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神话故事100篇阅读版本

故事大全 2023-03-26 14:35:02

经典神话故事100篇阅读版本

1、第1篇

  位于福建省西北部的武夷山,素有“奇秀甲东南”之誉。关于武夷山山名的由来,民间有着这样的传说。

  传说古代的仙人彭祖居住在此山修行,他饿了以灵芝菌菇为食,渴了就饮溪水。与他一起修行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一名铿武,一名铿夷。

  彭祖880岁的时候,上天成仙去了。临走时嘱咐两个儿子要为百姓造福。此后,为了让当地的百姓摆脱自然灾害,铿武和铿夷带领他们开山挖河,并在山上种植百花仙草。这个地方逐渐变成了人间一道美丽的风景。人们为了纪念铿武和铿夷,就各取其名字中的一个字,将此山命名为“武夷山”。他们曾经开凿的河就是后来的九曲溪。

2、第2篇

  在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开明的员外,他知书达理,世代敬拜佛、道、神,经常济贫,帮助左邻右舍的乡亲;涝旱灾年他家是开仓发粮,赈济饥民,平时造桥铺路建凉亭,给当地的一带老百姓带来了正气,乡邻和睦相处。别的地方强盗横行,这个地方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开创了这一带百姓高尚的道德风貌。提起这家员外,大家都非常崇敬他,并称呼他是人间的活菩萨。

  员外作了很多的好事,也从没有想到回报,所以家里也很和睦。上苍有眼,神佛的国度也在谈论着人间的事,要奖赏一批在人间做好事的人,让他们回到天国,员外也是受奖人之一。一天,天上传来了信息,通知员外,某日某时正午南天门为你而开,你可以携带全家。员外知道此信息非常欢喜,但员外想自己并没有做多少事,还让天上的神佛为他操心,心里很过意不去,当即跪拜谢恩,全家开始张罗起来,打扫庭园,沐浴更衣,祭拜祖先,同时也通知了家人、老佣人及园丁,告诉他们那一日也随他同行,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一日终于到来了,员外率众人已升到了南天门外,等着正午的到来。只听老佣人一声尖叫,我的一窝刚刚孵出的小鸡还没有带上来,且等我一下,让我下去把它们带上来。员外语重心长的劝她说:“天门即将要开,别下去了。”老佣人这时急的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告,直往下降,奔向员外家。等她抱着一窝小鸡上天时,南天门已经关上,员外一家人已经无影无踪了。老佣人痛苦万分,呼叫员外,但时辰已过,关上了的天门再也没有为她打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直怪小鸡,后悔自己没有听从员外苦口婆心的劝告。她的痛恨、懊恼使她瞬间变成了老鹰,在天空中盘旋,凄凉的啼叫声回荡在整个天空与山谷。老鹰在生生世世悔恨和抱怨之中寻找着小鸡,“老鹰抓小鸡”也就成了一个经典的民间故事。

  老佣人升天得道的机会就因为对小鸡执著的一念而毁于一旦,怎么能让她不痛心后悔呢?

  这个民间传说,也给世人一个清醒和启迪。任何一个人在无为中做的任何一件好事,上苍都会知道,他把你的点点滴滴,都记录在案。做好事就有好报,小到得世间健康平安,大到出世间得道升天,不一而论,都是福报。对修炼人来讲,老鹰抓小鸡的故事也给了大家一个警示,任何一个放不下的执著都将成为你走向圆满路上的一个障碍。

3、第3篇

  清朝时,在广东做知县的李铁桥,曾巧妙地按律断了一桩久拖不决的立嗣纠纷案,一时四方传颂,人们都盛赞其断案才能。

  当时,有荣家兄弟二人,都很富有,很早便分家各自另立门户过活。弟弟娶妻黎氏,善于持家理财,但可惜她没生下一个儿子。后来丈夫因病去世,她就想为自己立嗣,选个孝顺的好孩子收养,将来继承家业,使自己老来有个依靠。

  黎氏的想法很快被丈夫的哥哥知道了,他十分高兴,因为他有两个儿子。弟弟病死后,他就觊觎着弟弟家的产业,一心想把自己的小儿子过继给弟媳。他对弟媳说:“我愿把小儿子过继给你。”黎氏当即表示不同意,因为她知道这孩子品行顽劣,懒惰成性,挥霍无度,还多次辱骂和顶撞她这婶母。

  哥哥见弟媳不答应,便阴沉着脸追问:“你准备收养谁家的孩子?”弟媳答:“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哥哥很生气:“怎么不用我操心?按大清律例,你无子嗣,我弟弟的财产应由我儿子继承。”弟媳坚持不肯,反驳道:“立谁为嗣是我自家之事,一切由我决定,我爱立谁就立谁。”双方争吵不休,最后告到县衙。县太爷无法判定谁是谁非,拖了好几年都判不下来。

  后来,李铁桥被派到该县做知县。到任不久,双方又到县衙来告状。街坊们听说新县太爷要审这桩糊涂案,纷纷前来围观。

  李铁桥先问那哥哥:“你弟弟真的没有儿子吗?”回答说:“是。”又问:“你有几个儿子?”答:“两个。按大清律例应过继给我弟弟家一个。”李又问在场众街坊:“他说的对吗?”大家都说:“是真话。”

  李铁桥转过身来问黎氏:“你有什么理由来告状?”黎氏说:“国家立了法,虽然应当依法办事,可也要体谅人情!照规定是应立他儿子为嗣,可按人情应允许我自行选择。我这侄子浪荡挥霍,不务正业,若立他为嗣,这家业要不了多久肯定会被他败光。而且他性情凶顽,多次对我无礼顶撞、谩骂。我已年老,收养他为儿子,完全靠不住。不如由我自选称心如意的人立嗣。”李铁桥一听,竟勃然大怒,对黎氏吼道:“这是在公堂上,只能讲法律,不能徇人情!怎么能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哥哥一听,心头暗喜,赶快叩头称谢。

  于是,李铁桥让他们在结状上签字画押。然后把那哥哥的小儿子叫到面前说:“你父亲已经具结,从现在起,你婶子就是你的母亲了,你赶快去拜认吧!”那孩子立即向黎氏跪拜,认了母亲。

  这时,黎氏号啕大哭,边哭边说:“这等于要了我的命啊,我还不如死了好!”李铁桥反问她:“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呢?”黎氏说:“我刚才已经向你说清了情由,这个孩子品行顽劣凶狠,对我一点都不孝,可你却这么判案,岂不是要了我的命么?”李铁桥动容道:“你说这个儿子对你不孝,你能列举事实吗?”于是黎氏便一件一件地详加叙述,说得清清楚楚。李铁桥听了大怒:“按大清律例,父母控告儿子不孝,儿子便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应该当堂处死。”马上命令衙役:“棍棒伺候,打死这个忤逆不孝之子!”

  那哥哥一听要打死自己的儿子,顿时吓慌了手脚,连忙跪下,苦苦哀求。他儿子也吓得三魂飞了九魄,瘫在一边。众街坊见状,更是大惊失色,纷纷跪在李铁桥面前替荣家少爷求情。沉默许久,李铁桥才说:“我是执法官员,绝不敢不依法办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他不做黎氏的儿子。这样,黎氏也不能以不孝罪来告他,他还可以免于一死。”哥哥一听,儿子还有活命,便不住地叩头,连称“照办、照办”。

  于是,李铁桥又让人改了具结的口供,最后判决道:“听凭黎氏立她所选中的人做嗣子,任何人不得干预和纠缠。”

  一桩久拖不决的立嗣纠纷案,就这样画上句号。

4、第4篇

  在军械匠的作坊里

  在军械匠梅尔希奥尔·奥斯特罗加先生的打铁坊里,人们在热火朝天地干着活儿。工匠们正在完成给普沃茨克城防官大人制作的豪华的骑士盔甲的最后工序,两个男孩鼓动着大风箱,大熔炉里的火熊熊燃烧。在金红色的烈焰辉映下,梅尔希奥尔·奥斯特罗加先生,这位军械行业著名的师傅,正用钳子夹着一大块烧红的铁,就要在铁砧上打造成剑。

  这把剑连同甲胄、头盔、护肩、膝甲构成全副战斗装备,城防官大人明天就要来取。

  这副甲胄真体面!用的是最好的钢,磨得跟镜子一般无二,镶嵌了最纯的银子,带有一枚金质的钦斯托霍瓦圣母肖像,领子上还镶有骠骑兵十字。

  这副甲胄要成为著名的军械艺术的真正杰作,梅尔希奥尔师傅预先已对它大大赞美了一番。

  打铁坊里,两个孩子在一大堆铁锭后面玩耍: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和一个金发小姑娘,他们是兄妹俩,都是奥斯特罗加先生的孩子。男孩总是男孩,喜欢玩骑士的游戏:他找到一块薄铁做了一把弯曲的战刀,像土耳其马刀一样,他拿着这把战刀左挥右砍,俨如一名战士。小姑娘开头瞧着哥哥耍刀,不久便厌倦了,当兵打仗引不起小姑娘们的兴趣。

  “马切克!”她向哥哥喊道,“我们到市场上玩去:市场上人多热闹,很愉快,太阳很好,我们出去跑跑,瞧瞧售货亭和货物。”

  “等一等,哈尔什卡,让我再耍几下就跟你走,到哪儿都行;虽说我在铁匠房里很愉快,这儿有许多有趣的东西:梭镖、锁子甲,宝剑,多好玩!”

  他把小战刀挥了一两下,便往地上一扔,两人一起朝门口走去。奥斯特罗加师傅看到孩子们要出门,便叫喊道:

  “哪里去,小家伙们?”

  “到市场上去,爸爸。”

  “去做什么?”

  “看看,跑跑,见见世面。”

  “去吧。不过你们要当心,到妈妈那儿吃午饭可别晚了。还有一样:千万不能到歪圈街上的那幢破房子里去。那儿发生过许多不幸的事。有什么东西吓唬人,怪叫。愿最神圣的圣母保佑你们,可别碰上坏事!”

  “我什么也不怕,爸爸!”马切克逞强地叫道。

  “可我什么都害怕,爸爸!”哈尔什卡尖声尖气地说,“我们不会到那儿去的!”

  “那就好,祝你们长得健健康康的,孩子们!”

  在古市场上

  市场上一片嘈杂,吵闹。身穿五颜六色服装的人群在市政大厦周围转悠。

  市政大厦自豪地耸立在广场中央,在它下方远一点的地方是富丽的楼房,人们想买的东西都能在这些房子里买到。这儿的亚美尼亚商店出售用金线和银线交织的土耳其织物,波斯地毯和印度面纱;那儿有家苏格兰商店经营海外的呢绒和布匹;另一个地方,一个长胡子的神情庄重的土耳其人,嘴上刁着长烟斗坐在柜台后面,柜台上堆满了无花果、枣子、葡萄干和各种糖果,叫人看了馋涎欲滴;还有一处德国人或荷兰人开的玩具店,漂亮的洋娃娃、小马、小狗、皮球,应有尽有,使人看得眼花缭乱,真想把它们都据为己有。

  马切克和哈尔什卡机灵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像两条鳗鱼;这也好看,那也好看,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看什么好,到处都是漂亮的东西,他们就是在市场上转上一年半载也看不完哩。

  有一个地方,忽然响起了鼓声,吹起了笛子,洋铁盘子叮当响。出了什么事?原来是黑头发,黑脸蛋儿的吉卜赛人用链子牵着一头驯化了的熊。这是怎样的一头熊呀,上帝!它什么都会。吉卜赛人用匈牙利口音很重的半通不通的波兰语对它讲话,命令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想都不想一下。

  “小熊,向尊贵的先生们美美地鞠个躬!”熊便鞠躬。

  “小熊,老太太们怎样从河里挑水?”熊便用一根棍子吊着两个水桶挑在肩上,一歪一扭地走着,像喝醉了酒。

  “小熊,新娘子在婚礼上怎样跳舞?”

  熊又一蹦一跳地跳了起来,叫人笑弯了腰。

  当马切克和哈尔什卡正看得起劲的时候,突然有人用手遮住了他们的眼睛,挡住了那有趣的场面。

  “猜猜,是谁?”一个欢快的声音说道。

  “瓦鲁希!瓦鲁希!”兄妹俩高兴地叫起来。“我们从声音里认出了你!

