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故事100篇

故事大全 2023-05-02 15:36:04

神话故事10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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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斯瓦河里,在斯可卓夫那一段住着溺水鬼。他们有一大群。有老溺水鬼,有年轻的溺水鬼,还有小溺水鬼。天气晴朗的时候,小溺水鬼在河里玩耍,翻跟头,竖蜻蜒、喷水、彼此溅水。像小耗子一样叽叽叫,可笑极了。

  而那些老溺水鬼就笑着说:“哈,我们的小溺水鬼真调皮!”

  他们彼此之间说的是西里西亚方言,把“调皮”说成“刁皮”。

  他们不比小矮人大。猴子脑袋,翘鼻子,前肢的指头有膜连着,像鸭子的蹼,穿着红色的短上衣,短裤子,或者是红色的连衫裙。除此之外,所有的溺水鬼肚子都鼓得圆圆的,跟农民库热伊卡的卷毛狗卡鲁希一样。

  农民库热伊卡很富有,但很吝啬。只是对卡鲁希毫不吝啬。卡鲁希在一间漂亮的房间里,枕着绸子的小枕头,像老马一样呼呼大睡。

  苏赞卡在库热伊卡家当女仆,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孤孤独独,像篱笆上的一根桩。她母亲死后,她就什么亲人也没有了,这时一个农民对她说:

  “不要哭,跟我走!到我家里去牧鹅和牛!”于是苏赞卡就到了农民库热伊卡家里,给他放牧鹅和奶牛。

  卡鲁希过的日子比苏赞卡强多了。卡鲁希吃的是带黄油的牛角小白面包,苏赞卡啃的干面包。卡鲁希喝奶油,苏赞卡吃面包时喝的是白开水。卡鲁希睡在漂亮的房子里枕着绸子的小枕头,苏赞卡睡在牛栏里的破草垫子上。库热伊卡没有良心,胸口只有个白菜头。苏赞卡的心里装满了蜂蜜。她总是期望世界上谁也不要受欺侮。即使是她自己受欺侮,也要让别人好!

  溺水鬼们清楚这一切。他们也知道,苏赞卡在受人欺侮,还知道,主人每天夜里要数一遍倒进大箱子的金币,但总是数不清。然后,他就睡在那个大箱子上,生怕贼偷了他的金币。

  溺水鬼们从哪里打听到了这一切?实在难以想象!显然,他们在有月亮的晚上从水里出来过,并且从窗口朝农民库热伊卡的房中偷看过。

  当苏赞卡在维斯瓦河边放牛的时候,溺水鬼便钻出水面,好奇地望着她。

  因为他们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心地善良、心里装满蜜糖的人了。他们点头磕脑,抓耳搔腮,在想怎样帮助苏赞卡。苏赞卡却没有见过溺水鬼,因为他们只要愿意,是可以变得让人看不见的。只要是在月夜,露水多的时候,溺水鬼们也会爬到牧场上来。那时,他们从这株花走到那株花,闻它的香味,往花萼里瞧,打着喷嚏。

  有一次,在这么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溺水鬼中的王自己跑到牧场上散步。他长得像个大癞蛤蟆,拄着权杖,摇摇摆摆地走着,一边按着头上的王冠,生怕它掉下来。每碰到一朵花他都要闻闻,然后打着喷嚏,抚摸着大肚皮。因为他已经很老了,很快就累了,于是坐在牛蒡叶子下,睡着了。

  溺水鬼王睡着了,他不知道,太阳已经高高升上天空,牧场上的露水都干了。蜜蜂飞来,在他的耳边嗡嗡叫,老王惊醒了。埋怨说:“唉呀,唉呀!我现在怎么办呢?我这可怜的,现在可怎么办?”

  苏赞卡在他附近放牛。她听见牛蒡叶子下的青草上有唠叨声,便走了过去,弯下腰,看见一只长得很丑的癞蛤蟆在哭,一边还在擦化了脓的眼睛。

  “你为什么这样伤心,癞蛤蟆?”她问,“你肚子疼吗?”

  “我肚子一点也不疼!唉呀!唉呀!”

  “你头疼吗,癞蛤蟆?”

  “我头不疼,只是我的露水干啦!”

  “露水干了有什么要紧?在夜里又有新露水!”

  “因为我不是癞蛤蟆,而是溺水鬼们的王,现在我走不到维断瓦河里了。”

  “你为什么走不到?维斯瓦河又不远!”

  “唉,你不知道,苏赞卡,我们溺水鬼,只有在月明的夜晚,在有很多露水的时候,才会在牧场上行走。要是没有露水,我们就完了!唉呀,唉呀!……”他又唠唠叨叨地哭起来。

  心地善良的苏赞卡对他说,叫他别哭,因为他的心碎了。把他送到河里去不是再简单不过了吗?

  “你送吗?”

  “我送,为什么不?”

  “你不嫌我丑陋?”

  “我为什么要嫌你?”

  “因为我像只丑恶的癞蛤蟆!”

  苏赞卡笑了,她小心地把溺水鬼的王托在手上,送到了维斯瓦河里。而这鬼王却是只非常丑陋的癞蛤蟆。她弯腰站在水边,小心翼翼地把他送进河水中。那时,维斯瓦河里乱成了一团,河水在打旋,担心害怕的溺水鬼们纷纷钻出水面。他们都以为他们的王被在牧场上觅食的鹤吃掉了。溺水鬼们整个水国一片哭声,水下的宫殿上挂出了黑旗表示深深的哀悼。他们还想把一个最老的溺水鬼选为新王。现在他们兴高采烈,因为鹤没有吃掉他们的国王,孤儿苏赞卡把他捧在手上送回来了。老王一触及河水,便立刻变成了真正的溺水鬼之王了,他头戴金王冠,手拿权杖,穿着红色的国王外套、缝得很精致的红色短裤,黄金的皮鞋,挺着个圆圆的大肚子。

  “安静!”他朝大小溺水鬼们吱吱叫道。因为由于他的归来,水国里吵得比大集市上还热闹。所有的溺水鬼一起叽叽喳喳,简直像池塘里的蛙鸣。

  “安静!”他非常威严地说,用权杖在水上拍了一下。

  一片寂静,如同有谁在播下罂粟籽。

  这时,国王低下他戴着金王冠的头,向苏赞卡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

  “苏赞卡,最高尚的姑娘!请告诉我拿什么来酬谢你救命之恩!”

  苏赞卡高兴地笑了,她说:“非常感谢你,可爱的溺水鬼王,不过,我不要任何奖励。”

  溺水鬼们对苏赞卡的回答惊佩不已。最惊诧的还是国王,他困惑地用权杖搔起了后脖子。

  “你想要钱还是珍宝,还是珍珠?”他问。

  “非常感谢,”苏赞卡说,“我不要。”

  “那么你想得怎样的奖励?”焦虑不安的溺水鬼王问。

  “我想参观你们的水下王国。”

  “同意!”国王叽叽叫着说,“既然你愿意进入我的水下王国,那就请你再赏个脸,给我昨天刚刚出生的溺水鬼王子当教母!”

  “我很乐意!”苏赞卡说,“我只有一件事不放心。”

  “什么事?”

  “我到你的王国去的这段时间,谁照看我的鹅和母牛?它们要是有点闪失,我的主人就会打我,不给我饭吃。”

  溺水鬼王用权杖搔搔后脖子,想了一会儿,然后说:

  “不要担心,苏赞卡!我这国王脑袋不是当摆设的!”

  因为他的国王脑袋不是为了当摆设,所以就派出溺水鬼去照看奶牛,不让它们下河,让它们在路边的牧场上吃草。又派出一批溺水鬼去照看鹅,不让鹅下河,以免河水把它们冲走。一切都安排停当了。

  溺水鬼有的去放奶牛,有的去放鹅,而苏赞卡就跟着国王进入最深的水里。她一点也不害怕会碰到什么不幸。在河水深处,就是溺水鬼的王国,那儿有一座溺水鬼国王的宫殿。

  宫里有许多房间,装满了黄金、白银、大理石、雪花石膏、钻石、珍珠和地毯。宝座是用黄金和钻石镶嵌而成的。从四面八方传来优美、甜蜜的乐曲,随着音乐声起,射进了明亮的月光。代替飞鸟的是周围有许多小金鱼游来游去,一些像太阳光那样闪着金光,另一些是深红色的,所有的鱼都有个宽阔的金尾巴,带着透明的毛边。那些小金鱼像是最漂亮的鲜花,宛如金色和深红色的菊花,看到这情景苏赞卡心花怒放。

  溺水鬼王坐在宝座上,宝座旁边,在一个用蚕豆大的珍珠镶嵌的金摇篮里,躺着个小溺水鬼。这个大肚子婴儿,包在红色襁褓之中。婴儿手上玩着一只大贝壳,它发出音乐一般的声响。虽然一切都是这般华贵,但那婴儿还是像所有的溺水鬼一样丑陋。

  “你把他从摇篮里抱出来,在他额上亲三次,把他搂在怀里。”国王对苏赞卡说。

  苏赞卡从摇篮里抱起婴儿,在额上亲了三次,搂在怀里。突然出现了奇迹!……那个长得像小癞蛤蟆的难看的溺水鬼,变成了一个蓝眼睛的漂亮娃娃,只是手指是用膜连在一起的,像鸭子的蹼。

  “你是个好姑娘!”国王满意地说,所有的小金鱼都在苏赞卡头顶上跳起了希隆斯克舞,那个舞名叫三人舞。贝壳吹出的音乐成了三人舞曲。非常优美。

  “你是个好姑娘!”溺水鬼王又说,“现在我一定要奖励你的金子般的心。我知道,你的主人打你,饿你。如果你愿意,只要我对我的侍从说一个字,他们就会在他酒后回家的时候,把他拉下维斯瓦河,把他淹死。你愿意吗?”

  “不,国王!我不愿意,我请求你,别这样做!”姑娘请求道。

  国王又是惊佩不已,又用权杖去搔自己的后脖子。所有的溺水鬼都惊得张大了嘴巴。那些跳舞的小金鱼一齐瞪着鼓眼睛望着苏赞卡,它们也异常惊讶。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不!”国王说,“我衷心感谢你,苏赞卡,感谢你救了我,感谢你给小王子当教母。现在你可以回到地上去了!啊,不!”

  他想了起来,“等一等!如果你不肯让我的侍从把你的主人淹死在维斯瓦河里,那我就要用黄金和钻石奖励你的好心,你随便拿吧,要多少拿多少!”

  他用权杖指着一个装满黄金、钻石的大箱子说。这箱子里射出来的光芒使苏赞卡只好眯起了眼睛。

  “谢谢你,国王,既不能用黄金、也不能用钻石来报答心,只能用心来报答。因此,我不要你的黄金,也不要你的钻石。”

  因为国王无法理解苏赞卡的话,只好用权杖搔后脖,所有大小溺水鬼都抓耳挠腮。金鱼又朝姑娘瞪起了他们的鼓眼睛。后来国王对他的一名侍从说:

  “去给我把御前哲学家找来,让他解释清楚这姑娘的回答。”

  哲学家也是个溺水鬼。与众不同的是,他鼻梁上戴着眼镜,而且很瘦,很纤细。他腋下挟着本大书。他打开书,查了许久,寻找对姑娘回答的解释。

  他终于找到了,便说,在他的智慧经书里写得有,说是苏赞卡有一颗充满蜜糖的金子的心,因此才像她回答过的那样回答。

  “可她回答的是什么,我已经忘记了。”国王说。

  “她回答说:对心,即是对高尚行为,不能用黄金或钻石来报答,而是要用心,也就是要用高尚行为来报答。……”

  “啊哈!”国王松了口气,因为他已经明白了一切。随之,宫中所有的大小溺水鬼都同样说了声:“啊哈!”

  金色的和深红色的小鱼也想说一声“啊哈”,只是,它们不会说话,它们嘴里只飞出了许多银色的气泡。

  后来国王率领全宫老幼把苏赞卡送到王国边界。苏赞卡说:“啊,溺水鬼国王,当我走到你的王国的边界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件事,我想对你提出个请求。”

  “我听着,苏赞卡,你说罢,你有什么请求?”国王说。

  又是一片寂静,仿佛有人播下罂粟籽,因为大家都想听听苏赞卡请求什么。苏赞卡说:“你瞧,国王,维斯瓦河年年泛滥,夺走堤岸,夺走人们的田地,人们受到损失。请你让维斯瓦河再也不要欺负他们吧!我只有这个请求,国王!”

  国王又是惊诧得用权杖搔后脖子,他没有预料到这样的请求。姑娘不是请求黄金、钻石,不是请求报复她的坏主人,而是请求让维斯瓦河不再欺负人。

  “照你的请求办!”国王说,点一点权杖。于是溺水鬼们把苏赞卡送上河岸,姑娘重又放牧奶牛和鹅,直到黄昏。

  晚上,她喝过白开水吃了干面包,就到牛栏去了。她躺到自己的破草垫子上去睡觉了。

  她一觉睡到大天亮。但是,早晨醒来的时候,觉得她睡得不太舒服,似乎垫子上的干草变硬了,发僵了。她一看,惊愕得抱住了脑袋!要知道那干草已经不是干草,而是黄金,每一根草都是黄金!奶牛也都惊诧不已,叫着:

  “哞!哞!哞!”

  鹅也来了,伸长了脖子,惊讶地叫道:“咯!咯!咯!”

  主人听见牛叫和鹅叫,以为是黄鼠狼跑进了牛栏,绰起一根粗棍子就往牛栏跑。跑进去一看,吓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哎哟哟!瞧呀!全是黄金!

  满垫子金草,每根干草都是赤金!……他抓起一大把,但他手里的金草立刻变成了普通的干草。他试了一次,两次,三次,每次都是一样。抓起黄金变干草。他一扔下立刻又变成了黄金。

  “是什么魔鬼的法术?”他嘟哝道。

  “这不是法术,主人!”苏赞卡说,“这是溺水鬼们报答我救了他们的国王……”

  “你说什么?国王是怎么回事?”

  苏赞卡讲了经过,讲了她怎样在溺水鬼国王那儿当教母,讲了她怎样请求国王让维斯瓦河不要年年泛滥,不要欺负人……她把一切都讲了。

  主人犯上了愁,跑回去数自己箱子里的金币。数着,数着,总也数不清。

  他心想,要是他也碰上了这样的运气,也能弄到一个金草垫子就好了。

  有个国王得知了苏赞卡的事,就派了使臣来找她,要她嫁给王子。苏赞卡同意了,因为她想,将来她成了王后,就能给人们做更多的好事。她带着金草垫子上了国王的轿式马车,到国王的宫殿去了。

  后来那儿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再后来苏赞卡当上了王后。

  她的前主人却愁白了头,因为他没有这样一个金垫子。每逢月夜,而牧场上又有许多露水时他便一大早就到草地上去,寻找溺水鬼的老国王。他预料,能找到在牛旁叶子下睡觉的老国王。他找呀,找呀,终于有一次他听见牛蒡叶子下面有哭声。他匆匆跑了过去,见到一只丑陋的癞蛤蟆。癞蛤蟆哭着说它发生了不幸的事,说它是溺水鬼的国王,恳求他把它送回到河里去。

  那农民厌恶癞蛤蟆。吐了口唾沫,拿出了小手帕,用它把癞蛤蟆托着,送到了河里。他不是把癞蛤蟆轻轻地移到水中,而是厌恶地把它扔了下去。

  癞蛤蟆刚一落到河里,就变成了头戴金王冠、身穿红外套、手执金权杖、脚登金皮鞋的国王。水里一片欢腾,所有大大小小的溺水鬼都非常高兴,因为他们的国王又回到了他们的水下王国。国王站在农民面前,摘下王冠,鞠躬致敬,然后问道:

  “你救了我,把我送回了河里,我怎样报答你呢?”

  那农民等待的就是这个。于是他高兴地大叫道:

  “啊,王中之王呀,你怎样报答苏赞卡,就怎样报答我吧!”

  “哼,我们走着瞧!”国王说着便在水中消失了。随之,大大小小的溺水鬼统统消失了。

  农民回家便往袋子里装干草做成床垫,放在箱子上,箱子里装的是金币。

  到了晚上,他就躺在那个垫子上,心里乐滋滋的。因为他相信早上醒来时睡的就不是干草而是黄金!……

  他睡呀,睡呀,直睡到太阳升上天空的时候才醒来。他摸了摸草垫子,又朝里面看了看,没变!没有黄金,只是普通的干草!

  他伤心极了,怎么他的垫子就不是黄金的!他决定去让自己的心乐一乐……不,他没有心,只有一个白菜头!他决定让自己胸膛里的那个白菜头乐一乐,就去数箱子里的金币。他打开箱子,吓傻了,箱子里他看见的不是金币,而是切碎的干草。袋子放在箱子上,袋子里也是切碎了的干草!没有了金币!

  他现在已经没有金币,家里只有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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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年间,在东海边上,有一个渔夫叫胡四,他从十多岁就出海打鱼,已经打了二十多年的鱼了。经他手打的鱼,堆起来真是比小山还高,可是,他的日子还是过的奇穷,不只是家里没有隔宿粮,就是连条小船,连口网也没有。他一年到头,指着去租财主家的船和网用,他一年到头,水上来,水上去,辛辛苦苦,冒着风险,打来的鱼,都跟了船和网去了。他心里是又难过又生气。

  有一天胡四又到海里去打鱼,蓝光光的大海,风平浪静,他正在撒网,一只鸬鹚飞来了。黑油油的羽毛,绿光闪闪,只见它向下一落的工夫,就从海里叼上一条鱼来。

  胡四说道:“鸬鹚,鸬鹚,你捕鱼还有那翅膀和弯嘴,我捕鱼没条渔船没口网。”

  鸬鹚好像是懂得他的话,看样很可怜胡四,它扑扑翅膀,飞到了船上头,嘴一张,一条金鳞鳞的鱼落到了船舱里。

  鱼尾巴拍的船板咚咚地直响。

  胡四走到跟前一看,鱼的眼里扑拉扑拉的往下掉泪。

  胡四很可怜它,就把它放回海里去了。金色的鱼翻了一下身,尾巴一摆,掉转身,头朝着胡四一连点了三下,才浮浮摇摇地向海中间游去了。

  胡四一连下了三次网,只打了很少的一些鱼,他心里十分着急,船主还催着要船租,老婆在家里还等着米下锅,胡四越寻思这个日子越是没法过,他就愁的掉泪。他伸手擦泪的工夫,忽然听到身边上有谁说话:

  “好人呀,别哭了。”

  胡四一抬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白胡子老汉,手里拄着一根青高粱秸。

  老汉又说道:“亏你救了俺的孩子,你想着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胡四想了老一会才说道:“老人家,我能有一只好船和一口好网,我每天欢欢乐乐的到海里去打鱼,回到家里,我和俺老婆都不愁吃,不愁穿,要能那样就好了。”

  白胡子老汉点了点头,看样是很赞成他的话。老汉说道:“在沂山有一个百丈崖,你和你老婆到那里面去过日子吧。”

  胡四问道:“我怎么能进去呢?”

  老汉说:“不用犯难,我有办法叫你进去。”说着把手里的那根青高粱秸递给了他,胡四接到手里,觉得沉甸甸的,凉森森的。看去青光照眼。

  胡四心想:给我这个,有什么用呢?  老汉说道:“你用它指着那百丈崖,就这么说,‘石门开,石门开,受苦的人要进来。’可是你千万记住,进去以后不要起坏意,什么时候也不要扔掉青高粱秸。”

  胡四心里很惊奇,他还想再问一问,老汉却忽然不见了。

  胡四拿着老汉给他的那根青高粱秸回了家。老婆见了,生气的说道:“拿米拿面来,拿根青高粱秸来充不了饥,解不了渴,有什么用?”

  胡四说道:“你先别急呀,你成天价盼着自己有条船,有口网,这回咱真的不愁吃,不愁穿了。”他就一五一十地把遇到的奇怪事情都对老婆说了。

  老婆却埋怨他道:“你该跟他多要些好东西呀!”

  胡四没有做声,他觉得自己只有她这么一个亲近人,万事都迁就她,这次也没有和她争论。

  胡四把打来的鱼,收拾了两筐,一根扁担挑着,和他老婆,两个人整整地走了七天七宿,才走到沂山下面的一个庄里。那个庄最多也就有个十几家子人家,有一个老妈妈坐在一家门口前,胡四走到跟前问那老妈妈说:“借问一声,这里离沂山百丈崖还有多远?”

  老妈妈向西一指说:“往正西出去五里路,就是百丈崖,那里又没有人家住,你把鱼挑去卖给谁呢?”

  胡四一想老妈妈的话也对,就说道:“老大娘,我们到百丈崖去办一点事,先把这担鱼放在你这里。”

  老妈妈的心底很好,她说道:“是呀,挑着大沉沉的,就放在这里吧,你们尽管放心,任凭放多久,也不能动你们一个鱼鳞。”

  胡四就把鱼放在她那里,和老婆两个人向百丈崖去了。一出庄,就望见那百丈崖了,嘿,那真是顶天立地的高崖,他俩到了跟前,抬头一看,白云盖顶,野鸟在半腰里飞。

  胡四用那青高粱秸,指着石崖说道:

  “石门开!石门开!受苦的人要进来!”

  说时慢,那时快,胡四的话刚说完,山动地摇“哗啷!”的一声响,百丈高崖好像两扇石门,向两边分开了。

  胡四和他老婆又惊又奇,眨眼的工夫,从里面走出一个媳妇来,那媳妇,眉是月,眼是星,怎么看,怎么俊,怎么相,怎么好,真好像初出的日头一样的放彩光。

  媳妇说道:“看样你是个勤快的好人,你要进来吗?”

  胡四和他老婆忙说:“是呀!我们要进去呀!”

  胡四和他老婆走了进去,媳妇用手一指,门“哗啷!”的一声又闭上了。

  媳妇问胡四道:“勤快的好人,你要什么呢?”

  胡四说道:“我能有一只好船和一口好网,我每天欢欢乐乐地到海里去打鱼,回到家里,我和我老婆都不愁吃,不愁穿,要能那样就好了。”

  媳妇听了,笑嘻嘻地说道:“勤快的好人,你是应该过那日子的。”她说完,向东一指,果然在胡四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大海,海水绿得像玉,平静得像镜子一样,眼看着,从大海里,升起了一个红光光的大日头,海面上立时红光闪亮。海岸上人来人往,媳妇指着一栋瓦房说:

  “勤快的好人,这就是你的房子了。”

  媳妇又指着一条新船,一口好网说道:“勤快的好人,这就是你的船,这就是你的网。”

  胡四看看渔船和渔网,心里十分满意,胡四老婆还想再跟媳妇要些别的东西,媳妇却忽然不见了。

  胡四和他老婆住在高高的瓦房里,里面是不冷也不热。铺的盖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有。只是没有多少吃的,胡四拿上好渔网,驾上新渔船,要出海去打鱼,西风刮了起来,渔船浮浮摇摇的漂到了海中间,风才煞了。

  绿光光的海水,透明丝亮,水里的鱼是数也数不清有多少样,刀鱼像银带,鲤鱼闪红鳞,黄花鱼的肚皮黄,大鲅鱼脊梁青光光,胡四轻轻地撒下网去,一网一网的,打得那些鱼是没有数,舱满了,船也满载了,胡四想着回家去,东风又刮了起来,小船好像活了一样,溜溜的靠了岸。他拿这些鱼换了一些米面来。

  胡四照常的去打鱼,每次也是满载而归。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因为那里的日头是从来不落的,可是在胡四家院里那棵老槐树,叶子是一会变黄,一会变绿,一会变黄,一会变绿。

  胡四和他老婆,两口子真是不缺吃,也不少穿,胡四老婆却还是断不了咕咕哝哝,她说:“你去跟那媳妇要些金子银子给我,有吃有穿,我还要有放着的财宝。”

  胡四老婆叫金银想红了眼,心也变狠了,有一次她真想跟胡四吵架,胡四觉得老婆是最亲近的人,还是迁就她吧,他说道:“走吧,咱们一起去找那媳妇,你愿意跟她要什么就要什么。”

  胡四拿着那根青高粱秸,他老婆拿着两条大布袋,两口子就出门找那媳妇去了。找了也不知多少日子,因为那里的日头是从来不落的,可是路旁的白杨树叶子,却一会变绿,一会变黄,一会变绿,一会变黄。到底胡四和他老婆在石门旁边找到了那个媳妇。

  媳妇问胡四道:“勤快的好人,你要什么呢?”

  胡四觉得实在的不能张口,他老婆却抢着说道:“要金子,要银子。要银子,要金子。”

  媳妇听了,没有做声,她向西一指,立时满地闪亮,白的是银,黄的是金。眼看着那红光光的大日头,就要落进黄金里面胡四老婆高兴得了不得,她手忙嘴也忙,催着胡四快快地拾金子,拾银子,拾银子,拾金子。

  整整的拾了两大口袋金子银子,日头落下去了,天就黄昏了,胡四心里犯了愁,他对老婆说道:

  “谁知道这日头落下去到什么时候才出来,黑糊糊的咱怎么会找着咱那家,和咱的渔船渔网!”

  胡四老婆欢天喜地地说道:“找不着,也不用愁,我想,咱不在这里住了,这里面的人都有吃有穿,谁也不能听咱使唤,咱有这些金银,出去做个大财主,饭来张口,水来伸手,你也不用再打鱼了。”

  胡四听着老婆的话,很不顺耳,又想那绿玉样的大海,又想那新渔船和新渔网。

  胡四老婆在他耳朵旁催的是火急,胡四觉得她是自己的老婆,还是依随她吧。

  胡四和他老婆背着两大口袋金银,累得喘吁吁的,到了石门跟前,胡四用青高粱秸指着石门说道:

  “石门开!石门开……”

  他话还没说完,地动山摇地“哗啷!”一声响,石门又向两边开开了。

  胡四和他老婆刚刚走了出来,立时地动山摇的一声响,石门又闭煞,又变成了原来的百丈崖了。

  胡四和他老婆看看日头,也不过是大半头午,两个人背着两大口袋金银,顺着来时的路向放鱼的那个庄里走去。

  金子银子把他们两个人压得通身淌汗,气喘喘的,胡四手里还拿着那青高粱秸,不知是什么缘故,那青高粱秸是越来越沉,胡四记着那白胡子老汉的话,还不肯把青高粱秸丢掉。他和老婆商议,想把金银丢掉一些。

  老婆却说道:“咱有这么些金银,还要那青高粱秸做什么!”

  这次胡四又依随了老婆,他把青高粱秸顺手一扔,只听霹雳一声响,青高粱秸变成了一条青龙,腾空飞走了。

  胡四和他老婆背着金银还是往前走,方向还是那个方向,看看却不像以前的样子了。他俩还是往前走,约莫也走了五里路,也到了庄了,那庄却比从前那个庄大了不知多少倍,看去少说也有几千户人家。

  他俩在街上看到一个人,就打听他这是一个什么庄。

  那个人说道:“这叫个霉鱼庄。”

  胡四听了,又问道:“为什么叫个霉鱼庄?”

  那个人又说道:“也不知是几辈子以前,那阵俺这个庄才十几家子人家,有那么两口子,放了一担鱼在这里,他两口子到百丈崖去了再也没回来,日子多了,鱼霉了,臭得隔好几里也能闻到,从那以后,俺这个庄,才叫个‘霉鱼庄’。”

  胡四惊奇的看着老婆,老婆也惊奇地看着他,两个人都还是那么个年纪,却实实在在是过了几百年。

  他们两个又走了不多远,碰到了一个饭铺,胡四老婆觉得腿痛,胳膊酸,又饥又渴。

  胡四也说道:“咱们住下买点什么吃吧!”

  胡四老婆放下大口袋,想拿出块银子来,可是摸出来一看,是一块白石头,她慌忙再摸出一块金子来,一看,又是一块黄石头。摸出一块是一块石头,摸出一块是一块石头。胡四老婆脸变黄手发抖,她还指望口袋底下能是金子,她哗哗啦啦的都倒了出来,黄石头、白石头满地滚,胡四也哗哗啦啦地都倒了出来,还是不见那金子影,也不见那银子星。

  胡四和他老婆白瞪着眼,扎撒了手,他俩还指望那石门能再开开,又跑回了百丈崖,可是已经没有那根青高粱秸了,胡四只得用手指着石崖说道:

  “石门开!石门开!受苦的人要进来!”

  胡四叫哑了嗓子,百丈崖还是纹风不动。他一想到又要回去过那号穷苦日子,身子凉了半截,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都说吃过黄连才知苦,我怎么又想把黄连给人家吃!”

  胡四越想越懊恨,越想越懊恨,越想是越懊恨,一头向百丈崖碰去了。

  胡四碰死了,胡四老婆放声地哭了起来,不是自己起了那坏意,哪会到了这步田地,她懊恨加懊恨,懊恨上加懊恨,也一头向百丈崖上碰死了。

  第二天日头还是从东面出来了,胡四和他老婆在黑夜里已517经变成了一对深灰色的小鸟,抖着翅儿,在百丈崖的周围,一面飞,一面叫:

  “可懊恨死了!可懊恨死了!”

  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不管是冷冬三九,不管是三伏六月,无冬无夏,总是那样叫着:“可懊恨死了!可懊恨死了!”天长日久的,当地的人给它起名叫。‘懊恨雀”。直到如今,这懊恨雀还在沂山百丈崖周围叫着:

  “可懊恨死了!可懊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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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百多年前,在那出过大名的鄂格伏村附近,住着一个有钱的农民,名叫白利安·喀斯梯根。他有一个很大的奶牛场,养着一大群奶牛。他每年出卖牛奶和奶油,赚了不少钱。这里附近的牧地,一向是青草茂盛,人所共知。

  因此白利安的母牛也就成为境内最好的产奶最多的牛了。他的牛奶和奶油,最是肥浓甘美,每到市场上去出售这些东西,总能卖上最好的价钱。

  白利安·喀斯梯根的情况,就是这样顺利地发展着,直到有一季,他突然发现他那些母牛的身体在衰弱下去,他的奶牛场几乎一点盈利也没有了。

  起初,白利安以为这是由于天气的变化,或者由于类似的缘故,可是不久,他发现了些理由,认为这是由于另一种绝不相同的原因。这些母牛外表上虽然看不出有什么毛病,但却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在它们的牧地上几乎爬也爬不动了。许多牛挤出来的不是牛奶,而是鲜血。有些牛虽然还能挤出少量的牛奶,可是味道苦极了,连猪也不要喝。用这种牛奶做出来的奶油,质量极差,而且发出可怕的恶臭,连狗也不要吃。白利安向境内那些走方郎中和巫婆请教医治的方法,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多数的人都说牛群所生的怪病,超出了他们的本领。其余的人虽然很快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作怪,可是他们声称他们没有能力控制这件事,因为使他的产业日渐减少的魔法,力量非常巨大,除了老天爷出来干涉以外,再没有别的东西能够破解了。这个可怜的农民几乎要发狂了。他眼看着家破人亡就在眼前,这可叫他怎么办呢?把这些牛卖掉,再买些进来!不行。这是连想也不用想的事,因为这些牛看上去一副可怜相,瘦得不成样子,就是送给人也没有人要。至于卖给屠牛的人,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杀过一头牛给自己家里人吃,可是牛肉黑得象块煤,而且发出恶臭,好象是最腐烂的尸肉。

  这个不幸的人完全给弄糊涂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成天闷闷不乐,人也不灵活了。晚上睡不着觉,白天整天在他那群牛中间走来走去,象个痴子一样。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继续着,直到七月下旬的一个黄昏,天气非常闷热,白利安·喀斯梯根的妻子坐在家门口,正在纺织着,心里十分愁闷不安。她家门外是一条狭窄的长满青草的小巷,通向大路。这时她偶然向这条小巷望一眼,忽然看见一个赤脚的小老婆子,身上裹着一件淡红色的旧外套,正在缓步走过来,她一只手拄着一根拐杖,另一只手拄着一根棒儿。农民的妻子,看见这个模样古怪的来客,心里觉得很高兴。当那老婆子走近来的时候,她也不知为什么微笑起来。一阵模糊的说不出的欢喜涌上她的心头。当那老婆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向她表示“欢迎”,那种亲切的态度,很清楚地说明她说的话都是真心诚意的。

  来客一边走进屋子,一边就说:“上帝保佑这个好人家,保佑一切属于它的东西。”

  喀斯梯根的妻子回答说:“上帝保佑你,不论你是谁,欢迎你进来。”

  那老婆子意味深长地咧开嘴笑道:“嘿,我知道,我知道。要不我就不来打扰你了。”

  农民的妻子奔过去端一张椅子放在火炉帝边,请来客坐下。可是她不愿坐在那边,却靠近喀斯梯根的妻子刚才纺织的地方,在地上坐了下来。喀斯梯根的妻子这时可以仔仔细细把老婆子全身打量一下了。她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她的面貌极丑陋,叫人讨厌。她的皮肤很粗糙,深褐的颜色,好象是长期曝晒在某种热带的气候中。她的前额又低又窄,刻着上千条皱纹。头上戴着一顶亚麻布的白色的大盖帽,帽子下面拖着扭成一根根乱蓬蓬小辫子的灰色长发。她害着烂眼睛,眼球血红,而且有点斜视。她说话的声音沙哑发抖,而且有时含糊不清。她分开两腿,坐在地板上,用探究的眼光,把屋子四面打量。她的两只眼睛从这个墙角搜索到那个墙角,非常认真的样子,好象她能够看透地底最深的地方,跟古时希腊传说中寻找金羊毛的水手一样。

  喀斯梯根的妻子一直在察看她的动作,心里又是奇怪,又是敬畏,又是喜欢。

  那老婆子最后打破了沉默说:“大娘,天气热得我口干极了,你能给我点喝的吗?”

  农民的妻子回答说:“哎!除了水我没有旁的东西给你喝的了,要不还用等你开口问我要吗?”

  那老婆子说:“我在那边看见的牛群,难道不是你的吗?”她的口气和手势,很明显地表示她早已知道了。

  喀斯梅根的妻子回答是的,并且把牛害病的事情说了一个大概,老婆子仍旧一声不响,只是一再摇着她那满是灰色头发的头,同时仍旧观察着屋内四处,神气很是自重和自负。

  喀斯梯根的妻子说完以后,老婆子继续静默了一会儿,好象在沉思一般。

  最后她说了:

  “你屋子里有这种牛奶吗?”

  那一个回答说:“有的。”

  “给我一点儿喝喝。”

  她就从桶里倒出一壶来,递给那个老婆子。老婆子接过来嗅一嗅,尝一尝,立刻把喝到嘴里的牛奶吐在地板上。

  她问:“你的丈夫呢?”

  回答是:“在外边田里。”

  “我一定要见见他。”

  她立刻派人出去喊白利安,不多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来客说:“朋友,你的妻子告诉我,这一季你的牛群对你很不利啊。”

  白利安说:“她说得不错。”

  “你为什么不找个医治的法儿?”

  白利安学嘴说:“医治的法儿!哎,大娘,我哪里会不找医治的法儿?我已经找得心碎肠断了,全都没有用。它们一天不如一天了。”

  “要是我替你把它们医治好了,你给我什么酬劳?”

  白利安和他的妻子同声高兴地说:“只要我们办得到,什么酬劳都行。”

  那老婆子说:“我只问你们要一枚六便士①的银币,还要你们听我的吩咐;我吩咐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农民和妻子听见她的要求这样低,好象很是惊奇。他们表示愿意送她一大笔钱。

  她说:“不,我不要你们的钱。我不是一个骗子。本来我连六便士也不

  ①爱尔兰钱币名。

  想要,只是我必须用了你们的银子,才能动手。”

  他们立刻拿出一枚六便士的银币给了她,而且夫妻两人都遵照他们所答应的话,绝对服从她的命令,因为他们把这个丑老太婆看作自己的救星。

  老婆子从她帽子里面抽出一根裹头的黑丝带,交给白利安说:“现在你出去,用这根带子碰一碰你所遇到的第一头母牛,并且把它赶到院子里来。

  可是千万不要碰第二头牛。在没有回到家里以前,一句话也不要说。还要留神别让带子碰到地,要不一切都完了。”

  白利安接了这根神奇的带子出去,不多一会儿就回来了,前面赶着一头红色的母牛。

  老婆子迎出去,走近那头母牛,开始拔它尾巴上的毛,一边拔,一边用爱尔兰话唱着歌儿,声音很低,调子古里古怪,而且断断续续的,母牛显出倔强和不安的样子,可是老婆子仍旧继续她的神秘的歌唱,拔到第九根尾巴毛时,她下令把母牛赶回到它的牧地上去,自己又进了屋子。

  她对农民的妻子说:“现在你去从你们所有的母牛身上挤一点儿奶来给我。”

  她去了不多一会,就提了一大桶牛奶回来。那牛奶的颜色很可怕,是奶、血和腐烂东西的混合物。老婆子把它放到搅奶器里,进行搅奶的准备工作。

  她说:“现在你们俩都必须搅奶,把门窗关紧;除了火炉以外,不让房里射进一点儿光。我不叫你们说话,你们不要开口。只要遵照我的话去做,我相信在太阳落山以前,我们就可以找出那个强劫你们的万恶的坏蛋。”

  白利安关上门窗,开始搅奶。老婆子坐在火炉旁边。炉里的火这时烧得烈焰熊熊。她又唱起刚才拔牛毛时唱的那支古怪的歌来。过了一会,她把九根毛里的一根抛在火里,同时仍旧唱着她的神秘的歌,一边非常注意观察施法的程序。

  突然听见一阵狂叫,好象是一个女人在危急中发出来的,渐渐向他们的屋子逼近来。老婆子停止念咒,注意地听着。叫声来到了门外。

  老婆子大声说:“快把门打开。”

  白利安把门打开,三个人一齐奔出去。到了院子里,只听见同样的叫声,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老婆子大声说:“完了,完了,错了一着,这一次的符咒不灵了。”

  他们垂头丧气地走回来,刚要跨进门的时候,老婆子低头一看,发现门槛上钉着一块马蹄铁①,她大叫起来:

  “我明白啦。怪不得我的咒语失灵了。刚才在门外大声叫嚷的,就是用魔法损害你们牛群的那个坏蛋。我把她引到这屋子来,可是这块马蹄铁却使她不能走近门来。赶快把这块马蹄铁拿掉,我们再来试试运气看。”

  白利安把马蹄铁从门槛上拆去,然后依照老婆子的吩咐,把它在火炉里烧红,放在搅奶器下面的地板上。

  他们又恢复他们的操作。白利安和妻子动手搅奶,老巫婆再次唱她的奇怪的歌,并且把她的牛毛抛到火里去,直到后来几乎把全部的牛毛都烧光了。

  她的脸上开始露出烦恼和失望的神情。她脸色发白,咬牙切齿,手哆嗦着,当她把第九根也就是最后一根牛毛抛到火炉里去时,她的样子已经不象一个人,完全象一个女鬼了。

  ①爱尔兰古时风俗,把一块马蹄铁钉在门槛上,认为可以避邪。

  他们又听见了刚才的那种叫声,只见一个年老的红头发的女人,正在朝他们的屋子迅速走过来。

  老婆子大声说:“呵,呵!我早知道会这样的。我的咒语已经成功了。

  我的预料已经实现,你们看她已经来了,她就是损坏你牛群的那个坏蛋啊。”

  白利安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老婆子说:“不要对她说什么话。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其余的事情由我来办。”

  那女人一边往前走,一边高喊着。白利安走出去和她会面。她是一个邻人。她说她的一头最好的母牛淹在水池里了。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因此她恳求白利安去把那头母牛从危亡里救出来。

  白利安毫不迟疑,就陪了她去。他把母牛从危急的境况里救了出来,一刻钟以后,他又回来了。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喀斯梯根的妻子动手准备晚饭。

  吃晚饭的时候,他们谈到白天的这些古怪事儿。一说到咒语的灵验,老婆子一再发出可怕的笑声。她又问,那个被他们这样奇异地发现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人。

  白利安把详情一件一件告诉她。原来那个女人是邻近一个农民的妻子。

  她的名字叫拉契儿·赫金斯。很久以来,人家就怀疑她了。她有五六头牛。

  她的邻居们都看出来,每年她出售的奶油,多于别的农民的妻子,而人家却有二十头牛呢。白利安从他的牛群开始衰弱的时候起,就疑心她是掠夺者。

  可是他没有证据,因此只好不响。

  老婆子恶狠狠笑了一声,说:“单单发现强盗还是不够的。如果我们不采取措施,处罚她的过去,同时防止她将来的侵犯,那么一切都是白费劲。”

  白利安说:“那应该怎么办?”

  “我来告诉你。今晚十二点钟一到,你就到牧地上去,还带两条跑得快的狗去。你在离牛群不远的地方躲藏起来,留神观察。要是你看见什么东西走近母牛,不管是人或是畜生,你就放出那两条狗。可能的话,叫它们把那侵犯者咬出血来。到了这时候,事情就全部完成了。要是在太阳出来以前还没有东西走近牛群,你就回来好了,我们另想别的办法。”

  这里刚好住着一个替邻近地主放牛的人,他是一个强壮勇敢的青年,养着两条非常凶猛的狗。白利安就找他来帮忙。那青年欣然答应陪他一同去,还建议去牵他东家的两条最好的灵①来,因为他的狗虽然凶猛和残忍到极点,跑起来却不够迅速。他答应白利安十二点钟以前再来,两人这才分了手。

  这天晚上白利安没有睡觉。他焦急地等候着半夜的时分。最后这时刻来到了。那放牛的朋友遵守诺言,准时赶来。他们又听那老婆子吩咐一番,然后动身。到了田野,他们商议最好躲在什么地方。最后他们在田野的尽头,靠近边界的田沟旁选定一小堆羊齿丛,那条沟里密密地长着巨大的老山楂树。他们就蹲伏在那里,叫两条狗躺在他们的旁边,急切期待着他们的来客。

  这位神秘的来客究竟是谁,他们还不知道呢。

  有很长一段时间,白利安和他的同伴守在这里,神经一直紧张着,可是并没有什么东西走过来。很明显,天倒是快亮了。他们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

  可是正当他们商议要回去时,突然听见从他们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

  ①音提,一种猎犬名。

  音,好象有一件东西,在他们背后浓密的藩篱里,勉强才能走出一条路来。

  他们向那边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野兔,正从田沟里跳出来,跳到他们附近的地上。他们现在已经确信,这就是他们焦急地期待着的目的物,因此他们决定仔细观察它的行动。

  到了地上以后,它静止了一会儿,留神朝四面观望着。然后它开始用游戏的态度,跳跳蹦蹦。一下子用快速的步子向母牛走去,一下子又突然后退,可是在这样一次次的突击中,它渐渐地走近了。最后它走到了离它最近的母牛身边,吮了一会儿奶。然后它走到第二头牛身边,这样吮遍了田野里每一头母牛。这些母牛一直大声地叫着,显出极其吃惊和不安的样子。从灰兔开始吮第一头母牛的时候起,白利安就一心要向它进功,简直难以克制自己了。

  可是他的同伴比他聪明,他向他建议最好等到它吃完了再动手,因为到那时它的体重会增加,不象现在这样跑得掉了。这个说法果然不错。眼下那灰兔吮遍了所有的母牛,它的肚子看上去胀得很大很大。它慢慢地走开,显得很吃力的样子。它朝方才穿过的藩篱前进。它刚走到它的敌人隐藏着的那堆羊齿丛,他们狂喊一声,跳了起来,呼唤猎狗向它扑过去。

  灰兔用极快的步子跳开去,一面把它所吮的牛奶从嘴巴和鼻子里喷射出来。猎狗很快地追赶着它。在晨光微熹中,拉契儿赫金斯的房子在远处出现了。很明显,那兔崽子似乎想奔到那边去,不过它在后面的田野里绕着一个大圈子跑着。白利安和他的同伴另有他们的主意。他们抄近路向那房子走过去。刚到那里,兔子也奔过来了,气喘吁吁,几乎精疲力竭了,猎狗就在它短尾巴的后面。它绕着房子跑,显然因为这里出现了两个人,使它惊慌失措。

  可是最后它向门边跑过去。门底下有一个半圆形的小洞,跟鸡鸭棚的特制的出入口很相象。为了溜到这个洞里去,这兔崽子临了拼命跑去,它果然成功了,硬把头和肩膀钻了进去,可是追在最前面的一条狗,却蹦了过来,猛咬它的腰部。它尖厉地大叫一声,拚命从猎狗的口中挣脱出来。最后虽然没有被抓住,臀部的一块肉却给猎狗咬掉了。白利安和他的同伴这时把门推开。

  屋里炉火烧得很旺,整个地板上淌着血,可是灰兔却找不到。因此两个人确信,这一定就是赫金斯那老婆子了。她靠了魔鬼的帮助,变成灰兔的样子。

  现在他们决定只要她还在人间,一定要把她捉住。他们走进卧室,听见一阵低沉的呻吟声,好象是一个人在极端苦痛中发出来的。他们走到呻吟声发出来的屋角,果然看见拉契儿·赫金斯在一堆刚采下来的灯芯草里极其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几乎浸在血泊里。这两个人大为吃惊。他们向这个可怜的老婆子招呼,可是她没有回答他们,也许是不能回答,也许是不愿回答。她的伤口还在大量出血。她的苦痛好象在增加。很明显,她快要死了。她的一家人全都惊醒起来,围在她的旁边,号哭着,悲啼着。她好象并不注意他们。她越来越沉重了。她的尖厉的叫声,可怕地刺着旁观者的耳朵,最后她断气了。

  白利安和他的朋友回到家里。那老婆子早已预料到拉契儿赫金斯的命运,可是大家都不知道她是怎样获得这种力量的。她对她自己的神秘法术,很是满意。白利安再三要她接受一些酬劳,可是她都拒绝了。她在他家里住了几天,最后向他告辞了,没有人知道她到什么地方去。

  拉契儿老婆子的尸体,就在那天夜里埋葬在附近的教堂墓地里。她的结局大家都知道了。她一家人不好意思在本村住下去,因此把产业变卖掉,远离了这个地方。可是在四乡村民的记忆中,这个故事还是很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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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穆宗长庆三年,湖南参军韦会被调往外地任职。临走前,他把身怀六甲的妻子送到岳父——饶州刺史齐推家里。

  这一年十一月,齐氏眼看就要临产了。一天深夜,她忽然看见一个身披铠甲,手持利斧的大汉,怒气冲冲地对她说:“我是梁朝的陈将军,一直住在这间屋子里。你是何人?竟敢弄脏我的房间!”说着,扬起斧子就要砍她。齐氏大声央求道:“我是肉眼凡胎,不知将军在此。请允许我马上搬走!”将军说:“不搬就杀了你!”女仆们听到齐氏的哀告声,起来一看,只见齐氏满头大汗,精神恍惚。大家围上来询问,齐氏胆战心惊地讲了刚才所见。

  天亮后,女仆把此事禀报刺史大人,请求换个房间。然而这位齐刺史秉性刚直,不信鬼神,不答应搬出。结果到了三更时,陈将军又出现了,他大发雷霆地吼道:“怎么还不搬?我岂能容你!”说罢,跳过来就要动手。齐氏哀求说:“家父性子暴烈,不答应我的请求。我一个弱女子,怎敢抗拒?请您容我到天亮,不管父亲答应不答应,我都搬走。如果再不迁出,甘愿斧钺加身。”陈将军这才盛怒而退。

  第二天天一亮,齐氏就派女仆打扫另一个房间,准备搬家。刺史知道了,勃然大怒,狠狠地打了仆人一顿,并且说:“这是临产时人体虚弱,正气不足所产生的幻觉,岂能全都相信?哪有什么陈将军?”女儿哭着请求,刺史始终没有答应。到了晚上,刺史亲自睡在前庭,护卫女儿。房中还增派人丁,多点灯烛,以安定人心。半夜里,忽听得齐氏一声惨叫。仆人开门一看,发现齐氏已经头破血流,气绝身亡了。

  刺史悔痛之余,赶紧派人给韦会报信。

  这时候,韦会因为在文牒方面出了点小差错,已被朝廷罢免,正在四处活动,谋求复官,所以没有接到凶信。一天,他在离饶州一百多里的地方,看见一位女子,容貌举止酷似齐氏。他唤过仆人指着女子说:“你看见那个人了吗?多像我的妻子啊!”仆人摇摇头说:“夫人是金枝玉叶,怎么会步行来这里呢?人啊,常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呢!”韦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女子,越看越像。他跃马赶到近前,那女子却进了大门,斜掩门扉。韦会以为真是认错人了,便打马而过。这时,那女子已走出门来语气悲戚地说:“夫君,你就忍心不来看看我吗?”韦会飞身下马,来到女子跟前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妻子。他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齐氏放声大哭,原原本本讲述惨遭陈将军杀害的经过。

  最后,她凄凄楚楚地说:“原本想与夫君白头偕老,谁想到竟这样被狂鬼所杀!我在阴间看过我的生死簿,还有2 8年的阳寿。你快想法救我!”韦会迷惑地说:“你我夫妻一场,情深义重,只要有一线希望救你,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人鬼异路,怎样才能救你呢?”齐氏说:“村东几里以外,有一位教书的田先生,只有他才能救为妻。但田先生生性古怪,你不能冒冒失失上前跟他说话。你必须舍马步行,恭恭敬敬上前拜谒。你在他面前垂泪诉冤,他一定会大发脾气,乃至于恶骂、凌辱,然后才能帮你。请夫君千万要小心。”

  于是夫妻同行,韦会把马牵给齐氏。齐氏笑着说:“我现在已不是从前的生人之身,你骑马也未必赶得上我。”韦会策马疾驰,果然跟不上齐氏。走了数里,远远看见一座草堂。齐氏说:“田先生就住在那儿。不管先生怎么对待你,你都不要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怒容。否则,我们只能永别了。”说罢挥泪而去。几步之间,人已无影无踪了。

  韦会擦干了泪水,直奔草堂。他让仆人先去告见。一会儿仆人回来:“先生吃饭还没有回来。”韦会便肃立恭候。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个形貌丑陋的人戴着破帽子走了进来。一打听,正是田先生。韦会慌忙上前行礼。谁知田先生说:“我是一个穷教书先生,向这里的村夫牧童讨口饭吃,官人为什么对我如此恭敬,实在令人惊讶。”韦会拱手说道:“我的妻子齐氏被梁朝的陈将军无故杀害。但她享年还不到一半,恳请先生救她回来。终其天年。”说着,叩头哭拜。田先生摇着双手说:“我只是一介村夫,学生们相互争斗,我尚且断不清是非,何况冥司的事情呢?官人莫不是患了疯病?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再说这些疯话!”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

  韦会紧跟几步,跪在床前哭诉道:“弟子冤深似海,万望先生垂怜!”田先生对他的学生们说:“这人得了疯病,来这里吵闹,快把他赶出去!”学生们推推拽拽,把韦会轰了出去。

  可是,一转身,韦会又跟了进来。田先生说:“你们一起唾他的脸!”于是几十名学生争先恐后朝他脸上吐唾沫。但是,韦会仍赔着笑脸恳求先生。田先生说:“我听说,疯癫的人,挨打也不知道痛,你们给我狠狠揍他!”学生一齐上前痛打韦会。韦会不躲不闪,任其捶打。学生一停手,他又上前乞求。田先生又命学生把他推倒,拖出门去。可是,只要学生一放手,他又爬进来跪请。

  就这样,打了半天,田先生才对村童说:“这个人确实知道我有法术,真心求助,我应该救他,你们回去吧!”村童散去后,田先生对韦会说:“官人真是一位有心计的大丈夫,为了妻子,甘愿忍受百般凌辱。我为你的诚心所感动,一定帮你救妻。”于是把韦会领进一个房间。房里放着一张桌案,案上有一座香炉,香烟缭绕。桌前铺着一张席子。田先生让韦会在席子上坐好,闭着双眼静静地等候……

  韦会恍恍惚惚看见一个身穿黄衫的人,领着他进了一座小城,城中楼阁高耸,气象森严。不一会儿,进了一座大殿内,见北面正殿上坐着一位身穿紫衣的人。韦会抬头一看,竟是田先生!韦会再一次讲述了冤情。堂吏送来了纸笔,让韦会写成讼状。他悄悄问堂吏:“上面坐着的是什么人?”回答说:“是王爷。”王爷看过讼状,命令道:“把陈将军抓来!”不一会儿,有人通报说:“陈将军带到!”韦会一看,来人身披铠甲,与齐氏说得一模一样。

  王爷严厉地讯问道:“为什么残害无辜百姓?”陈将军说:“我住在这里已经几百年了,齐氏擅自弄脏了我的房间,我宽恕她两次,她仍不搬出,一怒之下就杀了她!”王爷斥道:“阴阳异路,互不相犯。你是百年旧鬼,霸占别人的房间,不知反省,反而枉杀无辜。现应重打一百杖,发配到东海之南。”堂吏又报告:“据生死簿记载,齐氏还有2 8年阳寿。”王爷唤来齐氏,问道:“你阳寿未尽,现在要放你回去,你愿意吗?”齐氏忙答道:“愿意。”王爷判决道:“带着文牒速回阳间。”

  堂吏禀告说:“齐氏魂舍已坏,无法归附,如何处理?”王爷说:“赶快派人修复。堂吏说:”全都坏了,无法修复。“王爷说:”无论如何,必须放还!“最后,吏役们商量了一番,报告说:”现在只能放生魂还阳。“韦会奇怪问:”生魂与生人有什么区别?“王爷说:”只是在寿终时没有尸首,其他没有区别。“韦会跪拜致谢,带着齐氏离开大殿。穿黄衫的人又领着他向南走去,出城后,好像走在悬崖上,一下子从高处摔下来……

  韦会睁眼一看,自己仍坐在香案前。那位田先生,也端坐在对面案几前。田先生说:”你的夫人还没有埋葬,灵柩还停在旧房中。速速写信告诉家人立刻下葬,你夫人才能复生。不过,你经历的一切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如稍有泄露,就会危害刺史大人。你的妻子就在门口,你现在就可以带她一起回去了。“韦会拜别而出,果然,妻已经立在马前了。但这时她已经跟生人一样,不再像刚才那样轻捷了。

  韦会夫妇回家后,刺史对这一切疑惑不解,多次询问,韦会终究不说实话。一天夜里,刺史派人把韦会灌醉,一再追问,韦会在酒醉之中说了实情。刺史知道后,心中不快,不久郁郁成疾,几个月后便去世了。

  齐氏的饮食生育,与平常人一样。精神容貌,胜于过去。只是用轿抬她的时候,却一点儿分量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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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能搬开压在我心口的那块巨石,揪心的疼痛将会囚禁我一生……

  1如今的我有了房,成了家。可是待在这明亮洁净的房子里我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那是因为曾经由于我为房子的事给自己套上了魔鬼的外衣。至此,我的心口始终留有一道暗伤,三年来它一直在滴血,不曾结疤。

  那年,我干房产销售这一行。一天,当我正费尽口舌的说服客户买下“齐轩苑”的一套小高层二居室时,我接到了女朋友于慧的分手电话。

  于慧的声音冷冷的,她思路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观念,在这个经济飞速发展的年代,她说等我的宏伟梦想真正落实的话实在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她的青春不能等,她的爹妈不能等,所以她想飞了。最后她不忘礼貌的祝福我早日出人头地,在这个城市生根发芽。

  当时我挂了电话后,心里一下子很乱。这个已经跟我飘荡了三年的女友竟然就这样轻飘飘电告我分手。她竟然连见我的勇气都没有。

  顾客看到我接电话后愁眉深锁的样子,最后竟然很爽快的催着我签房。那样一个阴郁天,那一笔提成总算给了我些许安慰。

  晚上我住在出租房里不停的抽烟,想不通鲜花般的爱情竟然瞬间凋谢了。

  是的,我许诺过于慧要在这里买套房子,然后我们一起美好的生活。当时我手头也攒了一笔钱。虽然不是很多,但经过努力后,慢慢的积累后一定会越攒越多的,只是她已经不肯给我时间了。

  最后我打开门,想出去麻醉一下痛苦的神经。开门后,看到对门新搬来的一对小夫妻正相拥着甜甜蜜蜜的掏钥匙开门。这场面真是刺激我,我匆匆的扫了他们一眼后便心情复杂的下了楼。

  2我的夜变得很寂寞,空空荡荡的感觉老是缠绕我。

  偶然的那个我在网上看鬼片的夜晚,片子里的一个情节吸引了我。

  那个同样想发财买房的男人为了买到一套便宜的住房,不惜扮鬼吓走住户,然后以超合算的价格买到了梦想的房子。

  我脑子飞速运转起来,这倒是个好主意。她于慧不是嫌我买不起房吗?我买给她看看,然后让她胸闷死。

  最后我把目标就定在对门,这样我迅速逃开也方便。那个晚上在梦里,我成了一个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的成功男人。

  我暂时没有行动,想先了解一下对门的情况,我想着最好趁着男人不在家时行动,女人的胆子一般来说都很小,而且还会容易神经兮兮。最后本着邻居间的友好互动,我登门去了他们家。

  当时男人不在家,女人看起来是个居家的好女人,把个小家打理的洁净舒适。我的眼睛环顾着,心里妒忌着。想着如果我是这间房的主人那该多好啊。

  最后女人礼貌的给我倒了茶。我们又礼貌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几句。然后我从女人的嘴里了解到她家男人工作很忙,老是在单位通宵加班。得到这个答案,我却在一旁暗喜。

  最后我起身告辞。女人很热情,招呼我下次男人在家的时候请我喝酒。我有点感动,在这个人情冷漠的社会,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冷血的。可又转念一想,为了我自己美好生活的定格,我不得不将要做出对不住他们的事了。

  3三天后,我在街上买了脸色煞白的鬼面具以及庞大飘逸的白长袍。当然还有长长黑发披挂的假发套。回家从头到脚武装了下。

  照了下镜子,镜子里煞白着脸的女鬼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很满意这身装束。在黑夜里,它有足够的恐怖力量,更有足够的震撼力把一个弱女子吓昏过去。

  然后在那个男人加班的午夜,我以蹲下的姿态有节奏的敲门。我怕女人猫眼里看到我的话,吓得肯定不会开门。

  好久,门有了开启的声响。跟我预想的一样,在静止的空气里,女人看到门口泰山一样站立的白鬼吓得瞪大了眼,掩着嘴,然后一声尖利的叫,接着疯了似的往里屋冲去。

  我也很快的转身回屋。极快的卸下面具,长袍,假发,然后一一藏好。最后点上烟,猛吸了一口。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女人现在是什么状况?不会吓死吧?我有点担心,心里很乱,也不好开门过去看情况。

  第二天我打开门去上班,看到女人家的门敞开着。男人不安的在他们家客厅来回走动。

  他看到要出门的我,马上赶过来问我昨天午夜有没有看到这个楼道里一个惨白着脸的女鬼。她老婆都吓得发高烧了。

  我紧张的挠挠头皮说:我在屋睡沉了呀,你说笑话吧,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

  男人尴尬的笑笑,大概意识到自己说的是天方夜谭的事,然后摇摇头转身进了屋。最后在我下楼梯时他又赶过来紧张的问我这女鬼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个楼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呀?

  我作了下沉思状,说我也只是租住在这里,以前是听有人谈起过,不过我是不相信鬼怪这事的。男人得到答案后痛悔的说:真后悔当初不找风水先生看看。然后叹了口气上了楼。

  我心里有点慌乱,感到自己此举有点罪孽。可是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我的目的还没达到,只能继续观望形势发展而随机应变了。

  晚上下班回来,看到女人家请了两个道法先生在屋里绕着圈念经。我心想,这户人家还蛮迷信的。男人却又过来拽着我说道士说了我们这屋子是不干净,曾经死过一个冤死的女人,她的冤魂得不到救赎,所以找上门来了。真倒霉啊,还好,现在镇法了,应该没事了。

  我的胸口有点堵,难道真弄出鬼来不成。看来镇法后他们会住的很安心。哎,一次装鬼是办不了事的。

  4安静了一段时日后,男人女人的生活平静了。我也很安静,我在等时机。

  这段时间我与男人已经成了自如串门的好朋友了,我在他家吃过饭,谈过理想。有时我想不再对他们干这样龌龊的事了,可是黑夜里看看自己一团糟的现状,我越来越渴望有个安定的遮风挡雨的小家了。

  所以那天我准备钻进他们的屋子作法,让他们相信女鬼始终阴魂不散的事实,然后他们商定的结果就是快速搬离这个闹鬼屋子。

  那又是个男人加班的夜晚,我时刻躲在猫眼前注视着对门的动静。然后在我的长久等待中女人终于开了门,拿着垃圾袋下了楼,然后我身着鬼装迅速闪进了女人的门。

  女人上楼进门看到我时,我正飘在阳台。然后她又是惊恐的一声尖叫,吓得扑进了卧室,最后我又快速的逃开了。

  果然第二天我听到了男人女人的吵架声,大概就是女人坚决要搬家,男人不答应。最后女人哭了,然后男人便妥协了。

  几天后,等我再出门时,从开启的门里看见男人女人在整理东西。我装作关心走进去问干嘛呢?出远门吗?

  男人叹口气说这屋子闹鬼厉害,镇法了那女鬼还出现。我老婆坚决要卖房子搬走这里。哎,高价买进,现在却要低价售出,真不划算。

  我听了很激动,问:那手头有买主了吗?

  我想等着他们说没有时却听到女人说:我卖给我表姐了,表姐刚离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幸好从那有钱男人手里得了一大笔钱,买套房是绰绰有余了。算着亲戚一场,便宜一点卖给她,也算便宜自家人,心也安了。

  然后女人又轻声跟我说以后你们成邻居了,你可千万别跟她说这屋子闹鬼,她有轻微的心脏病,她知道后会怨死我们的。

  我心情沉重的点头,原来每个人都有下一步打算。我幸灾乐祸的在一旁等着幸运降临,结果却落空了。

  5女人的表姐三十出头,很年轻,很水灵。我见她的第一眼就对她很有好感。她的背影更是像极了于慧。

  对于我至此还做不到让于慧产生后悔感,我感到自己很失败。

  所以看到这个女人后,我便殷勤的帮她提箱子,搬衣物。介绍自己说是她对门的邻居,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叫我。

  女人温婉的笑,她让我以后管她叫秋水就行了。我点头,呆呆的温情的注视着她。好久了,我没有了这种躁动的感觉。这个秋水让我的心泛起了丝丝涟漪。

  可是我还要装鬼吗?我问着自己,我内心一点也不想吓秋水,离婚无依无靠的女人也可怜。

  我的心中瞬间又酝酿了一个方案,我想关心到打动她,拥有她,然后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她真正名义上的男人,那么我也能享有这套住房的长久居住权了。这比装鬼然后自己花钱买房可划算多了。

  秋水真的是一个好女人,常常来敲我的门说菜做多了,一起吃吧。我很享受秋水的照顾。也变着法子讨她开心,手里捏着电影票说是同事送的,不看可惜了。然后内心甜蜜的等秋水哼歌打扮一起出门。

  迎着夜的微凉晚风,看着身旁甜笑如水的秋水,我的心中竟涌满了幸福感。曾经,现在我一直想拥有的幸福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跟爱人吃好晚饭后,然后一起上街逛逛或看一场温情的爱情片。然而是什么把我变成了这般模样,想来想去是于慧那女人,她颠覆了我对爱情最初的看法,让我的内心渐渐走向扭曲。

  这是一部有点惊悚的爱情片。秋水遇到镜头恐怖时,就牢牢的抓着我的手,头像是要钻进我怀里似的,于是接下来我便很自然的搂住了她,让她能更安心的把电影看完。

  那场电影后,我们的感情升了温。

  秋水会直来直去的唤我杨子帮我修水管,杨子帮我换窗帘,杨子帮我买些零食回来。有一次她竟然打电话给我让我下楼买卫生巾,她来月事了。我是屁颠屁颠的赶下楼,然后又气喘吁吁的赶上楼。秋水看着我拿着卫生巾的傻模样“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我在她的笑容中渐渐融化,可是我的靠近她拒绝了。她轻轻的推开了我,娇羞的笑着说:逗你呢?

  我怏怏的回屋,觉得搞定秋水不急的。反正近水楼台方便的很。

  6一个月后,我发觉我的新计划又被打破了。

  秋水的美好形象在我眼里转瞬跌落,原来她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

  这段时间的温情相处她究竟把我当什么了?我很恼火,秋水竟有了相好,还带回了她的住处,两个人过起了恩爱日子。那个男人一副心宽体胖的样子,根本与秋水不般配,秋水肯定看上了他的钱。原来女人都是势利无耻的。

  我在夜里又不停的开始抽烟。本来我想得很美好,我的心也在与秋水的相处中渐渐柔软了。

  可是秋水竟然这么快的离我远了,那么我还能相信谁?还怎能相信有不带功利的爱情出现。

  一个星期后,我的鬼念又闪现了。因为我看到秋水挽着男人在我身旁经过时,她根本当我是空气,眼睛根本不看我,只是一路嘻笑着挽着男人前行着。我的心在那一刻像被谁戳了一个洞,痛到差点窒息。我低估了我对秋水的感情,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她早已扎根进了我的内心深处。

  那个晚上,我又变鬼了,我瞅准时机飘了进去,然后躲在了一旁。

  这个浪荡的女人竟然开着房门跟那个胖男人激情的欢爱。她高举着腿,表情痛苦又享受,嘴里发出快乐的呜咽声。

  看着这幅香艳的画面,我在面具下流泪了。然后我决然的飘在了他们的床跟前,无声无息的看着他们。接下来我的耳膜差点震聋,男人以及秋水惊恐的尖叫声那么的无助绝望。然后我又装作僵尸状跳出了屋,迅速的闪进了自己的房门。我虚弱的靠在门背后喘着粗气,他们惊恐的表情终于让我有了报复的快感。

  7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超出了我的想象。

  秋水竟然由于惊吓过度心脏病发作猝死了。这真的不是我要的结局。知道真相后我痛哭流涕的趴在黑暗的屋子里不停的忏悔,我竟然成了一个隐蔽在暗处的鬼凶手。

  此刻,秋水因为我的愚蠢行为将不再可能出现在我的房门口,然后对着我笑,跟我说杨子我菜做多了,一起吃吧。她跟于慧一样,将永远的淡出了我的视线。

  乱糟糟的夜晚,我看到早前居住的女人倒在他家男人怀里痛哭失声,说着对不住秋水,不该把闹鬼的房子卖给她,害她丢了命。那个心宽体胖的男人也在一边抹泪一边诉说着那晚可怕的鬼现。

  在混沌的世界里醒来,终于周遭安静了。

  打开门,看着那扇紧闭的红漆门,我知道它再也不是我的梦想,它真正成了扎根在我体内的秘密。这个秘密将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不断啃咬我的内心,撕裂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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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嘉靖年间,江南泾县有一家丝绸铺,铺主姓杨,人称“杨掌柜”,富甲一方。杨掌柜有个儿子叫杨聪,自小聪明过人,杨掌柜一心指望他长大以后能够金榜题名,光耀门庭。事与愿违的是,杨聪十六岁那年染上了赌博恶习,任杨掌柜怎么规劝、责骂也无济于事,读书习文之事自然随之荒废了下来。

  杨聪十九岁那年,杨掌柜病倒了,并终于不治而逝。没有了父亲管束的杨聪,赌博起来更加没有节制,一年时间不到,就将他在家里所能找到的银两给输了个一干二净。

  这一天,手头没了银子的杨聪,在家里翻箱倒柜,终于翻出了一张纸片,他仔细一看,顿时欣喜若狂。因为,那是一张当票。

  当票是泾县城里的崔记当铺开出的,典当之人正是杨聪的父亲杨掌柜,而当票上没有写明所当之物为何种贵重物品,只写明那是一只上了锁的木箱,当票开出的日期是杨掌柜离世之前的第十天,而奇怪的是,当票之上并没有写明当银是多少。

  杨聪知道,崔记当铺的崔掌柜,是父亲的一位相处了数十年时光的老朋友,父亲对他很是信任,所当之物肯定价值不菲,说不定还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呢!

  杨聪立即赶到了崔记当铺,崔掌柜仔细看了看当票,让杨聪报出赎当的信物。杨聪不禁呆了:赎当不要当银,却索取信物,哪家当铺有这样的规矩?

  见杨聪发愣,崔掌柜提醒道:“赎当的信物在《论语》里,你父亲来当那只木箱时,特意叮嘱过我,你只有说出那个信物,才能赎走那只木箱。”杨聪不禁又是一愣:一部《论语》,写下了多少的事与物,我哪里能够知道那信物指的是哪一件?想到这,他连声请求崔掌柜把那只木箱交给他,并提醒崔掌柜说,反正他的父亲已不在人世,还要啥赎当的信物?

  崔掌柜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和你父亲交往多年,从来没有失信于对方,况且这是他临终前唯一叮嘱过我的事情,所以,我绝对要亲耳听你报出那个信物,才能将木箱移交给你。”

  杨聪苦苦央求了半天,崔掌柜就是不肯松口,杨聪只得悻悻然回到家中。

  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杨聪忽然灵机一动:既然那信物就在《论语》中,我何不在那部书中找找看,说不定就撞上了大运,到那时,我不就可以赌个痛快淋漓了吗?

  第二天一早,杨聪急匆匆地又赶到了崔记当铺,将自己揣摩出的信物,说给崔掌柜听了。崔掌柜却又摇了摇头:“不对,对不上啊……”杨聪只得回到家中,又翻起书来……

  从此之后,隔三差五,杨聪就会去崔记当铺一趟,却又都失望而归,无奈的他常常对人感叹:“要找出那不知为何物的信物,才能赎当,这……这不成了死当嘛……”

  转眼,日子过去了半年,这一天,崔掌柜忽然想起,杨聪已经有一个多月时间没来自己的当铺了,于是,他匆匆赶往杨家探望。

  来到杨家,崔掌柜发现杨聪正坐在窗前,读着一本书,他伸头一看,正是《论语》,于是问道:“贤侄,琢磨出那件信物是啥了没有?”杨聪回答:“还没琢磨出,不过,我发现《论语》真是一部博大精深的好书,每次读,都有不一样的感受……”崔掌柜点了点头,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杨聪,发现他面黄肌瘦,显然,那是饱一餐饿一顿的结果。

  崔掌柜来到街上,买了一些米、菜,然后送去杨家……从那天开始,每隔十天半个月,他都会派出伙计,买些米、菜送给杨聪。

  两个月后的一天,崔掌柜再次来到杨家,发现杨聪正在读书,而那本书,却不是《论语》。在他的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并有一篇刚写就的文章。

  崔掌柜不由得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问杨聪道:“你咋不看《论语》,而看起其他的书,还做起文章来了?”杨聪脸一红,道:“《论语》我还在看,我还想靠它赎出那只木箱呢!不过,因为常看《论语》,我感到读书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于是就读起了其他的书,并学着写起了文章……”

  日子一晃过去了三年。这天,崔掌柜匆匆来到杨家,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布袋,塞到杨聪的手上。杨聪解开布袋一看,发现里面装着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一百两之多,他不禁愣住了:“崔叔,你这是干啥?”却听崔掌柜道:“贤侄,这是你赶考的盘缠……”

  原来,最近崔掌柜发现,杨聪一连几天都来到自己的当铺要赎当,他不免吃了一惊:杨聪早就戒了赌,和那些赌友断了来往,三年来,他只一心读书习文,几乎没有来崔记当铺赎过当,而现在,他如此急切地要赎当,莫不是又染上了赌瘾,想在赎当成功后,去赌场里痛痛快快地赌上一把?

