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好保姆格吉帕
好保姆格吉帕
夜幕徐徐降临在印度莱底河附近的丛林地带。一群专事打家劫舍的鬣狗,趁着夜色鬼鬼祟祟地出现了。它们既像兀鹰会叼啄死尸烂肉,又像豺狼,吃人不吐骨头。那些远离父母的娇小无援的生物,只要被它们发现,几乎无一生还。在印度,儿童遭到它们伤害的,每年都要发生好几例。
这时,一只雄鬣狗诡秘地站在山凹里,用鼻子不住地嗅着。另一只雌鬣狗和一只几乎成年的小鬣狗,龇牙咧嘴地蹲在一旁。
不久,它们间出来了,在莱底河附近的帐篷里,有一个浑身冒着奶香的婴几。果然,一会儿,它们又听到那个婴儿的啼哭声。雄鬣狗回头望望另外两只鬣狗,带头蹿了出去。
那顶帐篷是卡勒姆夫妇搭的。他们俩是想到深山野谷来淘金的。这天傍晚,卡勒姆在上游挖金沙,妻子在河边汲水准备做饭,她一失手,那只铜水罐掉进深沟里。她半跪着身子。伸手想去捞铜罐子,一不小心被急流卷了进去,直冲到下游。卡勒姆见妻子久久不回来,便朝她走去的方向喊起来,但是没有回音。
她是不是掉在湍急的深溪里了呢?卡勒姆着急起来,决定顺着深溪向下游去寻找。他转过身回到帐篷里,用脚在地上踏出个浅坑,把手里的婴儿放在里面,对站在身旁的一个高大的身影说:“格吉帕,好好看着!”
说完,他就飞快地跑出去了。
格吉帕有十英尺高,四吨重,堪称世界最高大的保姆。实际上,它是一头大象。它的腿像树桩样粗壮结实,一脚能在地上踩一个有二十英寸的大坑。
它曾不止一次把凶猛的老虎踏成肉泥,但在主人和他们的独生子面前,它是温和驯顺、忠诚不二的。每当卡勒姆夫妇有事的时候,它就忠心耿耿地照看着婴儿,如果他要爬出那个浅坑,它就会用鼻子轻轻地把婴儿拨回来。
现在,婴儿靠近大象的脚趾,在它鼻子下仰天躺着,一面笑,一面高兴地挥手踢脚。大象一次次把他拨回浅坑,又不时用鼻子和脚弹起一些灰尘,洒了婴儿满满一身,防止蚊叮虫咬。有时它故意淌几滴口水,滴在婴儿的小肚皮上,逗得他怪痒痒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他们互相嬉戏逗乐,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但是,天黑以后,寒气袭来,婴儿肚子饿了,忍不住啼哭起来。这时,大象格吉帕耽心起来。它用鼻子卷起一大把树叶,对着啼哭的婴儿使劲扇,这么干仍无济于事,它又竖起鼻子,引颈长号,想把自己的主人呼唤回来。
就在这时,大象闻到了鬣狗的气味。它马上预感到了危险,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接着,又甩了甩鼻子,从拂起的微风中闻出更多的野兽气味。于是,它把婴儿朝自己脚边拢了拢,发出一阵拖长了的震耳欲聋的威胁声。
象的嗅觉是灵敏的,但视力较差。直到三只鬣狗窜进宿营地,它才看见它们。格吉帕顿时勃然大怒,狠狠盯着它们。接着又猛地大喝一声,来个下马威。这一下,吓得三只鬣狗呆若木鸡,有一只甚至毛骨悚然地想转身逃跑。
雄鬣狗定了定神,圆睁着惯于夜间活动的眼睛,觊觎着婴儿,布满血丝的眼中射出一道道凶煞贪婪的冷光。另外两只鬣狗开始从后面包抄过来。
大象格吉帕又是一阵狂怒,它的前额顶住作为柱子的一棵芒果树,用又粗又长的鼻子牢牢扣住树干,全身使劲,想把树连根拔出来,——那棵树上结着一根系住它的铁链,妨碍它向可恶的鬣狗进攻。但是,树并没有被拔起来,树根松动了,树叶扑簌簌掉下来。大象格吉帕趔趔趄趄转过身,向站在那儿惊魂未定的雄鬣狗冲了几步,吓得它抱头鼠窜,退到一旁。
另两只鬣狗趁机向婴儿飞速突进,大象立即转过身,冲着它们甩起了长鼻子。这两只鬣狗吓得向外逃了几步,站在大象鼻子勾不到的地方,窥视着伺机行动。
这时,大象格吉帕再次把愤怒倾泻到那棵拴住它的百年芒果树上。它竭尽全力,使劲摇晃着树干。婴儿这时偏偏哭哑着嗓子,漫无目标地向外乱爬。
大象格吉帕见此情景,只得暂时压一压怒火,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又将婴儿朝自己脚边拢了拢。
这时,大象格吉吉帕改变了战术,它宛如擎天柱般巍然屹立在芒果树旁,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鬣狗的一举一动。