  放开手,别挡住我们的眼睛,让我们一块儿看熊表演。”他们一回头:果然是瓦鲁希·克莱普卡,箍桶匠彼得·克莱普卡十岁的儿子。

  瓦鲁希是他们的老朋友了。他是个滑稽、可爱的小男孩,就是有个大毛病: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调皮鬼,恶作剧、捣蛋、顽皮的事不知干了多少;父母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不止一次保证要改正缺点,要听话,可那有什么用!过几天就忘了,有时几个钟头之后便照样恶作剧,对这样坐不住的孩子谁受得了!

  熊还在表演,吉卜赛人的帽子里已经收集到了许多小钱,其中还有几枚银币在闪光。孩子们朝前走了。

  他们似乎是注定要倒霉,因为他们正是朝着歪圈街的方向走。三个孩子跟着一群人向前移动,当他们从一幢古老的破房子旁边经过时,瓦鲁希停住了脚步。这正是军械匠提起过的那幢凶宅。

  “你们等一等,”瓦鲁希低声说,“我告诉你们一件事,给你们看件东西。”

  “什么?什么?”兄妹俩好奇地问。

  “就是……让我们沿着这些台阶下去,到这幢老房子的地下室去。”

  “你说什么,瓦鲁希?”哈尔什卡叫道,“你怎么能说这话,开玩笑也不行。那里面很可怕!爸爸说过。”

  “哼!可怕,可怕……吓唬小孩子!我告诉你们,那里面有着了魔法的宝贝。昨天上午我朝地下室里看了看,告诉你们,太阳照进里面的时候,有个东西闪闪发光,我的眼睛都被刺痛了。一准是金子!”

  马切克迟疑了。

  “要不我们下去一会儿,把宝贝拿给爸爸,妈妈。他们该多高兴!你想呢,哈尔什卡?”

  “我不下去!”哈尔什卡坚决地说,“我无论如何也不下去!”

  “唉,你这个胆小鬼!”瓦鲁希讥笑说,“你不想就别去!我们两个去,对吧,马切克?”

  说着,他向从街上看得见的台阶移动了步子,而马切克本来就是个胆大、勇敢的男孩子,便跟着他去了。

  “既然这样,”哈尔什卡哭着说,“那我也去;我不能离开你呀,哥哥!

  听天由命吧!”

  “你不会后悔的,哈尔什卡,我会让你用围裙兜着金币回去。现在,我们下地下室去!”

  他们就这样下去了。

  在古房子的地下室里

  台阶是木头的,破破烂烂,有的地方缺一级,因此他们经常不得不跳着走,为了避开缺口的地方。路很难走,特别是离入口不远的地方台阶突然断了,黑暗笼罩了三个孩子。远处有个小亮光一闪一闪;大概是地下室的小窗口,可那亮光又远又不清晰,那小窗口一定很脏,结满了蜘蛛网。

  瓦鲁希走在前头,离兄妹俩几步远;他想得很美,一边还高兴地哼着歌儿,这可怜鬼没有预见到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他们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走着,终于走进一个大大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墙边堆着各种各样的破烂:旧窗框、破门框,烂门,还有各种没用的东西。

  地下室的右边,可以看到一个半开半掩的铁皮包的小门,定是通向地下室别的部分。

  “马切克,哈尔什卡!”瓦鲁希说,在深深的地下室里,他的声音显得出奇的阴沉。“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就得往前走,让我们把地下室搜一遍,准能找到宝贝。”

  “瓦鲁希!亲爱的瓦鲁希!求求你,我们出去吧!”哈尔什卡哭着说,“我们要宝贝干什么!我们回去吧,我害怕极了。”

  “我也建议撤回去,”马切克严肃地说,“前面的路我们不知道;谁能说小铁门后边是什么?我们的双亲和你的双亲会着急的。干吗要他们担心呢?”

  “我一定要去,你们跟着我!”瓦鲁希固执地说。“你们对我说什么可怕!啊!一、二、三!走!”

  他刚说完这话就跑到小门边,使劲地推,把门打开了。突然,他像遭了雷击一样,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出了什么事?第二间地下室敞开的门口涌出一股霉味,马切克和哈尔什卡在如同萤火虫的光亮那样绿幽幽的光线里,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怪物。这怪物像公鸡,又象蛇。头象公鸡,顶着个深红色的冠子,形状像王冠;脖子又长又细,像条蛇;躯干粗大,黑色的羽毛根根竖立;腿上毛烘烘的,很长;脚掌上长着尖尖的大爪子。最可怕的还是怪物的眼睛:又鼓又圆,像猫头鹰的眼睛,一会闪着红光,一会闪着黄色的光;幸好这对眼睛没有瞥见马切克和哈尔什卡,因为它们一直盯着躺在地上已经断了气的瓦鲁希。

  “妖龙!”马切克用颤抖的嗓音说。“妹妹,这是妖龙,我们快躲起来,快!”

  两个孩子手牵着手,踮着脚尖,悄悄往墙边退,溜进了一扇靠着古老的墙壁的大门后边。

  这个隐藏的地方暂时安全。马切克对着妹妹的耳朵轻声说:“这是妖龙!

  我听爸爸说过。这怪物厉害极了!它只要看到谁,就能用目光杀死他!它就是这样杀死瓦鲁希的。我们悄悄站在这儿,哈尔什卡,千万别出声……”

  “上帝!我的上帝!”哈尔什卡哽咽着。“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们干嘛要到这里来?我要回家!”

  “安静点,好妹妹,”马切克轻声说,“如果上帝允许,我们会回家的;现在要紧的是千万别让妖龙发现我们,它要是发现了我们,朝我们一望,一切都完了,我们准得死!”

  “马切克!马切克!哈尔什卡!哈尔什卡!”街上传来了叫喊声,“马切克!哈尔什卡!你们在哪儿?回来吃午饭!”

  吓坏了的孩子们听出了阿加塔的声音,但是不敢回答她。

  妖龙转过顶着大冠子的脑袋,浑身黑毛竖得更直了,瞪着发亮的眼睛盯着台阶的方向。

  阿加塔站在台阶上面,她身后跟着几个男女市民。

  “他们从这儿下去了,肯定是从这里,”上面的声音说,“他们一定是在底下迷了路;你不要下去,阿加塔!你也许会遇到不幸的!”可是,忠实的老仆人阿加塔,还是往地下室走,她刚走到下面,只听见一声充满恐惧的尖叫,地下室里又是一片阴惨惨的沉静。

  台阶前的几个人四散奔跑,跑到市场,跑到邻近的街道,可怕的消息传遍了城市。两个惊呆了的孩子紧靠着潮湿的墙,痉挛地手拉着手,而那妖龙正为自己造成的恶果而得意洋洋,在地下室里走来走去。兄妹休想走出地下室!

  在巫师家里

  “奥斯特罗加太太!奥斯特罗加太太!您的孩子们掉进地洞里,完了!”

  “耶稣!玛丽亚!你们说什么?什么地方?怎么啦?你们说清楚!”

  “唉呀,他们跑进歪圈街那古房子的地下室去了,魔鬼准得掰下他们的小脑袋,可怜啊!”

  “全知全能的上帝!救救他们吧!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对街的小鞋匠看见孩子们跟克莱普卡家的瓦鲁希一起走进了地下室,后来阿加塔去喊他们,喊着,喊着也走了进去,后来她大叫一声,再也没有出来!我们都听见了她的惨叫!”

  “阿加塔是我派去的,因为孩子们没有回来吃午饭。仁慈的上帝,宽恕我这个罪人吧!我现在怎么办呀?!”

  前廊上乱纷纷,梅尔希奥尔师傅挤过人群跑进厢房。军械匠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在作坊里就已得知了这个令人心碎的消息。马切克和哈尔什卡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珍贵!

  “怎么办,梅尔希奥尔?怎么办哪?”他太太哭叫着,“救救我们可爱的孩子呀!我向您起誓,上帝,我将把一颗镀金的银质的心奉献在您神圣的脚下,只要您帮助我们渡过这难关!”

  人群里走出一位年高的市议会参议——埃泽希尔·斯特鲁比奇先生,他德高望重,聪敏过人,在整个华沙以好心肠和热爱孩子而出了名。

  “怎么办?”他重复了一句,“我告诉你们怎么办:你们赶快到啤酒街去找那巫师。除了他谁能找到能医治你们的忧虑的灵丹妙药?他通晓地上和天上的事,因为他是博士、炼丹术士和占星家,一个坐在古书堆里的人。不仅如此,他还做成了一个飞行器,黑夜里他就在空中飞翔”。

  “你们快去找巫师,快去找!”人群叫喊着,“他会教你怎么办,他会帮助你!”

  “绝妙的主意!”伤心的父亲赞同说,“上帝会给您报偿,斯特鲁比奇!

  走吧,太太,我们到啤酒街去!”

  “我跟你们一起去!”斯特鲁比奇先生说,“兴许还能找到马切克和哈尔什卡。”

  “保佑我们,钦斯托霍瓦的圣母!”奥斯特罗加太太哭着说,“但愿能找到!”

  在啤酒街的拐角上,有一幢高房子,学识渊博的巫师赫尔梅涅吉尔都斯·法布拉就住在这幢房子的第五层楼上,也就是最高的一层,这位著名的有学问的博士,甚至在国王陛下的宫廷里也很有名气。确切的说,他不是个巫师,只是个医术高明的医生,精通各种技艺和自然科学的人。华沙的百姓们看到他神奇的医术和从远处观察到他各种神秘的实验,根据自己朴素的理解,把他看成了同超自然的魔力有联系的巫师。

  斯特鲁比奇参议也把他称作巫师,只是因为他不愿逆着老百姓的心意,而老百姓总是喜爱他们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并乐于将其化为神奇,而对人类的智慧他们非但不看重,反而蔑视。

  在一个有着拱顶的大房间里,一张堆满了书籍和纸张的大书桌后面,坐着一个干瘦、矮小的人儿,面色焦黄,脸皱得像只风干了的苹果;可这张脸上有对大大的黑眼睛,像燃烧的火炬一样明亮。那对眼睛具有无比的威力,当你看着它们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位巨人,会不知不觉地在你心中激起对这个平凡而又富有魅力的人物的畏惧、惊叹和崇敬。

  房间的天花板上吊着个一丈多长的鳄鱼标本,墙角上竖着个埃及的木乃伊,窗台上的各种玻璃瓶子里浸泡着蟾蜍、毒蛇、蜥蜴……和一些不知名的海外蠕虫。而人们目光所及之处,见到的都是书、书、书。

  当奥斯特罗加师傅和妻子以及参议斯特鲁比奇先生走进法布拉博士的房间的时候,他正捧着一本厚部头的书,看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博士从书上抬起眼睛,看到走进房里的人,忙站起身,拉了拉身上黑色的长袍,问道:

  “先生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时奥斯特罗加太太哭着唠唠叨叨地讲了事情的全过程,哽咽着求他帮助救孩子,法布拉博士说:“我知道你们的孩子们失踪的原因,我正在这本书里翻阅有关类似事件的章节。瞧,正是这种地球上最危险、最有害的怪物作祟,它的名字叫妖龙。”

  “妖龙?”斯特鲁比奇、奥斯特罗加和他太太一齐惊叫起来,“妖龙!

  那就是说,我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从各位的惊恐我看出,你们知道这种怪物的天性,它能用自己的目光将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杀死。然而上帝是伟大的,上帝的信徒不到最后不能失去希望。即使你们的孩子已经死了,也应把他们从地下室抬出来,给他们举行基督教的葬礼;必须把这个妖龙杀死,哪怕是不止一个人还要成为它那杀人的眼睛的牺牲品,不能迟疑!只要那该死的妖物活着,华沙就不会有平静的日子。”

  “怎样去杀死它,聪明的学者?”斯特鲁比奇问。

  “怎么办?怎么办?”奥斯特罗加和他妻子一齐问。

  “有办法,”法布拉博士回答,“有办法,只是很难,很危险,我不知道,在这座城市能否找到一个人敢于去完成这一壮举。得有个人进入地下室,这个人应全身披挂上镜子;当妖龙去看镜子,就会看到自己,也就会用它自己的目光把自己杀死,这样我们也就把可爱的华沙以至整个光荣的共和国从妖龙的威胁下解救出来。”

  “方法很好,也可靠,没得说的!”斯特鲁比奇说,“不过,我们到哪儿去找这么个大胆的人呢?”