  经过一番打听,崔掌柜发现杨聪并没有染上赌瘾,而他之所以要赎当,那是因为今年是大比之年,杨聪想去赶考,因此便又打起了那只木箱的主意,想由此筹集赶考的盘缠。

  知道了杨聪想赎当的原因,崔掌柜不禁喜出望外:老友的儿子想要赶考,真是天大的喜事!虽然杨聪仍然没能报出赎当的信物,不能赎当,但自己作为他父亲的老友,说什么也要帮他一把。于是,崔掌柜取了一百两银子,送到了杨家。

  手捧那一百两银子,杨聪不禁红了双眼:“崔叔,这三年多来,承蒙您的照顾,不时送来米、菜,才让我能够安心读书习文,今天您又送来赶考的盘缠,这些债不知何日我才能够还上?”崔掌柜连忙出言安慰:“贤侄不必感怀,待日后你赎出那只木箱,还上这些债也就是了……”

  半个月后,杨聪踏上了赶考之路。数月后,消息传来:杨聪金榜题名,中了探花!

  朝廷任命杨聪为浙江桐庐县知县,上任前,杨聪特意回了一趟泾县,向崔掌柜辞行。临别之时,杨聪向崔掌柜深施一礼,以感谢他的关照之恩。崔掌柜想了想,然后跺跺脚道:“罢了罢了!我原本打算在你考取功名之后,就把那只木箱交还给你,但一想到你父亲当年定下的赎当的信物,我便觉得自己万万不能失信于他。贤侄,你安心去上任,等你揣摩出你父亲定下的信物究竟是何物时,那只木箱便可以完璧归赵了……”

  杨聪在桐庐县知县任上,一干就是四年,在此期间,他省吃俭用,积攒下了一些银两,托人捎回了泾县,总算还上了当年欠下崔掌柜的赶考盘缠和米、菜钱。

  四年后,杨聪升任宣州知府,他本想回到泾县探望崔掌柜,但上任伊始便遇上了一场百年不遇的水灾,大片大片的房屋、田地被洪水冲毁,百姓生活无着,他忙于四处赈灾,自然便将探望崔掌柜一事耽搁了下来。

  这天晚上,杨聪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原来,虽然朝廷拨下了钱粮,杨聪也想方设法筹集了一些,但因为灾情太重,所以赈灾之事,就不免捉襟见肘,而杨聪正是为此事烦恼得睡不着。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杨聪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翻出一本《论语》,仔细研读了起来,读到天明之时,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草草吃了几口早饭,杨聪领着几位衙役,骑上快马,直奔泾县而去。

  半天工夫过后,杨聪在泾县街头下了马,径直走进了崔记当铺,向崔掌柜说明了来意。崔掌柜点点头,道:“只要你报出信物,便可带走那只木箱。”

  杨聪喝了一口茶,然后不急不缓地开了口。几位衙役站在一旁听了,脸上全都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知府大人,这不是在背书吗?时间慢慢地过去,杨聪终于住了口。只见崔掌柜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贤侄报出的信物,一字不差,可以赎当!”说着,便命伙计从里屋抬出一只木箱,交给了杨聪。杨聪当众打开了那只木箱,发现里面装满了金元宝,足有三千两之多,他不禁喃喃道:“这下,死当成了活当,终于可以解一解百姓的燃眉之急了!”而崔掌柜则走到屋外,冲着天空道:“老朋友,你的儿子走上了正道,并在今天赎当成功,你的遗愿终于实现了!而我,也算是终于没负你所托……”

  原来,当年杨掌柜见自己的儿子杨聪沉迷于赌博之中不能自拔,料定若任由他如此下去,将来必定会将家产输得一干二净,而自己那指望他金榜题名的愿望必然会落空,于是,他悄悄将家里绝大部分银两和值钱的东西,兑换成了金元宝,锁进了一只木箱里。在离世前的十天,他把那只木箱交给了自己非常信任的老朋友崔掌柜。

  崔掌柜开了半辈子当铺,却是头一回接下这样的“生意”,因为说是典当,其实是保管,且责任重大。他开出了一张当票,作为凭证。因为实质是保管,所以没有当银,当票上自然也就没有当银多少的记载。而至于杨聪日后怎样才能赎当,杨掌柜交代崔掌柜说,杨聪只有一字不差地背完那部《论语》,才能取走那只木箱。而为了防止杨聪投机取巧,杨掌柜还特意交代崔掌柜,只能提醒赎当的信物在《论语》中,千万不能对杨聪明说,那信物其实就是背诵一遍《论语》。

  杨掌柜下此狠招,是无奈之举,但也包含了他的一份做父亲的苦心:杨聪若是想赎当,那么,他必然要细细地研读《论语》,如此一来,则必然重新唤起他对读书的兴趣,从而远离赌博之事,走上正道……而事情正如杨掌柜所预料的那样,杨聪重新捧起书本后,戒了赌,并考中了探花,当上了浙江桐庐县知县、宣州知府。

  昨天晚上,杨聪为赈灾的钱粮辗转反侧之时,忽然想起了自己家的那只典当在崔记当铺里的木箱,便想到若是将那里面的财物取出,必定能为赈济灾民派上用场。而在研读《论语》之后,杨聪的心头忽然冒出了一个主意:既然“信物”在《论语》里面,那么若是将它背诵一遍,不就等于报出了“信物”吗?因为研读多年,一部《论语》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只是在此次见到崔掌柜之前,他并不知道,他的这个主意,正与他的父亲交代给崔掌柜的赎当条件不谋而合……

  杨聪携带着那只木箱,快马加鞭,回宣州府赈灾去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崔掌柜脸朝天空,说了一句:“老朋友,想不到,经过一番波折,你的儿子不但戒了赌,考中了功名、当上了官,而且在研读《论语》的过程中,渐渐炼就了一颗仁慈之心,真是可喜可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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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庆年间,福建闽县有位汉子,大清早出门拾牛粪,在回家的路上捡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有50两银子。这汉子看四下无人,于是心眼一转,将银子揣自己兜里了。

  汉子回家后,将此事告知母亲。母亲并不高兴,对汉子说:“这个钱不能要。失主带这么多钱出门,多是有急用。”然后,母亲嘱咐汉子在哪里捡的,再到那里去等失主回来。

  按照母亲所说,汉子早饭都没吃就原路返回,坐在那里等失主。大概过了半晌,汉子见一人神色仓皇,一路上都在低着头寻寻觅觅,料到此人就是失主。但汉子社会经验不多,也没问那人包裹长什么样,里边有什么标记物,只问了一句:“你丢钱了?”那人说是,汉子就把包裹给了那人。

  失主见汉子将包裹还给他,心生惊讶:真有拾金不昧的好人?是不是碰到傻瓜?既然这傻瓜不要钱,那么一定可以从他身上再敲一笔钱来。于是,失主盯住汉子,盯了好久,才说:“还有50两银子,你应该一起还给我。”

  见失主如此耍赖,汉子不依,两人发生口角,进而展开肉搏。正打得不可开交时,知县曹谨路过此地。曹谨问清原委后,一边调解,一边打发下属去访汉子母亲。半个时辰后,下属回来,向曹谨耳语,说汉子是遵母亲嘱咐,来此地找失主的,汉子母亲也说银子是50两。曹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事实清楚,判起来也不难,依法只需表扬一下汉子,批评一下失主,将50两银子丢还给失主便可,然而曹谨是另外一种判法。他问失主:“你丢的银子真是100两?”失主说是。曹谨转身对汉子说:“你捡的不是这失主的钱,这50两银子的主人没有来找,你就把它拿回去吧。”曹谨又转身对失主说:“捡你钱的一定是其他人,你在这里等吧,总会等到的。”

  曹谨判案时,围拢一群人,都在看他怎么判,最后大家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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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有个少年叫王小保,人人都叫他阿保,家住在山脚下,海岸边,他单日上山打柴,双日下海捉鱼。母亲拿他打来的柴,捉来的鱼到市集卖了买米吃,艰难地维持生活。

  有一回,阿保上山打柴,迷了路,转过一个山凹,看见一棵开满红花的大树,树上有一只奇特的大鸟,它长着三条腿,羽毛黑得就像乌檀木,正目不转睛看着他。阿保被它看得浑身不自在,随手捡了一颗石头,瞄准大鸟扔过去,大鸟叫了一声,飞走了。

  大鸟张嘴叫时,嘴里衔着的石头蛋掉了下来。阿保走到树下,捡起那个石蛋。石蛋黑漆漆的,圆得很好看,握在手里热辣辣的,越握越亮,漆黑的石心里仿佛有火苗在燃烧。

  阿保把石蛋放进衣兜带回家。藏在厚厚的旧羊毛袜里,挂在门背后。上山打柴回来,他要拿出来看一看,玩一玩。出海回来,也要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握在手心捂一捂。

  一天,阿保上山打柴不在家,两个古怪的人来到他家门前,一个有三只眼,另一个长着长耳朵。他们用力敲阿保家的木门,问阿保的母亲:“这扇门卖不卖?”

  母亲说:“不卖!门怎么能卖?”

  那两个人又问:“挂在门背后的旧袜子卖不卖?”

  母亲说:“不卖!天冷了我家阿保要穿哩!”

  那两个人再问:“袜子里的小石头卖不卖?”

  母亲说:“小石头没啥用,这就卖给你。”

  那两个人给了母亲一袋银子,把袜子里的石头蛋取走了。

  过一会阿保回家来,母亲高兴地交给他一袋银子:“阿保,我们发财了!刚才来了两个人,拿这袋钱买你袜子里的石头蛋。”

  阿保急了:“阿妈,我最喜欢那个石头蛋,多少钱都不卖给别人!”

  他一手从母亲手里取过银子袋,拔腿往门外追。追到村口,看见两个陌生人站在桥上争吵,他蹑手蹑脚走到他们背后,听到其中一个说:“我拿到这个宝贝,明天去把海炸干,到时海龙王的金珠宝贝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另一个一手抢过石头蛋:“这‘炸海干’是我的!如果不是我的顺风耳听到男孩上山的脚步声,一定买不来这个宝贝。”

  “是我的!要不是我的透木眼看穿木门,根本不知道炸海干在哪里!”

  “我的!”

  “我的!”

  ……

  趁着他们抢过来又抢过去的间隙,阿保飞快冲上去,像一头小公牛,他一手抓过石头蛋,把银子袋往地上一摔:“谁说是你们的,它是我的!”

  那两个人吓得从地上跳起来落不下地,过了一会才变成两团黑烟,“呼”一声不见了。

  银子袋落在地上,两个妖怪来不及拿回去,阿保也不去捡。他把石头蛋“炸海干”紧紧握在掌心,一路跑到海边。来到海边,他从崖边扯下一根好长好长的青藤,把青藤的一头缠成个小笼子,把石头紧紧套住,然后抓住青藤,把石头蛋炸海干用力往海里一甩。

  石蛋一触到海水,海水“刷刷刷”往下落,一眨眼工夫,整个大海的水全给炸干了!水晶宫金光灿烂的屋顶露了出来,晃得阿保睁不开眼。这时从水晶宫走出来一位巡海夜叉,大声对阿保喊:“小伙子,快把你的宝贝收回去!海龙王请你下来水晶宫作客哪!”

  阿保把青藤一扯,收回石头蛋炸海干,海水便又“刷刷刷”升上来,一道又一道巨浪翻滚着,朝海岸涌上来,阿保不由得退后两步。这时巡海夜叉从海面冒出大脑袋,牵起阿保的手说:“来,跟我一道走。”

  海水便从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路上镶满夜明珠,就像一个个圆圆的小月亮,顺着那条路一直走,很快来到水晶宫。海龙王拄着龙头拐杖,带着一群可爱的小狗站在宫门前迎接阿保。

  龙王说:“小伙子,水晶宫有很多宝贝,只要你把炸海干给我,你想要多少宝贝我给你多少宝贝。”

  阿保摇头拒绝了:“龙王爷,这个石头蛋是我最心爱的东西,拥有它我很快活,我不会把它给别人。”

  海龙王又说:“既然如此,你要答应我,不要有事没事拿它炸干海水玩,没有海水我呼吸困难。”

  阿保笑着答应了。

  龙王爷如释重负,眉开眼笑:“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我龙宫里的东西,你要是看上什么,就带一件回去。”

  这时阿保觉得有个什么东西绊着脚,低头一看,原来最小的小狗咬开了他的鞋带。阿保弯下身子系鞋带,听见小狗细声对他说:“你回家时什么也别要,就要我。”小狗十分乖巧好看,阿保一看就觉得很喜欢,就轻轻对它点了点头。

  阿保在海龙王家住了一段时间,透过海水,看到月亮缺了又圆,他很想家,就对海龙王说:“我要回家了,龙宫的宝贝我都不要,就要最小的狗狗。”

  听到这句话,海龙王眼眶红了一圈,他沉思了好一会,才把最小的狗狗抱起来,交给阿保:“身为海龙王,说出来的话不能收回去。小狗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它。”

  大清早,巡海夜叉带阿保走出水晶宫,小狗跟在阿保身后,水晶宫里所有的人,所有的狗儿,所有的鱼虾,所有的海树和海草都朝它挥手,仿佛跟它道别。

  小狗摇着尾巴,紧跟着阿保,走上海岸,走进村庄,来到阿保家。

  因为阿保一直没回家,母亲以为他被妖怪害死了,早也哭,晚也哭,眼泪流干了,眼睛哭瞎了。听见阿保回家的声音,母亲高兴得双手哆嗦,她摸索着烤好家里仅有的一个红薯给阿保吃,阿保把红薯掰开两半,自己吃半个,让小狗也吃半个。这时柴烧完了,米只够再吃一顿,阿保二话没说,拿起柴刀就上山去砍柴。小狗跟在他身后跑上山,小狗看起来很快活,因为它一直住在海底龙宫,从没看过漫山遍野的绿树,从没闻过花的香味,从没听过小鸟的唱歌。

  那天吃过晚饭,家里一颗米也没有了。母亲说:“你跟海龙王交了朋友,海龙王的珍珠宝石多得数不清,你明天再去炸干海水,问他要一些珍珠来换米吃。”

  阿保说:“我不去,我答应过海龙王不会有事没事去炸海水。阿妈你不用担心,明天我捕鱼去换米。”

  阿保铺好床铺,把小狗抱上床,他搂着小狗很快睡着了。第二天清晨,阿保一觉醒来,小狗不见了,睡在他身边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原来,因为龙女都有惊人的美貌,海龙王不想让陌生男子看到她们,阿保在水晶宫的时候,海龙王把女儿全部变成小狗。阿保带回家的小狗,其实是海龙王的小女儿小龙女。

  小龙女对阿保说:“朝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你到海边去,给我打一盆海水回来。”

  阿保就到海边去,给小龙女打来一盆海水。

  小龙女拨下头上的金钗,蘸着海水,在阳光里划出房子、米缸、石磨种种家什,划好家什又划出一群群鸡、鸭、鹅、马、牛、羊。划完她对阿保说:“你拿炸海干在这些画儿上滚一圈。”

  阿保拿出炸海干石头蛋,往地上一扔,石头蛋沿着小龙女画的画儿一路朝前滚,滚过房子,划的房子就成了真房子;滚过米缸,划的米缸就成了真米缸——里头装着满满一缸米

  ;滚过种种家什,种种家什就成了真家什。炸海干接着朝前滚,只见一群群鸡、鸭、鹅叫着嚷着,拍着翅膀从泥地上飞起来……

  小龙女用阳光蘸着海水给母亲洗眼睛,母亲的眼睛马上变明亮了,她看到眼前的鸡鸭鹅马牛羊,有七分惊讶:“这是谁家的牲口?”

  阿保告诉她:“这些是我们家的牲口呀!”

  母亲看到装满米的米缸,看着崭新的石磨和崭新的家什,有八分惊讶:“这是谁家的好东西?”

  阿保告诉她:“这些都是我们的家什呀!”

  母亲看着面前的房屋,有九分惊讶:“这是谁的好屋子?”

  阿保告诉她:“这是我们的房子呀!”

  最后,母亲看到站在阳光里的美丽姑娘,十分惊讶:“你是谁?”

  阿保说:“她是你媳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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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有个老实人叫尤里,老实得见了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尤里从祖辈那里继承了三亩地,勤勤恳恳地耕种,勉强养活一家老小。父亲死后,没有钱置墓地,他就把父亲葬在了这块地中间。

  村里有个恶霸叫李虎,人们送给他一个外号叫李霸天。他有块地和尤里的地挨着,看到尤里这块地土质不错、水源方便,他就想占为己有。先是低价收买,不成便逐渐吞噬。每次耕地,他都往尤里的地这边翻过去一犁,“志石”也就往尤里这边挪半尺。日子久了,尤里这边的地就渐渐地少了,可尤里敢怒不敢言。又过了几年,连尤里父亲的坟也到了李霸天的地里去了,尤里还是忍着。谁知李霸天愈加嚣张,竟然让尤里限期把他父亲的坟迁走,否则他就将坟刨了。真是欺人太甚!乡邻们看不下去了,就鼓动尤里去告状。尤里犹豫不决,一是自己没钱,二是惧怕李虎和县太爷关系好,打不赢官司自惹是非,日后更加受他欺负。有个叫张聪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替尤里出主意,让他如此这般地去县衙告状,讨回公道。

  尤里按照张聪的嘱咐,来到县衙大堂击鼓喊冤。县太爷升堂问:“尤里,你有何冤屈?”尤里战战兢兢地说:“小人不告别人,告俺那死去的父亲。俺父亲在世的时候,老实本分,是个好人。谁知死了好几年,竟干起坏事来。我埋他的时候,是把他埋在了俺自家地中央。可现在他私自将坟挪到人家地里去了。如今他在那里好好地住着,人家却找到我门上,要我重新给他做个新坟,把这个坟迁走。您来评评这个理,这不是为老不尊,给儿女惹麻烦吗?求县太爷处罚我父亲……”

  县太爷听完,感到奇怪又好笑。看他举止和说话的口气倒是个正常人,就说: “纯属一派胡言!人世间哪有死人横行霸道的?你竟敢如此大胆,戏弄本官。拉出去重打四十大板!”尤里连呼冤枉:“请大老爷明察,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县太爷见他一本正经,感觉事有蹊跷,就说:“也罢,这四十大板暂且记下。待我去看看,如果是真的,便判你无罪,还你一个公道。如果信口雌黄,定饶不了你……”

  第二天,县太爷带领师爷衙役一行人去了尤里的地里。张聪也领着乡亲们赶去看“热闹”。县太爷看到尤里所说情况属实。他就纳闷,这坟怎么会跑到别人的地里去了?正在这时,手下的师爷看出了端倪,问尤里:“你埋父亲的时候,确实是埋在了自家中间?尤里说;“一点不假。不信有地契和乡邻作证。”

  县太爷命尤里取来地契当场验证。尤里将事先准备好的原始地契呈上。县太爷命人照着地契和原来的标志一丈量,顿时明白了。他告死人霸地是假,转着弯告别人侵占他的地是真。他暗暗后悔自己行事草率了,事到如今,只好先弄清楚真正的被告是谁,才能着手办案。于是,他问:“这块地现在是谁家的?”“是李虎,李霸天家的。”尤里如实回答。“真是太欺负人了!”围观的乡亲们七嘴八舌地为尤里抱不平。

  县太爷一听是李霸天家的,不禁皱紧了眉头。这李霸天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出头告他的人几乎每天都有。只是他得了李霸天的好处,昧着良心将事情都给压下了。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他有心向着李霸天,可众目睽睽之下,铁证如山,身为县太爷,不能睁着眼说瞎话。众怒难犯,县太爷只好命李霸天把土地还给了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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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古称应天府,在长江之滨。古时长江年年泛滥,官府束手无策,百姓苦不堪言。某任应天府尹素有爱民之声,每日虔诚向天祈求解决水患,感动了神明。有神仙梦中指点他“江里有沉船成妖。城内大户某家有金盆,使金盆沉江可镇此水妖,江乃靖。”

  于是府尹就去找此大户借盆,大金盆是大户家的传家宝,自然不肯外借。府尹放下老父母的架子,软磨硬泡,连诓带骗,大户才答应“更鼓敲五下你给我还回来。”

  古代报时方式讲究“晨钟暮鼓”,也就是上午钟楼敲钟,下午鼓楼打鼓。鼓一共打五次,第一次称一更,半夜第三次敲鼓也就是“半夜三更”,凌晨最后一次称五更。

  大户所谓“更鼓敲五下”就是说金盆只借给你们一天,五更鼓一敲一天结束,你就赶紧给我还回来。

  府尹把金盆借到手,连颠带跑地赶到梦里神仙指点的地方,把金盆扔到江里。一时间,长江怒涛为之平静。江边围观的万民倒伏跪拜,其呼府尹“青天老爷”。

  府尹用金盆把水妖砸死,解决了心头患,欣慰无比。但到了傍晚却犯了愁,他身为父母官,从人家大户手里借了数斤重的金盆,所谓有借有还,要还,现在扔到长江里去了,怎么还?可不还的话大户告他“公开索贿”,这巨额的黄金,几个脑袋也不够杀。一时间府衙里商量对策众人愁容满面,一筹莫展。

  到了四更,东边已经露出了微微的晨光,府衙里的众人仍是无计可施。这时,陪府尹去借盆的小衙役生了一个妙(损)计(招)“大户讲鼓敲五下还给他。鼓楼是咱们管的,吩咐鼓楼的打鼓佬和打更人都别打五更鼓不就好了!”

  府尹哈哈大笑,连忙吩咐衙役班头全城把打更人、打鼓佬全部抓回府衙(打鼓佬一脸懵逼),阻止他们打五更鼓。大户在家里不吃不喝等着五更鼓响,府尹来还盆,晨钟敲响天大亮也没等到“鼓敲五下”。

  大户气的直跺脚,鸣冤击鼓去找府尹要盆,府尹便解(耍)释(赖)道“你讲更鼓敲五下还给你,鼓又没打五下你要啥自行车!员外你这样不讲诚信,本道可是很为难的呦。”大户被气的七窍生烟,也无计可施。

  此后,为了防止大户和后代要盆,南京鼓楼成了定例,晚上打鼓只打四下,五更不打鼓,天亮直接敲钟。留下谚语“南京不打五更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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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的冬至,阿福的娘说,阿福你去把舅舅接来,舅舅一个人过节肯定没鸡杀(这一带过冬至兴吃鸡),顺便带瓶好酒回,选一只壮鸡,孝敬孝敬你舅吧。吃过早饭,阿福笑眯眯地从埘里抓出一只红毛鸡杀了,让娘烧水拔鸡毛,自己就去接舅舅来过冬至。

阿福娘是做菜的好手,香菇炖鸡盛了一蒸钵,热气腾腾摆在桌上。阿福请舅舅坐上位,给舅舅不断地敬酒敬菜。舅舅吃得红光满面,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说我长到六十多岁,在别的地方没吃过这么好的香菇炖鸡,也从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我这外甥真是个好外甥,妹妹你养了一个好崽咧!

阿福娘说,哥你快别这样讲,这么多年来,若不是你帮衬着,我们娘俩能熬到今天的好日子吗?

阿福娘讲的是实情。阿福的爹死得早,阿福娘在这样的穷山沟里一把眼泪一把汗水将儿子拉扯大。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实在不容易。现在阿福长大成人了,阿福有的是力气,做事又发狠,日子过得越来越有盼头。十多年来,娘家哥哥正年轻力壮的时候,帮助她做了多少事啊!春种秋收,犁田挖土,砍柴打米,哪一件重活不是阿福的舅舅帮助做的。

阿福舅舅打了一辈子光棍,将外甥看作儿子一般疼爱,常常用肩膀驮了阿福到山坡上、池塘边玩,袋子里有了几个钱就领了阿福到山外二十多里的双凫镇上去,买肉丝面和糖包子给阿福吃,阿福至今还记得舅舅给他吃糖包子的甜滋味。现在舅舅老了,是阿福好好报答舅舅的时候了。

舅舅有了阿福这样的外甥,晚年自然有了依靠。若不是他守着屋门口的一塘鱼,阿福早把他接到枫树坳来住了。

阿福说:“等卖掉了那一塘鱼,舅舅你就住过来吧!”

舅舅却说:“要等你娶了堂客,我真的只能吃不能做的时候再来,反正离得只有五六里路。”

两老一少吃得高兴,喝得痛快,话说得亲热,中午饭一直吃到太阳快落山。舅舅惦记着屋门前那一塘鱼,说无论如何该回去了。

临走,阿福娘说,哥,我给你织了一条白纱围巾,还没来得及染一染,天气就冷起来了,你先围上吧。阿福舅舅便高高兴兴接过,围在自己的脖子上。谁知舅舅刚走出大门,身子开始摇晃,感到天在旋地在转,还要回头说句什么,却一头栽倒在地!倒在地上舅舅还在呵呵地笑,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谁知就喝醉了!说着就不省人事。

阿福迅速抱起舅舅,将舅舅放到床上躺着,守候着……

那时阿福娘正提着一桶水去喂牛,刚进牛栏屋,便惊喜地喊起来:“阿福你快来,老牛婆下崽子了……”话未落音,就听见阿福在房里大声哭喊:“娘你快来,娘你快来,舅舅他,他已经不行了!”

阿福娘顾不了牛下崽,急急忙忙往屋里奔。阿福的舅舅一手握着妹子的手,一手握着外甥的手,断了气。

安葬舅舅的时候,给他换上了新衣服,只有那条新围巾依旧照原样子围在脖子上,也算是个纪念。

葬礼办得十分隆重,孤儿寡母哀痛万分。

就在阿福舅舅断气的一瞬间,那头小牛恰巧从母腹里蹦了出来,而且,这牛的脖子上居然有一圈白,好像是围了一条白色的围巾!

于是母子俩久久凝视着这头小牛崽,禁不住热泪盈眶。这分明是阿福的舅舅转世投胎变成了一头牛啊!于是越发感到阿福舅舅受苦受穷一世的可怜,偏又转世变一头牛,这不是更可怜了吗?悲痛之余,母子俩感到庆幸的是,这舅舅恰好投胎在他们家,要是到别人家,岂不是要挨鞭子打,要背一世的犁或者拉一辈子的石碾子,最终还得被人杀了剥皮吗?

母子俩便商量好,要好生服侍这头牛,要像对待舅舅那样养好这头牛。不让它背犁拉碾,要让它吃好喝好,平安幸福地过一生。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舅舅啊!

阿福果然说到做到,将对舅舅的怀念之情倾洒在这头牛上。牛长大了,长成了一头健壮的耕牛,阿福果然从没让它背过犁,更没有让它拉过碾,邻居们不理解其中缘故,其至有人来借牛、买牛,都被阿福娘俩拒之于门外。

阿福的母亲去世以后,阿福对待这头花脖牛更加尽心尽力了。

阿福爱牛惜牛的事,被乡亲们传为美谈。

没想到有一天的夜里,花脖牛被偷牛贼偷走了!

阿福急得火烧火燎,背着行装带上路费,走村串户去寻牛,逢人就问是否看见有一头花脖子的牛。

就这样,阿福天天走,逢人问,脚上起了一层层血泡,嗓子嘶哑,眼睛充血,人瘦了一圈,盘缠也没有了,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

第二年的春天,一个偶然的机会,阿福跟邻家几个汉子一块到外地买猪娃,忽见远处田野有一头白脖子的牛在耕地。阿福把竹筐子一丢就往田野里跑。近前一看,果然是自己家里那头牛!

犁田的老头正举着竹丫枝往牛屁股上打,阿福大喝一声:“住手!”

跑过去夺过老头的竹丫枝,夺过牛绳,接着要去解牛轭。老头被这陌生汉子的举动弄懵了:“你,你莫非大白天抢劫不成?”

“我抢劫?这是我,我家的牛!是你偷了我家的牛!”阿福走上前,看见花脖牛瘦得不成样子了,毛也没有以前那么光亮,肩膀上还起了厚厚的一层肉茧,心痛得要哭。

于是两个人在田野里大争大吵起来。

一时间,田野里围了好多人看热闹,有人叫来了村长,说有外地人公开抢牛!

村长拨开人群走过来,打量着这个山里汉子,一看又不像是个公开抢劫犯,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阿福的伙伴也来作证,说确实是阿福家喂的牛,是去年春天被人偷走的。

谈及牛的来历,阿福竟呜呜哭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起舅舅的死,说起这头牛的来历。村人们像听传奇故事似的听他诉说。

阿福说:“今天无论如何要把牛牵回去,牵不回牛宁可死在这田野里。”

犁田的老头顿时着急了,说:“村长你得给我做主,这牛是我花了钱从牛贩子手里买的,村里人可以作证呀。”

阿福看这老头也不像是偷牛贼,白白把牛牵回去是不可能。可这分明是自己的舅舅啊,怎能让他在这里受苦受难呢?阿福表示愿意按原价赎回去!

老头好不容易买回一头牛,眼下正是用牛的季节,当然是不同意将牛赎回去的。但他也许是被阿福的故事打动了,也许还根本不相信这牛一定就是阿福家的,便不大情愿地说,“如果真是像你讲的那样这头牛是你舅舅的灵魂投的胎,只要你喊得它应,我愿意按原价让你牵回去!”

阿福这下可没了把握,看来唯一的出路也就在这里了。在众人的眼光中,老头解下牛轭,让牛站在田里,说:“你喊,你喊呀!你喊得它应,你就牵走,喊不应可就别怪我不讲情理了!这里有村长作主,有乡亲们作证,我五老倌讲话算得数!”

阿福别无选择,只好壮着胆子喊,那喊声带着哭音,带着深情:“舅舅,舅舅!外甥来接你了,你要真是我舅舅,你就跟我回家啊!”

奇迹出现了,那牛听到喊声,先是一激灵,眼里就流出了泪来。它竟然照直朝阿福走过去,伸出舌头舔阿福的手,用头去蹭阿福的肩膀,还“哞”地叫了一声……

阿福将买猪娃的钱掏出来,又向伙伴们借了些,凑够了赎牛的钱。领着牛,高高兴兴地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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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年轻的后生叫三郎,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孤身一人清清苦苦过光景,靠种一小块菜地为生,他每天顶着朝霞走,披着晚霞回,种的菜除去自己吃,其余的都送给众乡亲。

有一天,他打算把已经翻好的地再细细翻一遍,太阳一竿高,他已经把地翻了一半。突然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三郎弯下腰一看,原来是条小蚯蚓被锄成了两半。三郎见蚯蚓挣扎,赶紧斯下了一块衣片小心地把蚯蚓包扎好,拿回家里,回家以后他找了个花盆放了些土,把蚯蚓养在里边,每天总要看一看,说也怪,没有几天,两截蚯蚓就长在一起了,只要三郎一过去,蚯蚓总要摆动几下尾巴,三郎见了很高兴,打算过几天把它放回地里。

一天,三郎下地回来,一推门,一股香味扑鼻,桌上放满了他从来没有吃过的饭菜,他想门朝外锁着,是谁给他做的饭呢?他饿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饱饱地吃了一顿,吃完了饭就爬到床上睡了个痛快觉。鸡叫三遍,太阳出山,三郎翻身下床,嗨!奇怪,一桌热乎乎的饭菜又摆出来了,他看看门和窗户不像有人开过的样子,三郎越想越奇怪,就打算看个究竟。吃完饭,他钻到了床下面,过了一个时辰,只见从放蚯蚓的小盆子里放出一道金光,照得整个屋子亮堂堂的,三郎的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只见从放蚯蚓的小盆子里跳出来一个小姑娘,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她长得十分美丽,穿着一身金黄色的轻纱,她把轻纱放在床上,就开始干活,不一会就把一间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三郎趁姑娘不注意,把轻纱拿在了手里,悄悄地走到姑娘背后,轻声说道:“你是谁家姑娘,到我三郎家干啥?”姑娘被三郎吓了一跳,马上去抢三郎手里的轻纱,三郎说:“只要你讲清楚,我还你的衣裳,送你回家。”姑娘被三郎问得羞容满面,笑盈盈地说:“我叫蚯娘,是蚯蚓国国王的女儿,瞒着父王外出玩耍,来到了你种的那一块菜地,我看你勤劳忠厚,又看你孤苦伶仃,就不愿意回家,每天和你作伴,谁想却受了伤,为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帮你点小忙,今天我就要回家过了。”蚯娘说完,三郎鼻子一酸说:“自从父母下世,再也没有一个人疼过我,蚯娘你留下来和我一起过光景吧!”蚯娘说:“天上一昼夜,地上六百年;地上一昼夜,地下三百六十天。蚯蚓国的人在地上只能活一年,咱们不能白头到老,怕伤你一辈子心。”三郎说:“别说一年,就是一天,我三郎也决不后悔。”一句话说得姑娘羞羞答答,低下了头,当天,二人就成了亲。

成亲以后,小日子过得十分和美,他们不知不觉过了一百天。这一天,三郎像平时一样兴冲冲进了家门,不料妻子失去了以往的笑容,满脸泪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轻纱低头不语,三郎一惊,急忙问:“蚯娘,你为什么难过,出了什么事情?”蚯娘眼泪汪汪地指了指地,三郎往地上一看,只见几十条又壮又大的蚯蚓抬着一顶轿子,三郎说:“它们在干什么?”蚯娘说:“它们奉父王的旨意,接我回去!”三郎一听,眼泪像小河一样涌了出来,两个人抱头痛哭,依依不舍,蚯娘说:“不要难过,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日后还能相见,不过需要你有智慧和勇气。你要有心,就到千里以外的黑龙湖畔找我,那里有一座黑龙王庙,庙里有一口钟,你敲三下,钟就会自己升起,钟下面有一个洞,从洞口下去就能到我们蚯蚓国,咱俩就能重逢,我送你三颗宝丹,遇到难处吃一颗,就能化险为夷。”说罢,挣脱了三郎的手,披上轻纱,霎时化成一条蚯蚓上了轿,走到了一片松软土地里就不见了。

蚯娘走后,三郎过一天赛过十年,他日夜想念着自己的蚯娘,于是,他带着三颗宝丹和一把斧子,朝着黑龙湖的方向不分昼夜走去,整整走了三天三夜,忽然前面断了路,下面是几百丈深的峡谷,中间流着滚滚江水,怎么办?他望着峡谷,想起蚯蚓公主的话,立刻吃了一颗宝丹,几天的劳累一扫而光,浑身有了无穷的力气,纵身一跳,竟然轻飘飘地跳到了对岸。他又走了三天三夜,遇到了一条两眼望不到边的大河,他又吃了一颗宝丹,跳下大河,奋力向对岸游去。上岸以后又走了三天三夜,眼前出现了一片大森林,黑茫茫一片没有边际,他走进林中,不一会就迷失了方向,怎么办?宝丹只剩下一颗,如果吃了,以后有了事就过了不关,他想啊,想啊,终于想出来一个办法,他用斧头砍倒了一棵树,仔细看了看树轮,树轮稀的地方就是太阳的方向,树轮密的地方就是背阳,他认准方向后,走一程,砍一程,整整砍了九十九棵树,终于走出了大森林。

就这样,三郎千辛万苦,来到了黑龙湖畔,果然,黑龙湖旁有一座龙王庙,庙里果然有一口钟,三郎过去拿斧头“当、当、当”敲了三下,只听轰隆一声,钟离开了地面,露出来一个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一个人怎么能钻进去呢?这时他又想起了第三颗宝丹,他拿着宝丹自言自语的说:“我和蚯娘相会,就靠你帮忙了。”说罢,一仰头吃了下去,说也怪,三郎一下变成了一个只有三寸多高的小人,三郎钻进了洞,越走越宽,越走越亮,不一会就看见了一座城门,城门两旁站满了卫兵,三郎恭恭敬敬上去行礼,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卫兵说:“是蚯蚓国。”三郎说:“我叫三郎,是你们公主的丈夫,请您给我通报。”卫兵一听,慌忙拜倒:“原来驸马驾到,公主每天都要到城头观望,刚刚下城回宫。”说完,城门大开,鼓乐齐鸣,卫兵牵来一匹高头骏马让三郎骑,三郎也不推辞,翻身上马跟着卫兵进了城。他进城一看,人来人往,一个个和气善良,都穿着黄衣服,奇怪的是家家房门都是圆的。不一会,卫兵把三郎带到了一座金碧辉煌、小巧玲珑的宫殿面前,宫殿门前站着美丽的宫女,兵士通报以后,其中一个宫女飞也似地跑进宫门、

公主正在思念三郎,忽听宫女来报,真是喜出望外,急忙更衣,蚯蚓国国王一听贤婿临门,设国宴招待,三郎说:“我离不开劳动,我还要种菜。”国王成全了他的美意,让他每天出洞种田,晚间归家,从此,夫妻二人一个种菜,一个翻田,和和美美地过了一辈子。

因为农民和蚯蚓结过亲,所以,直到现在蚯蚓还是愿意帮助农民松土,农民也十分爱护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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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天宝年间,诗仙李白被玄宗召入京城做了供奉翰林。

  开始,他十分得意,很想有所作为。但这时正是玄宗当政后期,政治日趋腐败黑暗,根本就不可能给李白以施展才能的机会。李白便日夜饮酒解忧。

  一天,李白刚饮罢酒,醉醺醺地回到住处。一个名叫李谟的学士抱着个刚满月的孩子,来到了李白的住处,兴高采烈地对他说:“李翰林,看看我的小外孙,多可爱,你学识渊博,请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李白醉眼朦胧地看了看李谟的小外孙,便拿起笔来写了20个字:“树下彼何人,不语真吾好。语若及日中,烟霏谢成宝。”

  李谟一看,心想,李白真喝醉了,让他起名字,他却写了首诗,便告辞说:“本来是请翰林给起名字,可是您却写了首诗,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您喝醉了,休息吧!”就很不高兴地抱着外孙走了。

  李谟回到家中,把这个事情给家人说了,刚好一个举人在家做客,他对李谟说:“李太白的这几句诗里大有文章呢。树下人是‘木’‘子’,即‘李’也。不语是‘莫’‘言’,即‘谟’也。好是‘女’‘子’,女之子,‘外孙’也。语及日中是谈到中午即‘言’‘午’,‘许’字也。烟霏谢成宝,‘烟霏’是‘云’,‘成宝’即‘封’中,乃天封也。这四句诗联起来即‘李谟外孙许云封’也。”

  李谟一听,才知这是首诗谜,对“许云封”这个名字他很满意,

  李谟的外孙长大后一直就用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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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雹原是一个神,名叫李佑车,家住农村,父亲早已死了,家里只有一个母亲。李佑车是个雹神,走到哪里,哪里就要落冰雹。老百姓受害,他还不觉着。后来,张天师晓得了,把李佑车收服后带回家里,头上套上紧箍,让他当佣人,一直不给回家。

  张天师有一个儿子,长相十分难看,前挺胸,后驼背。有一天,与李佑车一起到外面去白相(玩),遇到一位姑娘,长得非常漂亮,张天师的儿子想要娶她为妻,便叫李佑车前去说媒。姑娘的爷娘对李佑车说:“我家贫,配不上张家。”李佑车讲:“张家不嫌你穷,愿意把你们接去一起住。”这样,亲就说成了。两家结成亲家以后,姑娘的爷娘看到李佑车又勤劳,又热心,就与李佑车谈起家常来了。谈谈说说,李佑年说他在张家当了十多年佣人,一直不能回家,家里还有一位年老的母亲,不知亲家老爷能否代他在张天师面前说个情,让他回去探亲。张天师的亲家听了,便替李佑车说情。张天师看在亲家的面上,答应了,但提了三个条件:一是李佑车回家时,要有九条火龙盘缠他身上;二是李佑车的头要朝天;三是只能沿着江边走。李佑车答应了。张天师便将李佑车的紧箍咒去掉。刚去掉,就听得“呼”的一声,李佑年身子长到一丈八尺,幸亏有九条火龙紧紧盘着他,但天上还是起了狂风暴雨;李佑车变成了一个冰身,沿着长江直奔回家,他嘴里吐着冰雹,大的磨盘大,小的拳头大。不过,有九条火龙盘在李佑车身上,将他吐出的冰雹融化了不少;九条火龙又让他头朝天,使吐出来的冰雹成了一条线;沿着长江走,冰雹落在长江里,使庄稼少受损失。所以,从古到今,凡落冰雹都是一条线,都靠长江边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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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年以前,在黄果树瀑布的山坡上,住着一个种庄稼的老汉和他的妻子。老两口年纪都有六十多岁了,他们无儿无女,并且一年到头做活路,从来没歇过一天气,但日子总是过得很清苦。老两口想到终日辛劳还得不到温饱的生活,常常愁眉不展,相对叹气。

  老汉从年轻力壮来到这里时起,就自己砍树子,割茅草,搭了一间草房,一家人孤单单地住着。他在屋前屋后种上了一百棵黄果树,许多年来,这些树子已经长大成林,团团围绕着他那间矮小的草房。老汉没事时就坐在房门口抽叶子烟,他的门正好对着前面飞泻而下的大瀑布。

  这瀑布原来没有什么名称。它有十来丈宽,从三四十丈高的悬岩上直往下冲,轰隆隆的声音无日无夜地震响着,水沫象牛毛细雨一样,飞到几里路外。早晨,当太阳照着瀑布时,便现出五颜六色的彩虹。晚上,当月亮照着瀑布下面的深潭时,潭里又会射出闪闪的霞光。老汉就是这样每天早晚观赏着瀑布的奇景。除了种庄稼,便看看黄果树,度着他的岁月。

  有一年,老汉种的一百棵黄果树不知怎的竟和往年大不相同。这一年,每一棵黄果树开的花都比往年繁多,而且又大朵,香风在几里路以外都闻得到。老汉夫妻俩非常高兴,他计算着今年的黄果一定比往年的收成多。当然罗!卖得的钱也要多得多。老汉每想到收入会增多,总笑得咧开衔着叶子烟杆的嘴,对他的妻子重复着已不知说过好多遍的话:“老伴,等黄果卖得钱时,你那烂襟襟的衣服也该换一件新的了。”他的妻子也跟着重复那句说了不上一次的话:“你也可以到场上去买几斤肉来打个牙祭了。”

  黄果花谢了以后,日子一天天过去,老汉每天这棵树看看,那棵树看看,看来看去看了十多天,总不见有棵树结个黄果米米。这时老汉又是难过,又是失望,他话也不想说,饭也吃不下,只是一袋又一袋地抽着叶子烟。但是,有一天下午,当他象打瞌睡一样地在家闷坐时,他的妻子忽然在门外惊喜地叫起来:“快来看啊,黄果!”老汉象被针锥着屁股,一蹦跳起来,揉着眼睛就朝门外跑。这时他的妻子抱着一捆刚捡来的柴,正仰头向一棵黄果树上看。

  “你看,好大一个黄果!”他的妻子指着树上说。

  “咦,稀奇,我怎么从没看见?”老汉看准了在树叶丛中真的结着一个黄果,奇怪地说:“这个黄果有点怪,花谢才十几天,它就长得比熟透了的还大。”

  “再找找看还有没有。”他的妻子放下手中的柴说。

  于是,两人一棵树又一棵树地找起来,一百棵树都被他们仔细找过了,但是除了这个黄果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黄果来。

  “不要找了。”老汉对还想找一遍的妻子说:“穷人的命总是苦的,再找也找不出。”

  几天以后,老汉家来了一个稀有的客人,他是听见关于黄果的传说以后特地从几百里以外赶来的。这客人不过三十来岁,瘦长的个子活象个痨病鬼,但他的两只眼睛却闪着奇异的光。有认识他的人,都叫他识宝的陕老,而老汉却是从来不认识他的。陕老一到老汉家,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老人家,你的黄果卖不卖?”

  “黄果往年倒多,你买几百斤都有,只是今年年成不好,总共只结了一个。”

  “我就是要买这个。”陕老说。

  “这是做种的,我还不卖呢。”老汉随口答道。

  “卖吧,我有的是钱嘛。”陕老用诱惑的眼光看着老汉说。

  “有的是钱?你能出多少?”老汉怀疑地问。

  “二百两银子怎样?”

  “二百两?”老汉的心“咚”的一跳,他虽然曾看过一些散碎的银子,但二百两究竟是多少,他还不大清楚,想来一定是多上加多的银子吧!他一想到这个“多”字,以为陕老是在和他说着玩,但看陕老的脸色却又一本正经,并不象在欺骗。

  “二百两你是不是嫌少了?”陕老说,“那就这样吧,我给你一千两,这就是定钱。”陕老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五十两的银锭递给老汉。

  “不,不。”老汉看着白生生的那么大一锭银子,不知怎么说才好。

  “一千两不少了,你收下吧。”陕老把银锭硬塞到老汉的手中,老汉这时真是有点糊里糊涂了。他的妻子象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说:“卖就卖吧,等我去摘来。”

  “不要忙,不要忙。”陕老连忙阻止说,“这个黄果现在不要,我的银子也不够。”

  “那么你什么时候才要呢?”老汉问。

  陕老先走到树下看一会,又扳起指头算了一番,然后说道:“再过一百天,足足的一百天,我来取黄果。但是你们要记住,在这一百天内,不管白天晚上,你们都要守着这个黄果,不准人来摸,也不能给鸟兽吃……。”

  “放心!”老汉插嘴说,“我这里一年半载也难得有一个人来。怕鸟兽吃,只要编个笼子罩住就行了。”

  “不,不能罩住,要随它长。”陕老说,“你们必须日日夜夜守着,一点也疏忽不得,不然,到时候我就买不成你们的黄果了。”

  “为什么呢?”老汉问。

  “你答应不给别人说,我就讲。”

  “我和我的老伴敢赌咒,就是三岁小娃儿也不给他讲。”老汉拍着胸口,老实地说。

  “这——个——黄——果——是——个——宝!”陕老压低声音,对着老汉的耳朵轻轻地说。其实,他就大喊几声也没人听见,因为门对面瀑布的声音很大,老汉的家又是孤零零地住在山坡上,一个左邻右舍都没有。

  “它有什么用处呢?”老汉追问一句。

  “唔,这个……”以后再说吧!”陕老不愿多讲一个字,老汉也不好再问,他点着头听完陕老的嘱咐后,就看着他走了。

  从此以后,老汉夫妻俩每天轮流着守在这棵黄果树下,就是在晚上,他们的眼睛也不敢闭一闭。在老汉的怀里,那锭沉甸甸的五十两的大元宝,使他忘记了疲劳;当他一想起“一千两”这个难以想象的大数目的,他总是取出那个元宝来抚摸一番。

  看看一百天快到了,老汉夫妻俩也被弄得精疲力竭,快生病了。守到九十九天时,老汉再也支持不住,他那刻苦耐劳的腰杆弯得象个龙虾,一双发红的眼睛只是想闭下。他想:“已经守了九十九天,黄果也已经熟透顶了,差一天不守也不要紧了。”但是他又想:“要是差这一天不守,被鸟兽吃了岂不前功尽弃?”老汉想了又想,最后决定摘回家放着,以防意外。

  第二天,陕老果然如期来了。他没有带银子,只背来一捆丝线打的绳梯。他一进门就问:“老人家,黄果长得怎样?”

  “熟透了,昨天我已经把它摘下来了。”

  “摘下来了?”陕老吃惊地问,“让我看看。”

  老汉将黄果捧出来,这个世间少有的黄果又香又大,大得象南瓜。陕老看了一阵后,叹口气说:“可惜差这一天,力气就不足了。”

  “说来说去,这个黄果有什么用哟?”老汉问。

  陕老用手指着对面的瀑布,对老汉说:“这个瀑布下面的深潭,是一个聚宝坑,有人知道潭里面金银珠宝很多,就是没法子去拿。这个黄果就是打开深潭的钥匙,可惜还差一天你就把它摘下来了,恐怕力气还没长足,打不开了。不过我们可以去试试。”陕老说完就抱起黄果,背着绳梯,走到瀑布下边的深潭边。老汉夫妻俩帮着他把绳梯捆在潭边大石上。捆好后,陕老两手捧起黄果朝潭中央一丢,稀奇古怪的事情即刻发生了:上面轰隆隆流着的瀑布突然静止不流,下面的深潭也一下子干巴巴的。老汉夫妻伸头向潭内一望,只见黄的白的发着亮光的金子银子、珍珠宝石,象石头砂子一样堆满潭底,中间还夹着不少的大小铁箱。陕老满面喜色地将绳梯甩进潭里,抱着它一溜滑到潭底,他在潭底非常迅速地把黄果捡来挟着,立即又提了一口小铁箱慌忙沿着绳梯爬上来。正当他爬到一半时,陡然间,天崩地裂似的一声巨响,吓得老汉夫妻目瞪口呆。原来上面的瀑布非常凶猛地冲下来,下面的深潭也在一眨眼之间就涨满了水。等老汉神志清醒时,他们面前除了那架绳梯,再也看不见陕老的踪影。

  老汉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那锭已被摸得发亮的银子,毫不犹豫地丢进深潭中,回头对妻子说:“这不是我们庄稼人应得的东西,留着它是一点用处也没得的。”

  从这以后,这个瀑布就被人叫做黄果树瀑布。虽然人们知道瀑布下面的深潭里,至今仍然堆满金银财宝,可是人们再也找不到打开它的钥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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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乾隆年间,京城详悦药铺的李郎中有个女儿名叫李玉。李玉貌美如花、心地善良,嫁给了英俊潇洒的学徒朱云贤。李郎中非常赏识他,并把多年创下的家业交予他打理。

  一日,仆人小七儿风风火火地跑到李玉身边,说他看见相公和绸缎庄的小姐在一起打情骂俏。李玉有些不高兴,以为小七儿在说笑。小七儿不服气,站在一边撅起了嘴。

  小七儿不但是李玉的贴身仆人,也是和她一起长大的玩伴,这人心直口快,看见什么事都要和李玉说。

  不多时,朱云贤出诊回来了,看见李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似乎知道了什么,忙解释道:“绸缎庄的老板把我请去,原来是他家小姐眼里进了沙子,这点小毛病也来找我,把我当成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江湖郎中了。”

  俗话说:越描越黑。李玉和小七儿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朱云贤在撒谎。

  又过了数日,朱云贤要去苏州收购药材并打理分店。李玉知道朱云贤哪里都好,就是太好色了,于是让仆人小七儿一同前往,除了路上有个照应,同时也替她盯着朱云贤。

  主仆二人千里迢迢来到了苏州,他们一路奔波,肚子饿得咕咕叫。朱云贤招呼小七儿直奔最有名的飘香阁而去,准备好好吃一顿。

  这时,朱云贤看见前面有一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了看个究竟,匆忙走上前去,只见一位披麻戴孝的姑娘跪在地上,身边躺着一个人,头上盖着白布,旁边的牌子上写着:卖身葬父。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都跃跃欲试,不乏财大气粗者。姑娘看看这人摇摇头,又看看那人摇摇头,声称父亲生前希望她找到一位能托付终身的男人,否则老人家在九泉也不能瞑目哇。

  云贤看姑娘窈窕的身材,俊美的容貌,仿佛刚从画中飘下来的仙女,怎么也迈不动离去的脚步。

  小七儿看朱云贤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彩,知道他的心思,忙提醒道:“咱们有要事在身,不要耽搁了,快走吧。”

  朱云贤不耐烦地说:“小七儿,别以为你是夫人的贴身仆人,就敢对我指手画脚,坏了我的好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七儿吓得不敢出声了,他可不想失去饭碗。

  朱云贤痴痴地看着姑娘,姑娘也看到了他,忙站起身问道:“官人,我见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我们有缘,愿意带我回家吗?”

  朱云贤见姑娘近乎哀求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点头同意了,他先是出了一笔钱,帮姑娘为老人打理了后事,又把姑娘接到一个客栈安下身。

  姑娘感激地对朱云贤说:“我叫婉婷,谢谢你帮我。”

  朱云贤见姑娘露出了淡淡的忧伤,关切地问道:“婉婷,为什么不高兴呢?”

  婉婷说:“我以为你是我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没想到都是徒劳。”

  云贤疑惑地问:“难道我不能让你托付终身吗?”

  婉婷伤心地说:“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妇之夫?”

  朱云贤不禁心里一颤,说道:“我虽已有了妻室,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婉婷反问:“我不想做小妾,我要做大太太,难道为了我,你愿意抛弃妻子吗?”

  朱云贤愣住了,他曾经对李玉发过誓,今生只对她好,别无二心,况且手里的家业都是李家的呀,他显得很为难,不停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朱云贤思忖良久,想出一个办法,说道:“我在苏州给你买一座宅院,将你明媒正娶,在这里你就是大太太,好不好啊?”

  婉婷转忧为喜,说道:“好,太好了。”

  站在一边的小七儿,小声地对朱云贤说:“我总感到婉婷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朱云贤安慰道:“不要疑神疑鬼的!”

  小七儿知道自己无权插手主子的事,所以只顾忙前忙后地讨好朱云贤,早把进药材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三日后,朱云贤站在准备好的婚房里,无比地兴奋。可是,小七儿却无比地担忧。小七儿害怕主子把钱都花在这个女人身上,回家不好向夫人交代。朱云贤告诉小七儿,如果夫人问起此事,就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抢劫的。

  第二天,云贤和婉婷在新宅里举办了婚礼,这场婚礼虽然没有亲朋,却是非常的郑重,他们向着天地叩拜,并喝了交杯酒,发誓相爱一生一世。

  人逢喜事精神爽,朱云贤喝得大醉,晃晃悠悠地进了洞房,轻轻挑起婉婷的盖头。

  婉婷用手挡在他的嘴边,说道:“别急,我有问题要问你,你背着妻子寻花问柳,难道心中无愧吗?”

  云贤低声说道:“别在大喜的日子提她好吗?我的小美人儿……”

  婉婷接着问:“难道你不爱你的妻子吗?”

  “她没你漂亮,我现在只爱你……”

  云贤显然是喝多了酒,没说上几句话,就烂醉如泥地倒在婚床上。

  不多时,只听得“扑通”一声,朱云贤仿佛掉进了大水潭,酒一下子就醒了,连呛了几口水,幸好他会水,才拼命地游到岸上,由于疲惫和惊吓昏死过去。

  天亮了,朱云贤被一阵老鼠的叫声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岸边,岸上是一片片孤坟,阴森森的。他见小七儿躺在不远处,失声喊来小七儿,问他这是在哪里?小七儿显然也被吓坏了,瞪大眼睛,看看周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朱云贤摸摸身上,空空如也,银票和房契都不翼而飞了,心道一定是婉婷在捣鬼。

  主仆二人找到了用来结婚的那座宅院,敲开了门,从里面走出一位老人。朱云贤疑惑地问老人,怎么在他的家里?老人拿出一张房契,声称他是这里的新主人。朱云贤辨出房契是真的,再一看房契上卖方的落款,一下子瘫坐在地方,有气无力地嘀咕道:“完了,全完了。”

  小七儿不解,朱云贤曾说过等他们回到京城后,谎称遇到了抢劫的,就可以躲过此劫,怎么现在全完了呢?

  朱云贤苦笑着告诉小七儿,房契上的落款是夫人李玉。小七儿先是吃了一惊,细一想来,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从京城到这里,少说也要半个月,她怎么可能赶到这里呢?天下这么大,一定是重名了。

  朱云贤一听也有道理,于是问老人,卖房子那人的长相,听了老人的描述,朱云贤知道是婉婷所为。

  朱云贤经过此番折腾,身无分文,只好从苏州的分店周转了一些银两,火速回了京城。到了家门口,他们害怕事情败露,不敢进门。就在二人犹豫不定的时候,李玉走了出来,看见朱云贤和小七儿在门外转悠,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屋去?

  小七儿对李玉撒了谎,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劫匪,钱财都被抢光了,所以不敢回家。李玉笑着安慰他们,钱乃身外之物,只要人能平安回来就好。

  朱云贤问李玉,近来可曾出过远门?李玉说她一直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未曾出远门。朱云贤又试探地问,是否有一个叫婉婷的女子来找她?李玉摇摇头,说没有叫婉婷的女子来找她,但是几年前,她帮过一个叫婉婷的姑娘。

  那年,李玉去布店买布料,路上看见一位姑娘在大街上卖身葬父。李玉见她可怜,就给了她一笔钱,帮她安葬了老人。小七儿一听,忙问李玉,婉婷长什么样?李玉说她见姑娘长得漂亮,回到家中为她画了一幅画像。

  朱云贤想看看婉婷的画像,李玉回到房间,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那幅画。朱云贤接过画像一看,画中的姑娘正是婉婷。

  朱云贤不解地问:“夫人,为什么不把画像挂出来呢?”

  李玉伤感地说:“相公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后来嫁了个沾花惹草的丈夫,整日留恋烟花柳巷,还时常打骂她,她忍受不了,跳河自尽了。谁知,在她死后不久,她丈夫夜间溺水而亡了,人们都说这是报应。”

  朱云贤听了李玉的这番话,回想在苏州与婉婷的那一夜夫妻,竟被吓出一身冷汗。他猜测,一定是婉婷知恩图报,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替恩人教训了自己。不管真相是如此,还是一个巧合,他都发誓再也不拈花惹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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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这天早上,蒲姑药铺的老板凌如亭照例起床洗漱一番,在药师神像前上了三炷高香,吩咐伙计看好铺子,就抱着自己刚满两周岁的儿子同惠上了街。

  今日是蒲姑城中的冬至“暖粥节”,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凌如亭带着儿子到德一楼喝了碗暖粥,又溜达着去了耍把式的地摊旁,看一个耍猴人在逗猴。耍猴的大约40岁,五短身材,瘦骨嶙峋,像几天没吃饭一样,手里牵的几只猴子也是饿得两眼发绿。

  看了一会儿耍猴,凌如亭内急,就把儿子同惠搁在一家小店的门槛上,急匆匆奔进了茅厕。谁知等他出来,却发现儿子不见了。凌如亭大吃一惊,急忙环视四围。一下子发现儿子正被那个耍猴的抱在怀里,正拿耱葫芦逗他呢。

  “同惠。”凌如亭赶紧抢过儿子,对耍猴的怒目而视。耍猴的尴尬一笑:“令公子一身富态寿骨,以后必定大富大贵啊。”

  凌如亭见耍猴人笑起来满身邪气。就冷冷地说:“一个小孩子,是贵是贱看他的造化吧。”说完赶紧抱着儿子走开,走到街角猛一回头,还看到耍猴人用古怪的眼神紧紧盯着他,看得凌如亭脊背发凉……

  三年后的一天,凌如亭正在坐堂诊病,伙计冲进来大叫:“老爷,不好了,公子被人偷走了。”“什么?”凌如亭惊怒攻心,差点儿晕倒。他踉跄着奔进后院,只见同惠的床上空空如也,而后院墙明显有人攀爬过的痕迹。“天哪!我的儿子!”随后赶来的凌夫人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月余过去,县衙的捕快搜遍了方圆几百里的地界,没有一点儿同惠的消息。凌夫人思儿心切,一病不起,凌如亭开头几日也是心急如焚,整天往县衙跑,督促捕快缉拿盗子恶人。可没过多久,他就冷静下来,不但照常坐堂诊病,每日还有闲情雅致到德一楼喝粥。凌夫人知道后便呵斥他:“老头子,你是不是傻了?咱们的儿子丢了啊!”

  谁料凌如亭却嘿嘿一笑,瞧左右无人,凑到妻子耳边说:“我没傻,咱们的儿子没丢,丢的是城东胡老三的儿子。”凌夫人摸摸丈夫的额头:“你发烧烧糊涂了吧?”凌如亭悄悄告诉她一个秘密:当年她产下同惠后,他请一位算命先生给同惠卜了一卦,大师说同惠五岁那年会有大灾,唯一的解救办法就是把同惠送人,改名换姓,等躲过五岁时的那场灾祸,再把儿子要回来。凌如亭生怕妻子不同意,就瞒着妻子悄悄找到了城东的穷铁匠胡老三,当时胡老三的妻子正好临盆,生下的也是个儿子,凌如亭就给了胡老三百两银子,把同惠和胡老三的儿子掉了包。说着,他拿出张发黄的契约,上面果然有凌如亭和胡老三的换子手印。

  “什么?你说咱们养了五年的孩子是胡老三的?”凌夫人张大了嘴。凌如亭得意地点头说,果不其然,假同惠五岁时被人偷走,正好应验了算命大师的话。“我去瞧过咱们的同惠,还在胡家好好的呢。”

  凌夫人忧虑地说:“如果胡老三知道咱们把他的儿子丢了,他不还咱们的同惠咋办?”凌如亭冷哼一声:“大不了多给他些银子,如果他不还,我就和他打官司!”

  没想到凌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胡老三听说他们的儿子丢了,气得一蹦三尺高,指着凌家的人大骂:“除非把我的儿子找回来,不然别想要回凌同惠。”凌如亭好说歹说他不听,一怒之下,一纸状子把胡老三告到了县衙。不出半日,凌胡两家的官司就闹得人人皆知,本县县令姓马,断了半辈子案,还没遇到过这么荒唐的案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判决。

  逮天,县衙外人头攒动,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马县令升堂,问凌胡两家有何要求,凌如亭先开口:“只要胡老三把我的儿子还回来,要多少钱都行。”胡老三则跳着脚大骂:“放屁!你们凌家把我儿子丢了,还想要回自家孩子,简直痴心妄想。”俩人一言不合,竟然当堂厮打起来。马县令让衙役把俩人分开,眉头皱成了疙瘩:“退堂。三日后再审。”说罢拂袖而去,老百姓也哂笑着议论而散,都说这下有好戏看了,连马县令都断不了,这案子悬了。

  却说胡老三气呼呼地回家后,把院门一关,吩咐老婆烧菜烫酒。三杯酒下肚,胡老三抱过儿子素了一口:“你是爹的好宝贝,我的亲儿子丢了,你以后就是我亲儿子。”酒足饭饱后,胡老三倒头大睡,胡老三的老婆则抱着凌同惠哼哼唧唧了半晌,三更时分孩子睡着,她就在灯下缝补衣服。

  不久,胡老三的老婆好像听到院子里有鸡扑腾声,她以为有黄鼠狼拖鸡,就拿了根木棍来到鸡窝前。没想到她还没站稳,就见一只猴子抓着一只老母鸡跳过了院墙。胡老三老婆吓了一跳,等稳下心神追出去,哪里还有猴子。她骂骂咧咧着回屋。刚想对胡老三说这怪事,却发现刚睡下的凌同志不见了。

  此时,村外一个黑影正抱着孩子飞奔。星月下,黑影看着怀里的孩子不禁哈哈大笑:“凌同惠啊凌同惠,你亲爹一门心思想给你避祸,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掉在我手里了,我第一次偷了个假的,这次可是真的了。”黑影还没笑完,就听脚下“哗啦”一声,一下子跌进个陷坑,黑影暗叫不好,正要跳出来,头顶上已经罩下张大网,把他网了个结结实实。速时四周一下子围上十几个衙役,为首的正是马县令和凌如亭。凌如亭一把扯掉黑影的蒙面布,赫然正是三年前想抱走同惠的那个耍猴人。“快说,我的孩子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凌如亭大喝。

  耍猴人面如死灰,带着众人来到几十里外的一个破庙,庙内,被偷走的假同惠正泡在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瓮内。“儿呀!”凌如亭赶紧抱出孩子,一试鼻息,幸好还有呼吸。凌如争愤怒地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啥要偷我的孩子?”耍猴人不答,却问:“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之前我要先问问,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去偷胡老三家的孩子呢?”

  旁边的马县令笑了:“你中计了,其实你第一次偷去的弦子,就是真正的凌同惠。什么大师算命、与胡家换子、胡凌两家打官司,全都是凌老板设下的计谋而已,为的就是让你以为自己偷去的凌同惠是假的,引你现身再偷一次。”

  耍猴人傻了眼。凌如亭告诉他:“儿子丢了后,开始我也是万分着急,等冷静下来,我觉得此事不简单。第一、我感到同惠不像被人绑票,因为绑票的人偷走孩子后,都要写信讹诈钱财。可我却没收到敲诈信;第二、应该没仇,我凌如亭一辈子行善积德,悬壶济世,从未得罪过人,而且如果报仇,可以直接来找我,偷走个小孩子有啥用?第三、偷孩子的人不像拐子,同惠自幼双眼有疾。视力不好,没有一个拐子会费尽心机拐个半瞎的孩子去卖。既然偷孩子的人不图钱、不报仇、不为利,那他只有为了孩子本身,同惠身上一定有他有用的地方。因此我假装和胡老三打官司,让你认为自己偷了个假孩子,不得不再来偷一次,我们就等着瓮中捉鳖了。”

  “唉!我耗尽心计,没想刘你比我还聪明呀!”耍猴人仰天长叹。他说,他年轻时也是个郎中,一次进山采药,竟然发现了一个 小洞穴,顺着洞穴爬到尽头,里面竟然是一个十余丈大小的山凹平地。平地上长满了奇花异草,而且还有一株奇特的灵芝草,竟然是医书上记载的“半藏观音”。这种灵芝药性独特,人服下后,老者白发变黑,落齿重生,年轻人延年益寿,长命百岁,临死的人也能延寿三年。他大喜过望,心想这株灵芝草拿到尘世能换亿万黄金、高官厚禄,可惜速半截观音还未成熟,他就在洞穴外做了记号,决定一年后再来采摘。

  耍猴人叹气说:“可惜一年后,洞穴竟然坍塌了,只留下一尺大小的通道。人根本爬不进去。而且洞穴石料如钢,斧凿凿不动,钢钎插不进,我只好驯练了一群猴子帮我摘药。可惜畜生就是畜生,不管我如何费尽心血,没有一只能替我摘出那株半截观音。后来我得到一本叫‘缩骨神功’的秘笈,上面说只要找一个出生于子月子日子时属鼠的孩子,教他练会缩骨神功,他就能缩骨如猴形,爬进洞穴摘出半截观音。”

  凌如亭恍然大悟,他的同惠正是属鼠的,而且是子月子日子时出生的。耍猴人说他找了许多年,偷了几十个孩子教他们练缩骨神功,可惜最后都失败。全都死在了那个小洞穴内。三年前,他偶然知道凌同惠也是他的目标。就一直想偷走,可惜凌家高门大户,防范很严,一直没有机会,直到最近才得手。只是不久后他听老百姓传言,说自己偷的孩子是假的,真的凌同惠早被换到了胡家,于是他才去胡家偷孩子,没想到却早有一张大网在等着他。

  “世上真有半截观音?”凌如亭和马县令都不信,就让耍猴人带着他们到了那座小洞穴旁。只见洞外散落着几十具幼儿枯骨,都是被耍猴人强逼进洞摘半截观音。活活卡死在狭小的洞穴内的。“作孽呀!”凌如亭思忖半晌,突然问耍猴人,那株半截观音是不是三叶花瓣,根部呈大红色,远远闻去有股奇特的臭味?

  耍猴人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凌如亭跺脚骂道:“你这个愚人,那不是半截观音呀!”他告诉耍猴人,真正的半截观音有四叶花瓣,根部紫红,气味幽香。而有一种与半截观音相似的草,三叶花、大缸根、臭味难闻,其实那叫“夺命阎罗”,有剧毒,人食用后。七窍流血、肠穿肚烂,比砒霜还要毒!“什么?”耍猴人呆了许久,突然狂笑起来,“老天爷,我花了半辈子心血。害了几十条人命。竟然就是想得到一株毒草,天意弄人呀!”说罢突然挣脱衙役的束缚,一头撞向崖壁,只见血光飞溅,顿时气绝身亡。

  马县令唏嘘遭:“不是老天捉弄你,是你自己的心魔捉弄了你啊。”众人都感叹不已。

  事情平息后的一夜,一个黑影翻山越岭,悄悄来到那座小洞穴外。只见黑影把一堆火药塞进洞口,点燃引线后,迅速下了山。不久。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洞穴顿时被塌陷的巨石严严实实地封死。黑影望着身后还在颤抖的大地,痛惜地说:“耍猴的,是我骗了你,那的确是一株天下无双的半截观音。如果不毁了它,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它丧命呢。什么奇珍异宝,对于心魔困扰的贪婪之人来说,那不过就是一株毒草。”

  黑影说着,缓缓摘下了蒙面布,赫然正是蒲姑药店的老板凌如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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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天宝年间,风水先生张实忠给一户人家看准选定了一处风水宝地,让这家的儿子升到了节度使。他们为了感谢张实忠,任命他为平原县令。

  张实忠虽然推不掉节度使一家的盛情当了官,可他过不惯县衙里衣食有人侍候,专等官司上门的清闲,经常带着衙役们到乡下查看,凭公断解民间的案情和纠纷,惩恶扬善,把平原县治理得六业兴旺,夜不闭户。有时碰上了红白喜事,他再干点自己的老本行,很受百姓们拥戴,大家都亲热地称他“风水县令”。 闲聊时有人问张实忠:“太爷,您整天给别人看风水,咋不给自己找一处宝地,把爹妈的尸骨埋进去,也好升大官发大财,老了也能安安稳稳享清福哇!”他听了呵呵一笑说:“宫殿高大靠砖垒,都想坐轿谁来抬?啥事都不能太贪心哪!”话虽是这么说,可张实忠心里也常犯嘀咕: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妻子得病早年去世,至今还是孤身一人。现在身体强壮能说能行,到暮年体弱生病靠谁伺候?这不是命中注定老年遭罪吗?

