驴间的香格里拉!
猛带着媚,一路奔波来到了北方,一路风尘,累得是面黑,毛发粘,浑身上下,都是泥和汗水。媚对猛说:亲亲的哥夫,咱初来乍到,我想好了,都说这里拉磨最挣钱,可人家不忍心让你干那粗活,俺想让你考大专,咱将来当百领,赚大钱。猛也是在父母驴前,娇生惯养大的,拉磨的重活,还从来也没做过,不但猛没拉过磨,所有的黔驴,都是悠闲地在贵州的大山里寻找鲜嫩的草吃,都没有劳动过呀。眼下,拿什么做上大专的学费呀?猛驴有点后悔回北方,但在媚消魂的启发下,下定了雄心壮志,不就是拉磨吗?祖先能做的,俺就能做,为了骑在媚妹身上销魂,吃点辛苦怕啥?只要能挣钱,俺不怕吃苦。等挣了大钱,咱也买一间上等的驴圈,让媚妹住在里面,风吹不着妹妹,雨雪淋不着妹妹,只要它每天慰劳一下,再苦再累,也是幸福!猛愈发自豪自己的英明决定。
猛每天起早贪黑去磨坊拉磨不提,有一天,媚又对猛说:看你一人吃苦,小妹的心里真难受,我也要出去挣钱,我想到北驴嘉年华,做个驴导游。嘉年华是驴界最豪华的乐园,那里每天都有洋驴款驴和官驴在戏耍,钱可好赚了。猛驴本想说不中,媚驴的热吻及时堵住了它的嘴。
媚驴把自己打扮个粉面含羞,浑身的毛发,都散发着香气,走着独具黔南山区特色的美步,一扭三摆它的小驴屁股,勾魂的眼神,不时朝路驴放电。那媚驴一进嘉圆,就引来无数上层驴的关切目光。媚用它特有的魅力,当天就征服震撼了富裕的北方驴界。自打媚驴进入嘉年华,所有的洋驴富驴都被震撼了,哪来的这等水灵灵的俏妹妹呀,大家争先恐后讨好她,先是车接车送,接下来是海边散步谈心,说到黔地水塘边上的蛇和蚂蝗,媚驴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心疼得洋驴富驴心直颤,妹妹受苦了,哥来补偿吧,哥哥替你压惊,咱嘉年华里喝的是自来水,没有蛇和蚂蝗的。那些驴哥哥真够意思,今天你做东请妹妹吃豆谷,明天他做东请妹妹尝稀奇,吃饱喝足,还借请妹妹参观寒舍的名义,和媚驴做爱。媚驴的愿望和理想,终于实现了。
媚驴知道这花天酒地的生活,不会持续长久的,它在一次持久的做爱之后,选定一头集富,官为一身的北驴,确定了今后厮守的伴侣,还举行了平生第一次合法的婚礼。驴界有钱有势的朋友,都去捧了场,担任治安管理的驴警队,还专程去看了仍在拉磨的猛驴,只许在这里老老实实拉磨,再不可对媚想入非非,更不可以回黔,要不然,连同以前偷渡等数罪并罚,判你个终身监禁!还派了一个营的驴兵, 25驴时昼夜守候在磨坊,监视猛驴的一举一动.猛驴拉磨间歇,仰天长哮: 千万别再只爱我一个了!
46、第46篇
水泊梁山众英雄在及时雨宋江的领导下,屡次打败官军的袭扰,各方豪杰纷纷慕名上山入伙,队伍日渐壮大。头领们个个喜笑颜开,惟独分管人事工作的入云龙公孙胜心事重重。
这天山寨众头领在聚义厅中开例会,公孙胜在会上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入伙英雄越来越多本是好事,可无限制地增长下去,却带来干部编制严重超编,财政负担加重,人事关系复杂,工作效率低下等问题,不可不妥善加以解决。"边上负责会议组织工作的铁扇子宋清接上话头说,这样下去别的不说,单是开会,聚义厅就人满为患了。此言一出,引来一片笑声。宋江闻听点头称是。当下指定负责军事的卢俊义、负责计划的吴用、负责人事的公孙胜、负责财务和后勤的柴进组成一个委员会专门研究此事。
经过委员会的两次会议讨论,委员们统一了认识:第一,干部编制绝不能再增加,但目前头领均已结拜为兄弟,减少编制也不可行,应以维持现状为宜。再有豪杰来入伙,可采取先到基层锻炼培养考核的办法。第二,现有干部也要有个分工,有个次序,以杜绝人浮于事和令出多门的弊端。宋江听完众人意见后表示同意:"这个问题由来已久。当年晁盖哥哥说过众兄弟不论新旧,暂不分高低,虽符合当时的情况,但已不适应山寨工作的现状。进行人事改革,引进现代管理,定编、定岗、定员,是大势所趋,形势所迫。希望大家尽快拿出个具体方案,时不我待啊"于是委员会工作的重点就转到次序的排定和工作的分工上来。
公孙胜认为稳定压倒一切,要充分重视早期入伙的头领们的情绪。卢俊义认为能力是排定座次的依据,何况眼下山寨尚处于官军的包围之中,关键岗位和职务一定要由能征惯战的头领来担当。柴进则提出要考虑各位头领在以往工作中的贡献,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喝水忘了挖井人"。三个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下,只有智多星吴用在旁沉吟不语。大家知道军师向来足智多谋,便问他的意见,他笑了笑说:"天机不可泄露。还是大家各自写个书面的意见,让寨主哥哥定夺便是。"众人不得要领,只好随声附和。
山寨英雄要排座次的消息在众头领中很快传开,一时间大家交头接耳,各怀心事。豹子头林冲曾因不善处理人际关系而获罪于高俅老贼,被逼上梁山。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来个"笨鸟先飞",包好家传的宝刀来拜见宋江,称哥哥为一寨之主,手头不可缺柄符合身份的利器来防身,今偶遇此刀,特购来献于哥哥。宋江坚辞不纳,林冲便长跪不起,直到宋江答应收下为止。
大刀关胜、双鞭呼延灼等归顺梁山的原官军将领也联袂来拜见宋江,称京师中有诸多高层旧交,现有一《联络图》为证,如哥哥以后有意博个封妻荫子,愿代为牵线搭桥。宋江闻言大喜,说当年玄女娘娘赐天书,意在让梁山日后接受朝廷招安。今诸将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于山寨将来的发展大有益处。众将领心中巨石落地,满意而归。
前脚众将刚走,扑天雕李应后脚便至。他上山前本是一寨之主,出手更是大方,称若蒙寨主此次照顾,愿将李家庄改作宋氏别墅,供宋太公颐养天年。宋江人称"黑面孝三郎",是远近有名的孝子,多年来都在为梁山系军营,山上条件有限,老父起居多有不便而内疚。听了李应这番话,觉得如此可去自己一大心病,稍加推托便收了这份厚礼。
却说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今晚在中军营当值,见寨主哥哥的住所人来人往,心中着急,又苦无钱财珍宝奉献,只得抽空抢入宋江内室倒头便拜,哭泣道:"我兄弟本是登州猎户,薄命之人,蒙寨主哥哥不弃,收留入伙。今众头领为座次之事来拜寨主,我等身无分文,惟善猎野兽,愿今后每日往四下捕些山珍野味献于哥哥,万请哥哥多加照顾。"宋江闻听勃然变色:"俺宋公明一向光明磊落,行事公道,你二人却为一己之事欲施贿赂,当宋江为何人"解氏兄弟见宋江言语不对,心想死便死了,不如负隅一搏,双双起身道:"今晚来寨主处送礼的人员名单,我等已封成一书,交与寨中亲友处。如今天寨主恐失了机密,处死我二人,明日定会有行贿人员名单四处张贴。请三思。"宋江一惊,暗自算计:解氏兄弟与孙立、孙新、顾大嫂,乐和、邹渊、邹润等均沾亲带故,另有亲友也未必可知。若真消息走漏,查堵不易,不如就此让步,堵了二人的嘴。遂答应予以提拔,但只能限于两兄弟。
不日,宋江等山寨首要假上天之名,在地下掘出一刻石,暗合众头领名讳,就此排定山寨座次。关胜、呼延灼等以能征惯战实力强的理由名列五虎上将,镇三山黄信、八臂哪吒项允等战将却名次居后;豹子头林冲因是山寨元老而位居前十位,比他更早上山的杜迁、宋万则寂寂无名;李应占据山寨要职,同时上山,也曾为一庄首脑的扈三娘只能排名其后;最为可疑的是病尉迟孙立尽管武艺出众,有口皆碑,却只能名列地煞之中,而各方面条件均差之甚远的解氏兄弟却挤入了天罡的三十六人之中。
黑旋风李逵心中不解,到吴用处直言讨教。智多星拈须微笑道:"寨主哥哥自有道理。你不见他兄弟铁扇子宋清也未曾座次向前,足见不是任人唯亲。山寨大计岂是你这黑厮能通晓的,还是回营吃酒去吧。"
47、第47篇
在南北朝时期,喝茶这样风雅的行为曾经一度被称为“水厄”。“厄”者,困苦、艰难也,却如何与喝茶扯上了关系?
原来在晋惠帝司马衷时代(公元291~306)有个叫王蒙的人,特好饮茶,相识者凡从他门前经过,只要被他发现了,必请进去喝上一阵,碍于面子,相识者只好舍命相陪。爱喝茶的人还则罢了,不爱喝茶的人简直苦不堪言,不饮又怕得罪了主人,只好皱着眉头喝。久而久之,士大夫们一听说“王蒙有请”,便打趣道:“今日又要遭水厄了!”(《世说新语》)
这堪称万千茶趣中最为有趣的一种。王蒙喝茶能够喝得让人落荒而逃,确实是不简单。
48、第48篇
当记者见到练月珍的时候,她的衣着十分朴素,话语也不多。在记者问及她从事教育工作感悟的时候,她常常轻描淡写地几句带过,却将谈话的重心更多地放在学校受制约的办学条件,以及孩子们上学的安全问题上。在基层小学工作长达19年的练月珍,把她人生中最好的一段时光献给了她的家乡河头镇。
“选择教育就是选择责任”
走过一小段弯曲的泥路,记者来到了河头镇中心小学。学校的操场上正在进行校园整治维修工程,教学楼剥落的砖墙显示出岁月的痕迹。在采访的过程中,练月珍话虽不多,但却简单而直接。
被问及为何选择在河头镇任教时,练月珍直截了当地说,因为家乡在这里。作为农村教育工作者,她深知农村生活的艰辛,也懂得教育对于农村家庭的重要性。“之前人事调动,有很大机会可以走出去的,可最终还是决定留在这里,坚守这里。”练月珍坚定地说,既然选择了教育,就选择了那份责任。作为在河头镇出生、成长的教师,她希望自己能尽最大的力量为河头镇教育事业添砖加瓦。
办学条件艰苦自制教学用具
山区教育的条件较为艰辛,提及此事,练月珍神情非常坦然。她说:“现在能做的是安教乐教,想办法克服困难,办法总比困难多。”
一直以来,农村学校受办学条件、师资力量、教学理念等因素的局限与制约,成为了义务教育的一块“短板”。其中,农村学校的配套设施短缺问题,长期成为影响教学的一大因素。对此,练月珍乐观地说:“我们教数学的,目前还没有圆柱、圆锥等教学用具,可这并不影响上课,我平时会收集一些纸盒等自制一些立体图形,这样既环保,又能形象生动地给学生授课,一举两得。”
目前,多媒体教育在教育界运用日渐广泛,而对于河头镇中心小学的老师们而言,多媒体教学还遥不可及。由于办学条件限制,河头镇中心小学更多使用的是大黑板和小黑板,但这丝毫不影响练月珍的教学热情。
“白天一般都是上课和抄黑板,时间已经是比较紧迫了,晚上一般就是评改作业和备课。”练月珍告诉记者,她的白天和夜晚经常都是在工作中度过。当记者问到这样的加班是否会感觉劳累时,练月珍笑了笑说:“不会啊,很多其他工作不也是经常加班的吗?我觉得这样不算加班,只是把自己分内事做好了而已。”
业余坚持阅读专业书籍
在练月珍19年的教育生涯中,她始终以更浓烈的学习意识、更持久的学习韧劲追求教学能力的进步。
“我平时比较爱看书,尤其是关于教学方面的书籍、杂志,充实自己后能更好地服务教育事业。比如我常看《教育学》、《心理学》和《教材教法》等。我觉得这些书在一定程度上能让我们在教书、班级管理等方面提供新思想、新观念、新方法。”练月珍说。
提及目前教学工作上遇到的困扰,练月珍对记者坦言:“目前最大的困扰是下雨天学生放学回家的路上是否安全,这里山多、路窄而弯曲,很担心孩子们的人身安全。”练月珍告诉记者,现在学校的所有老师都正在想方设法解决这一困扰,加大值班密度,做好为学生保驾护航的工作。
49、第49篇
清乾隆3年,江南禾县出了一桩命案:徽州有个茶叶客人,3年前在禾县市街开了爿茶叶店。他经营得法,赚了很多钱,因思念母亲妻儿,便将店让伙计守着,自个儿带了很多银子,要回徽州探家。谁知第二天一早,他的尸体在岑山脚下被人发现,身上所带银子及行李均被洗劫一空。
禾县县令李朝宗接到报案,带了捕头王龙、李虎到现场勘察。这岑山亦名东山,坐落在京杭大运河东岸,和禾县县城隔河相峙。李县令等人来到现场,但见尸体喉管被利刃割断,血染满身,衣服背部已被磨擦破,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显然,这儿不是凶杀现场,而是将人在别处杀死后,倒拖着扔在这里的。
李县令命地保将尸体觅地埋葬,派人通知徽州茶叶客人的家人,又命捕头王龙、李虎:"限期七天,找到杀人第一现场,并捕获凶手"
那王龙、李虎带了手下捕役,四处暗访。三天过去,不但没有强盗的踪迹,就连第一现场也没有找到。
王龙、李虎看看实在没有把握捕获凶手,便商议道:"只好请德叔出山了"
原来,这德叔本名殷德义,今年75岁,在禾县当了五十多年捕头,经历了12任县令,不但智谋武功超人,而且破案经验丰富,曾破获过无数疑案大案。如今早已退役,住在稻村乡下老家。
王龙、李虎当即骑了快马,来到稻村,见了殷德义,说了案情经过,请他出山破案。
殷德义问明详情,和王龙、李虎来到岑山现场,又细细察看了四周地形,却不说话。王龙、李虎也不敢多问。末了,殷德义对两位捕头道:"我们喝茶去罢"
一行三人便渡过运河,来到禾县东门外的"临河茶楼"。这茶楼本是个"水阁",即靠窗的半间楼搭在水里,夏天坐在水阁里喝茶,既凉快,又能观赏运河水景。这儿又是运河要津,上能通杭城,下可达禾县、苏州,来往船只很多。
三人进了茶楼,拣个靠窗的桌面坐了。茶博士在每人面前放了茶壶、茶盅,沏上水,便退开了。
三人喝着茶,殷德义只说些与案情无关的闲话。到晚饭时分,三人便回县衙,王龙为殷德义安排了住宿房间,便各自散了。
第二天,又照例去"临河茶楼"。到第四天,也就是限期的最后一天,王龙沉不住气了。殷德义笑道:"两位稍安勿躁,此案不难破,但请宽心"
王、李两位捕头知道德叔的脾气,不好多问,只得闷闷喝茶。
到傍晚,只见盯着来往船只的殷德义忽地眼睛一亮。王龙、李虎以为殷德义发现了什么,跟着往河里望去。只见几只晚归的小渔船,正渐渐靠岸,河心一条大船,没有扯篷,正缓缓驶着,船头放着一些杂物,船尾晒着一条洗过的棉被,来到茶店附近,那船家出来,正想收下棉被。
殷德义对王龙、李虎笑着:"二位留意了没有那杀人的盗贼正在此船中,二位可将此船扣住,捉拿船家。"
王龙、李虎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照着做了,将那船家拘到县衙。
李县令开堂审讯,那船家百般抵赖,死不承认谋杀了徽州客人,而船里又搜不出被盗的赃物。李县令正无奈间,殷德义笑道:"那天徽州客人搭乘你船,你趁那客人睡在你船舱之机,用利斧砍断他的脖颈,待船到岑山,便靠岸,将尸体拖到岑山脚下扔掉,吞没了他所带的银子财物,把这些钱财藏在隐蔽之处后,又把沾满血迹的棉被洗了,晒在船尾。因是连被絮一块洗的,这几天又逢阴天,故晒了六七天,尚未干透。事实俱在,还不快招"又对李县令道:"这船家必是凶手,如不肯招,可用重刑"
李县令便下令用刑。那船主见老捕快仿佛看见他作案一般,以为有神灵指点,当下瘫在地上,口称:"愿招。"
事后,王龙、李虎请教老捕役:"德叔,您老是如何识破此船便是盗船"
殷德义哈哈一笑,说出一番原由来。原来,殷德义察看了现场,知道岑山必不是作案现场,而被害人后背衣服破烂,便知是被害后拖到岑山的;但别处又找不到第一现场。而岑山面临运河,这徽州客必是搭乘船只,在船上被害的可能性比较大些。因此便和王龙、李虎在运河要津"临河茶楼"喝茶,暗中观察往来可疑船只。那天傍晚,这条大船途经"临河茶楼",殷德义看见船尾晒着一条洗过不久的棉被,那船主正欲收起,一动,竟飞起一大群苍蝇。原来,被子上叮满了苍蝇。由于人的血迹虽洗掉了,但血腥气靠一两次清洗是洗不净的,而苍蝇又嗜血腥,能聚集那么多的苍蝇,可见这被子上所沾的血极多;主人又不可能在被子上宰杀牲畜,所以被子上有那么多的血必是杀人的血无疑了。通常人们洗被子,都是拆开被子,掏出被絮,将被面被里洗干净就是。可这条被子却是连被带絮一块洗的,那明显是强盗的心慌急洗留下的迹象,所以一眼就能看出。
王龙又问道:"小的尚有不解之处,德叔又因何得知那盗船还要经过此地呢"
殷德义笑道:"那凶手劫了货,那赃物必不敢藏在船里,因为做贼心虚,怕被公门中人搜出,所以一定隐藏在附近,待风声过了,再取出来。所以我料定那盗船必会在此附近徘徊,暗中看守可获真相。"
众人听了,都很佩服。
50、第50篇
刘顺和小琴是一对小夫妻。结婚后,他们手头比较宽裕,就想找个山区的贫困孩子资助一下。
这年暑假的一天,他们开着小车向一个名叫老猫窝的偏远山村驶去。两人早就和老猫窝村的村主任联系上了,打算到那里亲自看一下,如果有合适的资助对象,就把资助这事儿定下来。可是,路上小车出了点故障,等修好小车赶到老猫窝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村主任忙把他们接到了自己家。
等吃了晚饭,刘顺和小琴提出把几个贫困孩子叫过来,让他们先看一下。村主任却说村里几个贫困孩子都跟父母回姥姥家去了,不知啥时候能回来。刘顺和小琴感到有点突然,就问村主任不是说好今天见面的吗,怎么都回姥姥家去了?村主任含糊了两句,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这当儿,他忽然咳嗽两声,从里间走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端着一个竹篾筐子,筐子里放着几个纸团,只见他快步来到刘顺和小琴眼前,把筐子高高地举了起来。
这个小男孩长得实在是太丑了。小琴看了小男孩一眼,本能地后退了几步。想不到小男孩举着筐子,又紧跟了过来。刘顺不高兴了,忙挡在小琴前面,向村主任问道:“干啥呀?这是干啥呀?”村主任干笑了两声,对刘顺和小琴说:“既然孩子们都走姥姥家去了,干脆来个省劲的,直接抓阄得了,几个贫困孩子的姓名都写在纸阄里,抓到哪个就算哪个呗!”刘顺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是分宅基地啊?”村主任的脸腾地一下变红了,活像鸡冠子。他瞪了小男孩一眼,呵斥道:“还不快出去?”小男孩白了刘顺和小琴一眼,气哼哼地把筐子撂在一边,低着头走了出去。村主任尴尬地赔着笑,说一定会想办法,明天让那些贫困孩子回来。
刘顺和小琴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下来。
村主任把刘顺和小琴带到了村委大院的一间房子里,摁下开关,灯泡亮了。屋子里放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今晚,刘顺和小琴就睡在这。
村主任走了以后,刘顺和小琴在床上躺了下来。两人刚说了会儿话,就听“哗啦”一声,窗子上的玻璃不知怎么打碎了。透过昏黄的灯光,刘顺看到许许多多的蚊虫从破窗那儿拥了进来。小琴躺的位置正好靠近灯泡开关,刘顺赶紧喊小琴把开关关掉。屋子一下子暗了,刘顺正想找样东西把破窗堵上,灯泡忽然又亮了,大批的蚊虫继续拥了进来。
刘顺忍不住责备了小琴一句。小琴委屈地说:“不是我摁的开关,灯泡是自己亮的!”
刘顺“扑哧”一下乐了,说:“小琴,你是不是换了环境把脑子换坏了,灯泡怎么会自己亮呢?”小琴反驳了几句,又摁了下开关,屋子又暗了下来。谁知,眨眼的功夫,灯泡又亮了。刘顺不信这个邪,亲自过去摁了开关,灯泡还是暗了亮,亮了暗,怎么也关不掉。没办法,两人只好裹紧床单,忍受着蚊虫的叮咬,在灯光下度过了难挨的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村主任就来到了村委大院。小琴禁不住蚊虫叮咬,正在抓挠胳膊上的红疙瘩。村主任见窗玻璃碎了,又听说了灯泡自己发亮的事情,一下子火了。他冲进隔壁那间房子,从里面揪出了一个小男孩,“啪”的一巴掌甩了过去。小男孩一个趔趄,倒退了几步,差点栽倒在地上。刘顺和小琴看清了,这个小男孩就是昨天晚上端竹篾筐子让他们抓阄的那个。
村主任下手也真狠,这一巴掌在小男孩脸上留下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小琴有点看不过去了,正要责备村主任几句,村主任先开口了,苦笑着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吧?你们住的这间房子,原来是仓库,隔壁那间房子,是看仓库的人住的。当初建房子的时候,为了看仓库方便,仓库这间房子里的灯泡,一共按了两个开关,一个开关在仓库里,另一个开关就在隔壁那间房子里。这两个开关,都能控制灯泡。想不到黑娃这个兔崽子,昨天晚上偷偷钻到了隔壁那间房子里,对你们使了一夜的坏,搅得你们没睡好!”
原来是这样,刘顺和小琴对黑娃的同情心一下子消失了。
不一会儿,村委大院里又来了四个孩子,和原先的黑娃一起,站成了笔直的一排。村主任蹲在地上,抽着旱烟,对刘顺和小琴说:“全村就这几个贫困孩子了,从中挑一个吧。”
刘顺和小琴围着这几个孩子,前后转了一圈,接着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地商量了一阵。几个娃娃身上穿的衣服又破又烂,浑身都是灰,一看就知道家里条件非常不好。黑娃又小又黑,一副没长开的样子;其他几个娃娃不是太瘦,就是太小,都营养不良。刘顺和小琴商量的时候,那几个娃娃都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俩。最后,刘顺走到一个个头挺高、长得还不错的小男孩前面,把他喊了出来。小琴把随身带来的学习用品,还有一个大大的红包,塞到了这个小男孩手中。除了蔫头蔫脑的黑娃以外,没有被挑中的孩子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资助孩子的事情办妥了,刘顺和小琴告别了村主任,开着小车向村外驶去。
小车驶到村外的一处拐弯时,路边忽然窜出一个小男孩,用力滚动着一块大石头,快速向路中央靠了过来。刘顺赶紧来了个急刹车,但是小车还是撞在了小男孩的身上。小男孩倒下了。刘顺赶紧下了车,把小男孩抱起来。一看,居然是黑娃!黑娃挣扎一下,嘴角的鲜血流了下来,吃力地说道:“为什么城里每次来人都挑不上我?连抓阄这么公平的办法都不让用,我恨死你们了!”
刘顺听了黑娃的话,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时,黑娃已经昏了过去。闻讯赶来的村主任一把抱住黑娃,不知道说什么好。刘顺抱起黑娃说:“赶快,去镇医院!”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黑娃抱上车,小轿车在泥土地上飞快地奔驰起来。村主任抱着黑娃呜呜地哭了:“好黑娃,快醒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你莫愁!城里人嫌你丑,都没人挑你,受资助的机会轮不到你,那是命,咱不能怨恨别人。大叔不嫌弃你,大叔能供你上学、娶媳妇儿……”
村主任转头看看刘顺和小琴,哽咽着说:“你们不知道,这娃命苦,开始是我故意说别的娃娃都去姥姥家了,就是想让你们把他认了去……谁想还是没成,最后娃想不开,这才撞上了你们的车……你们莫怪,娃不容易啊!”
小琴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对村主任说:“我们不怪他,我们怎么会怪他呢?”说完,她轻轻捅了捅刘顺,小声说,“这个黑娃,我们也帮了吧!”
刘顺的眼窝里早溢满了眼泪,他狠狠地踩了下油门,像是悔恨又像是自责般高声答道:“帮,怎么不帮?连黑娃在内,那几个孩子我们都帮了!”
51、第5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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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篇
植草16岁的时候,也是在久世山这个地方,干了这么一件事。
有一天夜里,植草孤身一人站在这久世山上,因为他给一位女同学写了封情书,说好在这里等她。
他上了久世山,俯视阎罗堂那条山道,伫候良久。但是,尽管约定的时间过了好久,那女同学还是踪影全无。
他想,再等10分钟。
于是,他再等10分钟、再等10分钟地望着那条山道等了下去。偶一回头,他发现一个人影。“终于来了。”他想,激动得心怦怦直跳。细看来人,却长着胡须。
后来,据植草自己说,他只好壮起胆子迎上前去。
那人把植草的情书拿出来,问是不是他写的,而且递给植草一张名片,说自己就是那姑娘的父亲。
植草首先看到的是那人的工作单位:警察厅营缮科。
据植草说,这时候他来了勇气,对这位父亲理直气壮地倾诉了他对她的爱情是多少纯洁,而且居然还把他对她的爱硬比作但丁对贝阿特丽齐的爱,反复表白。
我问:“后来怎么样了?”
植草:“她父亲终于理解了我。”
我:“那么后来你和那姑娘怎么样了?”
植草:“吹了呗。因为我们还都是上学的学生嘛。”
53、第53篇
我的对门邻居是一对小夫妻。
这之前,我的对门邻居是一对老夫妻。半年前,这对老夫妻被他们的儿子接走了,于是就新住进来了这对小夫妻。
因为有着要把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卖掉,然后去买套新房子住的想法,所以,在这对小夫妻住进对门没几天,我就借着一次正好和他们同时出门去上班的机会,边下楼梯边向他们打听道:“你们这房子的买价是多少呀?”
“我们这是跟房东租的呢。”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我。
原来如此。想想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叫不容易,房价那么高,对他们来说,靠自己的工资买一套房子(即使是二手房),是不太可能的。
我想我对现在的年轻人应该是理解的。至于对门这对小夫妻,在知道他们原来在租房居住之后,理解的同时又多了一种同情。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对门这对小夫妻,我更多的感觉已不再是那种理解和同情了,而是一种真诚的祝福,甚至还有些羡慕——看着他们总是有说有笑地一起上班,又同样是有说有笑地一起下班,还常常是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买菜,去散步,去打羽毛球,去……我相信,尽管他们的物质生活也许还算不上富足,但是,他们那种小夫妻的日子,却一定是过得十分的美满和幸福——而美满和幸福,不就是生活中最最重要,也是最最值得人们去重视并珍视的么?
所以,虽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还并不知道住在对门的这对小夫妻的名字——这大概也是现代都市人生活中最应该反思又最有必要改变的一种现状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楼上楼下、左邻右舍的人,居然大都并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但是,在平时,我却一直把他们放在心上,而且,每当为一些油盐酱醋、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跟家里人怄气或者闹别扭的时候,我常常会暗暗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向对门的这对小夫妻学习……说真的,这对小夫妻,会让我不时地想起自己那早已远逝了的新婚燕尔时的那种快乐与满足。我还有着一个很是强烈的愿望,那就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与借口,去敲开对门这对小夫妻的门,真实地感受他们的生活……
不过,最终还是他们先来敲我家的门了。
那是一个刮着很大的风又下着很大的雨的夜晚。那时候我们一家人早已经睡下了。突然,我被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见我打开门,站在我家门口的对门那个年轻人,急切地对我说:“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来打扰您!是这样的,阿慧她突然拉起了肚子,叫她去医院她又不愿意,硬说不要紧。所以,我想问一下,不知您家是不是有像黄连素这样的药……”
我连忙从家里找出所有能治拉肚子的药给了他。
第二天,我刚起床,就又听见了笃笃笃的敲门声。打开门,肩并肩站在门口的对门的这对小夫妻,不约而同地跟我说了三声“谢谢”,然后,他们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地上班去了。
望着他们转身离开的背影,听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那种祝福中包含着羡慕的感觉,又油然而生……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这天是星期天,一大早,门外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我打开门一看,只见住在对门的那对小夫妻正在出出进进地往外搬东西。
“怎么,你们要搬家了?”我问男青年。
“不是,是阿慧要搬家了。”他这样回答。
“阿慧要搬家?”
见我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他又补充道:“哦,阿慧过两天就要结婚了呢。”
“阿慧过两天要结婚?”
我更加莫名其妙了,想忍没忍住,继续问他:“你们……你们不是……”
他恍然大悟似地哈哈笑了起来,然后这样告诉我道:“哦,看来您是一直把我们看成夫妻了呀。其实呢,我们只是合租了这一套房子——也就是我租了其中的一间,阿慧也租了其中的一间。当然,客厅、厨房、卫生间是我们共用的。又当然,我们也早已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呢!”