  “是的,是的,”军械匠太太说,“如今世上找不到这样的人!”

  这时,教堂沉闷的钟声传到了法布拉的房间,随之而来的是人群的嘈杂声。斯特鲁比奇先生推开窗户。

  “有了!有了!”他欢快地叫道,“我能找到这么个人!教父,教母,随我来!”

  “上帝保佑,大学问家,上帝会给你报偿!”

  一转眼他们离开了房间。

  犯人

  一支沉闷,虽说是色彩鲜明的仪仗队,从市场朝着小地狱场的方向走去。

  走在前面的是举着长柄斧的市守备队,随后是一群身穿黑色大长斗篷的“忏悔罪人”,这些人的脸都被斗篷蒙了起来,只在眼睛的地方开了两个洞;接着,市书记官先生手上捧着一卷纸庄重地迈着脚步,书记官先生身后是司法官员组成的侍从队,随之便是这支行进队伍中的两个主要角色:一个犯人,年纪已经不轻,大胡子,破衣烂衫,双手反绑在背后,再就是刽子手,一个彪形大汉,全身穿红,举着一把闪光的大刀。仪仗队的两旁和前后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华沙民众、调皮的孩子、地痞、流氓、恶棍。

  仪仗队已经在小地狱场站定了,小广场中央,黑呢子上面放着个树墩,这就是行刑的处所。市书记官先生用浓重的鼻音宣读了判决词,杨·希龙扎克,一个被控告杀害了自己的伙伴的巡回裁缝,就要被斩首示众了。犯人已在树墩旁跪下,把头放在了树墩上,刽子手的屠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突然,斯特鲁比奇先生带着奥斯特罗加师傅,挤过密集的人群,用洪亮的声音喊道: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刽子手放下举起的屠刀,犯人浑身战抖,而市书记官先生把刚摘下的眼镜重又戴到了大鼻梁上,不高兴地瞧着参议,等待他作出解释。斯特鲁比奇先生开口说道:

  “首先,我以古华沙城高尚的市长的名义命令停止行刑!第二,立刻给犯人松绑!第三,杨·希龙扎克,你过来!

  “杨·希龙扎克,你是个死刑犯,最终不免一死,我问你,是否愿意到妖龙居住的地下室去,杀死那凶猛的怪物?“你若能办到,将获得自由!高尚的市长和崇高的市议会通过我向你作出庄严的保证。”

  市书记官先生惊呆了,看热闹的也惊呆了,而犯人则向上天抬起感恩的眼睛,回答说:“我愿意,高贵的老爷,尤其是上帝将为我作证,我没有犯指控我的罪行,我相信,耶稣的仁慈将伴随我,因此,我更愿意去。”

  于是,斯特鲁比奇和奥斯特罗加未敢拖延时间,立刻把犯人带到市政大厦,给他穿上那副新制的甲胄,如同披挂了满身的镜子。犯人被带到了歪圈街,让他进入了地下室。市长、参议们、陪审团成员和数百民众在街上等待,而首先是奥斯特罗加师傅和他妻子,以及好心的参议斯特鲁比奇都贪婪地朝地下室的洞口张望。过了一会儿,地下室里传来刺耳的尖叫;既像公鸡嘶哑的啼鸣,又像蛇发出的咝咝声,也像魔鬼的笑声,这声音是那么可怕,聚集在外边的人背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发根根直立了起来。

  “杀死了!杀死了!”传来了杨·希龙扎克大声地叫喊。

  “杀死了!”人群齐声欢呼,“妖龙被杀死了!”欢乐的消息旋风似地传到市场、圣杨街、啤酒街、白桦街、宽、窄两条杜纳伊街,传遍了整个的古华沙城。

  地下室的台阶上出现了那个全身披挂着镜子般甲胄的人,梭镖上挑着个可怕的怪物。

  刽子手把它从勇敢的希龙扎克手中接了过去,送到小地狱场,架起火堆,在欢呼的群众面前把它烧成了灰烬。

  事情果然和聪明的法布拉博士的预见厘毫不爽:妖龙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被自己的目光杀死了。这时,奥斯特罗加夫妇和参议斯特鲁比奇举着燃烧的火炬,跑进了地下室。

  “马切克!哈尔什卡!”母亲喊着,“马切克!哈尔什卡!”父亲喊道,你们活着吗?你们说话呀!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这儿,妈妈!我们在这儿,爸爸!”孩子们从躲藏的门后跑了出来,完好无损,虽说由于恐惧脸色还显得苍白,他们投进了双亲的怀抱。

  多么欢乐!多么幸福!没完没了的拥抱,没完没了的亲吻,斯特鲁比奇先生虽说是这般年高,竟也感动得号陶大哭。

  同妖龙的奇遇就这样结束了。不听话的瓦鲁希和忠实的老仆阿加塔献出了生命,他们的遗体被人从地下室抬了出来,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而奥斯特罗加一家人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

  至于说到勇敢的杨·希龙扎克,他果然不是杀害自己伙伴的罪犯,因为那个人突然出现在华沙。他说自己在密林中迷了路,在森林里呆了一个多月,直到森林里的烧炭人发现了他,给他指明了到华沙的路。

  城市里再也不曾出现过妖龙。

5、第5篇

  正午时分,在通往斜谷的小路上,奔驰着一匹白马,马背上是一个青年剑客,他紧皱眉头,似有急事。

  很快到了斜谷,青年剑客一勒缰绳,凌空翻身,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这时,他听见一阵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喜悦之意。只见一个人在不远处的花丛中站了起来:“太好了,我终于找到合适的药材了。”

  青年剑客赶紧问道:“这位兄台,请问,斜谷怪医在吗?”

  那人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他收起笑容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有个人病得很重,想请神医出一趟诊,诊金是黄金一千两。”青年剑客说完,就见那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说了句“我没空”,然后就要往谷里头走。

  青年剑客赶紧施展轻功,拦住了斜谷怪医的去路,急急地道:“病的人是‘灵狐’诸葛智,他中了剧毒,生命垂危,还请神医济世为怀,救救他吧。”

  那怪医斜睨了青年剑客一眼,道:“你们来了多少次了?我都说了,我的医术太差,还是另请高明吧。”

  青年剑客心想,这怪医还真是名不虚传,当年宣称悬壶济世,以精妙的医术救人无数,而在三年前,却突然再也不肯出斜谷半步,也不再帮人治病了。青年剑客暗暗叹气,自报家门道:“神医,我是顾轻尘,诸葛智是我的好友,您若肯治好他的病,日后若有吩咐,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斜谷怪医面色大变,他吃惊地问:“你就是那个大战百毒魔君的顾轻尘?”

  顾轻尘点点头道:“正是。”

  提起顾轻尘,那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多年前,江湖有个魔头,自号百毒魔君,为人阴险,心狠手辣,搅得江湖腥风血雨。终于,在三年前,数十名正道高手联合起来,一举将百毒魔君除掉了,参加围攻的数十名好汉,只活下来五个人。

  顾轻尘正是幸存者之一。自那一战后,顾轻尘成了江湖中人人景仰的侠客,而顾轻尘却并不快乐,因为在那一战中,从小青梅竹马的师妹梅吟雪被百毒魔君打落山崖,等到事后顾轻尘再去寻她时,山崖下只剩下了几根零散的白骨。

  那怪医皱着眉头,面色数变,最后终于开口道:“好吧,我就随你走一趟吧。你先在斜谷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急促促地走回斜谷深处,过不多时又匆匆地返回,肩上多了一个药箱子。

  斜谷怪医的手段果然高明,给诸葛智喂了几粒丹药,然后给他金针过穴,没过多久,诸葛元吐了两口黑血,竟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怪医擦擦头上的汗水道:“我再给他开几副药,喝完之后,自然就会痊愈了。”说完,不收诊金,也不理顾轻尘的诚意挽留,匆匆地背着药箱回去了。

  几天后,诸葛智果然痊愈了,他备下丰厚的礼物,和顾轻尘一起到斜谷感谢怪医的救命之恩。没想到刚到谷口,就被怪医拦住了,他冷冷地看着顾轻尘和诸葛智,挥挥手,让他们赶快带着东西离开。

  诸葛智好话说了一堆,斜谷怪医就是不听,他转过脸看着顾轻尘,想让他帮自己说两句。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顾轻尘竟然瞪大了眼睛,直盯着斜谷里面,还没等诸葛智发问,顾轻尘就将轻功用到极致,像一溜轻烟绕过怪医,窜到斜谷里面。

  在谷里的一块空地上,有一个女子正在阳光下采花,那身影顾轻尘再熟悉不过了,三年来,她不知多少回出现在顾轻尘的梦里。

  “师妹!”顾轻尘来到近前,激动地大叫。那身影猛地一颤,接着慢慢地转过身,出现在顾轻尘眼里的不是梅吟雪俏丽的容颜,而是一张黑乎乎丑陋的脸。

  顾轻尘大失所望,刚要说抱歉,就见有两行清泪顺着那女子的眼角流下,顾轻尘这才注意到,在那女子的唇边有一颗细小的美人痣。

  没错,她就是自己日夜想念的师妹啊!虽然样子变了,但那双眼睛里饱含的深情,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那女子望着顾轻尘,嘴唇动了几下,终于低声叫了句“师兄”。声音如黄鹂出谷,不是梅吟雪又是谁?

  明月高悬,留宿斜谷的顾轻尘怎么也睡不着觉,他从屋子里走出来,长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乱成一团的心绪。

  白天,自己与师妹相认,并从师妹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三年前师妹被打落山崖,幸被斜谷怪医——青烛所救,她本打算马上去找顾轻尘,可惜她虽然性命保住了,但余毒却不能完全清除,原来欺霜赛雪的肌肤变得漆黑如墨,原本清丽无双的脸也变得像厉鬼一样丑陋不堪。师妹万念俱灰,几次想要自尽,都被青烛所救。青烛劝她不要灰心,说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恢复她的容貌,可是这三年多来,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

  顾轻尘要师妹跟自己回去,可是师妹却道:“师兄,你来晚了,我已经答应了青烛,下个月就要嫁给他了。”

  正想到这,顾轻尘听得花园里似乎有人,过去一看,果然又见到了师妹的身影。顾轻尘和梅吟雪无声地凝望着,谁都没有说话。就在这时,青烛提着一坛酒走了过来。坐在石凳上,青烛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酒,然后他举起杯说:“第一杯酒,是祝贺顾兄与梅姑娘重逢之喜。”

  顾轻尘苦笑着将酒一饮而尽,只觉得平时香醇的美酒,此刻竟也和自己的笑容一样苦涩。放下酒杯,顾轻尘正要说话,忽然觉得腹痛如刀绞,顾轻尘大惊,再看看梅吟雪,她也痛苦地弯下腰,用手捂着肚子。

  这时,青烛狞笑着站起来说:“哼哼,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其实是百毒魔君的弟子。这几年来,我故意救活姓梅的丫头,就是要找机会把你引来,然后将你们一起杀了,好替师尊报仇。”

  说完,青烛大叫一声,掏出一把匕首向梅吟雪刺去,却被顾轻尘拦住,青烛的武功太差,顾轻尘没用几下子就将他制服。顾轻尘沉声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青烛只是冷笑。顾轻尘一用力,喀嚓一声将青烛的左臂折断,青烛顿时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喊道:“大侠饶命!”然后哆哆嗦嗦从怀里取出一个青瓷瓶。

  顾轻尘先让青烛吃了一粒解药,见没事,然后才给梅吟雪和自己各服一粒。解药是真的,毒很快就化解了。顾轻尘转头问梅吟雪:“师妹,这厮怎么处治?”