  他思前想后,后来下乡查看民情时便多了个心眼,特别注意沿途各处的风水气脉。 有一天,张实忠经过离城10里的赵岗村,发现村南荒坡礓石窝里雾气腾腾,暗现霞光,是一处少见的风水宝地。再细看旁边有座土地庙,于是他叫衙役们停下,走出轿门,弯腰瞅了一眼端坐在小庙里的土地爷,让班头在庙门外点了三炷香。他两眼盯着燃香的烟雾,心里默念了一阵子,突然皱起眉头,拔出随身带的号令火签,让班头用铁链子捆上土地爷带回县衙受审。班头和衙役们都不知道县太爷葫芦里装的啥药,面面相觑不敢吱声,只得照办。

  张实忠回到县衙并没有升堂审问土地爷,只隔了一夜,又让班头把他送回了原处。这更让大家一头雾水。就在这天下午,张实忠面带笑容吩咐大家:“今后多留神打听一个叫善九一的人,亲戚朋友都可以帮忙,各州府县都可以联系,谁找到这个人有重赏。” 县太爷交办的事,又有重赏,衙役们哪个不尽力呀!可是大家操心了一年多,这个善九一像是住在天外似的,就是没一个人知道。张实忠不死心,后来下乡查看干脆轿也不坐,仪仗也不要了,只带着贴身班头,微服转悠,他要亲自寻找善九一的下落。可是过去了半年,他除了断了路上遇到的几件民事诉讼案外,还是查不到善九一的踪影。   这天傍晚,张实忠和班头又空跑了一天,两腿累得像是灌了铅,看到路旁河边有个中年汉子在撒网捕鱼,就坐在路旁歇息观看。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从不远处的村子里跑过来,大声说:“善大爷快回家,俺善大奶生儿子了,让您起个好名哩!”中年汉子收了网叹口气说:“咱穷人的娃起啥好名啊?我今年46岁,你善大奶45岁,就叫个善九一吧。”张实忠听了心里一阵狂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善九一刚出生就让他找到了。张实忠身上一下子来了劲,急忙上前向渔翁道喜,并一路攀谈送渔翁回村,然后脚下生风一般和班头返回了县衙。

  第二天,张实忠坐轿出城,鸣锣开道,仪仗整齐,直接来到了本县管辖的善九一家。善渔翁一看身穿官服走出轿子的县太爷,竟是昨天在河边向自己道喜交谈的人,慌忙下跪叩首说:“小民昨日有眼不识泰山,惊动了老爷您的大驾,请老爷恕罪!”张实忠急忙把善渔翁搀起,呵呵笑着说:“我们昨天以兄弟相称不是很好嘛。我今天是特意来给你贺喜的,你不必拘礼。”说完令衙役们抬上贺礼,有米面油盐鸡蛋红糖,还有婴儿穿的衣服……张实忠看善渔翁住的茅屋四面透风,又让衙役找杂工匠精心修好,感动得善渔翁老泪纵横。来看热闹的村民们都说县太爷真是爱民如子,九一这孩子来到世上真是选对了时辰。 张实忠和善渔翁交谈中,流露出自己膝下无子,想认善九一为义子的意思,问:“善大哥意下如何?”善渔翁听了喜笑颜开地说:“好哇好哇,这是孩子的福分,也算我们老两口高攀了。”于是请出了村里的长者作为证人,在一片喜庆乐器声中,善渔翁怀抱儿子和张实忠举行了结亲仪式,善九一成了张实忠的义子。从此善渔翁一家的生活有了保障,老两口专心照顾儿子,享受天伦之乐。

  善九一长大后,上学吃穿费用全由张实忠供给,终日勤奋读书,待人处事知书达理,乡试中轻而易举地考中了秀才。 有一次张实忠和善九一交谈中问:“儿啊,我看你生身父母身子骨一天天虚弱,服药不见病轻,他们百年之后可有田地作为安葬之地?”善九一听了叹了口气说:“唉,父母一直以打鱼为生,只有两间茅屋,哪里有田地作墓地呀?”张实忠说他为善大哥老两口选中了一块好墓地,让善九一出面把它买回来备用。善九一听了感激地说:“连父母的后事也让义父操心,真令孩儿无地自容。”他俩商量停当,就到离县城10里的赵岗村,买下了南荒坡上的礓石窝,张实忠付了银子,善九一签了买地文约。 一年后,善渔翁灯枯油尽病逝了,他老伴悲伤过度也随着跟去,善九一看着院子里停放的生身父母两口棺木,跪在棺前痛哭不止。

  出殡这天,张实忠早早地就替善九一安排停当,雇了两辆马车拉上棺木,让善九一披麻带孝扛着丧幡前边引路,又令衙役们上孝布扮成死者亲属跟车护送,交待贴身班头如此这般几句话,噼里啪啦点放一挂鞭炮缓缓出城。

  送葬的一行车马来到赵岗南荒坡上的礓石窝,只见杂乱的茅草荆棘丛中,鹅蛋一般的礓石横七竖八排了一地,他们又没带镢头钉钯,咋刨挖墓坑呢?衙役们正在发愁,班头从怀中掏出一匝香表交给善九一,让他在土地庙前点燃。说来也怪,随着香表燃着升起的火苗,礓石窝里荆棘丛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小旋风,刮得草叶呼啦啦作响。那旋风定在礓石窝越刮越大,越旋越快,直刮得周围几十丈内呼呼风响,飞砂走石,遮天蔽日。班头让大家都闭上眼,拉紧车马护好棺木,赶来看热闹的赵岗村民们都吓得四散奔逃。

  旋风过后,送葬的人们睁眼一看,礓石窝变成了一个大土坑,坑底方楞四正,善九一生身父母的两口棺木放进去正合适。班头吩咐众人将棺木按方位摆好,交待善九一跪在棺前向他的生身父母磕头拜别。善九一磕罢头刚刚站起,刚才消失的旋风像从地下钻出来似的突然又猛刮起来,送葬的人们只得又闭上眼。惊奇的赵岗村民刚折回来想看个究竟,可他们还没到跟前,又被凶猛的旋风刮回去了。 这一阵旋风过后,礓石窝变成了一个大土冢,土地庙也消失了。班头又按照张实忠的交待,在土冢前放了一挂鞭炮,让善九一磕了头,这才带着大家回去。

  大比年皇上开科,善九一生身父母安葬的风水宝地显灵发威了,保佑他进京赶考一下子中了状元。善九一勤政廉洁,牢记浩荡皇恩,后来官位升到宰相。张实忠也跟着这个义子享尽人间荣华富贵,七十余岁善终。 原来,当年张实忠路过赵岗礓石窝时,看出这里是块出宰相的风水宝地,又见旁边有座土地庙,就让班头烧香询问土地爷,自己在心里默求答案。谁知土地爷让那燃香烟雾旋转,与张实忠默求的正好相反,意在告诉张实忠他判断失误,这块地根本不沾好风水的边。张实忠恨土地爷说谎,心中恼怒,这才下令让班头捆上他回县衙受审。当天晚上土地爷给张实忠托梦,诉说自己的冤情:“你是人间的县太爷,和我们的城隍爷同级,拿我这个最低级的土地神问罪绰绰有余。我在礓石窝风水宝地上说了谎不假,可那宰相地是人家善九一的,人家的老爷子老奶奶几代人积德行善,把万贯家产都散光了,上神怕别人抢走这块好风水,专门派我来看着。早几年商会里的大掌柜请人看出来了,要把他的亡父葬在这里,我弄得他刨墓坑镢头砍人腿,拉棺材翻车砸伤人,最后他骂风水先生净是胡说骗钱,放弃了这块坟地。这事我掩盖还来不及哩,咋敢对你讲实话?”张实忠听土地爷说得在理,第二天才把他送回原处,采取了后来的那些步骤。这正是:想占风水升官富,善事全靠爷奶积。待人处事眼莫短,帮人就是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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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末年民国初期,山西临汾县翟村有一文人名曰杨昌新。此人博学多才为人正直,常叹世道黑暗官场昏庸。当时地方恶霸勾结官府祸害百姓,受害者到县衙告状反遭毒打,甚至坐牢。杨昌新常常到为穷人打抱不平,并揭露官场黑暗。每任县官最怕杨昌新到公堂为民申冤,失了面子、丢了官帽。但对杨昌新又无可奈何。

  话说有一任县官名曰刘自强,刚刚上任,向师爷了解本地情况,为保好自己的官位并了解哪些绅士需要安抚。师爷眨了眨眼睛道:“有一人许认真对付,如不然恐老爷官位不保。”“何人有如此能量?”县官问师爷道。“杨——昌——新”师爷诡秘的说道。县官刘自强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本官应如何对付此人?”县官道。只见师爷不紧不慢的说出一番话,顿时刘自强眉开眼笑,连称“妙哉、妙哉。”

  某日杨昌新吃过早饭正在家中看书,突然县衙的两个捕差闯进屋来,不由分说要杨昌新到县衙走一趟。杨昌新镇定自若的问道:“不知县太爷召草民有何等之事?”休得啰嗦,去了便知,捕差蛮横的说道。走到大门前杨昌新恳求捕差要带一件东西,捕差应允。只见杨昌新顺手在台阶上提了一只柳罐(古时候在井里吊水的器物,相当于现在的水桶。)二捕差觉得好笑

  进了县衙,快到公堂,只见杨昌新把柳罐戴在头上。

  县官喝道:“堂下何人?为何戴柳罐?”

  杨昌新道:“草民杨昌新因行为不端羞于见人,故尔用柳罐遮面请老爷见谅。”

  县官哈哈大笑,“好你个杨昌新原来竟是如此之人。本官问你,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身犯何罪,请老爷明示。”杨昌新道。

  “好,把人犯带上堂来。”县官喝令道。

  衙役们带上来三个戴枷的罪犯。

  “你们从实招来,还有同党吗?”县官一拍惊堂木对三名罪犯道。

  三人齐声回答道:“还有一人是我们的头儿,每次行窃都是他出的点子。”

  “叫什么名字?”县官喝问三名罪犯。“杨昌新。”三名罪犯齐声回答。

  “不得冤枉好人,堂堂名人杨昌新那会干如此勾当。”县官喝问三名罪犯。

  “小的不敢瞎说,每次行窃都是杨昌新给我们出谋划策。”其中一名高个子的罪犯回答县官说。

  “好你个杨昌新,你还有话可说,还不从实招来,免的受皮肉之苦。”县官拍着惊堂木对杨昌新说道。

  “老爷我有话要讲。”杨昌新道。

  “大堂之上但说无妨。”县官道。

  “我们经常一块干事吧?”杨昌新对众贼问道。

  “我们经常在一块混,吃喝不分。”众贼回答道。

  “请问我杨昌新长的什么模样?请诸位回答。”杨昌新质问众贼。三位贼人略加思考,觉得杨昌新是位文人,便答道:“你杨昌新白面书生,四方脸盘,大眼睛,谁人不知。”

  “看准了?”杨昌新问众贼道。

  “看准了。”众贼回答道。

  “认清了?”杨昌新又问众贼

  “认清了。”众贼回答道。

  只见杨昌新把头上的柳罐一掀,露出本来面容。众贼和县官大惊。杨昌新怒斥道:“找你们的白面书生,大眼睛的杨昌新,与我这黑油麻脸,小眼睛的杨昌新如何相干。”说着大踏步的走出公堂,师爷见状瘫坐在太师椅上,众贼顿时目瞪口呆,县官无可奈何,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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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玉皇大帝正在天庭与诸神议事,忽见七仙女披头散发,哭哭啼啼地跑了来,大声嚷嚷着让父皇为她做主,与董永离婚。

  玉帝急问女儿:“这是为何?你与董永过得不是好好的吗?你们当初自由恋爱,朕看董永是异类,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不想在人间留下了千古骂名。前些年,朕被你母后逼不过,不得已才准了你们的婚事,又给董永办了‘人转非’,让他入了仙籍,不然你们还不是天各一方,望眼欲穿?”

  七仙女道:“这话没错,可董永只知道种地浇水,眼见人家都发了大财,住洋楼、坐轿车、吃新鲜、玩花哨,他却不知道学门手艺挣钱,致使家里一贫如洗,连孩子上学的钱,也是我厚着脸皮向母后借来的,我骂他没出息,他置之不理,说急了还要动手打我,您说这还有天理吗?”

  玉帝嘲讽道:“当初你道是夫妻恩爱苦也甜,现如今却怪不得别人。”他把脸一沉说,“父皇不准你与董永离婚,你认为离婚是闹着玩的吗?这要是传出去还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七仙女一头扑到玉帝怀里抽咽着:“过去都怪女儿年幼无知,盲目追求……不切实际的爱,铸成终身大错,谁知受穷的滋味这样难熬!”玉帝不为女儿的眼泪所动,还要训斥,不想在座的雷神奏 道:“玉帝且慢怪罪七仙女,想这董永确实不识时务,他登了仙籍本该感恩戴德,勤奋努力,要七仙女母子过上好日子,不料他竟如此不知好歹,实在可恶可恨,若依老夫的暴躁脾气早就一雷把他给劈了。”

  玉帝沉思片刻道:“爱卿不能这样说,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先深入了解一下再说吧。”诸神见玉帝这样通情达理,很是感动,连声说:“吾皇圣明!”玉帝的女秘书嫦娥插话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七妹的事不必吾皇操心,就由嫦娥来办好啦。”玉帝想了想,觉得自己一时也没有啥好办法,就由她去吧。

  嫦娥觉得七仙女这事主要病根在个“穷”字上,如果要七仙女富起来,她也就不会要死要活地离婚了。然而,怎样才能让七仙女一夜富起来呢?嫦娥忽地想起皇宫凌霄殿的修缮工程,顿时便有了主意。

  嫦娥找来董永面授机宜。只见董永一身粗布麻衣,神情沮丧地走进来,在一身绫罗锦缎的嫦娥面前好不狼狈。嫦娥道:“听说董驸马最近家事有些不和?”董永未曾开口先自落泪道:“还不是为钱的事。”嫦娥体谅地说:“夫妻吵架十有八九为了钱,你就该多往钱上使使劲儿,要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董永委屈地说:“谁不想富?可我一个农夫,一没有特长,二不会官场上的溜须拍马、投机钻营,只能种地锄草、挑水浇菜,哪里能生个外财来?”嫦娥同情地说:“我这里有场小富贵,有心要帮一下驸马,不知驸马感不感兴趣?”董永眼前一亮,忙催嫦娥说出富贵所在,并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有钱可赚,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嫦娥看火候已到,便说:“凌霄殿修缮工程马上就要动工了,正在物色施工队,我想你也可以拉一个建筑队包一片工程,发个大财还不是小事一桩?”董永一听急忙摇头说:“这使不得,我两手空空靠什么包工?再说皇宫修缮工程要招标,已有十几家施工单位投标竞争,想揽到这个工程恐怕比登天还难啊!”嫦娥胸有成竹地说:“我给你技术、资金,招标时再偷偷给你标底,不怕你中不了。”董永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成吗?可……你为啥这样帮我?”嫦娥道:“有什么不成的?我和玉帝说了算,看谁顺眼就把工程包给谁。要说我为什么帮你,都怪我心软,可怜你受穷,只是到时你捎带把我这月宫拾掇一下就行了。”她停顿一会,意味深长地说,“我这月宫真该修缮一下了。”董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原来,玉帝最近到凡间转了一圈,发现这些年凡间大兴土木,修建了好些富丽堂皇的高楼大厦,相比起来自家的皇宫倒寒酸了许多,甚至连富人家的墓穴都不如,心下十分不平衡。有心要新建一座皇宫,怎奈耗资惊人,又怕一些老不死的出来作梗,便与嫦娥商量出一个变通的办法,把新建改成修缮。虽说是修缮,可皇宫的规模要增加好几倍,投资巨大呀。许多建筑公司听到这一消息犹如蚊子嗅到血,蜂拥而至,各自找门路、打关节,要把工程揽到手,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玉帝为示公平,弄了个公开招标,其实是自家暗箱操作。于是嫦娥想了个一箭双雕的主意,把工程包给董永,这样既能帮七仙女脱贫,讨好玉帝,又能顺风扬帆,借机修缮一下自家的月宫。

  董永从嫦娥那里得了美差,连夜赶回老家董家村,拉起大旗招工,拼凑了个“董氏建筑(集团)总公司”,自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然后到嫦娥那里模仿人家建筑公司的投标书,搞了一个施工方案,又顺理成章地中了标。董永明知自家的“董氏公司”干不了这工程,便转包给其他建筑公司,自己坐收利钱。奠基这天,董永在嫦娥的授意下,邀请玉帝和诸神亲临现场剪彩。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工程开工了,工地上的气氛好不热闹!

  有一天,玉帝突然又想起七仙女离婚的事,就问嫦娥这事怎么样了,并说还是不离的好。嫦娥笑道:“如今呀,就算你逼七妹和董永离婚,她也不会离啦。”玉帝正要问明原委,不想七仙女突然跑进来,哭着说董永要和她闹离婚,她不同意,董永就打她。玉帝一听糊涂了:“先前要离婚是你提出来的,董永同意不是正合你心意吗?你怎么又不高兴了?”七仙女哭道:“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现在董永挣了大钱,我们正要过上好日子,谁还想离婚?”玉帝更糊涂了:“那董永怎么又要离婚了?”七仙女道:“董永承包凌霄殿工程发了大财,整日吃喝玩乐、走马斗鸡,新近又雇了个女秘书,什么女秘书?不就是个情妇吗?两人天天成双入对疯玩,连家也不回了,我说他,他不仅不听还打我,现在又扬言要和我离婚。”玉帝这才弄明白,心下恨恨地想,董永这家伙真是可恶,便说:“没想到董永会是这种市井小人,待父皇修理他便是。不过秘书就是秘书,怎么一定就是情妇?以后不要乱讲。”七仙女自知一时愤极失言,不小心触动了父皇和嫦娥姐姐,禁不住吐了一下舌头,脸也红了。但听父皇说要收拾董永,七仙女又急了,说:“父皇,我只要不离婚就成,不要把他整狠了。”一旁的嫦娥插话道:“这个容易,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董永是我提拔起来的,我说句话他还不得乖乖地听着。”

  几人正说着,突然宫殿后头轰隆隆一阵巨响,如炸雷一般,把个玉帝吓得打了个趔趄,他不禁抱怨道:“这个雷老头,你打雷布雨也该事先打个招呼,总是先斩后奏,越来越不像话。”这时,太上老君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不好啦……大事不好啦!老夫视察凌霄殿工程,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新修建的大殿竟塌了一个洞,砸死好多工人。我早就说过,不能把这样大的工程交给不懂建筑的董永,你们偏不听,这下可好,看怎么收场吧。”嫦娥听罢,脸立马阴沉下来,说:“老君这是什么意思?当初董氏建筑公司是靠公开招标选中的,依你说倒好像是玉帝作了弊似的。”太上老君冷笑道:“嫦娥,你也不要硬往玉帝身上扯,既如此就该查查董永怎么投的标,谁选中了他,我看这里头一定有猫腻。”嫦娥还要辩驳,怎知玉帝听着不是味,便截住话道:“好了好了,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就由嫦爱卿牵头组织个调查组查一查再说吧,这个事故触目惊心,务必一查到底,对于责任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也要依法惩处。”

  太上老君和嫦娥走后,玉帝对七仙女怏怏地说:“这下好,你不想与董永离婚也得离了!”

  七仙女疑惑地问为什么。玉帝道:“这你还不明白吗?凌霄殿工程捅了这样大的娄子,肯定是董永惹的祸,本想要你们夫妻挣两个,想不到这小子造的屋经不起一个喷嚏,这种情况下你还和他绑在一起,连朕也要牵连进去的,现在只好大义灭亲呀!”“可是父皇……”七仙女还要争辩什么,玉帝摇了摇头,严肃地说:“这事不用商量了,必须拿董永来问罪,否则我不好向众神交代啊!”

  七仙女见父皇语气如此坚决,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禁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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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代十国时期,有个叫朱温的人当了皇帝,他对手下的大臣疑心重重,动不动就大开杀戒。

  这天,朱温突然来到大将军李勇家,这李勇是跟朱温一起拼杀过来的大将,朱温能够当上皇帝,李勇出了不少力。李勇见皇帝亲临,好不高 兴,立即带着全家人恭迎。朱温在酒桌坐下,就对李勇说:“朕喜欢听书,你去叫个说书人,在一旁说书助兴吧。”

  李勇连忙布置下去,请来一个说书人,朱温点点头,对说书人说:“朕爱听热闹戏文,你就给朕讲一个《鱼肠剑》吧!”

  《鱼肠剑》说的是春秋战国时期,勇士专诸以一柄藏在鱼腹中的短剑,在酒席间将吴王僚刺死,助公子光登上吴王之位。看来这部书是说书人 的拿手好戏,直讲得声情并茂,朱温听得连声叫好。

  正在这时,厨子端着一盘鱼上来,来到朱温面前,还没放上桌,朱温突然脸色一变,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蹬翻,厨子被桌子一撞,倒在地上,盛 鱼的盘子也摔在一旁。朱温身后的卫士饿狼般扑上去,将厨子死死按在地上,李勇见状大惊,急忙问:“皇上,出了什么事?”

  朱温“哼”了一声,说:“此人竟然藏剑于鱼腹,又想玩鱼肠剑的老故事。”那名厨子连声喊冤,朱温对身后一名卫士说:“去将这条鱼腹里 的剑拿出来,朕要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卫士应了一声,走上前去,伸手将那条鱼撕开,取出一把短剑。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厨子吓得身子都软了,朱温一挥手,卫士拖着厨子出了门,不一会,呈上来一颗人头。

  朱温大叫:“李府里竟然有人效法公子光,莫非想抢朕的皇位?”

  他话音刚落,门外拥进一队官兵,将李家大小人等全部控制起来,刚才还好好的府宅,此时喊冤声和哭嚎声响成了一片。

  李勇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他早看出来了,刚才卫士去撕鱼腹时,那剑是卫士先塞进鱼腹,然后再抽出来的,其目的就是找一个杀人的理由。

  李府的人全都捆着拉到院子里,朱温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名女子身上,命人将这名女子拉出来,冷笑着说:“除她以外,其余全部斩首!”

  这名被拉出来的女子是李勇的小儿媳,名叫夏侯珠,她本来也在哭泣,听了朱温的话,知道自己有了活路,于是看了李勇一眼,停止了哭声。

  朱温哈哈大笑,在他的笑声中,官兵们挥起屠刀,李家人一个个身首异处,鲜血淹没了院子的地面。

  最后轮到的是李勇,久经战阵的李勇昂首挺立,朝朱温骂道:“你这个老混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一定会让你死在鱼肠剑下……”

  随着刀光一闪,李勇倒了下去。

  心中无剑 难怪朱温会把夏侯珠从死人堆里拉出来,这夏侯珠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朱温带着她离开李府,直接将她带入皇宫。这夏侯珠不光人漂 亮,而且颇能知人冷暖,把朱温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朱温越来越喜欢她了。

  喜欢归喜欢,朱温身边的女人可不只夏侯珠一个,这家伙天生好色,虽然后宫中美女无数,仍不满足,连自己的几个儿媳都不放过,常常召她 们进宫入侍,几乎和后妃一样常住宫里,几个儿子都敢怒不敢言。

  这些儿媳中,朱温最喜欢的是二儿媳王氏,王氏仗着朱温的宠爱,常常对夏侯珠冷嘲热讽,但夏侯珠脾气特好,总是逆来顺受。这天,两人又 在皇宫的花园里碰了面,王氏用非常刻薄的话挖苦夏侯珠,夏侯珠忍不住还了一句嘴,王氏大怒,一巴掌就朝夏侯珠扇过来,夏侯珠被打了一掌, 身子连退两步,一脚踩空,跌进了旁边的水池里。

  夏侯珠在池中不断挣扎,大喊救命,王氏在一旁也吓傻了,这时,朱温听到声音从花园另一头赶过来,将夏侯珠从水池里拉了上来,他铁青着   脸,怒斥王氏:“你们都是朕喜爱之人,为何相互争斗?”

  王氏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夏侯珠顾不得身上湿淋淋的,跟着也跪在地上,说:“皇上,刚才是我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与姐姐无关。”

  朱温听了一怔,说:“你不用怕她,有朕给你做主!我明明看见是她扬手打了你,你才掉下去。”

  王氏吓出了一身冷汗,谁知这时夏侯珠又说:“刚才姐姐夸我长得漂亮,还摸我的脸,问我是如何调养的,她没有打我。”

  朱温见夏侯珠这样说,只好带着夏侯珠离开。回到寝宫,朱温又问夏侯珠:“我明明看见她打了你,你是不是当着她的面不敢说?她虽然是我儿媳,你也不用怕她。”

  夏侯珠笑道:“真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相互猜疑呢?”

  朱温明白了,这夏侯珠顾忌的不是王氏,而是他和二儿子的关系,真是深明大义!从此,他更加宠爱夏侯珠了。

  打这之后,王氏也对夏侯珠感激不尽,这天,她对夏侯珠说:“谢谢你那天给我解了围,没让皇上责罚我。”

  夏侯珠一笑,说:“其实我并不是想帮你,只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王氏好生奇怪,问:“留啥后路?”

  夏侯珠笑道:“如果有一天姐姐变成娘娘,能给我一条生路,我就感激不尽了。”

  王氏脸色一变,问:“你是说,皇上有意了?”

  夏侯珠望了四周一眼,慌慌张张地说:“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姐姐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其实王氏在宫里向朱温邀宠,除了为自己,更是为她的丈夫,她丈夫是朱温的二儿子,朱温的大儿子早死,二儿子朱友文只是义子,但颇受朱 温喜爱,他也很想继承皇位,而朱温一直在义子和亲生儿子之间摇摆不定,没有明确将来由谁继承皇位。刚才夏侯珠一番话,似乎在暗示朱友文可  能会在今后即位,王氏心中大喜,为了多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从此主动讨好夏侯珠,没多久,两人就好得和一个人似的。

  穿肠之剑 王氏高兴,但另一个人却越来越心烦,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朱温三儿子朱友的老婆张氏,她早听说朱温想传位于二儿子,现在看到二   嫂脸上得意的样子,又与夏侯珠好得像一个人,已经隐约猜出了几分。

  这天,朱友进宫禀报事情,话语中无意犯了朱温的忌讳,被朱温打了一顿板子。看着朱友一瘸一拐地走了,夏侯珠说:“皇上,三皇子毕竟是  您的亲生儿子,我和三姐去安慰安慰他,您看可好?”

  朱温点点头,让她马上和张氏一起去看看朱友,张氏正想找机会讨好夏侯珠,夫妻俩热情地请夏侯珠留下用餐。

  夏侯珠推辞不过,顺势答应,她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拿出一瓶酒,说:“我出宫前,皇上特地赐给三皇子一瓶酒,让三皇子喝了解乏。”说 罢,打开酒瓶,给朱友夫妻俩每人倒了一杯。没想到,夏侯珠倒酒时手有些发抖,一不小心,洒了一些酒在地上,随即,地上冒起一股轻烟。

  朱友吓了一跳,抓起面前的杯子往地上一泼,地上又是轻烟冒起,他大惊失色,一把将夏侯珠推倒在地,问:“是谁让你对我下手的?”

  夏侯珠大声叫道:“不能复命,唯死而已!”拿起酒瓶,往嘴里直灌,随即在地上一阵抽搐,不一会就死了。

  朱友看得目瞪口呆,他一直希望朱温有一天良心发现,将皇位传给自己,万万没想到,朱温非但没有传位的打算,还对自己下如此毒手!

  当天晚上,朱友跑到禁卫军中,拜见一位与自己相好的统军,接着,两人率领数百名禁卫军潜入禁宫,半夜时分,众人随着一声大喊,杀到朱温的寝殿。

  朱温被这阵潮水般的杀声惊醒了,急忙喝问:“谁在造反?”

  朱友冲了过来,大声喊道:“不是外人!”

  一名兵丁冲过来,一刀捅入朱温的腹中,将朱温捅了个对穿,鲜血狂涌。朱温大声叫道:“就算白天我责罚了你,你也不能这样置我于死地,我是你的父亲啊!”

  朱友怒道:“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又怎么样?你还是派夏侯珠带毒酒去害我,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这时,朱温突然想起李勇临死前的诅咒,他记得夏侯珠止住哭泣时,看过李勇一眼。李勇一定是从夏侯珠的目光中,看到了她的决心,从那时 开始,李勇已经将一把复仇之剑,

  扎进了朱温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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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纷乱世,“七节纸”险中求生!薄薄纸片,藏着一个耐人寻味的秘密……

  一、老字号换了新东家

  光绪年间,宣城有个“聚纸斋”,是有三百多年历史的老字号了,里面汇集了各种优质宣纸,其中,由这一代老板沈万页亲手改良研发的一种叫“七节纸”的宣纸更是纸中翘楚,为宣城每年的贡品。这种纸除了有天然的芬芳,下笔更是不滑不涩,吸墨不饱不浅,一旦着色,可保数百年不褪色。因为“七节纸”制作工艺极其繁琐讲究,因此每年产量有限,除掉当作贡品的,所剩下的,沈万页全都无偿赠送给聚纸斋的一些老友。旁人就是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如今,沈万页年过七旬,如何将祖宗的基业顺利地传下去成了他的首要任务。

  沈家人丁不旺,沈万页到了五十岁才盼来一子,叫沈心文。沈心文自幼聪明机智,在十五岁时,便已经掌握了沈家制纸所有的工艺,等到成人后,更是成了沈万页的得力助手。

  这天是初九,也是聚宝斋各个分号的掌柜来沈家大院汇报上月业绩的日子。沈万页眯着眼睛坐在太师椅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完汇报后,这才睁开眼睛,转头问在一旁的沈心文:“上月营业额怎么涨了这么多?”

  沈心文上前道:“回父亲,从上月起,我实施了三个方案,第一,将制纸坊里的工人工钱上涨两成,将纸价上涨一成。这样,工人们自愿日夜加班,产量上去了,因为纸价高而工钱低,所以利润也上去了。第二,我亲自去了一趟江浙地带,联系了不少大客户,上月只是初有小成而已,接下来的这月会更有效果。第三,我请了一些名人仕子为我聚宝斋各分号题招牌……”

  沈心文正说得得意洋洋,没想到却父亲却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内室走去,一向沉稳的脚步竟然有些踉跄了。沈心文急忙追了过去。

  来到后室,沈心文见父亲正坐在桌前,一动也不动,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他上前不安地问道:“父亲,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沈万页叹了一口气,说:“儿啊,你的三个方案,一个涉及到成本,一个涉及到业务,一个涉及到影响力,这三件事足以证明你是经商之才,但是,此乃盛世经商之道,乱世之中,用不得啊!”

  沈心文一愣,问道:“眼下难道不是太平盛世吗?”

  沈万页欲言又止,最终,他提起桌上的笔墨纸砚,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沈心文一看,见上面写着:天颜戚戚,常若不悦。他顿时惊住了,民间传说,这话出自光绪皇帝之口,可是,父亲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儿子茫然的样子,沈万页正要开口明示,却突然胸口一痛,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沈万心大惊,忙上前扶住父亲。沈万页怒目圆睁,大口喘着气,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塞在沈心文的手里,一字一句地嘶喊道:“忠、孝、礼、义、仁、智、信……”话没说完,便头一歪,撒手西去。

  将父亲的丧事办好之后,沈心文这才来得及看父亲给自己留下的那张纸。这张纸上写满了人名,沈心文大多认得,这些人都是父亲的老友,每年“七节纸”出品时,父亲便会办一个宴会,将他们请来,把剩下的“七节纸”均分给他们。沈心文明白,父亲把这张名单给自己,是想让自己将这个沈家的传统继续下去。不过,现在还不到制“七节纸”的时间,沈心文顺手将名单放了起来。

  沈心文接手聚纸斋初始,便开始按照自己的理念大力整治聚纸斋的生意。从沈心文年少知事时起,他就觉得父亲的经营过于小心谨慎了,按沈家的实力,完全可以获得更大的利润。果然,在沈心文的精心打理之下,短短半年,聚纸斋便在江浙、两广一带开起了分号,生意甚至做到了大马、新加坡一带。一时间沈心文踌躇满志。

  二、聚纸斋的老友们

  这天,沈心文正在客厅里会客,下人来报,说郭宝定郭秀才来访,沈心文顿时皱起眉头。郭秀才是城中一介寒儒,年近七旬,自幼读书,到老还只是个秀才,一生潦倒,连纸都买不起,却偏爱吟诗作画。不过,他却是沈万页名单上的老友之一。郭秀才平常不来走动,此番前来,必定是为了一个月后制“七节纸”而来。沈心文挥挥手说:“让他在偏厅里等吧。”

  不想片刻后,郭秀才却气匆匆地闯进大厅来,朝沈心文嚷道:“岂有此理,往年你父亲都是去拜会我,今日我亲自登门,你竟让我去偏厅等候!”

  沈心文很生气,一个上门乞讨的穷酸秀才而已,竟然敢冲他这般嚷嚷,他没好气地道:“郭秀才,你上门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求我施舍!乞讨者竟然如此没有礼貌,你平日读的那些书去哪里了?若不是看在父亲的面上,我这就叫人打你出去!”

  郭秀才一听,老脸羞得通红,他哆嗦了半天,这才扭头而去。

  “七节纸”的选料极为严格,其中有一种叫“百叶草”的,只生长在附近的象鼻山上。百叶草无法人工栽培,所幸山上虽然生长不多,但年年都有。每年百叶草枯黄的季节,便是制作“七节纸”的时节。事关重大,沈心文不敢马虎,从搜集草料,一直到纸成型,他都事事亲为。

  “七节纸”出品时,按照往年的习惯,沈家会请聚纸斋的老友汇聚一堂,共庆盛事。今年,沈心文却想改变一下。原来,贡纸还没出品前,他便已经接到不少关系户的请求,要他务必为他们留一些下来,至于钱,随他开口。沈心文觉得,与其将纸送给像郭秀才这样的人,还不如拿来赚取更大的利益。

  于是,沈心文没有请一个父亲的老友来参加,而是请了当地官员以及各大客户。宴会上,众人把酒言欢,同庆大喜。待到众人醉醺醺地散宴时,沈心文站在门口,将贡纸奉上。

  客人走后,沈心文正要躺下休息,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下人来报,说是郭秀才带着一大群人要来见他。沈心文极为不耐烦,挥手说不见。下人有些迟疑,说:“老太爷在世时,对他们可是以礼相待的。如今大老爷刚过去,你就不见他们,要传出去……”沈心文无奈,只得起身。

  客厅里,郭秀才和一帮老头老太都群情激愤,见到沈心文,立即围上来,冲他嚷道:“少东家,为什么把我们的纸给了别人?”

  “是啊,几十年了,都是给我们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可怜我的儿啊,还等着卖纸的银子救命呢!”

  ……

  沈心文本来就喝多了,脑子里乱糟糟的,这时被人一吵,更是头痛欲裂,他大声喝道:“吵什么吵,一个个地说!”

  大家顿时静了下来。沈心文指着一个老婆婆说:“你先说吧。”

  那老婆婆鼓起勇气说道:“少东家,我是在四十岁那年接到老东家邀请参加每年一度的喜宴的,今年我六十二岁,二十一年里从来不曾间断。为什么今年不请我了?”

  一个看起来已是风烛残年的老汉接口说:“我更早,三十多岁时便收到老东家的邀请了,五十多年了都没变。”

  “对对,我三十多年了。”

  “我也十几年了。”

  ……

  众人又吵闹起来了。沈心文忍无可忍地吼道:“这就是说,你们中最少的也已经接受了我沈家十几年的恩惠了,多的有五十多年了,我沈家待你们不薄吧?‘七节纸’你们拿去做什么?还不是拿去卖掉补贴家用。也就是说我沈家白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了,你们还不知足?你当我沈家是你们的金山还是银田?我这么跟你们说,不只是今年,明年,后年,以后,我都不会白给你们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半天开不了口。最终,郭秀才叹了一口气,对众人说:“少东家说得有理,大家还是走吧,以后还是自己去寻个活路吧!”

  众人散去后,沈心文虽然有些愧疚,毕竟他们都是父亲的老友,不过,总算解决了一件麻烦事,也是喜事一桩。

  三、屋漏偏逢连夜雨

  几年后,光绪帝驾崩,宣统皇帝溥仪上台。此时整个国家已经开始动乱连连,内忧外患接踵而至。如此乱世,文人哪还顾得上吟诗作画,聚纸斋的生意也开始不景气了。沈心文明白父亲写的那八个字“天颜戚戚,常若不悦”的意思了,皇上都不开心,普通百姓哪还有好日子过啊。父亲应该早就看出来国家将开始动乱,所以,反对他将生意做大,因为船小才好掉头。

  好在沈心文及时醒悟,将江浙、两广一带的分号盘了出去,集中力量固守宣城。这一来,危机便减少了很多。只是,因为这几年他为了提高工人的积极性,连涨工钱,虽然成本都算在了纸价上,但纸卖不出去,这一部分的开销就大了。尽管他也曾想过辞掉一些工人,但那些工人都是各个家里的顶梁柱,要是失业,一家人怎么办?此时的沈心文年岁渐长,与当初痛斥郭秀才时的心境已是大不相同,实在不忍心开除工人。

  这天,有个制纸坊的工人来求见沈心文,开口便要他将西门聚纸斋分号的招牌送给他。沈心文以为他发疯了,招牌是一个店的灵魂,怎能随随便便送人?正要喝令他离开,不想,那人凑上来,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周新平”三个字,沈心文顿时心里一凛。

  当年他给各分店换招牌时,请了很多各地的名人雅士题写。周新平是知名的书法家,是他给城北分号题的字。这事沈心文已经差不多忘记了,眼下工人一提起,沈心文突然想到,几天前,周新平与乱党勾结,已被朝廷拘捕待斩。若是聚纸斋仍然挂着他的字,只怕会惹上祸事。

  沈心文连忙拿出银子要酬谢工人,那人却摆摆手说:“眼下生意不好,东家还养着我们,已经是万分感谢了,哪里还能要你的银子!”说罢,他便转身走了。

  工人走后,沈心文突然想到,这个工人是不识字的,肯定是有人托他来告诉自己的。是谁呢?

  第二天一早,知县大人突然带领一队人马来到了城北分号,到了之后,却目瞪口呆,原来,分号的招牌已经不是周新平所写的了。这时,沈心文施施然从里面走出来,拱手问道:“大人,不知这一大清早的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知县脸色变了又变,勉强笑道:“本县接到举报,说你这招牌乃是乱党所题,特意带人过来看看。原来是个误会,沈老板见谅。”说罢一招手,示意众人回去。一行人灰溜溜地走了,衙门的师爷回过头来,远远地朝沈心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大清虽如强弩之末,但朝廷的体制还没变,仍然要求各地官府进贡。这天,知县向沈心文下了今年进贡“七节纸”的数量,竟比往年还要多出一倍。沈心文不解,知县解释说现在朝廷跟日本国走得比较近,日本人用了“七节纸”后,也喜欢上了,所以才要多一倍。沈心文面有难色地说:“可是大人,贡纸产量有限,实在制不出来这么多啊!”知县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那你就等着杀头吧。”

  沈心文忧心忡忡地回到家,将制纸坊的管事以及各分号掌柜叫来一起商量。众人摇头,都毫无办法。老天让百叶草生多少就是多少,纸的数量都有定数,求多一张也求不来。沈心文想了想,说:“这样吧,第一,多派人手出去寻找,或许别的地方也有百叶草只是我们不知道。第二,以比往年高三成的价格收购百叶草,务必不使它们落入别人之手。第三,严格控制工艺流程,务必不浪费一根草。”

  众人领命而去。不想到当天下午,众人又纷纷回来禀报,说产百叶草的象鼻山脚有部队驻扎,说是演练阵法,操练兵士,不让任何人上山去。沈心文赶紧亲自去了象鼻山。驻军千总本与沈心文有过数面之交,但此时竟然见都不见他,只是托人带出口信,说是奉上面命令,要在山上驻扎三个月之久。

  三个月,百叶草早就枯烂了。沈心文大叫一声,当场便晕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已经是在家中了。他抬眼看去,吃了一惊,原来身边围着的竟是郭秀才和那些老头老太……

  四、忠孝礼义仁智信

  一个月后,到了百叶草枯黄季节,正是贡纸制造的最佳时期。只是因为象鼻山有部队驻扎,无法采集百叶草,正当众人都为沈心文担心的时候,沈家来了一个客人。

  这客人叫王三,四十来岁,开口便道:“听说沈老板正在为百叶草一事忧愁,我特来指点迷津。”

  沈心文猛地站了起来,几步冲到他面前,问道:“快请先生示下。”

  王三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在桌上打开,顿时,沈心文目瞪口呆,他不敢置信地问道:“百叶草!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王三指了指,说:“象鼻山。实不相瞒,我与那千总有交情,想什么时候去采就什么时候去采。虽然我拿这草来没什么用,不过,我觉得应该可以跟沈老板做个交易吧。”

  “什么价?”

  王三竖起一根手指,道:“一捆一百两。”

  沈心文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说:“往年一捆一两,你竟开出一捆一百两的价,实在令人哑然。”

  王三冷笑说:“买卖既然做不成,那我就只有走了。”说罢,起身告辞。他走得很慢,似乎想要沈心文拦着他,但走到门口也没听到动静,终于憋不住回过头来,问道:“沈老板,银子难道竟比命还重要?”

  沈心文不紧不慢地说:“一切自有定数。你的草,我最多开到一捆五两银子,再多的话,就请你另寻买家吧。”

  王三气极,扭头就走。

  转眼到了交贡纸的日子,知县带着一帮人来到沈家,冷笑道:“沈老板,今日可是交货时期,你若交不出货,别怪我不认旧情了。”

  沈心文哈哈一笑,道:“劳烦大人操心了,贡纸已经备好,敬请大人验货。”说罢,便一挥手,十几个人抬着七八个箱子鱼贯而入。沈心文顺手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道:“请。”

  知县一看,瞠目结舌,箱子里竟都是洁白如玉的“七节纸”,他不敢相信地又打开其他的箱子,里面也都是贡纸,他失声叫了起来:“你、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百叶草?”

  沈心文笑了笑,说:“抱歉了大人,聚纸斋自接受朝廷委派制作贡品时,便有保密工艺的约定,这个不可道明。”

  知县脸皮抖动,正是他与驻军千总勾结,想要谋害沈心文夺其家产,才将部队驻扎到象鼻山的。随后他又派王三去跟沈心文谈卖百叶草一事,因为他知道就算沈心文得到整个象鼻山的百叶草也不够制作贡品所需的,这样他便可多捞一笔,却没想到沈心文竟然不买。今天他就是来抓沈心文的,可是,谁能想到,贡纸的数量竟然丝毫不差。知县只得一跺脚,灰溜溜地走了。

  几天后,沈心文照例办了酒宴,今年,他将父亲的那些老友全都请来了。席间,他高举杯子,诚恳地对众人说:“各位叔伯,我向大家道歉了。过去,因为我少不更事,没有领会到父亲传给我的道理,得罪了各位,幸亏各位不计前嫌,使得聚纸斋化险为夷,在此,我感谢大家。”

  不仅是知县,连沈心文也没想到,他的父亲沈万页未雨绸缪,在几十年前便已经发现百叶草是沈家的死穴,于是,他在山区的一个偏僻小村请那些村民也就是今天在座的人,人工培养百叶草。而郭秀才是军师,沈万页给他们的报酬便是每年庆纸宴上的“七节纸”。因为百叶草的特性,一直到沈万页去世后才培植成功。当时郭秀才喜滋滋地去沈家报喜,却不想遭到沈心文一顿痛骂,随后村里人又一起去跟沈家理论,却引起了沈心文的极度反感而断了给他们的报酬。不过,村民们念在老东家的仁义上,仍然将种植百叶草这事继续了下去。也因为这,沈心文才平安地度过了这一劫。

  酒席散了后,沈心文开始给大家发放剩下的贡纸。看着这些眉开眼笑的老人,沈心文突然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要给贡纸取名“七节纸”了,因为忠、孝、礼、义、仁、智、信是经商的根本,也是徽州商帮之所以能驰骋商界数百年之久的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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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陟县民间传说,张七姐在云台山上挑选了野生的四大怀药种苗,带下山来与董永辛勤培植,并教会了周围百姓广泛栽种,为老百姓带来了茂盛的财源。老百姓为了感激董永和张七姐,就把他俩不断神化,于是,张七姐就成了天上的七仙女,云台山就成了天宫,四大怀药就成了天宫后花园的四种仙药被王母娘娘陪嫁给七仙女带下凡间。

  潘安担任怀县(今武陟县)令后,大打董永和七仙女的金字招牌,振兴四大怀药种植,发展怀县经济,使四大怀药成了怀县的富民之源,整个怀县欣欣向荣,但也避免不了会出现有关四大怀药的案件。

  有一天,县丞向潘安汇报了一个案子,说是潘县令去京城洛阳公干期间,有一个外地商人卖给怀县兴隆货栈一批四大怀药,价值白银一千二百余两,前来结账,分文未得,故而上告。县丞初判,货栈掌柜除了如数归还外地商人欠银外,再罚交白银五百两充公。不知当否,前来请大人批示。

  潘安听后,思考再三,认为不妥,遂主持再审。他问外地商人道:“吾怀县乃怀药之乡,岂会买外地同类之物?”外地商人道:“此货系在怀县所购,因家中有事急需返回,故而减价返售。”

  潘安听了,冷笑一声说道:“商人唯利是图,岂会如此之愚。”命将外地商人所售的四大怀药抽取样品呈上公案。潘安将所呈样品用手一一掰开,看了又闻,闻后又看,还用手搓了几搓,不禁大怒,命将此外地商人打入死囚牢中,待秋后处斩。将此批货物全部销毁,不得存留。宣判怀县兴隆客栈掌柜交纳罚银千两助学,并在县衙前面枷号百天示众。

  县丞听了判词后疑惑不解,潘安正色解惑道:“吾在怀县为官经年,深入民间,熟悉行情,深知怀县所产怀药之真伪。怀药因“怀县”产而得名,有着明显特征。怀山药用手掰开断茬面有粉状液体凝成小珠,无丝相连,片刻即能连笼头煮熟,食之面而香;怀地黄掰开是菊花芯,油性大,熟而如绵,摸着软,吃着甜,如同果脯一般;怀菊花干而不散朵,闻着格外清香扑鼻;怀牛膝皮色润白,条长无杈。其它地方产的这四种同名药材与怀药大为不同,内行人一眼就可分辨出来。至于药效,还是怀药最为地道,药力更是其他地方无法可比。而此奸商货物确系从外地运来,非吾怀县所产。吾怀县所产怀药为地道药材,名盛而价高;而外地同类药材,药效甚小,名微而价低。此奸商胆大包天,不择手段,冒充正宗怀药低价倾销吾县,兴隆货栈为虎作伥,欲将假冒怀药混合正宗怀药对外销售,砸吾县四大怀药金字招牌,敲吾县数万百姓之纯金饭碗,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囚之不以儆效尤,不杀之不以平民愤。”

  县丞听了,羞愧不已,诺诺而退。

  怀县老百姓知道后,奔走相告,交口称赞,无不颂扬县太爷潘安智谋高超,断案如神,真是个知民疾苦,爱民如子的清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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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安石出生于书香门第、官宦世家,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他的知识基础很深厚,作文功底扎实,父亲经常带着他出人各种大宴会和文会,所以知识面也很广。懦家一类经典著作到各个朝代文人的作品,没有不熟悉的。诗词歌赋等各类体裁没有不会写的。因此从小被称为“神童”。

  王安石5开始写文章,8岁的时候就已经很有名气了。因为他思路敏捷,下笔很快,所以被人形容为“落笔如飞”。他的名声传到当时文坛领袖欧阳修那里,欧阳修一开始不相信。后来他有机会亲自看到王安石,便给他出了个题目。结果王安石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了三篇文章,而且每篇都是锦心绣口的好文章。欧阳修感叹道:“这个孩子以后会成为写文章的行家!”

  王安石虽然文章写得很好,但因为他不关注社会,所以文章全是美丽词句和典故的堆砌,没有实质性的对社会有帮助的内容。他最喜欢的也是吟风弄月,赏花玩草一类的不关痛痒的题材。少年的王安石因为盛名在外,又一路顺风,难免有些恃才傲物起来。想着以自己擅长的诗词歌赋博取功名,进人仕途。

  17岁那年,王安石的父亲调任建康(今南京)通判,想到王安石社会经验很少,就把他也带过去了。一路远行让王安石见到了以前没接触过的社会。百姓的苦难,经济的调敝,这些都是他以前没注意到的,他突然觉得自己眼前打开了很大的一扇窗子,也开始思考以前的贵公子生活的缺陷。一天,王安石走进父亲的书房,对父亲说:“我觉得自己以前的文章都很没价值,从今后我要写对社会对民生都有益的文章。”父亲听了高兴地说:“是啊!我以前让你少写那些寄情山水的东西,你总不听,现在你能自己想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其实,王安石此时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理想,他对宋朝社会的真正情况有所了解后,已经决心要革除社会弊病了。后来,王安石实现了自己年轻时的理想,完成了社会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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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滁州沙河镇和明光张八岭镇交界的地方,有一座挺拔高大的山峰,山上树木茂盛、四季常青。这山有个美丽而神奇的名字叫"白米山"。在当地有这么一段美妙的传说。

  相传,很早以前白米山叫乱石山。山也没有现在这么高,那么挺拔,那么美丽。杂草丛生、乱石成堆、稀稀拉拉有几棵杂树。可绕山有一条常年不干,四季涌流的清水涧。涧两边土松草肥,周围村庄上每天都有一些放牛娃在这里放牧。就在此山东北角处有一个较大的村庄,庄名叫"大张郢"。村南头住着一户张姓人家,就爷俩。爷爷是七月初二生的,所以爷爷的父亲给起了个名字叫张七二,已是年近七十的人了,孙子出生时也是七月初二,不能再叫张七二了,因家用门口有棵弯枣树,爷爷给趣了名字叫张枣。张枣已经十三岁了,为了糊口替村里大户张老铁家放牛。按家门辈分,张老铁还应叫张枣一声叔叔呢。可有钱人辈分也长了,这张老铁只叫枣子,他说他家和张枣已隔了十代了,论年龄枣子应叫他大爷。张老铁家养三头水牛,雇枣子放牛时谈好,一年四季吃住在张老铁家,另外每年给枣子三斗玉米贴补家用。这工钱虽少,但张七二还是同意了,因为家里少了一张嘴,一年还能进三斗玉米。

  话说这年秋的一天,张枣在清水涧边放牛,小肚子饿得"叽哩咕噜"直叫唤。在过去淮河一带有个说法叫"狗无中饭,猫无晚饭,小放牛的的没早饭,"这都是大户人家抠油,想方设法克扣。张枣饿急了,叭在涧边"咕咚咚"喝了一肚子凉水。不停地抬头看太阳,这太阳挂在原处就是不动。张枣看着看着就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饿昏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张枣醒过来,身边盘腿坐着个白发道人。白发道人见张枣醒过来了,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碗,又掏了两粒米放在碗里,然后在涧沟边舀满了水,双手上下一摇,双止紧闭,口中"叽哩咕噜"念着经,不一会一碗雪白雪白的大米饭递到了张枣面前,张枣一对小眼一眨不眨地看了个全过程。神了!接过碗也顾不了许多了,大一口小一口的吃了起来,越吃越香。奇怪!张枣的小肚子涨得绷绷的,可小木碗里的饭还是不见少。张枣吃着、想着,能不能把剩下的饭带回去给爷爷吃一点呢?自从记事就没见爷爷吃过一顿白米饭。那白发道人像是会算,他一手抚摸着张枣的头,一边说:"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自己饿昏了,有的吃了,马上就能想到爷爷。"张枣望着白发道人,看他慈眉善目是个好人,于是大着胆子说:"老神仙,这剩下的饭能给我吗?我从没见爷爷吃过白米饭,他老人家要是吃了我给他留的香喷喷的白米饭,不知要有多高兴。"他见白发道人点点头,站起身跑向一个藕塘采了片大荷叶,又跑了回来。张枣把小木碗里的白米饭倒在荷叶里包好揣在怀里,他跪下要给白发道人磕头。白发道人扶起张枣,从张枣腰上抽下放牛鞭然后把自己拇指上的一个玉斑指抹下来套在牛鞭杆上说:"孩子,前面乱石山下有取不尽的白米,这就是钥匙。锁眼是山腰三棵檀树正中的那个石缝,每天必须在太阳照在石缝上时,将有玉斑指的这头插在石缝中,口中念:米神、米神快醒醒,给点白米救贫人,连着三遍,白米就自动流出来,记住了吗?"张枣看看手中的鞭子点点头说:"全记住了。"白发道人又说:"此事不能让人知道,以免有贪心的人对你不轨。"张枣点点头。白发道人说::"你去赶牛吧,牛走远了。"就在张枣回头看牛的一瞬间,白发道人不见了。张枣掐了下小脸蛋觉得痛,知道不是梦,是遇到神仙了。

  张枣把牛赶回村,故意从村南头绕,把怀里揣着的那包米饭递给爷爷。爷爷一见孙子送来了白米饭,香味扑鼻,也没问来历就狼吞虎咽吃起来。吃完了,又用手指将粘在荷叶上的饭粒捏下送到嘴里。张枣看爷爷吃得这么香,心里高兴极了。

  "白米饭从哪里弄来的?"爷爷捏完荷叶上最后一粒饭才问。

  张枣说:"是一位过路的道人给的,我吃了一半,留给您一半。"他摸了一下腰里的牛鞭又说:"爷爷,你给我一条口袋。"

  "干什么?"爷爷问。

  "我有用,你别问干什么,明早放牛我来拿。"张枣说完赶着牛回张老铁家去了。

  第二天,张枣放牛时特地绕到村南头回家拿了一个布口袋。把牛赶到涧边,到山腰上找锁眼。由于山上树少,一眼就看到那三棵拳头粗的檀树。在三棵树的正中间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斜依在山坡上,大石中间有一条石缝。为了能照看到牛在涧边吃草,张枣便坐石头上等太阳照过来。好一会,太阳挪过来了,阳光直射在石缝上,张枣连忙将牛鞭带玉斑指的那头插在石缝中,念道:"米神、米神快醒醒,给点白米救贫人。"一连念了三主届,只见雪白的白米哗哗顺着石缝流出来,不一刻装了满满一口袋。张枣拔出牛鞭扛着口袋下山去了。放牛回去时,张枣绕道一口袋大米送给爷爷。爷爷见张枣背了满满一口袋雪白的大米,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张枣偷来的,追着张枣说实情,张枣答应过白发道人不告诉任何的,张枣急出了满头大汗,瞪大了一对小眼睛说:"爷爷你放心,我自小就记着您的教导,君子是冷死迎风站,饿死不做贼,这白米绝非歪道而来,您就放心吧。"爷爷见张枣说得恳切,也就不再多问了。从此,每天张枣放牛回来都扛着满满一口袋大米。张七二吃不完就背到街上去卖,日久天长,张七二有吃有喝有用有穿的,还攒了不少钱等来年盖新房,等着带孙媳妇呢。

  张七二发了,村里人很纳闷,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家里又没有水田,怎么会天天上街卖米呢?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张老铁是小心眼儿,开始他怀疑张枣从他家偷米,但悄悄盯了一段时间,每天他出家门都是空着手。再说一段时间他家并没舂米,张七二仍背着一口袋大米上街去卖。

  这天,张老铁远远地跟着张枣看这放牛娃玩什么鬼头。他看到张枣把牛赶到涧沟后,提着个空口袋上山去了。张老铁仍悄悄跟着,趴在离张枣很近的地方。那张枣一会抬头看太阳,一会看石缝,只见当太阳直照石缝时,张枣把套在玉斑指的牛鞭插在石缝里,就听嘴念道:"米神、米神快醒醒,给点白米救贫人。"那石缝流出了雪白的大米。张老铁眼都看直了。回到家他把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婆。两口子合计着要把牛鞭弄到手。张老铁的女人把脸一绷说:"枣子是我家雇的放牛娃,现在我们不雇了,叫他丢下牛鞭滚蛋,不就行了。"张老铁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不妥,不妥,他要是不愿交出牛鞭呢?"女人把眼一瞪双手掐腰说:"来硬的,抢过来,还要怎地?"张老铁还是摇摇头说:"不成,不成,他要是县衙去告呢?"女人气急得要跳起来了:"告又怎样?县太爷还会帮个小放牛的?"张老铁点点头道:"是不会帮那个小放牛的,自古道:贫不斗富,富不斗官,一个贫放牛的哪能斗过我呢?"女人听了这话才缓了口气说:"哎,这不就照了吗?"张老铁眯糊着眼说:"那我们要跟县太爷斗,你说最后谁吃亏?"女人急了,骂了起来:"你瘟猪,肚里有什么花花肠子掏出来不就完了吗?"张老铁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不想来硬的,就怕这事传出去,消息要是传到县太爷那里,这宝物还能有我的份吗?"女人惊讶说:"你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吗?"女人说:"我都会背了,你还有什么新段子了,整天就这段。"张老铁说:"我可不是给你讲故事。我想上街到玉器行买个和那玉斑指样子颜色差不多的,换了枣子那个。这枣子用假的玉斑指再去求米,米出不来,这小孩子还以为米没有了,不也就认了吗?那时这宝物神不知鬼不觉地不就归我了吗?"女人笑了:"乖乖,你真鬼。"

  张老铁乘张枣睡觉时偷偷把牛鞭抽下来,取下玉斑指,换上假玉斑指。

  第二天,张枣按老办法,又去要米,可一连念了七八遍口诀,石缝里粒米不见,张枣心想:大概是米没有了,或是米神见我天天来要米生气了,嫌烦了。嗨!看来还是爷爷说得对,这人就不能贪得无厌。

  再说那张老铁见张枣没发觉是假的,要不出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俩口子高兴得直蹦。又隔了一天,张老铁拿着真玉斑指的牛鞭瞒着女人偷偷来到石缝处,当着太阳直射石缝处,忙将牛鞭插在石缝,口中念道:"米神、米神,快醒醒,给点白米救贫人。"只见雪白的大米哗哗地从石缝中流出。张老铁抓过一把大米,闻了闻,清香无比;看了看,雪白耀眼;嚼了嚼,甘甜爽口;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米越流越快,一眨眼功夫,漫过了张老铁的腰了,这时他老想起要把米装进袋,起去拿袋,可挪不动脚,挣扎着要从米堆里爬出来,难了,不一刻大米漫过肩头,漫过头顶。因为牛鞭还插在石缝里,米仍在往外流,赵流越多,在太阳落山前,把整个乱石山都埋在下面了。

  就在白米漫过山岭时,周围的人发现了,很多人用筐子挑,口袋背,可是一有富户去担米,米却成了白沙。张老铁的女人见米漫过山顶,不见张老铁出来,知道糟了,老铁一定被埋在下面了。她一面哭着,一面拼命地在米堆上扒着,一面破着嗓子喊:"老铁、老铁,你在哪?"第二天,天一亮,挺拔高大的一座由白米堆成的大山替代了原来的乱石山。后来人们把它称为"白米山"。在山的北坡上有一块大石头,半截栽在泥里,传说是张老铁的老婆,当地放牛的经过,都喜欢用牛鞭打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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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刚吃过晚饭,英子,大头仔,猴子都嚷着宇良爷爷讲故事,说今天凉快,可以讲好多美丽的传说。爷爷闹不过这些小鬼头,就讲了一个河底黑龙的故事,大伙儿顿时安静下来,听得津津津有味,只有树叶在微风中摇摆,月影在斑驳的树枝间碎成一地似地洁白的浪,水莲湾的后山坡上冒着缕缕炊烟……。
  在我们长江支流的兰溪河,河把县城分成东西两半,河的支流有一条小溪,,叫为子午溪,溪水之上有座石拱桥,名曰:六神困龙桥。
  苏轼的《浣溪沙.游蕲水清泉寺》,讲的溪水西流,就是这个子午溪水,不过他苏文豪没到过这个溪水的西边,只是在蕲水清泉寺看着的子午溪水潺潺流动,没有听说过这个神秘的六神困龙桥,却有无限的故事。
  宇良爷爷说,苏轼的这首浣溪沙是非常有哲理的,谁说人老不可再年少?门前流水还能执着奔向西!不必烦恼叹白发,多愁唱黄高歌。英子他们都摇头,说还是对苏轼的水调个头熟悉,因为都改成流行歌曲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孩子们都唱起来了。
  哈哈,小鬼们,那我们继续我们的河底黑龙的传说。以前据说桥只宽一米,长10米,行人都有一种恐惧感,现在已经用现代得造桥技术,加宽到3米了,而且六拱连环,甚是壮观美丽,当然主要是方便。
  这六神困龙桥,原本不是叫此名,以前就是随溪水之名叫子午桥,后来因为黑龙在此桥下作恶,被玉帝派六名神将将其永久镇压下在桥下,遂取名六神困龙桥。
  这黑龙是西海龙王的私生子,天生神力,盗取了盘古开天辟地斧,因不满西海龙王无视其他龙子对自己的歧视和排挤,便大闹西海龙宫太子殿,之后就在这子午桥下建宫殿,有自己的水域王国,东到东海口,西至西海道,出长江临北海,横泰山俯南岳,可谓是极具的天府水国。
  黑龙大闹西海龙宫太子殿之后,太子被打伤,常常要父王派精兵强将去惩治这孽障,西海龙王也是含糊搪塞,怕把事情闹大,反而有损西海声誉。
  话说原来在玉帝掌管三界以后,人间的水域东西南北四海,被龙王治理的仅仅有条,风顺时,气随季,天有道,一切都非常令玉帝满意,为了奖赏四位龙王,玉帝派神桃寿星给他们封赏。
  这神桃寿星就是我们常说的寿星老,现在很多中堂上面就有。奖赏的是什么呢?原来是一万年结一次果的仙桃,规定东西南北四海各龙王均三百六十五颗。这桃凡人吃了长生不老,活血增寿。仙家吃了,神魂不散,筋骨强劲。
  神桃寿星就按玉帝的旨意,去四海封赏仙桃。同去的是白鹭桃女,飞马神童,花鹿仙子。这三位都是神桃寿星的得力弟子,这次代天帝封赏,也是大有功劳。花鹿仙子是一头修行了一万年才成正果的仙子,长的是紫萱眉,玲珑发,俏身如云彩,神形似月光,头带金色冠,脚踏五彩云,手拿南山菊花蓝,目有弱水之情,心有北海流光。
  早在一万多年前,花鹿便在这西海白狼洲洲上,西神龙出没护岛,护海,水里来,云里去,见过代代的动物,植物死去,动植物重生反复。沧海桑田反反复复,猎人捕猎,农民耕种,好不热闹。
  这西海龙王从神桃寿星那里知道花鹿仙子的身世后后,大为惊叹,真是个是:出红尘之外成仙,远红尘爱恨之闲,不凡不凡。
  神桃寿星说,敖钦神君当年也是保护有方,才成就了许多人间仙才。我这为徒弟还经常提到你呢。护水,护土,那是不畏狂风,不畏飞禽魔兽啊。
  西海龙王说寿星神君高夸了,那也是我尽职尽责罢了。在这此封赏以后,花鹿仙子便和敖钦神君日渐相熟,这西海龙王当年年轻气盛,好美姬,多出没西天之际。日渐喜欢上了这花鹿仙子,最后两人还真在青海湖底水晶宫生下一龙,这龙一生下来便全身黑色,气壮精强,全身有仙气宝光,且神力无比,眼神浑圆,目有铁气之剑光。
  后来这便是我们要说的黑龙了,黑龙出生以后,西海大片海域和草原皆衰退,青草枯萎,牛羊大群大群死亡,海水变黑,生有瘴气,人喝则病,畜饮而亡。
  东海虾兵鱼兵大片倒在龙宫之外,这引起东海龙王的恐慌,即使用镇宫龙珠魁冠神珠都没有改善这一恶劣情况,敖广便直接向玉帝报告了这一情况,玉帝向众天神询问了情况,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
  千里眼顺风耳回来报告说是青海湖底水晶宫出来一怪兽,全身卓黑,浑圆眼,狮子头,口出黑气,手里拿开天辟地斧,方圆千里,无人能敌。
  西海敖钦就自然被招上天来要失职问罪,当告知出现这种情况时,玉帝不知如何裁决,便问太白金星。太白金星说,这事西海龙王,花鹿仙子并无罪责,只是破坏天道,使天地阴阳失调,导致西海气不顺,道不通,导致的灾祸。龙族婚姻大事应该取水中一族为好,调阴阳,顺四时。
  自此玉帝便下令仙凡不可相恋,天条便日益严酷,龙族水中之神,更是以此为戒。西海龙王敖钦神君也被玉帝惩罚三百神鞭,回龙宫继续管理西海。花鹿仙子则罚一万年不得恢复仙身,有仙桃寿星指导教化。黑龙则随西海龙王回龙宫,协助管理西海。
  这样的惩罚已是天外开恩了,但在龙宫,由于黑龙天生神力,总能协助父王驱除水域人间邪魔,深受龙王喜欢。因此龙太子们总排挤黑龙,说是恶神,厄运之星,最后还陷害他偷了镇宫之宝魁冠神珠,由此和太子大闹一场,把太子龙宫殿弄的天翻地覆。
  黑龙因此和龙宫结下冤仇,愤怒之下便来了这长江支流的溪水,做了这水域国的黑龙之王。并且定下了规矩,从此流域溪水经过的任何魔神,都要在他的管辖之内,并交珍宝以作安全协议,否则只有一条路就是;临时破肚。
  镇宫之宝魁冠神珠是谁偷的呢?实际是魔君蛇千里为了早日成仙入龙,潜入龙宫偷的,那时西海龙王在祛此魔君。
  这黑龙便因破肚而臭名昭著,多路妖神都死于他手。那魔君蛇千里也被他破而亡,后来干脆就把魁冠神珠留在自己的水晶宫里,法力更是大增。
  据传说,这黑龙破了很多什么牛怪,马怪啊,龙神,鲤鱼精的肚,由于大多不是他的对手,黑龙便臭名昭著,更令鬼怪胆寒,许多鬼怪都绕道而行。
  玉帝知道以后,很是愤怒,便派遣三眼二郎神,魔音琵琶王,神塔李天王,弥勒佛的如来神咒,水德新君神水钵,雷神霹雳锤六位天神及其宝器镇压这恶龙。
  谁知这黑龙,电霹不死,水俺不灭,六神使劲全法,最终用弥勒佛的如来神咒才把黑龙镇压在河底,受世人仙道魔道气数镇压,永世不得启封,除非地不存,天不在。六神还在这溪水上建一座桥,叫子午桥,后来便由此缘故便改名六神困龙桥。
  后人便把这一名延续至今,这便是河底黑龙传说。
  孩子们个个都惊奇不已,小秃子说黑龙太惨了,我好想把他解救出来。孩子们都哈哈笑他傻气,就回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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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有一个人姓米,在县城大街旁开了一家卖大米的米店,我们姑且称他为“米店主”。
  一天,米店主正在店门口同客人谈生意,县令的轿子前呼后拥地从店门口经过。米店主因专心算账,未及躲避,挡了县令的驾。衙役将他扭送到县令轿前,以他对父母官不敬为由,掌嘴20下,扬长而去。
  望着远去的县令,米店主极为不满,说:“这个县令是个什么出身,这么神气的?”客人回答说:“什么出身,还不是个铜进士。”“铜进士?铜进士是什么科?”客人冷笑一声说:“银子科。”“噢,”米店主恍然大悟,说:“原来是用银子捐的官,神气什么,银子我有的是,明天我就捐个县令给你看看。”第二天,米店主真的关了米店,用银子捐了个县令。
  按照惯例,新官上任伊始首先须参见上级官员。当时,正值国丧,全国所有入品的官员家里必须以白布覆盖,身着素服见客。米县令来到总督门前,通报姓名后,守门人将他领到守门官的房内。米店主见房内装饰华丽,陈设炫目。主座上所坐之人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心想,主座之人必是总督大人无疑。此时不拜更待何时?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称“拜见总督大人”。
  “哈哈哈……”主座之人大笑一声说:“快快请起,总督大人不在这里,请稍候。”原来这人只是个不入品的守门官。
  过了一会儿,总督大人传话说让米县令在客房里等候。米县令来到客房,见房内一片白色,毫无装饰之物,比刚才所见的守门官的房屋差多了。他想,这一定是个从官的房屋,这一次再也不能出丑了,于是他径直坐在客房的首座上。稍顷,总督大人来到客房。米县令见他一身青袍褂,知他是个属官,便大大咧咧地问道:“阁下高姓。”“姓高。”米县令双手抱拳说:“足下和总督大人同姓,可喜可贺!”正在这时,随官给总督大人送来公文。总督大人低头阅公文时,米县令才看清了他头上的珊瑚顶,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本想说“小人该死”,可话从口中出来后却变成了“大人该死!大人该死!”总督大人勃然大怒,命人将他赶出总督府。
  米县令上任后不久,一个年愈花甲的老人状告儿子不孝,说:“小人以缝纫为业,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本想靠儿子养老,哪曾想儿子不孝,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弃小人于不顾。还望青天大老爷给小人做主。”米县令听罢,非常生气,说:“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教训这个不孝之子的。”
  老人走后,米县令因公务繁忙一时竟将这件事给忘了。几天后他突然想起了这件事,遂命令衙役说:“去,给我把裁缝的儿子叫来。”衙役以为米县令想做衣服,便将衙门里的裁缝叫来。米县令因为来的时间短,衙役里的人还不完全认识。裁缝来后他不问三七二十一,先命人重打40大板。
  裁缝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打,忍着伤痛问:“不知小人身犯何罪?”
  米县令说:“你不知赡养父亲,犯了不孝之罪。”
  “小人自幼父母双亡,何父之有?”
  米县令怒曰:“连自己父亲都不想认,如此忤逆之徒实属罕见。”
  这时,衙役们全都跪倒在地,齐声为裁缝求情,说:“他自幼在衙门里当差,小人们都了解他,他的确自幼父母双亡。”
  米县令一惊,说:“那前几天在大堂上告他儿子不孝的老人难道是鬼不成?”衙役们说:“这个裁缝不是那个裁缝。”米县令这才知道打错了人,他想了一想说:“为人子者,理应显亲扬名,光宗耀祖,而你一生却为下践之业,这便是最大的不孝。如若再辩,重打不饶。”裁缝无奈,只好含冤而去。
  米县令是个贪杯之人,每天都要打几斤酒。有一天,他喝酒正在兴头上,忽然有人击鼓喊冤。米县令很不高兴,醉醺醺地来到堂上,昏沉沉地一拍惊堂木说了声“打”,但却没有掷签,衙役们没法执行命令,只好小声问道:“打多少?”米县令伸出二个指头说:“再打二……斤。”众人大笑不已。
  米县令经商多年,喜欢管账,县衙里的大小账目他都要亲自过目。一天,他发现账本上领银的轿夫有4人,便把轿夫叫来问道:“平日里仅见2人抬轿,怎么领银的有4人?”轿夫回答说:“轿前2人,轿后2人,总共便是4人”米县令还是不相信,说:“报上姓名来。”轿夫说:“这4个人分别叫洋洋得意、不敢放屁、昏天黑地、拖来扯去。”
  米县令感到奇怪,世上那有如此怪异的姓名?他私下问一位好友,好友一笑说:“他们这是在讥笑、讽剌你。”
  “何以见得?”
  “他们说你出行前呼后拥,洋洋得意。谒见上司,卑躬屈膝,不敢放屁。审问案子糊里糊涂,昏天黑地。何以结讼?则胡言乱语,拖来扯去。”
  果然,米县令后来因遭弹劾丢了乌纱帽,只好又重操旧业,干起了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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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到修仙得道,每个人都会浮想联翩,但是大多数想到的,都是些道人们苦苦修行最终修成正果的故事,有些千篇一律。其实修仙并不是人类的专利,我这里就有—个与众不同的故事。
  相传明代有个书生。某日,他心事重重地独行在旷野中,忽听远处传来琅琅的读书声。书生心中不免奇怪:“这鸟不拉屎的旷野里,怎么会传来如此整齐的读书声呢?难道是自己幻听了?”于是书生带着满腹的疑问,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开始寻找。
  没走多远,就看见前方的树林中出现了一大片墓地,中间坐着一位老先生和一群毛茸茸的物体,好生奇怪。于是又向前走了一段,再定睛一看:那老先生身边端端正正跪坐着的,竟是十几只捧著书本的狐狸!正当书生惊诧的时候,老先生发现了他,很有礼貌地起身相迎。而那些狐狸竟然也像很乖巧的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拿著书本,像人一样站了起来对书生行礼。
  书生看着眼前的景象定了定神,心中暗想:“既然它们都会读书,说明是有文化的狐狸,应该不会做出什么野蛮的事情吧!”书生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压抑了一下不安的情绪才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外读书呢?”
  老先生看了看书生说:“既然你我能在这里相遇,说明有缘,我就告诉你吧,我们是在这里修仙。”
  “动物也懂修仙?”书生现在怀疑遇到马戏团了。
  老先生点点头,神秘地说:“一股情况下,狐狸修仙有两种途径,一种是在深山老林里采集天地灵气,独自修炼,当然,这样是远远不够的,即使成精以后也得有持之以恒的精神继续修炼,直到获得天地认可才算修成正果;另一种,则是先修炼成人形,然后像人一样学习知识,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积累,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老先生指着面前的狐狸们说:“它们正是在用第二种途径修炼。”
  这可真是世间奇事!看着老先生一脸正气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书生不免心生感慨:狐狸要想修炼成仙,那是需要何其漫长的时间和付出多大的精力啊!我读书的耐心和这些狐狸相比真是可以忽略不计。老先生似乎能参透人心,看着眼前沉思的书生说道:“这个途径虽然漫长,但比较安稳。这样可以用思想控制形态,多看人类圣贤的书,就会明白很多人生道理,对控制好自己的思想很有帮助。”
  “这些狐狸还真不容易,还没有变成人形,就得先了解人类的文化精髓。人类的文化它们能明白吗?”想到这里,书生便借狐狸们的书看了一下。都是四书五经之类的经典古籍,而且还是原版未翻译的……就像我们现在看文言文一样。让狐狸理解文言文?是不是有些强狐所难了呀?书生忍不住问道:“这些书它们能看懂?”
  老先生笑了笑回答道:“这些书的内容都是圣贤们的至理名言,我只是稍微讲解一下,其中的道理还得靠它们自己理解。”
  “难道这些狐狸是天才吗?”书生大为吃惊。
  “读书的重点在于自我理解,注释一般都带着后人自己的想法,他们又不是先贤们肚子里的虫子,他们理解的未必就是先贤们的初衷,要注释岂不是多余!”
  书生一时间难以理解老先生的观点,可看着眼前的众狐狸,好像很赞同老先生的理论……顿时觉得老先生又神秘了不少,便开口询问老先生的年龄。
  “年龄嘛,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开始学习经文的时候还没有印刷术呢。”
  这简直可以登上吉尼斯最长寿纪录了!于是书生又好奇地问道:“既然老先生经历了这么长的时光,那一定见过一些新奇的事吧?”
  没想到老先生却只是平静地说:“基本上每个朝代也都差不多。但是只有在唐朝以前才有了不起的儒者。北宋以后,那些被称为圣贤的,也就是说了几句有用的话的普通人嘛。”
  圣贤怎么可能和普通人差不多呢?在读书人心中,圣贤的形象都是高大而光辉的。老先生的话可和书生这么些年来受的教育大相径庭了……顿时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位老先生之间有些无法沟通,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与老先生告别了。
  路上,书生反复思考着这场奇遇:“难道,所谓圣贤所说的话,如果被翻译了,就带有翻译者的个人色彩了?可是按照自己的方法理解就不会产生误解吗?”
  没想到,在家门口书生又看到了这位老先生,书生正想走上前去和老先生再讨论一下,没想到老先生却掉头就走,从此再没出现过……
  故事讲完了。圣贤曾经说过:“看上去巧妙的方法必定存在不稳固的地方,做事只有一步步踏实地进行,即使有那么一点失误,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我们现在看来,圣贤所说的道理,其实和修仙的两种方法也是异曲同工。书生的这个故事究竟要告诉我们什么,还是靠我们自己去理解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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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代,有一位姓张的秀才为取得功名,终日在书房里读书。一天,他写完文章,站起来望着窗外,外面春光明媚,百鸟啁啾,黄莺和蝴蝶的影子映在窗纱上,呈现出鲜花的影像。秀才触景生情,便拿起笔,写下了这么一句:“日照纱窗,莺蝶飞来,映出芙蓉牡丹。”他读着读着,觉得写得还可以,正准备写下一句,可是怎么也写不出来了。因为下联的内容难以表达出来,无法与上联相对。
  于是,他就此搁了下来。直到隆冬来临时,朔风呼呼,天空中飘着雪花,秀才见此情景,便外出散步,看见木桥上有竹叶和梅花状的痕迹,原来是鸡犬留下的足印。他此时想起了春天时写的那个上联,顿时来了灵感,立即赶回家,写下了下联。下联与上联不仅对仗工整,而且意思好,构成了一副绝妙的佳联。
  下联是这样的:雪落板桥,鸡犬行过,踏成竹叶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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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不理”包子,不仅是天津,也是全国闻名的传统风味小吃。说到它的来历,还得追溯到一百多年前的清朝同治年间,一个十四岁的叫高贵有的孩子,从武清县杨村老家来到天津,当了刘家蒸食铺的小伙计。这家铺子专卖什锦蒸食和肉包,主顾大都是往来运河码头的船工、纤夫、小商贩。高贵有在店里专管做包子,因为他幼年性格很强,父母给他起了个“狗不理”的小名。他人小心灵,做出来的包子好吃,卖得很快,受到人们的称赞。他十六、七岁时,利用所积攒的钱,在附近开起了包子铺,人家喊惯了他的小名“狗不理”,久而久之,就把他经营的包子叫“狗不理”包子了。
  高贵有有一手做包子的好手艺。他是天津最早放骨头汤做馅,第一个用米发面做包子的,因此,大小整齐,色白面柔,咬开流油,肥而不腻,味道鲜美。当他二十多岁时,因羞于再用小名做铺名,曾改为“德聚号”。可是人们仍然喜欢叫他“狗不理”。当时,慈禧太后吃了袁世凯送的“狗不理”包子,也派专人到天津去买。从此“狗不理”包子的名声就更大了。
  “狗不理”包子铺到现在已有一百多年历史了,而且越开越大,生意也越来越兴隆。他们还接待过一批又一批国外旅游者。西哈努克亲王到天津时还特地约请“狗不理”包子铺的厨师到他的住地,为他制作“狗不理”包子,并且按照这家包子铺的传统吃法,吃了稀饭和酱菜。美国总统布什在他任前驻华联络处主任时,也曾慕名到天津去品尝“狗不理”包子。所以,天津人俗谚说:“到天津不尝一尝’狗不理”包子,等于没有来过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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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民间的端午节民俗中,除了我们熟悉的吃粽子、剥茶叶蛋,还有有用雄黄酒洒地、门上插菖蒲叶这样的风俗。那么你知道这些风俗怎么来的吗?它们与陈十四娘娘有关。
  陈十四娘娘本来是观音菩萨大拇指上的三滴血。后来人间出现了一条恶蛇精,叫南蛇婆,带领它的蛇精子孙危害民间,老百姓闻蛇变色。正义的陈十四娘娘就化作一阵红雨降到人间,变成一个热情豪爽的名女,立志为老百姓除害。为此,她专门上庐山学法,学成回来后,就和恶贯满盈的南蛇婆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据说,陈十四娘娘在和南蛇婆博斗时,南蛇婆用她的看家宝“黑葫芦”放出阵阵毒气,陈十四娘娘被熏得头昏眼花,口干舌燥。正在这时,忽见南天门金光闪闪,观音菩萨伸手从苏州保和堂抽来一条菖蒲叶,化作一柄冷光闪闪、青锋逼人的菖蒲剑送到了陈十四娘娘手中,陈十四娘娘就用这把菖蒲剑杀败了南蛇婆。观音菩萨还随手折下柳枝,把洒雄黄酒向人间,杀死了罪恶累累的南蛇婆子子孙孙。
  就这样,百姓们以为雄黄酒与菖蒲叶可以解蛇虫百脚之五毒。所以,每年端午节家家户户门上都插菖蒲叶房前门后都洒雄黄酒,这两种习俗一直沿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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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传,宋淳化年间,青年时代的寇准,得到宋太宗的支持和信任,提升为参知政事。不久,太宗又为寇准主婚,让皇姨宋娥与他成亲。宋娥是赵匡胤宋皇后的幼妹、邢国公宋准的幼女,美貌聪慧,贤淑多才。新婚期间, 日日酒宴,夜夜歌舞。
  一天,寇准与宋娥正在欢宴,忽听门官来报:“相爷,大门外有个老汉,说是相爷的乡里,非要见相爷不可。”一听是家乡人,寇准忙说:“快请进来!”不一会,门官领来一个老汉,衣着破烂,脸上布满皱纹。寇准一看,原来是舅舅赵午,便忙拉宋娥一起上前拜见,侍女也急忙搬来椅子,让老人家坐下。谁知老汉两眼发呆,并不回答寇准夫妻的问话,却大哭起来。寇准忙问:“舅舅,有什么委屈?受了谁的气?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老汉连连摇头。问了半天,老汉才长叹一口气,叫着寇准的小名,说:“牛娃,我进了这相府,见你这么荣华富贵,又听你手下人说,你每日每夜都是这样,叫我不由得想起我那可怜的老姐了。他一辈子受苦受难, 没过一天好日子!”寇准听舅舅说起母亲,慌忙跪倒,说:“都是甥儿不好,得意忘形,忘了母亲早年的苦楚。”
  赵老汉擦了擦眼泪,拍着寇准的肩膀说:“牛娃子,那年你爹去世,你才10岁,你娘昼夜纺线织布,供你读书,我送你上华州会试时,你穿的蓝布袍还补着补丁。后来,你一直没回家来。你母亲归天时,你正在关外操劳王事,顾不上奔丧,舅也不能怪你。你现在当了大官,又招了皇姨,从地下到了天上,欢乐几天也就是了。可你天天作乐,夜夜宴饮。你娘受过的苦难,你不是早忘光了吗?”
  寇准忙给舅父叩了三个头,说:“舅父指教,甥儿得益不浅,母亲弃世时,我君命在身,忠孝不能两全,是甥儿终生憾事。不过,母亲的苦楚,甥儿实不敢忘。甥儿今为国家大臣,誓以上报宋王,下抚黎民。”说罢,忙和宋娥劝舅舅入席用饭。
  老汉看着宴席上的山珍海味,硬是不入席,却指着宴席说:“这一桌饭,够咱家乡一家人过几个月哩!你在京城里吃的这么好,可知咱华州、同州今年大旱,颗粒不收,一斗米涨到一千钱。现在还没过年,已闹起了饥荒,到明年春天,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呢!想到这,我怎么能吃下这样好的饭呢?”
  寇准也听说家乡有旱情,可是从地方官的奏折里,却看不出灾情的严重程度。听舅舅这一说,顿感自己失职,愧对乡里。他安排舅舅住下,急忙回到大厅,吩咐撤了宴席,并以此为戒,永不夜宴。
  第二天早朝,寇准将故里旱情如实奏给太宗,并请旨回陕西督赈和询察民情。他回陕西后,为家乡办了很多好事,还把关中的赋税免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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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的王安石,是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他不但精通诗文,在对对子上也下过一番功夫,算作一位古代楹联家。