“这……”一时间,除了惊诧,我实在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词能形容我此时此刻的感觉。
可不是,虽然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理解现在的年轻人的,但在知道住在我家对门的这样一对“非常邻居”之后,我还是觉得他们是不可思议的。
与此同时,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老了。
54、第54篇
康熙年间,一个南昌人在书店买了一部《吕氏春秋》,不小心将一枚铜钱掉落在地上。一个秀才用脚暗暗踩住那枚钱之后占为己有。秀才旁边坐着一个老头,老头站起来问了问秀才的名字,冷笑两声后走了。秀才后来选官时得了常熟县知县的职位。就在准备赴任时,时任江苏巡抚的汤潜庵却传令通知此人不必赴任,因为他的名字已经被列入检举弹劾的公文中了。秀才质疑:“我因何事而遭到弹劾?”答日:“贪污!”秀才申辩:“我尚未赴任,哪来赃款?”汤公说:“你还记得当年你在书店里做过的事吗?你当秀才的时候尚且爱一钱如命,当上了地方官,岂不要伸手到人家口袋里去取,成为乌纱帽下的窃贼吗?”秀才才知道当年的那个老头竟是今天的汤巡抚,只得惭愧地辞官而去。
初读这个故事,除了为小秀才的不慎其独而悲哀,也多少觉得汤巡抚过于苛刻了。汤潜庵究竟何许人也?他会不会是一个心胸狭窄、吹毛求疵、缺慈少爱的人呢?原来汤潜庵即清代八大文正公之首的汤斌,雎州人,顺治九年中进士及第,康熙时任江苏巡抚,一生政绩卓著,为官清廉,很受百姓拥戴。
冯景所作的《汤中丞杂记》记载,汤潜庵在巡抚任时,其夫人和诸公子皆粗布衣裳,每天吃的就是府衙后面的野菜和一块豆腐。汤潜庵生日那天,一个下属知道他拒不收礼,特地订制一扇围屏为他祝寿,汤潜庵坚辞不受,下属面色为难地打开围屏说:“汪琬撰文在上。”汤潜庵于是让人拿到堂内抄录下来后再退还其围屏。汤潜庵离任之日,行李只有两篓旧书。据说他去世时凄凉无比,衣衫破乱地卧于破旧木板之上,家中仅有8两俸银,幸得好友徐乾学尚书资银20两,方才成殡。
可汤潜庵爱民则唯恐不周,康熙南巡至此,总督为了讨好皇帝,大修御道,甚至要拆毁百姓的房子,汤潜庵竭力阻止。康熙到后奖慰他:“此事颇合朕爱民之意。”有官吏上报说菱芡熟了,按规定和惯例要收税,汤嗤之以鼻:“尔知今年熟。明年熟否?且援以为例,试问尔菱芡能有多大出息?尔辈亦不欲小民稍事糊口,必使喘气不得而后可,汝之肉不足食矣。”于是原来的惯例被免掉。
以汤潜庵之聪敏,之爱民,之仁厚,焉能不知前程于书生之重要,但他更知操行的重要。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防微杜渐,不可不察!“一”旦开启,便难以收手。汤潜庵虽然阻断了小秀才的为官之路,但也同时阻断了后者由一钱而千钱、万钱,以至终将踏上杀头的不归之路。铁窗之下,刑场之上,多少哀号涕泣之人慨叹自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苛刻呀!
这样的苛刻不是善莫大焉吗?
55、第55篇
为了筹到创业资金,赵浚想出了一个歪点子:借用好友方瑜的未婚妻夏琳,假装与自己举行婚礼。
方瑜和赵浚同岁,都出生于1984年。两人是发小,两家父母都是北京一家工厂的工人,他们俩好得情如亲兄弟。高中毕业后,方瑜考取了北京大学,而赵浚只考取了一所普通大学。 夏琳是方瑜的大学同班同学,两人在大二确立了恋爱关系。方瑜把夏琳介绍给赵浚,他们也很快成为了朋友。看赵浚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女朋友,夏琳还热情地帮他介绍过女朋友,但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成功。
毕业后,方瑜进入了中关村一家IT公司,夏琳也在一家电子公司找到了工作。两人租了套房子同居了,计划攒够了首付款后,就买套独居室结婚。而赵浚先后换了几家公司,他总想自己成立公司当老板,然而,又苦于没有资金。 几杯酒下肚,赵浚鼓足勇气对方瑜和夏琳说:借着酒劲,我想求你们一件事。赵浚对他们说,他前段时间参加了一个朋友的婚礼,朋友告诉他,礼金收了好几十万。听了朋友的话,赵浚心动了,他想起舅舅曾说过的话。舅舅很有钱,但没有子女,他非常喜欢孩子,哪个亲戚家的小辈结婚时,他出手都非常大方,礼金一送就是88万。
舅舅非常喜欢赵浚,曾许诺,如果他结婚的话,礼金还会更多。赵浚算了笔账,加上亲戚朋友送的礼金,应该能有一百多万。这样一来,他办公司就不用发愁了。所以,他想尽快办一场婚礼。 方瑜对赵浚说:那你赶紧找个女孩结婚吧。
赵浚摇摇头:哪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女孩啊。兄弟,哥这不是求你们来了吗?方瑜问:我们能帮你什么忙呢?赵浚说:我想借夏琳用一下,和我举办一场婚礼。 赵浚的话吓了方瑜和夏琳一大跳,夏琳连连摆手:这可不行。赵浚说:并不真结婚,也不领证,只是做场秀而已。方瑜说:赵浚,别的事我都会全力帮忙的,但这事实在是太为难了。
赵浚说:我知道让你们为难了,但你们想想,我们只是演场戏,就能得到一百多万,天下到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啊?事成之后,我给你们百分之三十的酬金,估计能有四十万左右。这样一来,我的公司办起来了,你们也不用再愁首付款了。否则,就靠你们那点工资,要攒多少年才能买到房啊。 赵浚的话,让方瑜有些动心。他对赵浚说:这不是个小事,你让我们商量商量吧。
赵浚走后,夏琳对方瑜说:这事不能答应,要是传出去,咱们还怎么做人啊。方瑜说:我也担心这个,可赵浚是我的发小,从小没少帮我,他开口求我,我不好拒绝。另外,40万对于咱们来说可不是个小数啊。有了这笔钱,咱们就可以买套房子,然后结婚生子了。难道你不盼着早点和我结婚吗?夏琳有些犹豫:你的话有道理,演场戏也不是不可以,可要演得真,不可避免地要和他在一个房间吧?这多别扭啊。方瑜拍着胸脯说:赵浚的人品你放心,他不会冒犯你的。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没有经受住巨款的诱惑。
第二天,他们把赵浚叫到家里,和他商量具体的操作事宜,并签订了一份协议书。 很快,赵浚就把夏琳带到了父母面前。听说夏琳是北京大学毕业的,又有着不错的工作,加上她人长得漂亮,说话办事非常得体大方,赵浚的父母非常喜欢她。夏琳走后,赵浚的父母催他赶紧把婚事办了。他说:婚礼定在国庆节,怎么样?赵母说:时间虽然有点紧,但也还来得及。
赵浚说:那我就给亲戚朋友发请柬,找婚庆公司了。赵父说:先别忙,你们还是先把证领了再说吧。赵浚说:领证着什么急啊,不就是一张纸嘛,还是等办完婚礼,踏实了以后再去领证吧。 没想到,思想传统的父母说什么也不同意。任凭赵浚怎么说,他们就是坚持己见,并威胁说不参加婚礼,不通知亲戚。无奈之下,赵浚只得去找方瑜和夏琳商量。
他们一听就急了:领结婚证?那不成了真结婚了吗?赵浚说: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如果过不了父母这关,婚礼就举办不了,礼金也收不到。要不这样吧,我保证婚礼后两个月内和夏琳办理离婚手续,再给你们加10%酬金。 夏琳还是不同意,说自己不愿稀里糊涂地就成了离婚女。可方瑜心里却打开了小算盘,如果再加10%,他一直发愁的装修费就有了着落。反正夏琳与赵浚只是假结婚,夏琳早晚还是自己的妻子,多一张离婚证也不算什么。 于是,方瑜反复地做夏琳的工作,并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嫌弃她。等她和赵浚一办理完离婚手续,他们马上就领结婚证。在方瑜的耐心说服下,一直渴望能买房和他结婚的夏琳终于同意了。
回到家,赵母心疼地对夏琳说:累了吧,你们什么都别管,赶紧回房间去休息。夏琳和赵浚确实感到很累,加上又喝了些酒,两人顾不得许多,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大约下午5点,夏琳先醒了,她走出房间,发现婆婆已经为她熬好了银耳莲子羹,公公则把水果削好切成小块端给她。夏琳很感动,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真有这么好的公公婆婆,那该多幸福啊。 夏琳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之前她曾去过方瑜父母家,方瑜的母亲是个非常强势而刻薄的人,不仅表现出来嫌弃她不是北京人,而且对她做事总是不满意。她一直担心将来结婚后与公婆处不好关系。 晚上,夏琳和赵浚面对怎么睡觉而尴尬不已。赵浚提出,让夏琳睡床上,自己睡沙发。
两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新婚之夜。早晨起床后,赵母关心地问夏琳:昨晚睡得好吗?饿了吧?快刷牙洗脸,早饭我已经准备好了。夏琳看到,餐桌上面包、果酱、牛奶、豆浆、油条、咸菜、果汁一应俱全,她不好意思地说:这么丰富啊,您真是辛苦了。赵母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准备了一些。夏琳的心头一阵发热。和方瑜同居时,都是她早起做好早饭,然后叫他起床。 吃过早饭后,赵浚对父母说要去回访朋友,便和夏琳一起出了家门。他们先去了银行,把50.4万元存在卡里,然后去了方瑜那里。方瑜打量着他们俩,问:你们昨天晚上怎么睡的?夏琳怕方瑜误会,赶紧说:当然是我睡床上,他睡沙发了。
赵浚也赶紧说:是的,咱们之间是有协议的。说完,将银行卡交给方瑜:一共收了126万,这是50.4万,密码是你的生日。方瑜默默地接过银行卡,神情有些落寞。 下午,夏琳不得不和赵浚走了。虽然方瑜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为了不露破绽,他也只能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与好友走了。 赵浚和夏琳继续在父母面前演着戏,他们表面装着很恩爱,但晚上仍然是井水不犯河水。
每天睡前,他们都要一起聊天,一直聊到困了才睡。慢慢地,他们发现两人很有共同语言,有相同的价值观,有共同的爱好,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这种感觉让夏琳既欣慰又有些担心,因为她觉得相比于方瑜的内向和寡言,她和赵浚相处得似乎更加愉快和轻松,而且她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特别让她敬佩赵浚的是,两人每天同处一室,而他却一直非常君子,从不冒犯她。
夏琳渐渐觉得这场戏演得并不累了,也有些习惯了这种生活,而方瑜那边却如坐针毡。他担心一男一女同居一室,赵浚把持不住自己,怕夏琳吃亏。于是,他每天都要给夏琳打电话,问赵浚欺负她没有,又给赵浚打电话,警告他不要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开始,夏琳还觉得方瑜这是爱自己的表现。可时间长了,她被这种频繁的查岗电话而弄得有些烦了。赵浚劝她说:方瑜的心情可以理解,你不要怪他。
赵浚的大度,让夏琳对他好感倍增。 一天,赵浚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因为高兴而喝多了。夏琳给他做了醒酒汤,赵浚头疼,她便坐在床边给他按摩额头。这时,赵浚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说:夏琳,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只因为你是我好朋友的未婚妻,我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我心里一直有你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夏琳浑身一震,赶紧说:你喝多了,别说胡话。 赵浚沉沉地睡着了,夏琳却失眠了。其实,她早就感觉到了赵浚对她的喜欢。通过接触,她也喜欢上了他。她觉得,赵浚乐观、豁达、温柔,对她特别好,知道心疼她,而这种感觉在方瑜身上却找不到。
尤其是赵浚父母对自己的疼爱,更是让她感动,她越来越喜欢和依恋上了这个温暖的家。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有了想和赵浚假戏真做,永远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念头。 11月初的一天,夏琳感冒发烧了。赵浚放下正在筹备公司的一切事情,陪她去医院打点滴,回到家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用冰毛巾给她敷额头降温,赵浚的父母也忙前忙后地给她熬小米粥,做清淡的菜。在他们的精心照顾下,夏琳的病很快就好了。她非常感动,那天晚上,一对法律上的夫妻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因为事情发生了突变,赵浚和夏琳都有些不敢面对方瑜。11月中旬,方瑜约他们见面,说两个月期限快到了,问他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赵浚和夏琳支支吾吾,尴尬不已。
抢不回未婚妻, 索要补偿疯狂绑架 转眼就到了12月初,方瑜一天几个电话地催问赵浚和夏琳,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赵浚和夏琳商量来商量去,觉得早晚得和方瑜说实话,干脆跟他挑明了罢。 那天,赵浚和夏琳一起去找方瑜。赵浚鼓了半天勇气,还是支吾着说不出口,夏琳说:算了,还是我来说吧。方瑜,我决定和赵浚生活在一起了。对不起。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方瑜猛地站起来,盯着赵浚问:她说的是真的吗?赵浚点了点头。方瑜暴怒地冲过去,对着赵浚的脸就是一拳:你这个混蛋,我们签有协议的,夏琳是我的未婚妻。 赵浚的鼻子一下子出了血,脸也肿了起来,夏琳赶紧上前挡住方瑜: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先改变主意的。
方瑜说:肯定是他欺负了你,你不得已的,是不是?夏琳说:你说错了,赵浚是个好人。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他更适合我,我也更喜欢他的家庭。方瑜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怎么能这样?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夏琳和赵浚一个劲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方瑜怒吼着: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们给我滚! 自己的未婚妻,竟然真的成了好友的妻子,方瑜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觉得,一定是赵浚给夏琳灌了迷魂汤,或者强迫她的,夏琳是爱自己的。他不能失去夏琳,他一定要把她抢回来。
之后,方瑜频频给夏琳打电话,要求与她见面,都被她拒绝了。方瑜又急又气,那天,他干脆直接去了夏琳的单位,强行把她带回了他的住处。方瑜跪在夏琳面前哀求,但她却无动于衷。方瑜一看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没用,猛地抱住了夏琳。夏琳挣扎着:你放开我。方瑜说: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方瑜强行将夏琳抱到床上,动手脱她的衣服。夏琳拼命反抗:方瑜,你混蛋。
就在方瑜将要把夏琳强暴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门外传来赵浚的声音:方瑜,你把门打开,不然我就报警了。原来,赵浚给夏琳单位打电话,商量下班后去逛商场的事,同事告诉他,夏琳被一个男人拉扯着带走了。赵浚猜到一定是方瑜,他怕夏琳受到伤害,便匆匆赶了来。 方瑜无奈地丢下夏琳,把门打开了。两个男人见面就开始厮打起来。夏琳赶紧拉住赵浚:赵浚,算了,我们走吧,别和他一般见识。
明明是赵浚不守承诺,抢走了自己的未婚妻,反而找上门来打自己,方瑜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看夏琳和赵浚的态度,是不可能再把夏琳抢回来了,难道自己就吃哑巴亏了吗?一想到赵浚不仅得到了七十多万巨款,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还得到了夏琳,而自己只拿到50万补偿,方瑜心里感到很不平衡。他想,既然得不到夏琳了,那就让赵浚把钱都交出来给自己,以赔偿自己的损失。
方瑜给赵浚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剩下的75.6万元作为给他的赔偿。赵浚说:这些钱我都花在注册公司上了,哪拿得出来啊。方瑜说:我不管,反正你必须想办法给我凑够这些钱。 之后,方瑜开始频频催赵浚要钱。赵浚和夏琳商量,夏琳说:干脆再给他10万吧,毕竟是咱们负了他。赵浚说:行,可我手上没有这么多钱啊,要不和爸妈借点?夏琳说:这事绝对不能让爸妈知道,我还有点积蓄,我再向朋友借点吧。 凑够了10万元,赵浚约方瑜见面,说只能拿这么多了。可方瑜却说什么也不答应,咬死了要75.6万元。赵浚被他惹火了:就这10万,爱要不要。说完,甩下他就走了。 赵浚强硬的态度,彻底把方瑜激怒了。
方瑜拨通电话放到赵浚的耳边,赵浚对夏琳说:你赶紧去凑钱,然后打到方瑜的银行卡上。夏琳感觉不对劲: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只给他10万,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啊。赵浚吼道:你可以去借啊,这个蠢女人。 赵浚突然向自己发火的反常行为,一下子提醒了夏琳,她意识到他出事了,而且一定与方瑜有关。她立即报了警,警方迅速赶到方瑜的住处,将他抓获,将赵浚解救。
2011年11月底,方瑜因涉嫌绑架罪被北京检察院提起公诉。方瑜将受到法律的制裁,而夏琳和赵浚也整日生活在内疚和不安中,他们都为这场荒唐剧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幸福提醒 爱情是纯粹的,相信爱的人自然会受到爱的眷顾。但是,拿爱做交易,换取利益,爱就变了味。因为,既然是交易,就有交易的风险,就有赔本、破产、清盘的可能。爱情也是如此。
56、第56篇
1
大明万历二十年的一个深夜,一名提着蒙古马刀的刺客入宫行刺皇帝,被锦衣卫诛杀;与此同时,市井之中有十几个百姓也被人暗杀于家中。
更让明神宗惊诧万分的是,在同一个晚上,他所倚重的一品大员宋阁老也被残杀在家中。一时间,朝野上下沸沸扬扬,惊恐不安。
对于宋阁老被杀一案,他的义子史秦还有众多门徒故旧,都把矛头指向了武将刘刚他们。因为几天以来,他们一直在为要不要出兵朝鲜而争得面红耳赤。
前几天,朝廷得到情报,日本倭寇正在备战,似乎有进兵朝鲜的迹象,以刘刚为首的主战派请求万历皇帝尽快发兵援朝。在他们看来,倘若倭寇得手,他们便可乘虚而入,直取辽东,那么大明朝的北大门就会被打开。
案子很棘手,明神宗想到了一个人。此人名叫魏源,乃是神宗三年的进士,曾在京城做了一任小官,颇有审案断狱的才华,但却性格刚烈,桀骜不驯,把朝中文武大臣几乎得罪了个遍,后被朝廷以莫须有的罪名罢了官。
案发现场都被保护得很好,没有被破坏,魏源却依然没有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可是,他却从刘刚的身上发现了一些疑点。宋阁老被杀的当天晚上,刘刚并不在家中。他的解释是有友人要离京去泉州,他出城相送,所以不在家中。然而,守城的官兵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那天晚上曾经见过刘刚出城。
朝野上下恐怖的气氛越来越浓密。很多平民已经有了逃离京城的打算,尽管皇帝已经派出锦衣卫高手保护,可他们还是不放心,于是自己出银子招兵买马,护卫家院。然而,魏源却在他们的这一举动中,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此时,尽管每个主战派都有嫌疑,可他们依然逢朝必谏,让明神宗尽快下旨出兵援朝。而近来皇帝的心思却似乎偏向了主和派,淡然道:量朝鲜弹丸之地,生死之间与我大明朝能有多大瓜葛?此事以后再议吧。说罢,打了一个哈欠,由太监扶着下朝了。刘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站在旁边得意洋洋的史秦等人默默离开了大殿,而魏源却一直注目于他。
2
深夜,魏源的书房还亮着烛火,原本平稳的烛火抖动起来。等到魏源疑惑地看向紧闭的门窗的时候,却大吃一惊。只见刘刚一身夜行侠者打扮,手上提着一把钢刀,正站在门前怒视着魏源。刘,刘大人怎么如此打扮?深夜到此,有何见教啊?魏源不安地问。
刘刚并不答话,径直走过来,将手中的刀一下子放到了魏源的手上,魏源一阵疑惑。我知道魏大人一直都在怀疑是我杀了宋阁老他们,不相信我,便可一刀结果了我的性命。不想,听了此话,魏源却哈哈一笑道:史秦的话说得很对,你最有嫌疑,可你也最没有嫌疑。我隐约觉得我们的周围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就是这股力量先杀宋阁老他们,然后再让朝廷怀疑你们,然后引起内讧,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说着,魏源将刘刚的刀放回了他腰上的刀鞘之中。
多谢魏大人的信任。刘刚施了一礼。可是我尚有一个疑点不知道你肯不肯相告?什么疑点?我们的皇帝向来多疑,满朝忠臣又何止你一人,为什么他会担保你?宋阁老被杀的当天晚上你到底在哪?还有,那天晚上入皇宫行刺皇上的到底是什么人,这等大事,皇上为什么不发一语?
面对魏源的一连三问,刘刚叹口气道:时候未到,恕不能相告。
第二天一大早,明神宗上朝,刘刚又劝谏出兵朝鲜,再次遭到了皇帝的拒绝。刘刚忧心忡忡,而魏源却一脸的淡定。
回到府衙,魏源在自己的书房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焦虑。很快,窗外有了黑夜的身影。他叹了一口气,向书房外喊了一声:进来吧。一个捕快走了进来:大人请吩咐。今天晚上,我让你去给我盯一个人,走一步跟一步,去过哪个茅厕也要回来告诉我。盯谁?魏源不答,而是在纸上挥毫写下了那个人的名字,捕快吃惊地看着魏源。
3
将近三更天的时候,捕快回来了。魏源将一只笔递到他的手中:写下他去过的地方。捕快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下了九间酒楼四个字。捕快一走,魏源又把管家唤了进来:准备一下,我要连夜进宫面见皇上。这都三更天了。如果我不去,那么大明朝的社稷也就要快到三更天了。管家一怔。
对于魏源的深夜闯宫,神宗皇帝很恼火,可是当他看完魏源早就写好的一封绝密谏书的时候,脸色变了:你确信无疑了吗?如果臣这次错了,请皇上诛臣九族。跪在地上的魏源不容置疑地回答。你想让朕怎么办?皇上,臣斗胆问一句,那天晚上入宫行刺皇上的是不是元朝王室的后裔?
你,你怎么知道?神宗的脸色再次一变。因为我听皇宫里的人说行刺的人用的是一把蒙古马刀,再加上前几年你曾经派刘刚剿灭了一股元朝王室的造反势力,所以,我大胆断定刺客应该就是元朝王室的后裔,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光复前朝。听了魏源的话,神宗叹了一口气:没错,刺客就是铁木真的后代。他的目的也的确如你所说。只可惜他们势单力薄,妄想颠覆我大明简直就是做梦。
第二天,不到一天工夫,元王族后裔入宫行刺皇帝,试图颠覆大明,负伤在逃的消息就传遍了朝野。朝野上下再次掀起了震动的波澜。此时,魏源关于宋文等大臣被杀一案的调查有了新的发现。他说,宋文他们被利刃刺破心脏之前都服过毒药。毒药尚未发作之时,他们便惨遭毒手。这意味着要杀他们的有两拨人,史秦等人吃惊不小,赶忙让管家加派人手,护卫家院。
夜深了,史秦仍没有睡意,守在一旁的管家却直打瞌睡。忽然,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管家一怔,赶忙开门,而门开的一刹那,一股白雾吹在他的脸上,管家轰然倒在地上。
史秦大吃一惊,尚未反应过来,蒙面人就已经跃在了他的跟前。你,你是什么人?史秦不安地问。蒙面人慢慢扯下了脸上的黑罩,露出一张粗犷的脸。他没有回答史秦的话,而是走到书桌旁,端起史秦刚刚用过的茶杯,淡然一笑道:你刚刚喝的茶里我下过毒,你已经喝了四杯了。蒙面人的话让史秦万分惊慌,再次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和我义父跟你到底有什么仇?
4
你们跟我没仇,可是你们的皇帝跟我有仇。我乃是大元朝王族后裔都塔。你们的刘刚等大人都已经成了我的手下,你只要归顺我,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不然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说着,哗地一声抽出长长的蒙古马刀一下子砍掉了桌子的一角,史秦大吃一惊,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此刻,他似乎已经感觉到毒药正在他的血液里流动了。
史秦一直坐到了天亮,似乎下定了决心,让清醒过来的管家火速备轿,他要去面见皇上。
进宫后,史秦将昨夜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神宗。史秦的话印证了魏源之前的判断。神宗皇帝勃然大怒,半个时辰后,刘刚等人全被魏源押进了大牢。面对刘刚的斥骂,魏源笑而不答。
数日后,丰臣秀吉带领一队倭寇浪人,乘着船大摇大摆地向朝鲜进发而去。
又数日后,并没有毒发身亡的史秦坐在书房里思考着这一切。就在这时,管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大声喊:见鬼了,见鬼了。何事惊慌?刘,刘刚刘大人和魏源魏大人来了。一派胡言,刘刚已经死了。史秦呵斥了一句。话音未落,魏源和刘刚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史秦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恐:刘大人,你,你还活着?刘刚淡然一笑:不但还活着,这几日还带领我们大明朝的军队出兵朝鲜,痛击日本倭寇,斩首几百人。史秦无比吃惊地看着刘刚。魏源淡然一笑说:史大人听到自己的同类死了这么多,心里头一定非常伤感吧?魏大人,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好了,秋泉一郎,不要再跟我们演戏了。你的身份,九间酒楼的老板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全部招认了。据他交代,倭寇早就有入侵大明的想法,所以,他们早在去年就选派了数个精通我中原语言和文化的人潜入京城,刺探情报,扰乱政治中枢的安宁。你为了得到更有价值的情报,便投其所好,送给了宋阁老大量的金银珠宝,宋阁老很高兴,从此你变成了他的义子,而他也对你大加提拔,于是你一个庶民百姓,平步青云地成为了朝廷的二品大员,没错吧?
听了魏源的话,史秦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你,你是怎么知晓这一切的?那就让我从你们阴谋进兵朝鲜的事说起吧。接着魏源便说起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倭寇欲发兵朝鲜,本是醉翁之意,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要以朝鲜为跳板,进攻大明的辽东,然后一举拿下京城。然而他们深深知道大明朝和朝鲜的关系。如果他们在进攻朝鲜的时候,大明派兵来救,他们就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所以他们要确定大明朝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援助朝鲜。
同时,他们还让另一个潜伏者九间酒楼的老板西泽正南派人残杀百姓,制造混乱。在他们看来,朝野之中的水越浑浊,就对他们越有利。
你说的都只是经过,我问你是怎么怀疑我的?史秦恼羞成怒地问。魏源淡然一笑说:第一次怀疑是宋文等人死后,我发现其他的主和派都坚守庭院,紧张不堪,而你却似乎悠闲自若。只有真正的鬼才不怕人们所说的鬼。当然,这也或许你是一介遇事不慌的大臣。
后来我又在宋文的家中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宋文养着一只名贵的波斯猫,此猫性情凶猛,论起看家护院的本事丝毫不逊于家犬。你每次去找宋文,都会带上它最爱吃的鳜鱼,后来我在宋文管家那里得到一个证实。平时,宋文都只会给它买便宜的鲤鱼,从不买鳜鱼。案发的时候那只猫也死了,身边扔着一条鳜鱼,那只猫吃了没几口就死了。这一点从猫嘴里残留的鱼肉和基本完整的鳜鱼可以证明。仵作也检验过,那条鳜鱼肉中有剧毒。这说明案发的时候你去过宋文府中。
也就从那时候起,我加大了对你的怀疑,就盯上了你,发现你跟九间酒楼的老板来往非常密切。还有,我从你的家丁扔出来的垃圾里发现了一些人的名单,被烧过,可惜没有完全变成灰。后来我在刘刚那里证实,上面的人正是刘刚他们安插在倭寇内部的卧底之士。
之前,刘刚在朝堂之上向皇帝透露出了这些人,可是没过几天他就得到消息,这些人全部被杀。所以,那天晚上刘刚跑到我的家中对我说他怀疑文武之中有倭寇的眼线。所以我合情合理地再次怀疑到了你。于是我与刘大人定下计策,假意透露出倭寇之中有我朝的眼线,你慌了,马上与西泽正南联系,而我却派人盯上了西泽正南,抓获了他派出的送情报的人,经过审问,他是一名日本人,也交代了你的身份和目的。我不露声色,决定跟你演场戏,我先是散播元朝王族后裔的信息,让你相信有这么一股势力存在,然后派人假冒元朝王族后裔与你联络,并让此人诬陷刘大人他们与他合谋造反。你觉得除掉刘大人他们的机会来了,所以将这一切告诉了皇上,我也假意抓捕了刘大人,然后找了一个死刑犯替刘大人掉了脑袋。这样你们就能放心地去进兵朝鲜。
而在此之前,皇帝已经下令让刘大人火速前往辽东率兵入朝鲜,出其不意地击溃了丰臣秀吉。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经过。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圈套,你让我相信你们杀刘刚都是真的,让我送出了一份假情报。史秦沮丧地说。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刘刚冷冷一笑。
神宗皇帝下令将史秦五马分尸,魏源却出面求情。在他看来,在不知道真中毒还是假中毒的情况下,史秦为了他的倭寇国,不顾自己生死,还是将刘刚举报,也算是一件义举,恳请皇帝赐毒让他自尽。
魏源破案有功,击溃丰臣秀吉有功,皇帝大行封赏,魏源却再次辞官。几年后,倭寇大举入侵大明朝的东南沿海,魏源追随戚继光出兵抗倭,后来战死沙场。
57、第57篇
老街的大炮,不是用来打人干仗的大炮,大炮是个人名,霍大炮。
大凡故事里说的奇人都有奇特的故事,霍大炮也不例外。霍大炮的父母在老街做豆腐营生,母亲在店里守着,父亲推着车子走街串巷,吆喝道:豆腐嫩豆腐香豆腐霍家好豆腐霍家豆腐在老街也是很有名气的。
大炮的父母为人老实,说话也是低声低气。大炮父亲的叫卖声细小微弱,也就是一两户人家能听见。有些人家因为没能听见霍家的叫卖声,只得再去店里秤豆腐,说:你们当家的声音能不能大点儿,怎么跟偷人家的似的,害得俺多跑几条街呢。大炮的母亲脸红红的,也不说话,捋捋头发,笑盈盈地给人家多添几两豆腐。
霍大炮的母亲怀着大炮,挺着个大肚子,满脸的幸福羞涩,对当家的说:你也想想给孩子取个名字。父亲抽着烟,捡着黄豆,说:急啥,早着哩,早着哩。
大炮出生的时候,父亲外出卖豆腐,一车豆腐销完,拉着空车回家,刚进街口,就听到了婴儿哇哇地哭闹声。父亲扔下车子就往家里跑,抱起孩子乐得直捏他的小鸡鸡。娃的哭声能传出二里地去,跟炮仗一样,于是就叫大炮,霍大炮!
霍大炮四岁那年,和父亲去卖豆腐。天气有些冷,他也急着回家,站在车上扯着嗓子学着父亲吆喝了一声:霍家好豆腐。稚嫩的童声嘹亮清脆,把他父亲都吓了一跳,巷子里家家大门打开,是买豆腐,也是看看这个亮嗓门的小家伙。
霍大炮有许多传奇。上小学,学校组织春游,去了龙门山。孩子们玩疯了,几个孩子迷路在山里出不去了。天渐黑,老师都急哭了。霍大炮站在龙门桥头大声吆喝,那嗓音如同高音喇叭一般,震得山谷回荡,几个孩子寻声找了回来。以后,哪个年级组织游玩,都去借用霍大炮,把同学羡慕得牙痒痒。据说有几个学生也学着去练大声喊叫,结果嗓子喊哑,还挨了父母的巴掌。
霍大炮十八岁那一年,看中了老街一个女孩。女孩喜欢听戏,京剧、豫剧、曲剧、越调、二夹弦、坠子都喜欢。老街戏园子只要有剧团来唱戏,唱二十场,她会听二十场,不厌其烦。追女孩的男孩不少,可是都处不长,一是受不了女孩一出戏看十几遍,二是受不了场场买戏票的钱。霍大炮追女孩,说只要老街来戏班子,保证让女孩子场场看戏。那天老街来了个戏班子,演的是《贵妃醉酒》,台上的贵妃刚端起杯,就听到外面震雷般的吆喝:臭豆腐,油炸臭豆腐把台上的贵妃吓得一愣,酒杯都掉到地上,剧场里哄堂大笑。霍大炮的声音竟然能压住戏班子的锣鼓家什,戏班子找到霍大炮,请他和女孩免费看戏。霍大炮不喜欢看戏,他喜欢看女孩。女孩看一场戏,他看一场女孩,看着看着就把女孩看成了自己的媳妇。
霍大炮成了家,媳妇漂亮,还给他生了个丫头。霍大炮在街道居委会上班,打打杂,跑跑腿。通知个事情,他大嗓门一吆喝,家家户户都听得真切。大炮的性格也和他名字一样,直来直去,火捻子脾气一点就着。
老街改造,因为拆迁款被挪用,兑现不到位,老街人意见很大。省长来老街视察,霍大炮隔着一条街向省长喊冤,诉说老街人对拆迁的意见,省长过问,很快就解决了问题。老街人把霍大炮当成了英雄,大小事都爱找他说道说道。
霍大炮的女儿十二岁时,得了白血病,霍大炮着急心焦,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人也蔫了。大炮的声音也像少了炸药,再也响不起来。给孩子治病,需要很大一笔钱,大炮两口子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只差没有卖房子了。
一天夜里,一个企业的老板来到霍大炮家,听说了大炮家的难处,捐助十万元钱给孩子治病。霍大炮感动得直搓手,不知说啥好。老板说:这只是初期捐款,过几天有个调查组来了解企业情况,只要帮助企业过了关,恢复生产,孩子以后的治疗费用,企业全包了。霍大炮去了解才知道,这家企业是个重污染行业,不但毁了土地,还把老街的一条河染成了黑色,四周的空气散发着刺鼻的异味。
霍大炮失眠了。看着病床上的女儿,大炮心都碎了,一瓶白干酒,让自己醉成一摊泥。
调查组召开联席会,霍大炮作为居民代表参加了会议。面对电视镜头,霍大炮憋红了脸,他拍了一下头,粗声说: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孩子说昧良心话,我不能!污染环境害国害民啊,咱要为子孙后代负责任啊!