  梅吟雪沉默了半天,然后才道:“他毕竟救过我一命,又照料了我三年,今天就放过他吧。”顾轻尘放开青烛,青烛捂着自己的左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斜谷。

  看着青烛离去,顾轻尘转过头,忽然发现梅吟雪的头在轻轻地发抖,顾轻尘赶快过去扶住师妹的脸,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用手一揭,揭掉了一层像是人皮面具一样的黑膜,露出了里面莹白如玉的脸颊……

  青烛踉踉跄跄地走在小路上,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见一个人拦在前面,仔细一看,那人却是“灵狐”诸葛智。诸葛智叹口气说:“你骗得了他们,却骗不了我,其实你根本不是百毒魔君的徒弟。”

  青烛大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诸葛智淡淡地说:“你的话里漏洞太多。若要对付顾轻尘,你又何必等上三年。再说,你下的毒也太轻了,一点也不像百毒魔君一样霸道。”

  青烛苦笑。他从梅吟雪的眼里看出来了,顾轻尘才是她心里最爱的人。可是,梅吟雪却说出了与自己已有婚约的事,那一刻,自己完全可以感受到顾轻尘内心的痛苦。为了成全这一对有情人,青烛决定编一个谎言,让梅吟雪以为自己只是个欺骗她感情的小人,从而心无顾忌地回到顾轻尘的身边。

  在这之前,青烛用刚刚配好的解药除掉了梅吟雪的余毒,算是送给梅吟雪离别的礼物。

  诸葛智眨眨眼睛对青烛说:“你现在也没地方去,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吧。常言道,一醉可以解千愁。”

  青烛皱皱眉头道:“酒太辣了,我喝不惯。”

  诸葛智笑着说:“多喝两口就感觉不到辣了。我告诉你,酒可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你忘掉一切烦恼……”

  半年以后,边疆的小镇里来了一位神医,医术高明,性情古怪,尤其喜欢杯中之物,每喝必醉,醉后就喊一个人的名字,可惜谁也听不清。不过大家都知道,那一定是个女人的名字。

6、第6篇

  在美丽的仙寓山下,有个村子叫大山村,相传这里曾出现过“仙女下凡”的奇景,这是真的吗?是真的也不是真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下凡的不是七仙女,而是富有传奇色彩的茶女。

  大山村有一个青年叫阿旺,勤劳能干,乐于助人。靠捕蛇为生。

  这天,阿旺上山捕蛇,经过一处山林时,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叫:“救命!”阿旺急忙飞奔过去。一看,顿时倒抽了口冷气,只见四五条颜色艳丽的毒蛇正缠着一个姑娘,蛇信子伸出老长,眼看就要逼近姑娘。阿旺是个捕蛇高手,他跑到姑娘面前,一把捏住一条毒蛇的七寸,然后扔到身后的布袋里,几秒钟的功夫,几条蛇全成了阿旺的战利品。

  姑娘一见毒蛇全被抓起来了,才用手拍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阿旺这才有空打量那个姑娘,只见她头发上插一朵鲜艳的红花,上身穿着挺合身的小绿袄,下身穿绿裤子。阿旺觉得眼生,凭直觉他感到这姑娘不是本地人。不过姑娘长得非常水灵,阿旺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他结结巴巴地问:“您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姑娘莞尔一笑说:“我叫乌里青,住在仙寓山的那边。”阿旺还想再问几句,茶女说:“天快黑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见。”说完转身就跑了。

  第二天,阿旺又上山捕蛇,刚走到半路上,就见乌里青拎着个包袱慌里慌张地跑来了。她一见阿旺就说:“阿旺哥,快救我!我爹妈把我许给村里的小混混了,我是偷跑出来的。他们在后面追呢。”阿旺慌忙拉着乌里青跑回了家。

  乌里青就在阿旺家暂住了下来,时间一长,两人产生了感情,好得如胶似漆。阿旺娘见乌里青又漂亮又懂事,和儿子又情投意合的,就择了个好日子,给他们成了亲。乌里青待人和气,手脚勤快,邻居们都夸阿旺娶了个好媳妇。

  转眼半年过去了,这天,阿旺出门送货,路上碰到一个头戴黑帽、身穿黑袍的老道人。这道人一见阿旺就上下打量个不停,阿旺厌烦地瞪了老道一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那道人阴阳怪气地说:“小伙子,你印堂发暗,眉目带煞,怕是被妖魔鬼怪缠身了吧!这都是你媳妇惹的祸,你快把她赶走。”阿旺生气地说:“胡说八道,我媳妇贤惠得很,你再乱嚼舌根,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也不理那道士,自顾自地走了。那道人在背后追着嚷嚷:“小伙子,不听贫道的话,你们村会出祸事的,到时候可就晚了。”

  过了两天,村子里果然开始传染瘟疫,连阿旺的妈也被传染上了。阿旺妈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拽着阿旺的手说:“孩子,妈这病看来是好不了……村里的人都说,这病是你媳妇带来的……”

  “啊?”阿旺惊得发呆,仔细想想,乌里青确实有点来历不明,自从过门后,一次也没提起过回娘家,难道她真是一个妖怪?不行!一定得把乌里青赶走,不能因为她而丢了全村人的性命,他站起身扭头就往外走,连母亲的呼喊也没听见。

  他气冲冲地走到院中,见乌里青正在院中忙活,就没好气地说:“乌里青,你快离开这个家吧!”乌里青大吃一惊,难过得哭起来:“阿旺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乌里青一哭,阿旺心就软了,他就把遇到黑老道的事和妈妈听到的传言全告诉了乌里青。

  乌里青苦笑着说:“那个黑老道才是妖精,是一条千年大毒蛇变的。”

  “啊!”阿旺不由得叫出了声。乌里青接着说:“屯里的人得瘟疫,就是黑老道搞的鬼,它在大山林里就想霸占我为妻,我不肯,它就派徒子徒孙来伤害我,那天幸亏你救了我。现在,它又把毒液吐到狮水河里,让大家吃水时中毒,并四处散布谣言说我是妖怪。”

  阿旺这才明白大家中毒的原因,但他心里发愁:“全村的人都得了病,可怎么办呢?”乌里青从头上拔下那朵耀眼的红花,说:“这朵花里面有一百粒千年茶籽,熬成汤,得病的人一喝就会好的。不过……”未等乌里青说完,阿旺就一把夺过茶籽说:“想不到还有这么好的宝物,我先给咱妈治病去。”说完,转身就跑。乌里青慌忙在后面叫道:阿旺哥,你听我把话说完……”但阿旺救人心切,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阿旺跑到厨房,马上烧火煮汤。千年茶籽水果然神奇,妈妈只喝了半碗,就“哇”地吐了一大滩粘水,脸色也转红润了。阿旺很高兴,顾不上跟妈妈说话,就挨家挨户地给大家送茶水。全村的人喝了茶水都好了。阿旺一蹦三跳地回到家,却见乌里青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脸上纸一样白。阿旺急得连声呼喊:“乌里青,乌里青!”过了好大一会儿,乌里青才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我是神茶仙女,见你老实厚道,才与你结为夫妻,茶籽是我的命根,你只拿50粒就能救活全村人的命,剩下50粒我还能活命,现在茶籽没有了,我马上就要死了。”“乌里青,你不能死,我离不开你!”阿旺抱着乌里青,眼泪不停地流下来。乌里青气喘吁吁地说:“我快不行了,日后你如思念我,就去山林那边的大槐树下找一个白胡子老头。”乌里青说完,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了,阿旺觉得对不起乌里青,后悔得直跺脚。

  阿旺在痛苦中生活了一年,思念乌里青的心情越来越迫切,他想起乌里青的临别赠言,决心去找山林中那个神秘的白胡子老头。

  阿旺翻山越岭,不知走了多少日子,都没找到山林中的那个白胡子老头,他问大树,大树摇头不知。他问茶雀,茶雀哀鸣一声飞走了。

  一天晚上,阿旺疲倦地倚着一棵老槐树睡着了。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从树后走来,问他是不是在找乌里青。阿旺忙点头说是。老头捋着额下的白须说:“其实那个姑娘不叫乌里青,而叫雾里青,要找到她,要历经凶险,你怕不怕?”阿旺坚决地说:“就是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白胡子老头点点头,这才详细说出了雾里青的下落。

  原来,雾里青是仙寓山黑蛇洞口的一株神茶。阿旺拿走她的全部茶籽,她就被黑蛇精劫回黑蛇洞口,变成了一株平常的茶树。黑蛇精知道,五百年后,雾里青可再生出茶籽,又可变成美丽的神茶仙女,到时仍可以霸占她做老婆,所以严密地守着那株茶树。白天,黑蛇精让一群千年大毒蜂在周围看守,谁接近就螫死谁。晚上,黑蛇精就自己守在旁边,任何人也难靠近。

  阿旺请白胡子老头指点解救雾里青的办法。老头说:“毒蛇精是黑鸡冠子蛇,道行全在鸡冠子上,那就是他变成老道时戴着的黑帽子。如果你能把帽子夺过来,戴在你自己头上,就可以指挥毒蜂,螫死黑蛇精。”老头说到这里,把手中的一根木棍递给阿旺:“这叫索拨棍,你拿去吧,它会帮助你的。”

  阿旺一觉醒来,日头已经老高了,不见了白胡子老头的影子,但梦中的情景他记得一清二楚。身边还放着那条五尺多长的索拨棍,他拿起来就向仙寓山的另一边走去。

  他沿着山腰转了半圈,果然见到一个黑黑的大洞口,洞口有一棵白杨树,一群象小鹰那么大的毒蜂正围着一株人那样高的小茶树来回飞旋。

  阿旺藏在一棵树后观察动静,天刚黑,听到一阵“刷刷”乱响,一条五丈多长,水桶粗细的黑鸡冠子蛇爬来了。它眼睛绿森森地像个灯笼,信子伸出有五尺多长。它爬到洞口打了个滚,就变成全身黑衣的老道人了。老道喊了声:“孩儿们,今天有没有人来?”毒蜂嗡嗡地答:“没有!”老道狂笑道:“哈哈,量也没人敢来。你们歇着吧。”毒蜂便飞到大杨树上趴着不动了。黑老道围着茶树转了一圈,伸出两手抚摸茶叶,自言自语地说:“雾里青,快长吧,等你结出茶籽,咱们就可以结成夫妻了,我可比那个凡人阿旺强得多。”

  等到午夜时分,黑老道坐在茶树边上打盹,阿旺便悄悄走到他后边,用索拨棍去挑黑老道头上的黑帽。老道听到动静,将身一滚,现出原形,张开血盆大口朝阿旺扑来。阿旺机敏地跳到一边,伸出索拨棍迎敌,那棍子竟然变成了利剑,阿旺灵机一动,用剑斩断了黑蛇精的舌头。

  毒蛇痛得“吱”的一声叫,又变成老道人往洞内跑。在进洞时,那株茶树被风一吹,枝干把黑老道的帽子拨到了地上。阿旺知道是雾里青在帮自己,马上拾起帽子戴到头上,对着白杨树喊:“毒蜂们,快螫黑道人。”一大群小鹰般大的毒蜂立即飞出去扑向黑老道,伸出毒针螫他,黑老道连声惨叫,一会儿就现出原形死了。阿旺把黑帽子狠狠地扔到山下,那群毒蜂都化作黑烟追随着黑帽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天已大亮,阿旺走到雾里青前,只见雾里青枝色枯黄,憔悴的叶子上有几滴露珠在闪动,像是她的眼泪。阿旺心里酸溜溜的,他喊道:“雾里青,跟我回去吧!”茶树一动也不动,阿旺难过得跪在地上恳求。这时,雾里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阿旺哥,我已经不能变成人了,不过,我是一棵神茶,你把我的叶采去,可以卖几百两银子,够你娶几个漂亮的媳妇了。”阿旺哭了:“我不想发财,也不要别的女人。如果你不能变成人,我就一辈子守在这里。”雾里青见阿旺是真心,就说:“你用拨索棍去敲那棵大杨树吧,白胡子老头和我的八个姐妹们会来帮忙的。”

  阿旺转悲为喜。他立即走到白杨树前敲了几下。很快,白胡子老头和众姐妹从山顶飘落下来。阿旺忙给白胡子老头下跪,请他救救茶女。白胡子老头看了八姐妹一眼,笑着说:“你求我不行,你得请姐姐妹妹们帮忙。”阿旺忙给八姐妹深深地鞠了一躬。她们连忙还礼,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救雾里青。白胡子老头说:“你们每人给我十粒茶籽,我就能救她。”八姐妹一起说:“只要能救雾里青,什么都行。”说着,她们各自摘下头顶的红花,拿出十粒茶籽给了白胡子老头。白胡子老头把八十粒茶籽往茶树上一撒,一道红光闪过,枯黄的茶叶绿了,顶上生出一团火红的茶籽不停地闪耀着。接着那株茶树不见了,雾里青出现在阿旺面前。