  一天,他宴请一位客人。酒后闲谈,王安石突然来了对句的兴趣,说:“我这里有个对子,不知可能对上?”

  “愿闻出句。”客人说。

  王安石出了上联:

  老欲依僧

  客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对出:

  急则抱佛

  王安石说:“我这出句,前面加个‘投’字就是一句古诗‘投老欲依僧’。”

  客人说:“大人既然伸头(投),我在这里只好伸脚了,‘急则抱佛脚’是一句俗语。以俗语对古诗,也还说得过去。”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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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靠海的国度里,小公主得了一种怪病。国王说:“亲爱的女儿,只要你的病能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小公主虚弱地说:“我想要天上的月亮,有了月亮,我的病就会好了。”
  国王立即找来了宫廷侍从、魔法师和数学家,命令他们马上找到月亮。
  可是三个人着急地直摇头说:“尊敬的国王,月亮离地球很远,我们根本不可能得到它。”
  国王又找来宫廷小丑。小丑想了想,答应国王为小公主找到月亮。
  小公主告诉小丑,月亮应该是金子做的,只有拇指指甲那么大。于是小丑请工匠做了一枚小公主心中的“小月亮”。
  小公主得到了“小月亮”,病马上就好了。可是没过多久,天黑了,小公主望着天上的月亮,心情又变得忧郁起来。
  小丑灵机一动,又问小公主:“可爱的小公主,月亮挂在了你的脖子上,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天上呢?”
  小公主想了想,突然开心地说:“园丁把花园里的花剪了,又会长出新的花,天上的月亮一定也是新的。”小五点点头说:“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的。”这时,小公主已经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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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鸡”是苏州名菜。它的做法是选用肥嫩的童子鸡翅膀与香菇、淡菜、嫩笋、青椒一起焖烧而与。贵妃鸡的特点是菜色鲜艳,绿、乳黄、黑、白相配,令人赏心悦目,吃起来既嫩又鲜,香味扑鼻,是少有的佳肴。
  贵妃鸡,从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它一定与哪一位贵妃有渊缘。事实也的确如此,原来,这位贵妃不是加紧人,正是那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玉环。
  1200多年前,正是唐明皇李隆基在位期间。李隆基做皇帝之初,任用姚崇、宋景治理国家,使唐朝社会经济发展到最高峰,史称“开元盛世”。但到了晚年,唐明皇昏庸无比,唐朝又从发展的巅峰跌落下来。宠爱杨贵妃就是他晚年昏庸的重要表现。
  杨玉环本是李隆基看中她之后,想方没法娶了过来,封为贵妃。有了杨贵妃之后,唐明皇整日整夜与她寻欢作乐,把国家大事交给了李林甫、杨国忠等一帮奸人。
  有一天,唐蝗皇又与杨贵妃饮酒对歌,弄得神魂颠倒。他喝醉之后,连呼“好酒呀,好酒!吃得痛快!”杨贵妃也痴迷神糊地叫道:“我要飞上天!”唐明皇因酒醉听错了,以为贵妃要吃“飞上天”,马上让太监命令御膳房做出来。听了皇帝的圣谕,厨师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说过有“飞上天”这道菜。但皇帝金口玉言,他能说出来,你就得做出来。众御厨们开动脑筋苦思冥想。有个厨师说,老鹰飞得高,大概就是“飞上天”吧!大家一听,赶紧做了两只红烧老鹰。可一尝才发现,鹰肉是酸的!于是厨子们重新开动脑筋。在厨师中有位苏州的名厨,叫“苏空头”,他想到鸡的肌胛肉最鲜嫩,把它拿来做“飞上天”肯定好吃。他把自己的想法对大家一说,众人一听,只好如此了。他们手忙脚乱地找来几只童子鸡,斩下它们的翅膀,与香菇、淡菜、笋片、青椒一起焖烧,“飞上天”就算做成了。大家一看此菜,色鲜味香,才定下心来。
  太监将“飞上天”端到贵妃面前,酒巴已醒的贵妃顿时眼亮起来。唐明皇也尝了尝,连声赞叹,忙问太监是什么菜。太监赶忙说,这就是陛下刚才点的“飞上天”呀。唐明皇此时才想起酒醉时下过的圣旨,不免尴尬。这时,正津津有味地在品尝“飞上天”的杨贵妃说:“此菜色艳、肉嫩、味香,都与我贵阳市妃相似,干脆就叫它‘贵妃鸡’吧!”唐明皇一听,连声称好。
  后来,苏空头告老还乡,就把“贵妃鸡”的烧制方法带回苏州,这道菜也就在苏州地区世代流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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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公主。她到底有多美呢?每个人说法都不同。“她就像清晨的第一颗朝露一样清新!” “但我认为她的温柔就像月亮女神在抚摸着你。” 总之,她是个非常美丽的公主,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公主。所以,公主自己也非常重视自己的容貌,她宣布,她要找到世界上和她一样完美的王子才会结婚。
  在公主的王国旁边还有一个王国。这个国家有一位王子,他英俊不凡,且举止优雅、谈吐得体这个国家里所有大臣的女儿都爱他,她们说:“啊,请让我成为你的王后吧!当你出使其他国家的时候,我将成为最有教养、最受瞩目的王后。” 这个国家里所有平民的女儿也都爱他,她们说:“啊,请让我成为你的王后吧!当你面对国民的时候,我将成为最有亲和力、最平易近人的王后。”然而,王子只爱公主一个,只是公主却认为王子还远远没有达到完美的程度,所以一次一次地拒绝了他的求婚。
  王子每次登门求婚时都会说:“美丽而善良的公主啊,我爱的并不是你的美貌,而是你智慧的心灵。你那宽容的胸怀,一次次从你父王的断头台上救出本不该被砍头的犯人;你温柔的话语一次次安抚了想要暴动的强盗;还有你的目光啊,简直可以看透天空中最遥远的星辰,是它让你的国家永远安稳地前行。是你让这片土地国泰民安,丰衣足食。可是,骄傲的公主啊,为什么美貌盖住了你的双眼?让你看不清你最美的其实是你的心。” 每次公主听到这样的话,就会万分生气:“尊敬的王子殿下,我必须承认您所说的几乎是事实,但是您不认为完美的女孩就应该拥有完美的爱人吗?为什么我一定要嫁给不够完美的王子殿下您呢?”“可是,我的公主。”王子并不放弃他的努力,“世界上完美的爱人到底在哪里啊?而且如果那个完美的爱人,假设他真的存在的话,并不爱公主你,那又该怎么办呢?我现在就站在公主面前,并且我深深地爱着你,且随时听候你的召唤。”
  每当这个时候,公主总是皱起她全世界最美丽的眉毛,毫不客气地对王子说:“我会等着那个完美的人出现,这不需要王子殿下的操心。请回去吧!无论您再来多少次,我都不会改变心意的!”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公主始终没有答应王子的求婚。有一天,公主像往常一样,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梳理她长长的秀发。忽然,她发现镜子里的她,眼角竟然长出了鱼尾纹!“噢,不!”公主尖叫了起来,“像我这么完美的女孩怎么会长出这种东西呢?不!我是永远不会老的!不!我是不能老的!” 公主无法忍受自己不再完美的事实,她决心要让自己的生命停在最美丽的瞬间。她想:“首先,我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不再完美。然后,要让每个人在自己的想像中把我变得更加完美!”于是公主决定让她完美的城堡伴随她一起进入完美的天堂,充分准备后,她点燃了自己的城堡。火势太凶猛了,在漆黑的夜里,大火一直烧到了天上的星星。于是星星们都纷纷躲了起来,只剩下不断的浓烟舔着无辜的天空。
  公主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英俊的王子带着满脸的烟尘凝望着她。 
  看到公主醒来,王子非常高兴:“哦,我的公主,没想到那样完美的城堡也会失火!不过,幸好你没事。”
  公主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怯生生地问:“是你救了我吗?王子殿下?”“是的,这本来是我的第203次求婚。”“那么,能不能给我一面镜子呢?” 王子的眉毛挑了一下,回答:“可以,不过你的城堡都烧毁了,恐怕现在只好到我的城堡里去找镜子了——愿意嫁给一个不够完美的人吗?我最美丽的公主?”
  公主想起眼角的鱼尾纹,长长叹了一口气:“也许,我真的只能度过不够完美的一生了吧?”她终于答应了王子的求婚,并随着王子回到了他的国家。王子一脸幸福地带着他的新娘出现在他的人民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公主,甚至都没有人眨一下眼睛。公主又开始恢复自信了,她想,就算眼角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皱纹,她的美丽还是完全可以征服臣民的啊!她听到人们在小声议论着:“这就是传说中全世界最美丽的公主吗?”“她就是我们王子最心爱的公主吗?”
  于是,公主就用她的微笑回答他们,她用最优雅的姿态向人民挥手致意。当人们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也开始友善地向他们的新王后挥舞手中的帽子和手帕。 王子和公主回到了王宫。公主开始了信心百倍的新生活,她开始帮助王子打理这个国家的一切。就这样,忙了整整七天七夜,在新国王和新王后的加冕典礼前,公主才有时间拿起了镜子……
  “天哪!这……这是什么妖怪?”公主捂住脸尖叫起来。镜子里是一张被大火烧得满是伤疤的脸,哪里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呢?“可是,可是……” “可是,人民崇拜你啊,我的公主,我的王后。”王子从背后温柔地揽住公主的腰,继续说下去:“人民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美丽的花瓶,而我深爱的更不是美丽的容貌,我的公主,我的王后。你智慧的心灵将是国家永远的依靠。请帮助我,让这个国家永远安定下去吧!”公主终于放下了她的骄傲,她对王子说:“不,我才应该感谢你,还有你的人民。你们没有因为我被毁掉的容貌而放弃我、讨厌我,从我进入这个国家的第一天起,你们就宽容地接纳了我,原谅了我从前的任性。有这样的国王和人民,这个王国怎么可能会走向不安和毁灭呢?”
  从此,王后用她的智慧与善良来帮助国王治理国家。当国王失去理智对大臣发脾气时,她冷静而温柔地开解他;当有暴徒来捣乱时,她清朗而宽容的规劝令他们洗心革面;当有其他国家来侵犯的时候,她布满伤疤的脸上却总能绽放出最友善、亲切的微笑,让对方的使者惭愧退去……
  后来,王后一天天的老了,但在人民心目中,所有年轻的公主都没有王后美丽。直到有一天,王后病了,马上就要离开她的人民了,神来到她床前:“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完美的王后,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永远看到你的完美,跟我一起到天上去吧!” 王后却摇了摇头:“我是不完美的啊,特别是我年轻的时候。请不要带我到天上去。或者,你可以带这顶后冠去吧?是我的王子,我的国王带给了我这顶完美的后冠。带去吧,让所有的人都记得他们伟大的国王吧!”
  于是,神带走了那顶后冠,把它镶嵌在夜空的北方。人们每次抬头仰望星空,总会说:“你知道吗?那曾经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王后头上的后冠呢。”
  这就是仙后座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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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在石器时代,有一个原始人,住在山洞 里。他没有什么衣服可穿,读书、写字更谈不上,他只要吃饱,就感到幸福了,他的名字叫吉古马·波普苏雷,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走路永远不急的人。
  小朋友,我们就叫他吉古马,这样可以简单些。他有一个妻子;名字叫吉舒梅·吉文特洛,意思是:提过多问题的女人。亲爱的小朋友,我们就叫她为吉舒梅,这样也可简单些。他们有一个女儿,名叫塔法梅·美塔鲁梅,意思是:由于顽皮该好好打一顿的女孩,但我们简单地叫她为塔费。吉古马和吉舒梅很爱她,三个人生活得很幸福。
  塔费一学会走路,她就跟在父亲吉古马后面到处跑,他们常常是肚子不饿,就不回山洞。这时吉舒梅说:
  “你们到哪里去了,弄得那么脏?吉古马,你一点也不比我的塔费好!”
  下面,我亲爱的小朋友,你们听我说,仔细地听。
  有一天,吉古马在沼泽里走。沼泽里有海狸。吉古马走到瓦加河边,想用尖矛刺条鲤鱼当菜吃,塔费同他一起去。他的矛是用木头做的,头上有尖牙。他刚开始刺鱼,矛就断成两段。怎么办?回家拿太远,而备用的矛吉古马忘记带了。
  “鱼很多。”他说,“修矛要用去我一整天的时间。”
  “你还有另一把矛!”塔费说,“一把又黑又大的,你要的话,我跑回山洞,去向妈妈要。”
  “这么远你怎么跑?”吉古马说,“你的小脚是走不动的。再说,路上很危险,你会在沼泽里淹死的。让我们就在这里解决这个困难吧。”
  说完,他坐在地上,拿出修理用的皮袋,里面放着鹿的血管,长条的皮,几块松香和蜂蜡,修起自己的矛来了。塔费在他不远处坐下了,把脚伸进河里,手托住下巴,拼命地想啊,想啊,然后她对父亲说:“依我看,我们不会写字是如同野兽一样无用,要是写张纸条到家里,家里就会给我们拿来另一把矛了!”
  “塔费,”吉古马说,“我给你讲了多少次,叫你不要说蠢话!‘野兽一样’多这个词很不好,但如果你说到我们不能给你妈妈写字条,这话说得不错。”
  这时河边走来一个陌生人,他对吉古马说的话一点也不理解,因为他是从遥远的吉瓦尔部落来的。他站在河边,微笑着看着塔费,因为他家里也有个女孩子。吉古马从布袋里掏出一卷鹿血管,开始修自己的矛。“你过来,”
  塔费对那陌生人说,“你是否知道,我妈住在什么地方?”
  陌生人回答:“嗯?”——他听不懂,因为,你们知道,他是吉瓦尔部落人,“笨蛋!”塔费说。她蹲着脚,因为她看到河里有一大群鲤鱼,正好在父亲不能使用木矛时游过。
  “不要同大人纠缠。”吉古马头也不回地说。他忙于修理木矛,甚至没望一下陌生人。
  “我没有纠缠。”塔费回答说,“我只是希望他做我所想的事,但他不懂。”
  “你不要叫我讨厌!”吉古马说。他把鹿血管的一端用牙齿咬着,开始用力拉紧。
  这时陌生人(他是真正的吉瓦尔人)坐在草地上,塔费指给他看父亲在做什么。
  陌生人想:“这是一个令人惊奇的孩子,她用脚踏我,给我做鬼脸。她大概是这个著名头领的女儿,而她的父亲却是那么庄重,看也不朝我看。”
  所以,他微笑得更客气了。
  “我希望你到我妈那里去一次,因为你的脚比我长,你不会掉到沼泽里去的。”塔费指着父亲手中的矛,用手比划着说,“你去给我拿另一把矛,黑色的,挂在我家的墙上。”
  陌生人(他是吉瓦尔人)想:“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女孩子,她舞着手,对我叫喊,但我一句话也不懂。我非常想执行了她的命令,我又怕这个威严的背朝着客人的头领发怒。”陌生人站起来,从白桦树上剥下一大片平整的树皮,交给塔费,他想用这树皮表示自己的心灵象桦树皮一样洁白,表白他一点也没恶意,但塔费不是这样理解的。
  “噢,”她说,“我明白了!你想知道我妈妈住在那里。当然我不会写,但我向来就会画,只要手里有点尖的东西,我就能用来画。请把你项链上的一颗鳄鱼牙齿借给我一会儿。”
  陌生人(他是吉瓦尔人)什么也没回答,所以塔费伸出手,把陌生人头颈上挂着的项链拉了一拉,那项链是由珠子、谷粒和鳄鱼牙齿串成的。
  陌生人(他是吉瓦尔人)想:“这可真是非常、非常、非常奇怪的孩子,我的项链上的鳄鱼牙齿是有魔力的,我总是听到有人没经我同意碰那鳄鱼牙齿,马上就会发胖,膨胀而死,但这个女孩没膨胀,没胀死,而那个威严的头领对我一点也不注意,看来他不担心女孩子受到灾难的威胁。我对他们最好还要敬重一点。”
  所以,他把自己的鳄鱼牙齿给了塔费。塔费马上伏在地上,双脚在空中蹬着,就象现在有的孩子躺在房间地板上画图一样。塔费说:“我马上给你画张漂亮的画!你可以从我肩膀后面看,不过不要碰我手。我先画爸爸捕鱼,爸爸画得不十分象,但妈妈能认得出,因为我画了爸爸的矛断了。现在我画另一根矛,就是爸爸要的一根,是黑的,我画成矛刺在爸爸的背上了,这是因为你的鳄鱼牙齿太滑了,还有桦树皮也太小了点。这是矛,你应该拿来。
  这是我,我站着,派你去拿矛,我的头发不是象我画的那样竖起来,但这样容易画一些现在我画你,我想实际上你很漂亮,但我不能把你画成一个美男子,所以请你不要对我生气。”
  陌生人(他是吉瓦尔人)微笑了,他想:“也许有什么地方发生了一场大战,所以这个不平凡的孩子要我去叫威严头领的整个部族来帮助他,他是威严的头领,否则不会背朝我。”
  “你看,”塔费指着桦树皮上的画说,“我把爸爸需要的矛放在你的手里,使你不忘记把矛带来。现在我给你画我妈妈住的地方。你一直走到有两棵树的地方,然后上山(就是这座山),那时你就到了沼泽地,沼泽里都是海狸,我不会画海狸的整个样子,但我会画它的头,因为你看见过海狸的头。
  你沿沼泽走,但当心不要走错。沼泽走完后,就是我家的山洞。事实上,山洞不如山岗那么大,但我不会画很小的东西。这是我的妈妈,她从山洞里走出来,她很美丽,比大地上所有的妈妈都美丽,但我画得不怎么好看,她不会生气的。现在为了提防你忘记,我画了爸爸需要的那把矛的外形。实际上矛在山洞里面,你把这画给妈妈看,她就会给你这把矛。我画了她是怎样举起矛来的,因为我知道她一定很高兴见到你……一张很好的画,是吗?你明白了?还是要我再解释一次?”
  陌生人(他是吉瓦尔人)看了看画,连连点头,他心里想:“如果我不叫这个威严头领的部族来帮助他,那么敌人就会拿着矛从四面八方偷偷赶来杀死他。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威严的头领装着没注意我,这是因为他怕敌人藏在小树丛里,怕敌人看见他把任务交给了我,所以故意转过身,叫这个聪明的、令人惊奇的孩子画这张可怕的图,好让我明白他们危险的处境。我马上去叫他的整个部族来救他!”
  陌生人甚至没有问塔费路怎么走,就一把接过桦树皮,象风一样跑进了小树丛,而塔费坐在河岸上十分满意。
  “塔费,你做了什么事?”吉古马小心地晃动着刚修好的矛。
  “这是我的秘密,亲爱的爸爸。”塔费回答,“如果你不问我,你马上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这事会叫你大吃一惊,你要答应我,你一定会高兴。”
  “好的。”吉古马说完开始捉鱼了。
  陌生人(你知道他是吉瓦尔人吗?)手里拿着画,跑呀,跑呀,跑了好几英里,突然完全意外地碰到了吉舒梅,她正站在洞口,同史前太太们在谈天。她们是来作客,吃史前早餐的。
  塔费很象吉舒梅,眼睛和脸的上部特别象,所以陌生人——真正的吉瓦尔人——有礼貌地微笑一下,交给吉舒梅一张桦皮纸。陌生人在沼泽里跑得很快,所以气喘吁吁的,他的脚都被有刺的乌荆子划破了,但脸色还是非常温和。吉舒梅一看画片就叫了起来,朝陌生人猛扑过去,别的史前太太们也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地,六个人都坐在陌生人身上捶打着。吉舒梅从陌生人的头上拔下一绺一绺的头发。
  “一切都很明白、简单,”她说,“这个陌生的男人用矛刺我的吉古马,而且威胁塔费,她吓得头发也竖了起来,这还不够,他还给我看这张可怕的画,以夸耀自己的恶行。你们看——”她把画给耐心地坐在陌生人身上的史前太太们看,“这是我的吉古马,他的手断了,这是刺到他背上的矛。这个人准备把矛扔向吉古马,这另一个人从山洞里把矛扔到他身上。这是整整一群坏蛋(塔费画的是海狸,但画得很象人),偷偷地从后面向吉古马走去……这一切可怕,可怕!”
  “可怕!”史前太太们赞同地说,她们用泥抹在陌生人的整个头上(这很使他感到奇怪),并且打起了战鼓。
  吉古马部落的各个头领听到鼓声,立刻率领着小头目、大兵奔来了,在他们后面是预言家、向导、占卜者、巫师、各种官员——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砍掉陌生人的头!”但他们还是让他先带他们到河边,指明他把不幸的塔费藏在哪里。
  这时陌生人(他虽然是吉瓦尔人)对太太们大为不满,她们用脏东西抹他的头发,在尖石头地上拖他。其中有六个人坐在他的身上,打得他喘不过气来。虽然他不懂太太们的语言,但他不难猜到,她们在用最恶毒的话骂他。
  当吉古马部落的人们赶来时,他仍然没说一句话,他带了这些人到了瓦盖河。
  在那里他们看见塔费,她坐着,在用雏菊花编花环,而她的父亲吉古马正在用修好的矛瞄准游着的小鲤鱼。
  “你回来得那么快!”塔费高兴地说,“但你为什么带来那么多的人?爸爸,这就是我的玩意儿,你奇怪了,不是吗?”
  “很奇怪。”吉古马说,“你给我解释,为什么我们部落的人跑到这里来了?”真的,整个部落的人们都在这里了,前面是吉舒梅同她的女邻居,她们牢牢地抓住陌生人,陌生人的头发被涂上了脏泥(虽然他是吉瓦尔人)。
  陌生人后面是主要头领和副头领,再后面是头领的部长们和助手们(他们武装到了牙齿,小头领、百人长、十人长、战士和后备部队也武装到牙齿),他们发出的可怕喊声把鱼赶到了二十公里之外,至少二十公里。
  这使吉古马很生气,他用最难听的史前话骂赶来的人。
  这时吉舒梅跑到塔费面前,热情地吻她,拥抱、抚摸她。吉古马部落的主要首领却抓住了吉古马头发上露出的羽毛,疯狂地摇他。“你说、你说、你说!”整个吉古马部落在呐喊着。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吉古马说,“放开我头上的羽毛,为什么要这样做!一个人在猎鱼时断了一根矛,整个部落就来责问他,还要痛打他,谁给你们权力干涉别人的事?”
  “你怎么不把爸爸的黑长矛带来?”塔费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这可爱的陌生人?”
  时而两个人,时而三个人,时而整整十个人都跑到陌生人面前打他,打得他眼珠也突了出来。他说不出一句话,默默地指着塔费。
  “亲爱的,用尖矛刺你的坏蛋在哪里?”吉舒梅问。
  “这里根本没有坏蛋!”吉古马回答,“今天我看见的唯一一个人,就是现在被你们打的那个不幸者。吉古马部落人,你们都发疯了吗?”
  “他给我们带来一张可怕的画,”首领回答说,“在画上,你从头到脚中了矛。”
  塔费感到很困惑,她说:“嗯、嗯、嗯,说实话,这画是我给他的。”
  “是你?”整个吉古马部落人喊道,“是因为胡闹要好好打一顿的姑娘是你?!”
  “我想叫陌生人把爸爸的长矛拿到这里来,所以我画了长矛。”塔费解释说,“矛只有一根但我画了三次,为了使陌生人不忘记矛,但却画矛刺进了爸爸的背。这一切是由于树皮很小,上面地方不够;而妈妈叫做坏蛋的那些人,不过是我画的海狸,这是因为我要告诉陌生人应该沿沼泽地走。我画妈妈在山洞口,她站着向陌生人微笑,因为他是那么可爱、善良,而你们……世界上没有比你们再笨的人!他是可爱而善良的人,为什么你们用污泥抹他的头?马上给他洗清!”
  大家都沉默了,没有人再说一句话。最后首领笑起来了,然后陌生人也笑了起来(正如你知道,他是吉瓦尔人),接着吉古马笑了,他笑得那么有力,甚至站下住了,接着整个吉古马部落的人全笑了,笑得很响、很久。这时,吉古马部落首领唱了起来:“噢,因为顽皮该痛打的姑娘啊,你作了一次伟大的发明!”
  “我什么也没发明过,”塔费说,“我不过想叫他把爸爸的黑长矛拿来。”
  “反正是一样的!这是一个伟大的发明!以后我们就用画互相寄送,但你们自己看见,不总是可以弄得明明白白的,这样做有时会发生最大的误解。
  吉古马部落的孩子们啊,但这不会长久的,等我们想出了字母,靠着字母我们学会读书和写字——那时候我们就不会搞错了。”他说完就叫史前的太太们擦掉陌生人头上的污泥。
  “这就好了!”塔费说,“你们把吉古马部落的全部长矛都拿来了,但你们忘了一根长矛,那就是我爸爸的黑长矛!”
  这时吉古马部落首领又说了起来:“下一次,你如果想用画的形式写信时,就叫这个人带信来,他会说我们的话了。那个人会把你信上的一切都说清楚的,否则你自己会看到,又要出现吉古马部落的不愉快的事了,而陌生人又要受苦了!”
  此后,吉古马部落接受陌生人加入了他们的部落(虽然他曾是真正的吉瓦尔人),部落收他为儿子,因为当史前太太们用污泥涂他的头时,他表现得非常有绅士风度,没有出丑。但从那天起,直到今天(依我看,这都是由于塔费的缘故),世界上爱学习、读书、写字的小姑娘并不多,喜欢画图,或在爸爸附近的角落里玩、完全象塔费那样的孩子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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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区沦陷后,日本人把铁轨威威武武地铺至盐河口的深水码头,清理出大片无人区,四周垒起高高的炮楼,围上“地笼”式的铁丝网。

内地的矿石、煤炭、黄沙、白糖、磷矿粉,以及东北的木材、大豆、玉米、红高粱,内蒙古的大肥羊、双峰骆驼等等,源源不断地被运到戒备森严的盐河码头。随后,转乘一艘艘挂着太阳旗的远洋铁甲舰,昼夜不停地开往他们的“大日本帝国”。

码头上,手无寸铁的汉子们,在日本兵荷枪实弹的监管下,光着脚板,伸长了脖子,歪歪扭扭地扛来一个个压弯了他们腰肢的盐包、沙袋或是从内地掠夺来的矿石、布匹、粮食,以及烟酒糖茶之类。

他们“吱呀吱呀”地踩上那痛苦呻吟的跳板,脊背上的汗水,顺着他们的腚沟,一直能流进裤裆里,然后再“噼叭噼叭”地跌进他们脚下波涛滚滚的盐河。

许多累极了的汉子,一看到日本人的小火车冒着黑烟“呜呜”地开进盐河码头,就气得骂娘!

他们知道,车厢里成吨的矿石、小山一样堆积的煤炭,都要靠他们的双手和肩膀,一包一筐地搬运到那高高的铁甲舰上去。

有时,日本兵掠夺来带刺、致痒的松木,以及有毒的化学物品,都要船工们以血肉之躯去搬运。

这一年,初冬时节,远东军从内蒙古大草原掠夺来一批大肥羊,抵达盐区后,一开车厢,顿时“染白”了盐河码头。

乘车而来的那几个内蒙古来的狗汉奸,将车上的大肥羊如数押至盐区后,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码头上的汉子们,面对云朵一样的羊群,竟然没了招数。他们追羊、赶羊,要在日本人限定的时间内,把羊们一只只杀死。然后,装到日本人的铁甲舰上去。

可那些草原上远道而来的羊们,一到盐区,被大海的涛声吓得四分五散,不等人们靠近它,就撒开四蹄,夺命而逃。好多野性十足的大肥羊,冲撞到日本据点的“地笼”网上,如同触网的滚钩鱼一样,越缠越紧,以致连前来解救它的人都无法靠近。

那几个内蒙古来的汉奸,酒足饭饱后,看到盐区人如此抓羊、赶羊、杀羊,感到无比好笑,他们原本都是草原上的牧羊人,通晓羊的秉性。

其中一位留有卷毛胡子的家伙,冲着日本小队长龟田一郎一晃大拇指,表示:看他露一手!

随后,就看那“卷毛胡子”晃着膀子,迈着八字步,用一把青翠的白菜叶作为引诱,套住了羊群中的头羊。

而后,他牵住头羊,如同逛大街、溜马路一样,逍遥自在地慢慢溜达上了。后面的羊群,看到头羊在前面走,便依次排开,跟着头羊尾随而去。

不大一会儿,整个羊群,变成了一团转动的云朵。头羊走到哪里,后面的羊群就跟到哪里。连续转了数圈之后,后面的羊群几乎是一字排开地跟上了。

这时间,与“卷毛胡子”同来的几个伙计,早已在码头通往铁甲舰的跳板旁,拉起一道布帘,等“卷毛胡子”拽过头羊,钻过布帘之后,后面的羊们,义无反顾,全都跟着头羊,依次地钻过布帘。

而布帘的后面,恰恰是羊们没有料到的断头台。那几个内蒙古来的家伙,个个都是刽子手。布帘下钻进一只羊后,不等那羊有所反应,上来就是一铁锤,当场将羊砸晕,随之扔到一旁,放血、去皮、破肚、大卸八块。然后,打进包装箱,运送到一旁等候的铁甲舰上去。

布帘这边的羊群,不知道布帘那边的血腥场面,只认为跟着头羊,就能找到草肥水美的草原,一个个争先恐后,奔着布帘子去了。有些性情急躁的羊们,还跑到前头来“加塞”哩!

龟田小队长,看到那几个内蒙古人如此熟知羊性,而且能巧妙地转羊、杀羊,“呜哩哇啦”地直冲他们伸大拇指。

原本该打发他们乘当晚的小火车返回内蒙古,可龟田小队长说他们转羊、杀羊有功,嘴上说派巡逻艇,让他们到海上观光,实则是看重他们转羊、宰羊的本领,送他们到大日本帝国效力去了。至死,都没让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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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军和刘建国是大学同学。这天,赵军接到刘建国打来的电话,说是约赵军晚上出来喝上几杯。

到了晚上,赵军和刘建国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刘建国突然神神秘秘地对赵军说:“我每天去单位上班的路上,都会遇到天使。”赵军听完就笑了,他猜想刘建国十有八九是在上班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大美女。

一周后的一天,赵军正在办公室里面写材料,刘建国推门进来。让赵军感到奇怪的是,大晴天的,刘建国手里面竟然拿着一把雨伞。刘建国见赵军盯着自己的雨伞看,忙笑着解释说:“这雨伞是我为天使准备的。”赵军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刘建国已经把美女追到手了,拿着雨伞是为美女遮挡阳光呢!想到这里,赵军就嚷嚷着要刘建国请客,顺便也让自己见见美女,一饱眼福。

刘建国听完赵军的话,一本正经地说:“想让我请客没问题。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你必须和我的天使头碰头。”赵军被刘建国的话弄晕了头,这叫什么鬼条件?哪里有让自己的女朋友和老同学一见面就碰脑袋的道理!刘建国也不理会晕了头的赵军,他向赵军借了两本书,就拿着雨伞走了。

刘建国走后,赵军也没有心情写材料了,他向主任请了假,从单位跑出来,悄悄地跟在刘建国的身后。

赵军跟在刘建国后面,一起上了公共汽车。公共汽车走了几站地后,赵军见刘建国下了车,他也赶忙跳下车来。

这个时候,赵军见刘建国停下来打开雨伞,悠闲地朝着前面的步行街走去。这条步行街两旁长满了高大的树木,树荫遮挡住了整条街道。赵军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他担心刘建国是用雨伞遮挡住自己的脸,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赵军跟着刘建国在步行街上走出一段路程后,突然有个什么东西落在赵军的头上。赵军伸手在头上一摸,抓下来一把黑白相间、粘呼呼的东西。赵军忙抬头往天上看。天啊!原来街两旁的树上面落着一大群大鸟。就在这时,又一块黑色的东西从树上落下来,正好落在赵军的鼻子上面,酸臭酸臭的。“呸!呸!呸!”赵军气急败坏,边用手擦脸,边吐唾沫。

走在前面的刘建国听到后面的声音,忙回过头看。当刘建国看到赵军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刘建国走到赵军身边告诉他说,因为这条街上的绿化搞得特别好,还因为这条街不允许机动车辆通过,所以很多鸟儿都纷纷跑到这条街上来安家落户。鸟儿多了,自然鸟屎就多了。但是,大家又都不忍心把这些鸟儿赶走,所以经常从这里经过的人都会给自己准备一把雨伞,大家还戏称这些从天而降的鸟屎为“天屎”。

赵军听完刘建国的话,哭丧着脸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什么好心,要让我和你的‘天使’头碰头。早知道是这种‘天屎’,你就是请我吃生猛海鲜,我都不会跟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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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东山区长城脚下,有个叫“义虎沟”的村子。这个山村至今仍流传着义虎报恩的传说。

这个村在宋代时归辽国统治,村里有一户王姓人家,男人早逝,丢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儿子王义小的时候,靠母亲给人织布、纺线和浆洗勉强度日,常常是吃了上顿愁下顿。儿子大了,生活也没多大改变,母亲干不动了,王义上山砍柴挑到山外卖给守长城关口的军营,一天一结账,等于天天有俩钱。那时战乱不断,官府时不时地就向百姓征讨军粮,粮食特别吃紧。王义打一天柴买的粮食只够娘俩勉强糊口,有时遇有阴天下雨就得断顿儿,要是冬天大雪封山,就得饿几天肚子。

话说这一年冬天,飘飘扬扬地下了一场大雪,堵门塞户的。山上的大雪还没融化,王义就带上斧头扁担上山砍柴了,腊月的雪寒如铁,十天半月也不会融化,等到雪化,他和娘不得饿死呀!他好不容易砍够两捆柴,插上扁担挑起来,踏着没膝深的大雪,“咕嚓咕嚓”地往山下走,只听“呼”的一声从林子里窜出一只斑斓猛虎,把王义吓得“妈呀”一声扔下柴担撒丫子就跑,可他哪能跑过老虎?老虎一跃就落在了王义的前面,他左跑老虎左挡,他右跑老虎右挡,把王义吓得全身冒汗,腿肚子都转筋了,他心想这下完了,眼前一黑就吓晕过去了。

王义醒来时,他觉着身下硌得疼,原来他躺在自己的柴担上了,一翻身,“妈呀!”大老虎在他身侧趴着,毛紧紧地挨着他,他没敢再动。他心里琢磨,野牲口哪有不吃人的?这只虎为啥没吃他?他又怎么躺在柴担上的?他猜想可能是老虎有什么事想让他帮忙,还猜想自己晕倒后老虎怕他冻死,就把他叼到柴担上,又用它的毛为他取暖。王义想到这里心里说,反正自己也难逃虎口了,起身试探一下。他一挪身,老虎也起来了。王义要走,谁知老虎前腿跪地,对着王义张开大口,并没有要咬王义的意思,王义疑惑地向虎口里望了一下。“哎呀!”原来虎口里卡着一根大骨头棒子。这时王义明白了,老虎是求他给取出卡在嘴里的骨头呀,他对老虎说:“老虎呀,你是让我帮你拿出嘴里的骨头吗?”老虎点点头,摇摇尾。

王义把棉袄袖子绾巴绾巴,冲老虎说:“老虎呀,我给你拿出骨头,你可别咬我呀?你吃了我不打紧,我那年迈的老母可就没人养活了。”

老虎又冲他点点头。王义就把胳膊伸进虎口,骨头卡得挺死,王义左摇摇右撼撼,费了一会儿工夫才把骨头拿出来,骨头的两头都带有脓血,看来这根骨头卡在虎口里不是一天两天了。骨头拿出来后,老虎没咬他也没走,而是对王义百般亲昵,用它的长舌头舔王义的手,用头往王义的身上蹭,好像是猫见到了主人。

王义挑起柴担向山下走,老虎就在后面跟着,撵也撵不走。王义进村,村里老少爷们儿见王义身后跟着一只猛虎,都吓得呜嗷喊叫四处奔逃。王义回家,老虎也跟进了院子。把王义的老母吓得当即就昏了过去。王义一看不好,急忙将母亲抱到炕上,又是捶胸又是拍背,急得哭天喊地,花了一袋烟的工夫才把母亲唤醒。老母睁开眼睛,见老虎还在地下趴着,吓得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王义对母亲说:“妈呀,不要怕,儿子救了这只虎的命,它不会伤害咱们。”他把到哪座山上去砍柴,怎么遇上了这只老虎,老虎怎么拦他,又怎样为老虎取出卡在嘴里的骨头的事向母亲叙述了一遍。老母这才稍稍安定一些。其实王义心也是悬着的,在这凶兽面前谁敢保不出事儿,吉凶未卜啊!王义取出家里仅有的一点干粮给老虎吃,老虎摇摇头就回山里去了。

娘儿俩见老虎走了,心里才宽敞了许多。老母说:“儿啊,你没把娘吓死呀!你说你冷不丁带进一只老虎来,谁不怕呀?那可是凶兽呀,谁知道它啥时发威呢?”

王义安慰母亲说:“妈,您就放心吧,这只老虎通人性,它不会再来吓唬妈了。”

打来的柴还得卖呀,王义就挑着柴担出沟卖柴换米去了,回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他一直担心老虎回来吓母亲,还好,回家一看平安无事。吃罢晚饭,娘儿俩正谈论老虎的事儿,只听后院“咕咚”一声,王义家的后院墙是个高坎儿。王义到后院一看,是一只死狍子掉进了后院,他再抬头,老虎就在后院的坎儿上蹲着呢。王义明白了,这只狍子是老虎叼来的。他冲老虎说:“老虎大哥,谢谢你了!你下来吧。”听王义这么一说,老虎一跃就跳进了院子。

王义找来刀子,剥了狍子皮,狍子的内脏还是热的呢,看来被老虎咬死的时间还不长。王义剐下肉给虎吃,老虎不吃,王义把狍肉煮熟之后给老虎吃,老虎也不吃。王义娘儿俩吃了肉,吃不了就带到集市上去卖。自打这天起,只要听到后院有响动,就是老虎叼来了猎物,有了老虎,王义就不用天天到山上砍柴了,卖野牲口肉也能换米,家里要米有米要柴有柴,也能存下俩铜子儿了。

有一天,老娘说:“儿啊,自从你虎大哥到咱们家,咱们娘俩可是吃不愁穿不愁。娘就为一件事发愁。”

王义说:“娘啊,咱家吃穿都不愁了,还能有啥愁事?”

老娘说:“你都二十七了,还没娶上媳妇呢,娘能不愁吗?”

王义劝母亲说:“娘啊,儿这姻缘还没动呢,如果真说不上媳妇,我就侍候娘一辈子,您老就放心吧。”

“唉!我不要紧,死后这把老骨头搁哪儿都没关系,只担心咱王家断了香火呀!”

王义又说:“娘啊,您想那么远干啥,儿孙自有儿孙福,有后代没后代是命中注定的事儿,强求不得。”

“唉!”老母长叹一声,也就没再言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义娘儿俩说的这些话老虎都听见了。从这天起,老虎不知哪儿去了,几天不照面儿,以前多说隔一两天就能回来,这次已经六天了,老虎还没回来。这时王义问母亲说:“妈,虎大哥都出去这么多天了,还没回来,您没惹着它吧?”

母亲回答说:“儿子,你那虎大哥对咱家很好,何况你我又胆小,怕那些凶物,我能和它说什么?”娘儿俩正叨咕着,却听后院又“扑通”响了一下。王义欣喜地说:“是虎大哥回来了。”他跑到后院一看,吓得是七魄跑了六魄,三魂只剩一魂叫着往回跑,结结巴巴地说:“娘啊!这下咱家算完了,虎大哥叼来了一个死人,吓人不说,这官司可怎么办呀!”老母亲也吓得不知所措:“这可如何是好呀!我就说嘛,这老虎早晚是个祸害,找个地方先把那尸首藏起来再说吧。”娘儿俩来到后院,老太太说:“先藏柴垛里吧。”娘俩去抬尸体,原来是个女的,俊眉俊眼挺好看,穿着打扮也不一般,老太太壮着胆儿伸手摸摸死者的身子,还热乎着呢,再摸心口窝还跳着呢。她急忙让儿子把姑娘背到屋里,放到热炕上,老太太忙点着灶火,熬了一碗姜汤慢慢给姑娘灌下去,不一会儿就见姑娘脸蛋有了红色,像桃花一样好看。过了一会儿,姑娘忽然睁开了眼睛,挣扎起来,惊惶失措地说:“我这是在哪里呀?你们是什么人?”

老太太说:“姑娘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是一只老虎把你叼到我家院里来的,放心吧,我们不会害你的,等你身体好了,就送你回家。”

姑娘大哭不止,问她是哪里人氏,她也不肯说。老太太为姑娘收拾出一间屋子,王义抱来一捆柴柈子,点着灶火把炕烧热,让姑娘住得舒服。老太太见姑娘举止高贵,不像是小户人家的姑娘,对姑娘也就格外小心照顾,还背地里嘱咐儿子:“不许欺负人家,这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家,若打她的主意,人家寻来,吃不了兜着走。”

王义笑笑说:“娘,你儿子是那样人吗?人情道理,什么叫廉什么是耻,儿子还是懂的,您就放心吧。”

姑娘在王家住了将近一个月,也没见有人找到这里来,王义出去卖柴时也是四处打听,也没听说谁家丢了闺女。这天,姑娘与老太太闲唠嗑儿,姑娘说:“大娘,我在你家都住一个月了,咋没见着没过门的嫂子来过?”

老太太勉强笑笑说:“傻闺女呀,你说我们这穷家,又是孤儿寡母的,谁家肯把闺女往这穷坑里推呀?”

姑娘有些害羞地低着头说:“如不嫌弃,我愿意给大哥做饭烧水,侍候大哥和您老。”

老太太听了喜得眼闪亮光,忽而又暗淡下来,连连摆手说:“这可使不得呀,看你知书达理,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落到我们这穷山沟里会受委屈的。不行,绝对不行!”

姑娘说:“大娘,我到你们家这么长时间,你们娘俩对我这个无依无靠找不到家的外乡姑娘没有一点嫌弃,让我感激不尽,你们是好人啊!我大哥诚实勤快,我看上他了,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老太太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但表面上仍劝姑娘说:“这怎么成啊?婚姻大事不比一般,姑娘可要想好啊,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姑娘说:“您老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老太太见姑娘是真心实意,老泪纵横地说:“感谢苍天!我们王家是哪辈祖上修的福呀,修来你这么一个好媳妇!”

王义自然同意,欢欢喜喜地与姑娘结了婚,夫妻恩爱和美。老母亲高兴,老虎也高兴,捕捉的野物也多起来。一晃有半年时间了,媳妇也有了身孕。这天晚上,媳妇对王义说:“明天咱们走吧,也省得你一辈子靠打柴为生。”

王义听了忙说:“看你说的,我不打柴干啥去?自小就生在这山沟,外面无亲无故,你既肯做我的妻子,就在山沟待着吧,这也是命。”

媳妇笑笑说:“你娶我做妻子,这不就有亲有故了,你也就不是打柴的命了,我带你们娘俩去享荣华富贵。”

王义说:“你快拉倒吧,是不是发烧了?你自个儿连家都找不着了,还带我们享荣华富贵呢?说梦话呢!”

“啥!你说我是做梦?是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大辽国三王爷的二郡主,你就是郡马了。”

王义听了,伸手摸摸妻子的头说:“没发烧呀,你今儿个咋净说胡话呢?别说了,咱们睡觉吧。”

媳妇说:“我真的是郡主,那天我随同哥哥来箭笴山游玩打猎,突然从林中蹿出一只大老虎,把我给吓晕了,等睁开眼睛,就稀里糊涂地到你家的炕上了。”

王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惊讶地说:“我的妈!这是真的?你咋不早说呀?我要是知道决不敢娶你,你走吧,委屈你了!朝廷的郡主做了我半年的媳妇儿?真是罪过呀!”

媳妇微微笑笑说:“怎么?你赶我走,不要我了?你这个王义真是忘恩负义。”

王义着急地说:“不是我不要你,是我不敢要哇,我一个穷打柴的,怎能配得上郡主,不是找死吗?”

“我们已是夫妻了,你跟我走就不是打柴的了,一下就变成郡马了。”

王义说:“我可不去,一到京城还不得掉脑袋呀。”

媳妇笑笑说:“有我在你怕啥,实话跟你说,我找不到家那是假的,开始是我怕说出身份你们加害于我,后来我就看上了你,你和娘都是好人,你诚实勤快,模样儿也挺俊,要是再学点东西,不会比别人差。我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呢?是因为我怀孕了,这样我父王就必须得接受你,我就说是你把我从虎口里救下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么一说,父王肯定不会难为你的。”

王义听媳妇这么一说很是高兴,就到母亲的屋里与母亲商量,老母亲一听,一夜之间儿子成了郡马,更是欢喜得不得了,感慨地说:“这是你虎大哥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给你选了这么一个好媳妇呀!咱这一走,你那虎大哥咋办?”

王义说:“虎大哥对咱家好不假,可咱也不能把一只老虎带到京城里去吧?咱们这一走,它找不到咱们,也就自然入山林了,也省去了它为咱家捕食的劳累。”老母亲听儿子这么说,也觉得在理儿,就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王义娘儿仨就收拾行装和左邻右舍打一声招呼就进京城了。

可是人走了,老虎不知道呀,它照样每天往后院里扔猎物。一天没人动,两天没人收,屋里也没动静,老虎纳闷了,是都病了?又一连三五天,后院横躺竖卧不少獐狍野兔了,有的都腐烂了。老虎就更加奇怪了,它就跳到院子里撞开门,见屋里没有人,而且东西也少了不少,这下老虎急了,它以为是村里人把王义一家人赶走了呢,暴躁起来,见人就追,见牲畜就咬,闹得村里鸡犬不宁,家家都关紧门窗,闭门不出。有一夜,老虎蹲在一家的碾房里,听这家的两口儿说:“这王义也太坑人了,进京城也得跟老虎说一声啊,这可倒好,弄得全村人不敢出屋,水缸里的水都没了,也不敢出去挑,这可如何是好呀!”

老虎听了这话就明白了,立刻跃起往京城里奔。

再说王义母子随郡主到了京城,进了王府,老守门官一见是失踪很久的郡主回来了,不敢怠慢。郡主带着丈夫和婆婆直奔正厅拜见父王。王爷一见失踪近一年的女儿突然出现在面前,高兴得泪水涟涟。郡主把被老虎叼走又被王义救下,母子如何对她好,又如何爱上了他,没经父母同意就嫁给了他的事向父王述说了一遍。王爷见王义一表人才, 女儿又有了身孕,就认下了这个女婿。王义真的一下子由穷砍柴的樵夫一步登天,成了地位显赫的王室郡马了。

这一日,王义在几个护卫的陪同下逛京城,王义长这么大也没离开过小山沟,见到这么繁华的城市,心情别提有多兴奋了。正玩得兴致勃勃,突然从东面惊惶失措地跑来一群人,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老虎进城了!老虎进城了!”王义一听老虎二字,就想起了他的虎大哥,他心里说莫非是我虎大哥找来了。别人由东向西跑,可王义却往东跑。护卫喊道:“郡马爷呀!跑错方向了,您想喂老虎呀!”王义也不言声,不一会儿就与老虎相遇了,果然是他的虎大哥。老虎见到王义就一下子趴下了,全身直哆嗦,王义蹲下身子一看,老虎的前腿受伤了,直冒血。这时一队京城卫队追了过来,搭箭就要射虎。王义大喊一声:“住手!”军卒一看是王义,就停下手。王义说:“军爷们,这是我的虎大哥,只要有我在,它是不会伤害人的,你们回吧。”

王义把老虎领到了郡主府,请来兽医为虎疗伤,没几日老虎的伤就好了。

当时天下,战争不断,辽国的大部分军队都派去征讨渤海国去了。这时宋朝想乘机攻打辽国,边关向朝廷送来了加急战报:宋军已突破边关防线,长驱直入。看到战表,皇上犯了愁,兵将都派出去了,朝中没有良将可选了。皇上突然想起,三王爷前些时选了郡马,就下令郡马王义率兵迎敌。王义一接到圣旨可就傻眼了,自个儿是个穷打柴的出身,哪会带兵打仗?去了也是送死呀!可皇上的命令谁敢违抗,抗旨也是死。王义只得硬着头皮出征了,老虎也跟着,撵也撵不回去。话说到了战场两军对阵,王义还没动,老虎先蹿了出去,三跃两扑,死伤了好几个,敌军阵脚大乱,宋军都是中原人,很少见到老虎,吓得喊爹叫娘,拼命奔逃,王义率兵乘胜追击,一直把敌军赶出边境,得胜而回。

王义凯旋回京后,皇上高兴,称王义真乃将帅之才,加官晋爵,官至二品。

到后来,东北的女真族部落首领完颜阿骨打举兵反辽,建立了大金国,所向披靡,攻克江宁州,不久辽五京之一的东京失陷,很快辽上京临潢府也被金兵占领,当金兵攻入辽中京大明城时,辽天祚皇帝一边逃跑一边传旨派王义带虎拒敌,可是来自东北的金兵不是当年中原的宋兵,他们不惧老虎,两军一对阵,金兵一阵乱箭就把老虎给射死了。王义拼着性命才把他的虎大哥抢回来.王义败下阵来,仗也不打了,一家人偷偷地带上死虎回到原来居住的山沟里,流着泪把虎葬到一个山坡的向阳处。从此这条沟就叫“义虎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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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人喜欢翻老黄历,生乙亥那年是乙亥年,他爹请村里的老学究给孩子取一个名字,所谓的老学究文化也极为有限,翻了翻黄历,是乙亥年,就对乙亥他爹说:“孩子就叫‘乙亥’吧!”乙亥他爹又没有文化,自然把老学究的话当圣旨,就给孩子取名“乙亥”,殊不知汉语里有同音不同义这么一个特点,加之这孩子从小不成器,大家就管他叫“贻害”。

贻害小的时候在村里偷鸡摸狗什么都是全的,村边有一个大湖,满清人入侵南方,满族人把大一点的湖泊都叫“海子”如北京就有什刹海、北海,其实都不过是湖泊,满族人照样把这个湖泊叫做“海子”,南方人不习惯这种叫法,在海子后面又画蛇添足加了一个“湖”字,于是全称就叫“海子湖”,湖水丰沛,湖泊面积阔大,湖中水产丰富,沿湖一带的人多有靠打渔为生的。这里的渔民捕鱼的方式多种多样,有用花罩抓鱼的,所谓花罩就是用篾织成一个金钟罩的形状,打鱼人提着花罩直接下水瞄准大鱼一罩下去,然后在罩中轻而易举就把鱼抓了上来;有用丝网捕鱼的,湖泊中水草茂盛,人们驾驶小船往来与湖泊之中,自然在水中形成纵横交错的水网通道,下丝网的人顺着这些水网通道布下丝网,那些急于找食物的鱼一旦触碰到丝网就会越缠越紧,第二天下丝网的人只需要提起丝网就能收获不少的鱼;有用卡子捕鱼的,从竹枝上切下牙签长短的细枝,两头削尖,然后将竹枝弯转成U形,以一节麦草环将弯转的竹枝束缚起来,用一根丝线将若干个竹枝系起来,在弯转的竹枝间放上诱饵,鱼在吞吃诱饵时,顺便就把麦草环吞进去了,竹枝在弹性的作用下伸直正好卡在鱼嘴里;另有迷魂阵、鳝鱼篓子、鸬鹚捕鱼等多种捕鱼的方式。

贻害家里不是捕鱼的,他父母就只是种几亩薄田,穷困潦倒,但是贻害从小就有很多别人不具备本领,无论是卡子还是丝网抑或是鳝鱼篓子他都能准确知道在什么地方,总是抢在捕鱼人前面去收获别人的劳动果实,父亲为此打过他,母亲为此数落他,丝毫没有用处,他总是把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他父亲说:“这狗日的像日本人,把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的,自己的东西与别人不相干。”为了教育好贻害,他爹把自己都捎上了,仍然没有效果,可见教育不是万能的。捕鱼人就不干了,鱼本来是公共的,你有本领你捕,如果大家胡乱偷起来,几千年来形成的良好的民风不就乱了?有抓住了贻害偷鱼找他们家里评理的,有干脆就打他一顿的,有躲着他把渔具安放得更远的。

贻害的父亲看自己实在管不住这孩子,就心生一计把贻害交给武术师管教,学武的人首先讲究的就是武德,不偷抢,不械斗,学武的第一天就必须向师傅作保证,武术师管教比较严,兴许从此贻害可以走上正轨。果然,贻害很长一段时间循规蹈矩了,不再干偷鸡摸狗的事,他的父亲感谢武术师还请师傅喝了好几次酒。随着贻害武功增强,又添了新毛病,他开始跟人打架斗狠,欺负弱小,最后连武术师也对他一筹莫展了,只得把他逐出了师门,无人管束的贻害真正成了危害一方的大贻害,不仅偷鸡摸狗,也撩男掐女,更打架闹事,谁见了谁头痛。

七十年代初期,有一个地球物理勘探公司来此地招工,村里人一致通过把贻害推荐出去当工人,为地方上的清净除去一个大贻害。贻害招工以后担任的是地震赔款员。国家根据农民损失的面积、青苗的数量、年产值经过初略估算,按一亩地赔款多少进行折算。但是这件事到了赔款员手中就多少会打折扣,尤其是山民他们对于国家政策不了解,对外面的行情也不了解,多少赔一点钱他们就兴高采烈地请地震队员喝酒,他们不知道地面上看起来不大的炮眼,地底下却是炸塌了一大片,下几场雨,土地就会塌陷,严重影响当年的收成,有时甚至会影响几年的收成,但到那时候你上哪儿去找这帮地震工作人员?更有甚者,贻害不仅克扣农民的昧心钱,喝着农民的酒,还拿着没有退还给农民的钱玩弄农村的女性,真是无恶不作,丧尽天良。

知道和了解贻害的人无不断言这小子将来不得好死,但是天不从人愿,贻害却死得很轻巧。先是他的独子天热到长江里去游泳,不慎被水冲走了,他的老婆得知儿子暴死不久就疯了不知去向,贻害心情郁闷,就弄了几瓶酒,直到把自己醉死了,一点也不痛苦就死了。

村里人听说贻害死了还高兴地燃放了鞭炮,单位知道他们家没人领取安葬费,有多少钱花多少钱,葬礼还办的比较隆重。

事后人们开始怀疑,究竟有没有老天爷,怎么这世道一点公道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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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娟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丈夫陆风在一所重点中学当校长,儿子晨晨刚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初一,就在陆风他们中学读书,茹娟本人则在市教育局机关工作,一家三口生活平静而又幸福。人们都说,哎哟哟茹娟,天堂什么样你们家就什么样吧?可是谁又能知道茹娟也有她的烦心事呢?

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那天,茹娟下班晚了些,当她开着车刚刚拐过一条僻静的街道时,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停下车一看,原来是一只车胎漏了气,仔细一检查,竟发现轮胎上扎着一根粗粗的大帽钉子。茹娟嘀咕了一句:“真倒霉!”车子是开不动了,她只好打开转向灯为车子做好防护,同时掏出手机给熟识的那个修车行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看来是早就下班了。茹娟又给丈夫陆风打电话,可不知为什么,陆风的电话始终在占线,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茹娟觉得,自从陆风当上这一校之长后,应酬多了,电话多了,拿回家的钱也多了,回家的次数却少了,天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些啥。茹娟叹了口气,准备自己跑到街口去找个修车行。可一转身又发了愁:车子倒好办,锁好就是了。可车子后备箱里的器材怎么办?过几天,陆风他们学校有活动,这是刚刚从局里为他借来的高级摄像器材,又大又笨重,几个男同事费了半天劲儿才帮她抬到车里。由于这些家伙块头太大,半截露在车外,连后备箱的门都关不上。这条路又昏暗又偏僻,自己前脚去找人修车,没准儿后脚就会有小偷把这些器材偷了去,好几万块钱呢,茹娟不禁着急起来。

正急着,前面有人骑辆自行车急匆匆赶了过来。看那校服、那胸徽,茹娟知道是丈夫学校的学生。可真是够巧的啊!她连忙冲那学生挥了挥手:“同学,等一等!”

那学生一片腿跳下车,问:“阿姨,您有事吗?”茹娟一打量,这孩子精瘦精瘦的,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透着一股诚实稳重的劲儿。茹娟很高兴,说:“是这样,我儿子跟你在一个学校,阿姨今天想求你帮个忙!”

学生一听是同学的母亲有事相求,冲口而出:“没问题,阿姨,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话一说完,又有些犹豫:“只是……”

茹娟听了,会意地笑了笑,说:“你只要给阿姨照看一下这车和车上的东西,阿姨回来后给你50元钱做为报酬,怎么样?”她知道,现在的孩子精明多了,都有些商业头脑。不过这也难怪,泡网吧、同学之间的交往,花费也挺大的,没个零用钱怎么行?

不料那孩子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连连说:“不、不,阿姨,您误会了,我给您帮忙不能要您的钱,只是您得早点儿回来,我还有点儿急事儿……”茹娟一听,连忙打包票:“没问题,阿姨马上就回来,耽误不了你的事。”

为了节约时间,那学生还把自行车借给了茹娟。茹娟都记不清有多少年没骑过自行车了,骑在上面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酒。倒不全是她技术不佳,是这辆车子太破了,真应了那句话“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地方全响”。凭直觉,这学生家里条件一定不是太好。

茹娟到了街口四下一望,这儿还真没有修车行,下意识地拐上了另一条街道,边骑边找。可平日里那些修车行像是一下子施了隐身法,竟然一个也寻不着。茹娟越走越远,心里也越来越急,看看天色都黑得透透的了,才在一个拐角找到一家修车铺子。茹娟一边念叨阿弥陀佛一边担心:那孩子肯定等急了!

果不出所料,等她带着人回来时,那学生正急得在原地打转转,眼泪差点儿淌下来。茹娟十分过意不去,连连说着谢谢。

修车行的人查看了车的情况,决定将车子拖走修理,茹娟也得跟了去。看茹娟要走,那学生抬头看看漆黑的天色,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阿姨……”

茹娟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笑着说:“嗨,看我这记性。”一边伸手往衣兜里摸,可是这一摸却傻了眼:一分钱也没带!她这才想起,中午刚换过衣服,钱夹子落在家里了。

茹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冲那学生摊摊手,无可奈何地说:“真对不起,阿姨今天没带钱,不过你放心,过两天我一定把钱给你送到学校里去,阿姨说话算话!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那学生一下子失望了,眼泪稀里哗啦涂了一脸,犹豫一下,说:“算了,算了,不用了阿姨。”

这让茹娟更加不忍,正在尴尬,修车行的伙计看出了苗头,答应先借钱给茹娟。那学生拿着茹娟递过来的50元钱,竟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我这次是没有办法,这钱算是我借您的,以后一定还!要不,您先把我的自行车带走吧?”

茹娟当然不能要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但对这学生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虽然这是自己事先答应过的,但她还是不能理解这个孩子的所作所为,帮别人一点儿小忙就这样死乞白赖地索要报酬,一点儿都不像是个中学生的样子,倒像是那些讨价还价、唯利是图的市井商人!