第二天一早,霍大炮拉开大门,门外站着密密麻麻的老街人。他们是来给大炮的孩子捐款的。
霍大炮放声大哭,那声音能传出二里地。
58、第58篇
早些年,在山西、河北交界一带,有个开车马店的掌柜,姓刘,人送外号“棉花嘴”。
你别看这个人见人三分笑,做起事来,荞麦皮也能榨出油来。住过他店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再来住第二次的。
这一天,刘掌柜的店里“叽里咕噜”赶进四辆大车,车刚停稳,为首的一个黑大个子就冲着柜房直吆喝:“店掌柜的在哪儿,出来招呼客人喽,俺们要住店,快着点,把爷爷都快冻死了!”
客人本来就少,刘掌柜穿着厚棉衣,正躺在柜房里打盹,听见有人高声大嗓地喊,赶紧跑出来招呼,安排这些人住下。
冬天的天黑得就是快,刚吃过饭,便到了掌灯时分。几个人挤在大炕上,屋子里没生炉子,被子又薄,冷得直打颤。
黑大个子喊来刘掌柜,让他把炕早一点烧热,好让大伙睡觉。刘掌柜眯起眼睛笑着说:“这个好说,客人们先睡下吧,走了一天怪累的,我马上让伙计们烧炕。”
几个人勉强睡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没睡一袋烟工夫,他们就不约而同被冻醒了。黑大个子爬起来看了看炕灶,灶膛还亮着,奇怪,为啥炕一点也不热?他想:“大概是刚烧,还没热上来呢。”这么一想,他又埋头睡去。
没睡一会儿,大伙儿“叽叽喳喳”又都被冻醒了,再看灶里,火光还是一闪一闪的。
大伙儿觉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呀?有人想弄个究竟,索性跳下炕来,趴到灶坑旁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灶里烧的根本不是柴火,而是点了一盏豆粒般大小的油灯,怪不得忽明忽暗,炕上连一点热气都没有。那人把小油灯拿出来,大伙儿都把气撒在灯上,一下就把灯给摔烂了。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大骂刘掌柜这个龟孙子心肠太黑,手段太狠,笑眯眯看起来像菩萨,做起事来比蛇蝎还毒,竟用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坑蒙拐骗。大伙儿越说越来气,有人当即就要找黑心掌柜去讨要房钱,店也不住了,立马走人。
黑大个子此时却很沉得住气,他想了一想,让大伙儿冷静下来,先不要去惊动那个姓刘的,就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黑大个子心里想到了一个主意,可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黑心掌柜。
第二天天还没亮,黑大个子这几个人早早地就套起车走了。
刘掌柜见他们都走了,就过来收拾锅灶,预备烧水做饭。
揭开锅一看,锅里黑黝黝地放着一块石头,刘掌柜很是纳闷,骂骂咧咧地伸手就去搬,这一搬不要紧,刚把石头抱起来,就“啊呀”大叫一声,赶忙又把石头松开。那石头又大又沉,只听“哗啦”一声脆响,石头把锅砸了个窟窿,刘掌柜也烫了两手大血泡,痛得他龇牙咧嘴直叫唤。
原来,这事是黑大个子他们干的,他们今儿天不亮就起来了,先是抱了块大石头放在锅里,接着用猛火把锅和石头烧了个通透,只等刘掌柜上钩。
这暗藏的玄机刘掌柜哪里知道,他爹呀娘呀地叫喊了一阵,猛地一抬头,见墙上写有几行字,他不由念道:“山西有你宋丑哥,走南闯北见识多,你这掌柜心眼坏,自搬石头自砸锅!”
刘掌柜有苦难言,从此,再也不敢干那些昧良心的事了。
59、第59篇
北宋时期,这年的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一大早天空阴云密布,纷纷扬扬的雪花很快就飘落下来。临近中午,密州城里来了一个卖柴的中年汉子。他挑着一担树枝,一边走,一边叫卖:“卖柴了,卖柴了……”
这卖柴的汉子是城南山里人,叫吴本。吴本年幼丧父,从小和他的瞎眼老娘相依为命。小时候挨家乞讨,稍大点便到山上打柴,卖点钱来维持母子的生活。过小年了,母亲说多少日子没有闻到荤腥味了,让他好歹买点肉包一顿水饺尝尝。吴本答应着,却是为难。平日里打柴卖的那点钱,多数都为老娘治病花去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但为了老娘,吴本还是拿起砍柴刀,一大早就顶着雪花,去了山上,好不容易打了一担柴,赶紧挑着去密州城里卖。
快傍晚了,终于有人来到他的面前,说要买他的柴。因为常来卖柴,吴本认识此人,这是密州城里最富有的王财主的管家。谈好价钱后,吴本挑着柴跟在他的后面去王府。过秤之后,在结算钱的时候,有个零头合半枚铜钱,管家就要把零头除掉。吴本不让,半枚铜钱至少能买个包子吃。他就让管家先通融一下,临近年关,让自己半枚铜钱,等以后来卖柴再补上。哪里想到,这管家和王财主一样抠门,说什么也不让。两个人互不相让,就吵了起来。他们的吵声惊动了在屋里烤火的王财主。他把狗皮大袄紧了紧就出来了,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二话没说,从管家那里要过一枚铜板。
管家一愣,想:老爷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大方起来了,要多给这穷鬼半枚铜钱?真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了。
吴本也暗喜,都说这王财主抠门,原来都是下人在作怪。
王财主拿着这枚铜钱,看了看,在手里捻了捻,最后把铜钱放在地上,转身从柴火堆旁拿起一把斧头,扬手对着铜钱剁了下去,“铛”的一声,铜钱断为两半。他捡起一半,递给吴本,说声:“滚!”手下人吆喝着把吴本推出门外。然后“咣当”一声,大门被牢牢地关上了。
吴本手里捏着半枚铜钱,气得七窍生烟,他大声嚷嚷:“看,这就是王大财主干的好事……”
这时,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在街上漫步,听到喊声,就凑上前来看究竟。他在旁边看了一会,便从卖柴汉子的吵嚷声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看到卖柴人衣衫褴褛,大冷天的出来卖柴,很是可怜,而这王财主家财万贯,可是,他为富不仁,吝啬成性,就为了半枚铜钱,竟做出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实在是可笑可恨。于是,他就过去对吴本说:“到衙门告他去……”
吴本想想,天下衙门都是官官相护,自己才不去干那傻事。于是将那半枚铜钱狠狠地扔掉,扭头就想走。
书生将那半枚铜钱捡起,看了看,说:“你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听我的话,你要是去告状,至少赚身棉衣棉裤,外加一双棉鞋。不去,可就白瞎了。”
吴本一听有这等好事,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半信半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书生说:“我会相面。从今天你的面相上看,要是去了,一定会得到这些的。”
都说山里人心眼实,吴本竟信了:“好,我去!”可一转眼又为难地说:“可是,我见了官老爷就害怕,到时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争理了。”
书生说:“这个你不用愁,我给你写张状纸,你递上去就行了。”于是书生将吴本领到衙门斜对面的一家饭馆里,借用了一下人家的纸笔,很快就写好了诉状,然后交给吴本。
吴本不识字,可是他识数。他拿过那写好的状子,横看竖看,只有八个字,心里就犯嘀咕,这八个字,就能打官司?可是,看看书生的表情,极为认真,不像在捉弄人。吴本想了想,说:“兄弟,这个诉状我拿去,又不知道是啥意思,大老爷问起来,我如何说?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还是烦你把它递上去吧。”
书生没有推辞,点头笑了笑,说:好,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递上状子,过会儿有人来喊你,你就赶紧进去……
吴本点头答应,书生就进了县衙。
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两个衙役。其中一个对吴本问:“你就是来告状的吴本吧?”吴本点头说是。
衙役说:“苏轼大老爷已经在大堂上等着了,赶紧过去吧。”
吴本左瞧右瞧,不见书生出来,不免心里紧张得“扑通扑通”直跳。衙役又在催了,只得硬着头皮来到大堂之下,哆哆嗦嗦跪下,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他不知道那状子灵不灵,等待自己的是福还是祸。
不一会儿,王财主也被传唤了过来。当他看清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卖柴的吴本时,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
县太爷一看原告被告双双到堂,便一拍惊堂木,说:“王财主,如今吴本将你告下,你可知罪?”
王财主连声喊冤:“大老爷冤枉,小人不知道何罪之有?”
县太爷又问吴本告王财主什么罪,吴本听到问话,感觉声音耳熟,便悄悄地抬起头,用眼角往堂上一扫,顿时暗自惊喜起来。原来堂上的大老爷就是帮助自己的书生,他就是大文豪苏轼啊!于是,吴本大着胆子说:“回老爷,我嘴笨,我告的事都在状纸上,您让他看看状纸吧。”
苏轼将状纸掷下堂,衙役捡起拿给王财主看。
王财主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分文不让,立斩君王。他立刻惊慌起来,忙将当天发生的事,很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分辩说:“事情就是那么回事,这是哪跟哪?怎么会扯到‘立斩君王’上面去了?”
苏轼拿起半枚铜钱又问:“这枚铜钱是不是你劈的?”
王财主说:“是啊。这样一家一半,公平公道,有什么错?”
苏轼问:“你可知当今国号是哪两个字?”
王财主说:“是‘熙宁’两字。”
苏轼立刻变了脸色,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这国号是皇上亲口起的,铸在铜钱上。你这不法刁民,不知道天高地厚,目无大宋,竟敢一斧把国号给斩破。你斩的不是铜钱,而是大宋江山,是大宋皇上!这罪追究起来定斩不饶……”
王财主顿时吓坏了,连忙叩头,痛哭流涕地苦苦哀求:“小人无知,求大老爷开开恩饶了我吧!”
吴本一听要斩王财主,也沉不住气了,为半枚铜钱害人丢条命,这说不过去,于是他也叩头哀求起来:“大老爷,求求您,千万别叫他……”
苏轼又把惊堂木一拍:“你叫嚷什么?这不是你要告的吗?怎么又反悔了?”
吴本连忙说:“不是这样的,大老爷。他要是一死,我那身棉衣就没指望了,还不如罚他好呢。”
苏轼一听,暗自好笑,便随机应变,问:“罚他什么?你说!”
吴本一听事情有了转机,口齿也伶俐了,他说:“就罚他给我一顶狗皮帽子,一身厚厚的新棉衣,一双新棉鞋。就这些。”苏轼忙转脸问王财主:“你愿意受罚吗?”
此刻,只要不掉脑袋,王财主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他连忙说:“行,行,我这就回家让管家全给买上。除此外,我再给他买双棉袜子。”苏轼连忙再问吴本还有什么要求,吴本欢喜异常,连连说:“这就好,这就好……”
苏轼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当即宣告:“好,民不追,官不究,此案了了。退堂!”
60、第60篇
很久以前,潍县就坐落在浮烟山下,城里有家小饭馆,老板叫罗方,别看罗方年纪不大,做菜的手艺可不一般,他可是受过名师指点的,再加上自己经常开发一些新的菜种,所以每天来吃饭的客人是络绎不绝。罗方家的店面虽然不大,生意却是红红火火。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
一天,罗方自己进山去采购野味,不想傍晚往回赶的时候遇到了大风,那风刮得是昏天黑地,罗方也被吹得分不清方向迷了路,自己在山里乱闯。正当他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有座小茅屋。有屋就有人啊,罗方就像遇到了救星,跌跌撞撞的跑到茅屋门口,推开了小屋的门。
屋里有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来像是祖孙俩。罗方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希望他们能留自己在这里避避风。老人很是热情,说是茅屋简陋,就请罗方多担待了,现在天色也晚了,在这里呆上一晚也可以。罗方那个感动啊,就和老人攀谈起来。罗方了解到他们是祖孙俩,在山里住了好几个年头了。他俩正聊天呢,少年准备好了晚饭,请罗方一块吃点。罗方早就饿了,也不客气地坐下和祖孙俩一起吃了起来。饭一入口,罗方就吃了一惊,虽然是普通的饭菜,可到嘴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香。自己经营饭店多年,这种香味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调料弄出来的。看着这个少年,罗方不觉得对他多了一份喜爱。
第二天清晨,罗方告别老人要回家,老人似乎有话说不出口。罗方也是义气中人,就对老人说:“老人家有话直言,在下能帮到的一定尽全力帮忙。”老人才对罗方说:“我年纪大了,想让自己的孙子到外面去见见世面,昨天听罗老板说您开了家饭馆,能不能把我的孙子带去历练一下,再者我这孙子年记虽小,可这做饭的手艺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知道罗老板能不能帮忙?”罗方一听,“好啊!”他简直喜出望外,昨天他就见识了少年的手艺,能找这么一个人来帮自己,真是老天在帮自己啊。老人也是十分的感激。“那罗老板你就多费心了,来福!准备东西跟随罗老板下山吧!”到现在罗方才知道少年叫“来福”。
来福的到来,对罗方来说就是一件大喜事。这孩子真叫一个勤快,白天在店里帮忙,晚上还在家旁边的一块荒地上开荒,说是要自己种菜园,说来也怪,本来贫瘠的荒地,再来福的手里竟然成了一块上好的菜地,种出来的菜看着就叫人喜爱。这还是小事,因为一开始,罗方还没让来福作掌勺的,只是给罗方打下手。可有一次,罗方有事出去了,来福去给人家做了几道菜,事就来了。咋了?他做的菜太好吃了,吃完一次,还想吃第二次。再加上吃完的人到街上这么一宣传,每天都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客人。小饭馆招待不了这么多客人,罗方就扩大了门面,半年的时间,罗家的饭馆就变成了酒楼。而且罗家酒楼也成了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
罗家生意越来越红火,罗方当然高兴啊,可是有人却不高兴了,谁啊?城里的刘财主。刘财主名叫刘二黑,他也开了家酒楼,那可是城里最豪华的酒楼,她姐夫是县衙的一个师爷,仗着他姐夫给他撑腰,他可没少黑钱。可现在到他这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少了,都跑到罗家去了。这还不算,最令他心疼的是本来县衙的一切招待都是由他刘记酒楼负责的,谁知道县太爷去了一次罗家酒楼,竟然把这个美差给改到了罗家的酒楼。他可损失大了,当时他为了得到这个美差,没少给县衙内的管事们上贡,现在倒好,县太爷一句话,什么也没了。他能不生气吗?他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了罗家身上,现在看着罗家越好,他就越恨。于是他就和他的姐夫商量,决定找个办法收拾一下罗家,让罗家没法经营,自己再想办法抢回这个美差。
这天罗方正在家里干活,忽然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跑来,大声喊道:“老板,店里出事了!”“别慌,什么事?慢慢说。”“好多人在咱们那里吃了饭,都喊肚子疼,不少还呕吐呢!”罗方一听,马上就朝店里跑去。路上还寻思,店里的食材都是自己负责,应该不会出问题啊,到了店里一看,早乱了,好多人都捂着肚子,“赶快请大夫!”罗方喊着。
大夫一会就到了,经过检查,是中毒。罗方则陪着大伙一块忙活。诊费当然算在自己头上,还要给大家陪着不是。这么多人集体中毒可不是小事,有人已经报了官。官府也立案调查。
第二天早上,罗方刚开门,官府的人就来了,还没弄清怎么回事,镣铐就上了身。“官爷,这怎么回事啊?”罗方问。“到县衙就知道了。”衙役说着。到了县衙。县令已经坐在公堂之上。县令问道:“罗方,昨天你店里可有人中毒?”“是。”“李二你可认识?”“认识,他是我店里的伙计。”“今天他的家人来告,说你店里蓄意投毒。致人身死。”“冤枉啊!大人,中毒却有此事,可昨天大夫也确诊不过是令人腹痛和呕吐的药物所致,不可能致人身死啊。再说这毒从何来,现在还未查清,怎么成了我蓄意。冤枉啊!”“李二家人说昨天李二在你店里吃了饭,回家就腹痛,今早看时,人已经死去多时......”罗方正在诧异,这时一名衙役来报:“罗家店里的料包中发现砒霜。”县令听了,说道:“罗方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如实招来。”这下罗方真懵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招啊。县令可不管那些,见罗方不说,就叫人大刑伺候,可怜的罗方被打得遍身是伤,可就是不招。县令只好将他投入大牢。
听到老板被投进大牢,而且受了大刑,大家都急得团团转,怎么才能救老板出来啊?这时,来福对大家说;“我去试试吧。”说完便朝县衙走去。
来到县衙,来福击鼓名冤,县令升堂,问道:“下跪何人?所为何事?”“小民来福,罗家酒店的伙计,为本店老板喊冤。”“有何凭证说你家主人有冤?”“大人,可以传李二当堂问话。”县令怒了,“公堂之上岂能胡言?那李二早已死亡,又怎么来问话?”“大人,小民幼时曾跟一仙人学得一起死回生之术,我可以将其复活,大人再问话便可。”县令一听来了精神。还有这么神奇的事?自己也想看看,于是马上叫人把李二的尸体抬了上来。来福对县令说:“大人,能否借个碗用用?我去取药。”县令马上叫人拿了个碗过来。来福接过碗后,转身来堂外,过了一会,他端着半碗绿色的药上了大堂。扶起李二给他灌进了一点,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地上的李二竟然呻吟起来。满堂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接着李二坐了起来。县令都傻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李二,下面可是李二?”李二抬头看了看,明白了自己在大堂上呢。忙向上叩头,“草民正是李二。”“你昨日是如何中毒身死?还不一一道来!”“身死?”李二有点糊涂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问道:“大人,我现在是生还是死?”“是生是死,自己打个嘴巴就知道了。”李二倒也听话,自己伸手给自己来了个大嘴巴,“哈哈,我没死啊!”县令也等急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大人,是这么回事,前几天,刘二黑找我,给我一包药粉,要我把它放进罗家酒楼的汤料里,他会给我纹银五十两作为报答,当时我也怕是毒药会连累罗老板,我还偷偷的到药店找人鉴定过,确实是一些泻药之类的东西,不会出人命,我也就做了。”“那你又为何死了?在罗家怎么会查出有砒霜?”“这就要问师爷了,他说先把事情闹大,再找个人在酒楼放进毒药,来诬陷罗老板,可没想到,我去找他拿钱时,他装着请我喝酒,在酒里下了毒药啊!大人给我做主啊。”县令听到这里,往台下看师爷,师爷早不见了身影。“马上传令,捉拿师爷和刘二黑。”不一会,衙役就把两人给带到堂上,说是两人要逃,在城门口被追了回来。在事实面前,刘二黑和师爷不得不承认了犯罪的经过。罗方也被当堂释放。
罗方回到家里,对来福是万分感谢,让他不明白的是来福竟然会起死回生之术。他想问问来福,可自从县衙回来,来福就好像心事重重、坐立不安的样子。最后还是来福先开了口。“老板,我知道你想问我一些事情,到现在我也不瞒你了,我本不是人类,我的本名叫‘莱菔’,是精怪一族,要修炼成仙,必须要到人间来度过我的九九天劫,刚才救人我泄露了天机,恐怕会受到天谴,我的天劫也会提前到来……”这时,罗方心里的谜团才解开。“你也别太担心了,到时候再说吧,我们会帮你的。”罗方安慰着来福。
几天后,城里忽然很多人病了起来,而且传染的非常快,得病的人都奄奄一息,随时都有死掉的危险。这是来福找到罗方对他说:“现在天劫来了,这是瘟疫,是我泄露了天机,上天在惩罚我,这里有解药,你把它投进水井,让大家喝了就能解除瘟疫,要快啊,否则会死很多人的。”说着来福从身后端出满满一碗绿色的液体,那液体晶莹芬芳,罗方马上接过碗,“放心吧,我会干好的。”罗方按照来福的嘱咐,在外忙了一天,疫情终于得到了控制,傍晚回家,怎么也找不到了来福。最后在在柴房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来福,罗方扶起他,喊着来福的名字,来福微微的张开了眼,对罗方说:“老板,我的天劫就是用自己的血来解救众人,天劫过去了,我也要回去了,我的本身带不走了,留给老板做个纪念吧。”说完来福的身体竟然缩小,最后变成了一支胳膊粗的绿色的象人参的那么个东西。罗方只记得他的本名叫莱菔,所以他就把这个东西叫做“莱菔”,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萝卜。
后来罗方把莱菔种到地里,就有了我们现在吃的萝卜,萝卜不仅能当菜,还是一种能治疗多种病的药材,切开它的断面,还能看到萝卜芯的地方有点发白,那是当年来福流淌过心血的原因啊。
61、第61篇
贺府今日可谓双喜临门,除了是贺南天老爷的六十大寿,还是他新婚的好日子。
原来,贺南天看中了前来府中祝寿献艺的姑娘,早年丧妻的他便命管家说媒,没想到这姑娘只是犹豫片刻,便答应了求亲。
姑娘名叫张绮罗,原本跟养父流浪卖艺,现在她嫁为人妇,而养父因习惯了流浪生活,便独自离开了。
拜过堂后,贺南天一高兴,便命下人找来爱子贺来,他笑道:“大师曾说过,双喜临门之日,就是你灾难化解之时,明日起,为父撤销你的禁令,你可自由出入府邸。”原来,前段日子,贺南天给儿子算了命,说贺来今年不宜成家,甚至不宜出行、见生人,否则将会有血光之灾,除非家里哪天双喜临门了,才能化解灾难。贺来本要与父亲商量婚姻大事,却被父亲锁在房中,直到今日才出来。
贺来本知今日是父亲大寿之日,却未知另有喜事,不由疑惑道:“父亲,为何是‘双喜临门’?”贺南天面露喜色,把成婚的事告诉了儿子。
贺来一听继母是张绮罗,顿时呆住了。贺来和张绮罗半年前就认识了,两人可谓是一见钟情,贺来本要向父亲说的迎娶之人正是张绮罗!
贺南天花甲之年得娇妻后,自是十分疼爱,他倒是幸福了,可苦了儿子贺来,终日买醉消愁。可没过多久,贺南天却忽然病倒了,贺南天卧病在床,绮罗便终日守在身边端药递水。
这天晚上,下人们都睡了,绮罗走出房门把贺南天喝剩下的药渣倒掉,却见花丛里突然蹿出一个人影,将她一把抱住。绮罗本想呼喊,却被那人一下捂住了嘴,只听对方喘息着说:“是我,贺来。”贺来的嘴里喷出一股酒味,看样子他又醉得厉害。
绮罗没再挣扎,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往日从相遇到相爱的种种情景,全都浮现在眼前。自从贺来信誓旦旦说回家请示了父命就来娶她后,她日日苦等着他,却很久不见其身影,所以她借祝寿献艺为名来到贺府,本想找贺来问个清楚,可自始至终,贺来都没有出现,而这时贺南天却向她求婚了,张绮罗心一横,便答应了这桩婚事,也算是对贺来的一种报复吧。可没有想到,贺来另有苦衷。
贺来颤抖着手在绮罗身上抚摸了一下,绮罗顿时一惊:“不行!我已经是你父亲的人了!”说完,她一溜烟逃走了。这时,贺来的酒也醒了,他也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后悔不已。之后,绮罗便天天躲着贺来,不得已见面了,两人的神色也不自然。
好不容易又挨过了两个月,贺南天见自己的病一直不见起色,他考虑到自己死后,家里只剩下娇妻和儿子,只怕对儿子的名声有影响,就想把绮罗给休了,不料在这时,贺南天忽然惊闻绮罗有喜了,他把绮罗和贺来叫到床前:“绮罗,是我误了你的青春,我快不行了,本想临死前给你一点银子,再还你一个自由之身,没想到老天垂怜我,竟让你怀上了我的骨肉。”
贺南天又对贺来说:“你母亲腹中所怀的不论男女,都是你的亲弟妹,你要善待,更要孝顺你的母亲!虽然你们年纪相仿,多有不便,只怕外人也会大嚼舌根,但你们只要做到心中无愧,便什么都不怕了!”交待完这些,贺南天便离开了人世。
办完贺南天的后事,家里又冷清下来。这天晚上,月色正好,绮罗忽然听到窗下有人叫她,她开窗一看,竟是贺来。只听贺来低声说:“绮罗,我好想你。”绮罗正色道:“母亲不叫却叫我小名,成何体统?”
贺来一脸黯然,但他还是不死心:“现在父亲不在了,咱们之间不必太拘泥,何况你一开始爱的是我,不过是因误会才赌气嫁给我父亲的,现在你我岂不是可以再续前缘?”
绮罗发出一声苦笑:“你现在说这些太晚了!我已经是你父亲的人了,岂能再与你纠缠不清?”
贺来一时无话,半晌,他痛苦地说:“我们明明相爱,却为何不能结成夫妻?”绮罗强忍着泪说:“我儿请回吧!母亲要休息了。”说完,她“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贺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从此,他真的恪守人子之道,每日在绮罗的厅外给她请安,再没提过感情的事。
这日,绮罗感觉到身体不对劲,怕是要生了,她忙命人请来接生婆,结果接生婆还没赶来,孩子就出来了,可等她仔细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这哪是什么孩子,这分明是一只手!
绮罗不由想起那天晚上贺来曾摸了她一下!这想必是老天对他们的惩罚,绮罗心碎了,她将这只手埋在了花园之内,对下人谎称早产生了一个死孩子。
第二天一早,绮罗正躺在床上暗自流泪,贺来像往常一样来到厅外给她请安,不过这次贺来站得久了一点,半晌他才吞吞吐吐地说:“母亲,今日好奇怪,花园里突然多了一种奇怪的花,花蕊里好像有字。”
绮罗一听,缓缓走了出来,在贺来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绮罗昨日埋“手”的地方,她看到那里真的新长出了一种奇怪的花,花朵的形状竟像一只手!贺来凑上前读着花朵上的字:“今生本无缘,咫尺如隔山。此手非淫手,来生可结缘。”
“什么意思?”贺来紧锁着眉头,绮罗便把生了一只手的事告诉了他,贺来不由呆住了。绮罗泪流满面地对他说:“料想此生已注定无缘了,就让我们来生再见吧!我本来就是个流浪女,现在我要去找我的养父了。”贺来看着绮罗远去的背影,嘴里反复念叨着花上的那几句话,竟然痴了。
转眼二十年过去了,贺来一直没有娶妻,他把那棵像手一样的花儿好好看护着,总觉得绮罗会回来找他。
这天贺来正坐在家中喝茶,忽然听到前厅有人在吵闹,原来是有个唱门歌的老头儿嫌下人们给的银子少了,吵个不停。贺来走上前,掏出一大锭银子递给了老头,老头儿并不接,倒是他身后的一个姑娘上前接过了银子,贺来一看这姑娘,不由愣住了—这不是绮罗吗?
贺来激动地抓住这姑娘的手,喊道:“绮罗!是你吗?”姑娘莫名其妙地看看他,用力挣脱了他的手,躲到老头儿的身后,贺来这才注意到这老头正是绮罗的养父,而这姑娘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绮罗如今应该年近四十了。贺来给老头儿跪下:“请告诉我绮罗在哪儿?我想见见她!”老头儿一顿,说道:“绮罗她早死了。”
原来,二十年前绮罗离开贺府后,不久找到养父,但她却终日魂不守舍,根本不能再卖艺了,后来又大病一场,临死前,她大声喊着贺来的名字,让他不要忘了来生之约。绮罗死后,养父将她用火烧了,背着她的骨灰继续流浪。
两年后,养父在路边捡到了一个孤女,长得酷似绮罗,便收养了她,并给她起名“燕儿”,意思是“燕归来”。燕儿十五岁那年,突然对装有绮罗骨灰的那个罐子特别感兴趣,每天一闲下来,就捧着那罐子摩挲着。开始养父还不让她碰,可后来见她如此痴迷,干脆就将罐子交给她保管了。自打燕儿得到绮罗的骨灰罐后,连性格喜好都渐渐变得和绮罗一模一样了。
直到有一天,养父偶然间发现那骨灰罐子轻飘飘的,打开一看,发现绮罗的骨灰居然都不见了!在养父的一再逼问下,燕儿终于交待是她偷了绮罗的骨灰。养父觉得奇怪,一个姑娘家偷绮罗的骨灰干吗?
燕儿说,她自打记事起,就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见自己抱着一个罐子,罐子里放的正是绮罗的骨灰,那骨灰像被施了法术,一丝丝吸入她的体内,养父把绮罗的骨灰交给她保管后,梦果真应验了。
听了燕儿的话,养父不由想起绮罗生前说过的来生之约,于是他便把燕儿带来与贺来相见。贺来听了这些,再仔细看了看燕儿,那模样,那神态,可不就是二十年前的绮罗吗?只见她好奇地看着贺府门前高大的红漆柱子,透过敞开的院门,她立刻被院子里那棵像手一样的植物吸引了,她连忙跑进去用手抚摸着:“这是什么花?真好看!”贺来说:“不知道,它还没名字呢!”
燕儿立刻兴奋地说:“这个好像菩萨的手,我们干脆就叫它‘佛手’吧!”贺来点点头:“好的,就依你。”燕儿又仔细看了看贺来:“咦?我好像在哪见过你。”贺来痴痴地看着她,笑而不答……
62、第62篇
玛蒂是个二十岁的姑娘,她和父母一起在镇上打理一家小饭馆。二战爆发后,德国人占领了小镇,物资短缺,玛蒂家的饭馆客源少了,生意不太景气。
这不,今天中午,也只有一个人来吃饭,偏偏这唯一的顾客还特别招玛蒂心烦。
此人叫贝特曼,快四十了,一年前跟德国人来到镇上,是个随军翻译。他成天佝偻个背,浑身烟枪味,他来到镇上以后,就看上了玛蒂。前不久,他竟向玛蒂求婚,被拒绝后,还厚颜无耻,每天打着吃饭的幌子缠着玛蒂。
今天也一样,贝特曼从坐在柜台前开始吃饭,就一直猥琐地盯着玛蒂看个没完。玛蒂不好发作,只好坐在柜台里那只高高的木箱上,让自己高出贝特曼,好避开他的视线。
这时,贝特曼皱皱眉头说道:“我说玛蒂,你都等了两年了,还打算继续等下去?”原来,贝特曼早就打听过了,玛蒂有个英国男友,叫克里根,他两年前参军去了。玛蒂一直在等他回来。
玛蒂终于忍无可忍,白了贝特曼一眼,恨恨地说:“为了他,我就算再多等两年也无所谓。而对你,我连一分钟都无法再等。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
贝特曼还不甘心,冷嘲热讽道:“可我听说,他死在战场上了。就算他没死,现在这里是德国人的天下,他敢回来吗?”正说着,贝特曼发现玛蒂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顺着玛蒂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拐弯处出现了一个男人,男人边朝饭馆跑,边四处张望,好像有人在追他一样。
那男人越跑越近,贝特曼终于看清了—男人穿着英国军服,边跑边沉着嗓子喊:“玛蒂玛蒂!”玛蒂呢,激动得直打颤。
但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那个英国士兵应声倒地,一动不动。贝特曼想了片刻,冷笑一声,继续吃他的汉堡。
这时,一辆德国军车停在了饭馆外头,几个德国兵从车上跳下来,领头的那个踢了踢英国士兵的尸体,说:“这个算是抓到了。”说完,又转向玛蒂,用生硬的英语问道,“姑娘,这家伙是跟其他几个俘虏一起逃跑的。所以,现在我们要搜查你的饭馆。你最好配合点。还有,今天你看到其他英国佬了吗?”