三只鬣狗饥肠辘辘,馋涎欲滴,但还是一边心惊肉跳地望着大象,一边战战兢兢地向婴儿步步进逼。一步,两步..突然,大象猛地举起一只脚,对准靠近的一只鬣狗踩下去。鬣狗猝不及防,没挣扎两下,就踩成了肉饼。
随着一声怒吼,大象格吉帕用鼻子卷起狗尸甩了出去。
剩下两只鬣狗吓得丢魂落魄,屁滚尿流,夹着尾巴逃走了。这一下,足足有近两个小时没敢再来骚扰。
婴儿枕着泥沙,又饿又累地躺在那儿抽抽咽咽,睡睡醒醒。一会儿,他又凑着大象格吉帕放在他嘴边的一段甘蔗,吮吸几口,再咂巴几下。大象俯着身子,对他不停地大口大口呼出热气。婴儿暖和起来了,渐渐进入梦乡。
午夜过后,大象格吉帕也迷迷糊糊地站在那儿打起了瞌睡。
又过了一段时间,婴儿挪了挪身体,用两只满是泥灰的小手擦擦惺松的睡眼,默默无声地向前爬动起来。等到大象格吉帕醒来,他早已爬出老远,尽管大象绷紧铁链,伸长鼻子,可是离开婴儿还有几步路。
渐渐地,东方泛出了鱼肚白。但是,这时大象格吉帕透过淡淡的晨雾看到,那两只鬣狗正鬼鬼祟祟地向婴儿潜行,它们兴奋地吐着红红的舌头,似乎在说:这下,一顿美餐到嘴了。
大象格吉帕无比愤怒,它奋不顾身地朝前猛冲,铁链一下子绷得紧紧的,发出轧轧的声音,接着又深深嵌进大象格吉帕右脚的肉里,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如泉水般喷了出来。
两只鬣狗瞅准这个时机,肆无忌惮地扑向婴儿。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已经倾斜的芒果树忽然铺夭盖地般倒了下来,残枝落叶将大象和婴儿盖得严严实实。这突如其来的倒塌,吓得两只鬣狗哀叫着窜了出去,再也不敢回来了。
不一会儿,卡勒姆夫妇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宿营地。他们看见大象格吉帕在树下露出半个身子,就是见不着自己的孩子。两人心慌意乱地拨开树枝,钻进枝叶丛中,只见大象格吉帕闭着双眼,横躺在地上,鼻子卷成个圈,婴儿就躺在圈里。卡勒姆的妻子立即跪下身,一把将孩子抱起来。尽管婴儿满身泥巴,又被树枝划破了点皮,但没受什么大的损伤。
卡勒姆暴跳如雷地对大象吼道:“蠢货!你想挣脱出去,撇下孩子不管吗?!”
大象遍体鳞伤,鲜血淋淋,身体左右摇晃,站也站不稳。卡勒姆抓起斧子,给它砍断铁链,说:“它伤得太重,会死掉的,放它走吧!”
这时,卡勒姆的妻子喊了起来:“瞧!这儿有鬣狗的尸体!”
的确,除了一只鬣狗的尸体外,泥地上还有许多凌乱的鬣狗脚印。这下夫妇俩一切都明白了。他们感激地称赞起忠诚的大象格吉帕,痛惜地抚摸它那深深的伤口。
大象格吉帕站在那儿,用嘴吮吸着低垂的鼻子,那神情,像在责务自己没有好好照管好婴儿。
世界上最高大的好保姆──大象格吉帕,又开始它一天辛勤的工作了。
睡前故事蠢熊吉帕
蠢熊吉帕
在云南勐巴纳西的森林里,有一座三面环水的半岛,形状像只木瓜,当地人叫它木瓜半岛。
岛上竹翠林密、野果芬芳,是动物的乐园。岛上住着一个名叫巴康艾诺的傣族老人,他早年丧妻,孑然一身,在木瓜岛上当了整整二十年的护林员。
老人长期离群索居,性格古怪。可他忠于职守,整天钻山沟,串森林,防止有人砍代树木,防止有人偷猎珍贵动物。
四年前的一天半夜,一阵凄厉的熊叫和野猪的嚎声从江边传来,把巴康艾诺从梦中惊醒。他赶到江边一看,只见一头凶蛮的大野猪正在追逐一头小黑熊。眼看小黑熊就要被野猪咬死,巴康艾诺举起竹弩,射穿野猪耳朵。野猪惨叫一声,丢下小熊仓惶逃跑了。
小黑熊还是一只小熊崽,浑身被野猪抓咬得伤痕累累,它逃到巴康艾诺脚边,呜呜哀叫,可怜兮兮的。巴康艾诺不忍丢下孤儿似的小熊,就把它领回自己的窝棚,给它洗伤口,还为它 抹了药。小黑熊很懂事,它亲热地舔巴康艾诺的脚以示感谢。巴康艾诺喜欢这只通人性的小黑熊,就把它留在身边,并且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吉斯”。
巴康艾诺精心照料着吉斯。他采最好的果子喂吉斯。没过多久,小吉斯的伤全好了,瘦弱的身体也越来越壮实。两年后,它长大了,变得丰满漂亮,身上的皮毛闪着美丽的光泽。可它的食量大得惊人,巴康艾诺花了半天时间为它采的竹叶,还不够它吃一顿。吉斯在小窝棚里呆不住了,它常常跑到森林里去玩。巴康艾诺知道吉斯长大了,该让它到密林里去我同类伙伴成家了,该让它在山野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可巴康艾诺白天把它放了,夜里它又我回窝棚来。这样连放了好几次,吉斯都不愿离开。巴康艾诺没办法,只好随它去,不再撵它走。