茹娟直到第二天早上还在想着这件事。儿子晨晨坐上了她的车,茹娟得去丈夫的学校送那些摄像器材,顺便送儿子上学。到了学校,晨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冲她一伸手:“妈,给我两百块钱!”茹娟一愣,问:“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晨晨一撇嘴:“爸爸没跟你说过?学校举行建校10周年庆典,每个学生家长都得参加,这两百块是‘贺礼’,今天必须交给老师。”

茹娟一惊,问:“每个学生都要交吗?”晨晨把头一摆,说:“那当然!你看,”说着用手一指远处一个正在进校门的学生,说:“那是我们班的‘困难户’,刚刚从乡下转学来的,听说家里凑了半天还差50元,昨天放学后去旧货市场卖自行车了,也不知卖了没有。不过我觉得够呛,听说那旧货市场天一黑就关门……”

茹娟顺着晨晨手指的方向一望,正是昨晚那个学生。她再也听不下去了,手指哆嗦着掏出手机给丈夫陆风打电话。她得问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她知道这次校庆活动教育局是拨付了专门经费的。茹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要收这钱,收了这钱又要怎么办。不过她隐约觉得,在她家幸福生活的背后,有一种危机隐隐袭来。

<>K有一个大孝子的母亲是个先天性瞎子。孝子的父亲是个哑巴。在孝子年幼时他父亲就去世了。他很小就砍柴种地养活母亲。他长大后,就学会做买卖,挣点小钱孝敬母亲。有一次他去赶集买了一个烧饼装在怀里暖和着,准备拿回家去给母亲吃。在回家的路上,他饿的头昏眼花,几次拿出烧饼来想吃几口,但一想到母亲,就打消了吃的念头,只用鼻子闻了闻烧饼的香味又放进怀里。他母亲在家里摸索着打扫完卫生。她又用打扫的草和纸当柴火做饭吃。不料她把儿子挣的几毛钱当成废纸烧掉。孝子回家后,慌说自己买卖做得很好,买了三个烧饼,自己吃了两个,给母亲留了一个。母亲信以为真就吃了。他偷偷地吃了母亲做的糠饼野菜。他吃完后,准备拿他挣的几毛钱买货。一看,钱不见了。他再看看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就问母亲动没动炕头上的几毛钱,他母亲大吃一惊,说她以为是废纸烧掉了。他赶紧安慰母亲说是很少的几分钱,留着也起不了大作用。他自己却泪如水流…… <>K

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上海人的理发问题大多是在剃头摊解决的,一是便宜,二是方便。而且有趣的是,那时候占据理发市场最大份额的不是机构,而是散户。所谓的机构是指理发店,而散户则是那些剃头摊了。剃头摊遍布上海各个角落,却也有等级之分的。譬如,挑着剃头担子四处晃荡兜生意的,这比较辛苦一点;略微高级的,有个固定摊位,一般都摆在弄堂口,一条弄堂有几个出口就有几个剃头摊。与之相邻的必定是皮匠摊。这是搭配好的。像照片上这样的剃头摊,基本上属于豪华温馨型的剃头摊了,摆在过街楼的下面,遮风挡雨,不大会被人围观,一些自以为有点身价的小职员喜欢到这样的摊头剃头。

剃头师傅的手艺简单实用,而且一专多能。你肩胛脱臼了,头颈落枕了,不必去医院的,到剃头摊,不少剃头师傅都会治,一拍一甩一按就好了。如今的理发师美发师技艺花俏,这套本事肯定是不会的。剃头摊虽然设施简单,服务却是一点不差的,剃好头,修面,还为你掏耳朵,剪鼻毛。现在哪个理发师肯为你剪鼻毛,掏耳朵是肯的,另加15元。光是修面名堂就多了,任你联腮胡子山羊胡子,好的剃头师傅一概只用二十八刀半,就把你的脸刮得清清爽爽。最后半刀是在两刀之间的接缝处添上一笔,就像书法家运笔的收锋。有次我去一家著名的美发店,说要修面,那美发师支支吾吾想推脱,推不过,只好勉强硬撑。他在刮,一刀两刀我心里在数,我数到一百多下他还在刮。后来出门的时候,我脸上多了几块橡皮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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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县令姓乔,他为官清正,生活简朴,言谈举止诙谐风趣。这天,乔县令把师爷叫到书房,拿出一张库房登记单,说:“库房昨夜被盗,你去看看少了些什么。”

师爷出去查看了一会儿,便回来向乔县令禀报:“其他东西都在,只是少了两个银元宝、三根金条。”

乔县令望了望师爷,问:“真是如此吗?”师爷回答:“是。”

这时,乔县令吩咐衙役:“把客人带进来。”

一会儿,进来了一个小伙子,乔县令指着小伙子对师爷说:“从现在起,你被辞了,由他接任。”

师爷一听大惊,打量了小伙子一眼,见他衣衫褴褛,还打着一双赤脚,便不解地问道:“他是谁?”

乔县令说:“他就是盗取库房东西的贼。”

“什么?”师爷一听如同堕入了云雾之中,“老爷,你……你为什么要辞退我、而让一个贼当师爷呢?”

乔县令捻着一撮长须,慢慢地说道:“奇怪吗?你听我讲个故事。”

于是,乔县令讲了这么一件事:昨天黄昏,乔县令在回府的路上,遇上了一个小伙子,他便上前搭讪起来,问小伙子到哪里去,小伙子憋红了脸,说他是个穷秀才,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想到有钱人的家里偷一点东西填肚子。乔县令感到很奇怪:世上做贼的人,谁会这么老实地告诉别人呢?于是他就试探着说:“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穷汉,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你偷了东西我们平分好吗?”小伙子答应了。

这时,天色渐渐黑了,乔县令把小伙子带到了县衙后院,支开了看守的人,叫他偷库房里的东西。小伙子翻墙入院,过了很久,他才出来,他偷了两个银元宝,并把一个给了乔县令,乔县令问:“这库房里难道就这么一点东西?”小伙子说,里边的大箱子、大柜子里都装着东西,但他只开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两个银元宝,还有三根金条,但他做贼只是因为饿,不得已而为之,不是为了发横财,所以只拿了两个银元宝,并按照先前说好的,把其中一个给了乔县令。乔县令和小伙子分手后,立刻进库房查验,见他说得一点不差。

师爷听到这里,顿时满头大汗,吓傻了眼,原来师爷为人狡猾而贪财,乔县令说库房被盗,要他前去查看,他心中大喜,便想乘机浑水摸鱼,把账记在盗贼的名下。谁知进去一看,大失所望,大箱子、大柜子都贴着封条,没有开启,贼只打开了一只小盒子,里面的两个银元宝没了,但三根金条还在,于是他就来个顺手牵羊,把金条揣进了怀里,可万万没有想到乔县令竟在这里设下了一个考场!

这当儿,乔县令看了看一旁局促不安的小伙子,又望了望师爷,冷冷地笑着说:“师爷,你听了这个故事,你说我该任用谁当师爷呢?是任用他这个为人本分的贼呢,还是你这个浑水摸鱼、私吞公款的贪婪之徒呢?”

师爷哑口无言,乖乖地从衣兜里掏出三根金条,放到案上,灰溜溜地卷铺盖走人。师爷一走,乔县令笑眯眯地对那个小伙子说:“虽然你是事出无奈,但偷盗总是不轨之举,下次可不能如此了呀!”

小伙子一听,羞得低下了头,脸又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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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局长在轻工业局任职时,如果他想表达某一种意思,召开会议总有心腹人等替他提出问题,尽管有时候也有反对意见,最后牛局长总是能一锤定音,现在面对教育局大大小小的干部,他孤身一人他的话还好使吗?局长并不是一把尚方宝剑,逮着谁宰谁。当局长的人必须审时度势,抓住政策法律,利用矛盾解决矛盾,巧妙地将自己的意愿贯彻下去,否则你不是违反了组织原则被革职就是因为同僚和下属故意刁难你,让你人坐在局长宝座是,心却如在油锅里煎熬。

牛局长上任已经好几天了,他一直有个问题亟待解决,那就是前任焦局长出车祸以后局里为他垫付的62万元公款,现在焦局长被关进了看守所,不用当着他的面讨论这笔款项如何处理的问题,避免了难堪。但是,这是刻不容缓需要解决的问题,教育系统是吃经费的,因此条条框框也就自然很多,比如专款专用等等,焦局长的这笔款项很显然没有正常的支付渠道,如果牛局长把这个字签了,将来市财政局市纪委追查起来所有责任都将有牛局长一人承担;如果牛局长不签这个字,焦局长在教育局经营多年,很显然这里有他雄厚的基础,那就会得罪一大批人,所以牛局长对于开会讨论这一问题颇犯踌躇。常言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为难也好不为难也罢,这个会议总是要开。

牛局长一反往日开会最后一锤定音的常规,他首先表明自己的态度:“同志们,关于焦局长车祸以后局里为他垫付的62万元问题,今天我们召开一个局常委会议,大家都知道教育经费必须专款专用,因此我个人意见这笔款项必须由焦局长本人支付,现在请大家畅所欲言,形成集体领导作出的决议案。”牛局长讲完了以后,拿出一根烟来点上静静地等待大家的发言,可是会场出奇地安静,大家一脸心事重重地样子,有的人也摸出一根烟来点上,顿时整个会场像一座庙宇,里面烟雾缭绕,只是不知是敬哪一位神?不抽烟的人抱着茶杯很响亮地喝着茶,牛局长耐心地等待着。

金副局长在足足抽完一根烟以后终于开口说话了:“焦局长虽然是酒后驾车撞死两人,但事出有因,那一天是局里先模表彰大会,焦局长为了鼓励先模教师,不断给他们敬酒才多喝了两杯,这完全是从工作出发,因此局里是应该给他承担一定责任的,如果把棍子全打在焦局长一个人的屁股上,以后谁还干工作呢?”

李副局长在金副局长发言之后说:“我们每一个局领导都有自己的小车,谁能保证你驾车就绝对不出事故?一出事故就让个人全部承担,这也体现不出人性化管理不是?我不太同意牛局长的意见!”

接着会场就失控了,大家不是对着主席台发言,而是互相商量,七嘴八舌,整个会场闹哄哄的一片,牛局长当过多年的局长,这样的局面还是第一次碰到,从道理上来说,牛局长绝对没有错,但是从会场的局面来看牛局长是绝对犯了错误,他都不知道如何把这个会议进行下去。不过大家说的有一句话牛局长还是认可的,开车的人一出事故就让个人全部承担对在座的每个人都是一种威胁。

尹书记终于忍不住出来帮了牛局长一把:“同志们静一静,原则的问题我们不能让步,在维护原则的大前提下我们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下面我们对于牛局长的意见同意的请举手表决。”结果令牛局长想不到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同意,牛局长完全没有料到一个完全符合政策法规的意见竟然遭到全体与会者一致的反对,可见这个局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但是这笔款项从哪个渠道出呢?他想,下来以后跟尹书记交换一下意见,是否开一个党委会议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只要是党委集体讨论通过的,自己的责任就会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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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环保问题:唐未央被迫潜伏了。

老百姓频频上访,记者频频登门,唐大局长不得不潜伏办公。刚开始,摘了办公室门牌,记者一来,他就假扮清洁工拖地,一切由外宣办方科长应付,说他开会去了。你三顾茅庐,他也不能老开会,就说出差了。不能老出差,就说下厂了。不能老下厂,就说学习去了……就这样潜伏了。他潜伏,正是深刻领会了市领导意图。

千万别小看这个县级市,可有办法了。几年来,小型化工厂频频上马,经济指数频频飙升。污染几个区区刁民算啥,引来几个记者又算啥,皮球踢给唐未央,具体问题找具体负责人。

环保局办公大楼十分气派,可门上都没牌子,鬼知道唐大局长藏在哪间办公室。姓方的科长真是个人才,无论你是何方记者,均一副笑脸一杯热茶陪你在会议室耗着。不语,你说啥,都笑眯眯的,一边记录,一边认真地说:“你反映的情况,我们会调查,会尽快答复。”“尽快是多快?”“尽快吧。”再问,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陪你耗着。到吃饭时间,也不主动提出请你吃饭。

耗,就是方科长的工作,办公室备有干粮,吃饭时间你在会议室干耗,他转眼回办公室填饱了肚子,回头还给你笑眯眯地倒水。你耗不过了吧,下次还敢来不?下次你来,他说我们已经派人下去调查了。再来,他说调查的人还没回来。啥时回来?不知道,来回得三四个小时呢。再来,他就直接告诉你,检测指标都很正常。气死你,你是记者,你不可能把专家带在身边吧。你说:“我要见唐局长。”

唐局长不在。整栋楼的人见你就躲,不露面。你一进楼,楼里就悄悄溜空了。敲开几个办公室,都是空的。你要不是记者,他们甚至反咬你一口,说你是小偷。有楼道里的监控器为证。曾经几拨闯办公楼的老百姓尝过苦头,抓进派出所关了几天,老实了。

没办法,方科长怠慢你,你还必须得感谢他。你们一走,唐未央立马浮了出来,拍着久经沙场的方科长,说:“年终奖,非你莫属了。”

陪人干耗谁不会,目睹方科长桌上的《厚黑学》,老林小王不服了:“干嘛又是月奖金又是年终奖的。”二人经过密谋,击掌为誓。

记者再来,与老林擦身而过时手里就多了个纸团。记者不愿再陪方科长到会议室干耗,开门见山地说:“找唐局长。”“开会去了。”“其他副局长呢?”“都开会去了。”记者扭头走人,方科长不送。

两位记者出了环保局大楼,展开纸条,一阵惊喜。直扑友谊宾馆301套房,被一位年轻人挡在门外。年轻人看了记者证,嗓门儿吊得高高的:“你们找错了,里面哪有什么局长啊,里面是我们老板!”听见吵闹,宾馆经理来劝记者离开,解释里面确实没什么局长。

门最终开了,屋内乌烟瘴气,只见四位一脸不屑的中年人正码着长城。谁是唐局长,记者根本不认识,人家反倒发火了,骂骂咧咧说真是扫兴,掀了麻将桌:“走,泡温泉去,泡掉一身晦气。”

记者傻眼了,连唐大局长模样都没搞清楚,就贸然闯阵,于是决定按照纸条上的“接头号码”,约出环保局的“内应”。

晚了,惊魂未定的唐未央一出宾馆就拨通方科长手机,气急败坏地说:“有内鬼,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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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亲在附近小超市买了一篮子特价促销的冷冻排骨,化开来一看,净是血水。炖出来一吃,虽然还不算是变质,可就是没有肉香味。老父亲恍然大悟:“噢,促销就是处理啊!”幸亏亲家公带来了一只烤鸡,让大家吃了个痛快。

没过几天,附近小超市的经理上门来求我了:“你父亲领着几个老头子在超市门口打扑克,老头子们还胡唱乱唱,您能劝劝他吗?”

“怎么了?”我一惊,“我爸没事吧?”

超市经理苦着脸:“你爸倒是没事,我们可有大事了。平时,六个老头子在空地上玩扑克牌,喊两句叫两句也没什么。可最近,哪一拨赢了牌一高兴,老头子们就唱。前两天唱什么‘路边的野花不能采,促销的排骨不能买啊,不能买’,后来唱‘促销的罐头不能买啊,不能买’,现在又唱‘促销的黄鱼不能买’。反正我们广告牌子里促销什么,你父亲就领着老头子们唱什么。他们一唱,围观的人也跟着唱。路过的人,还以为是老年合唱队排练呢。”超市经理说。

母亲听了,从厨房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老头子,可算找到乐趣了。难怪这些日子,他整天乐呵呵的!”

“您老伴儿找到乐趣了,我们这生意可怎么做啊?”超市经理不停地摇着头。母亲为难地皱着眉:“他好容易有高兴的事情,不让他唱,憋出毛病来怎么办?再说了,这帮子老头子,谁管得了他们?”

超市经理不由泄气了,长叹一声:“这可怎么办?”

我想了想,忽然笑了,抬起头看着超市经理:“要不,让他们改改词,帮你们宣传宣传?”

“怎么改词?”超市经理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这个容易,就改成‘路边的野花不能采,促销的排骨可以买啊,可以买’。”我说。

“好主意!”超市经理双手使劲一拍,恰好拍死飞过的一只傻蚊子。

晚上,老父亲拿着一袋速冻虾仁回来了。一进门就向老伴炫耀:“瞧,超市雇我们当宣传员,促销黄鱼。这是给我们的奖品,我们六个牌友,每人一袋!”“没送你们黄鱼?”母亲问。

老父亲面露遗憾:“我们一唱宣传歌曲,黄鱼抢购一空,一条也没剩下。不过,明天促销虾仁,先让我们尝尝!”

母亲接过虾仁:“好,先尝尝!要是好吃,明天咱也买两袋。”老父亲赶紧拦住:“好吃也别买,促销的跟这个,不一样!”母亲一下子笑了:“老头子,你也变聪明了!”

不知是玩牌冷清还是又老了一岁的缘故,老父亲最近显得动作迟缓,说话也不大清楚。我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他说什么也不去,更不承认口齿不清楚,还唱了两句:“路边的野花不能采,促销的蹄髈赶快买啊,赶快买!”

老父亲觉得自己唱得不错,可旁人听着觉得嘟噜嘟噜的。

没等我和母亲说服老父亲去医院检查,两天之后,老父亲站不起来了。我马上叫救护车把老父亲送到医院。到医院时老父亲已经昏迷了,医生一边急救一边检查,确诊是脑出血,直接送到重症监护室。我一边安慰母亲,一边忙前跑后。老父亲的情况蛮严重,我托人找到脑外科主任,主任也摇头,说手术已没有意义了,很可能病人下不了手术台。我扶着母亲到重症监护室,看着身上插满管子的老父亲,母亲几乎站立不住。我抚摸着老父亲依然粗壮的胳膊,想到正是这双手臂曾经抚摸过自己,养育了自己,禁不住泪水涌了出来。出了重症监护室,我跑到楼上的阳台上嚎陶大哭。

老父亲进重症监护室那天,主治医生就预计挺不过五天,但多年海上经历练就的强壮体格,让老父亲坚持到了第七天,不过最终还是和亲人告别了。

老父亲最后没留下什么遗言,我把耳朵贴近了老父亲的嘴巴使劲听,终于听清了微弱的歌声:“促销的蹄髈不能买啊……不能买!”

我不由跟着老父亲唱了一句。

<>K明朝朱元璋治国年间,南方有个叫莫里思的少年,靠在江中摆渡为生。这天,莫里思正守在江上等生意,突然发现江上漂来一个奇怪的竹筏。 <>K

燕青拦不住卢俊义,大哭一场。挨了军棍之后,更是伤心不已。燕青是个有决断的人,前思后想一夜,咬一咬牙,只好舍梁山弟兄而去,隐姓埋名避祸。

他悄悄收拾好细软,谁也没有告诉,就离开了军营。不过,他没有往别处去,却直奔了京城。原来,他是要去与京城名妓李师师告别。燕青与李师师,年貌相当,情趣相投,真是一见钟情。当年,燕青为了梁山泊一百多位兄弟招安的大事,英雄气长儿女情短,硬着心阻止自己与李师师发展爱情。如今,自己要远投他乡埋名隐姓避祸,此一去,恐不能再次相见了。想到此,心如刀割。

妓院是个过夜生活的所在,燕青到时,日已近午,除了几个下人,妓女们还高卧不起。可是,李师师一听燕青来到,也顾不得精心装扮,赶紧起床穿衣,稍事梳洗,就把燕青迎进了卧室。

燕青因为挨了军棍,一动,棒伤就痛得皱眉。李师师心慧眼亮,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

“你受伤了”她急切地问。

“没……没。”燕青还想隐忍不言。

李师师不容分说,伸出纤纤细手,就解燕青的衣服。她一看,燕青脊背上棒伤狼藉,顿时清泪满盈。

燕青见隐瞒不住,只好将原因说了。

“我特来向姐姐告辞。”燕青说,“此一去,山高路远,今生恐不能谋面了,望姐姐多自珍重。”

说着,燕青也不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眼泪滚出眶外。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抱头饮泣。为什么哭也不敢出声李师师是皇帝喜欢的妓女,怕被外人知晓,得罪不起。

两人哭了多时,终于惊动了老鸨子。老鸨子过来,李师师却不哭了,把前后经过对老鸨子说了,坚决地表示,要跟燕青一起走。这可把老鸨子吓坏了。李师师走了,皇帝找人找不到,那可是塌天大祸。然而,李师师去意已决。这次,轮到老鸨子哭了。李师师她不敢得罪,得罪了,告御状她受不了。可是,李师师走了,她更受不了。老鸨子哭得悲悲切切。后来,还是燕青想出了一条万全之计。

第二天,燕青偷偷回到军营,找到了神医安道全。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安道全,向安道全求一剂药。安道全对燕青他乡避祸的想法大表赞同,告诉燕青,自己也很快就走了。他按燕青的要求,把药配好。

燕青带着药,回到妓院,就住在那里养伤。皇帝来时,燕青就躲在与李师师交厚的妓女房中。皇帝走了,她再回到李师师的住处。十天后,棒伤已愈。这天早晨,老鸨儿突然放声大哭,惊动了妓院中所有的人。嫖客与妓女都出来看,却是皇帝宠爱的京城名妓,突然无疾而终,在睡梦中死去了。

李师师的尸体躺在床上,还是那么端庄漂亮,只是面色苍白,没有了呼吸。

妓院里顿时上上下下哭成了一片。平素李师师并不恃宠骄横,对人宽和,很有人缘。所以,大家对她的去世,真心哀悼。

老鸨子与龟奴,便准备丧事,同时,就托人向皇帝报信。皇帝得信,见心爱的女人猝然去世,自是半信半疑,便派了心腹太监过来吊丧,其实是现场查验。太监查看了李师师一番,确实尸体发凉,没有呼吸,脉息全无,就回去向皇帝汇报去了。

这边,老鸨子让龟奴买来棺材,将李师师入殓了。别看李师师平日声名显赫,但毕竟只是个妓女。妓女死了,只能草草收殓。所以,请了和尚道士草草念了三天经,超度亡灵之后,便扛着棺材去野外埋了。

一代名妓,辞世而去。

其实,这一切都是假戏真唱。李师师吃了安道全的药,躺在床上假死。太监仔细验看,全无破绽。除了老鸨子和龟奴,别人全被蒙在鼓里。入殓之后,夜深人静时,老鸨子叫了龟奴和燕青,把棺材盖儿又打开,把李师师搬出来。燕青嘴对嘴给李师师喂进去早已准备好的另一副药,半个时辰,李师师就苏醒过来。他们把棺材里装进一些别的杂物,燕青和李师师就躲藏起来,第二天,李师师女扮男装,趁乱与燕青离开了妓院,出了京城。

到了城外僻静处,李师师脱掉男衣,换上燕青早准备好的衣服,变成了一位乡下绅士的娘子。燕青去雇了一乘轿,告诉轿夫,要与娘子赴泰山进香。一行人晓行夜宿,赶奔泰山而去。路上,也遭遇了两次强盗,都被燕青一顿棍棒尽皆打跑。这可使李师师大饱眼福。过去,她只闻听浪子燕青武艺高强,如今亲眼目睹,才知道燕青名不虚传。

燕青与李师师到泰安,找了块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居下来。他们有的是金银,不久就建成了一处大庄园,过起了安逸快活的日子,或游山或玩水,或琴棋或书画,郎才女貌,恩恩爱爱,比翼双飞。

为了避祸,燕青改姓颜,十年后才改回姓燕。泰山一带许多姓燕的,都是燕青与李师师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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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板开了一家汽修厂,也算是个款爷,可他将近三十六了,还没有成家。以前是因为穷,加上个头儿矮,没有姑娘看上他,这几年有钱了,身边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倒是不少,可金老板总觉得她们主要是冲自己的钱来的,这种女人多半靠不住,绝非良配。

怎样才能找到一个爱自己而不是爱自己钱的姑娘呢?金老板思来想去,决定到婚介所征婚。他来到一家叫“速配”的婚介所,隐瞒了自己老板的身份,说自己正在艰苦创业,想找一个能与自己同甘共苦的纯情善良女子为伴,相扶与共,共创美好未来。

速配婚介所的速度就是快,没几天,就牵线搭桥,为金贵介绍了一位姑娘。该女是个高挑的美人儿,仙鹤一样。她丝毫没有看不起比自己矮十公分的金老板,表示非常欣赏金老板不甘贫穷拼搏进取的精神,很愿意与他相扶相携,开创大业。金老板激动啊,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女,兴冲冲地随该女来到一家茶社,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后来,该女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先行离开,走前留下一个手机号码给金老板,让他以后多打电话联系。金老板心中美滋滋的,待姑娘离开后,便去结账走人,不料一壶茶再加几盘小吃,共付茶资五千八百元。金老板被人狠宰一刀后,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觉得该女有可能是骗钱骗消费的婚托儿,忙拨打该女留下的手机号码,不出所料,是空号。

吃一堑长一智,金老板不再相信婚介所,他听从一个朋友的劝告,决定另辟蹊径,在报纸杂志上刊登征婚广告,广撒网,多捕鱼,不信就找不到一个如意新娘。交了有关费用之后,金老板就把自己的情况跟报社的编辑说了。跟上次一样,他仍然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说自己是一个普通打工仔,勤劳善良,渴望一份真正的爱情。他想,这样一来,那些嫌贫爱富的势利女人就不会打自己的主意了。

接下来,金老板接到了数不清的应征电话,有的应征者还主动给他寄来了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无不艳丽动人。金老板既受宠若惊又大觉意外,心想,谁说现在的女人都钻进了钱眼里?一个打工仔照样有人追呀,看来,还是人品最重要啊。他从诸多应征者之中,精挑细选了一位邻市的姑娘,打电话跟对方联系。电话接通后,对方第一句话就问:“你征婚广告上说的都是真的吗?”金老板说:“当然是真的。我这个人很老实,很勤快,很有事业心。”对方很满意,热情地说:“太好了,我真想马上见到你。”金老板也有些迫不及待,说:“反正不远,你就过来吧。”对方娇嗔道:“咱俩头次见面,你咋不开车来接我呢?”金老板立刻说:“好呀,我马上……”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有车啊?就改口说:“我虽然在汽修厂工作,但车都是客户的,不方便开出去。”

对方沉默了一下,声音立刻降到了冰点:“这么说,你自己没有车?”

金老板一怔,心立马凉下来了,说:“有啊,有一辆飞鸽自行车。”

对方呵斥道:“没车你征个屁婚?没车你算个男人吗?简直是浪费本小姐的时间!”

金老板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手握着话筒,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半天都没醒过神来。

过了两天,金老板收到报社编辑寄来的一份样报,他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那则征婚广告,看了后大为生气,内容被改成了:某男,私企老板,有房有车……他想,怪不得那个女的知道自己有车呢,原来已经广告天下了。他有些纳闷,编辑又是怎么知道我有房有车了呢?他马上打电话跟编辑联系,质问对方怎么不按自己说的内容刊登。那编辑哈哈一笑,说:“金先生,我是把你美化一下。现在的征婚广告都这样。跟你说老实话吧,要是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这钱就白花了,根本就不会有人应征。你得感谢我啊。”

放下电话后,金老板看了看其他几则征婚广告,果然如此,几乎千篇一律,男的都是相貌英俊有房有车,好像个个是钻石王老五;女的呢,则是温柔贤惠富家千金。也有不是富家千金的,但无一例外,她们均要求男方必须有房有车才能应征。

金老板扔下报纸,不禁喟然长叹,悲哀地想:“这世道,到哪里才能找到纯情女子?哪里有纯正的爱情啊?”

接下来,应征者的电话仍是络绎不绝,没办法,金老板只得换了手机号码,这才摆脱骚扰。

金老板的那个朋友知道了他的苦恼后,又出了一个主意,说:“要找纯情女子,那你去找大学生呀。现在社会上的女子无不沾染上了世俗之气,满身铜臭,只有学校这座象牙塔是一方净土了,女学生单纯浪漫,天真无邪。你到大学里去征婚,一定可以找到理想的姑娘。”

金老板眼睛一亮,对呀,这个主意好,可是,自己岁数这么大,女大学生们会看上自己吗?朋友笑道:“现在的大学生,思想开放着呢,她们最崇拜事业成功的男人,年龄根本不是距离。对了,你这次到校园征婚,就不要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了。”

金老板担心地问:“那她们会不会因为钱才爱上我?”

朋友说:“这个也难免,但你总不能因为怕尿炕就不睡觉吧?与社会上的那些女人相比,大学生还是比较纯洁、功利心少一些的。”

于是,在一个星期天,金老板由朋友陪同,驾车来到一所大学的校园门口。下车后,他在车前摆上一块牌子,牌子上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情况,最后用大字写道:诚征才貌双全的女子一同共创事业。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很快,车门前很快就聚拢来一帮好奇的大学生,不过,学生们弄明白怎么回事后,议论了一阵,都嬉笑着离开了。到后来,只见远处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却再也没人过来,而且所有的女生经过校门口时,都侧目而视,躲地雷似的绕着他们。

金老板见状,觉得丢人,心里就敲开了退堂鼓,想要收摊离开。朋友不断为他打气,鼓励说:“要寻找真爱,一要执著,二要脸皮厚,你要有信心,决不能半途而废。”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小时后,六个女大学生一起向他们走过来。两人顿时有了精神,朋友眉开眼笑,招呼说:“各位同学,欢迎应征。”他指着金老板,介绍说:“我这位朋友是大款,年收入上百万,看到这辆车了吗?这就是他的,另外,他还有一栋别墅……”边说,边掏出一摞金老板的名片,分发给她们。

一个女生抬起手,一把打掉名片,怒目而视,大声斥道:“大款就了不起吗?你以为我们大学生个个喜欢傍大款?嫁人非得嫁大款?”

另一个女生说:“你这分明是侮辱我们女大学生!太过分了,你把学校当成什么地方了?有几个臭钱就跑这里显摆,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还有的威胁说:“快走吧!再不走我们就报警,说你们在这里侮辱女学生。”

还有的嘲讽说:“有辆破车开个破厂子就人模人样自称大款了?那比尔·盖茨算什么?”“就你那破车,还大款呢,大款谁不开宝马奔驰?”“收入上百万还好意思说,告诉你们,我每年的零花钱也不止这个数!”

金老板目瞪口呆,这几个女学生个个伶牙俐齿,一番唇枪舌剑,金老板与朋友哪里招架得住?恨不能脚下有个地缝钻进去。他俩交换一下眼色,撒在地上的名片都来不及拾,灰溜溜地钻进车里,狼狈而去。

半路上,金老板仍心有余悸,忍不住埋怨朋友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咱们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朋友也自责不已,感叹说,没想到,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好强,视钱财如粪土。唉,又失算了。他安慰金老板别灰心,下一步还可以到网上去征婚,在那里一定能够找到希望的爱情。

这天晚上,金老板正在酝酿如何在网上征婚,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金老板问:“哪一位?”

是一个温柔的女声:“金老板,你好,我是一名女大学生,很想跟你认识一下。”

金老板精神一振,随即满脸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对方笑了一下,说:“今天你不是来我们学校征婚吗?我捡到了你的一张名片。金老板,你……你真的有诚意吗?”

金老板一呆,不知为什么,心里的欢喜突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股深深的失望。

这天晚上,他接到了十几个这样的电话。

金老板重新陷入了苦恼之中:到哪里才能寻找到纯洁的爱情呢?

<>K在辽东边陲的宽甸满族自治县步达远镇新兴村,有一座建于清光绪末年的关帝庙,庙里不仅建有正殿关帝殿,还有个狐仙堂。一对眼放慧光的山里银狐塑像,供奉于狐仙堂中。 <>K

姜老汉向以百事通著称,在大家的眼里,他不仅博闻强记而且见多识广。因喜欢倚老卖老,常用“姜还是老辣”的俗语来标榜自己,于是,大家送他个外号叫“老姜疙瘩。”

老姜疙瘩是当地老户,人老几辈子都住在地藏里,他对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平时他最喜欢瞎掰扯些陈年烂芝麻的老事,以显摆自己比别人知道的多。特别是对城市改造中,那些被拆去的老建筑、老设施、老街道,以及被遗忘了的一些历史遗迹和民间记忆,更是津津乐道,如数家珍。

一日老姜疙瘩在黄河故套边的柳荫下乘凉,他一手拿着旱烟袋,﹙老姜是从不抽烟卷的﹚一手忽扇着蒲扇,嘴里还悠闲自得地哼着脍炙人口的柳琴戏。这时有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学生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的连椅上。老姜疙瘩这会儿正闲极无聊,看蚂蚁上树呢,见身边来了听众,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可以卖弄的机会。于是,他很快就跟青年人搭讪上了。问了人家的姓氏,又问家庭;问了人家的学校,又问住处?当青年学生告诉他,曾在北关地藏里住过时,他又让人说说地藏里名称的由来,青年学生回答说:“小时候听老人讲过,时间长了,现在已记不清了。”

听了这话,老姜疙瘩就想给学生补课。于是,他将其名字的由来和演变向年轻人发挥了一通,过后还意犹未尽,就继续卖弄地说:“凡在地藏里住过的老人都知道,那块儿有“三山夹一井”之说,不知学生可知这“三山夹井”又是咋个说法?”青年学生听了摇摇头说:“这个我还真不大知道,请问老大爷,这其中还有啥说头吗?”

老姜听了就故弄玄虚地说:“要问这事,你今天可算是找对人了。”学生正想刨根问底,这时身边又围上来几个听他们说话的人。于是老姜疙瘩人来疯的脾气上来了,他磕了磕烟袋锅子,拿起茶杯牛饮了一气,然后抹了抹嘴说道:“也不是我自夸海口,现在知道这个说法的人恐怕不太多了。小伙子,俺跟你说吧,所谓‘三山夹一井’的典故是指在地藏里老街北面的美人巷中有一处所,一条东西小路横在前面,路北都是老宅子,正面的是一排东屋,前面左右侧并列着两排堂屋。这三所老宅子的屋山墙正中部位的空地上,镶嵌着一眼闻名遐迩的倒马井。传说这眼井清澈见底,井水特别好喝。当年有行人路过此地,以井水饮马,醉倒过不少过往马匹。”

青年学生听了后,有些失望。本来自己心里一直在捣鼓,一个热闹的居民区,有眼水井什么的,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要说有三座山啥的,那就太牛逼了。没想闹了半天,这‘三山’竟是这么一说,他觉得老汉有些牵强附会,故弄玄虚。老姜疙瘩见学生对他的典故不以为然,就感到很是扫兴,他奚落青年学生说:“小伙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看你真的不配做地藏里的人。”

青年学生脑活相当的好,听老者话里有讽刺和奚落他的意思,心里有些懊恼。他突然灵机一动。伸手就将姜老汉的老烟袋一把夺了过来,然后藏到身后说:“我问你个问题,行吗?”姜老汉不屑地说:“问吧,只要不是数理化,随你问啥都不怕。”学生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用数理化来难为你的。我只问一个最简单,最容易,而且是你最熟悉的问题。答上来算你有本事,答不上来,那就别说我瞧不起你了。”

老姜心想,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我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过的桥都比你走的路多。今天竟然要用么‘三最’跟我叫板,你也太目中无人了。于是,他不加思索地说:“你问吧,我等着哪,我还不信了,有啥问题你能把我给难住?”

学生没跟他计较,还是不愠不火地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请问老先生,你成天带着的这杆罗汉竹老烟袋,它得杆子一共是几节?我想这你不会不知道吧!它可是你天天不离手,时时不离口的宝贝玩呐。”

姜老汉怎么也没想到人家青年学生提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问题。他张了几次嘴,又收了回去。该死,与自己整天形影不离,再熟悉不过的一个物件。平时怎么就忽没想起来查一查它的节数呢?这下可好,翻船竟然翻到阴沟里去了。守着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他支支吾吾地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学生见他答不出,这边就要将手中的老烟袋送人。姜老汉脸都被吓黄了,他顾不了许多,赶快陪着笑,不断地向学生央求道:“别,别,你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这东西可是俺的宝贝疙瘩和命根子啊!”

学生似乎没被他的乞求所动,一边举着烟袋,一说:“看起来,你也不配做这杆烟袋的主人,要不然怎么会连自己时时把玩,见天叼着的烟袋杆子,都没弄清它有呢?”

这时看二行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跟着起哄,这个说:“整日能得叽叽的,这会儿咋不再能了”那道:“不是一贯好牛逼哄哄的吗,有本事这会儿再跟人家学生牛”

老姜疙瘩没想到自己成天打雁,今天反被雁穿了眼。在大家的嘲弄下,他羞得恨不能将头钻进裤裆里去。学生见了他那个囧样,不忍心再奚落他,就将烟袋塞在他的手里,说了声:我不是真正的地藏里人,你也不是这烟袋的真正主人,咱俩扯平了。话音一落,随后扬长而去。

老姜疙瘩无脸再待下去,就赶紧收起马扎和茶杯,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灰溜溜地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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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年间,朗州乡下的赵家村有个铁匠叫赵青山,有一独生女儿宝翠,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小美人,又读过书,十分聪明。宝翠17岁这年,有个大户人家托媒人来向赵家提亲。赵青山两口子也想把女儿嫁出去,可宝翠不答应,说爹妈老了没人管,她想招个上门女婿。赵青山两口子感动之余只好依了她。

常言道师徒如父子。赵青山有4个徒弟,他想从中招一个女婿。宝翠同几个师兄感情都不错,知道师兄们都喜欢她,但她不想因为嫁了一人而伤了另外3个人的心。为了公平起见,宝翠决定仿效古人,出联招亲。

这天,赵青山陪女儿来到打铁间,对徒弟们说,女儿宝翠准备出联招亲,她出一上联,谁对出来、对得好,就招谁当女婿。徒弟们一听,个个喜笑颜开。宝翠见大师兄用钢钳夹住烧红了的铁块在铁墩上锤打,就问他打的是什么东西,大师兄说是一把铲子。宝翠灵机一动,出了上联:

铁锤打铁铲铁打铁。

师兄们一惊,想了好一阵子也没回答上来。

“这样吧!”宝翠说,“我给师兄们3天时间,谁先对上我嫁谁。如果对不上来我再出一联。”说完笑嘻嘻地走了。

一晃3天过去了,赵青山的徒弟们谁也没对出来。宝翠对联中8个字就有6个字是“金”旁,想要对出来,除非下联中也有6个字用同一个偏旁,这也太难了。

恰好这天,赵家来了3个姓鲁的木匠,是父子仨。赵家的小楼房有几根檩条因长期漏雨朽了,赵青山请他们来换新的。

老木匠的小儿子鲁小亮见几个小铁匠因为答不出师妹出的上联唉声叹气,便去问赵青山,他可不可以参加应对。赵青山同意后,鲁小亮笑了笑说,要当着宝翠的面对下联。宝翠出来站在小楼上,见小亮一表人才,心里一高兴就把上联说了出来。小亮看了一眼要修的楼房,吟道:

杉木修杉楼杉连杉。

“对得好!”赵青山高兴地对老木匠说,“老哥,看来俺闺女和你家小儿子有缘啊!”

“慢!”不料宝翠却说,“他家是木匠,俺家是铁匠,小木匠能对出来是巧合,不一定有真才。如果我再出两联,他都对出来了,我才服他。”

鲁小亮微微一笑,说:“请姑娘出联吧!”

宝翠在走廊上边走边想,突然看见村外的一条河,灵机一动吟道:

清溪潺潺浊河滚滚海涌浪。

众人一惊,好联啊!溪水流到河里,河水流到海里,每一个字都有“水”,看小木匠怎么对得出来!

鲁小亮也吃了一惊,他从小跟教私塾的爷爷学做对联,难道今天要败在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手下?他一时想不出来如何应对,一着急也学宝翠那样踱来踱去。这时,他瞥见了打铁间里的火炉,叫了声“有了”,随即脱口而出:

灶炬灿灿炉焰炀炀煤燃火。

鲁小亮吟完,楼上的宝翠想了想,笑道:“小木匠,算你对上了,但这也是我家打铁的火炉打开了你的思路。你能不能换个别的来对一下?”

“那你说换什么?”小亮说,“我若自己换了,你又会不依,我看还是由你定吧!”

“好,”宝翠说,“我也不为难你,既然你们家是木匠,那就用‘木’对如何?”

“行!”小亮接招后,抬头望了一眼四周的林木,时值深秋,许多树木都已凋零,只有橘树还保持着苍青之色,又瞥见竹篱边有一个木槽,槽里有半槽用来维修火炉的观音土。他走到竹篱外一棵小松树旁,折了一节松枝插到观音土里,然后吟道:

枯木朽朽橘树荣荣槽栖松。

“好!”赵青山情不自禁地又叫了起来,他开始喜欢上小亮了。小亮赶忙向赵青山打拱致谢。

“别高兴得太早!”宝翠说,“本姑娘还有第三联呢!”

“那你快出吧!”小亮表面上很镇定,心里却忐忑不安,不知宝翠又要出啥怪联。

随着一阵风过,楼边的枫树叶发出响声,宝翠手掌儿一合,叫了声“有了”,脱口而出:

东风南风西风北风,东南西北四季风,风送风风迎风,风送风迎乾坤改。

众人大吃一惊,这么长的对联,净是风呀风的,怎么对呀?谁知小亮听了却喜出望外,他看到远处一座白云缭绕的大山,马上吟道:

山变水变天变地变,山水天地无穷变,变演变变促变,变来变去道路通。

“对得好!”村学堂的姚老先生从门外走进来,朝赵青山打了一拱说,“赵老板,我在门外听了许久,宝翠姑娘和小木匠真乃天作之合。若不嫌老朽才疏学浅,到你招婿那天老朽愿送副婚联来讨杯喜酒喝,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好!”赵青山高兴得合不拢嘴,问女儿,“翠翠,你看?”

“全凭爹爹做主。”宝翠脸一红,害羞地钻进闺房。众人见姻缘已定,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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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长庚是清代京剧界著名的老生演员,他组建的三庆部戏班子很有名声。

说起他演青衣的事,这里还有个有趣的故事。

原来,在程长庚三庆部班子里有个唱青衣的演员,名叫喜娃。喜娃原是别家戏班子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跑小角儿的演员,因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引起那家班主的垂涎,几次想占有她都遭到了拒绝。那家班主恼羞成怒,把她赶出了班子,从此她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有一回程长庚上街,正看见几个地痞子围住喜娃要欺负她,程长庚将她解救了出来,带回三庆部戏班子里。

不久,程长庚发现喜娃很有天分,是唱青衣的好苗子。于是他请人对她精心栽培,每逢演戏,都让她出场,先让她演配角,渐渐地由她演主角。就这样,喜娃由一个不起眼的小角儿,在程长庚的帮助下,一跃成为名震京城的青衣名伶。戏迷们看戏,都非点她的戏不可。

喜娃的名声大起来后,她就生起“名人病”来,总觉得自己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物,三庆部戏班子里没有她,就要关门。因此,除了班主程长庚以外,她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每次演出时,她都要等同行装扮齐全等她时,这才“千呼万唤始出来”,而且她还十分考究地洗十个指甲,花去的时间没一两个钟头不行。稍不如意,她就大发脾气,托病不上场。演完一场戏下来,她就要向程长庚索要每月工资外的辛苦费。

程长庚曾对她多次规劝,她根本听不进去。

有一次,喜娃演完戏下场后,应一个王公邀请去一家酒楼赴宴,走到大街上,许多戏迷争先恐后拥上前来,纷纷向她投掷鲜花。有个戏迷被拥到她跟前,一不小心踩了她一脚,她顿时勃然大怒,扬手打了那戏迷一个耳光,嘴里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啦,竟敢踩姑奶奶的脚你当我是什么人”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戏迷吓得面如白纸,连连道歉。

可喜娃仍不依不饶,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喝道:“你小子给我跪下,趴在地上把姑奶奶的鞋子用舌头舔干净”

这时,喜娃的一个同行姐妹赶了过来,因看不过去,拉了拉她,说:“算啦,人家也不是有意的,不要太难为人家了”

“什么”喜娃一听,冲那个姐妹喊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能和我比吗”那个姐妹脸上一红,赶忙回戏班向程长庚报告去了。

程长庚闻声赶来,分开看热闹的人,只见喜娃正逼着那个戏迷伏在她的身下给她舔鞋子,他气愤极了,走过去狠狠打了喜娃两个耳光,斥责道:“你太不像话了你这样做会给我们三庆部戏班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这个班主的脸面也给你丢尽了”

喜娃见程长庚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自己耳光,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好哇,姓程的,你敢打我”喜娃又蹦又跳嚷了起来,“如果没有我,你那戏班子能有这么红火吗老实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过去对我有恩的分上,我早就不耐烦在你的戏班子里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走”说完,喜娃掉转身子回到戏班,收拾好行李,扬长而去。

喜娃这一走,可急坏了戏班子后台主事的老王,因为三天过后就有一场喜娃主演的大戏,戏牌早已挂出了,戏票也卖完了,而且在看戏的人中,有几个是来自皇宫的大臣。有人找到程庆庚问:“班主呀,你们是不是要改戏呀”程长庚说:“不改,戏照原来安排的唱。随便改戏,是欺骗观众的行为,不是我们三庆部戏班的作风”“那……”程长庚道:“别急,我明天去找喜娃。”

次日一早,程长庚果然找喜娃去了。他找遍了大半个京城,到傍晚才打听到喜娃的住处。

程长庚叩开了喜娃住处的大门,出来的是喜娃的一个仆人。程长庚掏出名帖交给那个仆人,让他通报喜娃,说三庆部戏班子班主亲自接她回去。

那个仆人把程长庚的名帖交给了喜娃,代传了程长庚的话。这时候,喜娃已经在外到处散布了自己脱离了三庆部戏班子的事,单等别家戏班子登门用高薪聘请她这个京师名角儿了。此次程长庚登门,她以为是程长庚听到了风声,生怕自己到了别家戏班子抢了他的戏迷,不由得十分得意。她把程长庚那张名帖随手丢在了地上,对仆人说:“你出去替我转告那个老家伙,就说我已‘名花有主’,让他别费这个心了”

当那个仆人把喜娃的话告诉程长庚时,程长庚笑了笑,却没有走,仍站在喜娃的门口。他对那个仆人说:“你再转告喜娃,她不回三庆部戏班子,我就站在这里不走。”

程长庚在喜娃门口蹲了一夜。天亮时,喜娃走出门来一看,竟然见程长庚跪在那里,顿时呆住了,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她忙扶起程长庚,说:“你怎么能这样做呢”程长庚道:“喜娃,我这是给你赔礼,只怨我昨天不该太冲动,当众打了你,不管怎么说,你在京师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儿呀”喜娃一听,不由得又有些暗自得意起来,说:“罢了,看在你这么大年纪的分上,我可以回戏班子,不过,你得重新考虑我的月薪。另外,根据我在三庆部戏班子里的地位和重要性,是否给戏班子换个名儿,叫喜娃戏班子……”程长庚听罢,笑道:“这事儿不难办,到时候我会给你答复的,一定让你满意。”

喜娃得到这个许诺,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程长庚回去了。

转眼到了喜娃主演那场大戏的那天,戏院子里早已挤满了戏迷。喜娃这次回三庆部戏班子,比往常更觉得高人一头,她在后台走来走去,不时地教训这个斥责那个,反正没一个人她能看得顺眼,到她换行头准备上场时,程长庚忽然跑过来,竟对她拱了拱手作了一个揖,道:“喜娃,你不要上妆了,说实话,我这次请你回来,不是要你唱戏的,而是让你来看戏的”

程长庚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讶

喜娃道:“什么,是请我看戏来的我的角色谁能扮演”

“放心,会有顶替你的角色的,扮得好坏,请你看后多加指正”

程长庚不由分说地把喜娃领到看戏席上。

一通锣鼓,戏已开场。按戏的内容,开场就是由喜娃扮的角色上场。喜娃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随着鼓点,只见一个青衣由后台揭帘而出,令她吃惊的是,这个青衣的扮相,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侧耳聆听,那青衣不仅声调婉转,板眼吻合,身段台步,也都与自己惟妙惟肖,甚至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时候,台下戏迷无不鼓掌叫绝

喜娃看得如痴如醉,脑子里陷入了一片空白。她做梦也想不到程长庚在哪儿挖出这么一个角儿,天呀,相比之下,自己还得再学艺三年才能比得上这个角儿哩待那青衣一下场,喜娃就像发疯一般冲向后台,她要看看这个角儿到底是谁。待喜娃闯进后台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那个正在卸妆的青衣扮演者竟是班主程长庚。

不光是喜娃吃惊,就连跟随程长庚几十年的后台主事老王也呆住了,大家只知道程长庚以擅唱老生而闻名梨园,怎么也想不到他还会演青衣

程长庚看出大家的疑问,有意重重瞟了喜娃一眼,平静地解释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我既然身为戏班的班主,那么生、旦、净、丑等必须一一学会,缺乏哪一行都不行。否则,就难免受人挟制了。我如果无此本领,又怎么敢主持三庆部呢”

喜娃听了,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红,一阵发白。

程长庚见了她的模样,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喜娃,我也不怪你,在我年轻时刚成名那阵儿,也和你一样,仗着一点技艺就以为了不起了。后来我才知道,红花还得绿叶扶,没有同行中的兄弟姐妹的帮衬,独自一个人怎么能唱转一台戏呢只不过是分工不同,大家拍拍肩膀一样高,是难分彼此的。至于一个角儿走红,那都是戏迷给捧的,这些看戏的都是唱戏的衣食父母。如果唱戏的还要戏耍看戏的,看不起他们,甚至欺侮他们,这就像儿女吃了母亲的奶还赚母亲丑,踢腾她,这和禽兽又有什么分别呢喜娃,我知道人各有志,这个三庆部戏班子,你是去是留,我不阻拦你,不过我有一点要忠告你,不管你到哪一家戏班里,作为一个名伶,都要注重自己的行为规范,时刻记住:没有别人,就没有自己”

“班主”喜娃早已羞愧难当,“扑通”跪在了程长庚面前,哽咽道,“我知道错了现在我才明白,我是多么的无知和渺小啊”

从此,喜娃一直跟着程长庚,凡事都虚心向他请教,直到程长庚去世后,她这才另立门户,带了不少徒弟,她经常向这些弟子讲述当年程长庚请她看戏的故事,以此来教育她们怎样做一个出色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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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流行这样一句话,“千难万难,莫过拆迁”,这不,响水镇就面临有关拆迁的超级难题。

事情是这样的,有位华侨要回家乡投资建厂,县领导十分重视,严令各级党委、政府密切配合。厂址选在县城周边响水镇管辖内的一片平房区。这位侨商十分厚道,给出的条件相当优厚,因此,几乎所有的居民都很痛快地签了协议。唯独“神仙居饭庄”的苟老板却不同意搬迁。苟老板的理由是,风水先生看过他的房屋,预言离开这里会连倒十年大霉,眼下这点拆迁费用再高,也补不上他倒十年大霉的损失,他誓与饭店共存亡!

此事如果提前几个月,索性安排几个人强拆掉了事,姓苟的敢阻拦,那就以妨碍公务罪论处。然而,上级颁布了政策,坚决禁止强拆行为,谁违反谁负责,哪个领导敢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镇委书记兼镇长李双城立即主持召开了会议。在场的委员们纷纷表示,那苟老板纯属无理取闹!据周边群众反映,他那小店整整一个冬天生意萧条,一直贴广告要低价外兑。如今见有利可图,破饭店又变成了摇钱树,他才变了嘴脸。大家商议,再去做一次工作。

于是,由李双城带队,众领导和干警们一起赶到了“神仙居”。只见小饭店里客人满满登登,生意相当红火。这是怎么回事?有群众悄悄告诉领导们,这些客人都是苟老板免费请来吃饭的亲朋好友,为的是造成生意兴隆的假象,拿这个来要挟拆迁方!

摊上这样的对手,领导们如何不生气?他们走进饭店,见苟老板手拿一只拧开盖的塑料桶横在门口,身后站着所谓的“客人”,有的还扛上了摄像机……苟老板声称:除非赔偿他十倍损失,其他免谈。哪个要敢强行扒他的房屋,他就点燃这桶汽油,与小店同归于尽!

李双城耐心地对其进行劝解,那苟老板却油盐不进,一行人只好先撤回去。路上李双城接到县委书记和县长打来的电话,强调此事如果不迅速解决,造成侨商撤资转投别处的恶果,就让他好看。

党委扩大会连夜召开。会议室座无虚席,烟雾缭绕。然而,只听到“呼噜呼噜”的喝水声,却没人发言。李双城一拍桌子:“这么多人,难道想不出办法来?从现在起,每人必须发言,否则,明天写份辞呈交上来。后天,我去县里辞职!”

这一发火,副书记站了起来:“既然大家豁出来这官不当了,事情就好办。由领导带头,咱明天先礼后兵。假如姓苟的再执迷不悟,推土机随时跟上。还反了他了!”这主意引起多数人的支持,都骂那苟老板心黑太不懂事,推了也就推了,法不责众,这是党委的集体决议,难不成上级能把大家集体撤掉?

李双城想了想,副书记这点子够黑,但不能执行。如今上级下了死命令,坚决不许强拆,哪个敢违背?当真推倒那破饭店后,哼哼,什么集体决议,罪过肯定会推到这一把手和主持工作的头上。想到这里,李双城说:“犯错误是下策,不到山穷水尽时不能考虑。”

副书记的主意被否决了。

一位副镇长又想出了个主意:事到如今,不如与苟老板暗地妥协,他再退一步,少敲诈些,这部分损失由政府想办法补贴。可镇政府穷得工资都发不出去怎么办?好办,本地不是有些小企业吗?让他们紧紧裤带把这窟窿补上,往后,在政策上给予一些宽松不就行了,好歹把眼前这道关过去了……

大家一致认为副镇长这法子可行。然而,他们与小企业老板一联系,对方一百个不肯,说他们为政府贡献得够多的了,根本不可能有财力当这个冤大头。领导们猛地回过味儿来,小企业是不欢迎建这厂子的,这厂子的建成对他们不但没好处,相反会在用工等问题上产生冲击。人家一毛不拔,政府一点办法没有。

又一位副镇长想出了主意。那苟老板不是耍刁放横吗?咱不妨打一场“人民战争”,那边先稳住投资商,承诺保证他开春动工;这边背后鼓动签过约的居民,就说鉴于苟老板提出的无理要求,镇政府做工作未成,只能忍痛割爱,准备让投资商走人。这样,苟老板伤害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成了害群之马,那么多的受害群众,就是口水也淹死他!

这一招好损,但不失为一步绝杀棋。会议决定,马上安排有关人员,去拆迁地扩散镇领导准备婉拒侨商的意向。没想到那苟老板真是块难煮的板筋,消息传开来,他不慌不忙地当众宣布:“你们大家不要傻乎乎地朝我使劲。我争取利益最大化,碍着你们哪个了?说不定我得到好处,你们的待遇也能相应提高呢,到时候你们感谢我都来不及,还起什么哄呢?”

经他这一番妖言惑众,那些已经签了约的搬迁户也产生了幻想,居然持起了观望态度。苟老板大概估计到镇领导不会善罢甘休,免不了再次出面纠缠,索性把饭店一锁,不知躲到了哪里……

这下子,可把镇政府一班人愁得白了头!常委扩大会议熬了一个通宵,最后决定让步。先向银行贷一部分款,满足苟老板的要求,但前提是要签一个协议,那就是他必须将此事严格保密,否则,引起连锁反应,那场面将无法收拾……

决议一形成,与会人员松了一口气。这时候电话骤响,李双城接起,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班领导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没用贷款,二不用签什么保密协议,苟老板的事情竟然摆平了。话说县城有位孤儿大学生,失恋后精神抑郁,便四处游荡,靠拾垃圾为生。昨天走到拆迁地,可能是天太冷,他便弄开苟老板的门锁,入室点火取暖,不知怎么点燃了苟老板家的汽油桶,结果,消防队赶到时,房屋已烧塌。

李双城带领大家赶到现场,火已彻底扑灭。望着冒烟的废墟,领导们感慨万千。李双城沉思片刻,毅然决定:现在不能休息,还要马上回去开会,研究两件事:一,如何对本镇城乡居民进行一次素质教育;二,钉子户的问题,此事要酝酿一个十全十美的说法向县委汇报,如果说是让一个精神病人给解决了,那影响将十分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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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绪年间,山东济南府有个“欣欣”银号,主人姓赵,人称“赵百万”。这一日,赵母仙逝,赵家为母治丧,亲朋好友来往络绎不绝。

账房中,来了一位吊唁上礼的人,自称“张金龙”。此人30上下,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小帽,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一副富商模样。

这张金龙出手阔绰,上礼纹银一千两,令掌簿的瞠目结舌。当时一千两纹银可是个了不起的数目。赵家家大业大,亲朋中也不乏有为官殷富之人,上礼最多的也不过百两。这张金龙出手如此大方,可见此人与赵家关系非同寻常。

再说主家赵百万,闻知此事后,来到账房,一看吊簿,落款是“直隶南皮张金龙”。感到很纳闷儿:想想自己所有的亲戚朋友中,并没有个叫张金龙的呀此人是干什么的缘何上如此重的礼金不管怎么说,得请来见见呀再问掌簿的,说此人上完账后就走了。这怎么行于是赵百万立即差人去各家旅店查访。三找两找,真还找到了张金龙。赵家急忙用轿子把他请到府上。

这张金龙何许人也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

张金龙乃直隶南皮县黑龙镇人。早年家境贫寒,随父常去口外贩马。几年下来,钱倒是赚了不少,但也养成了他为人奸诈的品性。

父亲过世后,张金龙独挑家当,发财的欲望越来越强。当时鸦片的生意已经在国人中热了起来。张金龙见风转舵,便做起了鸦片的生意。

这年春天,张金龙带着伙计去青岛贩卖烟土,因事在济南府耽搁下来。一次外出,正逢一家出大殡,车马人僧成百上千,一问,说是一家姓赵的死了老娘,这姓赵的是个开银号的,人称“赵百万”。

张金龙见此,灵机一动,忽生一个念头,踅身回到下榻的旅店,取出随身所带的一千两纹银去赵家上了丧礼。随行的伙计见他把本钱都搭上了,不解其意,问他,不认不识的,缘何上如此厚礼张金龙并不解释,只是“嘿嘿”一阵冷笑。

再说赵百万,将张金龙接到府上,设宴招待。张金龙张开嘴没下巴,可就吹上了大牛。问赵百万可知当朝重臣张之万、张之洞否张氏二兄弟权倾朝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张金龙告诉赵百万,张氏二兄弟就是他本家叔父自家开着“万”字号银庄,眼下正和洋人做着一笔大买卖。早年他听叔父讲过,济南府赵家祖上对张家有恩,一直没能回报。这次路过此地,恰逢伯母仙逝,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话说得十分轻松自然。

赵百万一听他是朝臣张氏兄弟的侄儿,更是敬慕。至于自己祖上对张家有恩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既然人家说出,索性默认了吧于是抱拳拱手,连说:“有幸,有幸。”

张金龙装出一副腰缠万贯的样子,在赵家玩了一天,便推说生意压手,要起程赶路。赵家见遇到这个飞来的“报恩者”,自然是高兴,见张金龙有钱有势,岂有不巴结之理赵百万一心想攀这个高枝儿,提议两人金兰八拜结为兄弟。张金龙也是求之不得。于是,两人歃血立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结成了生死兄弟。

张金龙风风光光离开了济南府。青岛去不成了,因为所带的银两全都上了礼,玩了个净,只好回家。家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为他得了癔病犯迷糊呢

时过月余,张金龙又去了济南赵家。言说做了一笔生意,资金一时周转不开,暂借五千两银子。赵百万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爽快地答应了。岂料,张金龙并没有提款,说用时自会来取。

一晃一年。这一日,张金龙差人送来了五百两银子的利息。赵百万不解其意:银两没有提走,哪能收利息差人解释说:“我家掌柜的说了,银子虽没提走,可银号已为我们准备了。既已准备,就算过了账,就当付息。”这下赵百万更是欢喜得不行,觉得自己结识了天下最讲信义的人。

大约又过了半年,张金龙亲自来到济南,赵家自然是远接高迎。张金龙言说自己跟洋人做了一笔鸦片大生意,急需十万两银子,万般无奈,来求大哥。三个月内保证本息一并归还,利息加倍。

十万两银子,可是个吓死人的数目。赵家银号得倾其所有。因彼此通过两回事,赵百万对张金龙自然是深信不疑。还特意摆供,为他的盟弟在赵公元帅神像前,多烧了一炷香呢

第二天,赵百万东挪西借,七拼八凑,总算凑足了十万两银子,并通过镖局,雇车将张金龙送回南皮。

常言说,酒壮胆,钱壮气。张金龙自从有了这从天而降的十万两银子,腰板子顿时挺了起来。当初为了诈得这十万两银子,他煞费苦心,采用了“欲擒故纵”的策略,诱使赵百万一步步上钩。如今钱已到手,他得好好尝尝钱的神通

张金龙虽为张氏族人,但与朝臣张之万、张之洞根本沾不到边儿。张氏祖宗从明朝永乐二年公元1404年迁往南皮县,时经几百年,繁衍数十代,张之万、张之洞与张金龙也算同宗,一为五门第三支后裔,一为四门第十八支后裔。俗话说,穷人辈大。要论张氏辈分,张金龙长张之万两辈儿,决不是什么“叔侄”辈儿

张金龙清楚,要想在社会上站住脚,必须得有靠山。依傍大树不着霜嘛他明白,自己与在朝为官的张之万虽为张氏族人,但一个是一品朝廷命官,一个是平头百姓,恰如那两山亲嘴——到不了一块儿自从有了这笔钱后,他要好好地使一使,铺一条通向官场的路。

张金龙打听到,张之万的二少爷张瑞荫在天津为官。于是便打点了一万两银子去见张二少爷。自报家门,一下子就降了三辈儿,与张瑞荫成了同辈儿。言说这些年经商赚了些钱,特来府上拜望,还想去京城拜见一下叔父老大人。

毕竟是同宗同族,所谓灰比土热。张瑞荫见张金龙一下子就白送了他一万两银子,非常高兴,当即答应张金龙进京。

张金龙进京后,他深知张之万喜好丹青,特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一幅吴道子的真迹名画奉上。张之万收了画儿,又问了些家乡的情况,张金龙察言观色,对答如流。张之万看着这个“懂事儿”的“侄儿”很是高兴,特留在府上小住。

巴结上了重臣张之万后,张金龙仍不满足,他还有更大的目标,就是当今至尊无上的慈禧老佛爷。张金龙又花了两万两银子,买了一件稀世珍玩,求“叔父”从中帮忙,拜见慈禧皇太后。张之万也许是看在白给自家两万两银子的份儿上,果真答应帮这个忙。

有一天,在颐和园里,张之万看准了老佛爷的心情高兴,奏明太后恩准,赶忙叫侄儿带上稀世珍玩,进园拜见慈禧皇太后。

慈禧对张金龙孝敬的珍玩很感兴趣,问了他的姓名、岁数,张之万一旁极尽阿谀奉承,介绍侄儿如何年轻有为,如何忠孝廉悌……慈禧一边听,一边欣赏珍玩,很是愉快,偶尔还打量一眼张金龙,见此人天庭饱满,气宇轩昂,心中一高兴,随口赏了他一个五品顶戴。张金龙立马跪下叩头谢恩不迭,张之万也一旁跪谢太后恩典。

就这么着,张金龙花了四万两银子,换了一个张氏的“侄儿”和五品顶戴

自从有了这两顶头衔后,张金龙顿时抖了起来,就连州官县官见他,也都是笑脸相迎,前襟长后襟短张金龙好不得意,回到家后,大兴土木,修建庄园,又雇了一帮子小打手,那真是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南皮城跺脚四处颤,如那钦差出巡,八面威风

再说济南府的赵百万,将自己倾家所有都借给了张金龙,他这个银号再也无法开了。好不容易等了三个月,也没见张金龙送还钱来。他想,也许张金龙的货物一时还没脱手,只好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月,仍不见张金龙的影子。这下赵百万可坐不住了,带上两个随从,连夜赶到了南皮黑龙镇。

不料,张金龙拒而不见。传出话来,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济南府赵百万,更没有借钱的这回事儿

晴天响霹雳赵百万当时就给惊懵了,半晌才清醒过来。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大喊大叫要找张金龙。张金龙吩咐打手,将赵百万乱棒打出。

当即,赵百万气了个肠子发挺,眼珠子发蓝。天下竟有这等大骗子无奈,只好来到南皮衙门告状。南皮知县一听状告的是老佛爷亲赐的五品官张金龙,当时就把小脸吓了个煞白。推说自己官小职微,不敢受理。赵百万又北上沧州,结果仍是一个调门儿

赵百万气血上撞,当即就吐了一口鲜血,病倒在客店里。两个随从只好先将掌柜的送回济南,再做计较。

赵百万回到济南后,一病不起。他好悔好恨啊祖上含辛茹苦,挣下的这万贯家财,一朝被张金龙骗了个精光。

赵百万实在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告官,张金龙有钱有势有靠山,上哪儿去找海瑞、包大人于是他在济南买下了一个杀手,专来行刺张金龙,怎奈张金龙行踪诡秘,防范严密,花了一年时间,竟然未能得手

赵百万由此倾家荡产,遗恨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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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敬的父亲由于贪赃枉法,被朝廷革职查办,下了大狱。临终前,许父再三请求狱卒,让他悄悄带许文敬前来相见。

望着还未成人的许文敬,许父泪如雨下:“文敬,你长大后,不论当官还是做民,都要切记‘贪’字头上一把刀,莫要贪。”

许父死后,许文敬寒窗十载,终于金榜高中,被朝廷任命为马唐县知县。他立志要做一个清官,因此一上任,便亲自带领百姓挖沟挑沙,修了几条横贯全县的水渠,又以雷霆手段惩治了一帮为害乡里的恶霸,并且还重理了前任知县错判的几桩冤案。一时间,百姓称赞他是包青天再世。

一日,许文敬正在后堂休息,衙役班头赵六急匆匆进来,递上一份拜帖。

许文敬接过帖子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拜帖上写着“马唐茶商吴方道顿首百拜”,下头是拜见的礼单,单子上写着: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珍珠翡翠十盒,另有许多古玩字画。

许文敬问班头赵六:“这吴方道是何许人物?怎么出手如此大方?”

赵六嘿嘿一笑:“大人,这吴方道是马唐有名的茶商,富甲一方,在南北各省有百余家分号,人称茶王。不瞒大人,这点儿礼品不算大方,他送给前任知县的礼品,一次就是黄金万两……”

赵六刚要再说什么,见许文敬脸色一变,立即打住了。

许文敬想起来了,自己刚到马唐上任时,马唐的富豪乡绅纷纷携带厚礼前来拜会,其中这吴方道送的就是一株挂满稀世珍宝的珊瑚。当时许文敬勃然大怒,不但将所有送礼之人全部逐出府门,还每人赏了一顿板子。之后,他派人挂出告示:以后凡是行贿之人,一律杖责八十,入狱三个月。当时他记得第一个挨打的,就是这个茶王吴方道派来的下人。

班头赵六试探地问:“大人,礼单不薄,您看是收还是不收?”

许文敬哼了一声,把礼单掷到地上:“本官早已张贴告示,不准行贿,这吴方道竟敢公然抵制本官法令。来人,将前来下礼之人重责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许文敬本想,这次惩治了吴方道,他肯定不会再来烦自己了。没想到几天后,府外来了一顶小轿,轿帘掀开后,走下一位妖娆的美人。美人见了许文敬,款款道了个万福,轻启樱唇:“小女子本是芙蓉楼的头牌月娘,承蒙大人厚爱,为我赎了身。月娘感恩不尽,愿意当牛做马,伺候大人一生一世。”

许文敬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给这个月娘赎的身?他赶紧仔细询问,得知此事竟是吴方道所为。许文敬气得脸色发青,马上命人将月娘送还给吴方道,并呵斥说,再有下次,一定重罚不饶。

半个月后的一天,许文敬到文宝斋取装裱的字画。文宝斋老板笑嘻嘻地取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许大人,您在敝店装裱的那幅画,被一个外地商人相中了。小人擅自做主,将那幅画卖给他,大人一定不会生气吧!”

什么?许文敬吃惊不已。在文宝斋装裱的那幅宇画,不过是他的涂鸦之作,准备装裱起来送给朋友,想不到竟然卖了一万两银子。许文敬惊喜地问店老板:“买画的人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士?”

店老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只说是个外地人。

许文敬起了疑心,一拍银票:“本官是来装裱字画的,不是卖画的。本官限你三天内追回那幅画,不然休怪本官无情。”说罢拂袖出了文宝斋。

跟随许文敬的赵六说:“不就是一幅画嘛,既然人家愿意买,大人您何不顺水推舟,收了银票。这又不是受贿,大人忒小心了。”

许文敬说:“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画一定是吴方道买去了。此人千方百计地巴结我,一定有事求我。自古商人多吝啬,他既然花这么大力气行贿,事情一定是有违法令的不轨之事。如果我卖画给他,日后他就会攥着我的把柄要挟我。”果然,那幅画的确是吴方道买去了。许文敬收回画后,付之一炬,并吩咐手下,一定要小心防备吴方道。

几天后,许文敬的老师马侍郎告老还乡,路过马唐。许文敬急忙把老师迎进县衙,设宴款待。酒过三巡,马侍郎见县衙破旧,许文敬一身官服都打着补丁,餐桌上粗茶淡饭,只有一道鱼是荤菜,不禁赞叹:“老夫一生学生无数,只有文敬如此清廉,真是可叹可佩。”说着他让家人取来几尾鲜鱼,赠给许文敬:“我知道你别无他好,只喜欢吃鱼,就特意给你带了几尾无刺鱼。”

许文敬一愣:“老师说笑了,这世上还有无刺的鱼?”厨子把鱼炖好后,许文敬夹了一筷子,一尝,只觉得此鱼味道鲜美异常,入口松软,唇齿留香,竟然真的没有一根刺。

许文敬惊奇地说:“学生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吃到无刺鱼,不知道此鱼产于什么水域,是哪里的特产?”马侍郎呵呵一笑,含糊不答。

许文敬自幼喜欢吃鱼,尤其是鲤鱼、草鱼,可自从吃了无刺鱼后,他的口味竟然变得十分挑剔,一心只想吃那无刺鱼,别的鱼肉放进嘴里,全都味同嚼蜡。

吃完马侍郎赠送给他的几尾无刺鱼后,许文敬嘴馋,派人到处打听哪里有无刺鱼卖,可派去的人全都无功而返。许文敬无奈,只得作罢,心里却总想着那道美味,整日茶饭不思。许夫人急坏了,又派人四处打探。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一个丫鬟兴冲冲地跑来说,前门大街新开了一家鱼馆,里面就有一道无刺鱼的菜肴,但是这家店非常奇怪,每天只卖一尾无刺鱼。许夫人听后,赶紧派人去买。

店家听说是知县来买鱼,急忙把鱼烧好,送进县衙。许文敬吃后,赞不绝口,而店家也很识时务地每日按时将无刺鱼送进府内。许文敬吃无刺鱼上了瘾,一天不吃,就感到全身乏力,精神不振。

不料数月后,店家突然停止了送鱼,许文敬全身难受,催促衙役去买鱼。哪承想衙役回来后说鱼馆已经关门,店家不知所踪。一连几日没吃到鱼,许文敬哈欠连连,说不出的难受,就在这时,下人进来禀报,说茶商吴方道前来拜见。许文敬心烦,正要说不见,可他一看吴方道的礼单,竟然是十尾无刺鱼,只好请进吴方道。吴方道拱手一笑:“许大人一向可好?”许文敬勉强回应:“吴老板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吴方道说:“只是拜会大人,别无他事。”他与许文敬寒暄了几句后,告辞而去。此后隔三岔五,吴方道便带着几尾无刺鱼前来拜会。许文敬有心不收,肚子里的馋虫却搅得他难受。

这天,吴方道又来了。许文敬沉着脸说:“自古没有白吃的饭,吴老板也不用装了,有什么事求我,明说吧。”吴方道一愣,笑了:“许大人果然爽快,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在下有个弟弟叫吴方有,半年前因为误伤人命,被大人判了斩刑,几个月后就要行刑……”话还没说完,许文敬摆摆手:“你要我放了吴方有?此事万万不可,吴老板还是回去吧。”不料,吴方道哈哈一笑:“大人也太小看我了,自古杀人偿命,在下也不能包庇弟弟。我只是想家弟没有子嗣,为了给他留点血脉,我想请大人允许在下请人为家弟借胎,给他留点儿骨血。”所谓借胎,就是古代判了死刑的罪犯,为了传宗接代,在狱里和家里人选的女子交合,等此女怀孕后,再行刑,以此来延续香火。原来是小事一桩,许文敬松了口气,借胎一事不算违法,由他去吧。于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吴家选的女子与吴方有幽会。而他为了表示清廉,收到吴家的鱼后,给吴家几两银子,作为鱼钱。

此事过了不久,许文敬突然接到朝廷文书,说死囚吴方有在千里之外再次伤人害命。

许文敬大惊失色,心想,吴方有不是在大牢里关着吗,怎么会跑到千里之外?他急忙带人去大牢,这才发现大牢里竟然是一个与吴方有长相相似的替罪羊。大刑之下,那人招供说,他其实就是那个借胎的“女子”。

许文敬此时才明白,吴方道为了救弟弟,竟然偷梁换柱。许文敬惊怒交加,正要派人缉拿吴方道,朝廷的圣旨先到了。圣旨说许文敬贪赃枉法,卖放死囚,立即革职查办。

许文敬大呼冤枉,说他只是吃了吴家几尾鱼,而且是给了钱的。

下旨的官员冷笑一声:“不过几尾鱼?说得简单,你知道吴方道为了巴结你,是怎样养出那些无刺鱼的吗?”说着,他命人将许文敬带到了吴家。

吴家后院有座鱼池,池底全用黄金铺成,周围用白银砌边,水里堆满了珍珠宝石,几百尾无刺鱼在水里游动。到了喂食时间,几个大汉脱光了衣服,跳进水里,那些无刺鱼像见到了美味,纷纷游到大汉身上,竟然用嘴咬开大汉的肌肤,吮吸他们的鲜血。等鱼群吃饱后,大汉们已经满身伤痕,痛不欲生,几乎昏死过去。

许文敬瞠目结舌。下旨官员说:“这些无刺鱼生于东海,生性嗜血,而且喜欢居住在金银之地,人称‘贪鱼’。只要有人吃了它们的肉,就会上瘾,一日不食无刺鱼,便会浑身难受,最后为了此鱼,就会昧着良心变成贪婪之人。马侍郎和鱼馆里的无刺鱼,都是吴方道为了引诱你上瘾设下的局。”

许文敬呆呆地望着金池里的无刺鱼,后悔莫及:“想不到我一生最为痛恨的‘贪’字,最后竟然落到我的头上。贪鱼,贪欲……”他突然明白了,大叫一声,纵身一跃,一头撞到了金池上,只见血光飞溅,一池清水顿成血色。

下旨官员叹了口气:“贪字头上一把刀,不知还有多少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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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座大山,大山脚下有个村子,村子里住着一个老婆婆,她有三个外孙女儿,老大聪明能干,叫门搭儿;老二听话温柔,叫门鼻儿;小的乖巧可爱,叫炊帚骨朵儿。

有一天,老婆婆做了好多肉包子,装了满满一竹篮子,提着去看她的三个孙女儿。

那天艳阳高照,老奶奶沿着山路走呀走,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大汗,她在路旁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打算歇一会儿再往前走。

忽然吹来一阵风,小树丛传出来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紧接着,一只大灰狼钻出树丛,朝她走来,怪声怪气问她说:老婆子,往哪儿去呀?