此刻,玛蒂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敢作声了。贝特曼见状,走上前来,一边点头哈腰递上自己的翻译证,一边用德语回话:“长官,这位姑娘吓傻了,嘿嘿,我可以保证,她今天确实没看到其他英国佬了。因为,她本来要等的那位,刚才也被你们给打死了。”
德国军官问说:“你怎么知道的呢?”
贝特曼笑道:“刚才我可听见这个英国佬喊她的名字呢。”
德国军官看看翻译证,看看贝特曼,再看看玛蒂呆滞的表情,像是相信了贝特曼的话。这时,玛蒂缓过神来,火冒三丈地对着贝特曼狂吼:“卖国贼!”
贝特曼却嬉皮笑脸地回应:“别这样,玛蒂,能活着才最重要嘛!”
玛蒂骂道:“他虽然死了,可却活在我们心里,而你呢?也配跟我说什么活着?”说完,就把杯子里的咖啡往贝特曼脸上泼去。
贝特曼却没生气,而是擦了擦脸,掏出一张钞票放在柜台上,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德国军官却拦住贝特曼,命令道:“你还不能走,等我们搜查完再说。”他让手下把厨房、储藏室、卫生间搜了个遍。德国兵们一番折腾后,才把地上的尸体搬上车,扬长而去。
玛蒂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贝特曼更幸灾乐祸了,笑叹道:“玛蒂啊玛蒂,你实在是太可怜了。等了两年,结果亲眼看见他被打死在眼前……玛蒂,反正人已经死了,你也该死心了。我的求婚可还是有效的哦,只要你愿意,不论什么时候……”
玛蒂仍旧坐着一动不动,她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贝特曼,看得他浑身发毛。
贝特曼只得讪笑道:“好吧,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说完,戴上帽子,也离开了饭馆。
玛蒂仍旧静静地坐在木箱上,她目送着贝特曼离去,然后“腾”地跳下木箱。她走到饭馆门口,扫视着外面,然后关上前门锁死。接着,她跑到后门,朝外张望了一番,把后门也关上锁死。
做完这一切,玛蒂才回到一直坐着的木箱旁。她打开盖子,一个穿着英国军服、满脸冒汗的年轻男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上帝,他们终于走了。”玛蒂一把抱住男子说道,“克里根,对我来说,刚才那会儿比两年还要难捱。还有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刚才我们的朋友罗格被德国兵打死了。”
63、第63篇
人们常用“马虎”这个词形容办事粗心大意、草率从事、不认真负责的人。要弄清“马虎”一词的来历,还得从一段有趣的传说谈起。
宋朝时,京城有个画家很出名。一次,他被人请去画一只虎,刚画一只虎头,就有人请他画马。于是他就在虎头后面画了马身子。请他画马的人惊奇地问:画的是马还是虎?画家答道:“马马虎虎。”以后,他大儿子问他画的是什么,他答是虎,二儿子问他画的是什么,他回答是马。
后来大儿子去狩猎,遇见一匹马误认为是虎,便将马射死,结果只好给马主人赔偿损失。二儿子在野外碰上虎,认为是马,便要骑它,结果被虎咬死。画家痛心地把画烧掉,并且做了一首诗以自诫:“马虎图,马虎图,似马又似虎。大儿依图射死马,二儿依图喂了虎,草堂焚毁马虎图,奉劝诸君莫学吾。”
从此,世间便有了“马虎先生”之称。
64、第64篇
戏台上常用的道具--木头娃娃,老艺人都叫它"戏神"。
"戏神"的身价比哪个都高:放在衣箱里,脸要朝下;放在案板上,脸要朝上,还要盖块布,哪个也不能乱动它。
据讲,戏神是唐明皇的儿子。唐明皇不光自己好客串唱戏,老婆也是个戏迷。有一回,唐明皇夫妻俩都要出台,后台碰巧没人,儿子一时没人抱,两人急着过戏瘾,就把他朝案板上一放,头伏着脚靠墙坐着,出台唱戏去了。
一刻工夫,有个艺人到后台卸装,没在意案板上坐着个小孩,随手把戏衣一甩,正好甩在小孩身上。后来卸装的人一个个都把戏衣往案板上甩,转眼堆成一座小山。等唐明皇夫妻过足了戏瘾,下台来抱儿子,才发现儿子早已闷死在戏衣堆里了。
唐明皇蛮伤心,厚礼葬了小太子,又封他为"戏神"。为了能常常在戏台上看见他,就叫人照他的模样,雕了个木娃娃,参加艺人演出。
之后,这个木娃娃道具,就一直叫"戏神"唻。
65、第65篇
为汉语言表达舞台上的一种主要的方言闽南话,如果在日常生活中能够用诗文的方式来做表达,有时它对答的意境内涵会体现得相当高雅,甚至会达到非常有趣的效果,让人家看完后感觉回味无穷意味深长。 下面我们就将这则流行于闽南漳州地区《书香门第》的民间故事,来具体看看闽南话诗文对答的趣味性。
相传在镇榜山镇的陈家庄,有一户姓陈的员外,屋宅雅致美观,布置得非常气派。其门额上悬挂着一个木雕匾额,横匾上书写四个大字“书香门第”。为什么自称书香门第呢?因其全家大小,男女老少甚至是婢女奴才皆会出口成文,句句成章。
那一年,陈员外做寿辰之日,很多亲朋好友送礼物来庆贺。女儿和女婿也应时而来,当夜就大排宴席,嘉宾满座。女婿代岳父向众来宾敬酒,因酒量不好喝得酩酊,大醉糊里糊涂地醉倒在内妹(即小姨子)的绣帐里。夜深席散,各自回房睡觉了。内妹步入房中,看绣帐里倒着一个男人,详细察看,原来是姐夫。内妹知道姐夫酒醉不敢把他惊醒。忽然看见床下丢落一块绣帐里的枕头,内妹将绣枕捡起来想放于姐夫头下。姐夫迷糊中以为自己妻子要上床,伸手揪住罗裙,内妹见姐夫故意行非礼,大惊失色,拨开其手跑出房外,心中怨恨无以发泄,随即执一笔在其房外壁上题一首五言诗句,诗句是这样写的:
好意拾绣枕,歹意揪罗裙。谁家有两女,要配一个夫?!
横篇:无理、无理
小姨子题完诗句以后,气咻咻就离开了。
至天亮,姐夫醉醒起床,步出房门举头一看壁上题有诗句,觉得惭愧难当,于是也执一笔续接诗句也是五言:
昨夜是酒醉,茫茫渺渺时;面貌两相似,误会我妻儿。
横篇是:失意失意。
因为酒醉的缘故,产生了一场误会。姐夫赶快赔礼道歉来说:失意失意。姐夫毕竟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
片刻间,其内嫂要请姑丈吃饭,偶然看见壁上有题诗,读后知其诗含义,顺手接续题上:
明知他酒醉,故意近伊身;这是谁有意?莫要怪他人!
内嫂批评小姑轻浮来轻举妄动,所以横批就写:见笑见笑!
内嫂题诗以后,刚离开不久,内兄(大舅)经过是处,看见壁上所题的诗句,心中怒气中烧,即举笔来接续题写:
酒是水米合,酒醉反埋目;若是真酒醉,何不跳落学。(屎坑)
大舅横篇就写着:可耻可耻,以平息恼怒。
片刻后,其妻路过这里看见壁上诗意。了解其夫醉后失态出丑,亦举笔接续题写:
酒会把人伤,酒醉变疯癫;今后无改正,日后是废人。
妻子了解事情的真相,横篇就题:原谅原谅。
在这个时候,小女婢执扫把要扫地。看见壁上题意,亦举笔接续:
做寿排大宴,姑爷反疯癫;好意拾绣枕,不该罗裙掀。
已经是事过之后,所以小女婢横批就题:算了算了。
女婢题好,扫地而去。其岳母看见壁上的诗意,亦举笔而续:
小酒补人心,贪杯误着身,君臣酒为宴,夫妻酒结缘。
听众朋友,闽南地区有一句俗语话叫做:“惜花连盆爱,惜灶仔(女儿)连子婿。”丈母娘看到有这种事,当然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为上策了,所以丈母娘的横篇就题了:不讲不讲。意思比喻:不要把此事再说出来。
事后,其岳父闲庭散步,见壁上题有数首诗句,略知其意。也顺笔接续而题:
好事不出门,歹事传千里;若是传出去,衰坏我门楣。
家丑毕竟不可外扬,老丈人陈员外横篇就题了:算了算了为妙
最后奴才扫地经过此处,看见壁上皆是诗句,知道其中之意。他就笑嘻嘻地提笔就写:
看着笑微微,姑爷不够鬼(不成体统);赶紧卡起来,我去叫土水。(泥水匠)
这个奴才很机智,横篇竟然用:抹煞抹煞,表示不要再对下去了。
66、第66篇
“贵妃鸡”是苏州名菜。它的做法是选用肥嫩的童子鸡翅膀与香菇、淡菜、嫩笋、青椒一起焖烧而与。贵妃鸡的特点是菜色鲜艳,绿、乳黄、黑、白相配,令人赏心悦目,吃起来既嫩又鲜,香味扑鼻,是少有的佳肴。
贵妃鸡,从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它一定与哪一位贵妃有渊缘。事实也的确如此,原来,这位贵妃不是加紧人,正是那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玉环。
1200多年前,正是唐明皇李隆基在位期间。李隆基做皇帝之初,任用姚崇、宋景治理国家,使唐朝社会经济发展到最高峰,史称“开元盛世”。但到了晚年,唐明皇昏庸无比,唐朝又从发展的巅峰跌落下来。宠爱杨贵妃就是他晚年昏庸的重要表现。
杨玉环本是李隆基看中她之后,想方没法娶了过来,封为贵妃。有了杨贵妃之后,唐明皇整日整夜与她寻欢作乐,把国家大事交给了李林甫、杨国忠等一帮奸人。
有一天,唐蝗皇又与杨贵妃饮酒对歌,弄得神魂颠倒。他喝醉之后,连呼“好酒呀,好酒!吃得痛快!”杨贵妃也痴迷神糊地叫道:“我要飞上天!”唐明皇因酒醉听错了,以为贵妃要吃“飞上天”,马上让太监命令御膳房做出来。听了皇帝的圣谕,厨师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说过有“飞上天”这道菜。但皇帝金口玉言,他能说出来,你就得做出来。众御厨们开动脑筋苦思冥想。有个厨师说,老鹰飞得高,大概就是“飞上天”吧!大家一听,赶紧做了两只红烧老鹰。可一尝才发现,鹰肉是酸的!于是厨子们重新开动脑筋。在厨师中有位苏州的名厨,叫“苏空头”,他想到鸡的肌胛肉最鲜嫩,把它拿来做“飞上天”肯定好吃。他把自己的想法对大家一说,众人一听,只好如此了。他们手忙脚乱地找来几只童子鸡,斩下它们的翅膀,与香菇、淡菜、笋片、青椒一起焖烧,“飞上天”就算做成了。大家一看此菜,色鲜味香,才定下心来。
太监将“飞上天”端到贵妃面前,酒巴已醒的贵妃顿时眼亮起来。唐明皇也尝了尝,连声赞叹,忙问太监是什么菜。太监赶忙说,这就是陛下刚才点的“飞上天”呀。唐明皇此时才想起酒醉时下过的圣旨,不免尴尬。这时,正津津有味地在品尝“飞上天”的杨贵妃说:“此菜色艳、肉嫩、味香,都与我贵阳市妃相似,干脆就叫它‘贵妃鸡’吧!”唐明皇一听,连声称好。
后来,苏空头告老还乡,就把“贵妃鸡”的烧制方法带回苏州,这道菜也就在苏州地区世代流传了。
67、第67篇
相传祝英台是一个美丽又聪明的姑娘,她不但会绣花做针线活,还会读书习字。一天,她忽然想到外面求学去,但她又觉得自家是一个女子,单身只影地到外面求学,很有些不便,不如化装一个男子的好。于是她就穿上男人的服装,离开家乡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到了那个地方,拜过“圣人”和老先生,便和那些同学厮见了。这些同学的当中,有一个名叫梁山伯的,在祝英台的眼里看来,他是一个极其可爱的少年,因为他不但相貌清秀,性情也温和,读书尤其用功。因此她和他的感情,一天天亲密起来。两人整日共案读书,联床睡觉,她虽然热烈地爱他,但防范却非常严密,常常把她的书箱安置在两个床头的中间,书箱上面,放着一盆水,并告诉梁山伯:“你睡觉的时候,要安分一点,如果在床上乱翻乱滚,把盆里的水弄泼了,我马上报告老先生,叫他责罚你!”
梁山伯听了她的话,只好规规矩矩的动也不敢动。因此祝英台在梁山伯面前始终没有露半点痕迹!梁山伯对祝英台虽那样要好,却毫不疑心她是一个女人,因为他本有些书呆子气,容易被她蒙混的。别的同学,更无从知道她的底细了。
祝英台虽然会瞒人,却瞒不过老师娘。一天,老师娘告诉老先生:“祝英台是一个假装男学生的女人!”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男人磕头,左膝先跪,女人磕头,右膝先跪!你不是看见祝英台初来那天拜圣人,右膝先跪么?” “那也不见得就是女人!”老师娘虽然这样凿凿有据地说着,老先生却没有半点怀疑。一天,老师娘请祝英台在她家里吃饭,拿酒把她灌醉了,在她身边着实地检验了一番,果真是个女人。
祝英台酒醒以后,知道自己的秘密被老师娘窥破了,打算立刻离开这里,回家乡去。梁山伯不知究竟,见祝英台忽然动了归心,未免感到别离之苦。于是千方百计地挽留她,但怎么也留不住。
当她走的那天,梁山伯恋恋不舍地送她,一直送了很远很远。当快要离别的当儿,祝英台很想叫梁山伯明了她的身世,使他钟情于她,好为两人将来的结合作准备,可是自己又不肯直截了当地说出,就打许多哑谜给他听。
当他俩正走着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两只鹅,祝英台指着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你前面有两只鹅,母鹅在前面走,公鹅在后面笑呵呵。”梁山伯听了,却不明了她的意思。
再走到前面,又看见有两只鸡,祝英台指着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前面有两只鸡,母鸡在前面走,公鸡在后面笑嘻嘻。”梁山伯听了,还是不明了她的意思。
再往前走,又看见空中有两只雁,祝英台指着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你看天空有两只雁儿飞,一个东来一个西,雁儿雁儿我劝你,你们最好不分离!”梁山伯听了,还是不明了她的意思。
“英台弟弟,我们快分别了,我心里真难过,你只是鹅呀,鸡呀,雁呀,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梁山伯凄惋地说着。
“好吧!我不说这一类的话了!你送了我这么多的路程,也该回去了。”
“英台弟弟。我真舍不得和你分别,还想再送你一程!”
“山伯哥哥,你待我真好,我很感激你!现在快分别了,我有几句要紧的话告诉你:你的婚事,不是没有定么?我家里有一个妹妹生得很聪明,样子和我一般无二,我回去后,定和我母亲商量,把她许配给你,想你也会愿意的,不过你要早点到我家里来一趟才好。”
“好极了!我一定到你家里去。”山伯答应着。
再走到前面,有一道小河横阻着他们的去路。祝英台看看缓缓的流水,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你看这河水不知深浅,你快向那个村庄里借一根竹篙子来探探看,我们好脱衣过去。”
梁山伯答应着,就往那附近村庄里去了。祝英台便趁着这时,脱下衣裳,独自渡过河来。一会儿,梁山伯跑得气喘吁吁地拿着竹篙子来了,见她已经站在对面的河岸整理衣裳,很失望地道:“英台弟弟,你为什么独自过去了?”
“山伯哥哥,对不起,我已经过来了,你回去吧,不必再远送了;只是我刚才告诉你的话千万不要忘记!”
英台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梁山伯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怅惘地目送她渐渐消失的身影。梁山伯回来以后,虽免不了离别之苦,但也没法,只照常埋头读书,这样一天天过下去,倒把祝英台临别的话给忘记了。
时光像流水般地过去,距离祝英台回家已经很久了。一天,梁山伯忽然想起祝英台临别约婚的话,于是就立刻动身,跑到祝英台的家里。进了门,向她家里的人说明来意,坐在大厅上等了多时,总不见祝英台出来见他。原来这时候,祝英台的父母,早把她许配给马家了,因此她不肯出来和他相会。可怜梁山伯抱着满腔的希望,竟落了个空!又失望,又气忿,不顾三七二十一,在厅前大闹起来,把厅前陈设的器具都打坏了。祝英台没法,只好从绣楼上跑了下来,和山伯会晤。梁山伯看见祝英台已经改变了以前的装束,宛然是一位天仙似的美丽姑娘!山伯才知道从前和他同案联床的祝英台原来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处女,才知道她从前所说的妹妹,便是她自己!就满面显出希求的神气问她道:“你从前和我相约的话,总还记得罢?”
“唉!我临别的时候,不是叫你早点来吗?如今可惜你来迟了!再也不要有什么梦想了!因为现在已经由家父做主,把我许给马家了!你要见我有什么用处?”
“唉,……”梁山伯含着满眶失望的眼泪,无可奈何回去了。
梁山伯回家以后,就害了相思病,病到快死的时候,只得央求母亲到祝英台家里问英台:
“对于他的病有没有什么可挽救的方法?”
“除非老龙头上的角,蜢虫颈上的浆,才能够治好他的病!”祝英台这样答复他的母亲。梁山伯的母亲回来,把祝英台的话告诉山伯。山伯觉得自家的病是无望的了。不多时,梁山伯真的长辞人世了。他临死的时候,告诉他的母亲:“我死了以后,定要把我的尸骸埋葬在马家到祝家的大路旁!”
那天,祝英台的嫁期到了,马家兴高采烈地来迎娶,祝英台坐在喜轿里面,刚经过梁山伯的墓旁,便喊声“住轿!”立刻跳下轿来,向墓前拜了几拜。忽听“忽啦啦”一声响,那坟墓突然裂开,英台趁势低头钻了进去,几个轿夫急忙伸手去拉,但已经来不及了!只拉下一块裙角,一放手就变成一只蝴蝶,随风飞去。那裂开的坟墓已迅速合拢了。轿夫没法,只得回去报告马家。马家就带许多人星夜来挖墓。不料挖开一看,只见一具空棺,有两只鸳鸯鸟从里面飞出,径直飞到马家屋子前面的树上,一只鸳鸯叫道:“马大郎,马大郎,昨天娶亲,今天为何不拜堂?”另一只鸳鸯叫道:“马大郎,马大郎,你好丑,昨天娶了亲,今天为何不吃酒!”
马大郎听了,好不气忿!就跳到水里淹死了。如今那江河里的“水广皮”,就是马大郎的替身。
68、第68篇
在滁州沙河镇和明光张八岭镇交界的地方,有一座挺拔高大的山峰,山上树木茂盛、四季常青。这山有个美丽而神奇的名字叫"白米山"。在当地有这么一段美妙的传说。
相传,很早以前白米山叫乱石山。山也没有现在这么高,那么挺拔,那么美丽。杂草丛生、乱石成堆、稀稀拉拉有几棵杂树。可绕山有一条常年不干,四季涌流的清水涧。涧两边土松草肥,周围村庄上每天都有一些放牛娃在这里放牧。就在此山东北角处有一个较大的村庄,庄名叫"大张郢"。村南头住着一户张姓人家,就爷俩。爷爷是七月初二生的,所以爷爷的父亲给起了个名字叫张七二,已是年近七十的人了,孙子出生时也是七月初二,不能再叫张七二了,因家用门口有棵弯枣树,爷爷给趣了名字叫张枣。张枣已经十三岁了,为了糊口替村里大户张老铁家放牛。按家门辈分,张老铁还应叫张枣一声叔叔呢。可有钱人辈分也长了,这张老铁只叫枣子,他说他家和张枣已隔了十代了,论年龄枣子应叫他大爷。张老铁家养三头水牛,雇枣子放牛时谈好,一年四季吃住在张老铁家,另外每年给枣子三斗玉米贴补家用。这工钱虽少,但张七二还是同意了,因为家里少了一张嘴,一年还能进三斗玉米。
话说这年秋的一天,张枣在清水涧边放牛,小肚子饿得"叽哩咕噜"直叫唤。在过去淮河一带有个说法叫"狗无中饭,猫无晚饭,小放牛的的没早饭,"这都是大户人家抠油,想方设法克扣。张枣饿急了,叭在涧边"咕咚咚"喝了一肚子凉水。不停地抬头看太阳,这太阳挂在原处就是不动。张枣看着看着就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饿昏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张枣醒过来,身边盘腿坐着个白发道人。白发道人见张枣醒过来了,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碗,又掏了两粒米放在碗里,然后在涧沟边舀满了水,双手上下一摇,双止紧闭,口中"叽哩咕噜"念着经,不一会一碗雪白雪白的大米饭递到了张枣面前,张枣一对小眼一眨不眨地看了个全过程。神了!接过碗也顾不了许多了,大一口小一口的吃了起来,越吃越香。奇怪!张枣的小肚子涨得绷绷的,可小木碗里的饭还是不见少。张枣吃着、想着,能不能把剩下的饭带回去给爷爷吃一点呢?自从记事就没见爷爷吃过一顿白米饭。那白发道人像是会算,他一手抚摸着张枣的头,一边说:"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自己饿昏了,有的吃了,马上就能想到爷爷。"张枣望着白发道人,看他慈眉善目是个好人,于是大着胆子说:"老神仙,这剩下的饭能给我吗?我从没见爷爷吃过白米饭,他老人家要是吃了我给他留的香喷喷的白米饭,不知要有多高兴。"他见白发道人点点头,站起身跑向一个藕塘采了片大荷叶,又跑了回来。张枣把小木碗里的白米饭倒在荷叶里包好揣在怀里,他跪下要给白发道人磕头。白发道人扶起张枣,从张枣腰上抽下放牛鞭然后把自己拇指上的一个玉斑指抹下来套在牛鞭杆上说:"孩子,前面乱石山下有取不尽的白米,这就是钥匙。锁眼是山腰三棵檀树正中的那个石缝,每天必须在太阳照在石缝上时,将有玉斑指的这头插在石缝中,口中念:米神、米神快醒醒,给点白米救贫人,连着三遍,白米就自动流出来,记住了吗?"张枣看看手中的鞭子点点头说:"全记住了。"白发道人又说:"此事不能让人知道,以免有贪心的人对你不轨。"张枣点点头。白发道人说::"你去赶牛吧,牛走远了。"就在张枣回头看牛的一瞬间,白发道人不见了。张枣掐了下小脸蛋觉得痛,知道不是梦,是遇到神仙了。
张枣把牛赶回村,故意从村南头绕,把怀里揣着的那包米饭递给爷爷。爷爷一见孙子送来了白米饭,香味扑鼻,也没问来历就狼吞虎咽吃起来。吃完了,又用手指将粘在荷叶上的饭粒捏下送到嘴里。张枣看爷爷吃得这么香,心里高兴极了。
"白米饭从哪里弄来的?"爷爷捏完荷叶上最后一粒饭才问。
张枣说:"是一位过路的道人给的,我吃了一半,留给您一半。"他摸了一下腰里的牛鞭又说:"爷爷,你给我一条口袋。"
"干什么?"爷爷问。
"我有用,你别问干什么,明早放牛我来拿。"张枣说完赶着牛回张老铁家去了。
第二天,张枣放牛时特地绕到村南头回家拿了一个布口袋。把牛赶到涧边,到山腰上找锁眼。由于山上树少,一眼就看到那三棵拳头粗的檀树。在三棵树的正中间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斜依在山坡上,大石中间有一条石缝。为了能照看到牛在涧边吃草,张枣便坐石头上等太阳照过来。好一会,太阳挪过来了,阳光直射在石缝上,张枣连忙将牛鞭带玉斑指的那头插在石缝中,念道:"米神、米神快醒醒,给点白米救贫人。"一连念了三主届,只见雪白的白米哗哗顺着石缝流出来,不一刻装了满满一口袋。张枣拔出牛鞭扛着口袋下山去了。放牛回去时,张枣绕道一口袋大米送给爷爷。爷爷见张枣背了满满一口袋雪白的大米,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张枣偷来的,追着张枣说实情,张枣答应过白发道人不告诉任何的,张枣急出了满头大汗,瞪大了一对小眼睛说:"爷爷你放心,我自小就记着您的教导,君子是冷死迎风站,饿死不做贼,这白米绝非歪道而来,您就放心吧。"爷爷见张枣说得恳切,也就不再多问了。从此,每天张枣放牛回来都扛着满满一口袋大米。张七二吃不完就背到街上去卖,日久天长,张七二有吃有喝有用有穿的,还攒了不少钱等来年盖新房,等着带孙媳妇呢。
张七二发了,村里人很纳闷,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家里又没有水田,怎么会天天上街卖米呢?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张老铁是小心眼儿,开始他怀疑张枣从他家偷米,但悄悄盯了一段时间,每天他出家门都是空着手。再说一段时间他家并没舂米,张七二仍背着一口袋大米上街去卖。
这天,张老铁远远地跟着张枣看这放牛娃玩什么鬼头。他看到张枣把牛赶到涧沟后,提着个空口袋上山去了。张老铁仍悄悄跟着,趴在离张枣很近的地方。那张枣一会抬头看太阳,一会看石缝,只见当太阳直照石缝时,张枣把套在玉斑指的牛鞭插在石缝里,就听嘴念道:"米神、米神快醒醒,给点白米救贫人。"那石缝流出了雪白的大米。张老铁眼都看直了。回到家他把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婆。两口子合计着要把牛鞭弄到手。张老铁的女人把脸一绷说:"枣子是我家雇的放牛娃,现在我们不雇了,叫他丢下牛鞭滚蛋,不就行了。"张老铁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不妥,不妥,他要是不愿交出牛鞭呢?"女人把眼一瞪双手掐腰说:"来硬的,抢过来,还要怎地?"张老铁还是摇摇头说:"不成,不成,他要是县衙去告呢?"女人气急得要跳起来了:"告又怎样?县太爷还会帮个小放牛的?"张老铁点点头道:"是不会帮那个小放牛的,自古道:贫不斗富,富不斗官,一个贫放牛的哪能斗过我呢?"女人听了这话才缓了口气说:"哎,这不就照了吗?"张老铁眯糊着眼说:"那我们要跟县太爷斗,你说最后谁吃亏?"女人急了,骂了起来:"你瘟猪,肚里有什么花花肠子掏出来不就完了吗?"张老铁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不想来硬的,就怕这事传出去,消息要是传到县太爷那里,这宝物还能有我的份吗?"女人惊讶说:"你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吗?"女人说:"我都会背了,你还有什么新段子了,整天就这段。"张老铁说:"我可不是给你讲故事。我想上街到玉器行买个和那玉斑指样子颜色差不多的,换了枣子那个。这枣子用假的玉斑指再去求米,米出不来,这小孩子还以为米没有了,不也就认了吗?那时这宝物神不知鬼不觉地不就归我了吗?"女人笑了:"乖乖,你真鬼。"
张老铁乘张枣睡觉时偷偷把牛鞭抽下来,取下玉斑指,换上假玉斑指。
第二天,张枣按老办法,又去要米,可一连念了七八遍口诀,石缝里粒米不见,张枣心想:大概是米没有了,或是米神见我天天来要米生气了,嫌烦了。嗨!看来还是爷爷说得对,这人就不能贪得无厌。
再说那张老铁见张枣没发觉是假的,要不出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俩口子高兴得直蹦。又隔了一天,张老铁拿着真玉斑指的牛鞭瞒着女人偷偷来到石缝处,当着太阳直射石缝处,忙将牛鞭插在石缝,口中念道:"米神、米神,快醒醒,给点白米救贫人。"只见雪白的大米哗哗地从石缝中流出。张老铁抓过一把大米,闻了闻,清香无比;看了看,雪白耀眼;嚼了嚼,甘甜爽口;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米越流越快,一眨眼功夫,漫过了张老铁的腰了,这时他老想起要把米装进袋,起去拿袋,可挪不动脚,挣扎着要从米堆里爬出来,难了,不一刻大米漫过肩头,漫过头顶。因为牛鞭还插在石缝里,米仍在往外流,赵流越多,在太阳落山前,把整个乱石山都埋在下面了。
就在白米漫过山岭时,周围的人发现了,很多人用筐子挑,口袋背,可是一有富户去担米,米却成了白沙。张老铁的女人见米漫过山顶,不见张老铁出来,知道糟了,老铁一定被埋在下面了。她一面哭着,一面拼命地在米堆上扒着,一面破着嗓子喊:"老铁、老铁,你在哪?"第二天,天一亮,挺拔高大的一座由白米堆成的大山替代了原来的乱石山。后来人们把它称为"白米山"。在山的北坡上有一块大石头,半截栽在泥里,传说是张老铁的老婆,当地放牛的经过,都喜欢用牛鞭打几下。
69、第69篇
从前,索伦牧民家里,不管是穷是富,每到十二月二十三,家家户户都来祭祀火神。关于这种习俗有个传说。
不知是什么年月,山里有个穷猎手。一天,他走进林子里打猎,跑了一天也没有打到野兽。他连爬了几座山,又困又累,真想在黄昏前打到一只黄羊,能留到晚上吃。可是,他的愿望没有实现。当太阳下山的时候,猎手正在往前走,忽然看见一条花皮草蛇,哧溜一下钻到大石洞里去了。猎手突然闻到一股香味,用舌头舔舔那蛇爬过的青石,发现有一种从来没尝过的甜味。于是,猎手就走进大石洞,看到洞里重重叠叠盘着许许多多蛇。这天晚上,猎手就在洞里住下,一住就是很久。
过了几天,也许是几年,猎手才从洞里出来。到洞口一看,自己搁在洞口的枪,抢把子已经烂掉了,枪筒满是铁锈。他看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听到许许多多人在唠嗑儿,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再仔细一听,原来,他们说的不是凡间的话,可是他能够听懂。那些都是仙人,他们打了好多野兽,正在庆功祝酒呢。那个猎手努力回忆,到底是什么时候上的山,什么时候进的洞,在洞里做了什么,可是他都想不起来了。他好生奇怪,明明是刚刚进洞,怎么好像过了几千几百年似的?