吉斯还挺讲义气的。它自己在木瓜岛上找食,从不给巴康艾诺惹麻烦。
有时巴康艾诺到寨子里去赶集,吉斯还为他看门,不让麂子、马鹿溜进窝棚偷吃东西。吉斯还常常守在森林边的小路口,等巴康艾诺回家。遇到荆棘,它会用结实的熊掌为他开路,它还会给巴康艾诺搬柴禾呢,巴康艾诺没儿没女,吉斯是只温顺听话的母熊,巴康艾诺就把它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
为了吉斯,巴康艾诺做了件好事,却不想好事变成了坏事,真让他伤透了心。
吉斯大了,巴康艾诺想,它该有个家了。可他跑遍整个木瓜岛,连熊的影子都没有。木瓜岛没有其它黑熊,吉斯又不愿离开木瓜岛,它太孤单了。
巴康艾诺决定为它找一头成年的公熊作丈夫。
一天,巴康艾诺赶集时,花一千五百块钱从猎人手里买回一头关在铁笼子里的公熊。这一千五百块钱是他整整二十年的积蓄。为了吉斯的幸福,他豁出去了。公熊长得高大魁梧,看上去很憨,巴康艾诺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吉帕”。
开头几天,吉斯和吉帕很别扭,常常互相撕打,但没过几天,它俩就变得亲亲密密,形影不离了。它们一块儿到江边饮水,去森林里找食,它们在森林里一棵大榕树的树洞里安了家,相亲相爱地过起小日子来。
吉帕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力士,可它没有吉斯聪明灵活,它笨头笨脑的,尽做蠢事。一天,一只白鹛鸟吵醒了正午睡的吉帕。它气得抱起一块几十斤重的大石头去掷鸟儿,鸟儿没掷到,倒把自己的脚给砸伤了,痛得它嗷嗷直叫。要不是吉斯体贴它,安慰它,它还要怪石头,用熊掌打石头呢。
吉帕对巴康艾诺还算客气,不管怎么说,是巴康艾诺从铁笼子里把它救出来的,是这老头给它了自由幸福的生活。在森林里要是遇见巴康艾诺,它会学着吉斯的样子给他让路,有时吉斯亲热地跟巴康艾诺玩耍,吉帕总是懒洋洋地站在一边看热闹,它对巴康艾诺既不亲热,也不疏远。
自从有了吉帕以后,吉斯变了。从前,它有事没事总爱到窝棚里来玩。
后来,它每天只来窝棚呆一会儿,吉帕就在外面催促它。再后来,吉斯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有时两三个月才来看巴康艾诺一次。巴康艾诺虽然有些不快,但想到吉斯有快乐的生活过,也就不在意了。他仍一个人孤独地住在小窝棚里。
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一天清晨,巴康艾诺刚起床,就听到门外有熊叫声。
他开门一看,哈!吉斯怀里抱着一个小熊仔来看他了。巴康艾诺高兴极了。
他拿出家里所有的好东西给小熊仔吃,并把肉乎乎的小熊仔抱在怀里使劲地亲啊,他给小熊仔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吉雅”。
尽管吉帕在门外大声叫唤,巴康艾诺还是把吉斯和吉雅留到下午才放它们回去。吉斯不再像以前那样和他玩耍了,它已成了一个温柔、端庄的熊妈妈。
过了两天,巴康艾诺背着满满一背篓果子去大榕树洞看望吉斯和吉雅,他开心地逗吉雅玩。吉帕在一旁看见吉雅和巴康艾诺很亲热,显得不高兴。
吉斯去劝慰它,却被它一熊拿推倒在地,它还怒气冲冲地把一篓果子碾成薄饼,它要赶巴康艾诺走。
巴康艾诺看出,蠢熊吉帕,也跟人一样,是个小气自私的家伙。他不能跟这畜牲一般见识。他很快收拾起背篓离开了榕树洞。
从此以后,巴康艾诺不再去榕树洞作客了,但他常常悄悄躲在岩石后观察黑熊一家的生活,好像只有这样他才放心。
根据巴康艾诺的观察,吉帕开始常常为吉斯和吉雅去寻找食物,还陪它们一起玩耍。但后来吉帕变坏了,它竟欺负起善良的吉斯来。
一天,它们一家在树上捣野蜂蜜吃,愚蠢的吉帕在蜂窝上乱打,引得蜜蜂一起包围它,猛蜇它,痛得它一下子从树上跌下来。这下,它气坏了,它看见吉斯正在教吉雅巧妙地捣蜂蜜,它爬起来一把抢过吉雅手中的蜂蜜,自个儿吃起来,吉斯被吉帕这种自私、野蛮的行为惊呆了。