看俺的外孙女儿门搭儿、门鼻儿和炊帚骨朵儿去哩。

篮子里装的啥呀?

装的肉包子哩。

给我个包子尝尝呀。

老婆婆急着想把大灰狼打发走,就朝它扔一个肉包子。

见肉包子飞来,大灰狼张大嘴,一口就把肉包子吞进肚子。

但是,吃完一个肉包子,大灰狼没有离开,它流着口水,又对老婆婆说:味道不错,再给我一个吧!

老婆婆只好又扔过去一个。

大灰狼一口吃掉第二个肉包子,还是没有离开,它问老婆婆说:老婆婆,你三个外孙女家在哪里呀?

我的门搭儿、门鼻儿和炊帚骨朵儿在枣树村里哩,她们门前有一棵大枣树。

听了这话,大灰狼站起身,龇着牙,朝老婆婆扑过去,把老婆婆吃掉了。

肉包子好吃,人肉更好吃。大灰狼说,那门搭儿、门鼻儿、炊帚骨朵儿年纪小,皮肉嫩,肉汁多,不知道多好吃呢!

大灰狼流着口水,穿上老婆婆的衣裳,提起老婆婆的竹篮子,拄起老婆婆的拐棍儿,系上老婆婆的头巾儿,朝门搭儿、门鼻儿和炊帚骨朵儿那枣树村走去。

它走一程,歇一歇,又走一程,又歇一歇。慢慢挨到天黑,狼外婆来到大枣树下,看到门边有个大石磨,它一屁股在石磨上坐下,把尾巴藏在磨石眼里,然后它捏住狼鼻,学着外婆的腔调,开始叫门:门搭儿、门鼻儿、炊帚骨朵儿,来给外婆开门哩。

大姐门搭儿隔着门问:外婆,你的声音怎么这么粗?

外婆今天给你们做肉包子,给烟灰呛了嗓子眼。

小妹妹炊帚骨朵儿走到门背后,正想开门,大姐门搭儿一把拉开妹妹,把脸凑近门缝看一看,大声说:你不是俺外婆,你脸上没有黑雀斑。

狼外婆连忙从地上抓起一把荞麦皮,往脸上一抹,脸上有了黑斑点。

它又叫门:俺脸上有黑雀斑哩,乖孙女儿,快给外婆开门。

二姐门鼻儿拉开妹妹,把脸凑近门缝看,看到狼外婆脸上的黑斑点,就走到门背后要开门,大姐门搭儿一把拉开她,把脸凑近门缝儿一看,大声说:你不是俺外婆,你腿上没扎绑腿儿。

狼外婆连忙从地上抓起两根高粱叶子,往腿上一捆:这不是绑腿儿吗?乖孙女儿快开门!

门鼻儿和炊帚骨朵儿隔着门缝一看,大声说:她有黑雀斑,又有绑腿儿,就是俺外婆!外婆别着急,这就给你来开门。

门闩一拉开,狼外婆马上走进屋里。它关上门,吹灭油灯,对三个孙女儿说:门搭儿,门鼻儿,炊帚骨朵儿,天不早了,咱赶快睡觉吧!今晚谁跟外婆睡一头儿?

大姐门搭儿说:我大了,我不跟外婆睡一头儿。

二姐门鼻儿说:我要跟门搭儿睡一头儿。

小妹炊帚骨朵说:我最喜欢外婆,我要跟外婆睡一头儿。

就这么着,炊帚骨朵跟狼外婆睡床头,门搭儿和门鼻儿睡床尾,不一会,三个小孙女儿呼噜呼噜睡着了。

半夜里,大姐门搭儿翻了个身,碰到个毛茸茸的狼尾巴,她吓了一跳:外婆,你的腿为什么毛茸茸的呀?

我给你捎来了一团麻哩。

过了一会儿,门搭儿听到床头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就问:外婆,你吃啥呀,让俺也尝尝。

外婆夜里咳嗽,吃个胡萝卜你也眼馋吗?给,吃去吧!说着,顺手扔过去一节。

门搭儿接过一摸,天啊,原来是一段血糊糊的小手指头。她心里马上明白了,大声对着床头喊:外婆,我要拉尿了。

真是懒人屎尿多到床底下拉吧!

不行啊,床底下有床神。

到灶边拉去!

不行啊,灶边有灶神。

那你到门背后拉去!

不行啊,门背后有门神哩。

臭丫头片子,那就到门外拉吧!狼外婆很生气。

门搭儿披上衣裳起了身,走到门背后,拉开门闩,从门边拿了个竹背篓。她到井边拿了一条长井绳放进背篓,又到厨房抱了一罐菜籽油放进背篓,然后她背上背篓,爬上门前的大枣树。

狼外婆吃完了炊帚骨朵儿和门鼻儿,伸出爪子到床尾去摸,左摸摸,右摸摸,没有摸着门搭儿,她爬起身走出门外:门搭儿,三更半夜,你在哪儿呢?快回到床上睡觉!

门搭儿说:外婆,我在枣子树上呢。

你在枣子树上做什么呀?

我在枣子树上看老鼠嫁女儿哩,红灯笼,绿宝盖,拿个绣花鞋子做花轿,老鼠在屋顶做大戏。

狼外婆一心只想吃掉门搭儿,就说:红灯笼,绿宝盖,拿个绣花鞋子做花轿,老鼠在屋顶嫁女儿,外婆也想看看哩!

外婆也想看,就爬上树来看吧!

狼外婆搂着枣树干往上爬,门搭儿把油罐打开,让菜籽油流到树干上,菜籽油滑溜溜,狼外婆爬到一半滑了下去,它再爬一次,爬到一半,又滑下去。

那狼外婆摔得鼻青脸肿,对树上大声喊:乖孙女儿,放你井绳下来,拉外婆一把。

门搭儿放下长井绳,让狼外婆抓着绳子,用力往上拉,拉呀拉,拉呀拉,眼看着就要拉上树杈了,门搭儿松开井绳,只听扑通哗啦一声响,狼外婆重重地摔倒在地,没有声响了。

风吹枣树,枣树摇晃得很厉害,门搭儿紧紧抱住枣树杈,她一直在树上待到天亮。太阳出来,她从枣树上爬下来,看见大灰狼穿着外婆的衣裳,包着外婆的头巾,已经摔死在枣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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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蠢子崽,讨了个如花似玉的婆娘。蠢子虽然傻乎乎的,做田里土里的事却是一把好手,吃得苦,耐得劳。他婆娘长得很漂亮,做事又麻利,里里外外都能干,把个家调理得尉尉贴贴。小两口的日子呀,过得是有滋有味,拿我们四川人的话说嘛,叫做巴适得很,安逸得很,要拿你们现在年轻人时髦的话来说嘛,叫做滋润得很。

有一天,蠢子和大家一起在田里头做事,伙计们有说有笑,好开心哟。突然,隔壁一个伙计打了一个好大的啊嚏,吓了蠢子一大跳。蠢子问他说:

“你这是干啥子嘛?”

那位伙计就逗他说:“哎呀,是我婆娘在屋里头想我了噻。她一想我呀,我就打啊嚏,好有味道哟。”

蠢子半信半疑地问:“这是真的呀?”

他心里头盘算着,难怪啰,我总总冒打过啊嚏,就是我那个婆娘在屋里头总总不想我哟。

收工了,蠢子悻悻地回到家,放起锄头,拉起个长脸,闷闷不乐。他家婆娘看他这个模样,就问他说:

“你这是干啥子哟,又是哪个人惹到你了呀!”

“哪个惹我哟,还不是你自己哟。”

“我又朗个惹了你嘛!”

蠢子这才拖起他婆娘坐到板凳高头,问她说:

“婆娘,别个在外头做事的时候,他婆娘在屋里头会想他哟,婆娘一想他呀,他就会打啊嚏。今天我们在田里头做事,玉子娃儿他婆娘好想他哟,他就打了一个好大的啊嚏,他说好舒服哟,还差点儿吓到我了哩。”

“哦,是这个事哟。好说好说,以后你出去做事的时候,我在屋里头想你就是了。”

第二天,蠢子的婆娘用几层纱布包了一些辣椒粉,用棉线扎好,在他快出门做事的时候,将这个小包包递给他说:

“你把这个东西好生兜起,做事的时候,你拿出来嗅一下,我就会想你了啊。”

蠢子将信将疑地把这个小包包兜到荷包里头。在做事的时候,他拿出来嗅了一下,果然灵验得很!真的打了一个好大的啊嚏,他高兴死了。

有一回,他挑着一担大粪,正在过一座小木桥,心里面有点发虚,就想起了他的婆娘,想叫他婆娘给他壮壮胆,就拿出这个小包包嗅了一下,结果呢,一个好大的啊嚏打得他连人带粪一起掉进了小沟沟里头。蠢子胡乱地在沟沟里头洗了一下,哭丧着脸,臭气熏天地回到家里头,还嘟嘟囔囔地骂他婆娘:

“你在屋里头想我也不是时候嘛,老子挑起大粪过小桥的时候,你就不要想我噻,还想我想得那么狠,弄起我打了一个好大的啊嚏,害得我好苦哟。”

“好了,好了,都怪我,怪我冒和你讲清楚,害起你跌了跤,弄成这个样子。你以后挑大粪过小桥的时候,还有走在水田田埂上的时候,就不要嗅我那个东西噻。你不嗅我这个东西,我就不会想你了,你也就不会跌跤了噻。你以后记到就是了,不要生我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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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成为这间大厦的管理员,还得感谢哥们林枫的大力提携。由于公司裁员,我不明不白的被炒鱿鱼。陈丹丹刚刚生下哆哆,就我一个人赚钱养家。这下如何是好?我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茫然找不到方向。我想到林枫,前几天喝茶聊天,他说那边请人当管理员。我也算高大威武,站出去还能吓吓人的。

“来啊,没问题!”听到林枫这么回答,我总算稍微放心。管理员也没啥,虽然有些时候颇为危险。但趁年轻,至少混个三五四年。再老点,恐怕连这份工也不合适了。我屁颠屁颠的跑去,保安主任拍拍我的肩膀,打打我的胸口。“行,很结实!”靠,当我人肉沙包吗?一切大局为重,我笑得如花灿烂。

林枫是这里的“老人”,有些说话的权力。他专门安排我与他一组,大家有个照应。我一点儿都不困,和林枫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他刚刚结婚,妻子是写字楼的白领。大家工作都不太稳定,所以都拼命干活。林枫白天还有一份兼差,他们的努力实在令我动容。聊着聊着,有位女子面无表情的从镜头里飘过。

“不是吧,她在梦游?”我与林枫偷偷跟着,见到她走到后楼梯就躺下睡觉了。我还很好心的,拿起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别着凉了。”原来,她是租住在某单元房的某公司职员。独居,所以也没人管她这么多。我不经意看到,林枫露出怪异的神情。我问:“你想干嘛?”我强拉着林枫,离开现场。

第二天,女子又来梦游。难道,这就是梦游的高峰期吗?林枫说:“你呆着,我去看看。”表面,我答应了。暗地,我看得清清楚楚。林枫这个王八蛋,竟然强奸了那名女子!后楼梯没有闭路电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当事人更是死猪似的。我有些心里不平衡:“他怎么就有艳福呢?”我决定告密。

我写了匿名信寄给那名女子,满以为好戏在后头。隔了两个星期的某天晚上,女子再度梦游。林枫再度伸出魔爪的时候,女子开口说话了:“原来是你!”吓得林枫拉起裤子就想逃,可是被女子死死拽住。“你得负责!”“好。”这回,无从抵赖了吧?“我有老婆了。”“我不介意当你情人,前提条件是。”

声音越说越小,我站在远处根本听不见。唯有等到林枫回来,旁敲侧鼓的问:“这次,失手了?”

林枫好没脾气的说:“甩不掉了,那女的竟然装傻骗我上当。她不介意当情人,可我得包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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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是一个九黎族的首领,听说,蚩尤的军队是由他的九九八十一个兄弟组成的,一个个都铜头铁臂,非常厉害,简直就是人间中的精英。

天神知道这件事后,觉得非常不公平,万一哪一天,蚩尤他们觉得想欺负老百姓,就算老百姓要反抗,也不是蚩尤他们的对手,所以,只有我们有实力去解决他,不解决他简直就是给人间,给人民的一个接一个的灾难! 所以,天神就写了挑战书给了蚩尤,因为天神觉得他们肯定敌不过我的军队,所以在给他三天时候准备,蚩尤接到挑战书后,就召集了他的兄弟,商量对策。 三天过后,天神就带着军队来了,蚩尤也带着军队来了,天神一开始就先派了雨神,雨神下起大雨让蚩尤的军队被淋成落汤鸡,可是,蚩尤的军队却没有退缩,还是直接冲上去,使雨神大败,第二次,天神派来了雾神,天神愿以为让蚩尤的军队看不见就可以赢取胜利,可是,蚩尤却使用了指南针,让雾神也大败。 天神见此情景,大怒,自己亲自出马,蚩尤看到,就让他们放火箭,天神刚想撤退,却被蚩尤的军队所拦截,幸好天神的军队来了,天神顺利的撤退,可是,这次战争,天神损兵损将,损失很多。 天神的部下对他说:虽然我们兵力多,又强,而且我们也有绝对的优势取胜,但是,就因为陛下太骄傲,太低估他们了所以我们才大败!天神听完以后,虚心的接受了。 天神后面再也没有跟蚩尤发起挑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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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村出了桩怪事。一连几天半夜,村里的狗齐齐吠叫,时而高亢,时而低咽,时而悲凄,时而惶惑,把村民搅成了面疙瘩。能掐会算的罗半仙终于开了仙口──移民移民,一移就成无根草民,自己住进楼房舒坦了,先祖的魂魄却个个飘在半空,狗识阴魂,是想让俺们把先祖灵魂喊回来!

爹一拍脑袋,说,怪不得这些天老梦见俺爹在空荡荡的楠竹村不停游走,叫他回家,他却说找不到回家的路!

仰起头,灰蒙蒙的天空飘着朵朵失魂落魄的云,如黔东习俗中去鳞除鳃的思乡鱼,蓄着劲游移却不知乡在何处。

村民便动了情愫,要把先祖的灵骸迁到移民村的公墓区来。爹一大早就雇了船,请了罗半仙,备齐祭品溯凌江而上。

自从凌江水库加固扩容后,水位上升了好几米,龙王爷把沿途的田野、道路、房屋一口吞下,只让河道两旁傲然直立的刺楠竹浮出水面。村子就在这翠竹环抱的画境里。可惜最是无情水,昔日“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的画面只能在梦里苦寻了,楠竹村成了千岛湖下沉睡千年的狮城。

仙风道骨的罗半仙也触景伤情,整个村都淹了,难怪先祖找不到回家的路。

爹说,是该给俺爹安一个新家了!

到得高山之巅的祖父坟前,一丛杜鹃和一株桃花开得正艳。以前桃子成熟的季节,我们每年都可以摘得又大又甜的桃,恭恭敬敬地摆在祖父坟前,像今天这样香烛高烧,清酒列樽,三牲恭陈,蟠桃献瑞。此时,罗半仙半揖首道,德川公,日月有轮回,天地无始终。凌江既高涨,吾村变水城。子民俱已迁,家园隔万重。望月仰恩德,夜夜梦音容。今奉儿孙命,引尔到新冢。魂兮驾仙鹤,飞过海云峰

念毕,便与爹启开坟,把祖父的骨灰坛装进竹箩抬上肩。罗半仙边在前面撒炒米,边朗声高念:东方有米粮,南方有米粮,西方有米粮,北方有米粮,米粮落地过百关。神仙关,阴鬼关,马牛六畜关,飞禽百鸟关,金丝蝴蝶关,深水鲤鱼关,圆毛三十六关,扁毛三十六关,各种关神都过了,过了关神跟俺回家门呦!罗半仙念一句,爹就撒一把纸钱。

下了山,来到江边,罗半仙又念道:亡灵亡灵莫飘摇,步步登高过仙桥。过了仙桥有摆渡,上了渡船站稳了!

在船头续又点上檀香,摆上三牲,罗半仙竖起招魂幡,喝下招魂酒,擂响招魂鼓,在木鱼声中念起凄凄切切的招魂经。爹扬手撒起纸钱,念响请各路神鬼领赏的唱偈。空中“蝴蝶”飘飞,纷纷洒洒,迎风摇曳,但终究挡不住下坠的弧线,一头栽进江中。爹忽然噙满泪,眼前的蝴蝶化作了秋天落叶,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根,随水流不知飘往何处。叶落归根从此成了对先祖莫大的讽刺!

船顺流而下,罗半仙口中喃喃,爹每隔数米,就撒一把纸钱,江面上铺开了一条蝴蝶水路。据说,这就是阴魂抵达地府的安魂道。人这一生,在世时要用钱买通一个个牛头马面,死后还要用钱买通一个个讨债鬼,到头来却落得个流落他乡

忽地,船尾响起一通招魂鼓,沉重得要把人擂下江去。罗半仙和爹扭头回望,是陈大耳在为他母亲招魂。一样是木鱼经声,一样是纸钱纷飞。

伴着纷纷洒洒的蝶舞,天空下起洋洋洒洒的雨丝。一时间,江上飘来了几十只招魂船,一把把纸钱撒向江面,经声咽切,仿佛满天的魂魄在哭诉。空中响起声声杜鹃啼叫,要撕断人的肝肠,“从今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

村民把先祖安葬到了移民村附近的公墓区。按照风俗,家家在坟前栽了杜鹃。因为祖父属猴,爹像以前一样,还特意栽了桃树。

但当天半夜,村里的狗还是此起彼伏地吠叫,村民又慌了神。罗半仙说,那是先祖的魂魄刚来乍到,还不适应群居式的新坟冢。

如是几天半夜,狗仍吠个不停。一日,爹去了公墓区,所有坟前的杜鹃都枯萎了,当然也包括祖父坟前的桃树。

罗半仙便说,准是先祖的灵魂留恋故土,飘回楠竹村去了,得为他们再招一次魂!

大家又觉得在理,各请了师傅回楠竹村去喊魂。祖父空坟前,香烟袅袅,罗半仙念念有词:亡魂亡魂细思量,回头不是旧家乡。谁人不恋胞衣迹,儿孙喊你下凌江!在罗半仙的经声里,爹虔诚地挖出了杜鹃和桃树。招魂幡、招魂鼓、招魂经,一条条船在纸钱纷飞中摇向回家的路。每条船上还载着一朵红云,那是村民从先祖坟前挖的杜鹃花。

到了公墓区,村民在安魂经声里把裹着老家泥土的杜鹃重新栽上。爹擦了把汗,不经意看到一个个白烟缭绕的烟囱,那是山下开了十几年的化工厂。

狗们似乎安静了许多。爹再到公墓时,杜鹃仍几近枯萎。祖父坟前的桃树却奇迹般地结了果,正是成熟时节,随手摘个一咬,满嘴酸涩味。爹忽然发出雄狮一样的怒吼,操起桃子朝烟囱的方向狠狠扔去,一头跪倒在祖父坟前,撕心裂肺地喊起了魂:圆毛三十六关,扁毛三十六关,各种关神都过了,过了关神阿爹跟俺回家乡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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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的时候,新野县出了个姓张的画画高手,人送绰号“黑画张”。一般人画画都会用到赤、橙、黄、绿等好几种颜色,而黑画张画画只用黑墨汁儿,因而他画出的画都是一种颜色,一黑到底,他“黑画张”的绰号便由此而来。

黑画张五六岁时开始跟人学画画,二十多岁时画画技法日渐成熟,并形成了自己与众不同的一种颜色的风格,虽然他的画一黑到底,但画啥像啥,画谁像谁,让人啧啧称奇。有一年,他被当地的一个老员外请去画老虎,来到员外家的时候,院子里的一条狗龇牙咧嘴对着他狂吠不止,他白了狗一眼:“狗东西,待会儿叫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罢就进屋研墨,作起画来,一个时辰后,一幅黑乎乎的下山虎在他的笔下诞生了。收笔后,他让员外家的仆人把《黑虎图》拿到院中晾墨。仆人刚把《黑虎图》拿到院中,员外家的那条狗便一声惨叫屁滚尿流地瘫卧到了地上。原来,它竟被画中的那只黑虎吓破了胆。

自此黑画张声名远播,每天前来请他画画的人络绎不绝。不过他作画有原则,只给善良的人作画,而对于鱼肉乡里欺压百姓的恶霸、地痞,他则统统拒之门外,为此他得罪了当地的一个品行不端的大财主。那财主横行乡里,独霸一方,他求黑画张作画遭拒后,便横下一条心来处处与黑画张作对,整得黑画张无处安身。硬撑不是办法,黑画张眉头一皱想出一条对策。在财主贺寿的时候,黑画张特意画了幅《美女出浴图》给送了过去,名为财主祝寿,实则是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老恶霸。

原来,这个财主是老色鬼,虽已年至花甲,但好色之心不减当年。他一见到黑画张的这幅《美女出浴图》,便一下子被图中的女子迷住了心窍,整天朝思夜想,寝食难安,不到一个月便在极度相思的煎熬中死去了。

财主的儿子便将黑画张告到了县衙,说他使用邪术,用一张黑画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岂料县太爷一听,哈哈大笑:“荒唐,哪有一张画能害死人的道理,简直胡闹!”可财主的儿子一口咬定自己的父亲就是被一张画害死的。见他说得十分坚决,不像是在讹人,县太爷将信将疑:“一张水墨画真有那么邪乎?快将那幅画取来,让我亲自过目。”

不多时,那幅《美女出浴图》便呈到了县太爷面前。结果,县太爷看了一眼后竟也被画中的出浴美女牢牢地吸引住了,整天饭不思茶不饮,像中了邪似的,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打开那幅画看上一眼。见县太爷整天捧着画看个没完,而把自己晾在一边置之不理,县太爷的夫人勃然大怒,她一把从县太爷手中夺过那幅画,一撕两半扔到了火盆里

县太爷心疼得直掉眼泪,可事后想想,多亏太太烧了它,才保住了自己的命,要不然,自己说不准也会重蹈老财主的覆辙。想到此,县太爷就下令将黑画张抓来治罪。但抓人的衙役们扑了个空,原来幸亏有人通风报信,黑画张早卷着铺盖逃跑了。

为躲避衙役们的追捕,黑画张一路奔波逃到了济南府。可时运不济,刚来济南没几天,他便在一家客栈病倒了。看病吃药,住店吃饭,样样都得用银子,不到半个月,他身上的盘缠便花光了。无奈,他只好央求店家帮自己研墨,然后取出纸、笔,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手画了个圆不溜秋的黑圈子交给了店家:“麻烦您替我把这幅画拿到街上,找个当铺先当50两银子。”“你开什么玩笑?”店家瞧着他刚画的那幅画嘿嘿直笑,“你画的这叫什么玩意儿?只怕是十文钱也当不出去。”黑画张仍央求店家:“你拿去试试再说,当不出去,你就再拿回来。”

于是,店家拿着那幅画来到了一家大当铺,岂料正好遇到了个识货的行家,是当铺里的一位老先生。他接过那幅画一看,啧啧称奇,连声叫好,二话没说便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了店家,弄得店家莫名其妙。

店家刚走,当铺里的掌柜来到了柜台上。当他听说一幅画着个黑圈子的画当走了五十两银子时,十分生气,责怪老先生没眼力让人给骗了,并断言,当画的人肯定不再回来赎画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黑画张病一好,便来到当铺赎画。不过,当铺里的伙计们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幅只画着个黑圈子的画,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只好去问掌柜。掌柜一听是来赎画的,高兴坏了,赶忙出来帮着找画,找来找去,最后只找到了一张比较像的画。不过画面上画的只是个半圆,而不是一个完整的“黑圈子”,根本对不上号。大家正摸不着头脑无计可施时,店里的那位老先生走了过来,他拿过画一看,说:“一点儿没错,就是它!”黑画张知道遇到了识货的行家,但却故意说:“不对呀,我那画是个囫囵个儿的黑圈子,可”“嘿嘿!”黑画张的话还没说完,老先生便说,“今天是初八,您日子没选好呀,再过七天,到十五,你再来,我保管还你个囫囵的。”黑画张一听,哈哈大笑:“老先生真个好眼力,我的画看透的人可不多呀。”

“莫非,你你就是新野的黑画张?快快请进,屋里喝茶。”

两个人一问一答,一言一语,什么“黑画张”,什么“过七天再来”听得一旁的掌柜和伙计目瞪口呆,如坠雾中。过了一会儿,老先生才指着那幅画兴高采烈地对他们说:“这可是张宝画呀,画的是月亮,它能随着天上月亮的圆缺而变化,今天是初八,所以它是半圆的,而七天之后到了十五,它就会变成个囫囵个儿的月亮了。”掌柜一听喜出望外,这幅宝画自己闻所未闻,因而一定要出大价钱将它买下。黑画张推辞不过,就以二百两银子的价钱将画卖给他。

当铺掌柜得到一幅宝画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济南府,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谈论着宝画的神奇之处。结果,这事传到了一伙飞贼的耳朵里,飞贼们便派了一个绰号叫“无影手”的神偷潜入掌柜家中,将宝画盗走了。

发现宝画被盗后,当铺的掌柜失魂落魄,急忙去寻黑画张,想出钱让他再画一幅,可黑画张早没了踪影。听说黑画张是新野人,求画心切的掌柜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新野。可来到新野一打听才知道,黑画张是为躲避官司才离开新野去济南府的,官司没了结,他岂敢回乡?现在谁也说不准他躲到哪儿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当铺的掌柜急得直跺脚。恰在此时,他的儿子调来新野做了县令。于是,掌柜找到儿子,吩咐赶紧为黑画张平反,等黑画张回来后求他再作幅画,安排好后,掌柜的才悻悻地离开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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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张寅汉走在山间小路上,忽听得林中有响动。他壮着胆子,伏在草丛中向林间探望:原来远处有个人在树枝上结绳要上吊!他不由自主地大喊一声:且慢!

那人站在石头上本就有点晃晃悠悠站不稳,猛听得身后一声大喝,吓得滋溜一声,从石头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见张寅汉跑过来,疼得龇牙咧嘴、泪眼婆娑地说:我的钱财已经被你们都抢光了,我没法再活了,只好上吊,难道你们连死也不准我死么!经张寅汉一问,原来这人叫林中鹗,江夏人,也是去重庆做生意的,就在刚才,劫匪将他的钱抢光了,还将他狠揍了一顿。张寅汉发了恻隐之心,便说:你不必寻死了,不如我们打伙一起做,多个人多个帮手,赚了钱我俩二一添作五。等你做生意发了再还我,你看怎样?

林中鹗听他这么一说,翻身就拜:恩人,你真是在下的救命菩萨,你不仅救了我一命,还救了我全家!张寅汉慌忙将他扶起,说:这可使不得。相逢即是有缘,为了今后行走方便,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你的年纪比我大,今后你就是我大哥了!

就这样,他俩结伴同行,走了近一个月,总算到了重庆,谁知上街一打听,说这阵子贩蜜的人多了,所以蜜价下跌。有人问他俩为什么不自己到山里野人洞去采野蜂蜜呢,这样既省了钱,蜜的质量又高,卖的价钱还好些。

张寅汉和林中鹗一合计,觉得这人说得有理。好在张寅汉懂得养蜂采蜜的事,便备齐了工具,和林中鹗一起到深山采蜜去了。

他们按当地老人指点,在一座大山腰看到了野人洞。这个洞,在高高的绝壁中间,壁削如镜,人根本爬不上去。正因为人兽难近,所以野蜜蜂都在那里做窠。林中鹗过去开过矿,他想出了个办法,说可以到山顶上去,用绳子将人吊到山腰,然后像荡秋千那样荡进去。

张寅汉说:好,我年轻,又懂得割蜜,再说我还习过几年武,手脚轻便,就是在洞里遇上什么情况,也可以对付。林中鹗说:好兄弟,只好辛苦你了。你可要小心啊,如果在洞中发生什么不测,你只要一拉动绳子,我立马便把你拉上来。

计议已定,林中鹗用一根又粗又长的绳子,将张寅汉荡了进去。

张寅汉荡进山洞,仔细一瞧,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原来洞壁上到处是深黄色的蜜脾,只是上面爬满了野蜂。张寅汉有养蜂的经验,他砍来许多树枝,堆在山洞中,点燃了火,顿时毕毕剥剥地青烟蒸腾,整个山洞便如乌云封住了一般。那些野蜂怎禁得起这样烟熏火燎,便都夺路而逃,一时间青烟裹着黄云,向洞外卷去。那蜂群飞动之声,如雷鸣,似海啸,好不怕人!等青烟消尽了,那些野蜂也飞得无影无踪了,这时张寅汉便从腰间拿出弯刀,将大块大块的蜜脾割了下来,放在吊筐内,拉动绳铃,由林中鹗一筐一筐地拉上去,再用带来的摇蜜器,把蜜摇出来。

就这样采了几天,黄澄澄的蜜,着实采了不少。可是这天,忽然再也不见林中鹗将筐子放下来了。张寅汉站到洞口,只能看见天上的白云,他伸长了脖子,喊破嗓子也没人应。看看天色暗了下来,仍不见上面有什么动静,他只得在洞中呆呆地坐了一夜,想破脑壳也猜不出林中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被山中猛兽吃了,还是不小心滚到山崖下去了呢?

夜深了,火也熄了。张寅汉无心去添柴加火,只是望着天上的星星想心事,全没有一丁点睡意,无意中一回头,忽然看到山洞深处有一对灯笼,缓缓地向他移来。他高兴得跳了起来,想不到这山洞深处还住有人家?他大声打着招呼向那灯笼跑去。跑着跑着,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那对灯笼显得有些妖异,它不是火红的光,而是一种磷火般的幽绿!那分明是野兽的眼睛啊!

虽是冬月,张寅汉的手心却像握着一把水,冷汗津津而下。他退到石壁前紧贴石壁站着,等待着那野兽最后的一扑!好一会儿,它更近了,张寅汉借着洞口的月光,这才惊骇地看出那原来是一条大蟒!这蟒的身子比大桶还粗,一颗脑袋足有小水缸那样大!张寅汉闭上眼睛,心想:完了,这次是死定了!谁知这条大蟒见了张寅汉,不仅没有要吞下他的意思,反倒就在他的身边盘了起来,将一颗硕大的蟒头搁在了张寅汉的身边,然后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熟了。过了好久,张寅汉才谨慎地移动了一下身子,那大蟒只抬眼看了看他,又自顾自地睡去。原来,蟒蛇在冬天是不进食的。

渐渐地张寅汉和大蟒相处惯了,不仅不再怕它,反而因为有了它而减少了许多寂寞。大蟒虽没有语言,却似乎善解入意。洞中虽是冬天,因为比较温暖,植物仍然生长得十分茂盛,什么野果、蕈类,可吃的还真不少。加上这条大蟒有时在洞口翘首一吸,便会有山羊之类的动物跌落下来被它衔住。张寅汉就剥来用火烤了吃。大蟒虽不吃,却似乎很喜欢闻这个味道,所以隔三岔五地为张寅汉吸下一只来。这样,张寅汉便在洞中生存下来了。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这天,大蟒忽然用头去触动张寅汉,然后向洞口游去。张寅汉以为它又要去抓山羊,便跟了出来。可是到了洞口,大蟒并没有吸气,而是蜿蜒着向绝壁游了上去,稳稳地如同吸在了上面。张寅汉灵机一动,惊蛰过后,虫蚁们该出洞了,这条大蟒也一定是要出去了,它触动我,说不定是要带我离开这里?他赶紧收拾了山羊皮,用葛藤绑在身上,好在这蟒很长,还有一节在洞中,他便搂住大蟒的身子,让它带着向山上游去。可是大蟒的身子太滑,没毛可抓,张寅汉不停地向下滑,看看只剩下它的尾巴了,要是再抓不住,可就要粉身碎骨了!他正感到万分紧张之际,那大蟒将尾一卷,竟拦腰将张寅汉卷住,高高举起,几经游动,终于将他带到了山上。张寅汉站在山上,见去年的许多用具还在,想到林中鹗不知到底怎样了,不仅又伤心落泪起来。那大蟒回过头来,又触了触他,好像是告别,然后游了开去。

张寅汉回到重庆,将几张山羊皮卖了几两银子,好赖回到了黄冈。家人听了他的神奇经历,悲喜交加,都说是菩萨保佑。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后,张寅汉因为不放心林中鹗,一定要到江夏去看看。他心想纵然林中鹗出了事,自己也有责任将他的情况,告诉他的家人。

江夏是长江的一个水陆大码头,就临江一条大街,张寅汉拦住一个路人,一打听林中鹗就被他问到了。这人告诉他,从这里再过去几家,就是林记山货行,林老板正在家。张寅汉听到林中鹗健在,十分高兴,便顺着这人指点的方向走去,果然不远处便看到了老大的一块竖匾,林记山货行五个大金字闪闪发光。他高兴地一脚跨进去,一眼就看到林中鹗坐在柜台后面,正低着头扒拉着算盘在算账。张寅汉要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所以不声不响地走了上去。

林中鹗算账正算得入神,感到有人不声不响地向他走来,诧异地抬起头。这时日光正从门外射进来,林中鹗逆光看去,只见自己几次在噩梦中梦见向他索命的张寅汉,披着一身金光,天神般活灵活现地进来了!他不由大骇,高声尖叫:打鬼!打鬼!不等张寅汉喊他,早倒了下去,人事不知了。

等伙计们七手八脚将他救了过来,林中鹗两眼发直,满口胡话。其实那倒不是胡话,句句都是良心话,张寅汉从他的这些胡话中才知道,林中鹗是为了独吞货物和他的钱财,有意将他撇在山洞里不管,自个儿回江夏的! 张寅汉百感交集地回到黄冈,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倒让一个要死的人疯了,真不知自己当时救下他是做了件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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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枪三也被狼吃掉了!村人无不胆寒。

昨天,扎枪三上山的时候,豪情万丈。他一口气干掉了三碗白酒,然后把酒碗往地上一摔,啪啪地拍着胸脯子说:不就是几只狼吗!老子打死的狼都能用车拉了!我也不用人帮,也不用带弓弩,就凭我的这杆枪,保证手到擒来!扎枪三说着,还抄起他的那杆扎枪,嗖嗖地舞动起来,只见蛟龙附体,玉蟒缠身,枪头闪着寒光,红缨划出红线,众人齐声叫好。

结果,扎枪三还是被狼吃掉了。他是猎人村被狼吃掉的第三个顶级猎人!

集族长、村长于一身的老丁头赤红着一双眼睛说:这是狼神来报复我们了。各家各户准备东西,明天我们进山拜祭狼神!

猎人村忙碌起来,有去买肉的,有去买酒的,有去买香烛的,还有人在忙着给狼神画像。大家商量着,要不要在山里建个狼神庙。

青皮还不满18岁,属于候补猎人。他引以为豪的经历就是曾经跟着他爹进山打过几次猎,有一次他还瞎猫碰个死老鼠,猎住了一只受伤的金钱豹,在村里轰动一时。他的猎人胆也因此提前练成了。现在他看见大家都在忙着祭狼神,觉得十分可笑。家里人多,用不着他干啥,他就突发奇想,要进山去会一会狼神。

青皮悄悄偷出了他爹的弓弩和扎枪,又巧妙地避开村人,大步流星进了山。他听说三个猎人都是死在猎人谷的一棵大树底下,所以他就直奔那里而去。

猎人谷到了,那棵大树也到了。只见一杆带着红缨的扎枪,孤零零地插在树上。青皮上前查看,认出这是扎枪三的那杆扎枪。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扎枪从树上拔下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扎枪三不把扎枪往狼身上插,为什么要往树上插呢,还使了这么大的劲,难道是他的眼睛花了?

青皮想着,就去溪边喝水。这时他听见身后有声响,猛回头,看见大树下面出现了五只青毛大狼。它们一起仰起头来,用凶恶和嘲笑的眼神打量着青皮。

青皮忽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到这时他才知道害怕。可是一切都晚了,五对一,他今天怕是也要成为群狼的腹中餐了。

青皮猛吸一口气,在心里鼓励自己说:怕它个鸟,我有弓弩呢,我有扎枪呢,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青皮想着,就刷地摘下肩上的弓弩,一扣扳机,一排利箭就发了出去。群狼可能是太轻视他了,它们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弓弩射翻了三只,倒在地上打滚、哀号,挺腿。这一下,青皮信心大增。青皮就端着扎枪三那杆红缨枪,啊啊地叫着冲了过去。

剩下的那两只狼似乎不慌不忙,一只靠着树干蹲下来,另一只呢,却跑到树后去,露出半个头来,好像是在看热闹。

青皮的脚步就犹豫了一下,同时他的脑子里咔地一下好像打了个闪,冰雪聪明的他,立刻就知道英勇无比的扎枪三是怎么死的了。

青皮毫无惧色,继续往前冲,手里的扎枪闪着寒光,眼睁睁就朝着树下那只狼刺去。奇怪的是那狼不但不躲,还像人一样站立起来,袒胸露腹对着青皮,似乎唯恐他刺不到它。

近了,更近了,就在最后的关头,青皮手里的扎枪突然反转,不是扁枪头,而是用枪把朝狼刺去。但见那狼突然闪电般跳开,枪把嗵的一下顶在树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狼再次闪电般跃起,张开血盆大口直取青皮喉咽。好青皮,迅疾收步,举枪上刺,扑哧刺入狼腹。在这只狼的哀号声中,青皮已经拔出扎枪,毫不留情再刺入从树后扑来的狼嘴,一直往里插,直至枪头从狼的屁股里露出来。

此时的青皮,却像个撒气的皮球,一下瘫在地上

当天下午,青皮爹发现弓弩扎枪和青皮一起不见了,立即呼天抢地。村里不得不把祭拜活动提前,几十人带着酒肉香烛画像等,战战兢兢走进山来。那时候,青皮已经恢复了力气,他把五具狼尸捆在一起,正拖着慢慢往山外走呢。

村人皆惊,从此把少年青皮奉为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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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内,韩玉婷扑通一声跪在侄子的面前,给他连磕了三个响头,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她痛哭流涕地说自己患了癌症是遭报应,她只想在死之前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宁。她许诺说,她会将继承的全部遗产都还给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婚姻触礁,女会计又遭遇亲情寒流

韩玉婷10岁那年,在北京一家化工厂工作的父母因爆炸事故双双身亡,留下她和15岁的哥哥韩丰相依为命。韩丰仿佛一下子成熟了,像个大人一样地照顾和保护妹妹。兄妹俩的叔叔一直未婚,便收养了他们。韩丰上高一那年,叔叔得病去世了。成绩优秀的韩丰毅然辍学,出去打工挣钱,供妹妹继续上学。兄妹俩互相关爱,感情非常深。

结婚后,魏兰一直没有怀孕。开始,他们并没有着急。可眼看着结婚3年了,魏兰还是没有动静,连韩玉婷都坐不住了。她通过同学联系了一家医院,强拉着哥哥嫂子去检查,结果查出是魏兰患有不孕症。韩玉婷安慰他们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嫂子的病一定能治好的。从此,韩玉婷陪着嫂子不知跑了多少医院,讨了多少偏方,但都没见成效。

1986年,韩丰将自己的一位哥儿们胡岩介绍给了妹妹。胡岩比韩玉婷大3岁,开了一家酒楼。两人一见钟情,相识后1年便结了婚。1988年,韩玉婷生下了女儿毛毛。韩丰对毛毛喜欢的不得了,一有时间就去看她,抱着她一个劲地亲。

因为没有孩子,韩丰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事业中。他开了两家分公司,业务遍布全国,不仅买了别墅、奔驰轿车,资产也超过了千万。

成为大款的韩丰没有忘记妹妹,对妹妹一家很关照。2000年,胡岩的酒楼经营出现了问题,急需资金支持。胡岩对韩玉婷说:要不向你哥哥借点吧,等渡过难关咱们就还他。韩玉婷问:要借多少?胡岩说:50万左右。韩玉婷说:这么多啊。她觉得哥哥的钱是他起早贪黑拼命挣来的,万一还不了怎么办?

韩玉婷不好意思向哥哥张口,胡岩干脆直接去找了韩丰。韩丰二话没说,立即给了他50万,让胡岩解了燃眉之急。韩玉婷知道后登门去谢哥哥,韩丰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韩玉婷暗自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好哥哥。

然而,令韩玉婷没想到的是,胡岩竟然背着她在外面找了个情人。对方叫晓雅,是胡岩酒楼的一个服务员,年轻又漂亮。那天,韩玉婷出差回来忘了带钥匙,到酒楼去找胡岩,将胡岩和晓雅堵在了他办公室套间的床上。那一刻,韩玉婷怒火中烧,狠狠打了晓雅一个耳光。她对胡岩说:你要是不马上把她辞退了,我们就离婚。胡岩知道自己是有过错一方,离婚时分财产会很不利。所以,他表面上答应了韩玉婷,将晓雅开除了。其实,他暗中仍与她来往。同时,他又与一个歌厅小姐保持着情人关系。

由于胡岩的心思都花在女人身上,疏于经营,加上餐饮业竞争越来越激烈,酒楼再次遇到困难。胡岩又去找韩丰借过一次钱,韩丰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在妹妹的面子上,还是借给了他30万。谁知,没多长时间,胡岩就将这些钱挥霍一空。韩丰听说胡岩的钱大部分都花在女人身上时,对胡岩彻底失望。他发誓,绝不再借给胡岩一分钱。

酒楼面临倒闭,心情烦躁的胡岩回家后便找岔和韩玉婷吵架,并多次提出离婚。尽管胡岩不争气,韩玉婷还是非常地爱他。胡岩要离婚,令她非常痛苦。她加倍地对他好,百般地安慰他,并搬出女儿来,试图令他回心转意。胡岩说:要不离婚也行,你去帮我筹集200万,让酒楼起死回生。韩玉婷问:你的话当真?胡岩说:当然,不信我可以给你写个保证书。说完,真的给韩玉婷写了一份保证书:如果韩玉婷帮我筹集200万资金用做酒楼经营,我保证从此不再提离婚,也不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拿着这份保证书,韩玉婷的心里踏实了。于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找哥哥,提出借200万。得知妹妹是给胡岩借钱,韩丰一口回绝了:我太了解胡岩了,这人已经不可救药。过去他借的钱我也不打算要了,但以后我不会再借钱给他打水漂了。任韩玉婷怎么说,韩丰就是不松口。看韩玉婷没借回来钱,胡岩再次提出离婚。韩玉婷说:你别着急,我再想办法。

不久,韩玉婷参加朋友聚会,认识了一个做证券期货的朋友张先生。张先生告诉她,如果投资期货,不出两个月,本金就能翻一两倍,甚至更多。韩玉婷对期货不太懂,张先生耐心地给她讲解,并讲了许多自己操盘成功的实例,还说自己也在投资。丰厚的回报令韩玉婷动心了,她想:如果向哥哥借100万,让张先生帮着炒期货,不是就能帮丈夫筹到钱了吗?

这时胡岩的酒楼已经资不抵债,他看韩丰不再肯帮他们,便坚决要与韩玉婷离婚。韩玉婷反复哀求他,他就是铁了心。后来,他干脆搬出去住了。1999年,韩玉婷无奈地与胡岩办理了离婚手续,女儿归她抚养。

婚姻解体了,韩玉婷痛苦万分,整天以泪洗面。她心里对哥哥充满了怨恨,把离婚的原因全怪罪到哥哥的头上。她偏执地认为,如果哥哥肯帮她,她和胡岩就不会离婚。

从此,韩玉婷不再理哥哥,韩丰找她,她也躲着。曾经那么亲的一对兄妹,关系陷入了僵局。

哥哥再婚,妹妹担心财产流失设圈套

虽然韩玉婷不理自己,但韩丰还是默默地关心着她和毛毛。他隔段时间就往韩玉婷的银行卡里打些钱,毛毛上初中时,他给毛毛买了一辆山地车、名牌运动服和鞋,亲自给她送到了学校,但品尝着离异之苦的韩玉婷还是无法原谅哥哥。

2000年1月,魏兰因患子宫癌去世了。因为与嫂子关系不错,韩玉婷去参加了她的葬礼。看到哥哥一夜之间变得苍老憔悴了,韩玉婷的心不禁一阵酸楚。韩丰看到妹妹来了,内心感到非常欣慰,紧紧握住她的手。韩丰无助的样子,让韩玉婷有些不忍,她帮着哥哥料理后事,经常陪伴他。失去亲人的痛苦,让这对兄妹的关系有了缓和。

韩玉婷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很是辛苦,她很想有个男人宽厚的肩膀能让她靠一靠。之后,她又通过朋友介绍等方式认识了几个男人,可不是她看不上对方,就是对方看不上她。眼看着已经40多岁了,婚姻问题愈发难解决了。

不久,韩玉婷听说哥哥要再婚了。她赶紧去打听,得到哥哥的未婚妻叫陈梅,比哥哥小5岁,与前夫离婚后,带着一个14岁的儿子汪立明。韩玉婷心里这个气啊,她想:哥哥要是结了婚,他又没孩子,他的财产不就都留给那对母子了吗?哥哥好不容易创下了家业,凭什么落入外人之手?她是哥哥唯一的亲人,到时却什么也得不到。想到此,韩玉婷决定阻止哥哥再婚。她主动去找了哥哥,说陈梅看上的是他的钱,并不是爱他这个人。韩丰却说:我很了解陈梅,她不是那样的人。

一看哥哥竟然护着陈梅,韩玉婷又去找了陈梅,让她离韩丰远点。否则,她以后别想过安生日子。陈梅把韩玉婷的话告诉了韩丰,韩丰非常气愤,把妹妹大骂了一顿,并说:如果你不接受陈梅,以后我们就断绝兄妹关系。哥哥的态度把韩玉婷激怒了,她没想到,在相依为命、患难与共的哥哥眼中,她这个唯一的亲人竟然还不如外人。那一刻,韩玉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2000年国庆节,韩丰和陈梅结婚了,陈梅带着儿子搬到了韩丰的别墅。听到这个消息,韩玉婷倍感绝望。她心想:既然你不讲兄妹情,也别怪我无情了。失去理智的她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本属于自己的财产争到手。

韩玉婷悄悄去打听,得知陈梅的儿子汪立明与韩丰的关系很僵,他根本不接受这个继父。虽然韩丰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可他却处处与韩丰作对。陈梅很珍惜这次婚姻,怕影响自己与韩丰的感情,每次韩丰与汪立明闹矛盾时,陈梅总是严厉地批评汪立明,并强行要求他向继父道歉。有一次,陈梅甚至动手打了儿子。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汪立明,不仅恨继父,也开始恨母亲了。

得知这些情况后,一个计划浮上韩玉婷的心头。

韩玉婷去找了汪立明,她自称是陈梅的一个朋友。她告诉汪立明,韩丰是第三者,他的父母离婚就是因为陈梅和韩丰搞婚外情。还说陈梅准备和韩丰再生个孩子,到时就把他送人。汪立明本来就恨继父和母亲,韩玉婷的一番挑拨,让他更是怒火中烧。他咬着牙恨恨地说:我真想杀了他们。韩玉婷趁机说:你现在是未成年人,即使杀了人也不会被判刑。汪立明吃惊地问:真的吗?韩玉婷肯定地说:当然,我过去是学法律的。对了,如果他们都死了,韩丰的所有财产就都归你了,你可以拿着这笔钱去国外留学。

良知回归,巨额财产物归原主

汪立明听信了韩玉婷的话,巨额财产对他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可一想到要杀人,他还是有些害怕,毕竟陈梅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2001年春节,因为通宵去网吧玩游戏,韩丰动手打了汪立明。他和韩丰对打起来,陈梅死死地抱住他,并打了他两个耳光: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敢动手打你爸爸。汪立明怒吼着:他不是我的爸爸,我有爸爸。陈梅又抄起拖把狠狠地打他:我叫你胡说。

晚上,汪立明拖着被打痛的腿去上卫生间,无意中听到卧室里韩丰和陈梅说:哎,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喂不熟的狼啊,你还是赶紧给我生一个孩子吧。陈梅说:我这个年纪再生孩子挺危险的,但为了你,我甘愿冒这个险。听到这里,汪立明恨得攥起了拳头,也下定了决心。

2001年3月3日是韩丰的生日,陈梅特意买了一瓶法国红葡萄酒。趁他们不备,汪立明悄悄在酒里放了辗碎的安眠药。韩丰和陈梅喝了酒后,很快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汪立明打开了厨房里的天然气开关,又把门窗都关上,然后转身出了门。

汪立明向警方自首了。考虑到他的年龄和有自首行为,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他有期徒刑10年。听到判决,汪立明瘫软在地。

2个月后,汪立明得知韩玉婷将自己告上了法庭,要求继承韩丰的全部遗产。韩玉婷提出的理由和法律依据是,虽然陈梅和韩丰已经是合法夫妻,韩丰没有第一顺序继承人,即父母、子女,陈梅父母已经去世,汪立明似乎是唯一的继承人。但按照我国法律规定,继承人故意杀害被继承人的,其继承资格被剥夺。所以,汪立明无权继承遗产。而陈梅没有第二顺序继承人,即兄弟姐妹,韩丰的遗产应由她这个唯一的妹妹、第二顺序继承人来继承。法院经审理最后判决,韩丰名下的别墅以及变卖公司的1200万元,全部由韩玉婷继承。汪立明才明白,原来自己被韩玉婷利用了。他恨透了她,暗暗在心里诅咒着,并发誓出去后一定要报复她。

监狱中的汪立明每天生活在仇恨中,而得到巨额遗产的韩玉婷生活得也并不幸福。料理哥哥的后事时,她根本不敢看照片上哥哥的眼睛。到了晚上,她总是做噩梦,梦到哥哥指着她说:我是你的亲哥哥,你为什么要害我?她常常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都被汗湿透了。

作为汪立明继父的妹妹,有关部门也曾找过韩玉婷,说汪立明在狱中敌对情绪很严重,希望她能安慰、帮助和鼓励他。一想到自己毁了一个花季少年的一生,韩玉婷就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她买了各种生活用品、衣服、书籍等去看汪立明,但汪立明根本不见她,也拒绝收她送的东西。他甚至托人带话给她,他出去后绝饶不了她和她的女儿。

韩玉婷不敢住哥哥的别墅,另外买了一套高档公寓,买了轿车。过上了舒适的生活,而她的心灵却每天在受着煎熬。她发现,钱并没有让她快乐,反而像是一把枷锁。她被折腾得日渐憔悴,患上了失眠症。可是,她的痛苦又无法向人诉说。于是,睡不着的时候,她便写日记宣泄。

2007年9月的一天,已经考上北京一所大学的女儿毛毛无意中看到了韩玉婷的日记。日记里所写的内容令她非常震惊,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在她眼中那么温柔、善良的妈妈,竟然如此的卑鄙、无情、丑陋。她把日记扔在韩玉婷面前质问她,韩玉婷低着头承认了。毛毛痛苦不堪,对韩玉婷说: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毛毛再也没有回家,和韩玉婷断绝了关系。

长期的郁闷、自责和愧疚,令韩玉婷的精神和身体都出现了问题。2009年8月,她被诊断患上了晚期胃癌。得知来日不多的韩玉婷,突然强烈地想为自己的过错而忏悔、赎罪。否则,她死不瞑目啊。

韩玉婷拖着病体去监狱看望汪立明。此时,汪立明在管教人员的帮助下,早已经振作起来,积极改造,还被减刑了1年零3个月。韩玉婷扑通一声跪在汪立明的面前,给他连磕了三个响头:对不起!对不起!她痛哭流涕地向他讲了这些年自己所受的折腾和煎熬,说自己患了癌症是报应,她只想在死之前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宁。她对汪立明说,她会将继承的全部遗产都还给他。

2009年12月初,汪立明刑满释放了。走出监狱大门,他看到韩玉婷正等在外面。汪立明没有理她,韩玉婷在朋友的搀扶下走到汪立明的面前说:我特意让朋友开车来接你,如果你不上车,我就跪在你面前。望着瘦弱得几乎能被风吹倒的韩玉婷,汪立明的心莫名地动了一下,脚步不由得跟着她上了车。

车开到了别墅前,韩玉婷将钥匙和一张存有1200万元的银行卡交给了汪立明:物归原主,只求你不要再恨我。望着韩玉婷离去的背影,汪立明发现自己对她竟然恨不起来了,只觉得她太可怜了。

得知韩玉婷把钱都还给了他,已经无钱治病后,汪立明心想:怨怨相报何时了啊,还是宽容一些吧。他主动去找韩玉婷,为韩玉婷联系好了美国的一家医院,准备送她去美国做手术。他还去找了毛毛,说服毛毛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目前,汪立明与韩玉婷已经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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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鹰,丰县宋楼镇于堤口人。

1947年早春,李老鹰的第九个儿子出世了。刚刚生完孩子的老婆正等着好心的邻居送来的一瓢红薯干子面做成的锅贴填充饥肠辘辘的肚腹,刚一揭锅,八个子女一拥而上,瞬间风卷残云,老婆锅贴渣也没有吃到一点。

李老鹰跺跺脚,硬着头皮把老岳母接来,带着从老岳父那里接来的一块袁大头,直奔羊山集。李老鹰准备去羊山集寻找在国军当军官的内侄倒卖一些豆饼以解燃眉之急。只要能从羊山集扛回两张豆饼,到丰县就能换回妻儿老小一春天粗粮。

兴冲冲的李老鹰刚上夜影就踏上了征途,笑眯眯的李老鹰拽开大步还不到半夜就快赶到鱼城。刚下大路准备绕小道而过城,来到一大片芦苇荡边上,突然从芦苇里窜出几个彪形大汉,身强力壮还练过几天大鸿拳的李老鹰还未及招架挣扎,早已被绳捆索绑带到一间屋子里面。“长官,我们捉到了刘邓派来的探子。”“搜到什么东西没有?”“这家伙狡猾,啥也没有带!”“长官,我是老百姓啊,到羊山集投亲的。我不是探子。他们翻走了我的一块银元。那可是我家的救命绳啊!呜呜呜……”“妈的!把银元交上来。咱们好好审一审。审出有价值的情报,长官会重重的赏咱们的!”

借着灯光,李老鹰暗暗叫苦,这不是中央军吗?那个戴大盖帽的五大三粗的家伙把李老鹰把李老鹰的绳子解开,并把他扶到一张凳子上坐定,点了一支烟送到李老鹰的手上。李老鹰接过来,狠狠的吸了一口,那烟卷马上就短了一多半。“兄弟哎,这就对了。兵荒马乱的,替谁卖命都一样,头系在裤腰带上。说吧,你的任务是什么?”李老鹰一愣“长官,俺真是个老百姓。任务倒是有!”“好啊!快说说你的任务是什么?”一圈子人都笑起来。“长官,我有九个儿女,吃了上顿没下顿,任务就是到羊山集去扛豆饼来养活妻儿啊!”“什么?你是老百姓,让我看看你的手掌和肩膀,脚底板头发。”大盖帽仔细看了一回:“真是老百姓,脚底板没有老茧,虎口也没有,肩膀也没有扛枪压的痕迹。”“是是是,长官好眼力,俺真是农民。”李老鹰点头哈腰奉承。“他妈的,共产党可不是吃干饭的,鬼着哪!他们就动员老百姓做探子,我们的侦察连见多了。小子哎,别瞒了,我少尉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说了吧,免得受苦。你来带鬼门关还想活着回去!切!”李老鹰噗通跪在大盖帽跟前“长官,饶了俺吧!俺真是老百姓,俺的一窝窝离开俺都活不成!俺不要那块大洋了,俺孝敬国军兄弟了,你就把俺放了吧……”没待李老鹰哭诉完,大盖帽飞起一脚把李老鹰踢翻,“不说实话,给我往死里打!”几个彪形大汉全然不顾李老鹰爹一声娘一声的惨叫,手脚加力,劈捣踹砸,几分钟,泥猴一样的李老鹰口鼻窜血大小便失禁奄奄一息了。大盖帽捏着鼻子踢了踢不断抽搐的李老鹰“妈的,还装死,留下两个兄弟看着再审,咱们去喝酒!”呼啦一声,大家都走了,就剩下两个骂骂咧咧的家伙和垂死的李老鹰了。两家伙从驳壳枪里退出两颗子弹,插入李老鹰的肋骨间别处好几个血窟窿,李老鹰只是微微哼了几声。“娘的,就是他妈的一老百姓,都要死了,还能审出啥?咱们也去喝几盅!”

直到太阳升到树梢,李老鹰才能坐起来。

“长官,昨天晚上逮到的探子啥也没说,咋办?”李老鹰听出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大盖帽在说话。

“惯例,毙了!”

李老鹰长叹一声:“毙就毙呗,可怜我的妻儿老小啊!”

“哗啦”一声,屋门被踢开了。一个戴大盖帽的军官一把扶起李老鹰“这不是老李姑父吗?”李老鹰强拿着精神定睛一看“妈呀,这不是狗剩吗?”

狗剩回身踢翻紧随其后的少尉大骂:“还不快把我姑父送进诊所?!”

傍晚,狗剩来到诊所,给了李老鹰一大摞银元告诉他明天走大路回家吧,小路和夜路是不能走的。

李老鹰听了妻侄的话,真的把几十块大洋带回了家。一家人的生活解决了,邻里亲戚都得到了帮衬,还置办了几亩地翻盖了房屋。可是这些大洋也害苦了李老鹰一家,因为解放后他家的成分被定位为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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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初年,唐太宗李世民为奖赏开国元勋魏征,要赐他几名美女为妾,魏征惧内百般推辞,李世民仍坚持让魏征纳妾。此事传到生性泼辣的魏夫人耳中,她一怒之下闯上金殿与李世民辩理。李世民龙颜不悦:“五嫂为何私闯金殿?”魏夫人怒气冲冲地说:“陛下为何要拆散我们恩爱夫妻?”

李世民问:“此话怎讲?”魏夫人说:“陛下为何执意让魏征纳妾?”

李世民说:“朕只是赐他几名美女为妾,五嫂仍是正房,何为拆散?”

魏夫人听了更气,说:“哪个男人不是有了新欢,便抛弃结发夫妻?陛下硬要魏征纳妾,我不如一死!”

李世民龙颜大怒,说:“朕成全你。”随即命人拿来毒酒。其实李世民只是想开个玩笑,命人去拿的不是毒酒,但在一旁不知内情的程咬金见事不妙,出去用醋换下了假毒酒。

“毒酒”送到,魏夫人毫不畏惧,一口气把壶里的醋全喝了。谁料过了半天,毒性也没发作,只觉得嘴里酸溜溜的。这时,程咬金在一旁打趣道:“五嫂,毒酒味道如何?”魏夫人瞪了他一眼:“呸!跟醋差不多。”程咬金“哈哈”大笑:“五嫂如此能吃醋,真是个醋缸。”

这就是吃醋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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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万历年间,蔚县朱县令为了鼓励本县的剪纸行不断推陈出新,每年秋天都要举行一场剪纸大赛。

每年的剪纸大赛只选出一名“神剪”,奖品是一把金剪刀。最引人注目的是去年夺魁的朱佩佩,这姑娘天资聪颖,心灵手巧,大家都认为她今年会蝉联榜首。另一个不容小觑的是刘巧巧,经过一路过关斩将,也杀进了前三名。

最后,朱佩佩和刘巧巧同台献艺,争夺金剪刀的归属。朱佩佩下剪如风,一直剪到了中午,一幅《富贵牡丹图》才算剪完,这幅剪纸上三十多朵形态各异的牡丹花争奇斗艳,不论剪工还是构图,都已经达到了完美,评审的十名乡绅拍手喊好。

刘巧巧拿着剪刀不慌不忙地登场了,她拿出了十几张黑纸“嘁里喀喳”地剪起剪落,十几只形态各异的大黑猫就出现在纸上。

这些大黑猫剪得甚是精巧灵动,可是剪猫的手艺本县人人都会,这也难登大雅之堂呀。众人都说,看来今年又是朱佩佩获胜了。这时刘巧巧一晃手中的黑猫剪纸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小女子剪的黑猫还能驱鼠呢!”

剪纸的黑猫能驱鼠,这可是奇闻啊。刘巧巧见众乡绅不信,她就把黑猫剪纸分发下去:“各位乡绅,只要你们把小女子的黑猫剪纸拿回家,然后悬挂到有鼠的房间里,您就知道黑猫剪纸的神奇了!”

朱县令听刘巧巧讲完,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反正那把金剪刀也跑不了,试试这黑猫剪纸是否有驱鼠的效果也未尝不可。他拿着一张黑猫剪纸回到了家里,叫管家挂到了一间闹老鼠的杂屋之中。朱县令的卧室离杂屋很近,他将窗户纸捅开了一个窟窿,坐在屋里观察外面的动静。到了亥时,就见第一只老鼠出现了,这只老鼠贼头贼脑地从杂屋中钻出来,顺着墙根一阵快爬,紧接着出了院子,然后又钻出来五六只老鼠,简直连成了长队。

第二天一大早,乡绅们都找朱县令来了。原来那黑猫剪纸果然效果非常,悬挂到半夜,竟然把他们家里的老鼠都惊走了。

一个乡绅说道:“我听老人们讲过,有人在剪猫图的时候,故意将猫尿淋在上面,猫图剪纸就会有驱鼠的效果!”

朱县令取过那张剪纸黑猫,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嗅,根本没有任何气味,看来凭的全是剪子底下的功夫!

于是,朱县令登台宣布刘巧巧获胜。可是三天后,众位乡绅家中的黑猫剪纸就失灵了。老鼠纷纷搬家回来,视那幅黑猫剪纸为无物。

朱县令把刘巧巧喊到县衙,一问原因,刘巧巧笑道:“纸猫并不是真猫,惊一天,吓一天,第三天自然就不好使了!”

朱县令喝退了众衙役,他低声说道:“刘巧巧,现在你说出真相还不算晚,如果执意隐瞒,一旦叫本大人查出原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刘巧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刘大人,您是个好官,民女的黑猫剪纸根本就没有驱鼠的效果!”

原来举行剪纸大赛的那天晚上,正是全县的老百姓向县里交粮的日子。县里管粮的官吏将粮食收完后,要连夜用马车将粮食全部送到城外的仓库,可是装粮的袋子都是旧帆布袋子,虫吃鼠咬,全是窟窿,运粮归仓的道上,粮食撒了一路。那么缺了的粮食怎么办?当然是跟老百姓要,这叫“鼠耗”!

老鼠的鼻子多灵啊,既然外面路上有的是粮食,从那晚起,老鼠会跑到街上饱饱地吃三天,这就是黑猫剪纸能驱鼠的秘密!

刘巧巧用这个法子夺金剪刀是次要的,目的是想提醒朱县令,貌似简单的运粮环节,内里也有这么多的弊端和漏洞,是该好好想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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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康熙年间,云蒙山里有很多铁匠铺,东头的王老汉世代都是铁匠,到他这代,由于铁匠多,挣不了多少钱。于是,他常带着十二岁的孙子王小靴去城里的万全刀具店送货,刀具店牛老板很喜欢他们的产品。但更多的时候,他爷俩带着刀具自己进城摆摊卖刀具、铲子等铁具,那样会赚得多一点。

这天中午,他们又来到县城,这次的刀具质地不错,就没去万全刀具店送货,而是在热闹的大街一角,摆起摊来,小靴也学爷爷吆喝起来:“卖刀了,上好的刀!”

眼看天快黑了,仍没一个顾客上门。这时,一胖一瘦两个男人走了过来,胖子问好价格,掏了半两银子买了两把刀就匆忙离开了。

小靴说饿,爷爷肚子也开始咕噜叫,于是,王老汉收拾一下去买了二十个肉包子。正吃着,那一胖一瘦忽然从一个胡同里走了出来。爷爷心想,离万全刀具店太远,而且牛老板夜里又不开张,刀没卖出去,自己兜里的钱又不够住宿,干脆就跟那两个人过去吧,就算送他们一把刀换得一夜的住宿也不能住外面啊。于是,祖孙俩偷偷跟了过去。

拐过两道弯,那二人进了一个小院。王老汉看见屋里点了灯,便进去敲门。里面先是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问道:“谁啊?”王老汉说是卖刀的祖孙俩,想借宿一晚。那二人笑着答应下来。

第二天,祖孙俩还没睡醒,忽然外面有喊叫的声音,原来是官差在全城搜查。祖孙俩看着官差胡乱翻腾,忽然,他俩吓坏了:官差从床底下搜出一件血衣!

官差怒喝一声就绑了祖孙俩。王小靴这才看到,房间里早就没了那一胖一瘦二人!

原来,昨晚在城南郊外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歹徒用刀杀死了一个客商,官差在现场附近找到一把尖刀,而官差从王老汉的包袱里,也找到了同样的刀!同时,王老汉说,他随身带的两把上好的铜刀也不翼而飞,那可是祖传的宝贝,价值不菲。

但王老汉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柳知县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铁匠,竟敢行凶抢劫,速速招来!”王老汉唯唯诺诺,吓得说不出一句话。王小靴说道:“青天大老爷,我爷爷年老体迈,不可能持刀杀人啊!如果我们抢劫客商,官差也没搜出钱财啊!”

接着,小靴便把昨晚卖给一胖一瘦两把铁质刀具,还把借宿的事说了一遍。

柳知县一愣,捋着胡须,片刻后,他大喝一声:“你二人不要狡辩了,王铁匠,我来问你,这血衣与你的尺寸很相当,这世上哪有抢劫犯抢了钱还放在身边被人抓,分明是你二人将钱财藏了起来,来呀,给我押入大牢,明日判决!”

几个官差架着爷俩押入了大牢。县衙口的老百姓指指点点,也等着明日的判决。在这些观看审案的百姓中,万全刀具店牛老板也在其中,因为他的店铺就在县衙旁边。他看着王老汉和孙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第二日,看审案的老百姓更多了,柳知县升堂后,王老汉依然不招供,柳知县一声令下,竟对祖孙俩动起了大刑。人群里的牛老板直摇头。最终,王老汉挨不过,招认了与孙子抢劫杀人的经过。老百姓一听,议论纷纷。柳知县一拍惊堂木,说道:“大胆王铁匠,抢劫杀人,罪不容诛,明日问斩,以正视听;至于王小靴,因年幼无知,受王老汉挑唆,协助抢劫,判决坐牢十三载。退堂!”

王老汉和小靴一听,立刻瘫软在地。牛老板急忙上前搀扶,可还没有说句话,官差就押走了王老汉和小靴。整个县城闹的沸沸扬扬,都知道王老汉祖孙俩抢劫杀人一事。

问斩当天,县城西边的法场上人山人海,大家都想一睹杀人犯的风采。柳知县命百余人现场维护治安,以便问斩顺利进行。午时三刻,官差将王老汉押到法场。只见他披头散发,破衣?嗦,带着脚镣和枷锁,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正由官差牵着押往断头台。

三声追魂炮响,行刑人举起刀,王老汉人头落下。现场爆发出一阵掌声,都为除去这个抢劫犯而高兴。但万全刀具店牛老板却没那么高兴,而是摇了摇头,甩袖而去。

在那些鼓掌的百姓中,就有那一胖一瘦——真正的二贼!

半月后,万全刀具店牛老板决定在离王老汉村子最近的大街,再开一家新店,以方便云蒙山村的铁匠送来农具、铲子、刀具等器具。由于选的位置较好,生意很兴隆,山上村里的铁匠都陆续前来送货,万全道具店名气大振。

不久,有两个人前来卖刀具,一个小伙平庸?毒撸?邢缚戳撕螅?档溃“客官,稍后,我不敢擅自买卖,我进去通知老板来给您敲定价格。”

片刻,从门口和里屋出来几个官差,最前面的竟然是小靴:“你们俩这次还能逃吗?”

原来,卖刀具的正是之前买过王老汉刀具的那一胖一瘦!

那二贼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众官差上前将二人拿下。带到县衙,柳知县升堂后,自己没有审案,而是叫小靴上前:“孩子,擒住贼全靠你的妙计,今天你当一次县官吧,这俩贼交给你审办了!”

小靴谢过老爷,一拍惊堂木,问道:“一月前你二人如何杀死那客商的,还不从实讲来?”