  阿旺紧紧地把雾里青搂在怀里,扭头看时,白胡子老头和众姐妹早已不见了。阿旺就把雾里青领回家,从那以后,两口子就靠种茶卖茶为生,雾里青有着独特的制茶本领,她制作的茶叶泡在杯里,不仅有一种特殊的清香,而且还有一缕白色的雾气上升,久而不散,茶色青碧透明,一根根饱满秀丽的茶芽,在杯中上下浮动,犹如一群仙女在云雾中翩翩起舞。这奇景引来了众多的茶客,阿旺的小茶馆每天都是顾客盈门,生意好极了。

  后来,雾里青又把制茶的本领传给了大山村的村民们,他们也渐渐靠种茶过上了红火的日子。

7、第7篇

  元朝末年,政治腐败,贪官污吏当道,豪强恶霸横行,同时水旱灾害频仍,广大农民流离失所。后来,各地穷苦人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反抗元朝的大起义。他们提出“杀尽不平方太平”的口号,攻城占地,开仓济贫,响应者风起云涌。在诸多起义军中,朱元璋独树一帜,广纳贤士、谨听良言、怜惜百姓,深得民心,很快便发展成一支足以抗衡元朝的势力。

  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正月,朱元璋在应天府即皇帝位,国号明,年号洪武,是为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称帝之后,采纳军师刘伯温之策,以四面开花、各个击破、重兵北上、先取元都之术,派大将徐达、副将常遇春率大军北征取大都(北京)。

  大将徐达和副将常遇春自跟朱元璋起兵以来,东征西杀,南征北战,破州取府,杀陈友谅,擒张士诚,立下赫赫战功,可谓战术高超,谋略深广。此二将受命北征,三月克汴梁,随后势如破竹,一路北上,五日取相州,七日取广平,八日取顺德,最后兵至柏乡县,徐、常竟屯兵不战了。

  原来,他二将不仅兵法熟稔,而且精通史书。《史记·封禅》记载,春秋时,齐桓公欲行封禅,管仲曾谏曰:古之封禅,必有 (固城店)上之黍,北里之禾。又见《后汉书》光武帝本记载:淮阳王更始三年六月,光武命有司设坛于 南千秋亭五成陌,六月己未,即皇帝位。他们带兵一进柏乡,就听闻民间传言,此县境内有北郝牡丹奇花,乃汉时光武刘秀走国护主之神迹,因此,徐、常二将心下颇犯踌躇。一则,倘若兵戈相见,战火兴起,必然殃及百姓;二则祸及古云 地之黍;三则毁坏光武发迹之圣地;四则蹂躏护主神花。要是因此而伤了百姓的心,得不到百姓的支持,那怎么夺取天下?到时候太祖皇帝封禅,不得 之黍粟那怎么行?毁古帝之发迹,民心如何收服?再伤护主神花,神灵还肯庇佑?凡此种种之虑,二将思之再三,决定宁可迟延兵伐速度,不可贸然出兵,遂派人去柏乡城商议和平之策。

  却说,时任柏乡县令的刘世英,为人耿正廉洁,爱民如子,政声颇佳,深得军民爱戴,闻知大明军到,军民俱听命于刘公之令。刘公虽心知元朝大势已去,但既受命于元,死抱“忠臣不侍二主”之念,指挥军民紧闭城门,加紧备战。见明军威武之师一路北上,所向无敌,明白开战的结果定会是城破家毁军民伤残,所以他心中也是左右为难。

  明使刚入城,赵总兵就要祭旗立誓,激励军民与之决一死战。不想却被刘公制止了,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且听他怎么说!”

  明使施礼已毕,说道:“徐、常二将军深知刘公之名,故如今兵临城下,不敢妄战,又听得柏乡 地之粟乃古封禅之圣物, 南乃是光武中兴之地,且北郝又有护主之神花,一旦交战势必祸及刘公之民,殃及圣地神花,但除暴元、救万民乃我主之诏谕,天下万民之期盼,刘公之境岂可偏隅一域?故请刘公计议万全之策!”

  刘公听明使说得如此客气,心下越发为难,忙命人将明使请到客房好生款待,请他等候商议结果。随后刘公召集守城总兵千户,听大家如何说,众人异口同声:“大人爱民如子,我等誓死相随;大人为皇上尽忠,我等为大人尽义,凡事请大人定夺!”

  刘公听众人说得诚恳,更加不忍动武伤民,思前想后,仍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这时,属下匆忙上报说城北北郝村的里正领乡民来见。刘公忙请入衙,只见里正领着几个苍发白眉、年逾古稀的乡民,踉踉跄跄走上堂来,齐齐跪倒,禀道:“大老爷啊,今儿我村汉牡丹突现奇瑞,竞相开出花来,因此事甚是奇异,故而不敢不报!”

  “什么?你们说什么?”刘公听了也觉惊讶,赶紧上前携起乡民,让其入座细说。

  乡民报道:“大老爷,北郝村汉牡丹,每年谷雨前后开花,花虽开得奇异,但从未错节气而开,这您是知道的,奇的是现今已是七月,加之闰月,已近白露时节,却突然竞相开起花来,当真奇异,特此来报!”

  “唉!”刘公听罢,叹息一声,“北郝牡丹自光武赐封之后,千余年来,无论哪朝哪代帝王均争相赐封,乃帝王之花也!今日明军刚到,即现奇瑞,莫非元朝将灭,大明定国?”

  众人群声附和:“神花现瑞,必有奇应,此乃千古流传之语啊!”

  “也罢!天意既不可违,忠臣亦要尽忠!”刘公站起身冲军民一躬到地说,“神花既开,说明大明将定,我等不可妄自兴兵与大明抗拒,如此刀兵相见,岂不累及无辜啊!众位听我一言,我尽忠之后,休提开战,尔等可大开城门,迎明军入城!我已与明使谈妥,明军入城秋毫无犯,则百姓幸甚!”说罢,自袖中掏出一瓶早已准备好的毒药,就要喝下,旁边众人急忙上前抢夺,齐声力劝。赵总兵见众人劝刘公不下,瞅空一把抢过刘公手中的药瓶,说:“刘公,论民你是父母官,论军,我是统兵之首,城亡则我等均有其责!这样,我陪刘公尽忠,大家休再相劝!”说完,扭转脸,竟自先喝了一口,转而交给刘公。众人见赵总兵已先喝了,知道再苦劝刘公也是枉然,只得流着眼泪让开。只见刘公喝药时间不长,就与赵总兵二人均躺倒在地,顿时,众人大哭不止。随后,请进明使,说明情况,明使也感慨万分,然后,领众人打开城门,迎徐、常二将军在七月十日引率入城。

  徐、常二将军听使者述说劝降经过后,大为敬佩,忙到官衙刘、赵二公灵前行礼,却见赵总兵从地上爬起,大为惊诧,随后刘公亦醒过来。赵总兵忙向众人解说道:“末将早已看出刘公殉国之意,故而暗中备下蒙汗药,以防不测,幸得今日借机偷梁换柱,救了刘公!”

  刘公无奈,只得与徐、常二将相见,礼毕,徐、常二将挽留刘公任柏乡县令,众人极力相劝,刘公只得允承。随即,众人一同奔北郝参拜祭祀神花牡丹及光武之祠。徐、常二将后取 之黍粟,写奏折,飞骑报于太祖高皇帝,然后统兵继续北上。七月二十日取通州,八月大都降明,这是后话。

  这日,朱元璋传军师刘伯温进宫,正念叨前夜做的三梦。他告诉刘伯温,先前做了一个梦,梦见挂在天空的太阳突然落入西山,大地一片漆黑,尔后梦见汹涌澎湃的大海突然干枯,接着又梦见黍粟熟后突然变成大片牡丹开花。醒了之后,他越想越奇怪,觉得没有一样是正常之事,心里越想越觉得别扭、不吉祥,让刘伯温拆解。

  刘伯温是个饱学之士,五经四书、兵法典故、民俗俚传样样精通,听完朱元璋的话,沉吟片刻,拱手贺道:“恭贺万岁万千之喜,此乃大吉之梦也!梦兆万岁马上就要兵取大都,定鼎天下,四海归心了!”

  朱元璋听了惊喜异常,忙问:“何以见得?”刘伯温说:“第一梦,乃是日落紫薇星出现,兆我军取了大都,我主即将入主矣;第二梦,海干见真龙,元帝亡吾主出,岂不是真龙出现?第三梦,黍熟子已成, 上之黍乃天下粮仓,今既成熟可收,兆可得天下也!只是这忽现牡丹开……”刘伯温正说到这儿,忽报徐、常二将军战报奏到,朱元璋展奏,御览,越看越高兴,看罢,不禁拍案大笑道:“刘卿家,这牡丹花开不用你讲了,我告诉你吧!此乃帝花现瑞,正应大明定国之兆啊!”

  当下朱元璋颁旨奖徐、常二将深谋远虑,义取柏乡之策,封赏柏乡县令刘公深明大义,忠君惜民之侠举,并随诏附诗单赞柏乡汉牡丹道:“雄师伐元朝,兵至 之南。官民尽忠义,刀兵欲相见。忽闻帝花开,干戈化乌烟。奇哉汉牡丹,神花千古传。”

8、第8篇

  有一家盲人按摩店,这天,生意清淡,店里有两个按摩师,闲着无聊,正“听”电视打发时间。男按摩师叫阿勇,二十五岁;女按摩师叫阿丽,二十二岁。两个人都不是全盲,还有一丁点视力,不过只能看到眼前十几厘米远的东西。

  这时,阿勇听见店里进来了一个客人,是个女的,她说自己想做个头部按摩。阿勇热情地请她躺到床上去,很尽心地为她按摩着。

  女客人对阿勇的服务很满意,她问阿勇:“你是哪里人?”

  阿勇说他家就住在本地乡下,女客人笑着又问:“我看你长得很帅的,谈女朋友了吗?”阿勇朝阿丽坐的方向扭了一下头,虽然他看不到阿丽,但这一举动正说明他心上有人了,只是还没有表白而已。他答道:“没有呢,谁会喜欢我这样的盲人?”显然这话是说给阿丽听的。

  女客人马上说:“要是我现在没结婚的话,我喜欢你!”

  阿勇一听不好意思地笑了,连说“谢谢”。女客人又问他家里有哪些人,父母身体如何,诸如此类,阿勇有问必答,他觉得这个女客人很随和,就乐于跟她交流。店堂里只有他们两人在说话,阿丽这会儿静静地听着,没有插一句话。

  时间过得很快,按摩完后,女客人拿出二十元钱交给阿勇,然后说了声“拜拜”,走出店去。

  这时,阿丽走到他身边,戏谑地说道:“人家喜欢你呢!可惜她说的是—‘要是我现在没结婚的话’,也就是说,她已经结婚了,你没戏了,哈哈!”阿勇说,天下女子又不是只她一个,多着呢,然后话里有话地说:“比如现在我面前就有一个。”

  阿丽笑了,骂他想得美。

  两个人在店里又开始听电视,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过了一会儿,阿勇说肚子有些痛,想出去上趟厕所。其实阿勇是在撒谎,他走出店后,在门外停了半分钟,然后转身走进店来,压着嗓门,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着店里说:“你好,小妹,我想做个全身按摩行不行?”

  阿丽没有听出是阿勇,她马上说行,阿勇强忍着笑,脱了鞋,爬上按摩床。

  阿丽开始为阿勇按摩,她指法极好,阿勇的心“咚咚”直跳,他感受着阿丽手指间透着的温柔,全身舒服极了。是啊,他爱上阿丽了,平时他们同在一店,但彼此不知道对方的长相,他太想看看阿丽的面庞了,今天突发灵感,决定让阿丽为他按摩,然后再借机看看她的模样。

  阿丽一边按摩一边问:“先生,你感觉怎样?”