其实,黑熊是没有什么家庭观念的。吉斯和人类在一起的时间较长,从小受人类的影响,学会了一些人类社会的习性。可吉帕却不是这样。它是一头地地道道的黑熊。它可没有人类那种责任感和义务感。
吉帕越来越自私了,它不再顾及妻子儿子,只顾自己吃吃、玩玩。白天它要么东游西逛,要么呼呼大睡。吉斯只好带着吉雅四处寻找食物。它们虽然还像一家子,一起住在树洞里,但吉帕已经开始厌倦这种人类所特有的家庭生活了。
又过了半年,巴康艾诺到五号林区查看泥石流情况。当他路过一片竹林时,看见吉帕独自在挖竹笋吃。就在这时,一只老虎从草丛里跃起,向吉帕扑去。吉帕吃了一惊,吓得它抡起熊掌朝老虎乱打。吉帕的力气很大,几巴掌下去,把老虎的威风打掉了。老虎机警地避开身子,猛地一跃,跳到吉帕身后,双爪一下子扑到熊背上,对准厚厚的熊背就是一口。吉帕疼得狂呼乱叫。躲在岩石后的巴康艾诺正要端起猎枪救吉帕,这时,吉斯和吉雅闻声冲了过来,毫不畏惧地扑向老虎。
吉斯和吉雅同老虎妞打成一团,巴康艾诺不敢轻易开枪。他怕误伤了吉斯、吉雅。吉斯死死抱住老虎的一只爪子,吉雅也揪住老虎另一只爪子,吉帕得以脱身。它爬起来想从老虎身后逃走,老虎抡起尾巴朝它扫来,这一下可把吉帕抽痛了。抽得它两眼直冒金星。它发怒了,便不再逃命,转身发狠地对准老虎尾巴,“咔嗒”一声,咬断了老虎尾巴。老虎顿时威风扫地,惨叫一声,撞倒吉斯和吉雅,逃出了包围圈,疯狂逃离了木瓜岛。
吉雅开心地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段虎尾,绕在脖子上玩。吉帕见了冲过去,一巴掌把吉雅打得东倒西歪。它抢过老虎尾巴,套在自己脖子上,得意洋洋地炫耀着,它一点也不感激是吉斯、吉雅救了它。
这一切,巴康艾诺都看在眼里。他心中不由厌恶起吉帕来。可他又没有办法。吉帕毕竟是只熊。他只好无可奈何地走了。
这天半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巴康艾诺正睡得着呼呼的,忽然窝棚外响起哀哀的熊叫声。他开门一看,只见吉斯带着吉雅在雨中冻得瑟瑟发抖。
巴康艾诺把它们让进窝棚,生起火烘干了它们潮湿的皮毛,吉斯目光呆滞。
看来,母子俩一定是被吉帕赶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吉斯就带着吉雅走了,巴康艾诺悄悄跟在它们后面,想看看它们一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巴康艾诺远远就听到,从大榕树树洞里传出吉帕呼呼大睡的鼾声。吉斯站在树下好一会儿不敢进去。而吉雅太累了,它颤巍巍地爬进树洞。不一会儿,洞里传来撕打声。吉帕怒气冲冲地把吉雅打了出来,吉斯上前护住吉雅,也被吉帕凶恶地打翻在地。这时吉斯发怒了,它咆哮着还击。吉帕见吉斯敢于反抗,怒火中烧。它一巴掌把吉斯的鼻子打得鲜血直流。吉斯扑上去拼命。这时吉帕突然发狠地从树洞里拖出老虎尾巴、挥舞着。这下可把吉斯吓住了,它怕力大无比的吉帕动起真格来,咬它吉斯不要紧,可别伤着吉雅。吉雅是它的心肝宝贝。面对疯狂的吉帕,吉斯带着吉雅转身逃进了莽莽密林。
巴康艾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不能去劝架。动物们之间的事,人类是很难理解的,他若随便掺和进去,反而会坏事的。他就静静地躲在树丛里,看着吉帕发怒,也看着吉斯母子离开了木瓜岛。自己也怏怏不乐地回窝棚去了。
就这样,巴康文诺彻底失去了吉斯,他真后悔自己当初好心为它找了个丈夫,如今却落到这个地步。
吉帕仍然生活在木瓜岛上,它把老虎尾巴挂在自己住的树洞前,吓得好多鸟儿都远远地避开它。吉帕整天吃饱了睡,睡足了吃,长得越来越胖,连走路都困难了。
这一天,秃尾巴老虎悄悄来到木瓜岛,它来找吉帕报仇了。它们在一个山坡上对峙着。老虎静静地打量着庞大的吉帕,思考着,该用什么招式治服这胖家伙。愚蠢而又自负的吉帕,却在老虎面前炫耀自己的力气。它抱起一百多公斤的石头走来走去,想吓住老虎。它抱了一块又一块的大石头向老虎炫耀,耗费了不少力气。老虎呢,却半睁着眼,懒懒地看着这头笨熊可笑的表演。当吉帕累得口吐白沫时,老虎才从地上一跃而起,对准它的胸口,猛咬一口。吉帕疼得大声呼救,叫声凄惨吓人,巴康艾诺听见了叫声,就端起猎枪奔过来。他本不想救吉帕,可这头蠢熊毕竟是他心爱的吉斯的丈夫呀!