二贼一听,说杀那客商的贼不已经正法了吗?小靴走下来,说道:“正法,那你看看这是谁?”二贼往右边一看,坐在椅子上的正是王老汉,二人一惊,瘫坐在地。

小靴说道:“那日正法之人,并不是我爷爷,而是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罪犯,只是年纪和我爷爷相似而已。知县第一天审案后,在后堂里,万全刀具店牛老板正好前来说情,说我爷爷老实本分,绝非抢劫之人,柳知县看出我们冤枉,但想不出什么样的办法擒住罪犯,于是我想出一个办法,让那个与我爷爷年纪相仿的死刑犯冒充我爷爷,以便给全城百姓传递一个信号:抢劫客商的犯人已经正法。也就是说,那老人是爷爷的替死鬼,而爷爷却是你俩的替死鬼。那么,你们真正的二贼就会逃脱罪责,掉以轻心。然后,我又请牛老板在我‘爷爷’正法后,再开一家刀具店,收售各种铁匠的道具等器具。我们的目的,就是等待你们二人没钱花时,前来变卖之前偷走我家祖传的两把上等铜刀。不久后,你二贼果然上当。”

小靴又对胖子说道:“要不要这件血衣再穿在你身上,试试看是不是你的啊?”说完,把一件血衣扔在了地上。

二贼听了,又看到那物证,便老实交代了犯案经过。柳知县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抢劫杀人,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来呀,就地正法!”

二贼正法后,柳知县发了公文,将真相告知百姓。王老汉和小靴又回到了山村,他们得打制更多的铁具,因为牛老板预定了很多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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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庄有个叫林风娇的厉害媳妇,是出了名的心狠手毒之辈,新婚不满一年,她便把丈夫赶到外面去打工挣钱,接着便在家里折磨婆婆。

她折磨婆婆的方式很特别,不是一日三餐要她烧火做饭当保姆,而是把家里那头大牯牛交给她放。婆婆的身材瘦小,又老态龙钟,而那头大牯牛身高力大i脾气倔犟,每次婆婆放牛就像在受苦刑,她拽不动牛,反而被牛拉得到处跑。最后婆婆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出儿子的新居到老屋里一个人住着。

风娇一见婆婆跑了,大为恼火,心想,不管你跑到哪里,总之要让大牯牛跟着你,就是不把你踩死也要把你拖死,这就叫借牛杀人。于是风娇又把牛牵到老屋里去,对婆婆说:“妈,你搬到老屋住我不反对,但是这头牛还是要交给你,我在那边每天洗衣、烧火、做农活,忙得晕头转向,可没时间放牛。”说完话,也不管婆婆答应不答应,把大牯牛往屋前的树上一系,就扬长而去了。

婆婆有口难辩,她知道斗不过这个厉害媳妇,只好用手抚摸着大牯牛的脊背,希望它以后少发些疯劲。

可是畜牲哪里听得懂人的话呢?这天早晨,老太太正牵着大牯牛在附近的山坡上放牧,大牯牛忽然看到前面有头小母牛,就昂起头狂奔过去,老太太猝不及防,被摔出好远,顿时不能动弹。乡亲们七手八脚把她抬到村卫生所里。

凤娇听说婆婆出事了,很高兴,假惺惺地跑到卫生所去看看。可是一到卫生所她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原来婆婆的命并无大碍,却花掉了好几百元医药费,这几百元钱全部归风娇负担。还有更令凤娇气愤的呢,婆婆因为跌了一跤,腿脚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的休养,从此不能放牛了,放牛的重任只好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风娇憋着一肚子气,又不好发作,便从牛圈里把那头大牯牛拉出来,拿了鞭子狠狠地打,一边打还一边骂:“该死的东西,我叫你闯祸,我叫你闯祸……”那牛被打得痛了,忽然往前一跑,凤娇不小心,一个趔趄被拽倒在地,旁边看热闹的人见了,哈哈大笑。

从此,风娇更加痛恨婆婆了,她开始寻找新的折磨婆婆的办法。

这一天,风娇放完牛回来,牛丢在老屋西厢房墙下的一棵杨树下歇着,她去拿稻草给牛吃。当她拿了稻草回来的时候,发现那头大牯牛正在西厢房的墙壁上擦背,忽啦忽啦的,把墙擦得直响。原来大热天的,牛身上歇满蚊蝇,咬得它受不了,就在墙上擦痒。这一擦竟然擦出了风娇的灵感,她忽然想到,以后何不就把牛系在这里,让它天天擦,总有一天会把这墙给擦倒的,这样就可以压死那老不死的了。要知道,这老屋是70年代末修的土坯房,因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尤其是西厢房的这堵墙,上面被风雨剥蚀得坑坑洼洼的,哪里经得住这头大牯牛天天来擦呢?

于是凤娇每天都把牛系在这里,把牛绳子放得很长,每次去放牛的时候,还仔细地观察一下,看擦得怎样了。一天,两天,三天……墙上的白色擦痕在不断地加宽、加深,看来过不了多久,这老不死的末日就要到了。

可是就在这节骨眼上,凤娇娘家出了点儿事,她趟娘家住了两天。第三天一早赶回来,她就迫不及待地往老屋里跑,要看看那堵墙上的擦痕进展如何。

眼前的情景令她大吃一惊,西厢房旁边的牛不见了,系牛的歪脖杨树也不见了,而那堵被牛擦得白了一大片的墙上多了一根碗口粗细的木头,把墙撑得稳稳当当的。走近了一瞧,那木头的皮还是青的呢,这不正是那棵系牛的杨树树干吗?是谁把牛牵走了,又把系牛的树给锯了呢?

凤娇十分恼火,连忙跑到老屋问婆婆:“牛呢?”“在后院。”婆婆回答。她跑到后院一看,果然,大牯牛正在那儿安闲地吃草呢。她又回过头来责问婆婆:“把牛系在后院,让别人好偷呀?”婆婆厌恶地横了她一眼,不再理睬她,端着盆子到外面洗衣服去了。

风娇只好向旁人打听,原来,她走之后婆婆已经能下床走路了,她看到牛系在西厢房的旁边,把墙都擦了一大块,吓了一跳,于是把她的一千表侄叫来,把牛牵到后院,又把树砍下,做成了一根撑木撑住了墙。

凤娇的如意算盘就这样被一根木头化为了泡影。她恨不得一脚把那木头踢开,但是一来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她不敢这么做;二来她怕踢开木头,墙塌下来会把自己砸死。

回到家里,凤娇吃不香,睡不稳,怎样才能把那木头搬开而不被墙压倒呢?她想啊想,忽然又想到了大牯牛,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凤娇在床上挨到半夜,终于按捺不住了,便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带上手电筒,来到老屋。凤娇先用手电筒四处照一照,没人,于是蹑手蹑脚地来到牛圈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趁着蒙眬的月色把大牯牛牵了出来,牵到西厢房的那堵墙边。

凤娇把牛赶到墙壁下那根木头旁,隔着很远便用鞭子抽它,希望它往前奔跑,撞倒那根木头。这样墙倒牛死,睡在房里的老太婆也会一命呜呼,待天明别人发现了,都会认为是牛跑出牛圈闯的祸,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呀。

可是她连抽几鞭子,那牛就是不走,再抽,牛走动了,却回过头来,并不去撞那根木头。凤娇气坏了,她略一思考,又想到一个法子。于是跑回家,在旮旯里找来根拇指粗细的麻绳,小心地把麻绳的一头系在木头上,接着把牛赶到墙壁下面,将麻绳的另一头系在了牛的脖子上。然后她走到牛的前面,使劲地拉着牛绳往前走,牛被迫往前迈步,“嗵”的一声,木头在牛的拉动下应声而倒,可是奇怪,那堵墙却没有倒,仍然安安稳稳地立在那儿。

凤娇大失所望,看来那老不死的阳寿未尽呢,她只好走过去,想把麻绳解下来,制造出木头自然倒下的假象。谁知正当她走到那堵墙下面解那绳子的时候,大牯牛忽然也走到墙下,做出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举动:它用身子使劲地往墙上擦,这下,“轰”的一声巨响,那墙突然倒了下来,凤娇被活活埋在了里面,而那牛却“见机”而行,惊慌地逃走了。

第二天早晨,村里的人们发现陈老太的屋倒了,大吃一惊;都拿了铁锹、锄头、钉耙什么的来扒人,扒了一会儿,没见着凤娇的婆婆,却把凤娇扒出来了,只见她面孔朝下趴在地上,砖块和檩木把她的身子压得血肉模糊。她的身旁还躺着那根撑墙用的木头,一根麻绳还套在那木头上。这下大家全明白了,原来这屋子的倒塌与凤娇有关。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风娇抬到一边,继续扒,要找到老太太。可是不知为啥,到处扒遍了也找不到老太太的影子。

中午时分,当人们还在老屋的废墟里扒老太太时,凤娇的婆婆突然蹒跚着步子从外面赶回来了,手里还牵着那头大牯牛呢。老人一见到倒塌的老屋和风娇的尸体就哭了起来,大伙儿在一旁给弄糊涂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来还是老太太哭够了,才说出了原委。原来,老屋倒塌的当晚,老太太根本就不在屋里,那天下午,她一个人提着个红色的塑料桶到屋后的井里去打水,想到儿媳的不孝和儿子的窝囊,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只顾着怄气,一个不慎,滑了一跤,脑袋碰到一块木头上,当即晕了过去。后来还是表侄发现了,立即把她送到了村卫生所,也真是天意,老人这一跤跌倒,躺进了卫生所,竟躲过了一劫。

次日早晨,老人在卫生所打完点滴,正准备回家,忽然听到“哞……哞……”的牛叫声,一看,自家的牛正在村卫生所外的田野里吃草呢。她大吃一惊,以为是它自己跑出了牛圈,连忙把它牵了回来,没想到竟出现了这样的事。

听完这一番叙说,人们都唏嘘不已,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真是一点也不假。凤娇机关算尽,没害死婆婆,反搭上了自己的小命,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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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不舒服,就容易得脚病。泗州人脚有病,他们不去找郎中,却爱到清水堂。

泗州城有三家澡堂,生意最好的当数清水堂。泗州人爱去清水堂,大多是冲着柳一刀去的。

修脚看似简单,但想把修好也不容易。柳一刀手艺好,客人洗完澡,全身放松地躺在床上,双脚一伸,就开始修,客人就两个字:舒服。连脚垫、鸡眼、嵌甲、甲沟等足病,柳一刀也能用刀去掉。

清水堂有了柳一刀这个活招牌,你想想生意能不好吗?许多人洗完澡,拿个号,耐心排队等,只为修脚,感受如仙般的舒服。

看着那么多人奔清水堂去,西大街开澡堂的马大头不高兴了。他也知道柳一刀手里有绝活儿,就想出钱把柳一刀挖走。可无论他开工价多高,柳一刀并不心动,说:“初来泗州时,是清水堂东家江大佬收留他的,自己怎么能因为工钱高低离东家而去呢?”马大头头疼,但也无法。

柳一刀照常在清水堂修脚,他不能得罪马大头,但更不想离开江大佬。

这天,清水堂来一客,不洗澡,只修脚。此人高如铁塔,双眼睁如铜铃,满面青紫,说起话来,声音洪亮如钟。跑堂的一见来者不善,忙通报东家。江大佬微微一笑说:“来修脚,让柳一刀修好了”。

青面大汉来到大堂,并不躺下,脱下马靴,一股臭味扑面而来。柳一刀并不嫌弃,抱脚,放在腿上,一手抓脚,一手握刀,修。

一番修、捏、片、剥、挖,客人却没有感觉舒服,只见青面大汉一头大汗,如水洗一般。

柳一刀白净的脸上也有细汗溢出,开始挑时,只听“哎哟”一声,青面大汉眼瞪如牛蛋,旁边跑堂的一看,坏了,刀划破脚了,有血流出。

青面大汉刚想张嘴大喊,只见柳一刀淡淡一笑说:“没事的。”说话间,左手四指伸开,在那道血红的刀口上轻轻一抹,好了。

跑堂的闭上眼,摇摇头睁开眼,青面大汉也不由伸出右手擦拭下眼睛,额上的汗又冒出来。

跑堂的原以为青面大汉会大闹清水堂,没想到,修完脚,付完钱,人无事一样走了。青面大汉一走,有好事者才敢围聚上来谈说。

“刚才那位不是双面兽杨达吗?这主可是能刀枪不入,可力举千斤,泗州徐州盱眙三地闻名的。双面兽来清水堂不洗澡,只修脚,明显是找茬儿来的……”

听着大伙散言碎语谈说,柳一刀无事似的,将手中小刀,轻轻用手一抹,又坐下来给客人修脚。

马大头不相信双面兽的话,以为他嫌钱少,又拿出一包白银,双面兽并不接,起身告辞而去。望着他离去的高如铁塔的身影,马大头的头又疼起来。

双面兽这人,马大头曾亲眼看到他裸着上身,双手力举两座石狮,八壮汉分别手握快刀长枪攻击他,可无论刀砍还是枪扎,只见他仰面大笑,稳如泰山,毫发未伤。再看八壮汉手中兵器,刀刃卷了,枪弯了,在场人无不拍手称奇喊好。

可就是这样一个双面兽去了一趟清水堂,澡没泡,就修一次脚,出来还把银子退还马大头了。这样的结果不爽,更不是马大头想要看到的。他以前总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如今,双面兽把钱退了,马大头当然知道,双面兽不是不想要这钱,而是拿钱,推不转磨。

谁能推这磨呢?马大头的脑袋又疼了。

每天修完脚,柳一刀就会到西大街吃上一碗面条,然后回家。家在西大街北首,两间偏房,一小院,偏僻,清静。这晚,柳一刀刚上床准备休息,便有人敲门,他来到院中,问是谁。外面人呻吟,说脚疼,求医。

柳一刀放开门,是一妙龄女子,穿着紧身单衣。见她表情好像十分痛苦,只好让女子进屋来。女子坐在床沿上,说自己左脚板长个鸡眼,走路疼痛难忍,不然不会夜晚来急求医治。说话间,女子双眸含情,让人心动。

脱去红喜靴,一双粉白小脚露出来。柳一刀把小脚放在腿上,右手刀挖个不停,随着小刀深入转个不停,床上女子不见疼痛吟叫,反而是一种欢快的呻吟,下身衣衫打湿了一片……

同样,接过小凤仙还回的白银,马大头脑袋大了。

小凤仙说:“你的委托我真的做不下来。躺在柳一刀床上,没想到修脚居然这么舒服,真是飘飘欲仙……”

望着满桌白银,马大头不知道小凤仙说的是真是假,马大头有了修脚冲动,他也想感受下飘飘欲仙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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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苗家有个药匠,名叫侍司懿,本事真了不起,啥病都治得好。吃他的药,不光治病,还能延年益寿。那时候的人,都能活到几千岁几万岁。世上没人不知他的能耐,都称他神医,连天上也闻他的名。

侍司懿这个人很好学,他有那么高明的医术还不满足。他见天上的玉当玉母、太上老君、太白星君这些人,不但不会生病,而且也不会死。他想,天上一定有不病不死的药。

于是,侍司懿上天采药去啦!一去三十多天,天上的一日,就是地上的一年。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妻子儿女,还有不少人早就死了。怎么死的?害瘟疫死的。有少数人,枯瘦如柴,快要死了。他救活了这些人。对早已死去的妻子儿女和别的人,没法救了。因为他们的筋肉和内脏都没有了,只剩下个骨架架。

侍司懿仰天叹道:“唉!原来,医生医生,只能医活着的人,不能医死了的人,这算啥本事呀!”

侍司懿晓得太上老君有起死回生之药,连枯骨都能救活。就又上天去求他传授。

太上老君启奏玉当玉母,玉当玉母不准传授,还说:“世间的人都要死的,假如都象咱们这样,永生不死了,二天地上住不下,他们打上天来咋个做?”

太上老君听了,就出了个坏主意,又启奏道:“为天上永世平安,这个侍司懿,就不用放回人间了。”

玉当玉母问是啥道理。

太上老君说:“他头回上天,向我学了不死之药;这次他来,要我传回生之方。如让他回去,世上的人不就同我们一个样了嘛?他们只生不死,总有一天要打上天来的。”

玉当玉母听了,大惊失色,忙问道:“那咋个办呀?得找个理由把他扣下来才好!”

太上老君笑道:“这个容易,还叫他怨不得谁哩!”

他回到家里,对侍司懿说:“你不是来要起死回生的药吗?”

侍司懿高兴地说:“是呀1老君公公,请传给我吧,好回去救死了的人呵。”

太上老君说:“药就在月亮上的那棵檀香树里头。”

“咋个拿得到呢?” .

“把树砍了就得到。”

侍司懿便去月亮里砍檀香树。谁知斧子砍下去了,提起来时,檀香树砍开的口子又长合了。他一天砍到黑,连树皮都投砍下一片。他去问太上老君:“这是啥道理?”

太上老君说;“这就是起死回生嘛!你砍了它一刀,砍掉的地方就又复生了。”

“咋个才砍得倒呢?”

“你砍一斧子,用颈子去比一下,又砍一斧,比一下。这样,砍了的地方就不会回生长合了。”

侍司懿照太上老君说的去做,确实砍了以后,口子不见长合了,他就砍一下比一下地干下去。谁知砍到一半,看到树心的时候,侍司懿刚用颈子去比,口子忽然长合了,将他的颈子卡住啦! ·

从此,神医侍司懿就被卡在月亮里的檀香树干上了。不信,有大月亮的晚上你看吧,檀香树干上卡着个人。那便是我们苗家的神医侍司懿呵!你看,他还在摆哩。哪天,等他摆脱了回来的时候,人间才有长生不老和起死回生的药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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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小姑娘,她是个孤儿。她很穷,没有一间小屋可以让她住下,没有一张小床可以让她躺下,后来,她除了身上的衣服和手里一小块面包,别的什么也没有了。而这块面包还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给她的。

可是,她却非常善良,而且相信明天会比今天好。

她独自来到田野上。这时,她遇见一个穷人。穷人说:“给我一点儿吃的吧,我快饿扁了。”

小姑娘立刻把手里的面包全给了他,温柔地说:“你吃吧。”说完她就走了。

后来,小姑娘遇见了一个孩子。孩子说:“风好大,我的脑袋冻得吃不消了,你能帮帮我吗?”

小姑娘立刻脱下帽子,双手递给了孩子。

她继续走了一段路,又来了个孩子。孩子衣衫单薄,浑身发抖,小姑娘就把身上的大衣送给了他。

她又走了一会儿,又有个孩子向她要毛衣。她从身上脱了给他。

最后,她进了一座森林。天已经黑了,对面却又走来一个孩子,向她讨一件衬衣。

善良的小姑娘想:“天色反正黑了,没有人能看见你,你完全可以把衬衣给别人穿。”于是,她脱下了衬衣,递给了孩子。

当她站在那儿,身上只有薄薄的小背心时,她冻得发抖。谁知天上的星星一下子全都落了下来。原来这些星星,都是亮晶晶的银币。

她虽然把自己的衬衣送给了别人,这时却穿上了一件崭新的衬衣,而且是用非常细的亚麻布做成的。

小姑娘把所有的银币都收集起来。后来,她过得很富裕,并且一如既往地帮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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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洛阳附近有座北邙山,亦称牡丹山,满山都长着牡丹花。当地农民年年秋冬滥伐牡丹,砍去作柴。有一青年,却特爱牡丹。每逢花开时节,即选最佳品种,移到自己家里精心培植,并在山上牡丹多的地方筑篱保护。在他的精心保护下,那里的牡丹越长越好,名声也大了。某年中秋之夜,有一位美丽的姑娘来到青年家送给他一床绣有牡丹花的被单和一方手帕,说特来表示一点谢意。青年问她从何而来,姑娘却不见了。手帕上有一首诗:

芳名就叫洛阳花,邙山岭上是我家。

感君惜花情意厚,来年春天见奇葩。

果然第二春天,漫山遍野开出许多不同颜色不同花型雍容华丽的牡丹花。从此再也没有人到邙山打柴了。这个故事直到现在仍在洛阳民间流传着,各地也流传着,前辈回答为什么牡丹出洛阳,便说起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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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月”,是貂婵的代称。她是三国时汉献帝的大臣司徒王允的歌妓,能歌善舞,很受王允的宠爱。当时,董卓专权,挟天子以令诸侯,大臣们敢怒而敢言。王允每天闷闷不乐,茶不饮,饭不进。

貂婵很为主人优愁。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在后花园烧香跪地,为主人祈祷,“月亮啊月亮,你虽清白如洗,可哪知我们老爷心中的烦恼!苍天啊苍天,你虽那样深邃,却难容我们老爷如火如焚的心情。我是老爷的婢女,愿为国为民,万死不辞。”赶巧,王允也来花园散心。

顿时,他感情激动,赶忙走上前去将貂婵扶起。王允说:“你能为我分忧,我忧在何处,你知道吗?”“知道,大人。”“那你时哲我讨国贼,杀董卓吗?” “只要大人信得过奴婢,奴婢拐肝脑涂地。”王允听罢,两手一合,当即给貂婢一拜。从此、便和貂婵以父女相称。一年多以后,王允先将其女许给董卓,后又许给吕布。董、吕二人争风吃醋,发生火并,董卓被杀。

这就是王允巧使连环计,一女二聘杀国贼。 那么貂婵怎么叫“闭月”呢? 貂婵在后花园拜月时,忽然轻风吹来,一块浮云将那皎洁的明月遮住。这时正好王允瞧见。王允为宣扬他的女儿长得如何漂亮,逢人就说,我的女儿和月亮比美,月亮比不过,赶紧躲在云彩后面,因此,貂婵也就被人们称为“闭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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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时候,契丹发来二十万辽兵犯境,边关吃紧。那工夫六郎杨延昭正在遂城。遂城,就是现在徐水县城西二十里的遂城村。它北临瀑河,隔河就是一道古长城。

遂城城小,兵力不足,守城军只有三千人。辽兵来得很快,然间兵临城下,将城围住,并且一连几天数次攻城,一次比一次攻得猛烈。可是遂城的守军和老百姓好象与平常一样没有任何不安。六郎感到奇怪,他问老百姓:“辽兵这么攻城,你们不害怕吗?”老百姓回答:“有杨将军在此镇守,辽兵是攻不破的!”

杨六郎一听老百姓对自己是这样的信任,更感到责任的重大。于是他把全城的青壮年召集起来,发给他们刀枪剑戟,动员他们配合军队一起上阵护城。军队和老百姓个个摩拳擦掌,誓死与遂城共存亡。

这时候正是十月,天气突然变冷。六郎杨延昭见此情景,急中生智,忙令军民汲水灌城。晚上,往城墙上浇一遍水,马上就结成一层冰,浇了一夜水,结了一夜冰。到第二天早晨,嗬,那高大的城墙白闪闪亮晶晶成了一道冰的长城,又坚又滑,不可攀登。辽兵冲到城下,前来登城,一蹬一出溜,一扒一打滑,有的好不容易爬到半截腰,一出溜又摔下去了。伏在城上的宋军趁机滚木雷石万箭齐发,杀死杀伤辽兵不计其数。辽兵数日攻城不下,只好下令退兵。杨六郎趁机,将城门大开,亲率大军冲杀出,只杀得辽兵丢盔掉甲狼狈而逃。这一仗,生擒辽兵上千,马匹近万,还获得了大批武器。

杨六郎因为这次战,被宋真宗加官进级,由保州(今河北保定)缘边都巡检使调升莫州(今河北任邱县鄚州)刺史。契丹犯边,一路烧杀抢掠,人民深受其苦。六郎杨延昭先后率兵打退辽兵一百多次进攻,使边关一度安宁,因而深受人民的爱戴。

杨六郎五十七岁那年,病故于鄚州。皇帝派专使陪同六郎的长子杨文广(戏剧中写杨延昭的儿子叫宗保,宗保的儿子叫文广)前来护送灵枢回他的原籍太原。郑州人民顷城出动,跪围着灵车失声恸哭,要求将六郎葬在鄚州,以其在天之灵,警戒边防。杨文广和皇帝的专使感到众情难却,便让马童驰报佘太君裁定。佘君提出另做一口棺椁,把六郎的衣冠和宝刀放在里边,于鄚州北城修六郎冢,以慰当地人民。从此,鄚州建起了六郎冢,成为人民祭奠民族英雄的纪念地。文官到此下轿,武官到此下马,百姓逢节敬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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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萦(tíyíng)的父亲是齐王府管理仓库的主管,复姓淳(chún)于,名意。人们有时也称他为“太仓令”、“太仓公”或“淳于公”。

淳于意自幼喜欢钻研医道方术,对于《黄帝内经》、扁鹊的《脉书》,都有深入的研究。担任太仓令后,由于职务清闲,又得当时名医公仆阳庆的真传,使他的医术突飞猛进,虽然非正式的悬壶济世,却救人无数,渐渐有些小名气。

凡是有点本领的人,多半都有点桀(jié)骜(ào)不驯的怪脾气,淳于意也属于这一类人。他替人看病是属于业余性质,全凭兴趣之所至,不顾病人的要求,一般人自然无可奈何,但有头有脸的人则怀恨在心,一心想报复。

有一次无意间淳于意得罪了齐王府的丞相,于是祸从天降,被安上贪污渎(dú)职的罪名,予以逮捕,立即解(jiè)往长安接受审判。

当时的皇帝汉文帝提倡节俭,贪污渎职的罪名非同小可,不是被黥面(在脸上刺字)就是被砍断手脚,甚至死刑,淳于意自然是惊悸不已,而全家大小也吓得面无人色,哭成一团。

所谓全家大小,尽皆女流之辈,淳于意没有儿子,一连生了五个女儿,长女、次女业已出嫁,只剩下三个女儿在家。淳于意万分伤感地对夫人说:“你为我生了五个女儿,紧要关头却没有男丁可以派上用场,奈何!”

幼女缇萦年方十五岁,挺身而出,愿意随父起解西入长安,一路上照顾老父的行程,更要上书皇帝,愿入宫为奴,以赎父罪。

全家人抱着渺茫的希望,收拾简单衣物,父女俩在解差的催促下踏上了未可知的命运之途,这是汉文帝十三年秋天的事。

淳于意虽然知道汉文帝是个非常贤明的天子,然而他住在深宫中,年仅十五岁、未见过世面的女儿能够见到皇帝吗?皇帝会相信她的话吗?几乎没有什么希望,淳于意带着绝望的心情走到长安,走进大牢。

还在路途中,淳于意就反复检讨自己的言行,发觉都是自己的古怪脾气惹出的祸端,因此利用投驿(yì)站的休息机会,着实为慕名求医的人诊治了不少疑难杂症;而缇萦也反复思索,写好了上书皇帝的状纸。

然而这个只有十五岁的乡间女孩到长安市后,在繁华的大都市面前立即觉得手足无措,投诉无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东钻西碰,始终不得要领。终于有好心的官差告诉她,最近皇帝会外出打猎。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很明显困难重重。试想皇帝出猎,必定是车骑络绎,旌(jīng)旗蔽空,随从如云,行动如风驰电掣(chè),一个弱女子要想犯颜拦驾上书救父,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另外,犯颜一定会惊扰圣驾,拦驾更是绊阻皇帝的车骑前进,两者都是大不敬的举动,唯一的后果就是杀头抄家。倘若犯颜当时被认为是刺客,立即格杀,什么上书救父,都成了泡影。然而缇萦抱定一死的决心,认真地准备上书行动,她选定灞桥作为她犯颜上书的地方。

这是一个秋意萧瑟的清晨,形单影只、衣衫单薄、满面愁容的缇萦跪在路的中心,双手高举预先准备好的书状,静等皇帝车骑的到来。

远处尘土飞扬,渐行渐近,皇帝的车骑终于出现在眼前。当左右武士像拎小鸡一样,把瘦小的缇萦押到皇帝跟前,汉文帝看到一个泪流满面的弱女子,内心深处立即涌起一股怜惜的心念,吩咐左右接过她的书状,并不许为难她。

状纸上写道:“妾父为吏齐中,皆称其廉平。今坐法当刑,妾伤夫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属,虽后欲改过自新,其道无由也。妾愿没入为官家奴婢,愿赎父刑罪,使得自新。”

汉高祖总计有八个儿子,吕后砍砍杀杀,迫使薄姬带着当时年仅八岁的儿子刘恒(汉文帝)北上酷寒荒凉的代郡就国,十多年在边地饱尝艰苦。忧患中成长的岁月,使汉文帝深知骨肉亲情的可贵,更亲身体验过民间疾苦的情状。如今虽贵为天子,仍然时时以临深履薄的心情、戒慎恐惧的态度,小心翼翼地使用君权治理国家。

阅罢书状,再看着眼前这个凄苦无助的小女子,不就是当年自己仓皇离京时的化身吗?又想到如此娇弱的女子,为了营救父亲,竟然冒死上书,这种胆识与孝心着实令人感动,于是当面赦免了她父亲的刑罪,第二天就下了一道诏书:

诗曰:“恺(kǎi)悌(tì)君子,民之父母。”今人有过,教未施而刑已加焉。夫刑至断肢体,刻肌肤,终身不息,何其刑之痛而不德也,岂为民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有以易之。

淳于意既蒙赦(shè)免罪刑,真是喜出望外,父女双双望阙叩谢恩典以后,便欢天喜地相偕返回临淄。从此淳于意痛改矜持作风,专心济世救人,病人上门,随到随看,视病犹亲,殷勤周到,赢得口碑载道。而缇萦上书救父的孝行,更是传遍宇内,留下千古美名。

这篇故事通过讲述缇萦上书救父最终使明君汉文帝废除酷刑的故事,展示给我们一个有智有谋的小女孩的形象。

“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一点在缇萦身上体现得特别明显。幼女缇萦虽然才十五岁,但挺身而出。“为了营救父亲,竟然冒死上书,这种胆识与孝心着实令人感动。”除了缇萦的勇气、孝心、大无畏的精神值得我们钦佩和学习外,缇萦救父的方式也很理智。她没有盲目地上书,因为一旦触怒皇帝,“立即格杀,什么上书救父,都成了泡影”。她选择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一个合适的地点,抱定一死的决心,认真地准备上书行动,并且抓住时机,陈述自己的愿望。

缇萦的状纸也很感人,上面写道:“妾父为吏齐中,皆称其廉平。今坐法当刑,妾伤夫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属,虽后欲改过自新,其道无由也。妾愿没入为官家奴婢,愿赎父刑罪,使得自新。”字字情深意切,感人肺腑,此情此景,终于打动了汉文帝,赦免了其父。

王羲之妙书春联

王羲之妙书春联

东晋书法家王羲之有一年从山东老家移居到浙江绍兴,此时正值年终岁尾,于是王羲之书写了一副春联,让家人贴在大门两侧。对联是:

春风春雨*

新年新岁新景

不料,因为王羲之书法盖世,为时人所景仰,此联刚一贴出,即被人趁夜揭走。家人告诉王羲之后,王羲之也不生气,又提笔写了一副,让家人再贴出去。这副写的是:

莺啼北星

燕语南郊

谁知天明一看,又被人揭走了。可这天已是除夕,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眼看左邻右舍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春联,唯独自己家门前空空落落,急得王夫人直催丈夫想个办法。

王羲之想了想,微微一笑,又提笔写了一副。写完后,让家人先将对联剪去一截,把上半截先张贴于门上:

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

夜间果然又有人来偷揭。可在月色下一看,见这副对联写得太不吉利。尽管王羲之是书法名家,可也不能将这副充满凶险预言的对联取走张挂啊。来偷揭的人只好叹口气,又趁夜色溜走了。

初一早晨天刚亮,王羲之即亲自出门将昨天剪下的下半截分别贴好,此时已有不少人围观,大家一看,对联变成了:

福无双至今朝至

祸不单行昨夜行

众人看了,齐声喝彩,拍掌称妙。

王羲之的书法太好了,所以写的春联老是被别人揭去。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巧妙地把对联裁成两截分段贴。

他的故事告诉我们,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有时候你不按正常的思路反而可以取得很好的效果。就像王羲之,他以一种让人难以想到的方式贴对联,反而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不是大家都喜欢喜庆的东西吗?我写不吉利的东西,肯定没人要,最后却意想不到地加上另一半,使对联变成:“福无双至今朝至,祸不单行昨夜行。”这是一种生命的智慧,值得我们学习。

这也是写文章或者干其他事出新的方法,从另一种角度想可能“出奇兵制胜”。我们在日常的生活和学习中,真应该好好思考一些奇妙的方式方法呢!

“点睛”

顾恺之擅长人物画,又以画女人像和女神像最为拿手。画人物像时,他又特别工于点睛。说起顾恺之画人物像“点睛”,还有一段传说呢。

据说,顾恺之一生下来,他母亲就去世了,他一直由一个奶妈抚养。顾恺之因为生得虎头虎脑,很讨人喜欢,所以大家都叫他小虎子。小虎子和普通孩子一样,一岁就能说话,一岁半就能走路,四五岁时就能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了。有一天,小虎子玩得正欢,忽听一个小伙伴“妈妈”“妈妈”地叫,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妈妈哪儿去了?为什么从来不见妈妈的面呢?想到这里,他拔腿就往家里奔去。

顾恺之的父亲虽说是当时朝廷的一名小官,但他不满朝廷,无意功名,因而一直在家著文写诗。看见小虎子突然奔跑回家要找妈妈,不禁伤心起来,抱起儿子说:“小虎子,你妈妈到很远很远的外婆家去了。”小虎子问:“妈妈几时回家来呢?”

“个把月就能回来的!”父亲为了搪塞孩子,一时随口回答。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虎子扳着手指头,扳满了三十天,还不见妈妈回家来。那天,小虎子天没亮就爬起身,蹲在门口,眼巴巴地守着,守着。快到中午了,小虎子急得哭了。父亲过来抱起小虎子问道:“小虎子,你在门口等谁呀?”“我等妈妈嘛!上次爸爸说,妈妈一个月之后就回家,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怎么还不见妈妈回家来呢?”父亲再也瞒不住儿子了。他抱起小虎子,走到堂前坐下来,说:“小虎子,我告诉你妈妈的事,你听了别伤心!你妈妈一生下你来就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小虎子,从今以后别再想啦!”还没等爸爸说完,小虎子就伤心得昏迷了过去。

以后,小虎子变得更加寡言寡语了,他不玩也不笑,只是常常缠着爸爸问:“妈妈是怎样的人?妈妈的脸是怎样的?身材是怎样的?手脚是怎样的?”日里问,夜里问,一直问个不停。有一天,爸爸对小虎子说:“你妈妈的面貌是:

樱桃小口鹅蛋脸,

丹凤眼睛眉似线。”

又说:“你妈妈的手是:

两手过膝指儿尖,

白玉腿儿足金莲。”

又说:“你妈妈的身材是:

不胖不瘦像你姐,

长短个儿到我肩。”

爸爸说一句,儿子重复一句。爸爸说完了,儿子也背熟了。小虎子听得出神,听得开心,最后问:“爸爸,妈妈喜欢穿啥衣裳?”爸爸回答:“你妈妈穿的衣服是:

冷天爱穿蓝布棉,

热天爱穿绸丝艳。”

从此之后,小虎子天天在脑子里转悠着妈妈的音容笑貌。

小虎子长到七八岁了。有一天,他又蹦又跳地到爸爸跟前,说:“爸爸,我想给妈妈画个像。”他爸爸惊奇地问:“你没见过妈妈,怎么个画法呢?”“我照爸爸说的画。”父亲连连摇头:“你是个孩子,既没学过画,又没见过你妈妈,画不像的,一定画不像的,别耍孩子气了。”

小虎子一点也不。他早晨迎着太阳画,晚上点起明灯画,今天画,明天画,天天画,这样,半年时间过去了。一天,小虎子拿着一幅画像给他父亲看。他父亲一看,连连摇头,说:“不像不像,一点也不像你妈妈。”

小虎子这下要灰心了吧?嘿,还是一点也不。他仍然坚持早晨迎着太阳画,晚上点起明灯画,今天画,明天画,天天画,不停地画,半年时间又过去了。一天,小虎子拿着一幅画像给他父亲看。父亲一看,还是连连摇头,说:“不像不像全不像,一点也不像你妈妈。”

小虎子这下该灰心了吧?嘿,一点也不。他还是早晨迎着太阳画,晚上点起明灯画,今天画,明天画,天天画,半年时间又过去了。一天,小虎子又拿着画像给他父亲看。他父亲一看,还是连连摇头,说:“不像不像,就是小脚有点像。”

小虎子一听父亲说小脚画得有一点点像了。于是更加起早摸黑地画,画呀画,画呀画,又是半年时间过去了。一天,他又拿着画像给他父亲看。他父亲微微地摇摇头,说:“手足完全像,身材有点像,其余都不像。”

小虎子心里像灌了蜜糖,画像像得多了。可他既不自满,也不松劲,继续起早摸黑,加倍努力画。他画呀画呀,不知不觉又是半年时间过去了。

一天,小虎子又拿着画像给父亲看。父亲一看,连连点头说:“像了,像了,全身都像了,就是眼睛不太像,特别是‘睛’不像。”

开花要结果,造塔要结顶!小虎子狠下决心,天天画眼,日日点睛,画呀画呀,点呀点呀,半年时间过去了,又是半年时间过去了。一天,小虎子拿着画像走到父亲身边,往桌上一摊。父亲看了,连连点头,赞不绝口地说:“像了,像了,全都像了。”他伸出双手捧起画像,细细地看着看着,喃喃地说:“像极了,眼睛特别像呀!”

从此,顾恺之拿手的“点睛”功夫就出名了。可他不满足,继续勤学苦练,到二十岁时,他的艺术造诣更高了。传说那一年,南京要建造一个大寺院,寺僧请当时的达官贵人捐款,认捐的富贵人家没有一个超过十万的,谁知,顾恺之却认捐了百万。有人说他说大话,他却不在意,只是全心全意地在寺内白壁上画了一幅女神像,就是没有点睛。他对寺僧说:“明天是初一,我点睛时大家可来看,但每人需捐银十万两。果真,初一那天,许多达官贵人都来看他点睛了。只见顾恺之登上高台,挥笔一点,那画像顿时发出灵光,满室生辉,那班人惊得个个跪倒,人人叩头,都来许愿,顷刻之间捐得了数百万两银子,大大超过了他认捐的数目。后来,顾恺之终身坚持不懈,越老越深入钻研,他的艺术成就,也就越来越高超了。

传说,顾恺之老年时,画人像从不点睛,人家问他为啥?他说:“哪能点睛?一点睛,人像就要讲话哩!”

一个人儿时最依恋的人就是妈妈。从小就失去妈妈的顾恺之伤心欲绝。“我想给妈妈画个像”的念头成了他以后画画的动力。为此,他数十年如一日,笔耕不辍。“小虎子这下要灰心了吧?嘿,一点也不。”这句话在故事中反复出现,显示了顾恺之在遇到挫折后仍然坚持不懈的决心和恒心。一个人要想干成点什么事情,就得拿出顾恺之这样决不灰心的劲头来。我们在前进道路上遇到挫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点挫折后就垂头丧气,一蹶不振。顾恺之光是练点睛的功夫——“天天画眼,日日点睛”,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件事告诉了我们什么叫“持之以恒”。

更值得我们注意的是顾恺之的点睛功夫出名以后,他并不满足,而是继续勤学苦练;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大,故步自封,而是继续追求,攀登一个更高的境界。“后来,顾恺之终身坚持不懈,越老越深入钻研,他的艺术成就,也就越来越高超了。”

“活到老,学到老。”这句格言在顾恺之身上得到了最充分的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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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茵茵的拉萨河上,有三只金晃晃的水鸟,它们相亲相爱。要飞,一起飞;要落,一起落。这三只水鸟,一只是铁匠明珠托央的化身,一只是朗若小姐的化身,还有一只呢,是他们俩的孩子的化身。老人们说:提起这三只鸟儿,还有一段叫人伤心的传说呢!

相传好多好多年前,拉萨河边有个年轻的铁匠,这小伙子长得结实、潦亮,雪白雪白的牙齿,乌黑乌黑的眼珠,从早到晚乐呵呵的,看见石头也笑一笑。他的铁匠手艺就更不用提了,一柄铁锤跟魔术师一样,所以大家叫他嘎拉明珠托央。

他上面没有父母,身边没有妻子,象一只自由自在的鸟,象一朵时隐时现的云,小毛驴上驮着铁匠工具,沿着长长的拉萨河到处流浪。

俗话说:天上没有不落地的飞鸟,地上没有无人管的农奴。明珠托央的头人,就是权势象威严的雪山,性格象熊熊的烈火的朗若本长官.每年春秋两季,他照例要到长官府支差打铁,光饱他在这里流下的汗水,就够装几牛皮船。

这一年春天,布谷鸟叫了,明珠托央照例支差来了。长官府前的打麦场上,搭起了两个帐篷,一个黑牛毛帐笼,珠明托央在里边打铁;一个白底蓝花帐篷,主人在里边监督铁匠干活。

长官老爷对铁匠很不放心,专门派自己的女儿去监视。他说:“女儿呀!你到那个白帐篷里,看着明珠托央那小子干活,不准他偷懒,留心他偷东西。记住:铁匠的灵魂是黑的,骨头也是黑的,铁匠的影子映在谁的身上,谁就要倒一辈子霉,你千万不能跟他随便讲话呵!”

刚开始,小姐象害怕瘟疫一样害怕明珠托央。明珠托央跟她讲话,她不敢答理;明珠托央向她走来,她赶快躲开。明珠托央不管这些,照样高高兴兴地干活,快快乐乐地唱歌。过了一些日子,小姐觉得父亲讲的不对,她偷偷地喜欢上小铁匠了。铁匠的身影,她觉得跟王子一样可爱;打铁的声音,她觉得跟仙乐一样的好听。

吃饭的时候,铁匠吃的是清茶和糌粑,小姐吃的是奶茶和麻松。小姐便对着黑牛毛帐篷唱:

请你听一听吧,

铁匠明珠托央:

一个人坐着没意思,

请到我这里坐坐吧!

一个人吃着没味道,

请到我这里吃喝吧!

明珠托央听了,笑嘻嘻地用歌声回答:

请你听一听吧,

朗若老爷的姑娘:

铁匠我一个人坐惯了,

这样坐着也舒畅;

铁匠我一个人吃惯了,

这样吃着也甜香。

明珠托央没有过来,小姐心里空空的,麻松也不想吃了,奶茶也不想喝了,走过去钻进黑牛毛帐篷,这里摸摸,那里弄弄,唱:

请你听一听呀,

铁匠明珠托央:

霹雳般的铁锤,

我来抡抡好吗?铁匠呀!

疾风般的风箱,

我来拉拉好吗?铁匠呀!

闪电般的钳子。

我来掌掌好吗?铁匠呀!

唱完,就要替他干活。明珠托央急得满头大汗,唱:

请你快走开吧,

朗若老爷的姑娘:

弄脏了你的衣衫,

我没法赔偿,小姐呀!

蹭伤了你的皮肉,

我怎么能承当,小姐呀!

累坏了你的身子,

老爷会抓我进牢房,小姐呀!不管明珠托央怎么规劝,怎么阻挡,小姐还是天天守在铁匠炉边,没事来三趟,有事来九趟;没话讲三句,有话讲九句。小伙子打铁的时候,小姐帮他拉风箱;小伙子吃糌粑的时候,小姐给他倒茶。一天短,两天长,明珠托央离开长官府的时候,两个人觉得谁也离不开谁了。

离别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长,他们的思念一天比一天深。小姐听说明珠托央寄居在阿妈尼玛拉珍家,就偷偷逃出长官府,找他来了。明珠托央看见小姐,高兴得不得了,唱:

请你听一听了,

阿妈尼玛拉珍:

朗若本小姐来了,

请借我一个瓷碗;

朗若本小姐来了,

请借给我一副卡垫。

小姐一边进门,一边唱:

请你听一听呵,

铁匠明珠托央:

我不要什么卡垫,

垫你的羊皮就很好;

我不要什么瓷碗,

喝你的木碗就行了“。

就这样,他们在铁匠棚里,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明珠托央手艺高超,打出的铁器到处抢着要,两个人的日子过得热热闹闹。不久,小姐又怀了孩子,他们天天盼着小宝贝出世,生活过得更有意思了。

有一天,小姐从外边回来,看见铁匠棚推倒了,铁匠炉砸坏了,铁匠明珠托央不见了。阿妈尼玛拉珍告诉她,朗若本老爷派来一帮人,把小铁匠抓了。

小姐赶紧跑回家,阿爸不理她,阿妈不理她,管家森本也不理她。她楼上找,楼下找,前院找,后院找,最后挤牛奶的老阿妈偷偷告诉她,明珠托央关在地牢里了。她跑到地牢门口,门上锁了四把大铁锁。小姐找来一把斧头,砸呀、砸呀,一下、两下……忽然,她肚子一阵痛,可怜的孩子这时候出世了。

她爬到柴堆里,咬断脐带,撕块衣衫把孩子包好,再来找自己心爱的丈夫,只见牢门大开,牢房里一滩血,牢房外一滩血,明珠托央又不知被他们弄到那里去了。

小姐是多么伤心啊!

她背着婴儿,跟着血迹往外跑.在门前的小路上,看见管家骑马过来。小姐赶紧摘下自己头上的”巴珠“,唱:

请你听一听呵,

朗若长官的管家:

对你有用的”巴珠“,

我送给你一个;

对我有用的话语,

请你回答一句:

铁匠明珠托央,

现在关在何处?

管家伸手抓过”巴珠“,十分傲慢地说:”我不知道,你去问森本吧!“说完,打着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往前走,往前走,遇到森本骑着骤子过来。她连忙取下胸前的”嘎乌“,唱:

请你听一听呵,

朗若长官的森本:

对你有用的”嘎乌“,

我送给你一个;

对我有用的话语,

请你回答一句:

铁匠明珠托央,

现在关在何处?

森本把”嘎乌“塞进袖筒,一边走一边回答:”我不知道,你去问驴夫吧!“便大大例例地走了。

小姐走了不久,遇到驴夫过来。她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并且把手上的珊瑚念珠送给他。驴夫结结巴巴地说:”可怜的铁匠,被老爷打死了;他的尸体,刚刚丢进拉萨河了!“说完,就象逃命一般跑了!

小姐听到凶讯,一下昏死在地上,半天半天,她才苏醒过来。她哭呀、爬呀,不知用了多长时间,总算到了拉萨河边。只见滚滚奔流的河水,泛起层层波浪。明珠托央的尸体,在波浪上旋转、飘荡。

朗若小姐不哭了,因为眼泪哭干了;朗若小组不愁了,因为悲痛到头了。她梳了梳头发,理了理衣衫,奶足了孩子,快快乐乐地唱:

你是在等我吧?你是在盼我吧?

我来了,来了,

带着打铁工具来了,

我来了,来了,

背着心肝宝贝来了,

既然在人世难成对,

那就到天国结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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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盛世,国泰民安,老百姓过上了风调雨顺的好日子。

猪八戒随唐僧取经回来,将功折罪,安排了个闲差,整天也无所事事。这年正值春节,猪八戒也给自己放个假,回高老庄探亲。

猪八戒带着厚礼驾着祥云向高老庄出发,他幻想着高老庄如今的巨大变化、幻想着高小姐张开双臂微笑着向他迎来,离凡间越来越近了,突然传来一阵阵猪们撕心裂肺的惨叫,猪八戒顿时心如刀绞:怎么了?这大过年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猪八戒加快了风力……

原来这是老百姓为准备过年在杀猪……

猪八戒脚一落地就一钉耙打落了一把正在刺向猪喉咙的刀,他怒目圆睁大声质问那个人:你们在干么!那人说:我们在杀猪。猪八戒看这个人在杀生还如此轻描淡写的说话,又进一步质问:为什么要杀猪!那人说:过年了,高兴!猪八戒又问:为什么高兴了就要杀猪?那人说:猪肉香,解馋!

猪八戒听了是暴跳如雷,嘴都快气歪歪了:你们高兴了就杀猪、你们馋了就杀猪,这是什么逻辑,我们猪怎么得罪你们了!猪八戒怒火心中烧,他举起钉耙要为那些惨死的猪们雪耻、报仇,可就在他举着的钉耙快要落下的那一刹那……

来电话了。

猪八戒放下钉耙,接完电话指着那个人说:你们等着,我去天庭告你们去……!

那个电话是唐僧打来的,唐僧从凡间来,了解民间的习俗,特打来电话嘱咐八戒,多亏电话及时,否则八戒定会打开一戒,惹了大祸了。

猪八戒直奔西天,跪在佛祖面前哭诉了猪们的遭遇,佛祖微闭着双眼慢条斯理的说:这是天意!猪八戒眼珠子差点气冒出来,佛祖继续解释说:猪乃万恶之人的胎身,也就是十恶不赦的人转世投胎做了猪,因而必遭此一劫……。

猪八戒听的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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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启当上国王以后,有一个部落有扈(音hù)氏不服,起兵反抗。启和有扈氏的部落发生了一场战争,最后启把有扈氏灭了,把俘虏来的人罚做牧奴。其他部落看到有扈氏的样子,没有人再反抗了。

夏启死后,他的儿子太康即位。太康是个十分昏庸的君主。他不管政事,专爱打猎。有一次,太康带着随从到洛水南岸去打猎。他越打越起劲,去了一百天还没有回家。

那时候,黄河下游的夷族,有个部落首领名叫后羿(羿音yì),野心勃勃,想夺取夏王的权力。他看到太康出去打猎,觉得是个机会,就亲自带兵守住洛水北岸。等到太康带着一大批猎得的野兽,兴高采烈地回来的时候,走到洛水边,对岸全是后羿的军队,拦住他的归路。太康没法,只好在洛水南面过着流亡生活。后羿还不敢自立为王,另立太康的兄弟仲康当夏王,把实权抓在自己手里。

后羿是一个著名的弓箭手,他的射箭是百发百中的。有一个神话,说古时候天空里本来有十个太阳,地面上热得像烤焦似的,给庄稼带来严重的灾害。大家请后羿想法子,后羿拈弓搭箭,“嗖嗖”地几下,把天空里的九个太阳射了下来,只留下一个太阳。这样,地面上气候适宜,不再闹干旱了。又说,古时候大河里有许多怪兽,经常兴风作浪,造成水灾,把禾苗淹没,人畜淹死,也是后羿用箭把这些怪兽都射死了,人们的生活才恢复了正常。这些神话说明后羿的箭术很高明,是大家公认的。

后羿开始还只是做个仲康的助手。到了仲康一死,他干脆把仲康的儿子相撵(音niǎn)走,夺了夏朝的王位。他仗着射箭的本领,也作威作福起来。他和太康一样,四出打猎,把国家政事交给他的亲信寒浞(音zhuó)。寒浞瞒着后羿,收买人心。有一次,后羿打猎回来,寒浞派人把他杀了。

寒浞杀了后羿,夺了王位,怕夏族再跟他争夺,一定要杀死被后羿撵走的相。相逃到哪儿,寒浞就追到哪儿。后来,相终于被寒浞杀了。那时候,相的妻子正怀着孕,被寒浞逼得没法,从墙洞里爬了出去,逃到娘家有仍氏部落,生下个儿子叫少康。少康长大后,给姥姥家看牲口;后来听到寒浞正在派人追捕他,又逃到舜的后代有虞氏那儿。

少康从小在艰难的环境中长大,练了一身本领。他在有虞氏那里招收人马,开始有了自己的队伍;后来,又得到忠于夏朝的大臣、部落帮助,反攻寒浞,终于把王位夺了回来。夏朝从太康到少康,中间经过大约一百年的混战,才恢复过来。历史上称作“少康中兴”。

少康灭了寒浞,可是夷族和夏朝之间的斗争还没完。夷族人有很多出名的射手,他们的弓箭很厉害。后来少康的儿子帝杼(音shù)即位,发明了一种可以避箭的护身衣,叫做“甲”,战胜了夷族,夏的势力又向东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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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发大学毕业后,四处找工作,无奈总是惨遭拒绝。眼看就要“弹尽粮绝”,阿发盘点了自己仅剩的那点可怜的人民币,决定去买瓶食用油,以后每顿就用油炒饭对付,菜,就免了吧!

阿发来到街上,看见从对面巷子里走出一个提着油瓶的人,他忙上前打听。在对方的指点下,阿发七弯八拐地找到一条小街,街面虽然冷冷清清,但一家名为“放心粮油店”却是人进人出。看来,这“放心粮油店”里卖的东西一定差不了,所谓“油香不怕巷子深”嘛!

阿发刚走进店里,一个四十几岁的大婶手里拎着一瓶油,笑呵呵地主动跟阿发打招呼:“小伙子,你也是来买油的吧?这儿的油,你尽管放心买好了,我是这里的老顾客了,每次都大老远地来买油、米!”经大婶一番游说,阿发不仅买了一瓶油,还买了一小袋米。

这天,阿发欣喜地在报上看到一则招聘信息:因业务规模扩大,本公司特面向社会公开招聘员工数名,不限年龄、性别、学历,也无需工作经验……

谢天谢地,终于有公司“无需工作经验”了!阿发满怀期待地按照报上登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公司。

公司正对着一条大街,但“招聘处”却很小,不过就是一张桌子后面坐了个人。这人热情地接待了阿发,说公司要招的是销售人员,注重实际应变能力。说完一努嘴:“去后面参加面试。”

阿发从招聘处的后门走进去,发现眼前是一个店面。有人迎上来,递给阿发一瓶油。阿发愣了愣:这是面试要用的道具吗?

有顾客进门了!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阿发抖擞精神迎上去:“先生,买油吧?这儿的油好。”说着,阿发举了举手中的油瓶,“我是专门从老远的地方到这儿来买油的,就因为这油吃着放心……”在阿发的鼓动下,顾客最后居然一下子买了五瓶油!阿发心里那个乐啊!果然,顾客一走,负责面试的工作人员对阿发竖起了大拇指:“作为奖励,你可以带走你手中的那瓶油,回去等通知吧。”

从店面的正门出来,阿发的眼前是一条僻静的小街。他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店里的招牌:放心粮油店!难怪总觉得有些熟悉呢,原来就是自己来买过油和米的地方。

阿发安心在家等通知,半个月过去了,却没有半点消息传来!而家中的米已经吃完了,阿发决定去“放心粮油店”买些米,顺便到那家招聘公司问问消息。

走进“放心粮油店”,阿发意外地遇见了大学同学梁子。梁子说,这店就是他开的。阿发向他打听背面的那家公司,梁子的表情突然有些尴尬,他说出的一席话差点让阿发惊掉下巴。

原来,那报纸上的招聘消息是梁子登的!梁子大学毕业后,找工作,四处碰壁,于是只好尝试自主创业,因经济原因,租不起当街的大门面,只能在背街小巷租个小店面,生意自然一直做不起来!后来梁子想起自己每次去一些单位应聘时,总是人山人海的场景,突然灵机一动,找到在自己店子背面的那家公司做门卫的老乡,老乡又征得主管的同意,于是,在那家公司的门口设了张桌子,桌子上立块牌子:“招聘处。”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些应聘的人一拨接一拨地来,店里的生意渐渐红火起来;加之,梁子进货时,总是严把质量关,从不进地沟油之类的劣质产品,所以,“放心粮油店”逐渐声名远播。

最后,梁子说,也许,我这种做法是有些不妥,可大学生想创业,实在太难了!现在,小店的生意已走上正轨,明天我就通知报社,将那则招聘启事停掉!

“但如果你现在能做一件事,那么假招聘中的那个‘假’字或许可以去掉!”阿发意味深长地笑了。

“放心粮油店”越做越大,最后,升级为“放心粮油公司”!梁子又在报上登招聘启事了!已是“放心粮油公司”副总的阿发故意调侃道:“怎么?梁总,又准备弄场假招聘?”

梁子也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回道:“这回可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两个老同学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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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蓝鸟。

乡下老家的白杨树上,有一个鸟巢,巢里有两只羽毛稚嫩刚出生不久的小鸟。它们张着红色的尖嘴等待着妈妈的喂养,这种鸟叫蓝鸟。它们很漂亮,很可爱,羽毛黑白相间光滑如缎,既蓬松又柔和,红色的眼圈把黑色的眼睛妆扮得更加美丽,它的喙又尖又硬略微向里弯曲成弯钩形,机灵的眼神在不时地洞测外面多彩的世界。

几天前,鸟爸爸陪着鸟妈妈来到了这个风景如画、山青水秀的地方。它们选择了这棵高大的白杨树作支架,在白杨树的一处大三角叉上盖起一个鸟巢,夫妻俩住了进去,等待它们的鸟宝宝出生。鸟爸爸经常外出觅食,照顾待产的妻子。几天后,鸟妈妈终于产了两只蛋,它还要精心地孵化,等待孩子出壳。过了一段时间,小鸟破壳而出,是一对双胞胎兄妹,两只鸟宝宝叽叽叽叫个不停,这可忙坏了鸟爸爸和鸟妈妈。

后来,那只鸟爸爸在觅食时被人掠杀了,只剩下了它们母子三个。它们曾为失去亲人而悲伤过,特别是鸟妈妈对丈夫的突然离去而变得束手无策。但鸟妈妈为了让孩子们吃饱,快快长大,它每天都要飞到很远的地方去寻找有营养的肉食,回来后把食物一点一点地喂给孩子。懂事的小鸟为了表达自己对妈妈的谢意,它们给妈妈唱优美动听的歌曲,还给妈妈跳不成熟的舞蹈,乐得妈妈也唱了起来。当夜暮降临时,鸟妈妈就用它那博大的翅膀袒护着自己的孩子,无论谁来伤害它的孩子,它随时都会恶狠狠地反击,不惜一切代价,以至生命。

小鸟一天天长大了,它们开始学飞了。这和我们小时侯学走一样,需要一段时间的锻炼,我们有时会摔跤,小鸟也不例外。那天一只小鸟走出窝,沿着树干走动,走着走着它就搞创新了,扇动一下羽毛未丰的翅膀,就飞一段。它的胆量越来越大,正当它得意忘形时,意外出现了,它不慎从树上跌落到地上。

这时有几个孩子把小鸟抓捕了,小鸟被吓得缩成一团。陶气的孩子们想观看一下鸟妈妈有啥反应?大鸟飞回来了,它嘴里还叼着食物,它飞到窝里一看只剩下一个孩子了,它慌作一团,大声地叫着,寻找它的孩子。这时小鸟听到了妈妈的呼喊,也拼命地叫着挣扎着,试图飞到妈妈的身边。孩子们把小鸟放在地上,它摇摇晃晃地走着,鸟妈妈飞到树的低枝上看着孩子,安慰着孩子,它们母子的叫声有点变调了,听起来很悲惨。但那几个不懂事的孩子还在旁边大声说笑着。有个小孩又把那只小鸟抓了起来,这时的鸟妈妈叫得更厉害了,它几次俯冲下来,想把孩子救出,但都没能成功。只是在孩子的头顶盘旋着。

这时有个女人走了过来,对孩子们说:“我们要爱护鸟,它们是人类的朋友,这只小鸟跌了下来,你可知道它的妈妈多担心,它在哭你们知道吗?我们还是把它交给鸟妈妈吧,否则它会急死的。”孩子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大人把小鸟放到了大树叉上,鸟妈妈在离小鸟不远的树枝上呼唤着。小鸟慢慢地往上走,大鸟在前,小鸟紧跟其后,有了上一次的失败,它这次更小心了,它牢牢地抓紧树干,生怕再掉下去。小鸟终于回到了它的家里,观看的人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如今,小鸟已经能飞翔了,身体矫健而美丽。这与伟大的母爱是密不可分的,母亲给了它生命,养育它长大,并教给它飞翔生存的本领。它无所求,不思回报,这就是胸襟宽阔的母亲,当他们看到人类为鸟类做了善事时,它们不胜感激。

还是那只鸟巢,那里发生着居大的变化。以前捕食喂养小鸟的鸟妈妈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来了。小鸟每天衔着虫子飞回来,我仔细观察才发现,小鸟在一口一口地喂养妈妈。我的眼有点儿湿润。因为他们的妈妈老了,连捕食生存的能力也没有了,它们在回报母亲的大恩大爱。我的心被深深触动了。这时歌唱妈妈的歌曲又在我心中唱起:“我生长在他乡中有人在牵挂,雨中的折垫伞有人给你打,啊--这个人就是娘,这个人就是妈,这个人给了我生命,给我一个家…….”

鸟尚能如此,知恩图报,我们人类为何就不能做到呢?我突然决定买点儿好吃的回家看望一下生养我的老妈。你呢?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蓝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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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那年雪原上。

这雪原上,冷风习习,常年积雪,而且人烟罕至。对于我来说唯一的伙伴就是,宝玉和黛玉!

宝玉和黛玉是我的两只雪橇犬,我的两只宠物,伙伴,也是朋友。养过不少宠物,它们是我最珍贵的,至于名字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初见到的时候一公一母。都是周身的雪白皮毛,看起来很高贵优雅。它们这样子还真让我担心这两只家伙能不能拉得动我啊。看它们白白净净的还有种贵族气质便想起了这么两个名字。这两只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家伙啊,朋友送我的时候说是纯种的萨摩犬呢。

事情大概是两年前了。

在雪原上,雪橇是唯一的交通工具了。经常我都会让这两个家伙拉着我,在冰封万丈般的湖面上跑。看着他们两个拉着我有时候还真是舍不得,必定有感情了嘛。他们已经跟我相处有快一年时间了,每次回到小木屋子里两个家伙都会依偎在火炉旁边,看着就很温暖,这两个小斯甜蜜的样子有时候还真是叫我吃非醋呢。

一次外出在湖面上发现一个很大的冰窟窿,我停下叫住这两个家伙,下了雪橇凑到窟窿边想看个究竟。好大啊,不知道谁凿开的。我想着出神的时候,突然视线一歪,天旋地转的就掉了下去。真的不知道什么感觉,脑子里连我将要怎样的疑问,都还来不及出现,一股湿漉漉的感觉就上来了。还没觉得冰层下湖水的刺骨,就听见两个家伙在上面狂吠。我还是会水的,只可惜冰层太厚,窟窿挺深大概有半米多,我的手根本抓不到岸上。在水里浮了快半个小时,我知道自己快完了。宝玉和黛玉在岸边看着我不停的嘶叫着。是让我上去么?两位亲人啊,以为我想在这里啊?我的脑子意识开始模糊,脑子很乱,真的很乱。就这样四只眼睛在上面,两只眼睛在下面对望着。两个家伙已经嘶叫的让人抓狂。可没人经过,突然两个家伙消失了。

一样东西劈头的落了下来,是我的雪橇车。我死命的抓着车子,感觉有力量在向上拉,原来是这两个家伙,把雪橇车推了下来。一种生的欲望不自觉的涌了上来,感觉它们很费力。拉了将近三分到五分的时间,它们终于把我拉了上来。我抓到岸边上来后,下意识的瘫在雪橇车上。反应过神儿的时候已经到了木屋子里,我让自己平静下来,烤着火,看着它们,我哭了,真的哭了。一个男人就这样拥着两只狗,哭的声嘶力竭,大概是因为感激或死里得生的兴奋。

第二天,我到小镇上定了两套东西,两套狗的爪子套。我取的时候老板还玩笑的说我真的够爱我的狗的,我苦笑。

想着那天,在我哭过后,发现了地上有血迹,不是我的。我看见宝玉和黛玉血肉已经有些模糊的爪子,它们的指甲都已经反嵌到了肉里,我的心好像都要碎了,给它们做了简单的处理,动它们的爪子一下,我的心就像碎了一次。简单的处理后我决定出去找个专业的兽医来看看。

我出门先沿着血迹走下去,一直到了冰窟窿旁边。一条条密密麻麻清晰又模糊的抓痕,嵌在冰面上,带着血迹。我想像着当时的情景,两只家伙拼命的拉着我,不是,应该是刨着冰面,用它们所有的力量,用那已经血肉翻出的爪子。那几分钟,是怎样的惊心动魄,我看不到了。我想那绝对是世界上最动人的画面。单纯的举动,最让人心碎和感动。它们就是用伤成那样的的爪子,把我又拉回了几百米外的木屋。我再次落泪,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感动。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样用言语去表达。不知道怎样去把这事情描绘的感人肺腑。

我能为他们做的,就只有这些,定做爪套。它们的脚伤过以后又经过严寒的侵袭,这一辈子也怕很难恢复了。而听到做抓套的老板这样的调侃,我只能苦笑。我只能让它们带上这东西继续行走,而它们给了我一次重生和一份感动还有一次对于生命的洗礼。

现在回到城市中它们没有被我带回来,它们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我把它们交给雪原上的一户老夫妇照顾,每隔一段日子我都会去看它们,有闲的时候我会到那里住上些日子和它们一起。现在宝玉和黛玉不只是我的宠物,我的伙伴和朋友了,更是我的恩人,我的老师,我的亲人。那次后我学会了很多,感悟了很多。它们和它们给我的回忆以及一切,是我无价的宝贝。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那年雪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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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局长的狗。

局长要出国考察一周,想借机把老婆也带出去见见世面,可家里有条狗没人照应。这话给办公室的小张听到了,他思量一下,觉得这是个拍局长马屁的好机会,于是便主动向局长要求,由他来照顾这条狗。局长听了大喜,拍着小张的肩膀说:“这回,你可是救了我的大急了。”

临上飞机的前一天,局长开着车将狗送到小张家里,并向小张交待这狗的特性和习惯,小张拿出笔记本一条一条地记下来。末了,局长千叮咛,万嘱咐,“这可是条宠物狗,一定要照顾好,千万别弄丢了,市面上价格要三万多元呢。”

局长走后,小张仔细地打量这条狗,发现这狗是条母狗,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块头也跟平常的狗没啥两样,唯一区别的是拖着两个大招风耳,浑身肉滚滚的,没一根毛。

到了晚上,小张老婆下班,小张便对她说:“局长家的狗,放咱家一个星期。”老婆开心地说:“哟,没看出来,你现在也学会拍马屁了。”小张笑着说:“不是拍马屁,是拍狗屁。年底人事调整,能不能升个副科,就是局长大人一句话。”

到了晚上,小张在阳台上临时给狗搭了个窝,哪知这狗不知到了陌生地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叫个不停。小张怕引起邻居投诉,只好将它放到屋里,可这狗在客厅也不安分,一会跳到沙发上,一会又蹦到电视柜上,好端端的一个家被它折腾得一片狼籍。

小张老婆本来就是个有洁癖的人,这下可不乐意了,气得一转身进了卧室。小张只得将狗关在卫生间里,任凭它扒门,吼叫都不予理睬。

这一晚,两口子听着狗叫,熬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一早醒来,小张吓了一跳,那条狗不知什么时候跳到卧室的床上,正在他们的脚头边睡得正香呢。到洗手间一看,门已经被它咬了个大豁口。

小张老婆一气之下和小张吵了起来,小张说:“你这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好歹就这几天,你别把它当条狗,你把它当咱们局长,委屈两天行不行?等你老公升了副科,那时你咧着嘴笑吧。”

小张老婆想想也是,便赶紧将床单、床罩换下来放进洗衣机去洗。小张望着这条狗,心想,原来你是要和人一起睡的,你以前是和局长一起睡,现在是和我一起睡,哈哈,我这下也享受局级待遇了。

到了单位,小张开始大谈特谈局长家狗的故事,一时间,局里的人都知道局长的狗放在小张家里照看着,一些人见到小张开始热情地打招呼,并向小张打听局长的狗情况如何。

小张回到家对狗更亲近了。没事的时候,他给狗抓抓痒,洗洗澡,还经常打的去狗市买些狗粮,小张觉得这日子过得实在太快乐了。

一天晚上,小区管理处和市狗管办的的人找上门来,让小张出示养狗的相关证件。小张解释了好半天,还是被罚了500元。小张交了钱,心想,你罚吧,你罚得越多,我和局长的感情就越近。

这天,小张意外地发现狗烦躁不安,下身开始不停地滴着粘液,还有血水渗出,一见他就围着乱舔。小张一算时间,知道狗到了发情期了。这可怎么办?这狗要谈恋爱,可到哪给它找对象呢?想了一会,小张有了主意。

第二天,他带着狗打的去了郊外的一个渔场,以前小张在这钓过鱼,知道渔场的老板养着一条公的大狼狗。

听说要配种,渔场老板不干了,他对小张说:“我这乡下的狗可干净着呢,谁知道你城里的狗有没有性病什么的?”小张说:“这是我们局长家的狗,可高贵着呢,一条值三万多呢。”老板笑着说:“看不出来,从样子上看,也就是一条脱了毛的癞皮狗。”

没办法,小张只好掏出二百元钱,好说歹说,将狗放了进去。嗬,两条狗见了面,便耳鬓厮磨在一起,没一会,便交合上了。老板说:“咦,怎么这局长家的狗,一点架子都没有!”

回到家,这狗安静了许多,小张心想,原来这狗和人一样也需要爱情滋润。

一个星期后,局长回来了,小张喜滋滋地说起他给狗配种这事,谁知局长听了大叫:“天啦,你怎么乱来,我这纯种的宠物狗要找纯种的公狗来配,你怎么能随便给我找个野种,这不乱了套吗?”

小张傻在那里,局长对着那条狗,捶着胸口又说了句:“你这条狗,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小张的脸腾地红了。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局长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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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老鼠娶亲。

很久以前,有一对老鼠夫妻,他们的年纪都已经很大了,而他们的女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眼看就要过年了,鼠爸爸和鼠妈妈急着要为女儿找一位世界上最伟大、最有本领的丈夫。于是,第二天一大早,鼠爸爸和鼠妈妈便走出家门,开始为女儿寻找如意郎君。

这时,太阳公公从东方冉冉升起,给大地带来一片光明,鼠爸爸和鼠妈妈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 太阳公公正是我们所要寻找的理想对象呀! 太阳公公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以后 ,不禁笑着对他们说我虽然能够光芒普照大地,给大家带来温暖,但是,当乌云来的时候,我就会变得黯淡无光了。因此,乌云才是天下 最伟大的。而且我已经这样一大把年纪了,实在不适合做你们的女婿。

鼠爸爸和鼠妈妈觉得太阳公公的话很有道理,因此打算去找乌云。

当他们正要离开去找乌云的时候,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原来,乌云正好来拜访太阳公公,当他得知鼠爸爸和鼠妈妈的来意后,急忙说:“啊!不不,虽然我可以挡住太阳公公的光,但是,我可不是最有本领的,风才是你们理想的对象,因为只要他一来,我就会被吹得七零八落,晕头转向,他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 呼 地一声,风挥舞着他的大披风,神气活现地飞了过来。

当时大家都被吹得东倒西歪,感觉到风的威力的确如乌云所说,非常强大。

太阳公公和乌云极力推选风作鼠爸爸和鼠妈妈的女婿。

风被他们的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 你们别看我有时候非常威风,但是只要有一堵墙,就可以将我弹倒在地,摔得浑身是伤!所以,在我看来,墙才是世界上最有本领、最伟大的,你们应该去找墙作你们的女婿。

鼠爸爸和鼠妈妈听了这话,看看四周一片广大的草原,对风说:“这里一片空旷,你让我们到哪里去找墙呢?”

风说:“你们顺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到了一个村子以后,就可以找到一面大墙了。”

鼠爸爸和鼠妈妈只好继续往前走,走了好几天,终于来到了那个村子,鼠妈妈眼睛一亮,大声说: 那儿果然有一堵大墙!