猎人离开山洞,不管东西南北,一个人摸索着向前走。他看看身边的树木,密密麻麻,山道比往常都宽,天空飞鸟成群。他想,一切都变了样。猎手走了一会儿,看到山冈上有两座毡房,看样子,一座房子前面停着一辆车子,是家富裕人家,另一家,门口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马鞍子。猎人看看自己的衣着也挺寒酸的,就进了那家穷人家的毡房。
进屋以后,猎人问屋主:“你是索伦人吗?”
主人是个穷牧民,他应道:“是的。”然后,取出奶茶招待猎人。猎人刚刚想喝,就听到毡房顶上好像有人在和主人说话:“穷兄弟,你家不是连背鞍子的马也没有吗?我看这倒是幸福。你看,我家饲养的羊群挤满了木头栅栏,可是一只也不归我所有。”
猎人心里很奇怪,望望毡房上的人,装出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喝喝茶。这时,毡房上的人又说话了:“我们几世几代都忍受过来了,可是,如今再也不能闷声不响了,非连夜把那贪得无厌的主人弄死不可。”
听来听去,猎手才听出那说话的声音原来是从火神口里发出来的。那穷苦的牧民连半句也听不懂。火神说完,就从毡房顶上飞走了。当时,草地的牧民不知道怎么用火。这个猎手向毡房主人要求,当晚住了下来。第二天,草地上就起了风暴,几乎要把毡房刮跑了。猎手到外面一看,穷牧民赶着家畜躲闪风暴,聚拢到毡房后边,又暖又避风。可是再看那富人家的毡房和牲畜早就被刮跑了。七零八落,四处都是。猎手看了,知道一定是火神的圣灵降到草地上来了,于是就把这件事告诉牧民们。可是牧民们半信半疑。后来,草地上连连生出丰盛肥美的水草,穷牧民们养起了自己的牲畜。从此,索伦人开始崇敬火神,吃饭、饮酒以前,都要先敬火神,并定下每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为“火神节”。
70、第70篇
明朝嘉靖年间,陕州有个寒门秀士姓李名文正,妻子赵氏名素月,夫妻俩恩爱非常。李文正寒窗苦读,盼望有朝一日蟾宫折桂。赵素月勤劳贤惠,为供丈夫读书日夜纺线织布,省吃俭用。这年正逢京城大开考场,赵素月把出嫁时陪送的簪环首饰变卖,加上平时积攒的银钱作为盘缠,送丈夫进京赴考。
岂料当时担任主考的正是奸臣严嵩,李文正在考场上虽然文思泉涌,因无钱送礼行贿,竟被严嵩除名。李文正落榜后,心情格外沉重,想起贤妻为自己求取功名日夜劳作,费尽千辛万苦,如今一番心血汗水全部付之东流,有何颜面回家去见妻子?何况水远山长又身无分文。山穷水尽的李文正决意了此残生,为了不给店家添麻烦,他一个人悄悄地出了京城来到东郊,在一棵柳树上上了吊。
也是李文正命不该绝,此时恰好白云山永福寺住持洞明长老云游路过此地,将气息未断的李文正救了过来。洞明长老问道:“书生姓甚名谁家乡何处?为何如此轻生?”
李文正跪倒在洞明长老面前,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然后哀求道:“老禅师既然救下小生性命,小生也已绝了尘念,恳请老禅师将小生收归门下吧!”
洞明长老叹道:“今日相遇是你我的缘分,看你如此诚心,老衲收下你就是。”
李文正跟随洞明长老来到京东白云山永福寺后,老禅师为李文正剃度受戒,取法号法正。法正从此一心向佛,每日虔诚诵念经文,抄写经卷。洞明长老见他天姿聪慧,十分厚爱,除了讲授佛理还经常与他谈古论今,师徒之间宛若挚友。
这永福寺已有百年历史,庙宇残破亟待修缮,洞明长老也早有此夙愿。于是提出要众弟子们化缘筹集修葺之资,众徒弟遵照师命各个捧着钵盂各奔东西,法正当然也在其中。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众弟子募化的财帛已足够庙宇修缮之用。洞明长老便请来精工巧匠,用了两年的时间将山门、大雄宝殿、两厢偏殿、经堂、钟鼓楼全部修整一新,又重新铸造了一口大铜钟,将原来那口缺耳掉牙的老钟换下。
修缮事毕,洞明长老便主持举行盛大的庆典法事。庆典的第一件事就是撞钟、奏佛乐。不料,那口新铸的大钟却连撞数次不响。众僧徒和铸造工匠面面相觑,惊诧不已。
洞明长老双手合十,口诵“阿弥陀佛”佛号,然后对众僧徒道:“钟成不响,因尚有施主善缘未了,还需徒儿们辛苦一回再去募化,铜板不在多少,以响为足。”
于是,众僧又二次下山化缘。法正下山后一个人走街串巷,手捧钵盂沿村庄乞求布施。这天,法正来到一个村庄,低头行走间忽听手中钵盂“当啷”一声响,一枚铜板落在钵中。法正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荆钗布裙的女子。女子两眼怔怔地望着法正,忽然泪流满面道:“官人,我可把你找到了!”
法正一愣——原来这位女施主竟是他的妻子赵素月!法正心里一颤,突然想到了师父的话:难道说师父说的大钟不响因尚有施主“善缘未了”就应在素月的身上?方才赵素月将那铜板扔进钵盂中声音格外响亮,岂不是应了师父所说的“以响为足”吗?两件事都被自己遇上,莫非是佛祖有意安排……赵素月见法正沉默不语,两眼的泪水如泉般涌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倾诉离别之苦。丈夫进京赴考数年不归又音讯全无,赵素月日夜心神不宁,后来便离家寻夫。一个从未出过家门的妇人背井离乡,像大海捞针一般找寻丈夫,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赵素月身上的钱越来越少,最后不得不沿路乞讨,这样寻访了五六年都没有找到丈夫的踪影。这日她遇上一个好心的大嫂,不但让她吃了一顿饱饭,临走时还给了她一枚铜板。赵素月拿着铜板,正遇上这化缘的和尚,她想将铜板施舍给和尚结个善缘以求佛祖保佑丈夫,却没想到这和尚正是她苦苦寻找了五六年的丈夫李文正。
赵素月悲喜交加,也顾不得面前的丈夫已经是个和尚,拉住法正的手哭哭啼啼地说:“官人,你我夫妻分别多年,蒙佛祖保佑在此奇逢巧遇,咱们回家去吧。”法正急忙抽出手后退两步,哽咽着说:“素月,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既入空门,便不想还俗了,你还是回去找个好人家安心过日子吧……”赵素月一听心中又气又痛,颤声说:“你竟如此无情无义,不顾我这些年来的苦楚?也罢,你若不肯回家我便跟着你去,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法正皱了皱眉头却又无计可施,就这样,一个和尚无奈地带着一个女人回了白云山。
洞明长老见法正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便问道:“命你下山化缘,为何带来一位女菩萨?”法正只好如实对师父说明原委,洞明长老微笑道:“既然如此,女施主来了不可慢待,但我寺院佛规女施主也当明白。就请到寺外村庄暂住几日,待铸好铜钟,老衲自有道理。”说罢便命法正将赵素月安排到山下一居士家中。
次日,洞明长老便派徒弟请来铸造工匠重新铸造铜钟。经过数日精心制模,然后升火化铜。铜水熔化后,洞明长老亲手将法正带回来的那枚铜板掷进铜水中。说也奇怪,那铜板落入铜水中后,立刻腾起一股耀眼的红光。洞明长老大喜,挥手道:“浇铸!”
大钟一次熔铸成功。
大钟悬挂在钟楼上,洞明长老亲自撞钟三下,“咚——咚——咚——”响声浑厚、悠远、绵长,十里之外都听得见。
大铜钟铸造成功后,洞明长老命法正将赵素月接到寺中。长老对法正说:“法正,现在你的佛缘已满,你妻子如此贤良,忠贞之心苍天可鉴。你还俗回乡夫妻团聚吧,日后必有善果。”
法正跪在师父面前热泪盈眶:“师父恩德无以报答,请受徒儿一拜!”
临别时洞明长老又赠李文正夫妻文银五十两,以作安家之用。李文正与妻子赵素月回到故乡陕州后,将破败房屋重新修整,生活安定下来。
李文正本想与妻子安心地过男耕女织的日子,但赵素月却一定要李文正重新温习学业,将来再进京求取功名。李文正因前次科举受挫加上几年佛门清音洗涤,对功名利禄已视若浮云。赵素月却认为丈夫才气不凡,他日定会功成名就,不可埋没。在妻子苦苦劝导下,李文正也觉得不应辜负妻子的一片苦心,于是便又开始潜心读书。一晃,、三年过去了,又逢大比之年。赵素月为丈夫打点行囊,择吉日送他起身奔赴京城。这时奸臣严嵩已倒台,考场纪律整肃严明。大考后月余开榜,李文正独占鳌头名列榜首!
在金殿上,皇帝御笔钦点头名状元时,一位大臣出班奏道:“万岁,查李文正本系还俗和尚,点和尚为头名状元从古至今尚无先例,望万岁斟酌……”嘉靖皇帝道:“国家选拔人才当无论出身唯才是举,况且太祖当初亦曾入寺为僧,点和尚出身的李文正为状元有何不可?”
众臣听了,齐称皇上不愧圣明天子,国运必然大兴。
因李文正是还俗和尚,世人便称其为“和尚状元”。后李文正出任知府、巡抚,为官清正,颇有政绩。
71、第71篇
以下故事由故事大全提供:
一、 讨价还价
小李在网上看中了一件商品,标价200元,他在QQ上与店主讨价还价,店主做了让步,说一口价180元,小李还是觉得贵,可店主似乎不肯再让步了,没有办法,小李只好与店主说"再见"了。他习惯性地打出了"88"二字,正要下线,这时,奇迹出现了————-店主发来一个“哭”的表情,然后说:"成交"!
二、 “江大桥”
昨天一个人问我,问南京市长是不是叫“江大桥”,我说不是。他说那我坐火车在南京过江的时候怎么看到一个广告牌上写着:南京市长江大桥欢迎您。
三、 大粗蛇
某村有个叫波塔的人。有一天,他从地里回来,大惊小怪地对村里人说,他在地里看见了一条非常非常大的蛇。
“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一个村民说。
“喂,波塔!你看见的蛇到底有多大呀?”另一个村民问。
“老弟,可不小呀!至少有我大腿根那么粗。”
“波塔,哪会有这么粗的蛇呀,你说小点儿吧!”
“至少也有我大腿梢那么粗。”
“哎,波塔,蛇不会有这么大,你别夸张!”
“那至少也有我小腿那么粗。”
“嗨,这么粗的蛇我连听都没听说过,你再说小点儿吧!”
“那么……至少也有我手腕这么粗。不过,不能比这再小了,不然就没啦!”
72、第72篇
自打二千多年前秦始皇决定把咸阳作为大秦帝国都城的那一天起,横跨渭河南北两岸的咸阳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牢牢地镶嵌在古老而沧桑的渭河之滨。
沿渭河北岸朝前走大约5公里许有一道如刀削般的悬崖,咸阳人称之为“头道原”。头道原土质极其坚硬,非常适宜打窑洞。土窑洞里冬暖夏凉,在生活条件比较艰苦的情况下是人们最为理想的居住之地,因为打窑洞不用花钱,只要有力气就行,而农民最不吝惜的就是自己的力气。也不知从那朝那代开始,咸阳人的先祖们就在头道原上打了一排排的整齐而又漂亮的土窑洞。
头道原有个自然村叫牛家村,村子并不算大,只有30多户人家,总共也就200多口人。按照当地村名的习惯叫法,牛家村里应该是以“牛”姓人家为主,可事实上牛家村里并没有一户姓牛的。关于村名的由来,村上年龄最大的老人说,早些年马鸿逵的队伍曾在村子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回回们不吃猪肉,一天到晚吃的都是牛肉,村名即由此而来。至于这个说法到底有多少可信度,马鸿逵队伍居住以前村子叫什么名字,谁也说不清。
农历辛丑年(公元1961)二、三月,饥荒就像一个巨大的恶魔无情地吞噬着人们的肉体和灵魂,牛家村也和全国各地一样倍受饥饿的煎熬。春节刚刚过完没多久,家家户户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青黄不接的日子比往年整整提前了两个多月。
为了度过饥荒,牛家村的中、青年男人相约,三五成群的背着自家的土织布,一拨又一拨地走进终南山,用土织布在山里换来一点儿救命的粮食,然后再强忍着着饥饿,一步一步地把粮食背回到家里。那些实在没有精壮劳力去终南山背粮的人家干脆拖儿带女,离乡背井,逃荒到外地,靠沿街乞讨来度过饥荒。
“当,当,当…..”
这天刚刚吃罢午饭,刘队长就敲响了下地干活的钟声。听到钟声,胡成祥和妻子菜玲花一人掮了一把锄头,和队上的社员们一起爬上头道原,来到塬上的麦田边。大家每人一行,一字排开,边锄草边说着闲话。
35岁的胡成祥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干活肯卖力气,是一个典型的关中大汉。紧挨胡成祥的满仓对胡成祥说:“成祥,我给你说一个笑话,你想不想听?”
“想听,”还没等胡成祥回答,其他社员就七嘴八舌地说道,“当然想听了。”
“好,”满仓一边锄地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家都知道,前一阵子我咱队上的跃进他们5个人一起到南山背粮。有一次,我们在南山里走了整整三天三夜都没有见到一个村子,这一下可把我们饿扎咧,个个前心贴后心,别说走路,连说话的劲儿都没有。好不容易熬到第三天傍晚时分,我们终于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饭店,哥儿几个赶紧走了进去,每人买了二毛钱的粘面一碗。
“很快服务员就把满满一大碗面条端到了我们面前,早已饥饿难耐的跃进看到放在他眼前的一大老碗粘面,哈水流的比渭河的水还要长。他趷蹴在餐桌前的橙子上,边挽袖子边看着碗里的面条说:“这一下我看你还能钻到沟子里去!”
“哈哈哈哈,”跃进真是饿急了,竟然把自己的嘴巴说成了沟子(屁股),笑死人了,胡成祥和社员们都被这个笑话逗得哈哈大笑。
“大家别听满仓在这里胡说八道,”笑声未落,满脸通红的跃进分辨道,“这话明明是他说的,这会儿却说是我说的。”
“哈哈哈哈,”大伙儿听罢,又是一阵大笑。
转眼间到了傍晚时分,太阳失去了她午时那刺眼的光芒,变成了一个害羞的大姑娘,满脸通红通红的。为了躲避众人的目光,她急急忙忙地朝山后面躲藏而去。刘队长抬头看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下令收工回家。社员们像得到特赦令的犯人一样,未等和刘队长把话说完,个个扛着锄头转身就往回走。
收工后,胡成祥和菜玲花没有回家,径直来到了自家的自留地,菜玲花在地里挖荠菜,给一家人准备晚饭。胡成祥则趷蹴在地头,边抽着旱烟边想心事。虽说眼下天气一天天地暖和起来,缕缕春风吹拂得大地草木发芽,万物复苏,可胡成祥的心里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掐指算了一下日子,今天才是三月初七,田地里的麦苗刚刚起身,距离吃新麦的日子少说还得60多天,但家里的面缸已经快见底了,胡成祥母亲因病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侍候,两个孩子还太小,他既不能去外出去南山背粮,更不能拖儿带女,丢下老娘外出讨饭!这青黄不接的日子如何才能熬到头呢?
“唉,”想到这里,满脸愁云的胡成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光叹气什么用?”这时菜玲花挎着荠菜篮子来到胡成祥身边,数落道:“得想办法弄些粮食来,整天吃荠菜大人倒也无所谓,两个孩子正在长身体,长期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胡成祥无奈地看了老婆一眼,说:“道理谁都懂,可眼下这光景粮食比金子都贵,到那里才能弄到粮食呀!”两人边说边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菜玲花开始做晚饭。她先把荠菜摘干净,又用水清洗了一遍,然后放在锅里用开水煮熟,调了些盐和醋,每人盛了一大碗算是晚饭。尽管荠菜吃在嘴里又苦又涩,没有一点味道,加之碗里没有油水,实在说不上好吃,但胡成祥的家人还是个个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似乎他们口里吃的并不是野菜而是山珍海味。
吃罢晚饭,胡成祥早早就躺在了炕上。菜玲花安顿两个孩子睡下后来到胡成祥身边,脱光衣服,钻进了胡成祥的被窝里,伸手朝胡成祥腿上摸去。
“去,去,”胡成祥一把推开菜玲花的手,说,“一天饿得人头昏眼花的,那还有劲儿干这种事儿!”
“别动,”菜玲花的手突然停在胡成祥右腿膝盖处,“我咋摸你这里有个大疙瘩。”
胡成祥伸手一摸,可不,膝盖上还真有个疙瘩,忙说:“去,把煤油灯点着,端过来看看!”
菜玲花坐了起来,披上衣服,划了一根火柴,把煤油灯点着后端到了胡成祥身边。
昏暗的灯光下,菜玲花发现丈夫膝盖上有个黄豆粒大小的一个疙瘩,她轻轻地用手摸了一下,问道:“疼不?”
“疼倒不疼。”
“痒不?”
“也不痒。”
菜玲花又用双手大拇指轻轻挤压了一下疙瘩,说:“也没脓水往外出流,应该不是疮。”
“管他呢,”胡成祥说,“不痛也不痒就甭理它,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才能填饱一家人的肚子,再怎么说也要撑到新麦下来。”
菜玲花把油灯放回原处,说:“也只有如此了!”
第二天下午,胡成祥夫妇照旧在麦地里锄草“挣工分”。在地头边休息时,胡成祥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连忙挽起裤腿察看。阳光下胡成祥发现疙瘩也就一分钱硬币那么厚,颜色与正常皮肤没有太大的差别。他用手摸了摸依然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是凭印象他觉得疙瘩似乎比昨天晚上大了许多。
仔细想想,这件事也的确也算不上个啥大事,所以慢慢地胡成祥几乎忘记了自己膝盖上还有一个黄豆粒大小的疙瘩。
怪疮
这天晚上吃罢晚饭,像往常一样躺在炕上正准备休息的胡成祥突然觉得右边膝盖上有些异样。他端来油灯一看,顿时惊吓得“啪”的一下把油灯摔在了炕头。
菜玲花见状赶紧上前扶起油灯,责怪道:“啥把你吓的,把油灯扔在炕上着火了怎么办?真是的。”
胡成祥惊魂未定地指着他的膝盖,语无伦次地说:“它,它……”
菜玲花上前仔细一看,不由也惊得跌坐在炕沿上。原来胡成祥膝盖上那个最初只有黄豆大小的疙瘩如今已经长得比成人拳头还要大。这还不算,最让胡成祥夫妇感到惊讶的并不是疙瘩的大小,而是疙瘩圆圆的,上面竟然有眼睛、鼻子、嘴巴,简直就是一张活生生的人脸面!
漆黑的夜晚看见自己膝盖上有张人的脸面,别说是平日里为人忠厚、胆子如鼠的胡成祥夫妇,就是胆子再大的人看了也会不寒而栗。
“你身上的疙瘩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吓死人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的菜玲花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胡成祥没好气地说。
“这可咋办呀?”
“咋办?能有啥办法,”已经回过神来的胡成祥沉思了好大一阵儿,这才心有余悸地说道:“去医院就得花钱,家里那还有闲钱看病呀!再说这个疙瘩虽然十分怪异却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先等上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吧。”
“唉!”菜玲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只有如此了!”
这天中午,胡成祥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午饭。胡成祥刚刚端起饭碗,用筷子捞了一筷头儿面条,正准备朝嘴里送,突然觉得膝盖上的疙瘩有些发痒。他把碗筷放在桌上,挽起裤腿仔细察看,隐隐约约地发现疙瘩上面的嘴巴似乎在微微颤动。胡成祥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揉了揉眼,仔细一看,可不,疙瘩上的嘴唇分明在嚅动。
“咋咧?”菜玲花问道。
“怪得很,疙瘩上的那个嘴好像在动。”
“再甭神经了,”菜玲花不满的说,“疙瘩上的那个嘴巴咋可能会动呢,快吃饭吧。”
胡成祥放下裤腿,端起饭碗,拿着筷子准备继续吃饭,谁知他正要把面条送到嘴里,就觉得膝盖处奇痒明显加剧,十分难受。无奈他只好再次放下碗筷,重新挽起裤腿,这一次他发现疙瘩上的嘴比刚才动得更厉害了。他半开玩笑地对疙瘩说:“你嘴动还想咋咧,莫非想吃饭不成,真是天大的笑话!”
在家人的哈哈大笑中,胡成祥明显感到膝盖上的的嘴巴动得更加明显,似乎在说:“对,我就是想吃饭。”
胡成祥赌气的拿起筷子,从碗里捞了一筷头面送到疙瘩的嘴巴边,生气地说道:“吃吧,快吃吧,你今天要是把这些面条吃下去我就不姓胡了!”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发生了,当胡成祥把面条送到膝盖上的嘴巴边时,嘴巴轻轻地蠕动了几下,竟然把一筷头面条全都吞了下去!
“啪”的一声,受到惊吓的胡成祥手一松,饭碗摔到了地上。亲眼目睹这一怪异现象的菜玲花也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两个还不太懂事小孩见大人如此害怕,也吓得“哇哇”直哭。
一顿饭就这样在一家人的惊恐之中过去了!
自从胡成祥膝盖上的那个疙瘩开始吃饭后,只要胡成祥一吃饭,甚至还不到吃饭的时候疙瘩就明显感到“肚子”饿了,专门出来捣乱,被逼无奈的胡成祥只好忍着饥饿把自己的饭送到膝盖上的那张嘴里。有一次,胡成祥有意捞了一筷头荠菜送到人面疮嘴边,那知人面疮竟然毫无反应,怎么给它喂也喂不进去,而只要面条一到它嘴边它一口就吞咽了下去。
正在被饥饿折磨得疲惫不堪的胡成祥家里突然平白无故地多了一张毫不相关的“嘴”,这让胡成祥一家人如何能受得了呢?
“咋得了这么一个怪病,这不是要人命吗,明天赶紧到公社卫生所去看看吧!”菜玲花焦急地说。
事关一家老小的生死存亡,胡成祥丝毫不敢麻痹大意,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公社卫生所有个姓张的老大夫,在卫生所看病多年了,医术相当不错,全公社的社员群众都非常信任他。张大夫仔细地看罢胡成祥膝盖上的疙瘩后,连连摇头,说:“我行医多年各种疑难杂症见得也不算少,可这种怪病别说没见过,听都没有听说过,你还是到县城大医院里去看看吧。”
“也好,那就多谢张大夫了。”
从公社卫生所出来后,胡成祥步行十多里路赶到了县医院,县医院上午已经下班了,他只好坐在医院门口等着。
下午医院上班后胡成祥第一个来到了挂号处,从口袋里掏出5分钱递进去,说:“挂个号。”
“挂那个科?”挂号室里传一声冰冷的声音。
“那个科?”胡成祥从来也没在县医院看过病,那里知道看病还要分科,连忙小心翼翼地问道,“都有什么科?”
“内科、外科,什么科都有。”挂号室里传出来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冰冷。
胡成祥心想,咱看的病在膝盖上,应该属于外科,忙说:“那就挂个外科吧。”
外科医生仔细察看了胡成祥膝盖上的疙瘩后说:“你这个病虽然表现在膝盖上,根子应该在内科,建议你去中医科看看。”
胡成祥闻言,猛地一拍脑袋,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原来胡成祥早就听人说过,县城医院有位姓黄的老中医大夫看病神得很。病人来看病,他一言不发,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搭在病人手腕上,眯缝着眼睛给病人把一会儿脉搏,然后低着头开个药方。病人服了他开的中药,保管只一副就把病彻底治好了,人们因此给他送了个外号叫“黄一副”。
黄一副果然见多识广,他只轻描淡写地往胡成祥膝盖上看了一眼就告诉胡成祥说:“你膝盖上的疙瘩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疮,因其形状与人面极其相似,医学上称其为‘人面疮’。人面疮古代医学书上早有记载,自古传来,乃奇病也,多生于两膝或两肘上,肿类人形,眉目、口、鼻皆俱。此病多因病人体内受风、寒、湿三气凝聚而成……”
胡成祥未等黄大夫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黄大夫,可有医治这个怪病的好药方吗?”
黄一副捻了捻胡须,微微一笑,说:“医学书上既有此病的记载就必有治疗的方法,前面说过,此症属寒症,治宜用辛热疏散之药。你这个病时间拖得太久了,一副药肯定不行,我先给你开三副‘大苦参丸’,你拿回去试试看吧。”
胡成祥见黄大夫说得这么肯定,非常高兴,连声道谢。
得知丈夫的怪病能够治好,菜玲花高兴得手舞足蹈,当天晚上立即借来药锅为胡成祥熬药。药熬好后,胡成祥恨不能一下子就让人面疮从自己身上消失,他端起药碗,仰起脖,闭着眼,一口气就把半碗汤药喝得一干二净。然后他放下碗,指着膝盖上的人面疮,幸灾乐祸地道说:“这下我看你还张狂不,黄大夫一副药就会让你狗日的见了阎王。”
第二天清晨,胡成祥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骨碌坐起来,仔细察看膝盖上的人面疮。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一晚上的时间过去了,人面疮无论是大小还是形状都没有啥变化,他焦急地问共玲花说:“咋回事吗?难道连黄一副也奈何不了它吗?”
“着急啥呢,”菜玲花安慰说:“三副药你连一副都没喝完,怎么就知道黄一副治不了它?快点起床,我把昨晚熬的那副药给你热一下,赶紧喝了。晚上我再给你熬第二副药,连着喝,一定能治好这个怪疮。”
“唉,”胡成祥叹了一口气,说:“但愿如此吧!”
中午吃饭时,胡成祥照例极不情愿的给人面疮喂饭。然而,服了大苦参丸的人面疮似乎有些恼羞成怒,饭量比以前大大增加,胡成祥的饭全都喂给它还显得有些不够,一顿饭没有一斤粮食似乎根本不能满足它的胃口。
更为糟糕的是,吃中药前人面疮虽然吃饭但并不和胡成祥争饭吃,吃了中药后的人面疮竟然独断专行,只让胡成祥给它吃饭而不允许胡成祥自己吃。胡成祥一旦强行把饭送到自己嘴里,就会感到膝盖奇痒无比,严重时全身都会感到难受,似有百爪挠心,那感觉绝对比饥饿要难受几十倍,所以胡成祥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一定要满足人面疮的要求。
无奈,胡成祥只好再次来到县医院找黄大夫。黄大夫仔细看了看人面疮,眯着眼低头沉思了好半天,说:“这样吧,我再给你开个药方,你抓上三副拿回去试试。如果这个药方还不管用,那我就无能为力了,你以后也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黄大夫的第二个药方很简单,就是把中药“贝母”研成粉末,用温开水调和成糊状,敷在人面疮上。胡成祥如法炮制,这一次果然有疗效,人面疮的饭量大为减少,更为重要的是它不再和胡成祥抢饭吃了,这样一来最少胡成祥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活活饿死了。
“娃他爸,”晚上躺在床上,菜玲花和丈夫商量说,“虽然这个讨厌的人面疮现在稍微有些收敛,但毕竟它还在浪费着咱家的粮食,再说谁又能保证它的饭量以后不会再次增加?自从有了这个讨厌的人面疮,我们一家人就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尤其严重的是它直接威胁到你的健康甚至生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还有瘫在炕上不能动弹的老娘可咋办呀!”说到伤心处,菜玲花不由流下了伤心的泪水,稍倾,又继续说道:“我思来想去,只有想办法彻底除掉这个可恶的人面疮,我们才能睡个安稳觉。”
“话是这么说,可黄一副的药咱们吃了六副也没有把它消灭掉,再说人家黄大夫已经把口封死了,我们再去找人家恐怕也不顶啥。”
“唉,”菜玲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咱上辈子造下了什么孽,咋得了这么个怪病?这苦日子那天才是个头儿呀?”
讨债
胡成祥膝盖上长了人面疮以后,牛家村的社员群众们都非常同情他,隔三岔五地常到他家去看望他,积极帮他出主意,想办法。
这天上午,满仓和跃进一起来看望胡成祥,满仓告诉胡成祥说:“我有个亲戚家住在长安县韦曲镇,我曾听他说过,韦曲镇有个兴教寺,是《西游记》里那个唐朝和尚圆寂的地方。兴教寺里的主持了然和尚略懂医道,收集了许多民间偏方验方,专门看一些疑难杂症,兴教寺周围好多群众的病都是在他那里看好的,不妨去那里试试运气。”
菜玲花闻言连忙对胡成祥说:“俗话说,病急乱投医,明天我就带你去兴教寺。”早已被人面疮折磨得苦不堪言的胡成祥使劲地点了点头,连声说:“好,好,明天早晨天不亮咱就走。”
牛家村离兴教寺大约有六十多里路。当天晚上后半夜,鸡刚刚叫头遍的时候,菜玲花就和胡成祥一起摸黑出了门。因为饥饿,他们走得特别慢,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时才来到寺院门口,因为寺院大门已关,他们只好借宿在寺院附近的村子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胡成祥夫妇不等寺院开门就恭恭敬敬地等在寺院门口。
寺院小和尚领着胡成祥来到了然大师面前,了然大师招呼胡成祥夫妇坐在他面前,详细查看了胡成祥身上的人面疮,又询问了有关人面疮的生长和治疗的情况有关情况。胡成祥简要的向了然大师介绍了一下患上人面疮的始末,当然少不了把黄一副给他开的药方也告诉给了然大师,末了他大惑不解地问了然大师说:“人面疮只是人身上长的一个疮,没肠没胃的,咋就能和人一样地吃饭呢?”
“阿弥陀佛!”了然大师双手合十,高诵佛号,说:“施主,这件事一点也不奇怪,人面疮不但能吃饭,而且还会说话。”
“还会说话?”胡成祥夫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出家人绝不打诳语,”了然大师又高诵了一声佛号,说“施主耐着性子听我讲完一个故事就明白了。”
胡成祥夫妇本来不愿意听了然大师讲故事,他们是来看病的,又不是来听故事的,但现在有求于人家,当然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只好违心地点了点头。
了然大师轻轻呷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唐懿宗年间,京城长安里有位来自西域的僧人身上突然长满了恶疮,不仅脓水长流不断,而且奇臭无比,半里路以外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恶臭味。从他身边经过的人全都捂着鼻子迅速跑过去,住在他附近的人更是唯恐躲之而不及。
“也许是心地善良,也许是考虑到大家都是佛门中人,有位法名无尘的青年和尚非常同情西域僧人,他不嫌弃西域僧人身上的恶臭味道,主动搬到西域僧人的住处,帮助西域僧人抓药、熬药、擦洗身子,不分昼夜,尽心尽力。
“在无尘的悉心照顾下,西域僧人身上的恶臭慢慢消失了。分别时,西域僧人告诉无尘说,大恩不言谢,日后若遇到什么难事可到终南山观音寺里找我。无尘憨厚地笑了笑说,区区小事,大师不必挂在心头,我帮你并不是为了回报,再说即使我真的以后有事找你,终南山那么大,我在那里能找到你?