也许有一天吉斯母子回来了,它们会伤心呢?善良的巴康艾诺用人类的观念,为熊设想着朝天开了枪,将老虎吓走了。
吉帕伤得很厉害,它的前胸淌着血,瘫在地上,瞪着一双小眼珠,呜呜哀叫。
看到它这副可怜样子,巴康艾诺原谅了它。他是护林员,他有责任保护它。这好心的老头使出全身力气,将它拖到榕树下,然后又飞快地跑回自己的窝棚取来药水,为它抹伤口。他要救活它,让这熊的一家,过上好日子。
安顿好吉帕,巴康艾诺就背起枪,去寻找吉斯母子了。他相信,他一定能找到它们,因为吉斯熟悉他身上的气味,它知道巴康艾诺在到处找它,它一定会从丛林中走出来的。
人生故事保姆小胡
小胡曾是我们家的帮佣阿姨,现在已经不在我们家帮佣了,但我们一家都还时时念叨她。
在小胡之前,我们家有个四川阿姨,叫小梁。小梁后来回四川老家去了,自己还开了一家经营装潢材料的小店。小梁回家后,我家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家务料理有一阵子就很费周章。大约半月之后,有一天傍晚我下班回家,一打开门,就听到一阵风笛吹出的、有着浓郁的爱尔兰风格的音乐。我正诧异,结果看到有个年轻女子从厨房出来,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机接听来电。我这才知道这爱尔兰风格的风笛音乐原来是手机铃声。这位年轻女子很快挂断电话,然后对我很礼貌地说:先生您回来了。这时候刚下班的爱人从里屋出来,对我说:这是新来的阿姨,叫小胡。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小胡眉清目秀、婷婷玉立,眼睛亮晶晶的,眼神很专注,皮肤稍黑,有一种在都市很难看到的质朴之美。初次见面,我就对她印象很深。
小胡来我家的时候,本已在一家餐厅打工,我家是她的第二份活。到我家没有多久,她觉得时间还可以安排,又自己到邻居家找了一份活。她在我们家从周一做到周六。她的帮佣时间都是我在上班的时间,但一到周六,我总能看到她。每次看到她,她总是穿得山青水秀的。虽然这些衣服有些是帮佣的主人送的,但小胡的搭配比较用心,所以看起来挺妥贴。她说话不多,但有问必答,而且彬彬有礼,不卑不亢。
小胡来了以后,我最明显的感觉是家里的东西摆放得分外整齐,而且细细看来,东西的摆放、归类都能找到一种内在的逻辑关系。因为东西各就各位,找起来很方便,拿起来也很顺手。从这些细节,我感觉小胡做事很用心,也很有悟性。如果说知识女性的兰心蕙质是体现在琴棋书画方面的话,那么,劳动妇女在收拾锅碗瓢盆的时候,也是能体现她们的兰心蕙质的。
过了一些时日,我对小胡有了一些了解。她是苏北人,生于70年代末,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孩,小的是男孩。她先生专做给宾馆送水果的生意,家里有一辆马自达自备车。小胡也能开车,看她那做事情的利索劲儿,就让人感到她开车也肯定是一把好手。他先生名字叫财宝,有次给我家送水果的时候,我见过一次。他长得白白胖胖,一脸福相,见人就笑。她爸爸是当地的一个小学老师,小胡自己也曾做过幼儿园阿姨。
有一天,我看到小胡边与我爱人说话,边在抽泣。等小胡走了以后,我问我爱人是怎么一回事,我爱人说,小胡的爸爸生癌了,而且是肺癌晚期。其实小胡爸爸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怕小胡担心,所以一直没有说。小胡还说,他爸爸对学生很负责,学校里人都说他好。他爸爸抽烟很厉害,但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所以抽的都是劣质香烟,大概就是这些劣质香烟害了他。他爸爸后来到上海胸科医院检查,医生一看就说很难治了,医生说已经没法没治了,就让他好吃好喝度过余下的日子吧。小胡的心里常常很难过。一讲到她爸爸的事情,总是满脸泪花。
有一阵子,小胡为了她老公的事情烦恼,一有时间就与我爱人商量到底怎么办。我听了几次,也听出了一些眉目。原来事情与他家财宝有关。财宝主要是给宾馆送水果,有些开水果行的小老板对他很巴结,他也可以拿点回扣,所以收入不错。但财宝小富即安,不思进取,每天上午送完水果后,就四处闲逛,再也不愿做其他事情了。而且财宝嗜赌,喜欢打麻将、还参与赌球。有时候,财宝送完水果后连家也不回,直接就杀向赌场。但奇怪的是,他尽管叫财宝,而且一脸福相,但赌运总不太好,有一次竟然输了8万元。
小胡因为父亲病了后,回家的次数多了,但每次回家,她总会给我们带些苏北特产,有时候是黄豆,有时候是苏北草鸡。去年国庆节,我们出去旅游,她也回家了,结果因为妹妹结婚及给公婆过80大寿两件事情,她晚回来几天。月底,我爱人给小胡发工资的时候,我也正好在家。我爱人想到小胡平时做事一直挺尽心尽力的,就如数发了。小胡接过钱后,却从里面抽出一张,郑重其事地对我爱人说:徐小姐,你给多了,这一百块钱还给你。我爱人赶紧再塞给她,然而她坚决不肯收下,我爱人也只能作罢了。相对来说,我见过的多数保姆不管怎样,潜意识中总感觉自己是弱势群体,总希望多得到主人的关照,但小胡倒真是个例外。这让我感觉到,尽管她仅仅是个帮佣的保姆,但她并没有失去了自己的尊严。
父亲的病情稳定后,小胡的神色明显开朗了。为此,我们都很高兴。日子平平静静地过着,突然有一天,小胡神色纠结地对我爱人说,真不好意思,女儿、儿子到上海了,我不能到你家来做了。我们听了,真是感到特别惋惜。小胡在走之前,为了不至于让我家青黄不接,又专门给我们家介绍了一位保姆。这位保姆是小胡的远房亲戚,叫小张。小胡将事情安排好以后,就离开我们家了。
小胡离开我们家一个月后,有一天我们家门铃突然响了,开门一看,原来是小胡。小胡在我们家放下一箱水果,就说车还在下面等着,就急匆匆地走了。自此以后,我们就没有见过她了。
如今,小胡走了大半年了,不知她爸爸的病情好转了没有,财宝比以前上进了吗?孩子读书好吗?