他们急忙跑过去,正准备开口请求大墙娶他们的女儿为妻时,却看见墙愁眉苦脸地说:

“看哪!你们这些老鼠,就是喜欢在我身上打洞,我真是拿你们没有办法。”

原来,这时有一只年轻力壮的老鼠正在大墙底下挖洞呢!

直到这时,鼠爸爸和鼠妈妈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也有让别人羡慕和无奈的才能。于是,就把女儿嫁给了这只年轻力壮的老鼠。这天正好是农历正月初三,因此人们就把这一天称为“老鼠娶亲”的日子。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老鼠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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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李冰修建都江。

秦国的力量一点点强大起来.为了富国强兵,秦昭襄王很重视农业生产和水利建设.李冰受到了他的重用.

李冰是我国战国时期杰出的水利工程学家,在秦国负责兴建过几个大的工程,由此受到秦昭襄王的重用.一天李冰被召进宫中,昭王对他说:“现在蜀郡缺人,朝廷打算派你去做太守,可那里并入我们秦国不久,人心不定,不知你会用什么方法去统治?”

李冰说:“我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但我相信只要你一心想着老百姓,为他们造福,他们就会支持你.”

昭襄王对李冰的回答很满意.于是就派他到蜀郡去做太守.

李冰到蜀郡后,立即着手了解民情.他看到成都平原广阔无边,土地肥沃,却人烟稀少,非常贫穷.开垦的田地也不多.他很纳闷,就问当地的百姓,一位老人指着贯穿成都平原的岷江告诉他:“就是因为这条害人的河,从我小时候记事起就年年泛滥,不光庄稼颗粒无收,连村庄都要整个整个的被淹没.大人要晚来几年,恐怕连人也要搬完了.”

李冰恍然大悟.他决心要征服这条河流,为当地的老百姓谋福.

他先对岷江流域进行了全面考察,几次深入高山密林,追踪岷江的源头;不畏长途跋涉,沿江漂流,直达岷江与长江的汇合处,掌握了关于岷江的第一手材料.他发现岷江在发源地一带,沿江两岸山高谷深,水源丰沛,水流湍急;而到了灌县,地势一下变得平坦,水无遮拦,往往冲决堤岸;从上游挟带来的大量泥沙也容易淤积在这里,抬高河床;特别是在灌县城西南面,有一座玉垒山,阻碍江水东流,每年夏秋洪水季节,水流无处排泻,常造成东旱西涝.这些都是成都平原水害频繁的主要原因.

李冰想,要消除水患就必须在平原上广修渠道,一则可以泻洪,一则可以灌溉,发展生产;而要使水能灌入渠中,又必须凿开玉垒山,使岷江的水能够东流.

经过周密策划,李冰决定先从玉垒山开始.他亲自带领指挥民工在玉垒山凿开了一个二十米宽的口子,叫它“宝瓶口”.然后在江心用构筑分水堰的办法,把江水分做两支,逼使其中一支流进宝瓶口.堤堰前端开头犹如鱼头,所以取名叫“鱼嘴”.它迎向岷江上游,把汹涌而来的江水分成东西两股.西股的叫外江,是岷江的正流;东股的叫内江,是灌溉渠系的总干渠,渠首就是宝瓶口.他还亲自规划、修建许多大小沟渠直接宝瓶口,组成了一个纵横交错的扇形水网.这是都江堰的主体工程.

后来,为了进一步控制流入宝瓶口的水量,在鱼嘴分水堰的尾部,又修建了分洪用的平水槽和“飞沙堰”溢洪道.当内江水位过高的时候,洪水就经由平水槽漫过飞沙堰流入外江,可充分保障灌区免遭水淹.同时,由于流入外江的水流的漩涡作用,还有效地冲刷了沉积在宝瓶口前后的泥沙.这些辅助设施使都江堰成为一个宏伟而缜密的系统工程.

李冰为此耗尽了心力,可他还不满足.他还为工程的维护和长久的使用作了考虑,制定了一系列维修和监控办法,有的至今还为人们所沿用.都江堰建成后,使得成都平原杜绝了水患和旱灾,生产迅速发展起来.

除都江堰外,李冰在蜀郡还主持兴办了其他一些水利工程.如在沫水(又名青衣水),李冰组织百姓开凿河心中的山岩,整理水道,便利了航行.他还对管江、汶井江、洛水进行过疏导.在广都主持开凿了盐井.这些都为开发成都平原、发展农业生产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由于李冰一心为百姓谋福利,李冰千百年来一直受到四川人民的崇敬,被尊称为“川主”,四川各地还修有“川主祠”,表达了百姓对他的怀念.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李冰修建都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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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为大家带来的是神奇的换头术的故事!

话说沧州城内,有一个王守玉王大员外,此人靠着祖上传下的千亩良田,过着大富大贵的日子。前不久,他看上了“粉香阁”的头牌小翠姑娘,竟然把原配夫人刘氏一纸休书赶出家门,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迎娶小翠进了门。

这小翠姑娘生得花容月貌,王守玉是放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为了讨她的欢心,甚至把房契、地契都交给她保管。小翠心花怒放,抱着他一通乱亲,王守玉骨头都酥了。

这天,王守玉上街闲逛,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这位员外,我看你抛弃糟糠,迎娶新欢,阴德丧尽,怕是要大祸临头了。”王守玉眉头一皱,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游方郎中正微笑望着他。

王守玉心中不悦,气冲冲地说:“游方郎中你懂医术也就罢了,怎么还替人相起了面?赶紧滚开!”说着命令身后跟随的家丁,把郎中一顿乱打。这郎中说来也奇,竟不躲不闪,只是盯着王守玉冷笑不止。

王守玉不再理他,骂骂咧咧地走了。经过茶楼时,伙计满脸堆笑凑了过来:“这不是王大员外吗?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快来尝尝本店的雨前龙井吧!”

伙计带着他走进了一间靠窗的雅座,很快就端上来一壶泡好的龙井。

王守玉倒上一杯,一股清香顿时直冲脑门,让人神清气爽,不由赞道:“好茶!”一口茶水下了肚,更觉畅快,此时却没发现背后不远处,那名挨打的郎中正对着他嘿嘿冷笑。

正喝着,楼下忽然一阵喧哗,人们成群结队往东边的菜市口涌去,原来朝廷又要处决死囚了。

王守玉本是个爱看热闹的人,连茶也顾不得喝了,急匆匆下楼加入了人群。此时,菜市口已经聚满了人,王守玉费力地挤到前面,看见台上已经跪着一溜犯人,个个低垂着头颅。

午时三刻已到,监斩官一声令下,台上霎时鲜血四溅,人头落地,其中一个竟骨碌碌直滚到王守玉脚边,一张脸正好对着他。王守玉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竟是那个游方郎中!

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人头竟突然凌空飞起,狠狠砸向了他的脑袋。王守玉顿时一声尖叫,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

王守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目光落在旁边店铺里陈设的镜子上,顿时大吃一惊:镜子里的那张脸,居然是那个游方郎中的!更恐怖的是,他脖子上竟还有一圈触目惊心的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王守玉想起了昏死前发生的那一幕,慢慢明白过来:一定是游方郎中使用妖术换走了自己的脑袋!这可怎么办?回家吗?小翠和家人们不认自己倒好说,一旦是告诉官差,说游方郎中没有死,自己岂非要上断头台?

王守玉一阵害怕,连忙向四外察看,还好,人们只顾埋头赶路,没有人注意到他。他立刻撕下一片衣襟蒙在脸上,跑出了城一头钻进荒山。他意识到,自己被郎中换了脑袋,万贯家财不仅和自己毫无关系,就连性命也有点悬了。城里是不能回了,走得越远越好!

可俗话说得好,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王守玉往深山里走了半天,竟鬼使神差走上了一座悬崖。正在他迷茫四顾的时候,不远处的草丛忽然一阵乱抖,一头斑斓大虎猛地蹿了出来!

王守玉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忘了身后是悬崖,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忽然一脚踩空,身子急速下坠,似乎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随即就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一次醒来时,感到全身阵阵疼痛,看样子伤得不轻。他勉强抬起头,看到一个老汉守在身边。

老汉自称姓董,无儿无女,靠打柴为生。据董老汉讲,他今天背着柴禾下山时,看到了昏迷的王守玉,就把他救了回来。王守玉这才知道,自己慌忙中掉下悬崖,万幸被树枝挡了一下,这才保全了性命。

他自然不敢告诉董老汉真相,只谎称自己是来此经商的外地人,赶路时不慎遇上猛虎,逃命时装着全部身家的包袱也丢了,如今已无处可去。

董老汉连连叹息:“你要是不嫌弃,就留在我这里养伤,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吧!”

王守玉想想也只能如此了,就留了下来。经过几天的相处,王守玉发现董老汉虽然穷,可性格忠厚,尽心竭力地照顾他养伤。虽然两人都是吃糠咽菜,但从没有让王守玉挨过饿,这让他很是感动,心底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换回了头颅,一定不辜负董老汉的恩情。

七天过去了,王守玉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坐在院子里和董老汉闲聊。突然,一个东西骨碌碌滚进了院子,王守玉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大西瓜。

这可奇了,附近压根没有种西瓜的啊!王守玉指着西瓜,叫道:“你看你看,大西瓜!”

董老汉看了眼地下,又转头诧异地看着他:“什么西瓜?这不就是一块石头吗?”王守玉急了:“明明是西瓜啊!”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西瓜,翻来覆去端详起来。忽然,手里的西瓜一阵颤动,居然变成了一颗人头!那模样,正是自己!

王守玉吓得一松手,人头却猛地向他撞了过来。王守玉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面前的人头就换成了郎中的,接着又变成了石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奔到水缸前一照,顿时欣喜若狂:自己的脑袋回来了!

王守玉乐得一把扯起董老汉,兴奋地说:“快走!你以后再也不用打柴了,跟我同享荣华富贵吧!”

董老汉一脸迷茫地望着他,还以为他神智不正常。王守玉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董老汉一路狂奔,直奔自己的府宅。当他再一次看到自己家气派的大门时,激动得难以自制,冲上去连连砸门:“快开门!老爷我回来了!”

门开了,一个家仆探出头来,看到王守玉,却愣住了。王守玉大笑道:“你小子发什么愣?不认识本老爷了?快去通报小翠,就说老爷我回来了!”家仆回过神来,关上大门就跑了进去。

王守玉回头冲着董老汉道:“看着吧,我的小美人一会儿就出来接我了!”

不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小翠带着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仆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地盯着他:“你回来干什么?告诉你,房契、地契都在我手里,这可是我的家,跟你没关系!”王守玉愣住了,正要说话,小翠却小手一挥:“给我往死里打!”

话音未落,一群家仆如狼似虎般冲了过来,围着他一阵痛殴!就在这时,董老汉一声惊叫:“捕快来了!”一群家仆立即停手,齐刷刷顺着声音望去,哪里有捕快的踪影?等他们回过神来,董老汉已经一把扯起王守玉,拼命往外跑。

就在这时,一个家仆突然一扬手,手里的棍子夹着风声飞了过来,狠狠打在了董老汉的后脑勺上。只听“砰”的一声响,董老汉顿时一个踉跄,喷出了一口鲜血。

王守玉吓了一跳,拉着董老汉拐进了一条巷子,七拐八绕总算甩掉了追兵。可董老汉此时再也撑不住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王守玉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董老汉跟自己不沾亲不带故的,怎么就拼了命护着自己呢?还有那个小翠,真是蛇蝎心肠,霸占了自己的家产不说,还要赶尽杀绝!

正在王守玉急得团团转时,游方郎中走了过来,看见王守玉哈哈大笑:“怎么样?我的换头大法够高明吧!”

王守玉快气疯了,扑上去一把扯住郎中,咆哮道:“我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你害的,快还我的荣华富贵!”

郎中冷笑道:“你还是别管这些了,你的救命恩人快要死了!难道你就不想救他?”

王守玉一怔,迟疑着松开了手:“你能救他?那好,只要你能救活他,以前的恩怨我都可以不计较!”

郎中走到董老汉身边,一番查看后眉头紧皱:“他年老体衰,又是头部受到重击,按理说治不好了,但幸亏遇到了我。要我救他也可以,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舍不得什么?你快说,只要我能拿得出来!”

郎中盯着他,吐出四个字来:“一根手指!”见王守玉一脸诧异,郎中继续说道:“我的这味药,需要一根活人的手指做药引。你答应给我切一根,我就救他。”

“这……”王守玉犯难了,看了看郎中,又转头看了看董老汉,想起了他的两次救命之恩。当初自己坠下悬崖,要不是董老汉出手相救,恐怕早被野兽吃了,这次要不是他,只怕会被狠心的小翠活活打死……

想到这里,王守玉一咬牙:“好!你只要能救活他,我就给你一根手指!”

这回轮到郎中诧异了:“你真的愿意?”

王守玉怒道:“我这条命都是他救的,一根手指算什么!”

郎中点头微笑,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撮药粉,冲王守玉的鼻端一弹,王守玉不由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郎中又取出一柄利刃,一下就把王守玉的右手中指砍了下来。

奇怪了,王守玉愣没感觉到疼,又赶紧看手,手还是好端端的。

郎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喂董老汉吃了下去,不过一炷香的工夫,董老汉悠悠醒来。

王守玉大感奇怪,对着郎中一伸手:“刚才你没有割我的手指?给我刀我自己割!”

郎中哈哈大笑:“刚才你中了我的迷药,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的手指根本没割过,脑袋也从来没换过!”

原来,这位郎中为研究动手术时减少病人痛苦的麻药,发现了一种叫“七日曼陀罗”的药草。把这种药草晒干碾成粉末,人一旦吸了就会产生幻觉,再被人用语言动作诱导,会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事。那天王守玉在茶楼喝茶时,他就走进茶楼,趁着和伙计擦身而过的间隙,将指甲里的药粉顺着茶壶嘴弹了进去。

午时三刻的杀头确实是真实发生的,但人头滚落与人头被换都是吃药后的幻觉。七天之后,药效一过,幻觉就消失了,人头自然也就“回来”了。

听完来龙去脉,王守玉双拳紧握,眼睛喷火,死死瞪着郎中问:“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这样害我?”

郎中听罢回头招呼:“出来吧,看看你丈夫现在的模样!”只见街角处转出一人,竟是王守玉的原配老婆!

“那天你老婆要寻死,是我无意中救下的。她向我哭诉了你的绝情,我才决心教训你一下。不料想你中了迷药后,竟然独自跑进深山,我怎么追都没追上。但你刚才肯割手指救董老汉,说明良心还没有完全坏掉。”

夫妻团聚,不知说什么好。王守玉一想,两口子现在片瓦也无,以后生活可怎么过?郎中冷冷一笑:“放心,你们稍候片刻。”郎中说完转身就走。

还没一顿饭的工夫,小翠就披头散发跑了过来,把装有田契和房契的箱子塞在王守玉手里,惊恐道:“老爷,我错了!这些都还给你,求你让这些牛头马面快走吧!”

说着,小翠一指王守玉身后,惊叫道:“它们又来了!又来找我了!”一边喊,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了。可王守玉看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啊!他顿时明白了,这又是郎中的迷药起了作用。

收回家财后,王守玉出资修建了一家医馆,免费为城中穷苦百姓治病,坐堂大夫正是那位江湖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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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狸猫换太子”真相 宋仁宗生母究竟是谁?

所以,从《宋史》中的记载来看,历史上不存在“狸猫换太子”一事,李宸妃也没有流落到民间。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包拯为李宸妃鸣冤的故事呢?

宋仁宗赵祯,真宗之子。乾兴元年(1022)即位,由刘太后垂帘听政,明道二年(1033)太后死,才开始亲政。宋仁宗在位42年,是两宋时期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关于仁宗的身世,有一种至今流传的说法,就是“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主人公的传奇经历几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在经典京剧《狸猫换太子》中,宋朝龙图阁大学士、钦差大人包拯巡行到地方,路上在经过一处破窑时,被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妇拦住了。这位老妇向人称包青天的包拯哭诉了自己鲜为人知的悲惨而又离奇的身世,包拯经过仔细推敲,才得知她就是当今圣上宋仁宗的生母李娘娘。包拯立刻回京查访当年还在世的老宫女,得知这李娘娘虽只是宋仁宗的父亲宋真宗后宫的宫女,可是由于受仁宗皇帝宠幸,被封为才人,进而升为婉仪,并且还怀上了“龙种”。那时候,“母以子贵”,李娘娘幻想着生下儿子,在后宫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是当时的刘德妃也就是后来的刘皇后心肠很坏,又阴险毒辣,因为她自己没有生育,又很嫉妒李娘娘,于是就买通接生婆,用一只剥了皮的狸猫,换去刚刚出生的宋仁宗。等到宋真宗高兴地下朝回来要看自己的骨肉时,却只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怪物。宋真宗非常生气,他并不问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想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怒之下就把李娘娘打入冷宫。后来刘德妃又升为皇后,就对李娘娘起了灭口之心。李娘娘看出刘皇后的心思,就在一位好心的宫女帮助之下,急忙逃出了深宫,从此就躲到了一处破窑里,隐姓埋名孤苦伶仃地生活了20年,期盼着有一天自己能骨肉团聚。包拯一向清节廉明、大公无私,他为了洗雪李娘娘的冤仇,就把她带回京城,想方设法让仁宗认了真母。此时几十年的冤案真相大白,坏人得到应有的惩处,李娘娘也母子团圆,被封为李宸妃,结局十分美满。?

可是这毕竟只是演戏,那么,历史上的宋仁宗是否有过“狸猫换太子”的经历呢?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最早出于清代石玉昆编撰的《三侠五义》。《宋史》和毕沅编的《续资治通鉴》中,也有这故事的影子,而狸猫换太子纯属子虚乌有。历史上的李宸妃确实是宋仁宗的生母,宋仁宗得知他是李宸妃所生,也是他当皇帝十多年后的事。据野史传说中记载,当年宋真宗最宠爱的妃子是刘德妃。这个刘德妃虽然只是个临街播鼓卖艺之人,但由于本人长得十分出色,所以被刚刚成年的太子赵恒,也就是后来的宋真宗看上,接着纳入了王宫。昔日的太子赵恒登基成为皇帝之后,刘德妃更是从“美人”、“婉仪”,一直封到了“德妃”。只可惜刘德妃虽然深受皇帝宠爱,但是却久久不能生育。刘德妃为竞争皇后之位,提高自己的身价,便想出了“借腹怀胎”的诡计。她打算利用身旁的一个长得有些姿色的姓李的侍女,引诱宋真宗上钩。一次在刘德妃沐浴之时,真宗果真临幸了这个李姓侍女,不久这个侍女就怀孕了,这时刘德妃也装作怀孕的样子,其实侍女怀孕是真,刘德妃只是安排计策,假装而已。等到十月分娩的时候,“两个”龙种先后呱呱落地。刘德妃采取了狸猫换太子的卑劣手段,让真宗将李姓侍女打入冷宫,刘德妃自己却如愿以偿地登上了梦寐以求的皇后宝座。

以上不管是戏曲还是野史,都说有狸猫换太子一事,可是正史里并没有记载这件事。在《宋史》中专门记载了李宸妃其人其事。李宸妃是刘德妃的侍女,本是杭州女子,生得美丽小巧。在怀上龙子时,刘德妃就已被立为皇后,掌控后宫。在李宸妃生下后来的仁宗之后,刘德妃立刻就把孩子从李宸妃怀里夺走交杨淑妃抚育,说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并请皇帝把李宸妃生下的儿子赵祯立为太子,将真相一下子隐瞒了几十年。真宗去世后,13岁的赵祯即位,也就是宋仁宗。昔日的刘皇后成了刘太后,临朝辅政,又掌权后宫,众人都不敢冒着杀头的危险来挑明这个真相,只能眼睁睁看着仁宗母子不相认。天圣九年,仁宗生母李宸妃病危,刘太后晋升她为宸妃。次年,李宸妃去世。刘太后本想只以妃子之礼下葬李宸妃,可是宰相吕夷简却上书给刘太后说,仁宗现在虽然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李宸妃,可是在太后百年之后,一定会有人向仁宗禀告实情的,如果仁宗因此怪罪太后家人,那就不是谁可以控制的了,所以应当以一品礼安葬李宸妃,那时即便谁要说什么坏话,仁宗也不会拿刘家怎么样的。刘太后认为宰相吕夷简言之有理,于是就下令以一品礼安葬李宸妃。宰相吕夷简又暗中吩咐内侍押班给李宸妃穿皇后装入敛,并使用水银宝箱,刘太后也一一默许了。李宸妃的丧礼因此举行得极为隆重。刘太后去世后,果然就有人告诉了宋仁宗他的生母其实是李宸妃。仁宗十分悲痛,他号啕大哭,甚至下了哀痛诏自责。他十分愤怒自己身为天子却不能保护自己的母亲,不能孝敬自己的母亲,还让母亲含恨而死,至死母子不能相认。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刘太后的错,是刘太后让自己不能尽孝,不能享天伦之乐。于是,他下令包围了刘太后娘家的府第。这时宰相吕夷简急忙觐见,劝说仁宗,太后虽然不义,可是以皇后礼仪厚葬宸妃,就表明她已有自悔之心;虽然刘、杨不是陛下的生母,可是对陛下仍有抚育之情,这种恩情陛下又怎能忘呢??

这一番话使仁宗冷静下来,仁宗命李宸妃的弟弟李用和检查了李宸妃的下葬,一看生母没有鸩杀、残害或者虐待的迹象,还穿了皇后服下葬,这才下令解除对刘姓亲属的包围。仁宗下旨尊李宸妃为皇后,谥号章懿,亲临殡仪地方祭告。并且为了弥补他对生母的愧疚之情,他还把李太后的弟弟李用和一再擢升,并把福康公主下嫁给李用和的儿子李玮。?

所以,从《宋史》中的记载来看,历史上不存在“狸猫换太子”一事,李宸妃也没有流落到民间。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包拯为李宸妃鸣冤的故事呢?包拯是《狸猫换太子》中的重要人物,但是,在历史上,他与这场公案无任何联系。包拯于仁宗天圣五年(1027年)考中进士,踏上仕途,开始做建昌知县、天长知县、端州知州等地方官,自然无从参与官廷斗争。到他进人中央政府,仁宗已经亲政很久了,元杂剧和明传奇中,都无包拯出现,明朝《包公案》小说专说包拯故事,其中有包拯放浪回朝途中,在桑林镇遇李太后,还朝后,设阴曹、审郭愧,将刘妃用丈二白丝帕绞死的章节,却无打龙袍事。

那么,包拯与此事也就毫无瓜葛了吧?其实也并非没有任何联系。石玉昆在《三侠五义》中把发生在宋仁宗皇佑二年的假冒皇子案与狸猫换太子的故事焊结起来。据《续资治通鉴》记载,当时有个名叫冷青的人,其母王氏曾在皇宫中担任过杂役,出宫后嫁给医生冷绪。及冷青长大,飘泊到庐山,竟多次声称他是皇子,是其母在皇宫中有孕出宫而生。有个好事的和尚,名叫全火道,把冷青带到京城。冷青于是在大众场合传播,多次被人围观。当时任开封知府的钱明逸听到此事,出动警力将其捕捉归案。但冷青言之灼灼,喝令钱起坐,钱也为之起坐。为了不使事态扩大,钱以狂人为口实,准备把冷青发配汝州。推官韩绛认为事实不明确,冷青还会是个糊涂不明真象的人。于是,宋仁宗把这宗案子交给掌管知谏院的包拯审理。经过包拯调查,王氏确实在宫中打过杂,嫁给冷绪后,也是先生女而后生男。包拯以冒充皇子罪处死冷青。而决案的知府钱明逸也被降为蔡州知府。可见,宋仁宗从未被狸猫换过。小说本来就是移花接木的,我们不能把它当作真正发生过的历史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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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上驾崩。新皇上刚登基的第一天,北方的敌人就趁机跨着战马,如荒原狼一般突然集结到双方的边境,掳掠了多个集市。新皇上紧急征调五路兵马前往抵御,其中就包括方格将军的南天营。

新皇上虽然只有三十多岁,然而他如老皇上一样,很有才智。为了鼓舞士气,他不顾一些大臣的反对,决定亲赴前线慰问将士。为了给将士们更多的惊喜和振奋,也为了不让将士们分心战事,他没有提前通知。

果然,皇上到了其中四路兵马的大营前,大营门口的守卫兵士都很惊喜,未及通报,就让皇上一行人长驱直入,进了大营里面。到了主将的帐前,主将才知道新皇上来了,慌忙出来迎驾,之后又率众将恭恭敬敬地把皇上送出大营。

可是出了这四路兵马的大营,皇上却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跟随的侍臣问道:“皇上,您怎么啦?”皇上又叹了一口气,只道:“没什么。”

这时方格将军已听到了皇上没有打招呼就去慰问几路兵马的事,他的亲信、参军宛余就提醒他道:“方将军,我们要提前做一些准备呀,要让皇上来了心里高兴。”

方格将军却摆摆手,道:“不需要,—切照常。”

宛余还想说什么,方格将军阻止了他。

这天,皇上的御驾到了南天营,被拦在了营寨之外。侍臣不满地发火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御驾,你们看不出来吗?”

营门的守卫却道:“方将军有令营中只听方将军命令,其余之令一概不奉!必须拿出符节进去通报方将军,得令后方能放行。”

侍臣怒道:“你胆大包天!来人,给我拿下!”

这时,皇上却立即制止了他,让拿出符节进去通报。很快,披挂齐整的方格将军出了大帐,来到营门前迎接皇上。然而,他却没有行跪叩礼,只手持兵器向皇上拱手道:“我朝祖制:军帐营中,披甲将士不必跪叩,请皇上允许臣以此礼拜见。”

皇上不但没有生气,还高兴地笑起来,忙走上前去,扶住方格将军的双臂,道:“你治军有方,有了你这样的将军,何愁不破敌军?”

果然,不久,北方的敌人就被打溃,败逃到很远的高寒地区去了。而方格将军由于战功最大,被升为军队最高统帅。慑于方格将军的威名,十年中,北方的敌人都没敢再来犯境。

由于边境安稳,四海升平,皇上整天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身边的宠臣和小人越来越多。包括方格将军在内的部分正直大臣的话,皇上也再听不进去。还有不少宠臣和小人趁机在皇上面前进谗言,说方格将军如何飞扬跋扈,甚至有谋反之意。皇上也开始不放心方格将军起来……

这时,北方敌人看到朝廷愈发混乱,便又进犯、掳掠边境地区。皇上得到战报后,才整了整衣冠,研究对敌作战之策。最后,决定派方格将军率三路大军出战。

方格将军率军到了边境,很快就打了一个胜仗。捷报传来,皇上很高兴,想起十几年前自己刚登基时去边境慰问将士的事情,不禁有些激动,于是决定再次亲去军中慰问。

这一次,皇上到了方格将军大营的门前,守门的兵士看到御驾来了,慌忙就开了营门,让皇上一行人驰马往方格将军的大帐而去。

这时,方格将军身着便服,正和众将研究破敌之策,听到皇上驾到,慌忙率众将出帐来,齐刷刷地跪拜在地,行叩首大礼。皇上下了马,扶起方格将军和众将,道:“这是军中不必行此大礼!”但是,心里却十分高兴。

皇上走后,方格将军的大帐中只剩下方格将军和参军宛余两人时,宛余不解地问:“方将军,您一向治军严整,刚直尽职,今天这是怎么啦?”

方格将军长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不久,北方的敌人再次被方格将军击溃,逃到很远的北方去了。

临回朝前,方格将军看着北方,道:“这一次击溃他们,至少会有十年的和平,我也该回乡种地了……”

参军宛余吃惊万分,不解地道:“我们打了胜仗,将军却怎么萌生出此意?您才五十岁呀!”

方格将军抚了抚胡须,意味深长地道:“今天的皇上已经不是十年前的皇上啦,进退得当才能相安无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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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故事,坂宗大伯就很健谈,滔滔不绝,别人的,自己的,虚幻的,现实的,只要是故事,能引起大家注意,让大家高兴,他都讲得绘声绘色。

“抖白马”是苗族习俗里,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一种巫术,会“抖白马”的巫师及医师,既受大家的欢迎又让大家恐惧。因为“抖白马”这个巫术,据说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可以斩妖除魔,又可以让妖气附于人体。凡此种种,会“抖白马”的人总是有两面性,不大受大家欢迎。人们因为害怕被诅咒,妖气附身而潜意识里远远地躲避巫师,但在万般无奈的情形下,又求助于巫师,请他们除走自己身上或是身边人身上的妖气,以求健康。

坂宗大伯略懂草药,一般的小病能看。坂宗大伯是一个乐观豁达的人,不会“抖白马”,他也不懂任何的巫术。

酒过三分,坂宗大伯又讲起自己的经历。在云南我的故乡老家,当地不止苗族,其他族人对迷信也是带着恐惧与敬佩感,而这两种心理,更多的是恐惧。人们似乎不敢恨,因为都怕遭来妖气,人生从此不得安宁。

一次,坂宗大伯到了彝族村庄,在一户人家那里吃晚饭。天已经黑了,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那一家人突然和他谈起家里小儿子的病情。说是请了本族的巫师来看过了,就是不好,当下体弱,只能躺在床上,一家人已经束手无策,毫无办法了。坂宗大伯当即要求去看一看,主人于是带他到床前。伸手一摸,再仔细观察了一阵,坂宗大伯已经知道病因,而且知道该怎么治疗。于是他转身对主人说,真是巧,是苗族死去的人的妖气附在了这家人小儿子的身上,幸好碰到了他,他要求“抖白马”。

关于祭祀与施巫术,当地人是看得很重的,礼一般都比较厚重。主人当即反问,都需要什么样的东西来施咒。坂宗大伯首先要了各种草药,主人一一拿出。熬了草药让病人吃下后,坂宗大伯开始要求主人杀鸡宰羊,拿出好酒,他要开始施咒了。要吃好的喝好的,他要邀请妖人一起吃饭,饭菜差了可不行,他还告诉主人,他要趁附身的烈鬼在与自己吃饭的时候,不防备的情况下除掉它。话已至此,主人哪里敢怠慢,乐呵呵的照做了。

草药既已让人家小儿子吃下,坂宗大伯于是在主人的好酒好肉下,胡乱的念了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咒语,顺便赶走了“烈鬼”。

第二天早上,主人的小儿子便主动要求喝水吃饭,开始有了食欲,开始恢复。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病人已经能下床与大家一起在餐桌上用餐。主人没有想到自己请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治好,居然被坂宗大伯这样一次施咒,儿子的病全好了。所以主人坚信确实是苗族人死去的烈鬼附住了儿子的身,使本族的巫师们因为施咒时语言不通而没有起到效果,在已经没有了办法的形势下,幸好碰到了坂宗大伯。主人是一个相信迷信的人,那一刻他除了感恩还是感恩,主人一家人均以为,坂宗大伯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一家人的。坂宗大伯于是成了上宾,得到了厚待,讲到这里,坂宗大伯哈哈大笑。

坂宗大伯发表了自己对“抖白马”这个巫术的评论。他认为那全是骗人的把戏,都是借用了草药的作用及力量。在场的人都当即表示赞同,大家似乎都回想起了什么,似乎迷迷糊糊中还记得,每次会“抖白马”的巫师在施咒之前,都先给病人喝了草药。大家突然同仇敌忾,恨巫师的不耻行为,为了得到额外的厚礼而捉弄别人,而且是急需帮助的人。但是遗憾的是,过后这些人的家中,有人生病了还会去请巫师来施咒,赶去附在病人身上的“烈鬼”。他们似乎把坂宗大伯的故事早已忘了。

是的,坂宗大伯骗那一家人是不对的,可是这有他的错,也有封建社会遗留下了的迷信力量的错。我也相信坂宗大伯的评论,巫师们治病人,都是用的草药,所有的什么施咒全是假的。因为苗族人中会“抖白马”,会施咒的人都懂一些草药的配方及运用,施咒仅仅是为了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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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腊起兵不上几天,就有好几万人赶来聚义。

方肥、方七佛、方六佛、方五佛和童古兄弟是在洞源里跟方腊滴血结盟、誓同生死的七兄弟,他们看着眼前这般光景,都劝方腊:“大哥,兵要有主,将要有领,目前兄弟千千万万,不可没有个主!我说大哥,为天下大计,你索性穿上王袍戴上王冠,称个王吧!”可是方腊每次都婉言拒绝了。

方腊义军在老百姓的援助下,如虎添翼,一连攻下了好几个县城,杀得官吏、财主跪下来直求饶,声势大得不得了。这时,兄弟们见方腊还是没有把称王的大事放在心上,都很焦急。一天,机灵鬼方肥双眼一眨,想出了个主意,悄悄告诉了五个兄弟。五个兄弟听了都拍手称好。便一同请大哥方腊去喝酒。

方腊身材魁梧,酒量似海,平时喝它个头二十斤不当一回事。这辰光见兄弟们高高兴兴,嘻嘻哈哈,早给逗乐了。他举起大酒盅高声说:“兄弟,今日不醉,不罢休!”

六个兄弟轮着跟方腊猜拳,喝交杯酒,左一杯,右一怀,一刻也不停。方腊越喝越乐,一下真醉了九分,便迷迷糊糊伏在桌上,呼呼地打起来了。兄弟们大喜,连忙

人们拥着方腊走出闹市,来到郊外。一阵凉风吹来,方腊清醒了三分,才发觉兄弟们在搀着自己走。他连忙挣脱开去,但毕竟还有七分醉意,摇摇晃晃走了没几步,便一屁股坐在路边一口石井栏上。

这是口古井,口小底大,水又深又清,象一面嵌在地底下的镜子,方腊侧脸低头一看,吃了一惊,他的王冠王袍清清楚楚映在井里。他怕自己醉眼朦胧看错了,揉揉眼皮再仔细看看,越发清楚了,不跳了起来。

“大哥,这是天意,不得违拗。”

“方大哥,我们大家都拥戴你!”

你一语,我一言,弄得方腊无话好对答。方腊看看远处的高山,和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最后激动地说:“既然如此,也好。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们穷人也能坐江山。兄弟们!上刀山,下火海,我方腊同大伙一起不分开!”

众兄弟听了,都一齐欢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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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水浒》里面来说,也不全是草莽英雄。有的也确实是官宦之家造的反,比如说有这么一位皇亲国戚小旋风柴进,小旋风柴进别看是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他的身份比高俅还高,那个天下从人家手里拿来的,人家是皇亲国戚,家里有丹书铁卷、免死金牌这么个身份。

他的绰号为什么叫小旋风呢?这有一个民间传说。

小旋风柴进有一位师傅,叫“大旋风”。“大旋风”是一名飞贼呀,蹬萍渡水,走谷沾棉,是一位武林高手啊。他跟北边的一个飞贼,名叫“草上飞”,两个人一起斗法比谁的本领高,谁能在夜里进入皇宫盗出宝来,谁就厉害。大旋风就去了,大旋风强在哪呢?无论走到哪,不用说拿绳子拿勾往墙壁上扔,再摽着上没有,随身带一破碗,把碗往底下一摔,把碗碴抓起来,一扔就扔到天上去了。窜起来踩着碗片,就翻墙进去了,所以江湖人称“大旋风”。

就是因为那一次的皇宫盗宝,后来成了天下通辑犯,被天下人追杀,没想到逃在了渤海郡,让柴进把他救下来了。柴进对他说:“没别的,我保你一点事都没有,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您要教我武功。”

从今日起,“大旋风”每天就在柴府里教这位柴亲王练武功,到最后满身的能耐,可是有一点就是柴进是贵为亲王,又是皇亲贵胄。他不能出去偷东西,就落一个自个儿玩儿。不过临走时候跟师傅说:“以后江湖上问我,您看我以后叫什么呀?”师傅说:“你叫‘小旋风’,师傅叫‘大旋风’你就‘小旋风’。但你必须答应,就是师傅犯了一个错误,皇宫盗宝偷东西,以后你可不必皇宫盗宝!”柴进说:“我不用去,我上那我不用翻墙,我直接上库里边拿就行了。我跟他们家挺亲呢!”

从此以后,柴进的绰号就叫“小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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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有位财主,年过半百却没得一子。

一日他带着新娶的小妾去送子观音庙里拜神求子,财主跪在地上许愿道:“观音大士如能让我喜得一子,我必定为观音大士重塑金身,重修庙宇。”说完他重重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回家后不久,新娶的小妾果然有喜了,十个月后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可把他乐坏了,急忙去送子观音庙重修庙宇、重塑金身。并且请庙祝为他的儿子占卜一卦,庙祝说:“看卦上所说,这孩子年幼时会有许多波折,甚至有性命之忧。但他福大命大不管什么灾祸都能化险为夷,后半生更是风平浪静幸福终老。”

财主回家后把庙祝的话告诉了家人,因为庙祝说孩子在年幼时有许多波折甚至有性命之忧,财主很担心。所以他吩咐仆人把儿子屋里所以能伤害到他的东西都搬走,并派人日夜守护在儿子的身边。

财主的大老婆见财主如此紧张儿子,又妒又恨。心想财主的小妾马上就会母凭子贵代替她的位置,这样一来那里还有她的安稳日子,于是一条毒计在她心里油然而生。

一日财主出门去收账,他的大老婆一看机会来了,她派人扮成土匪闯进他们家抢劫,借机把财主的儿子抱走,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扔,神不知鬼不觉就此解决了这个祸患。

财主回来后知道儿子被土匪抱走,悲痛欲绝,派出家里所有的仆人到处寻找儿子,却始终没有下落。

话说财主的儿子被这些假土匪扔到了一个山沟里,有幸被一位老乞丐捡了回去,饥一顿饱一顿的把他养大,沦为了一个小乞丐。

这一年小乞丐跟着老乞满街乞讨,小乞丐贪玩走路不看道。一辆马车飞驰而来,眼看就要撞到小乞丐的时候,老乞丐一把推开了小乞丐自己却被马车撞死,从此只剩下小乞丐一人孤苦伶仃。

这一日,小乞丐哭哭啼啼地埋葬了老乞丐之后,从一个村子走向另一个村子沿路乞讨。路上累了他躺在草地上休息时,发现草地上有一株四片叶子的草,他看着新奇突然来了雅兴随手把它连根拔起放在手里欣赏,休息够了,他便拿着这株四叶草慢悠悠地往前走。

走到村口时,小乞丐感觉口渴。正巧路边有口水井。他咽了一口口水急不可待地跑到水井边,把草放在井沿上,摇着轱辘打水。

可惜水还没摇上来,却不小心把草碰进了水井里,他一急手一松水桶也掉了回去。气得他直骂脏话,不得不从新摇起了轱辘。这一次终于打上来了水,可就在他刚要喝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一位老人到在他的脚边,昏了过去。

他急忙扶起老人,把手里的水给老人喝了一口。不久老人睁开了眼睛激动地抓住他的手问:“你……你……你给我喝了什么让我醒过来的?”

小乞丐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指指身后的水井,老人挣扎着站起来往水井里一看,惊呼道:“井里怎么会有草药?”转头问小乞丐说:“是你放进去的吗?”

小乞丐有些心虚地点点头,忐忑不安地看着老人。

只见老人热泪盈眶地冲着村里的人嚷嚷道:“快出了喝井里的水,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村子里的人们闻声互相搀扶着,来到了井边争先口后地抢着井里的水来喝,喝过之后苍白的脸色立马变的红润,人也精神了。

小乞丐不明白怎么回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老人指着小乞丐告诉众人说:“是这位仙人救了我们的命,如果不是他在井里放上草药,我们村子里的人,怕是都躲不过场瘟疫,所以他是老天派来救我们命的仙人。”

众人听后,急忙跪在他的脚边膜拜,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小乞丐一时间还是没反映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人对他膜拜弄的他坐立不安,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口。

后来村里人为小乞丐盖了一间大房子,让小乞丐住在里面。村里的妇人轮流来为他洗衣做饭,老人还帮他在村里娶了一房漂亮的媳妇,他的生活就因为那一股子莫名而来的雅兴,拔了一株四叶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得不令人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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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赖秀才很喜欢作诗,可是他只会作上两句,不会作下两句,你说他,他还不服气。

有人告诉他:在欧阳县里,有一个欧阳大庄,庄里有一个先生,名叫欧阳修。此人出口成章,不管什么诗都会作。

这个赖秀才听说后,就赶快跑着去找他。

走到半路上,他遇了一片干棒帐子,就作诗了:“远看黑嚓嚓,近看赛麻杈。”完了,没词了,又走。

走着走着,又遇见一道河,河里有一些老白鹅,就又作诗了:“忽遇一道河,一群老白鹅。”没词了,又走。

走着走着,又遇见一道沟:“忽遇一道沟,去找欧阳修。”他嘴里说着去找欧阳修,就来到了欧阳庄。

在庄头上,他遇到了一个老头,说:“老先生,这是什么庄?”“欧阳庄。”“有个欧阳修老人,你知道在哪里吗?”“你找他做什么?”“我听说这个老先生会作诗、对诗,我找他教教我。”“你有什么诗难对,说给我听听。”“别的我也不说,我就说说我走在路上得的。”

“你说吧。”

“我遇到一片干棒帐子,就作了首诗:‘远看黑嚓嚓,近看赛麻杈。’”

老先生说:“未结黄金果,先开玉白花。’这不就对上了吗?”赖秀才说:“是不假,俺怎不会说呢?”老先生也不理他,问:“还有什么?”“忽遇一道河,一群老白鹅。”“鹅在水面上,黄爪泛绿波。”“忽进一道沟,去找欧阳修。”“修也不知你,你也不知羞。”

对完了,赖秀才知道自己被骂了,就问:“你这位老先生学问这么高,你叫什么名啊?”

“我就是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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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板桥在山东范县任县令时,为官清正廉明,口碑极好。

一天,有一个老妇击鼓喊冤,状告她的儿子不孝,请大人为她做主,严惩逆子。

衙役们深感奇怪,人常说“虎毒不食子”,这对母子不和是家务事,也能扯到公堂上来,不知郑大人如何裁决。

只见郑板桥端坐堂上。细听老妇人哭诉。这才知道老妇的儿子叫朱其林,三岁丧父孤儿寡母的靠给人家帮工度日,好不容易把他养大成人。

谁知道他娶了媳妇忘了娘,打骂不说,经常不给饭吃,两口子还暗中商量,要买砒霜将老娘毒死,除去累赘。

老妇听得清清楚楚。生怕不明不白死去,这才来状告恶子恶媳。

郑板桥一拍惊堂木道:“速去将朱其林夫妇捉拿到堂!”众衙役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小两口被带了进来。

两人一见堂上各类刑具,就吓得跪倒在地,如实招供。

郑板桥想了想。问老妇人:“老人家,不肖之子应该如何处理?”

老妇一想到孽子所为。就气得浑身发颤:“老爷。我生了这么个畜生,就是杀了他也不解恨啊!”

“那好吧,今天就让你解解恨。”郑板桥说罢,吩咐衙役抬来两块石磨。他又吩咐衙役把石磨拴上绳子,并拉到大堂梁头上。

然后让人将朱其林夫妇二人押到石磨下面。两人吓得胆战心惊。“老人家,今天处死你的儿子儿媳就由你来执刑吧。”

郑板桥命令衙役把拉着石磨的绳子交给老妇人,老妇人起初不敢接,可是看到大人一脸严肃的表情,只好接了。

这时,郑板桥轻松地说:“拿酒来,今日处死一对不肖夫妇,真是大快人心,值得庆贺!”

酒菜刚上齐,老妇人就高声喊道:“大老爷。我快拉不住了!”郑板桥笑着说:“拉不住就松手呀。”

老妇人急得哭着说:“老爷快让人来帮帮我,要是拉不住石磨砸下来,我的儿子儿媳就没命了!”

郑板桥不紧不慢地说:“你就放一根绳子吧。这样会轻松许多。”老妇人说:“一根也不能放啊,砸死了儿子,没人给我送终;砸死了儿媳,哪里再去找像她一样对我儿子那么好的儿媳啊!”

郑板桥说:“那我也没办法了,执法如山是本官的职责。”

老妇人见老爷见死不救,就对儿子大声吼道:“傻儿子,快拉着你媳妇躲开呀!”

朱其林见大人没有发话,不敢挪动半步。老妇见再不采取措施。绳子就会从手中滑落,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心一横,将两根绳子缠到自己的脖颈上。“娘啊,你不能死啊!”儿子和儿媳见状,慌忙跑过去拉住绳子,救下老娘。此时,三人抱成一团,哭得死去活来。

郑板桥这时才开怀大笑:“本案已经了结!朱其林欲杀母又救母,浪子回头金不换。

老妇人恨儿又爱儿,娘儿仨和好如初。来,共饮一杯团圆酒吧!”母子三人一齐跪下,给郑大人磕头:“多谢父母官,救了我们一家人!”

等他们走后,衙役们一齐称赞郑大人足智多谋,连家务事也断得令人心服口服,算是开了眼界。

郑板桥却说:“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要是断不好家务事,又怎么算得上清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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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位农夫从屋子的角落拿出他那根做工精良的榛木拐棍,对老婆说:“特日娜,我准备出趟远门,得过三天才能回来。在我出门的期间,如果牛贩子上门来买咱们的三头母牛的话,你得抓紧和他讲价钱,但是不得少于二百块银元,你记住了吗?决不能。”“老天爷作证,你放心去吧,”农妇回答,“我会处理这件事的。”“你呀,你,”农夫不放心地叮嘱,“你小时候摔坏过脑袋,到现在还有后遗症。我警告你,如果你干了傻事,我可要让你的后背青一块紫一块,不过不是用油彩,我向你保证,而是用手里的这根拐棍,那颜色可是一整年都褪不下去的,我这话可是真的。”说完,农夫上了路。

第二天早晨,牛贩子来了,农妇对他没有过多的寒喧。他看了牛并了解了价钱后表示:“我同意接受这个价钱。老实讲,它们得要这个价,我这就把牛牵走。”他把缰绳解开,赶着牛出了牛圈,可是就在他还没出院门的当儿,农妇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说道:“你必须现在付给我二百银元,否则我不能让牛走。”“那当然,”男人答,“可是不巧的是我忘了系上我那装钱的腰带。不过没关系,我会向你提供我付款的担保抵押。我牵二头牛走,留下一头,这样你就有了很好的抵押品啦。”农妇以为这里油水不小,就让牛贩子牵走了牛,她自己暗想:“如果汉斯知道我将此事处理得如此之好,他得多高兴呀!”第三天,农夫按期回到家,进门就问牛卖了没有。“是的,当然啦,亲爱的汉斯,”农夫答,“照你说的,卖了二百银元。它们不值这么高的价钱,那个男的没表示异议就把牛牵走了。”“钱在哪儿?”农夫问。“噢,我还没拿到钱,”农妇答,“他碰巧忘了带装钱的腰带,可他很快就会把钱带来的,而且他还留下了一大笔抵押。”“什么抵押品?”农夫又问。“三头牛中的一头,他得把其它那二头牛的钱付了,才能牵走这头牛。我耍了个花招,我留下了那头最小的,它吃得最少。”农夫气坏啦,他举起拐棍,正准备像曾警告她的那样揍她一顿,忽然又放下拐棍说道:“你是上帝创造的地球上最傻最傻的人啦,我为你感到难过。我要去马路上等上三天三夜,看能不能找到比你更傻的人。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你就不必受罚啦,可是如果我没找到,你就得不打折扣地接受你该接受的奖赏。”

他出门到了大马路上,坐在一块石头上等待着。不一会儿他看见一辆农民的牛车朝他过来,一个农妇直直地站在车中间,而不是坐在身边的草垛上或牵着牛走。农夫想到:“这肯定就是我要找的人啦。”他跳起身来,在牛车前面跑前跑后,活像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你想干什么,我的朋友?”农妇问他,“我不认识你,你打哪儿来?”“我从天上掉了下来,”农夫回答,“我没法子回去啦,你能用车送我回去吗?”“不行,”农妇说,“我不认识路,如果你真是从天上来,你一定能告诉我我的丈夫如何,他上那儿去已有三年啦。你肯定见过他吗?”“噢,可不是吗,我见过他,不过那儿的人都混得不怎么样。他在放羊,放羊这活儿挺累挺忙。它们在山上乱跑,满山遍野经常迷路,他得跟在羊群后面,防止它们跑散了。他的衣服全都撕破了,马上就穿不住啦。那儿没有裁缝,圣彼得不让他们进来,你听过这故事。”“谁能想到这个呢?”农妇禁不住哭了起来,“我跟你说,我要给他拿礼拜天的礼服,这衣服仍在家里的柜子里挂着呐。他可以穿上,那样看起来会庄重些。劳您驾,把衣服给他带去。”“那可不太好办,”农夫正经地答,“人们不让把衣服带进天堂,到门口就被没收啦。”“那么你听好,”农妇说,“昨天我把麦子卖了个好价钱,我想把钱给他。如果你把钱包藏在你的口袋里,没人知道你带着钱呢。”“如果你没有其它的法子,”农夫答应,“我也只好帮你这个忙啦。”“你坐在这儿别动,”她说,“我回家拿钱包,马上回来。我不坐在草垛上,我站在车上,这样会轻些,牛可以省点儿劲。”她赶着牛车走了,农夫想:“这个女人是个十足的蠢货,如果她真把钱带来,我老婆可就万幸啦,她可以免去一顿揍。”不长时间,她拿着钱急急忙忙地回来了,她亲手把钱放到了他的口袋里。对他的仗义相助,她是千感万谢,直到二人分手。

当农妇回到了家,碰见她的儿子从地里回来。她告诉他她所遇到的意外之事,然后说:“我真高兴有机会送点东西给我可怜的丈夫。谁会想到在天堂他还会缺衣少穿呢?”儿子满心惊诧。“母亲,”他说,“不是每天都有人这样从天上下来的,我马上去看看他是不是还在那儿。他必须告诉我天上是个什么样子,那儿的活儿是怎么干的。”他给马套上鞍子,骑上马全速奔去。他看见农夫坐在一棵柳树下正要点包里的钱。“您看见那个从天堂上掉下来的人吗?”年轻人朝他大声叫道。”“是呀,”农夫回答,“他已经上路回去啦,他去那座山上,那儿要近一些;如果你快些骑,还能追上他。”“哎呀,”年轻人说,“干了一整天的活,够累的了,刚才骑马到这儿,我是一点劲都没有啦。既然您认识那人,劳驾您骑我的马把他追回来。”“啊哈!”农夫暗喜:“这儿又来了一个没脑子的人!”“这忙我怎能不帮呢?”说完他骑上马,一溜烟地跑了。年轻人一直等到天黑,农夫还没回来。“天堂来的人肯定很着急,不会回来啦。”他想,“毫无疑问那农夫让他把马也给我父亲带去啦。”他回了家,告诉母亲事情的经过,而且说把马也给父亲带去了,免得他经常跑来跑去的。“你作得很好,”她夸奖道,“你的腿比他的年轻,你可以走路。”

农夫回到家,他将马安置在作抵押的牛旁边,然后找到他的老婆说:“特日娜,你的运气不错,我找到二个比你还蠢的傻瓜,这次就算你逃了过去,不必挨揍啦。不过我得存到下回。”随后他点起烟斗,坐在他爷爷的椅子上,得意地说道:“用二头瘦牛换了一匹毛亮膘肥的骏马和一大口袋钱,这笔买卖可是真划算。如果愚蠢经常能换来这么多钱的话,我宁愿对愚蠢表示尊敬。”农夫是这儿想的,那你肯定是更喜欢头脑简单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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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夔兽的神力,就能让泛滥的夔江平静下来?这是什么怪力乱神,也太不靠谱了吧?

一、夔江水患

夔江是一条汹涌的大江,横穿夔门县而过。夔门县地势低洼,夔江江堤这几年频频决口,使这里成了洪涝的重灾区。

朝廷每年都会给夔门县派发修堤银,可夔江是一条污水江,滚滚的水流里面夹杂着大量的泥沙。夔江流经夔门县境内的时候,需在止水坡前拐一个半圆形的弯儿,因为流速陡减,所以每年都有大量的泥沙淤积在止水坡前的江底。

止水坡前的江堤越修越高,可江底的淤泥也越积越厚,如此恶性循环,止水坡前的江堤几乎年年决口,夔门县的百姓自是苦不堪言。

因为夔门县防洪疏河不力,这里的县令十年之中就换了六个。第七任县令乃新科进士杨蜀。杨蜀家境贫寒,为人耿直,因为没有银子送礼,就被吏部的官老爷们分到了这个素有“官场毒药”之称的地方。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杨蜀上任后一调查,真是愁白了头:府库中只剩不到3000两的河堤银,可止水坡前那两道各长5里的河堤都得增高加固。这点银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怎么才能凑到修堤银呢?止水坡上就住着本地的大财主张百万。可这张百万是出了名的吝啬鬼,而且夔江除非发特大洪水,一般也不会危及到他家的大宅子。想叫他拿银子修堤,恐怕没那么容易!

杨蜀去找张百万捐银修堤,果然被一口拒绝。他气呼呼地回到了县衙,找来图纸,将治江草图画完的时候,已快到二更天了。府中的厨子赶紧将回锅热了三遍的饭菜又端了上来。

杨蜀一边吃饭,一边瞧着自己那张治河草图问厨子:“你看我这图画得如何?”

老厨子伸手挠了挠头皮,道:“大人,您这图画得真好,可是,可是……”原来,这老厨子在夔门县衙三十多年,前后伺候过十多位县令大人。治理夔江的草图几乎每位县令都画过,可是江堤按图纸增高加固后,看似坚固的河堤最后还是全溃坝了。

二、老将奇计

杨蜀一听老厨子话里有话,一把将他拉到椅子里坐下,急问治水之计,老厨子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您要想把夔江治理好,只有去请老河管水六爷了!”

水六爷被领到县衙,杨蜀急忙降阶相迎。七十多岁的水六爷一身青衣,一双千层底布鞋,他和夔江斗了大半辈子,算是夔门县最有经验的河工总管了。但自从他十多年前不做总管后,夔江的江堤几乎一年一溃。

杨蜀在后衙设宴招待水六爷,酒至半酣,杨蜀起身问计,水六爷脑袋一晃道:“夔江江底的淤积越重,水位越涨。可江堤却不能无限加高,想用加固江堤的办法来治水,只能导致原来的江堤更加不堪重负!”

杨蜀一听遇到了行家,放下酒杯,“扑通”一声,竟跪倒在水六爷面前。

水六爷哪敢受此大礼,急忙也跪倒一旁。可水六爷不说出治理夔江的办法,杨蜀就是不起来。水六爷咬咬牙道:“水某和夔江斗了半辈子,也算积累了一点经验,大人如果真想治理夔江,就请放手让水某做主。”

杨蜀赶紧点头,水六爷也不客气,当时就献了一计:一百多年前夔门县的百姓在夔江的河岸建有一座石头台,石头台上用黄铜筑有一只重达8000斤的镇江铜夔兽。可是在一场大水后,这只铜夔兽就被夔江水冲得无影无踪了。三年前,夔门百姓为了镇住水灾,又一起出银,在石台上又筑了一只铜夔兽,可这只铜夔兽在去年的一次大水中又彻底消失了。

水六爷的意思是要找到三年前被洪水卷走的那只铜夔兽,然后将它重新安放到石台上去,借助夔兽的神力,没准夔江就能平静上几年。

杨蜀本来最反感这些怪力乱神,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只有同意。

水六爷说干就干,领着三十多个弟子身穿水袄,手拿铁钎,就在石台附近找开了。

夔江正处旱季,河心最深处江水才齐腰,水六爷的三十多个弟子在石台下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铜夔兽的踪影,又领着弟子们到夔江下游去寻找,还是一无所获。

杨蜀博览群书,他好像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一段关于打捞落水石兽的记载——石兽落水,水流冲刷力会把石兽脚下的泥沙掏空,石兽就会翻落坑中,经过很多次这样的翻落,最后落水的石兽竟是在上游找到的。杨蜀跟水六爷讲完这段典故,水六爷愣住了:铜夔兽可能会被江水冲到上游去!

水六爷就把打捞铜夔兽的重点转移到了夔江上游。打捞铜夔兽本是夔门县的重大新闻,到夔江的上游去打捞8000斤重的铜夔兽,就更是千古奇闻了。每天到夔江边看热闹的百姓人山人海,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三、高僧指路

可水六爷的弟子们在江水上游又忙活了几天,找遍了上游十几里江面,别说铜夔兽,就连铜夔兽的犄角也没看到。水六爷急得团团转,最后想到了一个人——望江寺里的方丈了然大师!这了然大师可是个高人,还是请他到江边算算铜夔兽究竟被冲到什么地方了吧。

了然大师收到水六爷的邀请,拿着法器就来到了夔江边。老和尚身披猩红色的袈裟,手拿法器立在香案前,焚香祷告一番后,倏地睁开眼睛道:“这只铜夔兽饱受日精月华,已经通灵会动,老僧已知它遁身何处了!”

了然和尚在前边带路,水六爷领着徒弟们紧随,一伙人浩浩荡荡直奔止水坡而去。

止水坡中间高,四边低,呈土馒头状,而夔江就是绕止水坡外围呈弓形流过。了然和尚竟径直来到张百万家门外,围着张百万的院子转了一圈后,道:“铜夔兽就在里面!”

铜夔兽怎么会在张百万家院子里?这张百万可不是好惹的,他不仅财大气粗,他儿子还是朝廷命官。水六爷也怕搞错,小心问道:“大师,您肯定吗?”了然答:“如有差错,贫僧愿输掉这一双眸子!”

水六爷只好请示杨蜀。杨蜀接到禀报,立马赶了过来,并让衙役上前敲门,张百万得知原委,差点没把蒜头鼻子气歪:8000斤的铜夔兽又不是有腿的蛤蟆,怎会跑到自家的宅子里?

张百万气呼呼地把杨蜀一行让进府,了然和尚在他家的院子里走了一圈,最后指着一棵茂盛的石榴树说:“铜夔兽就匿身在这株石榴树底下!”

夔江去年发大水,江水冲塌了张百万家的院墙,江水退去后,院中这口井就被泥沙填满了。张百万只好命人另挖了一口水井,原来水井的泥沙中,就种上了这株石榴树。

张百万黑着个脸,看着杨蜀手下的衙役砍倒了石榴树,然后一点一点把水井里的泥沙清理出来。挖到两丈深的时候,挖泥的差役突然叫道:“铜夔兽,真的有铜夔兽呢!”

原来去年那一场汹涌的大水,竟把铜夔兽冲到了张家的水井里!可怎么才能将这8000斤的重物从井中吊出来,然后运到夔江的石台上呢?

杨蜀手下的衙役们纷纷出主意,有人主张在铜夔兽身上系上绳子,然后将铜夔兽拉出井口。可是系上绳子后,几十个人一起猛拉,那铜夔兽只动了两动,绳子却“咔嚓”断了。

衙役们又在井口立起了一个大绞盘,可是刚刚把铜夔兽绞起,绞盘又“轰隆”散了架子!

水六爷急忙摇手,制止了盲动的众人。看来想把铜夔兽从井里弄出来,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开一条河道,将夔江的水引进来,然后运用两艘大船的力量,估计就可以将铜夔兽运出来了。

张百万一听要把夔江的水引到他家的院子里来,自然不肯答应。杨蜀沉吟了一下说道:“张世伯,如果在引水入庄的过程中,您的庄墙与私产受到了损坏,本县定会照价赔偿的。可您要是推三阻四,不叫我们运铜夔兽这个镇物,一旦夔门县发生了水患,别说县里的百姓不答应,当今的天子也会怪罪下来,到时候,您我可都担当不起啊!”

张百万万般无奈,只得收了一千两银子的赔偿款,同意杨蜀开河。

当地的百姓一听说开河是为了对付夔门镇的水患,一时间热情高涨,两千多人的开河队伍半天就组成了,这条直贯张百万院子里的河道在十日之内就挖好了。

河道进水后,两艘挖沙用的大船分东西两边直接驶进了河道,然后停在了水沟中铜夔兽的两端,十几根合臂粗细的红松在铜夔兽的身下穿土而过,搁到了两艘大船上。随着夔江的水大量地被放进来,两条挖沙船随着水道中的水位提高而抬升,最后,那只铜夔兽被稳稳地担到了两条船中间的木排上。两条船载着铜夔兽顺流而下,行驶到了夔江中。

夔门江江岸上的石头台子已被重新修好,石台子四周蒙上了厚厚一层土,夔门县的老百姓正要沿着土坡,用木杠子将铜夔兽抬放到台子上,老天竟下起暴雨来,随着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夔江水位暴涨,水浪滔天。

四、祸福夔兽

通过张百万家院子的河道刚被填上了一点,随着夔江江水一泻而下,又被彻底冲开了。因为有了这样一条临时的疏洪道,夔门县的江水竟破天荒没有决堤。

可张百万却苦了,通过他家院子的那条深沟被夔江水冲成了巨壑,他家的十几间大屋地基松动,最后翻落到滚滚的洪峰中。

杨蜀将府库中剩下的两千两银子全赔给了张百万,张百万哪里肯干,执意要上京城,找他儿子写状子告杨蜀毁宅灭屋之罪。

水六爷冷笑一声,把张百万叫到一旁,低声说道:“杨大人把河水引进你家的院子,冲倒了你家的大屋,这可都是在暗中帮你啊!别以为你做的好事,没人知道!”张百万听出了弦外之音,立马汗如雨下。

这铜夔兽重8000斤,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江水冲到高坡上。说到铜夔兽离奇入井的经过,这还得从距夔门县300里外的南平山讲起。南平山中盛产金丝红楠,去年工部派人到南平山采楠木,欲给皇帝建造地陵使用。二十几根巨大的红楠被钉成巨大的木排后放入江中,不想天降暴雨,放排进京的工部公差全部落水而亡,而红楠木排也被洪峰冲走。

工部的匠人一见丢了木排,怕朝廷责怪,只得重新采集楠木,并隐瞒了放排的公差落水死亡的事情。

巨大的木排沿江而下,漂到夔门县江水拐弯处,“轰隆”一声,撞到了铜夔兽的石台,石台倾倒,铜夔兽就这样落到了楠木木排上。

由于楠木木排阻塞了江中水道,夔江江堤坍塌,楠木木排随着奔涌的江水,箭似的直冲到了张百万家的院子中。

木排最后滞留到了张百万的院中,铜夔兽就掉落到了张家的水井里。张百万凭空捡了二十几根巨大的楠木,便用这些楠木修建了十几间大屋。

三年前发大水的时候,水六爷曾经到堤上组织人抢险,亲眼看到那铜夔兽跌落到了木排之上,又亲眼看着那木排驮着铜夔兽被江水冲到了张百万家的院子里。水停后,张百万家的院子里并没有铜夔兽,只要用脚指头一想就知道,那铜夔兽自然是掉到了水井里。水六爷找来了了然和尚,老和尚装神弄鬼的目的就是开挖这条直贯止水坡的水道。

张百万一听自己捡到的楠木竟是皇家御用之物,早吓出了一身冷汗。看来这御状是不能告了。

夔江仍然汹涌,但江水顺着止水坡的那条水道一泻而下,从此夔门县再无水患。夔门县的百姓因为感念张百万的恩德,在他易地修宅的时候,几乎是倾县而动,纷纷前来帮忙。

张百万的儿子也因为父亲的义举,被皇帝连升了两级官职。

杨蜀在县衙设宴招待水六爷,水六爷酒至半酣,嘿嘿笑道:“杨大人,老朽找到了丢失的青铜夔兽不算能耐,一百多年前丢失的那只镇河的铜夔兽我也能找到!”

杨蜀举着酒杯,连连摇头说不信,水六爷拉着杨蜀走出了县衙,手指着止水坡说道:“我的爷爷当年也是治理夔江的河管,有一年发大水,镇江的铜夔兽先被洪水卷走,随后就出现了止水坡。”

原来就是一百多年前的那只铜夔兽被冲进了江水里,挡住了本来直直的水道,才淤积成了今天的止水坡啊。水六爷今年又借挖掘铜夔兽之名,开通了水道,夔江发水因铜夔兽而起,最后也因铜夔兽而止,也不能不说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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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安徽省灵璧县南山脚下住着一钟姓大户。虽说钟家是大户之家,也只是因为仗着人丁众多、辛勤劳作,积攒了数十亩水田、一座荒山而已。再加上钟家平日里行侠仗义、疏财救济,吸引了周边受了恶霸地主排挤的正直之士或者穷困潦倒的读书之人的投奔。南山脚下逐渐热闹起来。随着人口的增加,修建了更多的草房、篱院,遂成一大庄园。

话说唐初某年,钟家大公子娶得灵璧县城北山的一远近闻名的漂亮娘子。娘子生得秀雅绝俗,肌肤娇嫩,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钟公子生得身材修长清瘦,一张脸仿若是玉石雕刻的绝世之作,一双金褐色眼瞳闪着耀眼的金芒。小两口的生活过得甜蜜恩爱。

一年后的一天,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突然间,一道闪电从云层里跳了出来,亮闪闪的在人们眼中一闪便没有了踪影。然后一阵响雷,使人震耳欲聋。霎时间,天就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样,倾盆大雨直泻下来,把空间交织成一个连绵不断的雨网,到处成了水的世界。不大一会儿,南山村就变成了汪洋大海中一座飘摇不定的小船。

钟老爷赶紧组织全村壮年男丁,拿锨的拿锨,扛犁的扛犁,快速的在村子四周筑起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大坝。村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拦住洪水,保住村庄!”。就在人们手忙脚乱决战洪水之时,钟家大公子房里传出一声高亢的哭声,直震得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的壮年汉子耳朵发聋、脑袋发晕。“生了,生了!”老佣人秦妈兴奋的声音,也跌跌撞撞的塞进了众人的耳朵。

不大一会儿,雨过天晴,洪水渐次顺河而下。

钟老爷捧着襁褓中的婴儿,喜得爱不释手。婴儿那叫一个眉清目秀,有棱有角的大脑袋、扑闪扑闪的大耳朵、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肥嘟嘟的小嘴,甚是讨人喜爱。钟老爷左看右看,突然大手一扬,重重的拍在婴儿的后背上,“是老钟家的种。你要像九头狮子那样,勇猛无敌,除暴安良;你也要像有九个脑袋的狮子那样,聪慧灵敏,辅佐君王治理天下。”身旁的老管家连连附和“对、对、对,少公子是天神下凡、战将投胎,名馗再恰当不过了。”

钟馗的出生,给了钟家以更大的激励。家和业兴,南山村越发声名显赫,成为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大村子。

在钟老爷的严格管教之下,钟家公子连同钟家大院的穷小子们,白天在前院习字读书;晚上,则在身怀绝技的护院教师的带领下,习练武艺。钟家大院的小子们个个生得了得,文能谈经论道,武能舞枪弄棒。特别是钟家公子钟馗,虽说是听起来满口之乎者也是个书生,看起来肤光肌滑禁不住风雨。但细细打量,就会发现他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整个人无时无刻不对丑恶势力暗含一股震慑。十三、四岁的年纪,就能把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闲暇时的消遣,不是把碾场上的几百斤重的石碾拦腰抱起,就是把场院边生长得歪歪扭扭的柳树、槐树连根拔起。如此了得的少年,却极受小伙伴的拥戴。钟馗生性温和,从不招惹是非。即使受了小伙伴的戏弄,也只是宽厚的嘿嘿一笑,或者是抓住小伙伴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这也已经吓得小伙伴个半死。

话说某年元宵节,南山村年前风调雨顺,喜获大丰收。元宵节当晚,皓月当空,一家其乐融融。钟老爷喝得高兴,就下令,小子们可以到近处的灵璧县城见见世面,看看灯会。得了好消息,小伙伴们簇拥着钟馗,兴奋的喊着、叫着,互相推搡着跑出了村子。

这一年的灯会,是灵璧县县丞张得霸张老爷主办的。这位张老爷,县城有数家银号、米铺,乡下有千亩良田,是个地道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可偏偏如此大富大贵之家,却只有一个独苗——张耀天。张耀天生得贼眉鼠目,外带罗圈腿、蛤蟆腰。稻谷堆满了仓库,银子堆满了地窖,张老爷琢磨着要在乡亲们面前炫炫富,挣上几分面子,便张罗着办起了这个灯会。张耀天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浪荡机会,带着一群公子少爷哥,穿街走巷,专拣人多的地方去。不是拍拍大姑娘的屁股,就是捏捏小媳妇的胳膊,引来一阵阵惊呼乱叫,乐得浪荡哥儿们手舞足蹈。

冤家路窄。在一处大红莲花灯笼下,张耀天发现了一绝色女子。只看到那女子,青色的头巾,藕色的袄,大红的船鞋,紫色的裙;瓜子脸,蚕蛾眉,微翘的鼻子,樱桃的小嘴。直看得张耀天哈喇子直流,恨不得一把攥在手心,含在嘴里。色胆包天的张耀天顾不得赏灯的人群,对姑娘动手动脚,想成就一番好事。旁边的大姑娘小媳妇被这突如其来的浪荡行为吓得四散奔逃,有哭爹的,有喊娘的;有跑丢了鞋的,有扯破了裙的,街上一片大乱。

南山村的小伙伴们正围着走马灯,研究灯没人推怎么会走的呢,就听见前面一阵大呼小叫,一片混乱。个高眼尖的钟馗,首先瞄到了眼前丑恶的一幕。顿时火起,只见他,圆瞪双目,鬓发直立,双拳攥得咯吧咯吧响,双脚蹬得大地尘土飞扬。

“住手”,从天而降的喝声,吓得张耀天浑身一哆嗦,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当他定睛一看,面前一白面书生竟敢坏其好事,顿时恶向胆边生。别看张耀天长得不咋样,可他有个有权有势的爹,家里光看家护院的家丁就有十几个。教南拳的有,教北腿的有,会少林功夫的有,武当派的有,就连崆峒派的也被他爹张罗了来。他可是在功夫圈里长大的,别的不行,拳脚功夫还是十分了得的。

偌大的灵璧县城,谁不认识张耀天,谁敢管张耀天的闲事?平日里,见着张耀天,都没有不溜边走的,今天竟然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真他妈活得不耐烦了”。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阵破空之声,一道黑影直奔钟馗的面门而来。搁在常人身上,想躲,那还来得及。可今天遇到的是狭义小哥钟馗,这一拳不仅轻松躲过,还轻挪半个脚步,伸手擒住了快如闪电的拳头。张耀天也不是吃素的,一只手被擒,另一只手也紧跟着就直奔钟馗的右边的太阳穴打去。这一拳如果得逞,脑袋上不管是咸的酸的辣的,还是红的黑的绛的,都将一并滚出来。在拳似到未到之际,钟馗急速伸出右手,使出浑身解数,狠狠的抓住了这致命的拳头。上面打的热闹,下面也没闲着。双手没戏了,张耀天使出了最为练武之人所不齿的阴招,抬膝顶向钟馗的下身。钟馗被彻底激怒了。只见他,丢下左手的胳膊,闪身躲过敌人的膝盖,伸脚照着张耀天的小腿狠狠的踢了下去。只听的“噗通”、“哎呀”两声,张耀天就重重的摔了下去,鲜血从那宽松的灯笼裤管汩汩流出,原本完整的一条腿,登时断成了两截。

见闯了大祸,年少的钟馗被吓得呆若木鸡。南山村的小伙伴赶忙拉着钟馗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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