“西域僧人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要找我其实很容易,你从终南山沣峪口进山后,前行百十来丈就会看到两棵高大的松树,观音寺就在松树附近,打问一下就知道了。
“好吧!无尘嘴上答应,心里依然没有把它当回事。
“后来无尘开始在长安城安国寺里潜心研读佛经,由于他天资聪慧,勤奋好学而又与我佛有缘,很快就成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高僧。
“无尘出师后经常到长安及其附近弘扬佛法,所到之处,听者如云,就连笃信佛教的懿宗皇帝也多次亲自到场,聆听无尘讲解佛经。后来懿宗皇帝还多次将无尘法师请到皇宫里,专门为他一个人讲经,并御赐无尘法师一个价值连城的沉香法座,下诏尊无尘为国师,无尘国师因此名声大震。”
“大师说的这些事和我身上的人面疮有关吗?”胡成祥一门心思来治病,云里雾里地听了然大师讲了老半天,觉得这一切和给他治病一点关系也没有,就有些着急,见了然大师停下来想要喝水,连忙插嘴问道。
“施主不必着急,且听老纳慢慢道来。”了然大师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有一年春天,无尘国师右腿膝盖上忽然长了一个人面疮,古书上记载说,无尘法师身上的这个人面疮‘眉目口齿无不具备,以饮食啖之,则张口吞啖,和常人无异’。
“啊!”胡成祥这才明白了然大师讲的这个故事果然和他的病情有关,“原来我膝盖上长的人面疮和无尘国师身上的人面疮一模一样,就连患病部位都是一样的!”
“的确是这样。”了然法师接着说道,“痛苦不堪的无尘国师找遍京城名医,竟无一人能医治。走投无路之际,无尘国师忽然想起了当年西域僧人说过的话,连忙离开京城朝南走,一路云游走进终南山,果然在烟云飘渺的两棵高大的松树附近找到了观音寺,见到了当年身上长满恶疮的那位西域僧人。
“一阵寒暄过后,无尘国师说明来意,西域僧人听罢淡淡一笑,说,国师大可不必为此烦恼,观音寺附近有眼神泉,明天一大早我把你带到那里,只要用神泉水清洗一下你身上的人面疮,保管让它立即从你身上消失。
“无尘国师闻言欣喜若狂。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来到泉边,西域僧人正要掬水洗涤无尘国师身上的人面疮时,人面疮突然开口说道:‘且慢!无尘国师博通古今,一定知道汉景帝错杀晁错的故事吧?’
“人面疮开口说话,多少有些出乎无尘国师意料之外,但无尘国师毕竟是修行很深的高僧,所以很快就定下神来,不慌不忙地答道,当然知道!当年吴楚七国发起了反叛朝廷的战争,叛军一路所向披靡,直朝京城长安杀来,汉景帝一时慌了手脚,把曾在吴国担任过丞相的袁盎召进皇宫,询问吴国反叛朝廷的原因。素与晁错有隔阂的袁盎乘机把一大盆脏水一骨脑儿地拨向忠臣晁错,栽赃陷害说,吴楚七国之所以反叛朝廷全都是因为晁错向陛下提出了所谓削潘的建议,皇上难道没有听说吴楚七国反叛的旗号就是‘诛晁错,清君侧’吗?只要皇上下令杀了晁错,七国之乱不平自息。汉景帝听信谗言,当即下令将晁错腰斩于东市。然而晁错含冤死后,吴楚七国丝毫也没有放慢反叛的脚步。晁错死得好冤呀!
“嘿嘿,人面疮听罢冷笑一声,说,国师能知道晁错死得冤就好!告诉你,你的前世就是袁盎,而我就是为了报仇才依附在你身上的晁错。”
了然大师讲到这里,胡成祥突然感到茅塞顿开,心头不由豁然开朗,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病根,也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病连黄一副也束手无策的原因。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然大师面前,说:“多谢大师指点!”然后虔诚地向了然大师磕了三个头,起身告别了然大师,转身就要离开兴教寺。
菜玲花一把拉住胡成祥说:“你疯了,忘记你是干啥来了?”
“不用看了,”胡成祥语气非常坚定地说,“我知道病根了,回吧!”
菜玲花见丈夫态度如此坚定,只好随他回家。
“阿弥陀佛!”望着胡成祥夫妇转身离去的背影,了然大师长长的诵了一声佛号,大声说道:“施主,一路走好!”
赎罪
晚上,胡成祥让菜玲花和孩子们睡在一起,他独自一人坐在炕上,对着膝盖上的人面疮说:“你是附在我身上来讨债的刘爱社吗?”
说罢他非常紧张地看着人面疮的嘴巴,可等了好半天,人面疮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胡成祥又接连问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难道这个人面疮不是刘爱社的冤魂?不,这绝对不可能,了然大师讲的故事不会有错,一定是刘爱社的冤魂在作怪!
话是这样说,但人面疮不说话胡成祥也毫无办法,很快跑了一天路的胡成祥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胡成祥!”恍惚之间胡成祥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他顺着声音寻找,原来是人面疮开口说话了。
“你,你,”虽然说胡成祥希望人面疮能开口说话,但当人面疮真的开了口他还是害怕得不得了,语无伦次地问,“你真是刘爱社的冤魂吗?”
“俗话说,冤有仇,债有主,”人面疮吐字很慢,几乎是一个字嘣出来后才嘣另外一个字,“我不是刘爱社还能是谁?”
果然是他!不久前发生的那件令胡成祥终生难忘的事顿时像演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前一阵子,虽然菜玲花每次做饭都是省了又省,做的饭里面全都是粮少野菜多,尽管如此胡成祥家面缸还是眼看就见了底。这时村上几个相好的年轻人约胡成祥说:“走,咱们一起到南山背粮去。”
胡成祥想了半天,说:“说实话,我很想和你们一起出门,可去南山背粮少说也得三、四十天,家里老的老,少的少,我妈又卧病在床,我出门了他们咋办呢?”
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胡成祥没有去南山背粮,家里是照顾上了,可是家里的粮食却断了顿儿。那天中午,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一家人胡乱用开水煮了些野菜,凑合着算是把饭吃了。
吃罢饭,胡成祥和菜玲花商量说:“能不能回你娘家去借点粮,多少都行。”
“估计我娘家也没粮了。”
“你回娘家你妈总不会连一顿饭也不给你吃吧,就算借不下粮最少也可以混两顿饭吃,给咱家节省点粮食也行呀。”
菜玲花说:“好,那我现在就去,晚上不回家,明天早上再混一顿饭。”说罢转身朝娘家走去。
当天晚上天才麻麻黑,浑身没劲儿,四肢无力的胡成祥早早就上炕准备休息。那知他刚刚躺下突然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你找谁?”胡成祥开门一看,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这位大哥,”陌生男人指着身边的独轮车说:“我叫刘爱社,家在离此地不远的淳化县桃花村,刚刚从南山里背了些粮食回来,因为天色已晚想在大哥家借宿一晚,明天一大早就走,还望大哥行个方便。”
黑暗中,胡成祥打量着这位自称刘爱社的人,发现他的个头比自己整整低了一头还要多,而且也不知因为饥饿还是天生就是这副又瘦又小的模样,反正人显得十分单薄,似乎稍微大一点的风都能把他吹倒。他的身边放着一辆独轮车,独轮车上竖躺着一袋粮食,少说也在百十来斤。
出门在外谁还能没个难处,胡成祥本来就是个热心人,他二话没说立即热情地把刘爱社领到家里。家里原本没有空余的房子,因为菜玲花回娘家去了,胡成祥就安排刘爱社和他睡在一个炕上。
一路奔波的刘爱社躺下没多久很快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而胡成祥却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想着明天回娘家借粮的菜玲花极有可能空手而归,一家老小的饭还没有着落,这可怎么办呀?
“呼噜噜,”胡成祥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刘爱社打呼噜的声音。看着睡到自己身边的刘爱社,胡成祥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放在自家屋里的那袋粮食,他的心里顿时失去了平衡,要是这些粮食属于自己的那该有多好呀!可要想让这袋粮食变成自己的,办法只有一个……胡成祥不敢往下想。
“睡吧,别胡思乱想了。”然而胡成祥越是强迫自己入睡,越是怎么也睡不着。
“我们家住在村子最东边,”胡成祥的脑海又在高速运转,“刘爱社又是天黑后进的我家门,估计没有人看见。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有人看见了,若问起这事就说那个人天没明就离开了,丝毫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不行,”胡成祥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刘爱社的家人找来怎么办?”
“刘爱社的家人怎么可能找到我家呢?”又一个声音在胡成祥耳边响起,“刘爱社借宿我家是因为我家在路边,纯属巧合,即使以后刘爱社家人出门寻找,他怎么知道刘爱社走到我家门口天刚好黑了,又怎么知道刘爱社曾到我家来借宿?”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胡成祥索性坐了起来。那知他刚一坐起来,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就朝地上那袋粮食望去。
“唉,要是我们家有这百十来斤粮食,再节省点儿吃,顺利地度过眼前的饥荒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要想让这袋粮食成为自家的,办法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刘爱社!”
谋财害命,伤天害理的事终究不是一件小事情,更何况胡成祥老实本分,别说杀人,平常连个鸡都没杀过。所以这个罪恶的念头刚刚在脑海里出现胡成祥就觉得心惊肉跳,吓得赶紧躺在炕上,把头缩到被窝里面去,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然而在饥饿这个恶魔的威逼下,罪恶的念头一经出现就如同春雨过后田地里的野草一样的在他脑海里疯长,不但挥之不去,而且越长越大。
良心和饥饿就这样不断地在胡成祥脑海里打着架。
“喔喔喔!”不知不觉间村里的公鸡叫了一遍又一遍,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天一亮刘爱社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了。俗话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经过数番激烈地思想斗争,饥饿最终战胜了良心。为了一家老小能度过饥荒,胡成祥下了下狠心,决定不顾一切,先弄下这袋救命粮再说。
决心下定后,胡成祥咬了咬牙,横下一条心,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为了把这件事做得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他悄悄地坐起身来,趁一路奔波、疲惫不堪地而又毫无防备的刘爱社熟睡之机,猛地用被子紧紧地捂住刘爱社的头。刘爱社惊醒后拼命地挣扎,无奈身材瘦小的他本来就不是人高马大的胡成祥对手,加之胡成祥急红了眼,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刘爱社很快就感到胸闷气短,四肢无力,瞬间即被活活闷死在被窝里,一动也不动了。胡成祥用这个办法置刘爱社于死地,可以说既做到了悄无声息,又做到了杀人不见血,不留任何痕迹。
民国时期土匪比较多,为了防土匪抢劫,关中人住的窑洞里大都挖了一个临时藏身洞,俗称叫“引子”,建国后随着匪患灭绝这个藏身洞早已废弃不用,平时连老鼠也懒得去。胡成祥家的窑洞后面就有一个“引子”,对胡成祥来说这是一个最理想的藏尸之地。在确认刘爱社已死之后,胡成祥把刘爱社的遗体背到“引子”里,然后他跪在刘爱社遗体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说:“兄弟,你就原谅我吧,我这也是被迫无奈呀!”接着,他把独轮车和面粉也先后挪到“引子”里,
第二中午,空手而归的菜玲花望着放在厨房里的一大碗粮食,不由喜出望外,忙问:“那儿来的?”
胡成祥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你回娘家借不下粮,今天一大早在邻村的朋友家好说歹说借了这么一大碗,先凑合着吃,混一天算一天吧。”
一门心思地想着找粮吃的菜玲花看见救命粮之后心里特别高兴,根本就没有细细品味胡成祥这句话的真实性,立即高高兴兴地开始为家人做饭。
此后每当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时,胡成祥就悄悄地舀一碗粮食出来,谎称是借来的。因为每次舀的粮食并不多,又是在最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的,所以丝毫也没有引起菜玲花的怀疑。
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除了胡成祥以外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了,万万没有想到刘爱社的冤魂就像了然大师说的那个被冤死的晁错一样,变成人面疮来向他讨债!
想到这里他颤声问道:“你……你就是那天晚上在我们家借宿的刘爱社?”
“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人面疮依然是慢吞吞的,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我变成人面疮在你家吃饭只不过是讨回本应该属于我的粮食!”
作为一个成年人胡成祥当然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的道理,得知他身上的人面疮果然是被他害死的刘爱社来向他讨债的,他反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告诉人面疮说:“刘爱社,你放心走吧,属于你的粮食你已经讨回去了,明天我再还你一条命。”
“喔喔喔……”窗外突然传来了鸡叫声,胡成祥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恍惚之间,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和人面疮,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刘爱社冤魂的对话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说在梦中吧,对话内容却是那么的清晰;说是在现实中吧,醒来后他怎么问人面疮,人面疮都没有开口。
不管怎么说,胡成祥决定到他应该去的地方去。天明后,他向菜玲花说明情况后义无反顾地朝派出所走去。
公安机关依据刘爱社家人提供的有关刘爱社失踪的情况以及在胡成祥家引子里找到的尸体及独轮车等证据后,依然逮捕了胡成祥。
几天后,被关押在拘留所里胡成祥突然发现自己右腿膝盖上的人面疮消失得无影无踪,皮肤光滑如初,就好像从来也没有患过人面疮一样!
73、第73篇
昏冢的故事听过吗?
一:老马
“滴答…滴答…”
张大宝放下手里的半块破地图,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又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已经是深夜十一二点了。
随手扯过一条发潮的铺盖,张大宝想也没想就往床上这么一躺蒙头大睡起来。
“咚咚咚”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谁啊?”张大宝不耐烦地问。
“天龙一回头。”门外的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小声地说了一句。
“吓死你这头猪。”张大宝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随后突然一惊,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直接奔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张大宝缩了缩脖子。焦急地环视着门外。
然而门外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老马,出来吧。”张大宝稍稍用力地敲了三下房门,又轻轻地锤了两下墙壁。这节奏,正好是三长两短。
“踏。”转眼间,屋顶上窜下来一个干瘪的中年男人。
“哈哈,大宝。丘陵一别就是几年,你活得好滋润啊。”中年男人瞥了张大宝一眼,然后用嘶哑的嗓音说道。
“是啊,丘陵那一趟子下来差点没要了我这条小命。你倒是一点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的。”张大宝边说边把中年人迎进屋子里。
小心翼翼地朝门外张望几下,张大宝轻轻的关上房门。然后又来到柜子前取出一包上好的龙井茶给中年人泡上。
“嗯,好茶。”中年人抿了一口说道。
“得了吧你,别和我打哈哈了。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弥漫在中年人身上,张大宝睁大了眼睛盯着中年人,仿佛要把他上上下下看个透彻。
“嘿嘿,这么着急干嘛啊?”中年人有些戏谑的看着张大宝。
“好吧,先不说这个。说说你身上为什么要涂麝香吧?”张大宝往嘴里灌了一口茶水,突然问道。
中年人一愣,显然没想到张大宝会这么问。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唉,有烟吗?。”中年人忽然叹了口气,变得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有。”张大宝递过去一根软中华,又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好,你先看看这个吧。”中年人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把左臂的袖子卷了起来,对着张大宝。
“嘶。。”张大宝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中年人干瘪的手臂蜷缩在袖子里,手腕以下的组织全部腐烂了。一只白色的蠕虫正缠绕在光秃秃的手臂上扭动着肥大的躯壳,似乎在吮吸着什么。每次扭动,都会散出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老马,你。。。”张大宝的声音有些颤抖,同时扭过脖子,不再去看中年人的手臂了。
“唉。”中年人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还记得5年前的昏冢吗?”
“昏冢?就是你弟弟失踪的那个地方?”张大宝点燃一根香烟,沉声问道。
“是啊,看来你还没忘记。”中年人放下茶杯,然后把整个人都蜷缩在沙发里,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老马,关于你弟弟的事情。我只能说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张大宝定了定神,无奈地说道。
”可是你知道的,我们都尽力了,人没了就是没了。况且干咱们这行的,哪一个不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呢?”张大宝张张嘴,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不,我总感觉我弟弟没死。他一定还活着,我得去找他!”中年人猛地坐了起来,用着几乎咆哮的语气说道。但很快,他又重新坐下去,闷头抽烟不再说话。显然,他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感觉?靠感觉有用吗?明摆着的事实,你我还要继续争辩吗?你这回肯定是去了昏冢才弄成这样的吧?”张大宝被中年人说得有点发悚,反驳道。
中年人抽搐了一下,然后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二:羊皮纸
“够了,别说了。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顺便给你带了一件东西。”中年人摇摇头,扔掉燃尽的烟头。
“什么东西?”张大宝好奇地问。
只见中年男人缓缓的脱下外套,然后把外套平放在桌上铺整齐。再从怀里掏出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小心翼翼的划开了外套。
中年人拿出小刀的一刹那,张大宝顿时感觉一股森寒的刀光一闪而逝。看到这里,张大宝眼睛都亮了。和这个老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张大宝深知凡是能经老马的手的东西,样样都不是凡物。单单那把精致的小刀,张大宝估摸着就不低于一千万。而且这个价位往往还有价无市。而能被老马藏到外套里而且这么小心翼翼保护的东西。其价值,显然不可估量。
“兹“随着那件外套被撕开,一张有些古旧的羊皮纸出现在张大宝的眼前。画面上一群古代的原始人围绕在一个圆形的石台上,一个人被放在台子上,周围还有许多白色的蠕虫,整个画面被线条缠绕着,一个血色的手印突兀的印在上面,使得整个画面显得有些狰狞。
“这是”?张大宝满脸疑惑。
“呵呵,你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中年人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冲着张大宝的书桌做了个手势。
“我最要想的东西?”张大宝回过头,看了看书桌上的半张破地图。然后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去诡冢的。。完整的。。地图。。。?”张大宝激动地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这是去昏冢的。”中年人摇了摇头。
“你哪里弄到的?这个血手印是谁的?”张大宝略带失望,把羊皮纸拿到手里轻轻抚摸着。
“这不是我自己弄到的,是。。。血手印?什么,血手引?你也看见了?”中年突然顿住了,然后他从张大宝手里抢过羊皮纸。用那把精致的小刀往纸上轻轻一划,羊皮纸就被从中间切割成两份一样的纸张。
中间露出来的部分白森森的,洁净而又光滑,一缕缕若隐若现的纹路掺杂在其中。
中年人用小刀一把挑起手臂上的蠕虫,把虫子轻轻放在羊皮纸的中间,然后又在手臂上割开一个口子,将血滴在虫身上。
蠕虫一接触羊皮纸上,就跟疯了一般四处拼命扭动起来,洁白的羊皮纸上顿时被虫体身上的血迹划出密密麻麻的血线。然而仔细观察,却发现虫身扭过的地方奇迹般的出现了又一条条纹路,纹路与血线一交合,分明是一张地图。
“咳咳”不知什么原因,中年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看起来摇摇欲坠。而且脸色已经变得很苍白,似乎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随时都会倒下。
“你没事吧老马?”张大宝见状,赶紧把他扶住。
“我没事,你快拿相机把地图拍下来。”中年人摆摆手,满脸黯然之色,然后突然催促起张大宝来。
“好的,我这就去拿。”张大宝把中年人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转身就进了里屋的杂间里去取相机去了。
“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张大宝顿时心里一惊,急忙侧过身子透过门缝往外边看去。。。。
“老马!”只是这么一看,张大宝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只见中年人已经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他的头上还有一个黑漆漆的洞,正往外淌着血。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张大宝冲到桌子前面,看着倒在血泊之中面色苍白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的中年人,一阵失神。他的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一只只白色的蠕虫此时正从他的身上破皮而出,蠕动着,带出一股股腐臭味,中年人的身体随着虫子的蠕动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年一般迅速干瘪下去。
张大宝又看看桌边的地图,却意外地发现桌边多了一封信,显然是中年人留下来的。
匆忙撕开信封,张大宝心情沉重。只见信上写着。
吾弟张大宝亲启:
大宝贤弟,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是被虫所覆,自知时日已经无多。我等都是平日挖坟掘墓之人,罪孽实属不浅。今日有此下场也在意料之中,唯有一心结难以解开。此次昏冢之行实在令我毕生难忘之经历,其中种种,你知我知,诡冢地图,也在其中,,不多赘述。只是弟弟生死未卜,还望你了却心愿之时,能尽力搜寻。我自知生平罪孽深重,所得钱财,已尽数布施,唯有邪清宝刀一把,爱不释手,今我已入地府。想来此刀与你有缘,便赠与你罢。对了,其实那个血手印是。。。
三:庙背岭
色木村有个庙背岭,要说起这个庙背岭来啊,那还真是邪的出奇。曾听闻有个半百老翁不慎闯了进去,出来的时候,竟已返老还童,长得和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一模一样。
有个同村的中年人听说了这件事,就邀上自己的弟弟和一个朋友上了庙背岭,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些人去找他们,可是这些人全都失踪了,有一个逃回来的,回来时已变得不成人样,人们见到他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他的右眼被生生挖了去,淌着血,露出一个空洞洞的眼窝,黑得吓人。他显然受了巨大的惊吓,整个人疯疯颠颠的,见人就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山的那边啊,有一个宝藏。”人们偶尔遇见他,也是如遇瘟神,远远的就避开了。后来据说躲到了山上的庙里去了。
“嘿,兄弟们,前面就是庙背岭了。加把劲吧,很快我们就到了。”张大宝瞅了一眼怀里被唔得有些温热的羊皮纸,然后把圆鼓鼓的登山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望远镜,望了山头一眼,这才有些激动的说道。
“快到了?好啊,大伙再加把劲,到了那里就有钱拿了。”一个浑身黝黑短小精悍的矮个子回头望了一眼,大叫道。矮个子身后三四的脚夫模样的汉子,挑着好几个大包小包,此时正满头大汗的跟在矮个子身后。
“累死我了,前面有个庙,咱们休息一会再走吧。”一个高高瘦瘦的脚夫发起了牢骚。
“是啊,都走了二十多里山路了,再不让歇一歇,骨头都该断了,一个”微微发胖的脚夫也附和道。
“这。。。”矮个子有点拿不定主意了,他转过脸,询问般的看向张大宝。
“好吧,那就休息一会。”张大宝已经走到了庙里,他脱下厚厚的登山装打量着小小的山庙,嘴里轻轻的念叨着:
“庙背岭。。庙背岭。。。庙背。。我知道了。”
张大宝从手里掏出一大把钱然后递给矮个子。
“好了,东西放这,你们走吧。”张大宝指了指庙里的地上。
“宝爷,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你。。。”矮个子看了看手里的钱,又冲脚夫们使了个眼色,然后冲张大宝说道。
“还看着我干嘛,走吧。”张大宝晃了晃手里老马留下的邪清宝刀,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那是那是。”矮个子把手掌往外侧翻,又挥了一下手臂,几个脚夫见状,纷纷放下担子,走了出去。
“宝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兄弟我走了。”矮个子深深看了张大宝一眼,也退了出去。
四:诡异的人影
幽深狭窄的甬道里,张大宝借着头顶上探出来的微光。点燃了一根白色的蜡烛,然后往前挥了挥,黯淡的烛光快速地跳动了两下,几乎要熄灭了,但随即又像是定住了一样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旺盛的燃烧起来。
张大宝收起蜡烛,从背后的包里取出一个探照灯。
幽深的甬道被探照灯这么一照,登时变得亮如白昼。
透过洁白的灯光,可以看到整个甬道呈倒三角结构,愈往前就越狭窄。顺着甬道到了尽头,便出现了两个相同的入口,张大宝拿出老马留给他的地图选了一个甬道往前走,走了一阵,又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入口。
甬道越发狭小了,张大宝不得不躬下身子侧着头前进。
又走了一会,这个甬道终于到了尽头,前面没有路了。张大宝回过头,想望望身后。哪知这一望,差点没把他惊住。
只见身后的甬道不知何时已经闭合。两边的顶子上,一条条白色的蠕虫布满了墙壁,正朝着他爬过来。
张大宝暗叫一声不好,然后赶紧把背包摊开,从里面拿出一包黄色的粉末撒在四周。
蠕虫一接触粉末,便想触电了一样痛苦的扭动起来,然后迅速干瘪。
“呼”见状,张大宝松了一口气。
然而,很快身后的蠕虫爬在干瘪的蠕虫上有开始缓缓前进。虽然速度慢了许多,但看起来突破张大宝的防线也只是时间问题。
“拼了。”张大宝一声怒喝,从腰间抄起了一捆炸药,迅速打上火,然后扔在了闭合的甬道入口上。
“砰。”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的气浪差点没把张大宝给震晕。
张大宝勉强定了定神,透过混浊的空气看去。只见甬道的入口被炸出来一个大约能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的缺口。
见状,张大宝一阵狂喜,然后抄起背包就往缺口闪了进去。
然而才刚刚进去一秒不到,张大宝便逃也似的冲了回来,他一边拍着黏在登山服的虫子,一边暗暗着急地看着甬道里。
忽然,一束暗淡的灯光从上而下。打在了张大宝的脸上,张大宝来不及往上看。只听见“啪、啪、啪、”三声急促的响声,随后甬道被自动打开了,一个干瘪的身影一闪而逝。
“等等。”张大宝冲着那个干瘪的身影喊了一句,然后追了上去。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那个身影不见了。
只是在他消失的地方,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有个开门的机关,上面留下了一个血手印,跟羊皮纸上一模一样。
五:山里的宝藏
严冬的街角还残留着不少积雪,张大宝迈着沉重的步子,独自走着,一串显得有些落寞的脚印留在他的身后。
一只颤巍巍的老手突然拉住了张大宝的衣角。
“小伙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山的那边,有一个巨大的宝藏。。”
张大宝顺着抓住他衣角的手定睛看去,不由得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头正死死的盯着他,老头右边的眼眶空洞洞的,另一只眼睛眯缝在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空洞的眼眶下露出一个巨大的疤痕,干瘪瘦小的身体在街上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活像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怪物。
“你要干嘛?”张大宝有些着慌的收回视线,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勉强定了定神,这才硬着头皮问道。
“哈哈。。我要干嘛?我要告诉你宝藏在哪里啊,找到了宝藏,就能发大财了。。“老头显得有些激动,边说边颤巍巍地转过脸去,从破破烂烂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破纸包。
“这是什么?”稍稍犹豫了一下,张大宝又有些好奇,还是皱着眉头接过那包东西,把它放在手里。
“小伙子,相信我,拿着这些东西去山的外面,你会发财的。”老头说完,迈开佝偻的步子走向街道的角落里,缓缓消失了。
翻开那包东西,张大宝愣住了。他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把那包东西扔在地上,离开了大街,永远,永远没有再回来。
无人的角落里,一个盒子里躺着半块被扯的破旧的地图,地图上两个醒目的大字——马鬼,旁边还有一个三个人的合影,老马、张大宝都在上面,只是还有一个人的脸被遮住了,上面留下了一个血手印。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昏冢。
74、第74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茂盛的藤萝.
我家院门口有一颗不知什么时候种下的藤萝,藤萝每次开花都有一种能让我忘了所有事的力量。
小时候第一次来到这个小院儿里,空荡荡的,只有几颗树。不知在什么时候,院里的老人在院门口种下了一株藤萝,老人是这附近的商贩,想着这个院子太单调了,所以就种下了藤萝。两年后,我上了小学,每天和好友上学放学时都可看见这株藤萝。
每天晚上一写完作业,就可以看到一群老人和孩子在这株茂盛的藤萝下乘凉,场面异常和谐。二年级时,物业说为了便民,要在院门口开一家商店,可能要把藤萝移走,居民们不同意,选出居委会委员去和物业商量,最后得出结论:商店想南移,施工和经营时不妨碍藤萝生长。从此,在这家商店门口,便站着一颗藤萝。又过了两年,这家超市员工和居民发生了争执,居委会又向物业提出意见。不久这家超市便倒闭了,它被一个像屠夫的人收购并改成了工具店。
工具店的老板虽然长得像屠夫,但他和蔼可亲,非常喜欢小孩子,也喜欢花,听他说门前的藤萝会给他带来好运。他每天一没事就给藤萝浇浇水,施施肥啥的,因此藤萝长得更茂盛了,时不时会看见有蜜蜂来采蜜。一天,工具店老板在给藤萝浇水的时候,被蜜蜂蛰了一下,居民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藤萝也是一种隐患。为此,工具店老板还找过物业,说宁愿不营业,也不愿把藤萝移走,物业只好答应,并想出了更好的办法,把藤萝为中心,造一个小花园,可供居民散步,乘凉。
不久小花园便建成了,一直保留到现在,现在每天晚上,这附近的居民都会来此散步,场面非常和谐。现在我上初二,藤萝一直开着,有时我诧异: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居民如此喜爱这株藤萝,可以让这株藤萝开的如此茂盛?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茂盛的藤萝.
75、第75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如此狗熊。
去年六月十八日,王屋村的王木瓜进城打工,一去就是大半年,杳无音信,跟家里完全断绝了联系。村人一致认为,这年头,如果碰上这等事,十有八九凶多吉少了。王木瓜的老婆为此哭得死去活来,今年正月元宵节刚过,就急急地吩咐儿子铁蛋进城寻找,最其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了却一番心愿。
然而人海茫茫,要找一个没有具体联系方式的小人物,谈何容易?铁蛋一连漂泊多日,几乎问遍了所有在这座城市打工的老乡,结果依然一无所获。眼看着身上带来的盘缠即将用完,铁蛋被迫打起了退堂鼓。
这天一大早,他收拾行李,前往汽车站买好了当天下午的车票,准备打道回府。由于候车时间太长,他闲得无聊,索性四处蹓跶、转悠起来。经过车站广场时,突闻“嘡嘡嘡”一片声锣鼓响,只见三个耍把戏的汉子正牵着一头狗熊,扯着嗓门在吆喝:“嗯,聪明的狗熊,能写会画的狗熊!走过路过的朋友,千万不要错过!嗯……”很快就引来了众多看客,硬是里三层、外三层,把耍熊人和狗熊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铁蛋出于好奇,不由自主地移动脚步凑了上去,发现那头狗熊的体形跟正常人一般大小,动作也跟人类无异。正在纳闷,这时,为首的一个刀疤脸递给那厮一支彩色粉笔,那厮用爪子接住,果然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行文字。众人看罢,无不啧啧称奇。接着,它又煞有介事地画了一幅图,众人更是齐声喝起彩来,随即纷纷慷慨解囊,钱币雪片般撒落一地。
刀疤脸一伙喜不自禁,更加卖力地敲动铜锣,驱使着狗熊兜圈子,逐一向看客打躬作楫,道谢、致意。当狗熊兜到王铁蛋跟前时,眼睛突然一亮,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眶里盈满了浑浊的泪水,死也不肯挪动脚步了。刀疤脸立时变了脸色,挥起皮鞭朝着狗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打,直打得它抱头鼠窜。
铁蛋愣住了,意识到里面必有蹊跷,他急忙转身退出圈外,跑到附近的车站派出所报了警。公安干警接到举报,迅速赶赴现场驱散人群,把耍熊人团团围住。那狗熊一见警察,竟“扑通”一声跪下,飞快地在地上写道:“救救我!”刀疤脸一伙见势不妙,撒开双腿就想逃跑,但公安早有防备,闪电般一番出击,很快就把他们制服,捉拿归案。
经过审讯,原来狗熊正是王木瓜!当初他离家外出,不幸在城里被刀疤脸以介绍工作为名,把他骗至贼窝,先是用毒药把他药成了哑巴,然后又驳光他的衣服,惨无人道地刺烂他的皮肤,将一张新鲜的熊皮趁热敷在了他的身上。从此,王木瓜沦为刀疤脸他们骗钱的工具,被人们当作狗熊观赏、玩耍。这天,他意外地在人堆里认出了自己的儿子铁蛋,通过眼神向他示意,幸亏铁蛋反应敏捷,终于使他成功获救。
铁蛋和王木瓜父子相见,不禁恍若隔世,感慨万千。此时王木瓜身上的熊皮已经揭不下来了,两人回到王屋村,王木瓜的老婆见儿子领回来一头狗熊,着实吃了一惊,待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忍不住一把抱住了王木瓜,放声大哭道:“不管狗熊、人熊,能活着回来就是英雄!”