  “很好!”阿勇忍着咚咚的心跳,照旧压着嗓子眼问阿丽:“你有男朋友了吗?”

  阿丽说:“有啊!”阿勇的心好像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他难过地躺着,一动不动。过了很长时间,阿勇还是不甘心,又问:“你男朋友怎么样?”

  阿丽说,她的男朋友很能干,平时什么活都抢着做,不让她受累。阿勇听了,心想,我这么长时间来在她面前白献殷勤了,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正这么想着,突然,阿丽“扑哧”笑出声来,她说:“我骗你呢!我才没男朋友呢,我说的不过是我找男朋友的标准而已!”这下,阿勇就像一个快窒息的人猛然吸到一口氧气似的,一下子来了精神,而更让他高兴的是,就在阿丽按摩肩部、离他最近的时候,他终于用那点极为有限的视力,偷偷地看到了阿丽的模样,哇,她很美很美!

  阿勇正神魂颠倒着,却听见阿丽说了声“先生,好啦”,阿勇这才恋恋不舍地从按摩床上下来,又掏出自己今天仅有的五十元钱交给阿丽,不过,他觉得这钱花得真值。

  阿勇匆匆走出了店,半分钟后又走了进来,恢复了平常的声音,同阿丽打招呼,他说:“哎哟,拉肚子了,稀里哗啦的,脚都蹲麻了。”幸亏阿丽也没多在意,让他成功地扮演了顾客的角色。

  第二天,老板娘来到店里,她问阿勇和阿丽:“昨天晚上来了几个顾客?”

  阿丽说:“就两个,一个做头部按摩,一个做全身按摩。”她说着,两人都把钱交给了老板娘。

  “看来生意有些清淡……你们两个也不小了,何不利用这几天想想个人的事情呢?”老板娘突然这么说,两人都有点猝不及防。老板娘接着说:“我知道你们都没谈恋爱,不过既然进了我的店,就是缘分,不知你们彼此中不中意?”

  阿勇和阿丽的脸立即红了,都低头不语,老板娘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会心地笑了起来:“就这么定了!”

  从此,阿勇和阿丽成了情侣,还真别说,他们的感情发展得很快,半年后就领了证,结婚了。

  婚礼上,老板娘给来宾们透露了新郎、新娘的一个秘密,她说,有一天晚上,她到按摩店来,本想看看生意怎么样,却看到了意外的一幕:一个女按摩师正在给另一个男按摩师按摩。这话说起来别扭,发生在生活中,却真的很好玩,于是,她就静静地站在店外看了很久,然后生起了撮合他们的念头。

  来宾们听了“哈哈”大笑,阿丽“哼”了一声,阿勇很难为情,他老实交代说:“阿丽,那天晚上的确是我假冒顾客让你按摩的,别生气,我真的很喜欢你。”

  谁知阿丽说:“我早看出来了,虽然你压着嗓子眼跟我说话,但我们接触了那么久,天天都在一起,骗谁呀!其实,我在按摩的时候,还在你背上用手一遍一遍写一个字—‘爱’,你没感觉出来?”

  阿勇惊得张大了嘴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接下来阿丽说的一句话更让他噤若寒蝉了,阿丽得意地说:“你没想到吧?在你冒充顾客之前,不是来了一个女顾客吗?你知道那是谁?”

  这一下,阿勇可傻了……

9、第9篇

  相传祝英台是一个美丽又聪明的姑娘,她不但会绣花做针线活,还会读书习字。

  一天,她忽然想到外面求学去,但她又觉得自家是一个女子,单身只影地到外面求学,很有些不便,不如化装一个男子的好。于是她就穿上男人的服装,离开家乡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到了那个地方,拜过“圣人”和老先生,便和那些同学厮见了。这些同学的当中,有一个名叫梁山伯的,在祝英台的眼里看来,他是一个极其可爱的少年,因为他不但相貌清秀,性情也温和,读书尤其用功。

  因此她和他的感情,一天天亲密起来。两人整日共案读书,联床睡觉,她虽然热烈地爱他,但防范却非常严密,常常把她的书箱安置在两个床头的中间,书箱上面,放着一盆水,并告诉梁山伯:“你睡觉的时候,要安分一点,如果在床上乱翻乱滚,把盆里的水弄泼了,我马上报告老先生,叫他责罚你!”

  梁山伯听了她的话,只好规规矩矩的动也不敢动。因此祝英台在梁山伯面前始终没有露半点痕迹!

  梁山伯对祝英台虽那样要好,却毫不疑心她是一个女人,因为他本有些书呆子气,容易被她蒙混的。别的同学,更无从知道她的底细了。

  祝英台虽然会瞒人,却瞒不过老师娘。

  一天,老师娘告诉老先生:“祝英台是一个假装男学生的女人!”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男人磕头,左膝先跪,女人磕头,右膝先跪!你不是看见祝英台初来那天拜圣人,右膝先跪么?”“那也不见得就是女人!”老师娘虽然这样凿凿有据地说着,老先生却没有半点怀疑。

  一天,老师娘请祝英台在她家里吃饭,拿酒把她灌醉了,在她身边着实地检验了一番,果真是个女人。

  祝英台酒醒以后,知道自己的秘密被老师娘窥破了,打算立刻离开这里,回家乡去。

  梁山伯不知究竟,见祝英台忽然动了归心,未免感到别离之苦。于是千方百计地挽留她,但怎么也留不住。

  当她走的那天,梁山伯恋恋不舍地送她,一直送了很远很远。当快要离别的当儿,祝英台很想叫梁山伯明了她的身世,使他钟情于她,好为两人将来的结合作准备,可是自己又不肯直截了当地说出,就打许多哑谜给他听。

  当他俩正走着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两只鹅,祝英台指着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你前面有两只鹅,母鹅在前面走,公鹅在后面笑呵呵。”

  梁山伯听了,却不明了她的意思。

  再走到前面,又看见有两只鸡,祝英台指着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前面有两只鸡,母鸡在前面走,公鸡在后面笑嘻嘻。”

  梁山伯听了,还是不明了她的意思。

  再往前走,又看见空中有两只雁,祝英台指着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你看天空有两只雁儿飞,一个东来一个西,雁儿雁儿我劝你,你们最好不分离!”

  梁山伯听了,还是不明了她的意思。

  “英台弟弟,我们快分别了,我心里真难过,你只是鹅呀,鸡呀,雁呀,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梁山伯凄惋地说着。

  “好吧!我不说这一类的话了!你送了我这么多的路程,也该回去了。”

  “英台弟弟。我真舍不得和你分别,还想再送你一程!”

  “山伯哥哥,你待我真好,我很感激你!现在快分别了,我有几句要紧的话告诉你:你的婚事,不是没有定么?我家里有一个妹妹生得很聪明,样子和我一般无二,我回去后,定和我母亲商量,把她许配给你,想你也会愿意的,不过你要早点到我家里来一趟才好。”

  “好极了!我一定到你家里去。”山伯答应着。

  再走到前面,有一道小河横阻着他们的去路。祝英台看看缓缓的流水,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你看这河水不知深浅,你快向那个村庄里借一根竹篙子来探探看,我们好脱衣过去。”

  梁山伯答应着,就往那附近村庄里去了。祝英台便趁着这时,脱下衣裳,独自渡过河来。一会儿,梁山伯跑得气喘吁吁地拿着竹篙子来了,见她已经站在对面的河岸整理衣裳,很失望地道:“英台弟弟,你为什么独自过去了?”

  “山伯哥哥,对不起,我已经过来了,你回去吧,不必再远送了;只是我刚才告诉你的话千万不要忘记!”

  英台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梁山伯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怅惘地目送她渐渐消失的身影。梁山伯回来以后,虽免不了离别之苦,但也没法,只照常埋头读书,这样一天天过下去,倒把祝英台临别的话给忘记了。

  时光像流水般地过去,距离祝英台回家已经很久了。一天,梁山伯忽然想起祝英台临别约婚的话,于是就立刻动身,跑到祝英台的家里。进了门,向她家里的人说明来意,坐在大厅上等了多时,总不见祝英台出来见他。

  原来这时候,祝英台的父母,早把她许配给马家了,因此她不肯出来和他相会。可怜梁山伯抱着满腔的希望,竟落了个空!又失望,又气忿,不顾三七二十一,在厅前大闹起来,把厅前陈设的器具都打坏了。

  祝英台没法,只好从绣楼上跑了下来,和山伯会晤。梁山伯看见祝英台已经改变了以前的装束,宛然是一位天仙似的美丽姑娘!山伯才知道从前和他同案联床的祝英台原来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处女,才知道她从前所说的妹妹,便是她自己!就满面显出希求的神气问她道:“你从前和我相约的话,总还记得罢?”

  “唉!我临别的时候,不是叫你早点来吗?如今可惜你来迟了!再也不要有什么梦想了!因为现在已经由家父做主,把我许给马家了!你要见我有什么用处?”

  “唉,……”梁山伯含着满眶失望的眼泪,无可奈何回去了。

  梁山伯回家以后,就害了相思病,病到快死的时候,只得央求母亲到祝英台家里问英台:“对于他的病有没有什么可挽救的方法?”

  “除非老龙头上的角,蜢虫颈上的浆,才能够治好他的病!”祝英台这样答复他的母亲。梁山伯的母亲回来,把祝英台的话告诉山伯。山伯觉得自家的病是无望的了。

  不多时,梁山伯真的长辞人世了。他临死的时候,告诉他的母亲:“我死了以后,定要把我的尸骸埋葬在马家到祝家的大路旁!”

  那天,祝英台的嫁期到了,马家兴高采烈地来迎娶,祝英台坐在喜轿里面,刚经过梁山伯的墓旁,便喊声“住轿!”立刻跳下轿来,向墓前拜了几拜。忽听“忽啦啦”一声响,那坟墓突然裂开,英台趁势低头钻了进去,几个轿夫急忙伸手去拉,但已经来不及了!只拉下一块裙角,一放手就变成一只蝴蝶,随风飞去。那裂开的坟墓已迅速合拢了。轿夫没法,只得回去报告马家。

  马家就带许多人星夜来挖墓。

  不料挖开一看,只见一具空棺,有两只鸳鸯鸟从里面飞出,径直飞到马家屋子前面的树上,一只鸳鸯叫道:“马大郎,马大郎,昨天娶亲,今天为何不拜堂?”

  另一只鸳鸯叫道:“马大郎,马大郎,你好丑,昨天娶了亲,今天为何不吃酒!”