寓言故事老鸦保姆
一只老鸦,老得简直不能再老了,连身上的羽毛都脱落了不少,露出红扑扑的肉来。
她有很多子女,却没有一个成器,谁也不愿赡养她,都将她当作瘟疫病毒,躲得远远的。
寂寞和饥饿折磨着她,她时常站在高高的树枝上,默默流泪。
有一个好心的红色信鸽,将她介绍到城里,做人家的保姆。
这家小两口都是知识分子,男的是编辑,女的是教师,家里有一个三岁半的女儿。保姆的任务是,照看好孩子,有时间拖拖地板,准备准备饭菜。
这工作对于老鸦来说,实在不算什么。老鸦干得很出色。
主家小两口都很高兴,对老鸦一万分的满意。家里来了客人,主人逢人便夸:“我们家的老鸦阿姨真不错,做的饭真好吃!” 有些客人听了,也随意地和主人一起赞美,甚至有的还开玩笑说:“这么好的保姆在哪找呢?请你把这个老鸦阿姨让给我吧。”
每逢这时,老鸦总是站在主人为她准备的凳子背上,心里像开了一朵花。半年过去了,老鸦得到一笔对她来说可观的收入。到春节,主人打算带着孩子回老家探亲。按照合约,老鸦该回家休息了。但是因为老鸦出色的工作,那位男的编辑就说:“老鸦阿姨,春节您怎样打算?想子女吗?要想的话,我们给您路费,回家看看吧。”
提起子女,老鸦不免伤心起来,两个圆圆的眼睛竟涌出两颗泪来,她说:“我若想他们,就不出来了。”
竟然如此,就说:“那好,春节您就在这儿过吧,不用回去了。”
主人给老鸦准备了过春节的许多吃的,还额外给她一百块钱,祝她过一个愉快的春节,然后主人一家上路了。
这时这个家里就空荡荡了。于是,立即就有了灰斑鸠、老秃鹰、花喜雀等云集在这儿。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嘛。这些成员有的也是给人家做保姆,有的是打工,她们构成一个独特的世界。她们在一起是多么的欢乐,多么的温馨,各自畅谈各自的生活、工作。当老鸦谈到自己的保姆工作时心里充满了欢乐!
可是,这个世界却有了不同的意见:“你怎么那么傻呢,主人对你好那是他们耍花招,你千万要提防哩!”
“真是,你礼拜天也甘心为他们工作?你呀你……”
老鸦听着听着,觉得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她怎么就一点也没有想到呢?
经过一个假期的聚会,老鸦的心境真是脱胎换骨。等主人一家回来,老鸦竟产生很强的戒备心理。尽管主人给她带回一些礼品(现在老鸦将这视为花招),却时常等待主人提到工资问题,可是主人东说西说就是不谈工资(这不就是他们的狡猾吗?)。待到第二日,老鸦终于耐不住质问道:“这一月,难道不给我发工资?”
小两口第一个反应是诧异,继而仿佛明白了什么。当这家女主人明白老鸦那话以后,脸子立刻沉下来说道:“老鸦阿姨,其实我们每年都探家,要么邻居来照看,要么锁了门,我们不需要看门的。你可以回去了。”
老鸦一听,一时有点难堪,难道就这样被辞掉了吗?可是一刹,老鸦就恢复了自信。她离开这个家庭,去寻找赞美过她的那几个客人,不料那些客人笑说:“我家不需要保姆,当初是开玩笑的。”
老鸦找呀找,又找到红色信鸽,直到在这座城市混不下去,只得返回自己的故地。
寂寞和饥饿又伴随了她,她又时常站在高高的树枝上,默默流泪。
生活故事找保姆
找保姆
尹青是一家外企的主管,平日里加班到半夜是常事。这天凌晨,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打开了客厅的灯,冷不丁地吓了一跳:保姆刘阿姨居然还没睡,黑灯瞎火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尹青心里有点不快,说:“刘阿姨,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刘阿姨红着脸,站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青啊,那个……俺想……辞职回家。”
尹青一听,头立刻大了。三年前,尹青的儿子毛毛刚出生,当时,她老公刚好被提拔为区域经理,事业刚起步,国内国外飞来飞去,根本没时间照顾家里,她自己又是外企里的顶梁柱,自然舍不得这么早就放弃事业。好在有个热心的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保姆,就是这刘阿姨。自打这个保姆进了家门,带孩子、洗衣服、做饭,算是把这个小家给撑起来了。一晃三年过去了,刘阿姨早成为这个家的一分子了,尹青也从不拿她当外人,给她的报酬也非常可观,一个月3000块,在保姆这个行当中,一个月能拿这个数的也算是“高薪”了,所以,刚才刘阿姨毫无征兆地提出辞职,把尹青吓了一跳。
尹青赶紧放下包,拉着刘阿姨的手坐在沙发上,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刘阿姨揉着眼窝说:“小青,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呀,说实话,我丈夫去世早,三年前,我出来当保姆,其实是为了挣钱,帮助孩子上大学。如今我孩子大学毕业了,不需要我再供了,我也该回老家了,这城里毕竟是城里,我早晚都要离开的,您说是吧?”