村人听了,皆鼻子酸酸的,真是哭笑不得哪。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如此狗熊。
76、第76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与亲爱的道别。
不知不觉,已经跟我家的小鹦鹉相处了两年多了,其实有时候很讨厌它,因为每天早上不到5点它就开始叽叽喳喳,那时候就有一种想要杀了它的冲动,可是碍于毕竟也是宠物,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吃肉的,还是忍了下来,最多把被子蒙在笼子上,让它们以为还是黑夜而继续睡去。
它叫瘦瘦(想也想得到它一定很瘦,后来中年发福了,没办法),虽然很难听,可是我爱这个名字,已经叫了那么久,顺口了,改也改不掉了。
它很幸运,有过N个”老婆”。
第一任:肥肥,自己飞到我家来的,正是由于这第一任老婆,它才来到了我们家,按理说还应该感谢它才对,使我们有缘在一起。由于老婆大人非常不满瘦瘦的行为,后来居然弃暗投明,在瘦瘦的努力下自己私奔了,留下瘦瘦一个鸟在笼子里望天兴叹。后来妈妈看到瘦瘦形只影单,为它续了弦,就是它的第二任老婆。
第二任:蓝蓝(可能觉得我起的名字很俗,可是很实用啊),蓝蓝一开始嫁到这里很不习惯,处处与瘦瘦为敌,吃个饭都要你争我斗不得安宁,有时候瘦瘦想亲热一下,都被蓝蓝一口咬住,只好作罢。但是瘦瘦还是很爱蓝蓝的,就在它们的孩子出生之后,一口一口得喂在小房子里孵蛋的蓝蓝,那时候真是很羡慕它们呢。但是天有不测风云,由于第一次做父母,不熟悉(废话),使得刚出生的3只小鸟不幸夭折(夭折的原因居然是撑死的,不过也好,做个饱死鬼),看到它们死掉真的很难受,蓝蓝也受不了失去孩子的痛苦,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它的丈夫,又私奔了。瘦瘦看到蓝蓝私奔后,承受着失去孩子失去老婆的双重打击,精神几乎崩溃,天天拔自己身上的毛,有时还对着小房子哀嚎,惨不忍睹,而且几天绝食,妈妈看到瘦瘦过激的行为,怕它做傻事,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又为它续了弦,就是它的第三任老婆。
第三任:小小,看名字就知道它长得很小,还是未成年儿童,不过有了伴,瘦瘦就好多了,精神也有了,也开始吃饭。它们相处得很融洽,经常一起吃饭,一起整理羽毛,睡觉时也靠在一起,很恩爱的样子。可是又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上个星期的一场狂风大雨中它们被风吹到楼下,重重得摔在了地上(我家在6楼),后果不堪设想。就在混乱中,瘦瘦趁机飞出了陪了它2年多的家,不见了踪影,而小小因为被小房子压住了脚,不幸折了腿(现在正在康复之中),飞不了了。
其实有时候很想念瘦瘦,它给我们带来了不少欢乐。
比如你把手伸进笼子里,伸出一只指头,它就会踩在你的手指头上出来,不怕人,就算咬人也会轻轻的,如果你有这样一只鸟,怎么会不喜欢呢?
它还很善解人意,叫它的时候它会应你,很是讨人喜欢。
每次回家我都会陪它玩一会,成了我的惯例。
可是现在却再也看不到它了,只有记忆留在心中,不过,它也许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家,住更舒适的环境。
现在,只有忘却才能平息心中的难舍,失去的是再也追不会来了,还是忘记吧,只有珍惜眼前的才是明智之举,一切皆若。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与亲爱的道别。
77、第77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中国古代神话神兽大全。
省称“九尾”,亦称“九尾禽”。传说中的异兽。居青丘之山,食人。其说始见于先秦,至汉传为瑞祥之兽,象征王者兴。又,天下太平则现,象征王者子孙繁息。
《南山经》:“(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耳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白虎通》:“德至鸟兽则九尾狐见。”
【吼】
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畏之,盖吼溺着体即腐。 《偃曝馀谈》有载。
【三足乌】
中国古代的太阳精灵、也被看作太阳运行的使者。中国古代传说太阳中居住着三足乌,人们敬仰太阳,三足乌也被作为祥瑞的象征来崇拜。据说由于三足乌一共有十只,不停地在天空中运转,导致地上遭受旱灾和灼热的煎熬。尧帝命令后羿将所有三足乌射杀,结果后羿射落九只、留下一只,从此太阳只有一个并且在傍晚落下。也有说法称三足乌是服侍西王母的精灵。
【夔】(kui)
《山海经·大荒经》记载: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传说中国东海上有一座“流破山”,夔就居住在此山之上。夔的身体和头象牛,但是没有角,而且只有一条腿,浑身青黑色。据说夔放出如同日月般的光芒和雷鸣般的叫声,只要它出入水中,必定会引起暴风。在黄帝和蚩尤的战争中,黄帝捕获了夔,用它的皮制作军鼓,用它的骨头作为鼓槌,结果击打这面鼓的声响能够传遍方圆500里,使黄帝军士气大振、蚩尤军大骇。
夔与天地同生 世上只有三只 以上是第一只 第二只乃秦始皇所杀 但秦始皇没有黄帝的功业 所以这只夔的皮做成的鼓就没那么神奇了。
【化蛇】
水兽。人面豺身,有翼,蛇行,声音如叱呼。招大水。《山海经(中次二经)》有载
【英招】
人面马身,有虎纹,生鸟翼,声音如榴。号称是替天帝看花园的神,但看起来充其量不过是只神兽而已。《山海经(西次三经)》有载。
【当康】
有牙的小猪状,因叫声而得名。可以预见丰年。《山海经(东次四经)》有载。
【飞廉】
鹿身,头如雀,有角,蛇尾豹文。有说其为风伯。但我觉得应该是操纵风力大气的神兽更合理。《楚辞(离骚)》有载。
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几种龙
【应龙】1.古代传说中一种有翼的龙。相传禹治洪水时有应龙以尾画地成江河使水入海。2.古代传说中善兴云作雨的神。
《辞源》说“应龙”是有翅膀的千年龙,五百年的被称为角龙。龙是不凡之物,寿命奇长,应龙更是龙中之贵(当然,也有人认为应龙可指远古的氏族部落和神秘古国——应龙氏和应国)。我国伟大诗人屈原在《天问》中,对应龙如何帮助大禹治水、如何用尾巴在地面上划出一条江河引洪水入大海等奇事表示不解。
【螭龙】天成轩
关于螭龙有两种说法:一说中国传说中的龙的来源之一。也称蚩尾,是一种海兽,汉武帝时有人进言,说螭龙是水精,可以防火,建议置于房顶上以避火灾;二说是龙九子中的二子,古书中云:“其二曰螭吻,性好望,今屋上兽头是也。”(形体似兽,习性好张望或好险,成为今日庙宇殿顶、堂塔楼阁等高处的龙或屋上的兽顶、殿角的走兽,也可压火灾。)根据以上的说法,螭龙的原形应该是我们生活中的壁虎。
这种龙的特点是无鳞有鳍
【蛟龙】
又如:蛟虬(蛟与虬。虬:古代传说中一种有角的小龙。亦泛指水族);蛟螭(蛟龙。螭:传说为蛟龙之属的一种动物);蛟兕(蛟龙与兕牛)
又有古书说是无角龙
蛟,龙属。无角曰蛟。――《韵会》
主流看法是无角龙
【虬龙】
拼音 qiú lóng
解释 1.古代传说中的有角无须的小龙。屈原《天问》:“虬龙负熊”。宋《瑞应图》:“龙马神马,河水之精也,高八尺五寸,长颈骼,上有翼,修垂毛,鸣声九音。有明王则见。”虬龙则是传说中的瑞兽,“神马”,“马八尺以上为龙”,“两角者虬”。
【烛龙】
中国古代神话中的神兽。又名烛阴,也写作逴龙。人面龙身,口中衔烛,在西北无日之处照明于幽阴。传说他威力极大,睁眼时普天光明,即是白天;闭眼时天昏地暗,即是黑夜。今文化史家认为,烛龙为北方龙图腾族的神话,其本来面目应是男根,由男性生殖器蜕变而来。其产生晚于女阴崇拜时代。
《山海经.大荒经》:“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又《海外经》:“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参阅龚维英《原始崇拜纲要》。
《楚辞.天问》:“西北辟启,何气通焉?日安不到,烛龙何照?”又《大招》:“北有寒山,逴龙赦只。”
烛龙在雁门北,蔽于委羽之山,不见日,其神人面龙身而无足。(《淮南子·地形训》)
蟠龙(注意,它无云)
天不足西北,无有阴阳消息,故有龙衔火精以照天门中。(郭璞注《大荒北经》烛龙引《诗含神雾》①)
《万形经》曰:太阳顺四方之气。古圣曰:烛龙行东时肃清,行西时 ,行南时大 ,行北时严杀。(《易纬乾坤凿度·卷上》)
《海外经》:“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诸说大同小异,显系本自《海外经》和《大荒经》。
九尾狐,省称“九尾”,亦称“九尾禽”。传说中的异兽。居青丘之山,食人。其说始见于先秦,至汉传为瑞祥之兽,象征王者兴。又,天下太平则现,象征王者子孙繁息
吼,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畏之,盖吼溺着体即腐。 《偃曝馀谈》有载
三足乌,中国古代的太阳精灵、也被看作太阳运行的使者。中国古代传说太阳中居住着三足乌,人们敬仰太阳,三足乌也被作为祥瑞的象征来崇拜。据说由于三足乌一共有十只,不停地在天空中运转,导致地上遭受旱灾和灼热的煎熬。尧帝命令后羿将所有三足乌射杀,结果后羿射落九只、留下一只,从此太阳只有一个并且在傍晚落下。也有说法称三足乌是服侍西王母的精灵
夔,《山海经·大荒经》记载: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化蛇,水兽。人面豺身,有翼,蛇行,声音如叱呼。招大水。《山海经(中次二经)》有载
英招,人面马身,有虎纹,生鸟翼,声音如榴。号称是替天帝看花园的神,但看起来充其量不过是只神兽而已。《山海经(西次三经)》有载
当康,有牙的小猪状,因叫声而得名。可以预见丰年。《山海经(东次四经)》有载
飞廉,鹿身,头如雀,有角,蛇尾豹文。有说其为风伯。但我觉得应该是操纵风力大气的神兽更合理。《楚辞(离骚)》有载
应龙,1.古代传说中一种有翼的龙。相传禹治洪水时有应龙以尾画地成江河使水入海。2.古代传说中善兴云作雨的神,《辞源》说“应龙”是有翅膀的千年龙,五百年的被称为角龙。龙是不凡之物,寿命奇长,应龙更是龙中之贵(当然,也有人认为应龙可指远古的氏族部落和神秘古国——应龙氏和应国)。我国伟大诗人屈原在《天问》中,对应龙如何帮助大禹治水、如何用尾巴在地面上划出一条江河引洪水入大海等奇事表示不解
螭龙,天成轩,关于螭龙有两种说法:一说中国传说中的龙的来源之一。也称蚩尾,是一种海兽,汉武帝时有人进言,说螭龙是水精,可以防火,建议置于房顶上以避火灾;二说是龙九子中的二子,古书中云:“其二曰螭吻,性好望,今屋上兽头是也。”(形体似兽,习性好张望或好险,成为今日庙宇殿顶、堂塔楼阁等高处的龙或屋上的兽顶、殿角的走兽,也可压火灾。)根据以上的说法,螭龙的原形应该是我们生活中的壁虎
蛟龙,又如:蛟虬(蛟与虬。虬:古代传说中一种有角的小龙。亦泛指水族);蛟螭(蛟龙。螭:传说为蛟龙之属的一种动物);蛟兕(蛟龙与兕牛)
虬龙,拼音 qiú lóng ,解释 1.古代传说中的有角无须的小龙。屈原《天问》:“虬龙负熊”。宋《瑞应图》:“龙马神马,河水之精也,高八尺五寸,长颈骼,上有翼,修垂毛,鸣声九音。有明王则见。”虬龙则是传说中的瑞兽,“神马”,“马八尺以上为龙”,“两角者虬”
烛龙,中国古代神话中的神兽。又名烛阴,也写作逴龙。人面龙身,口中衔烛,在西北无日之处照明于幽阴。传说他威力极大,睁眼时普天光明,即是白天;闭眼时天昏地暗,即是黑夜。今文化史家认为,烛龙为北方龙图腾族的神话,其本来面目应是男根,由男性生殖器蜕变而来。其产生晚于女阴崇拜时代
蟠龙,(注意,它无云),天不足西北,无有阴阳消息,故有龙衔火精以照天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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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78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乞丐也是爱干净的。
这天,大牛去大城市出差,走上一座天桥时,他顺手把手里脏兮兮的纸巾,往地上一扔。
旁边有个乞丐正坐在一个破沙发垫子上晒太阳呢,忽然腾地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捡起了大牛刚扔掉的纸巾。大牛一看,乐了,难道这乞丐眼花了,把纸巾看成了钞票?谁知那乞丐把纸巾扔进了垃圾筒。
大牛不禁瞪大了眼,心道:不愧是大城市,连乞丐都这么讲卫生。
走了几步,大牛烟瘾上来了,摸出烟盒一瞧,还剩一支。他“啪”地点着火,又习惯性地把空烟盒往地上一扔,刚好扔在一张破被子旁。
怪事来了,那乞丐又快步上前,捡起空烟盒,扔进了垃圾筒。
大牛更惊讶了,一不留神,脚下咣当一声,踢到个东西。低头一瞧,原来是个破盆子,旁边还有双筷子。大牛心想,这乞丐真有意思,忍不住哈哈一笑,没想到却呛着了,咳了几下,咳出一口痰来。他想都不想,又习惯性地往地上一吐。吐完了正要走,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怒喝:“站住!”
回头一看,正是那个乞丐。只见乞丐满脸怒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先生,请你不要乱扔垃圾乱吐痰!”
大牛有点傻了:“你说什么?”乞丐愤怒地一指前面:“离你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垃圾筒,你还要把垃圾扔到地上,你什么素质?”
大牛脸一红,把脖子一挺说:“我就爱扔地上,关你屁事啊!”乞丐冷冷一笑:“你爱扔地上我管不着,但请你不要扔在我家。”
大牛愣了愣:“什么……你家?”
乞丐激动地指着天桥说:“我天天住在这儿!你一进门,就往我客厅扔纸巾,往我卧室扔烟盒,这些也就算了,可你怎么能往我厨房吐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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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79篇
小编为大家带来的是骷髅头引发的事件
杜海洋又看到车门上画的骷髅头,这是第五次了,气得喊了起来:“谁干的,有种你站出来!”能有人站出来吗。他喊了几声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拿出抹布再次擦掉。
当天下班回到小区后,他又把车停在了车位上,锁好后,忽然想到“骷髅头”气又不打一处来。“骷髅头”只是碳素笔画的,损伤不了车,但是太晦气,太恶心人。不行,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恶作剧的家伙,给他点颜色瞧瞧。
于是杜海洋就躲到隐蔽处盯着,半个多钟头过去了,没有看到有人接近他的车。天也暗了,想想黑暗中干不了那活儿,这才上了楼。可是,第二天早饭后,他来到车前一看,又画上了,摸了摸,还没有干呢,显然是刚画上的。人虽然没抓住,但他锁定了抓住“肇事者”的时间点儿!
第二天杜海洋早起了一个小时,躲在隐蔽处盯着,终于看到了:一个背书包的男孩儿,走到车前,对着他的车门迅速地画了起来。他也快速出击,一举抓住了“肇事者”还喝了一声,把男孩子吓了一跳!
“为什么往我车上乱画?”杜海洋大声责问。
“谁叫你抢我家车位!”男孩儿楞了楞,忽然大声说,一点都没惧色。
抢车位?
杜海洋的心里咯噔一声,马上明白了,原来不是恶作剧,是报复!杜海洋更生气了。可是,也忽然想到了自己拿这个车位的一些事。
他在这个小区租到房子后,没有车位,车只能停在小区外的胡同里。胡同本来就挺窄,有车停着,就影响通行,所以时不时的就给刮了擦了,尾灯还给撞碎过一次,不到1年,不仅花了上万元的修车费,还影响使用,耽误时间,所以就三番五次地找管理,给安排一个车位,送了些好处后,才拿到了这个车位,而且租金比原来还要多花800,尽管这样他也高兴,觉得合算。
原先他只知道是个30来岁的女人,是她的租期到了,不想多花钱,不租了。你家不租了我租,这有什么错,杜海洋心里这么想。但他看着男孩,不知为什么问了这么一句:“你家的车停哪儿了?”“卖了,要不是你,我姐也不卖车!”男孩儿愤愤他说。哦,那女人原来是他姐姐。
这时男孩对着他又大声说:“我恨你,我还要画!”说完,猛然挣脱跑走了。
“嘿,臭小子,你敢!”杜海洋也大声对他喊道。
“我就敢!”他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杜海洋的心里又咯噔一声,因为他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是思维躁动的时期,嫉恶如仇,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说不定会毁了他的车呢,也更担心了。不行,必须得找他的家长,制止他的不良行为。
事不宜迟,杜海洋通过物业,了解到,男孩儿叫陈浩,13岁,他姐姐叫陈冉,28岁,还有一个偏瘫的妈妈,日子过得不大好。她卖车,是因为没了车位,也只能停在胡同里,结果,一个月下来,刮擦不用说,一次前挡风玻璃给砸了,一次车身给撞了,修理费花了6千多,是她月工资的三分之二,严重地影响了一家的生活,所以把车卖了。现在陈冉上班陈浩上学都挤公交,不仅不方便,还要占用更多的时间,对他们这个家庭,应该说比较严重,所以陈浩才恨他,报复他。陈冉也不会例外,也会生气。杜海洋没想到一个车位,给他们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还让自己成了被仇恨的对象。再想想自己,拿这个车位的确不够光明正大,感到惭愧。
杜海洋是个记者,明白仇恨的种子是会生长的,尤其是孩子,不遏制后果是严重的,说不定会毁了别人,也毁了他自己的人生,绝对不能让仇恨的种子在孩子心中发芽生长。
怎么能消除孩子心中的仇恨呢?解铃还须系铃人,杜海洋敲开了他们的家门,给他开门的是姐姐陈冉。陈冉一看是他,虽然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但知道是他抢了车位,脸色立刻沉下来说:“你要干什么?”杜海洋赶紧带着笑脸说:“噢,我想跟你解释。”“解释?没必要!”陈冉马上说。“不是,我是不知道你还要用车位……”“不要说了,我不需要车位了!”陈冉不想听,打断了他的话,还“嘭”地关了门。
杜海洋站在门外,有些尴尬,可是想了想又说:“我知道你的车卖了,听你弟弟说了,我是想问问你,你在哪儿上班,你弟弟在哪儿上学,如果顺路,先搭我的车,等你再买了车,车位再给你。”杜海洋按住尴尬,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屋里的陈冉没搭腔,陈浩说话了:“我姐姐在西山科技园上班,我在十五中上学。”“多嘴!”陈冉呵斥了他一句。杜海洋听了很欣喜,马上说:“太好了,我也在那边上班,一路,就搭我的车吧。”“你说的是真的吗?”陈浩又问。“又多嘴!不需要!”陈冉边呵斥陈浩,边拒绝了杜海洋。“这没什么,就搭我的车吧。”杜海洋又说。屋里的陈冉没出声,陈浩又问:“你说的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杜海洋赶紧说。
这个时候,门一响又开了,是陈浩,脸上没了那天的愤怒,他看着杜海洋又问:“你不会骗人吧?”“不会,我是认真的。”杜海洋跟着说。陈浩高兴了,把他拉进了屋里,拉到陈冉跟前说:“姐,就搭叔叔的车吧。”陈冉没开口,瞪了陈浩一眼。其实陈然很想得到帮助,脸色已经好看了不少,不想答应是因为心里不踏实。面前是个什么人,她不清楚,这年头连熟人都难相信,何况一个不相识的人呢。除了不想答应,还有个不敢答应。她想到的是,杜海洋没老婆还好说,倘若有老婆怎么好,她自己还没嫁呢……
杜海洋已经看出她在犹豫,又说,这没什么,我也无需多跑路。
陈然这才疑惑地说,你老婆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杜海洋笑了,说,没有你说的那种情况,我是一个人住。
陈然的眼睛睁大了,怔了怔,又问了一句:“你还没结婚?”“没错,我是王老五。”杜海洋一笑,幽了一默。
陈然的脸腾地红了。
陈浩见姐姐还不答应,有点急了:“姐,你怎么还不答应,我可不想坐公交了,老堵车,迟到好几次了。叔叔,我想搭你的车?”“没问题”杜海洋马上回答。陈浩高兴了,又看着陈然催说:“姐,你快答应啊!”
陈浩这一说,陈冉也觉得有弟弟在一起,多两只眼睛,多了份安全,这才看着杜海洋点了点头,但马上说,我会付费的。杜海洋一怔,说不用,可陈冉又说,不收他们就不搭。看看陈冉的表情,杜海洋只得先点头了,但费他是不会收到。陈浩看姐姐答应了,非常高兴,便拉着杜海洋坐下了,还开了一罐饮料。杜海洋接住后,看着陈浩笑,还用手比划了比划。陈浩很聪明,马上明白了,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叔叔,我知道了,我、我就是觉得你是坏人,才画的。
陈冉听了,不知他干了什么,问:“小浩,你干什么了?”“我、我、我就是在叔叔的车上,画、画了几个骷髅头。”“啊,你、你怎么干这种事!”陈冉呵斥道。杜海洋赶紧拦住说:“没事没事,不然,我还不知道你们的情况呢。”“你快别说了,小浩太不懂事了。”话头一转,又对着陈浩说:“还不给叔叔道歉”陈浩赶紧又说:“叔叔,你是好人,以后我不会画了。”
知错就改,陈浩还很懂事,是棵好苗子。好苗也要呵护啊,不能让邪风给吹歪了。杜海洋很为自己的亡羊补牢而高兴,也喜欢上了陈浩。
陈浩在他姐姐跟前叫杜海洋叔叔,他心里麻麻的,就把陈浩拉到身边说:“你看看,我比你姐姐也大不多少吗,以后不要叫叔叔,叫大哥,好不好。”
陈浩眨蒙着眼看了看他,又看姐姐,又看了看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笑了。他笑了,杜海洋也笑了,陈冉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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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80篇
东平湖物产丰富,鱼虾又大又肥,鲜藕又白又嫩。还有菱角、入药治病的鸡头米。每到八月金秋,打鱼的、捞虾的、摘菱的、采鸡头米的。一叶叶小舟遍布水上,星星点灯,热闹极了。每到这时,人们想起一个人来,她就是梁山好汉宋江的妻子——勤姑。
宋江自从上了梁山,把妻子勤姑也接到山上。勤姑出身贫苦,到山上后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觉得很不是滋味,就想找点事儿做。她看到义军士兵生活很苦,心想,这水泊八百里山上可以喂鸡养鸭,水中可以植菱种藕。这样,不但山上的众家姊妹有了活儿,义军还能吃上新鲜可口的饭菜。于是,她邀集了几个姊妹们在水里栽上藕,种上菱角。勤姑又回了趟娘家,抱来了鸡,背来了鸭。这一大头不要紧,山上将士们的眷属也都跟着学起来,不几天功夫,整个眷属的后营大寨变了样儿,到处鸡鸣鸭叫,生机勃勃。
春天过去了,热天来了,莲叶儿碧绿一片,荷花盛开,白的如粉,红的像霞,那菱角秧儿也发疯似的长起来。几个月便把半个山弯给盖住了。菱角熟了,勤姑和姐妹们一块去摘菱。金秋过去了,她们又去采藕。从此,一年四季,她们辛苦劳作,日子过得很红火。
可是好景不长,后来皇帝招抚了义军,将士们要离开自己亲手修建的山寨,人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勤姑心里更是难过,看看自己亲手种的藕,望望自己汗水浇过的菱,忍不住掉起泪来。这天晚上,她怎么也睡不着觉,就去了鸡栏旁,又到了鸭圈边,山上跑了一遍又到了水边。这一夜,她跑啊,跑啊,没有止步,雄鸡一声啼叫,东方发亮了。她累了,对着茫茫的水泊长叹一声,便栽倒在水里。
勤姑死了,山寨将士无不痛哭流涕。这时鸡栏开了,鸭圈也放了,鸡鸭一起涌出,它们没去觅食,纷纷扑到水中。将士们说:“这时它们思恋自己的故主哩!”自然鸭子会水,没有被淹死,可是鸡钻到水中,却再也没上来。
历尽沧桑,茫茫的八百里水泊退去了,剩下了现在的东平湖,那湖中的鸡头米就是当初被淹死的鸡变的。你如不信,到湖里捞上来一个看看,那形状和鸡头真的一模一样。据说,晚上你到湖边散步还能听到它那“唧唧唧唧”的凄凉的叫声呢。
81、第81篇
传说王伦出生在一个穷苦人家,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因为王伦所住的村子很小,只有十来户人家,母亲就把他送到许多村去上学。王伦家离学堂挺远,中间还隔了一条河,河上也没有桥,王伦每天上学都得蹬水过河。
这年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王伦过河冻得腿脚麻木,可不蹬又没有办法,不膛就上不了学。这一天,王伦刚想脱鞋蹬河,后面有个老头喊道:“孩子,别膛啦,我背你过河。”王伦一看,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王伦说:“老大爷,您这么大年纪了,我怎么能让您背啊!再说这河水这么凉,还是我自己蹬吧。”可老人不由分说,背起王伦就过了河。别看老人这么大年纪,背起王伦过河还真和闹着玩似的。从此以后,老人每天都背王伦过河,不管天气怎么样,天天如此,搞得王伦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老人与我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天天背我过河呢?王伦问了几次,老人总是避而不说。过了很长时间,在王伦的再三追问下,老人才对他说:“我就是这条河的河神,因为参加王母娘娘的蟠桃会,无意中得罪了玉皇大帝,他就罚我每天背你上学。十年后,你能考中状元,那时候就能赎我的罪啦。”老人还告诉王伦:“你是真龙天子,将来能当皇帝。”王伦一听十分高兴,连忙拜谢老人,并说:“以后如果我真的当了皇帝,一定为你建庙颂功。”
王伦回家后,兴高采烈地把河神的话告诉了母亲。王伦的母亲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在村里人缘很不好,尤其与本村姓石的一家结了冤仇。老太太一听儿子能当皇帝,心里乐开了花。高兴之余,想起自己的仇人,不由得怒火中烧,拿起烧火棍点着灶君的脑袋撒开了泼:“将来我儿子当了皇帝,我一定先杀石家。”老太太这一点不要紧,把灶君的头上点了个大疙瘩,灶君憋了一肚子气,把“杀石家”听成了“杀十家”,心想:这老太太也太狠毒了,还没当皇帝就想把全村杀光,要真当了皇帝那还了得?我得禀报玉帝,不能让他儿子当皇帝。
灶君到灵霄宝殿一禀报,玉皇大帝恼了,传下御旨:罢免王伦石后天子、状元的职位,贬为平民百姓,并命令龙王限期抽掉王伦的龙筋。
河神听后慌了神,王伦一不能当皇帝,二不能做状元,那我这些的工夫不是白费了,我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了?赶忙托人求情。最后玉皇大帝开恩,让王伦中个秀才,并让他当几天山大王。这天傍晚,王伦放学回家,河神又把他背过河。王伦发现老人脸色不好看,赶忙问道:“老人家,您今天为啥不高兴啊?”老人就把玉皇大帝传旨不让他当皇帝、中状元的事情告诉了王伦。到了晚上,晴晴的天空中忽然刮起了一阵怪风,紧接着就是电闪雷鸣。王伦知道要抽他的龙筋了,吓得不省人事。一会儿,风停雨住,王伦醒来,浑身疼痛难忍,才知道自己的龙筋已被抽走。
后来,王伦考中了秀才,可再往上考怎么也考不中了,只落得个“白衣秀士”的称号。他又伙同宋万、杜迁、朱贵等落草占据梁山,当了山大王。可由于他心胸狭窄,嫉贤妒能,终于被林冲火并,应验了玉皇大帝说的只让他中个秀才、当几天山大王的话。
82、第82篇
子夜,高胜醒了过来。
外面依然漆黑一片,厨房里那半截蜡烛发出的火焰格外耀眼。
突然,高胜觉得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会睡在厨房里?并且手上还拿着一把带血的菜刀,难道是自己肚子太饿半夜起来弄东西吃?就在这时火炉上的大锅飘来一阵阵香味,高胜把刀放下,看到桌子上还有一个人头。于是提起来一看,他晕倒了!
三更时刻,高胜做了个梦。
完颜宗弼率铁骑十万南下攻宋,不日已兵临雁门关!高胜身为雁门关守将当然此关的重要性,此关一旦被攻破,金兵入侵中原将势如破竹!所以只有坚守,等待朝廷救兵的到来。
不出十天,城中守军损失惨重,粮草断绝。金兵料得城中状况,停止攻击,欲让高胜献城投降。
不久全城已无可吃之物,迫于无奈,战士们挥泪杀老人,砍女人,煮小孩……他们深知“先有国后有家”,为了民族大义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吃的是自己亲人的肉,痛的是自己的心啊!
很快,可吃之人也吃完了,就连战死的战士也只剩下骨头了!高胜看着剩下来的百来名弟兄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于是回家和妻子说明一切,高夫人深明大义,见高胜迟迟下不了手,自己立刻拔出丈夫佩剑自杀!
高胜冲夫人拜了三拜,将她抱到厨房。刷洗干净后,高胜拿出菜刀,一咬牙把头砍了下来。这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本是小事一桩,可今天的对象却不是敌人,而是她的结发妻子!民族大义又在高胜脑海中一闪而过,手中的刀一刹那停止了颤抖!砍完头后便把四肢切了出来,再把四肢切成一截一截放进锅中,接下来就是把身躯砍成两半,挖出内脏放进另一个锅里,最后把两半躯体剁成一块一块……整整三大锅都放在火炉上煮起来,忙完这一切后高胜虚脱了,倒在桌子上。本来他还想把头颅炖汤喝的,所以放在桌子上。
天终于亮了,高胜全副武装,推着一车香肉走向城墙:“兄弟们,吃饭杀敌!”
三天后,金兵铁浮屠踏过雁门关,他们发现这城已经是一座死城,一个活人也没有,就连死人也之剩下那个死在城墙上的高胜!