  马大郎听了,好不气忿!就跳到水里淹死了。如今那江河里的“水广皮”,就是马大郎的替身。

10、第10篇

  古老的时候,还没有开辟平等大寨,侗家住在半山坡上,一个小山寨,只有十几户人家。

  有个小山寨里有个后生,名叫布卡,娶了个妻子,名叫培冠。夫妻两人十分恩爱,几乎形影不离。

  两人干活回来,一个挑柴,一个担草,一个扛锄,一个牵牛,总是前后相随。这培冠长得十分美丽,夫妻两人过桥时,河里的鱼儿也羡慕地跃出水面来看他们。

  有一天早晨,河水突然猛涨。布卡夫妇急着去西山干活,也顾不了许多,同往寨前的小木桥走去。

  正当他们走到桥中心,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刮得布卡睁不开眼睛,培冠“哎呀”一声跌落河中。

  布卡睁眼一看,妻子不见了,知道刮下河了,他就一头跳进水里,潜到河里。可是,来回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

  乡亲们知道了,也纷纷赶来帮助他寻找,找了很长时间,还是找不到培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河湾深处有一个螃蟹精,把培冠卷进河底的岩洞里去了。一下子,螃蟹精变成一个漂亮的后生,要培冠做他的老婆,培冠不依,还打了他一巴掌。他马上露出凶相威胁培冠。培冠大哭大骂,哭骂的声音从河底传到上游的一条花龙耳朵里。

  这时风雨交加,浪涛滚滚,只见浪头里一条花龙,昂首东张西望。龙头向左望,浪头就向左打,左边山崩,龙头向右看,浪头往右冲,右边岸裂。小木桥早已被浪涛卷走了。

  众人胆战心惊。可是龙头来到布卡的沙滩边,龙头连点几下浪涛就平静了。随后,花龙在水面上打了一个圈,向河底冲去。顿时,河底“骨碌碌骨碌碌”的响声不断传来,大漩涡一个接一个飞转不停。接着,从水里冒出一股黑烟,升到半空变成一团乌云,那花龙紧追冲向半空,翻腾着身子,把黑云压下来,终于压得它现出原形。原来是那只鼓楼顶那么大的黑螃蟹。

  黑螃蟹慌慌张张逃跑,爬到悬崖三丈高。花龙下到水里翻跟头,龙尾一摆,又把螃蟹横扫下水来。这样几个回合,把螃蟹弄得精疲力尽,摇摇摆摆爬向竹林,想借竹子挡住花龙。可是花龙一跃而起,张口喷水,喷得竹林一片片倒下去,螃蟹又跌落河中。

  花龙紧紧追到水底后,浪涛翻滚着便顺河而下,这时再也看不见黑螃蟹露面了。后来,在离河湾不远,露出一块螃蟹形的黑石头,就是花龙把螃蟹精镇住的地方。这块石头,后人称它为螃蟹石。

  等到河面平静之后,听见对面河滩上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叫唤。布卡一看,那正是自己的妻子。布卡叫了几个人马上游水过去。

  上岸以后,培冠对布卡说:“多亏花龙搭救啊!”大家这才知道是花龙救了她,都很感激花龙。这时,花龙往上游飞回去了,还不时向人们频频点头。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侗乡。大家把靠近水面的小木桥改建成空中长廊似的大木桥,还在大桥的四条中柱刻上花龙的图案,祝愿花龙常在。空中长廊式的大木桥建成以后,举行了隆重的庆贺典礼,非常热闹。

  这时,天空中彩云飘来,形如长龙,霞光万道,众人细看时,正是花龙回来看望大家。因此后人称这种桥为回龙桥。有的地方也叫花桥,又因桥上能避风躲雨,所以又叫风雨桥。

11、第11篇

  龚炜[wěi]是清初的文人。他小时候的私塾老师是位姓。王的先生。龚 炜十岁那年学习对课,王先生出了个上句让他对:

  燕语微风日;

  上句是说,在和暖的微风里,燕子们在喃喃细语。描绘出了一幅美丽的 春景。这里还用了拟人手法,把燕子人格化了,写得挺有趣味。

  龚炜对的下句是:

  莺啼细雨春。

  是说,黄莺在春天的蒙蒙细雨中婉转欢唱。龚炜对的也是一幅春天的美 景。两句对仗也十分工整,不单每个词都两两相对,而且声调对得也很工整:

  燕雨微风日 仄仄平平仄 莺啼细雨春 平平仄仄平

  王先生听了,十分高兴,连连夸他对得好。可不,十岁的小龚炜能对出 这样的佳句,确实不简单。

  据清·龚炜《巢林笔谈》卷四。

12、第12篇

  清朝光绪年间,甘肃兰州有个中年军官张营长(千总),面目狰狞可怖,野兽一般五官不全,面目全非。他没有耳朵、鼻子、嘴唇,脸上、头上的皮肤疙疙瘩瘩的,只有眼睛炯炯发光,洁白的牙齿森森然。有人问他为何弄成这样一副相貌,他向人讲起他一段传奇经历。

  张千总二十多岁的时候还是个普通的大兵。有一次,他到乌鲁木齐出差,路上回来的时候,一个人走了一千多里路,途中,一路都是崇山峻岭,他走了两天两夜,都没有看到人烟,饿了便吃块馕,渴了喝一掬山泉水。晚上,他把羊皮睡袋悬挂在一棵大树上,他就蜷伏在里面睡觉。

  一天晚上,张大兵还没有完全睡死,朦朦胧胧间觉得浑身火烧火燎,憋闷得透不过气,睡袋也热乎乎的。他用手一摸自己的脸,和熟透了的烂瓜一样软软的,皮肤上汗毛都脱落下来,耳朵、鼻子、嘴唇也随手而落,他不禁感到十分恐惧。幸亏头脑还比较清醒,他拔出腰间的匕首,用力往外捅往外割,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来,恶心死了,双手也滑溜溜的,不知道是烂泥还是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地往外捅割,最后终于看到一丝光亮,新鲜空气混着腥臭味迎面扑来。他贪婪地呼吸着,继续用吃奶的力气捅割,最终爬出险境,接触到了陆地。

  张大兵心里惴惴不安,不知所措,感到脸上、身上火辣辣地疼痛。他慢慢地爬起来,在石头上休息了好大一会儿后,起身蹒跚着向前走。大约走了半里路,看到一条巨大的蟒蛇,赫然盘在山谷里,其腰身足足有一抱粗。好不容易脱险的他,心有余悸,十分害怕,捡起几块石头,朝蛇掷去。石头打在蛇身上,发出“啵啵”的声音,石头被蛇身弹开,但蟒蛇一动也不动。他继续扔了几块大石头,它依然纹丝不动。他俯下身子看了看,才发现蟒蛇已经死了,腹部有一个很大的豁口,内脏污血流了一地。

  这时候,他才恍然大悟,自己昨晚就是被这条大蟒蛇吞在肚中,幸亏及时醒来了,用匕首捅割出一个洞,从它肚子里爬出来了,如果再晚醒几个小时,自己估计早就被蛇的胃液腐蚀成水了,他不禁感到后怕。从此,他便有了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相貌了。

13、第13篇

在很久以前,英格吐河的源头四合山上居住着一对夫妻,两人自从在松花江边相识后,便来到这里定居,有五年多了,他们已生育了八个儿子。妻子黑姑精明能干,丈夫达鲁英俊萧洒却好吃懒做。黑姑肤色虽黑却也是妩媚动人,丈夫达鲁时常提起嫂子白晶晶如何漂亮贤惠,惹得黑姑醋性大发,达鲁的酒碗不知让黑姑摔碎了多少个,每当达鲁去圆头山看望哥哥时,黑姑便说三道四,很不高兴。还不时地咒骂晶晶是个狐狸精。

有一天将近中午,达鲁提着一坛酒,去圆头山找哥哥喝酒。黑姑骂了一阵子后,便去给孩子们做饭。到了晚上还不见丈夫回来,黑姑便一个人喝起了闷酒,孩子们都睡着了,黑姑喝得酩酊大醉,也渐渐地睡着了。当达鲁回来时,天已渐亮,他看见家门口盘着一条大青蛇,便拿起一块石头砸去。青蛇遭到袭击后便逃进灌木丛中。屋子里只有八个儿子在熟睡,妻子黑姑却不见了,达鲁很是疑惑,不一会儿,只见黑姑背着一捆干柴回来了。

晚上,酒后的达鲁想跟黑姑亲热,无意中发现黑姑的腿受伤了,怎么受的伤呢,达鲁睡不着觉,来到屋外,望着皎洁的明月,回忆着往事。这时一条白花蛇在周围游荡,还不时地向屋棚窥望着。几年来这条白花蛇经常出现在家门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想起这几年来,自己一向好吃懒做,很少干农活,只是偶尔在山上打猎,或酿点酒自己喝。家里的农活几乎都是黑姑在做,而且多数是在夜里一个人干,干活速度非常快,是人所不及的,莫非妻子不是人?

秋天到了,四合山上五彩缤纷,山坳里是一片金黄,到了该收庄稼的时候了,今年又是个丰收年。喝完酒后的达鲁老早就睡着了,当他半夜里醒来时,睡在身边的妻子不见了。达鲁穿上衣服,来到屋外的山坡上,借着月光,他看到自家的庄稼在一片片地倒下,就是不见人影。他来到地头,顺着地垅沟仔细地寻觅,只见一条大青蛇在穿梭不停,飞快地忙碌着。

天亮了,山坳里的庄稼收完了,黑姑又出现在家门口了。孩子们告诉妈妈:爸爸走了。

十年后,孩子们都长大了,黑姑给他们娶了媳妇。孩子们都成了家之后,黑姑便离开了四合山。母亲走了,孩子们时常思念着勤劳朴实的母亲,却再也见不着了。每到秋天收割的季节,孩子们会在某一天的早晨,看到山坳里的庄稼一夜间都收完了,整齐堆放在家门口,他们想起了母亲,可就是不见母亲的身影。

多少年来,孩子们经常会看到一条大青蛇和一条白花蛇形影相随,在山林间穿梭游荡。他们不会想到,那条大青蛇就是他们的母亲。

14、第14篇

  桐乡市百桃乡桃园村有个檇李园。这李园生长的檇李,果形硕大,皮色殷红,芬芳异常,甘甜鲜美,名列诸李之冠。檇李果顶微凹之处,有一形似指甲掐过的爪痕,据传,这是美女西施留下的印记。

  很早以前的春秋时候,百桃一带本是吴国与越国交界之地。这里,越国有一座城池名檇李。春秋多事,吴越经常交战,越国被吴国打败,越王勾践只好退居会稽,对吴称臣。勾践受尽奇耻大辱,卧薪尝胆,立誓报仇雪耻。当他得知吴王夫差淫而好色,决定采纳大臣文种所献“美女之计”。他派贤臣范蠡去诸暨苎萝村,寻访到一位聪明漂亮、爱国心特别强的西施姑娘,准备将她献给吴王。

西施明白越王的用意。她为了洗刷亡国之耻,毅然委曲求全,远嫁敌国。她在会稽学习了三年宫廷礼仪和丝竹歌舞,这年春天,在一群使女的护送下,乘坐香车宝马,从会稽出发,过钱塘,沿古道北进。一路上,只见柳绿如烟,春花似火。当她们路过檇李城的时候,举目所见,遍地李树,雪白的李花,聚簇成球,开满枝头,犹如雪海。西施看到这秀丽的景色,勾起一阵留恋故土的情思,禁不住低声吟叹道:“故园李花引乡愁,此去茫茫几时归?”

西施进入吴宫,吴王夫差果然被她的美色所动,整天相伴不离。为了博取西施的欢心,吴王总是迎合她的需要。各地送来的贡品,首先要让西施挑选。这年暑夏,越国向吴王进贡一批李子。夫差马上命宫女将这些李子送给西施品尝。西施听说这是故国送来的李子,触物生情,又回忆起春天漫游梨园的情景。她真想生一对翅膀,立即飞回越国,哪里还有心思来品尝这些李子。

一会儿,吴王走进宫来,见宫女送来的李子,还原封不动放在案几上,就讨好的说:“爱妃,这样好的贡果,为何不尝?”

西施答道:“这李子采下来太久了,味已不鲜。”

“我命他们立即贡来一些新鲜李子!”吴王说着即欲传旨。

西施摇摇手说:“两地相距遥远,路中耽搁难以保鲜。我想去李园亲自采摘品尝。”

听说西施要出游品李,吴王一口应从。于是兴师动众,选派一批宫女,陪西施前往李园。西施来到檇李城,回到故国乡土心情十分舒畅。只见城里城外,李树连片成行,树头缀满殷红的李子,景色优美动人。她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信步来到李园。那成熟的李子,青里透红,密缀黄点,外披白粉,其味诱人。西施随手采下一颗,用指甲在李子顶部轻轻一掐,顿时果汁横溢,香气入鼻。放到嘴边一吸,李汁犹如甜酒。西施连吃数颗,竟被醉倒了。从此,人们就给这里的李子取名为“醉李”。因“醉”与“檇”同音,且这座城池名檇李,后来人们就把这里的李子称为檇李。

说也奇怪,自从西施来过李园以后,这里长出的檇李,果子顶部都有一条形似爪痕的瘢纹。人们都说,这是西施吃檇李时留下的指甲印,称它为“西施爪痕”,犹如牡丹有贵妃指痕一样,流传千古,引为美谈。清朝朱竹姹太史曾在“鸳湖擢歌”中写道:“闻说西施曾一掐,至今颗颗爪痕添。”

15、第15篇

  巷口那家裁缝铺子的老裁缝告老还乡了,附近的邻里街坊们好不失落。这年头,能遇上一个好裁缝,如觅一宝。那些脖子上挂着皮尺、手里操着剪刀的裁缝师傅们,天天与各色人群打着交道,他们量体裁衣,他们细针密缕,他们看世俗百态,他们也窥万千人心……老裁缝走了,那些年听他讲过的故事,还被人们津津乐道……

裁缝与宰相

从前有位裁缝师傅,手艺精巧,远近闻名,他身边还有个得力的徒儿。

一日,宰相家请他去做衣服,他便带着徒儿一块去。早饭后师徒俩开始裁衣,到下午开始将棉衣含绒。百姓家都以棉绒为主,而宰相家用丝绵含棉衣,既保暖又轻软,价值更是棉绒的十倍。

裁缝师傅干着干着,突然拿起一团丝绵塞进了衣服里,不料这一幕却被相爷暗中看到了。

到晚上收工了,相爷邀请裁缝师徒共进晚餐。在饭桌上,相爷欲出一联,让裁缝师傅对答。师傅再三推却,相爷却不答应,直接开口出联道:“脚踏火盆身藏绵。”

裁缝师傅听此言不禁心虚,低头无语,徒儿见师傅如此窘迫,连忙为师傅解围道:“相爷,我师傅年迈,一时未有好的对子,小人能对,不知相爷允否?”