就这样,无论尹青怎么劝,刘阿姨还是铁了心要离开,最后,她言辞恳切地说,她走后,尹青肯定忙活不开,她认识一个小姑娘,可以先过来试着用用。
尹青正在为刘阿姨突然辞职而着急,听刘阿姨这么说,自然求之不得。
第二天下午,刘阿姨背上一个小包袱,红着眼圈,告别了毛毛,离开了尹青的家。与此同时,一个名叫小花的姑娘来到了尹青的家。一见面,尹青吓了一跳,这个小花实在太年轻了,浑身上下又收拾得光鲜、体面,尹青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这么年轻,又穿得这么干净,脏活累活她能干得来吗?”
几天过去了,尹青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小花虽然年轻,但干活十分卖力,加上手脚勤快,又能看得懂尹青的脸色,凡事都拿捏得很有分寸,而且毛毛这个小家伙也很喜欢她,尹青对她十分满意。
转眼快一个月过去了,一天下午,尹青下班回到家里,毛毛立刻摇摇晃晃跑过来,突然对尹青说了句:“hello(您好)!”
尹青当然没想到毛毛会说英语,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小花,小花的脸早红了,她紧张地说:“尹姐,昨天我没事时随口教毛毛的,没想到他居然记住了。”
尹青疑惑地问:“你会英语?”
小花红了脸,连连摆着手说:“不会,我哪会什么英语,我看电视剧里人家见面都这么说,所以就记下了……尹姐,我以后再也不教毛毛了。”
尹青笑笑说:“小花,你多想了,其实毛毛马上该上幼儿园了,我巴不得让他多学点呢,你要真的会英语,那真是太好了。”
小花一听,脸上立刻露出羞涩的笑容,就在这时,毛毛跑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冲外面高兴地拍着手,开心地喊着:“奶奶,奶奶……”
尹青听了,禁不住又愣住了,毛毛刚会说话,只知道把一个人叫成“奶奶”,那就是以前的刘阿姨,今天小家伙怎么会突然想起喊“奶奶”呢?尹青看着毛毛开心的表情,回头问小花:“咋了,刘阿姨今天回来了?”小花神情十分紧张地说:“没、没回来,她上个月就、就回老家了。”
尹青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再追问下去,她蹲下来,拉着毛毛的手说:“毛毛,是不是想你刘奶奶了?刘奶奶是个好人,一辈子没享过几天福,等咱们毛毛长大了,挣钱了,你要买好多好吃的,送给奶奶吃啊!”
毛毛似乎听懂了,开心地跑到落地窗前,拍着玻璃,乐呵呵地喊着:“奶奶,奶奶。”而小花听了这番话,眼圈立刻红了,背过身去,轻轻擦掉眼窝里流出的泪……
第二天是星期六,尹青在常去的美容院预约了个号,然后开车去做美容。刚出小区的门,尹青透过车窗一看,突然看见街边有个中年妇女,挎着个菜篮子,快步往前走着,从背影看,她很像刘阿姨……尹青不由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熟悉,举手投足,简直就跟刘阿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尹青赶紧踩了一脚油门,等车子超过那人时再回头一看,天哪,居然真是刘阿姨!
尹青当即踩了脚刹车,把车子缓缓停到路边,与此同时,刘阿姨也发现了尹青的车,她赶紧一扭头,惊慌失措地钻进了街边的一个小胡同。尹青连忙停好车,打开车门,追了过去,等她跑到那个巷子口,往里一看,哪还有人影?
在这样的场合,突然遇到刘阿姨,不知怎么回事,尹青觉得自己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站在巷子口等了老半天,不见刘阿姨的人影,她只得怏怏不快地回到车中。
坐在车里,尹青盘算着:刘阿姨说要回老家,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还有,为什么她见到自己的车会这么紧张?难道她……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联想到昨天毛毛没头没脑地喊着“奶奶”,以及小花紧张、奇怪的神情,尹青断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天哪,她们不会想着把毛毛拐走吧?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得脊背发凉,越想越害怕,哪还有心思去做美容,当即把车头一调,直奔家里。
到了家,尹青没敲门,直接掏出钥匙开了门,门一推开,尹青发现小花正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里拿着一本英文书,一边看,一边教毛毛说英语,而毛毛则十分乖巧地坐在她的旁边,正叫得起劲—“hello(您好),byebye(再见)”。
冷不丁地见尹青开门进来,小花紧张极了,连忙把英语书藏到了背后,结结巴巴地说:“尹姐,您……这么快就做完美容了?”