不久后,完颜宗弼押着宋朝两个皇帝踏过雁门关凯旋而归。一路上,传来那两个所谓皇帝一阵阵的骂声……
83、第83篇
在今天林州市五龙镇,流传着一段“刘统勋祭祖小神山”的故事,讲的是25岁的刘统勋中举后,在雍正朝先后供职翰林院与詹事府,并在南书房充当皇帝的文学侍从,主要是做文字工作。1736年,乾隆皇帝即位后,认为刘统勋有办事能力,授于刘统勋内阁学士、署刑部左侍郎的职务,特批准刘统勋回乡祭祖。为感谢皇帝的提拔重用,37岁的他踌躇满志,回到了老家山东省诸城县逢戈庄村(即现在的山东高密县注沟乡逢戈庄村)。
按说,祭祖立旗杆这件事在刘统勋考中举人后即可在家乡举行,但刘统勋的爷爷刘必显晚年立有家训“当官清廉,积德行善,官显莫夸,不立碑传,勤俭持家,丧事从简”,这不立碑传就是不叫后人为家里翻修新房,不修家谱,不为族人树旗立杆。因此,父亲刘棨高中举人后没有立旗杆,刘统勋中举后也没有回家立旗杆。但这一次不同,是皇帝批准自已回乡祭祖,那有不服从的道理。
众乡邻得知这一消息,经过急忙准备,这一天,刘统勋所在的小村锣鼓喧天,锦旗飘扬,热闹非凡。在众人的簇拥下,刘统勋来到了祖莹所在地,慎重追远,只等竖起写有“皇恩浩荡”的旗杆,行三叩九拜之礼。
他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刘家的坟头,这是开基始祖刘福,他生有一个儿子叫刘恒。由于战乱兵灾,刘家族谱被烧毁。从此,族人对诸城以上刘氏家族的情况就不得而知,所以把刘福称为开基始祖。刘恒生三子:刘玳、刘瑁、刘瑚。第3代刘玳,生一子:刘思智。第4代刘思智生二子:刘通、刘远。第5代刘通生三子:刘必显、刘必前、刘必大。第6代刘必显,这是自己的爷爷,他生有四子:刘桢、刘果、刘棨、刘棐。第7代刘棨,这是自已的父亲,自己是在他46岁那年出生,他去逝时,自己才16岁。
此时,族人已经在祖坟前焚好了香,“皇恩浩荡”的大旗也已竖起,功成名就的刘统勋站在父亲的坟前,正准备行跪拜行礼,突然,他看见坟前的香火“突、突、突”跳了三下,刚刚竖起的旗杆也在风中“咯--吱”一声被折断。刘统勋心中“咯蹬”了一下,他知道,这是苍天在向自己显灵,按照过去的说法,扶不起“旗杆”便是血统不正。于是他便草草行了跪拜之礼,匆匆赶回了家。
热热闹闹一天之后,众乡邻散去,刘统勋让自家人都去休息,称自己要和母亲单独坐会儿。是夜,他跪在年过半百的母亲床前,哽咽着说:“娘啊,我想知道自已的出身,我到底从哪里来?”说着,他便把上午去坟上的事和母亲说了一番。他母亲长叹了一声说,“你快起来吧。”刘统勋起身坐到母亲身边,母亲便和他说起了父亲的故事。
刘统勋接着问:“我老家在哪里,生父姓啥名谁?”刘统勋母亲说:“这个事以前你父亲不让说,怕影响你的前程,你父亲不在了已经20年了,你也长大成人了,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你了。你生父是河南省林滤人,名叫刘应乾,那年,我们刚成家不到一年,你父亲便得了急病,不幸身亡。我当时怀有身孕,因你奶奶不待见,也因人贩子花言巧语说合,便被贩到了山东。你生父死后具体埋葬的地理位置是:南至鸡冠山,北至抬岭关,东至白岭根,西至峨眉山,中间有座小神山,小神山前埋祖先。”
听了此话,刘统勋陷入了两难境地。一是身为朝廷大臣,必须维护朝纲的清正,如果自已挂上身为“遗腹子”的名声,众大臣必会嘲笑自已,认为自已的血统不正,朝廷也不可能重用自己。二是自己身为河南刘应乾的骨血,受着山东刘棨一家的养育之恩,一边是理,一边是情,两边都是自己的亲人。想来想去,这事自己先按下不表,等时机成熟了再作决定。
1739年,刘统勋的母亲病逝,皇帝按照“守孝三年”的惯例,批准刘统勋回老家守亲。1740年清明节前,刘统勋骑着马和一名随从自山东前往河南省林州市五龙镇,轻车简从,微服私访。
小神山位于五龙镇泽下村东一座园锥形的孤山,山高约150米,底部园周长约500米,山上林木缠绕,郁郁葱葱。
常言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刘统勋悄然出行,但回乡祭祖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刘家人诚慌诚恐,不知如何为好,因为刘统勋的母亲当年受到刘家排挤,是作为“遗腹子”被贩卖到山东的,这在“三从四德”的封建社会是件不大光彩的事情。刘家有人担心被满门抄斩,说咱们一概不要承认,并连夜将刘家祖坟平了。
第二天,当刘统勋到泽下村寻找刘家人寻问时,刘家人一概否认。此时,和泽下村相邻的中石阵村有个叫刘文光的人,做纸张生意,在当地也算个大户,他听说此事后,急忙赶来和刘统勋相认,并把实情告诉了刘统勋,刘家人见此事掩盖不住,也赶忙前来谢罪。
在泽下村小神山刘应乾的坟前,刘统勋坚起“皇恩浩荡”的大旗,面对先父,焚香祈祷,作揖叩拜,虔诚祭奠先灵。临行前写下“统勋远道寻根叩拜先祖”十个大字,并留下银子,嘱刘家人在坟前立碑。后来,刘氏族人在小神山前坚起了一块盘龙大碑,上面刻有刘统勋返乡寻根祭祖的经过。
据《林虑刘氏族谱》载,刘应乾为刘氏第八代人,父亲刘沛,爷爷刘代贤,一家人都是以务农为本。
刘统勋到小神山祭祖回京后,他的地位急剧上升,1741年9月,被提拔为右都御史,乾隆年间累官至刑部尚书,工部尚书,吏部尚书,尚书房总师傅,内阁大学士,翰林院掌院学士及军机大臣,相当于正宰相。死于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终年75岁,死后葬于山东诸城。刘统勋家族在清代十分显赫,先后出了11位进士,7位二品以上高官,乾隆帝为其赐字“海岱高门第”。尤其是刘统勋、刘墉父子在乾隆年间同朝为大学士,二人死后分获谥号“文正”和“文清”,被称之为“父子同宰”。
现在,在泽下村小神山前既没有了刘应乾的坟墓,又找不到刘统勋为他父亲立的石碑。据村中的老人回忆,小神山前原来确实有一片坟,听说上个世纪初还有保留,由于年代久远,加上刘应乾的坟上没有后人,小神山前逐渐香火冷落,早在1946年前后,“斗地主”、“反封建”之时坟就被平整掉了。
当时东泽下村和西泽下村隔着一条小河,那时河水很大,村民之间互相来往要跨着蹲石过河。村民们为了往来方便,从小神山前抬来了石碑和石条,在河中间的蹲石上修了漫水桥,其中就有刘统勋题字的石碑。据村中的老人回忆,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两村在漫水桥西修了石拱桥,就是现在东泽下村连结西泽下村的路,当时石碑被砸,用于垒砌。也有人说,七十年代初,泽下村在村东修水库,据说在修放水闸门时,由于没有合适的料材,村民们便把漫水桥的石碑抬来,将碑文锻平,刻上“东风水库”四个大字,究竟是不是刘统勋写字的碑文,现在也无从考究了。
84、第84篇
嘉庆年间,襄阳一带盗贼猖獗,官府夜夜派人四处设伏捉拿,怎奈一些行走江湖的贼人们轻功了得,即使被发现后,也在眨眼功夫逃得无影无踪,官府的捕快们无可奈何。
这时候,官府的师爷给守府大人出了个主意,请真武山上的一休大师出马,帮助捉拿盗贼,因为一休大师带了两个高徒,就是张三和李四。这张三李四的绝活是甩飞镖,有百步穿杨之能耐,也就是说,在百米之内,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走的,只要他们的飞镖一出手,保证百发百中。因此,襄阳一带无人不知张三李四的本事。
事关捉拿盗贼之大事,守府大人亲自到真武山上去请一休大师。
听了襄阳盗贼之事后,一休大师爽快地答应了。守府大人高兴地说:“有大师的两个高徒下山相助,盗贼们必被手到擒拿,襄阳百姓又可以过安稳日子了。”
正当守府大人高兴之时,一休大师却说:“大人,老衲答应助你,但只能派一个徒弟下山去助你一臂之力,因为我的两个徒弟都还没有出师,没有出师是不能行走江湖的,考虑到捉拿盗贼是安抚一方百姓的大事,老衲就破例让一人先出师吧。”
守府大人说:“既然如此,一人下山去助我也就可以了。”
接着,一休大师邀守府大人观看张三李四的出师考试,守府大人欣然同意,说:“我刚好可以开开眼界。”
考试就在山上进行。山巅之上扎了两个稻草人,张三李四各持三枚飞镖站在百米之处。开考之后,张三李四各甩出一镖,张三的飞镖射中稻草人的手腕,李四的飞镖射中稻草人的眉心。
第二镖,张三射中稻草人的脚脖,李四射中稻草人的胸口。
第三镖,张三射中稻草人的小腹,李四射中稻草人的咽喉。
虽然各自三镖三中,可是张三飞镖所射中的位置明显不及李四,李四的飞镖镖镖射在要害之处,可谓技高一筹。
显然,李四出师成为定局。
正当守府大人和众人为李四叫好时,一休大师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笑过后宣布道:“徒弟张三出师,即刻随守府大人下山,捉拿盗贼,除暴安良。”
一休大师的话一出口,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个个张大嘴巴呆在那里。
吃惊过后,李四首先冲一休大师哼了一声,然后道:“师傅太偏心了。”
一休大师笑着摇了摇头,说:“老衲没有偏心,你继续修炼吧,你还没达到出师的水平。”
这时,守府大人也出来打抱不平了,说:“大师,明明是李四飞镖射得准嘛,这、这、这……怎么出师的却是张三?大师是不是弄错了?”
一休大师笑着对守府大人说:“大人,老衲虽然老眼昏花,但还不至于昏花到辨不清二人能耐的地步,老衲真的没有弄错,张三真的可以出师了,李四还需要继续修练。相信老衲吧,带张三下山,他一定会不负所望。”
守府大人疑疑惑惑地带着张三下了山。
三个月后,襄阳一带的盗贼悉数被擒,而且他们都是在张三的飞镖或射中了手腕、脚脖、小腹之后,再也不能飞檐走壁逃走,而被捉拿的。开堂审理之后,按律定罪,有罪大恶极的判了死刑,次者发配边疆充军,轻者坐三五年牢狱,从者打了几十大板,再狠狠地教训一顿,放回去洗新革面。如此一来,守府大人受到朝廷重赏,百姓没了盗贼侵扰,皆大欢喜。
出于感激,守府大人再次到真武山上去见一休大师,当面道谢、奖赏之后,守府大人问一休大师:“有一事本大人始终没弄明白,那次出师,李四的飞镖明明比张三射得准嘛,可你为什么不让他出师?”
一休大师二话没说,叫来张三,命他再甩三镖出去,看看能不能射中李四所射稻草人的位置。张三遵嘱,一扬手三镖同时甩出,三枚飞镖一枚射在眉心,一枚射在胸口,一枚射在咽喉,与李四当时所射的位置分毫不差。
守府大人目瞪口呆。
一休大师说:“看到了吧大人?这就是张三的本事。”
守府大人不解地问:“那张三在出师考试时,为啥没射中这样的位置呢?”
一休大师说:“大人差矣。不是张三射不中这样的位置,而是他不想射这样的位置。”
“本大人愿闻其详。”
“老衲倒是要先问一问大人,这次捉拿盗贼之后,是不是按律定罪,当诛者诛,当罚者罚,当训者训,当放者放?”
守府大人说:“正是如此。”
一休大师正色道:“这就对了。假如这次出师的是李四,而不是张三,那么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所有的盗贼个个必死无疑,但他们不是死在刑律之下,而是死在李四的飞镖之下。大人在出师考试时已经看到了李四那凶狠的样子和甩出的飞镖,那可是镖镖都要人命的呀。”
守府大人若有所思,说:“本大人还是不太明白,大师可否说得更清楚一点?”
一休大师笑道:“大人,老衲以为,练武之人不仅要练习武艺,更重要的是修心养性,只有这样,武功修为才能达到最高的境界。张三不仅在武艺上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且他的修为也已到了相当高的境界。就用捉拿盗贼这事来说吧,盗贼也分主犯从犯,也分惯犯新犯,有罪大恶极的也有偶尔为之的,所以不能把他们一概赶尽杀绝。这样,也就不能把他们统统的一镖射死,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而不能复生,如果不分青红皂白,不该死者也一镖射死,是不是太没道理了?张三就悟出了其中的道理,李四还没有悟出来呀,所以,尽管他的武艺也已经是相当高了,但他的修为还不到家,故出不了师呀。”
一休大师的一番话,把守府大人说得连连称是,不由自主地竖起了大拇指,说:“大师真乃高人也!”
85、第85篇
吏部侍郎赵化熙跟同僚打赌谁的冰床跑得最快,不料乐极生悲,他和拉冰床的家奴失足掉入了冰河……滴水成冰的隆冬腊月,他们还能活命吗?
一、离奇失踪
顺治十二年的冬天特别冷,腊八这天,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黄昏还没停。吏部侍郎赵化熙照例跟一帮同僚来到通惠河位于城外的九里泊段,跳上冰床,准备雪夜游乐。
大家拥着貂裘,坐在豪华的冰床上喝酒谈笑,赌谁的冰床跑得最快,谁的家奴最有力气。
赵家奴仆谷三英力大过人,拖着冰床跑在最前头,赵化熙回头看着后面的追赶者哈哈大笑:“谷三英,给老爷卖卖力气,回头重重有赏!”
谷三英高声答应,双肩一用力,冰床猛得向前滑行,其他家奴盯紧了他加紧追赶,可突然之间,像是一脚踩空,只听一声惨呼,谷三英连着身后的冰床和冰床上的赵化熙,倏忽间全都不见了。
后面的人赶紧呼喝着停下冰床,走到近前一看,一个个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
赵化熙消失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大冰窟窿!那窟窿口大概有一个半冰床那么大,窟窿边缘是尖锐的冰碴断面,两三尺厚的冰层下就是暗沉沉的河水。
众人愣了半晌,才有人惊醒过来,赶紧招呼人跳下河去救赵化熙。可这是滴水成冰的隆冬腊月,跳到冰窟窿里救人,那不是死路一条吗?众人面面相觑。众同僚许下重金雇了住在通惠河边的老船工下水救人。河水冰冷刺骨,老船工下水几分钟就得上岸在火堆旁暖身子,一直折腾到天亮,只捞出了冰床,赵化熙和谷三英影踪不见。
赵府就像塌了天一样,赵化熙的儿子赵承泽官居大理寺少卿,他强忍悲痛,先查清了谷三英的来历。这谷三英是外地人,有一手驾驭冰床的绝技,两年前雇了来专拖冰床的。他一个人租住在通惠河边的猫眼儿胡同,平日省吃俭用,心地不错,经常照顾街上的疯汉。听说还拿钱给一个青楼女子赎了身,不知为什么却没娶她过门。
这起奇案让年轻的顺治皇帝龙颜大怒,一边派人打捞,一边指派大理寺卿负责这案子。赵承泽请求亲自办案,说调查方便。顺治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赵化熙原本是明朝重臣,第一个投降了满清。这次他的失踪案太过离奇,只怕涉及到前朝旧事,此案只怕不简单。
二、千刀万剐
通惠河有八十多里长,沿岸的老百姓经常到河里捕鱼。可一到冬天,朝廷就严令禁止了。因为满清的根子在巍巍长白山,皇子贝勒们个个酷爱玩冰床,场地大多选在通惠河上。如果在冰面上凿窟窿捕鱼,玩冰床的时候就会有风险。
赵承泽在父亲掉下去的那个窟窿边看到了一条封在冰里的小鱼,看来这窟窿就是为了捕鱼凿的,窟窿比冰床还要大,不出事才怪!
赵承泽立刻下令,在沿岸居民当中悬赏缉捕胆敢抗旨的大胆刁民。很快有村民举报,距案发地十几里远的白庄村有个叫黄五的很可疑。这黄五有一手凿冰的绝技,四五尺厚的冰层,他一炷香的工夫就能凿开一个大洞。
赵承泽亲自带着獒犬闯进了黄家,獒犬直接扑奔院子的西北角,对着一个雪堆狂吠起来。赵承泽指挥兵丁刨开雪堆,果然出现了一个地窖,窖里堆了不少死鱼。
黄五拖着流血的腿一瘸一拐跪在赵承泽面前,供认说想过个肥点的年,趁夜黑雪大在通惠河上破冰捕鱼。
赵承泽命人带黄五来到案发地指认,黄五看着冰窟窿却惊呆了,失声大叫起来:“大人!冤枉啊,我只凿了桌面大的窟窿!这是……另有人动手脚!”
赵承泽想到尸骨无存的父亲,两眼都红了,哪还容他废话,一挥手,衙役们拖走了黄五。赵承泽报仇心切,立刻上奏皇上,也不必等寻到父亲和谷三英的尸身,请求即刻问斩黄五,以震慑刁民。顺治准奏。
黄五临刑的前夜,京城大风怒号。天刚蒙蒙亮,菜市口刑场对面的茶馆伙计打开门,立刻惊叫了一声,差点吓昏过去。
茶馆门前的椽柱上,悬挂着一具尸体!捕快们很快围住了这条街,赵承泽匆匆赶到,尸体已经被放了下来,他只看了一眼,差点昏了过去。那不是别人,正是父亲赵化熙。
赵化熙的遗体一丝不挂,被一挂渔网紧紧捆着,渔网勒得很紧,身上的肥肉都从一个个网眼里突了出来,更残忍的是,从网眼突出来的每一块肉都被刀割开,死者已经是体无完肤。
围观的百姓惊恐地小声议论:“这不是……千刀万剐吗?”一旁一个疯子却拍手打掌连声喊:“咦?死了!怎么才死?”被衙役们几棍子打跑了。
赵承泽心如刀绞,也没心思跟疯子理论,他痛哭之后上前验尸,心再次颤抖起来。从伤口判断,父亲是被人施以剐刑以后死去的!他一下想起,父亲曾经在前明做过多年监斩官,凌迟处死了不少罪犯。难道这是因几十年前的宿怨,遭到了凶徒报复?他脑子里忽然现出刚才那疯子的脸,觉得似乎有点面熟,四处一看,疯子早就不见了。
赵承泽亲手给父亲穿上寿衣,禀明皇上:案子出了新情况,黄五的处斩要延后。已经吃了断头饭的黄五,就这样暂时留下一条小命。
赵承泽下了朝,有属下禀报,谷三英的房东请求揭去房屋的封条。
赵承泽打扮成一个生意人的样子,来到谷三英的房东家,说要租房子,房东大婶说要解开封条才能外租。赵承泽说可以等几天,还拿出一锭银子算是定金,那大婶很高兴,赵承泽装作看房子,跟房东闲聊着,有意问起原来的租户谷三英的事,房东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什么来。
两人聊得正起劲,院子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那房东大婶跑出去呵斥起来:“你这个小混蛋!安心找死是不是?”
赵承泽跟出去一看,院子里赤脚站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寒冬腊月的却只穿了一条短裤,头上身上都水淋淋的,雪地里放着一只木桶,看来这男孩刚才把木桶里的水都倒在了头上。房东大婶劈头就给了那男孩一巴掌:“你谷叔都没准淹死到哪儿了,你还跟他学!”
赵承泽心里一凛,急忙问是咋回事,房东告诉他,那谷三英最喜欢大冬天赤身用冷水浇头,然后用雪擦拭身子,坚持两年了,不知道练的是什么功夫。
赵承泽心下雪亮,有这身功夫的谷三英铁定没死,他立刻回衙门,找人画了谷三英的画像,全力缉拿。
三、岳王神像
到处都在缉拿谷三英,可一直没有半点消息。
这天,赵承泽在书房读书,一抬眼间看见服侍的家人神色有异。他放下书问怎么了,家人有点慌张地说:“老爷,小人岳父家住城南,最近城南……有人捐钱,新修了一座岳王庙。”赵承泽眉头一皱:“这城里城外的岳王庙也不只一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家人忽然口吃起来:“老爷,小人前去拜祭,发现这新的岳王庙有点不一样,而且那秦桧……老爷,您还是亲眼去看看吧,奴才说不出口。”
赵承泽不由得动了好奇心,坐轿赶到了岳王庙。
那岳王庙修在郊外,正对着赵承泽给父亲选的墓地,因为父亲大仇没报,所以棺木暂时寄存在相国寺,等抓到凶犯再下葬。
赵承泽走进岳王庙,庙不大,看上去是匆匆修建的,也不精美,来进香的善男信女倒不少,赵承泽夹杂在人流里走进去,来到大殿,一抬头却愣住了!
那岳王手握长剑,三绺长髯,眉清目秀,居然是个书生模样,跟众多岳庙里神威凛凛的岳王相貌大不相同,而且那面相居然眼熟,可一时却想不起像谁。
赵承泽思索半晌,眼神缓缓落在岳王座下跪倒的秦桧夫妇身上,这一看不要紧,他只觉得胸口一紧,一口血差点喷出喉咙。
那秦桧卑微地跪在岳王脚下,身上已经有很多划痕和砸出来的凹坑,那秦桧的脸,居然跟父亲赵化熙一模一样!
再看那岳王的长剑,虽然是指着秦桧,可这里地处高地,推开窗子可以看见,岳王的剑尖直指赵化熙的墓地!
赵承泽勃然大怒,眼看进香的民众将一口口唾沫吐到秦桧身上,有心想一脚踹倒泥像,可看着跟父亲神似的脸,又踹不下去。这时进香的人群忽然大哗,很多人喊着“疯子来了,快跑啊”,众人纷纷后退,差点把赵承泽撞了一个跟头。
闪开的大殿外出现一个老疯子,他眼神呆滞,身上却很干净,闯进来扑通跪倒在地上,抱着岳王的脚大哭起来:“袁将军!你死得冤啊!”一口气居然上不来,昏过去了。
赵承泽心里雪亮,难怪这神像如此面熟!这神像极像前明袁崇焕将军。袁将军是广东东莞人士,二十多年前以卖国罪在京都被凌迟处死,赵承泽少年时见过他。
那疯子很快就醒了过来,对着神像不断叩头,额头很快就鲜血淋漓。磕完一回头,看到了秦桧像,忽然怒喝一声:“你这奸贼,也有今天!”然后解开裤子对着秦桧撒起尿来。
众人急忙躲避,大姑娘小媳妇更是没命奔逃,只有一个中年妇人冲过去拉住疯子。赵承泽勃然大怒,立刻叫过随从赶散了百姓,把那疯子抓了起来,同时命人即刻拆毁了岳王庙。
那疯子和妇人被抓回去审问。公堂之上,疯子仍然眼神呆滞,对询问不理不睬。那妇人哭着说道:“大人,这是小女青莲的父亲,疯了二十多年了,请大人不要责怪。”疯汉冷笑说道:“我没疯!我认得堂上供奉的是我们的袁大将军,跪在地下的就是那卖国奸贼赵化熙!我恨不得吃老贼的肉,喝老贼的血!”
赵承泽冷笑着说:“你当我认不出你吗?你就是袁崇焕的贴身侍卫宗雷!当年袁崇焕被崇祯凌迟处死,我父亲正是监斩官。那袁崇焕行刑之后,你就疯了,你的女儿却做了娼妓!这些年那谷三英没少接济你们,说!他藏在哪里?!”
青莲吓得面如土色,可父女俩被打得死去活来,仍然不肯说谷三英的下落,宗雷倒是口口声声说赵化熙是自己所杀。
顺治皇帝急了,案子迟迟不能结,大臣们人心惶惶,他下令,处死宗雷父女,还有那个倒霉的黄五,也要陪着。
四、自投罗网
行刑的日子到了,赵承泽亲自监斩,菜市口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看着日头一点点升高,赵承泽焦躁起来,不时看着远处自言自语:“难道我猜错了,他不会出现?”
午时三刻已到,赵承泽眉头紧锁,抓起一个筹子扔下去,喊了一声:“行刑——”就听耳边传来一声高叫:“不能杀!”一个人凌空飞跃到刑场,赵承泽冷冷一笑,那正是赵家的奴仆谷三英。
赵承泽一声令下,衙役们如狼似虎扑了过来抓住谷三英。谷三英哈哈大笑:“爷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放开我!否则我立刻咬舌自尽!”赵承泽摇摇手,命令放开他。
谷三英张口就说:“先放了宗雷父女,这件事都是我一人做的,跟他们无关!”
赵承泽让人解开宗雷父女的绑缚,青莲跪倒在谷三英面前,哭泣着叫了一声叔叔,谷三英却不看她一眼,朗声交代了自己的所为。
原来这谷三英为了杀赵化熙蓄谋已久,可那赵化熙极为精明,身边总是侍卫成群,根本下不了手。后来他查知赵化熙酷爱坐冰床赏雪,于是练就了驾驭冰床的本事,再给赵家管家孝敬了很多银子,终于谋得了这个差事。
那一晚,他看天下大雪,料定赵化熙第二天一定会跟同僚们在冰上欢会,于是他连夜去凿冰洞,可冰层太厚,他正在发愁,看到黄五出来凿冰偷鱼,等黄五走了,谷三英过去把冰洞扩大了几倍。然后他学着黄五破冰的法子,在几百丈的前方又凿了一个小洞,两个洞的位置都留下暗记。一直忙到过半夜,天亮以后,冰洞口又结了一层薄冰,被大雪覆盖,外面谁也看不出来。
等到晚上,赵化熙果然下令雪夜游玩,谷三英拉着冰床抢在最前头,看准了那个大洞,拉着冰床跳进了冰洞。
赵承泽手指攥得咯咯响,咬着牙问道:“那后来呢?你在水下是怎么出来的?”
谷三英傲然说道:“那老贼到了水里就昏了过去,被我抓住游到第二个小洞再钻出水面。天色漆黑,那些笨蛋们都围着第一个冰洞想办法救人,谁会看到我们在前面上岸呢,哈哈!”谷三英把赵化熙带到岸上一处农家空房子,然后用凌迟之法杀死了他。
赵承泽一下子扑过去,揪住谷三英的脖子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我父亲跟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这样惨无人道地害他?难道你也是袁贼的部下?”
谷三英冷笑一声:“我没那福分跟随袁将军。因为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刽子手!请大人放开我,别污了您高贵的手,我告诉你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赵承泽松开了手,谷三英回头看看越来越多的看客,说起了二十几年前的往事。
五、奇冤昭雪
谷三英出身刽子手世家,他从小习武,本来想报国从军,可朝廷有规定,刽子手的后代不能脱离贱业,只能做刽子手。他十八岁时接过了父亲的屠刀,正式加入到刽子手的行列。这一天他接到命令,第二天屠戮那卖国奸贼袁崇焕,而且是凌迟处死。
袁崇焕的大名可是人尽皆知,他是一位善于跟满洲人作战的边陲重将,宁远大战,杀得清兵血流成河,京都人提起他来都要竖大拇指。万万没想到国家栋梁也会叛国!
深夜,谷三英才合眼,窗子被推开了,一个人跳了进来,谷三英一跃而起,长剑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来人毫不惊慌,顺势跪倒磕头,来的正是宗雷。
宗雷一抬手把一袋金银放在桌上,随后泪流满面地从身上拿出一卷信札,上面写满了文字和血手印,都是袁崇焕的部下为主帅伸冤的。谷三英愣住了,宗雷说:“我们将军千古奇冤,可皇上听信奸臣赵化熙的谗言,没有充分证据就定了元帅的罪,居然还是凌迟处死!天下人报国的种子,从此灭绝了!”
谷三英大惊之后半信半疑,问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我不过是一个刽子手,能干什么呢?”
宗雷哽咽着说道:“袁将军清廉正直,不爱钱财,我们也都是两袖清风,大家凑了这些金银,不敢换取将军生命,只求你明天行刑的时候第一刀就杀死将军,元帅部下千万军士,无不感恩戴德!”
谷三英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好生为难,凌迟处死可是有严规的,须碎割3357刀,三天割完,罪犯必须在最后一刀才能毙命,否则刽子手是要下罪入狱的。
宗雷又叩头哀求,说知道如此一来,谷三英的这份差事算是毁了,可这些金银足够他一辈子花的,也够本了。谷三英心里一动,袋子里忽然掉出一张纸,打开一看,是一纸契约,写的是自愿把亲生女儿青莲卖到青楼为妓,得银500两,署名正是宗雷。
宗雷羞愧承认,为了凑这笔钱,他们这些穷侍卫能卖的都卖了,自己实在没家产,只好卖掉了亲生女儿,就为了不让袁将军受那凌迟之苦。
谷三英心情激荡,确信袁将军的确是冤枉的,否则哪个部下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他慨然答允,不要金银,自己照做就是。
众人听到这里,都目瞪口呆。
谷三英的声音更加凄厉起来:“可是第二天,我来到刑场,你父亲,监斩官赵化熙却命令我束手旁观,然后对围观的老百姓说,袁将军通敌卖国,十恶不赦,死于齿颊之下也不足赎罪。那些愚民被怂恿得群情激奋,拥上前张嘴撕咬袁将军!我想去解救,赵老贼却下令把我绑起来!袁将军是活活被咬死的!何止3357刀啊!”
看来当年这件事对谷三英的印象太深,时隔多年,他说起来还是浑身发抖。
赵承泽辩解道:“我父身为监斩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谷三英大声道:“不对!赵老贼是忠诚前明朱家,痛恨袁将军里通大清,才故意为之的!”
赵承泽的脸立刻吓黄了,站起来怒斥着:“不对!我父亲早在大清入关之前就入了镶蓝旗汉军!当年袁崇焕中的是皇太极天聪大汗的离间之计,那就是我父亲设计的!”
法场上鸦雀无声,谷三英纵声狂笑:“袁将军,前明已经亡国,我谷三英身为低贱的刽子手,十几年走遍你鏖战过的每一寸土地,终于相信你绝不是卖国奸贼!现在亲耳听到卖国贼之子的招认,你的千古奇冤,总算昭雪了!”
赵承泽的脸色十分难看,谷三英早已经从身上扯下一幅白布,抖了开来,上面几个大字:袁崇焕将军奇冤千古!
然后谷三英面对围观人群问道:“你们这些看客,愚民!二十几年前,你们可有人参与了那场人齿凌迟的惨剧?都有谁尝过袁将军的血肉?”
看客们鸦雀无声,很多人低下了头。赵承泽下令卫士去封谷三英的口,谷三英纵身跃到了旗杆上,一手抱住旗杆,一手已经把一把匕首插进胸膛,高声叫道:“宗雷、青莲、黄五,都是无辜的!所有罪责都在我一人!我身为刽子手杀人无数,唯有袁将军一事,难以释怀!现在手刃了赵化熙奸贼,心愿已了!”
旗子飞卷着谷三英的一腔碧血,淋淋沥沥洒落法场,一时间,法场上,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