尹青冷着脸,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说:“我刚才见到一个人,这个人你认识,我也认识,就连毛毛也认识,你猜猜她是谁?”
小花顿时明白过来了,低下头,一声不吭。
尹青看小花这副神情,心里大致明白了,看来刘阿姨辞职和小花来她家当保姆,这背后一定有一些特别的缘故,想到这里,尹青板着脸说了起来:“小花,自打你进了这个家门,我就没拿你当外人,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和刘阿姨到底什么关系,刘阿姨又是为什么要辞职的,如果你不拿尹姐我当外人,就把实情告诉我!”
可小花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语。
尹青顿时急了,不客气地说:“好,小花,我告诉你,你不说也行,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在我家当保姆了,连同你们的这些秘密一起带走吧,我不愿意天天和一个藏着一肚子秘密的人生活在一起。”
一句话说得小花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她哆嗦着嘴唇说:“尹姐,其实——刘阿姨是我的妈。”
尹青一听,不由呆住了,她猜到了小花和刘阿姨之间一定有些关系,可没想到眼前的小花居然是刘阿姨的女儿!看着小花痛苦的神情,尹青的语气不由缓和多了,她拉住小花的手:“小花,刘阿姨不是说你上了大学吗?你怎么会来我家当保姆呢?”
这句话触到了小花的伤心处,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原来小花大学毕业后,手里拿着英语六级、计算机二级等一堆证书,外加三好学生等一堆奖状,可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一份工作。这年头,好成绩不如一个好爸爸,好文凭不如一个好家庭,眼见别的同学在父母亲朋的帮助下陆陆续续找到了工作,小花不由着急万分。
刘阿姨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可自己也只是个保姆,能有什么路子帮女儿找工作呢?思来想去,最后想出了个办法:让女儿“顶替”自己,来尹青家当一阵子保姆再说,毕竟3000块工资不低,自己再到别的人家找活干;再说尹青一家子心眼都很好,即使当保姆,女儿也不会受委屈,而且这份工作雨不打头、风不吹脸的,总比闲着要强多了啊!当然,刘阿姨觉得这么做,有些对不起尹青,无奈之下决定瞒着尹青,把小花当成自己的熟人。
就这样,小花鸠占鹊巢,从母亲手中“接了班”,而刘阿姨则干起了老本行—小时工,工资很低,每天还要跑好几家。听完小花这番话,尹青心里感慨极了,她抱起毛毛,拉着小花就往外走,小花惊恐地问:“尹姐,我们去哪儿?”
尹青温和地说:“你这丫头傻啊,去看你妈啊,她住在哪里,你知道吧?”
小花不由热泪盈眶,点了点头。
出乎尹青的意料,刘阿姨住得离她并不远,小花带着她来到对面一个老小区。七绕八绕,来到一栋八层楼的顶楼上,等尹青亲眼看到刘阿姨的住处时,几乎要当场落泪了:刘阿姨住的居然是楼顶的一个大隔板房,是用活动板和石棉瓦搭建成的,十分简陋,大热天的,这小屋里没有任何降温设施,里面少说也有四五十度。
小花刚敲门,刘阿姨就把门打开了,见到尹青在门口不由吃了一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尹青伤感地问:“刘阿姨,你一把年纪了,怎么住这么个地方,鬼热鬼热的不说了,每天还要爬上爬下,你受得了吗?”
没等刘阿姨说话,小花就把尹青叫到小屋的窗前,往对面一指:“尹姐,您看看就知道了。”
尹青从窗户一看,泪立刻涌了出来:这栋楼离自家住的小区不远,而这扇小窗又恰巧对着自己八层的家,从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家的客厅,原来刘阿姨甘愿住在这里,就是为了每天能从这扇小窗户看到毛毛一眼啊,怪不得毛毛总是喜欢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奶奶长、奶奶短地喊着呢。尹青捂住嘴,忍着泪,走出小房子,老半天才回到小屋里,对刘阿姨说:“刘阿姨,从明天开始,你还回到我家里来吧!”
就在这时,尹青的老公从外地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出差时间延长了,得到下周才回家,尹青一听,故作生气地说:“出差,出差,我问你,你究竟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尹青的老公赶紧解释说:“瞧你说的,我可一直拿这个家当命根子的。”
尹青马上换了说话的口气,轻声说:“那好,既然你心里有这个家,你得答应我,帮我办件事。”
电话那头连忙说:“什么事,只要老公能办得到,一定办!”
尹青说:“帮我替一个优秀的大学生找份工作!”
老公一愣,不解地问:“找工作,你替谁找啊?”
尹青拿着电话,看着眼前的刘阿姨和小花,快乐地说:“我替一个好人找,替一个好家庭找,当然,也是替我的好妹妹找……”
电话那头,早已是一片笑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