相爷应允:“你能答对,恕你无罪。”

徒儿说:“小人年幼无知,要是得罪了相爷,还请相爷包涵。”

相爷说:“但说无妨。”

徒儿对道:“身居高位心爱钱。”

相爷听了,有些惭愧,忙说:“我十年寒窗攻读苦。”

徒儿对道:“我三载案板裁剪忙。”

相爷暗想,这个小裁缝真是不一般,自己也实在不该为一团丝绵太斤斤计较,便说:“两眼不观窗外事。”

徒儿忙向相爷施礼,道:“相爷,古人言,宰相肚内好行船。”

后来,徒儿告诉相爷,师傅常年患有胃寒病,在衣服里塞丝绵,只是为了暂借丝绵取暖而已。

糊涂裁缝答非所问

有个新上任的县令,通过几个月的观察,对自己管辖的地方似乎有点失望。

这天,他问衙役:“大家平日里只知道吃吃喝喝混日子,难道咱们县就没个有大才的人?”

衙役看到县令板着个脸发牢骚,心里有点紧张,他以为县令要找一个叫“有大才”的人,马上回答道:“有大才呀,老爷,他就在这条街上住。”

县令说:“那还不赶快派差役去他家,传他来县衙?”

事有凑巧,镇上真的就有一个人叫有大才,是个裁缝。差役一来叫他,他还以为县令要做衣服,于是匆忙带了剪刀、尺、粉袋等东西来到县衙。

县令见到了有大才,面露喜色地问:“你有大才吗?”

有大才答道:“小的有大才!”

县令说:“哦,我问你一句话。”

有大才说:“什么话?”

县令想了想,说:“有子曰‘礼之用’……”

有大才一听,忙说:“袖子掖,是袖子长。里子硬,是浆子浓的毛病。”

县令一愣,问:“何为贵?”

有大才说:“哼!现在大缎子贵,礼服呢贵,绣花缎贵,栖霞缎贵,凌云葛也不贱!”

县令解释说:“我说的是文章!”

有大才答道:“蚊帐?做一架,得要三丈五尺布。”

县令又解释说:“不!我所说的都是三纲五常。”

有大才又回答说:“是啊,是啊,三丈五长。不但能裁出三身大衫,还能剩一条单裤子呢!”

裁缝书法家

有个人姓夏名自大,因他平时喜欢自我吹嘘,人称“瞎自大”。瞎自大曾学过几天书法,自以为了得,常常写了对联送人,可人家从来没把他写的对联挂出来过。为什么?字太差呗。

不过,瞎自大心态倒是好,仍然不罢休。他想出了一个绝招,把一副对联写几十遍,然后从中挑出一些写得比较好的字,剪下来,凑成一联。因而,人们又送他一个外号,叫“裁缝书法家”。这样剪剪贴贴的对联,终于有一天闹出了笑话。

有一天,瞎自大给一位过八十大寿的街坊送对联,可对联一挂出来,老寿星就气得冒烟。原来,原本是“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泰山不老松”的句子,瞎自大在“裁缝”对联时走了神,把“长”和“不”两个字颠倒了位置,变成了“福如东海不流水,寿比泰山长老松”。这怎么像话呢?

过了几个月,瞎自大又给一位过寿的老太太送对联。因为上次的长句对联裁剪不当闹了笑话,这次为慎重起见,他选用一句只有四字的祝语:“德配孟母”。孟母是孟子的母亲,孟母三迁,教子有方,把老太太比喻成孟母,真是再好不过了。可第二天,当瞎自大得意地亲自把祝词贴在老太太的门楣上时,却立即引得一阵哄笑,老太太的儿子一看,上前就给瞎自大一个耳光。原来,“德配孟母”被裁缝成“母配孟德”。这意思是把老太太配给了曹操,老太太的儿子能不生气吗?

将军与小裁缝

从前,有个将军在战场上落败,眼看追兵就要到了,他只好逃到了一个小裁缝家里,小裁缝把他藏在一个厚厚的毛皮褥子下面。

刚躲好,两个手拿长矛的追兵就闯了进来,他们搜遍了每个角落,毫无结果。临走之前,还用长矛随便戳了戳褥子。

追兵走后,将军从褥子里爬了出来,面如死灰,满头大汗。

为了报答小裁缝的救命之恩,他对小裁缝说:“我是大将军,现在,你可以向我提三个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小裁缝想了一下,说:“将军,我的屋顶年年夏天漏雨,您帮我修修吧。”

“小事一桩!”将军说,“但这要求,对于一个堂堂大将军来讲,太小了一点吧。第二个呢?”

小裁缝想了半天,说:“我对面开了个铺子,抢了我不少生意。您可不可以叫他换个地方?”

将军说:“就这样?好吧,我会让他走得远远的。现在,你提一个真正的要求吧!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小裁缝皱起眉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便调皮地说:“将军,我很想知道,当追兵用矛戳褥子的时候,您是什么感觉?”

“大胆!”将军气得鼻子都歪了,“你竟敢向本将军问这样的问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明天天一亮我就斩了你!”

于是,小裁缝被送进了大牢。那天晚上,小裁缝怎么也睡不着,一直不停地颤抖哭泣。

第二天清晨,小裁缝被带出牢房,绑到一棵树上。一个刽子手举着刀,准备向他的脑袋砍去,并举起手开始计时:“一—二—”还没等说“三”,一个侍卫骑马飞奔而来,大声喊道:“刀下留人!”说着,那侍卫下了马,递给小裁缝一张纸条说:“将军赦免了你,这是他写给你的。”

裁缝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了吧?”

慢性子和急性子

这年冬天,有位顾客进了一家裁缝店,把一卷布料放到桌上,对裁缝说:“我想做件棉袄,我已经跑了三家店了。第一家说要到秋天才能做好;第二家问我有没有等到夏天的耐心;第三位师傅说最早开春交货。我可等不及,我是个性子最急的顾客。请问师傅,您准备让我什么时候来取衣服呢?”

裁缝说:“就在冬天。”顾客听了很高兴,裁缝又补充道:“不过,是明年冬天。”

顾客“噌”地一下子跳起来:“这么慢啊!”裁缝说:“您要知道,我和别的裁缝不一样,我是个性子最慢的裁缝。”

“那算啦。”顾客转身要走。

“别走,”裁缝把顾客叫住,“我知道您是个急性子。依我看,我做的活儿最适合您啦。”急性子顾客听了挺纳闷。

“照您的性子,您肯定会一拿到新衣服就穿在身上,不是吗?”

顾客说:“那当然。”

裁缝说:“可是您无论在秋天、夏天还是春天穿上棉袄,人家都会笑话您的。我呢,绝不会让人笑话您,非但如此,在您穿上我做的新棉袄时,大家还会围着您直夸呢。”这位顾客想了想,觉得裁缝说得有理,于是,就同意了。

不料,这顾客第二天又跑到裁缝店来,说:“我不做棉袄了!”

裁缝问:“怎么啦?”

“等到明年冬天,实在太久啦。”他说,“把我那棉袄里的棉花拽掉,改成夹袄,让我提前在秋天就能穿上新衣服吧。”裁缝答应了:“不要棉花了,行啊。”顾客满意地走了。

可是第三天他又来说:“把我那夹袄的袖子剪去一截,改成夏天能穿的短袖衬衫吧,我实在等不及了。”裁缝点点头:“剪袖子,没问题。”

又过了一天,那顾客再来的时候,裁缝笑着问他:“怎么,您那件短袖衬衫还能改成什么?”

顾客说:“麻烦您再给我改成春装吧,把上次剪下来的袖子再接上去就行。”裁缝这回摇头了:“接上去的袖子多难看呀。”

“那您别管,只要能让我在春天穿上就行。您别忘了,我可是个急性子顾客呀。”

裁缝说:“不,我要对您负责。我不会让您穿上这么难看的衣裳,这会坏了我的名声的。”

顾客泄气了,但裁缝又拍拍他的肩说:“您放心,凭我的手艺,不用接袖子也能给您做出一件最漂亮的春装。”

顾客感动极了:“那真太谢谢啦,您真的不用接袖子?”

“根本不用。”裁缝解释说,“因为您的布在我的柜子里搁着,我还没开始裁料呢。”顾客惊讶、恼怒地瞪大了眼睛!

“您可别忘了,”裁缝提醒他说,“我是个慢性子裁缝呀。”

16、第16篇

  段修遇过一条很特别的蛇。

蛇身纤长,通体青绿。段修偶然路过翠竹林,隐约察觉有妖气时瞥见蛇身掠过竹枝。待他走近,却看见个穿青色衣衫的漂亮姑娘。眼睛滴溜圆,又黑又明亮。

青蛇被猛然扼住咽喉,即刻现了原形。

那妖物死到临头却毫不挣扎,段修疑惑,渐渐放开桎梏。

青蛇说,她是故意在此等候段修。

段修问,这是为何。

“为了报你上世之恩。”青蛇道,你上世为搭救于我,不幸失去性命。

段修只觉好笑,你又如何知道我是你要找的人。

青蛇化成人形,转到他面前,认真端详。

“你的模样都不曾改变,我断不会记错。”

段修张张嘴,似有话讲,却没说。

青蛇叹息,原本想送你一世福报,或万贯家财。可谁知造化弄人,这世你竟做了修道人。

段修道,你大概不曾害过人,所以我不杀你。

“但是,此番以后,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再让我遇见,我会杀了你。”

三日后,段修接到一处村落传来的消息。

说村中牛羊一夜间被咬死了一半,怀疑是精怪所为,求他帮忙除妖。

待他赶到却有村民告知,精怪已经被抓住了,是位姑娘帮的忙,还慷慨出钱补了村里的损失。

段修有些气闷:“姑娘?”

青蛇悄然上前,吐吐舌头:“抱歉,帮个小忙。”

段修把她拽到避人处,冷下脸。

“我记得我说过,再见面,我会杀了你。”

青蛇无所谓:“你杀了我也好,就当是还恩。”

段修轻叹一声,面色柔和了一些:“你帮了我的忙,此番,我还是不杀你。”

青蛇忽然笑了,眉眼弯弯。段修瞧着,倒是有几分可爱。村民热情,段修推托不过,在此逗留六天。第七天却收到家中来信,问他事情是否办完,母亲病危。

段修即刻与村民告辞,青蛇跟着他。

“你不要跟着我。”

“我能治病,”青蛇笑道,我可以医好你的母亲。

青蛇以大夫的身份到达段修家中,有人递了杯茶过来,她接过。

“谢谢你啊,段修。”

“我不是段修,”那人耸耸肩,我是他的胞弟。

眼前两张分毫不差的面容。

青蛇看得失神,失手打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浸湿胞弟衣袖,青蛇连忙把他的袖子挽起,却看见他手臂上一块暗红色的胎记。

段修看到青蛇眼里的光芒逐渐熄灭。

“你找错人了,是吗?”

心底的失望,不知从何而来。

青蛇依约治好母亲,段修却下定决心,还是要她走。

“我同弟弟一母所生,你救她性命,算你还恩。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出现。”

青蛇果真就没再出现过。

时如逝水,一晃百年。

其间段修依旧斩妖降魔,潜心习得修仙之法。待他终于熬过百年孤寂,羽化登仙,才清楚自己已历过情劫,竟是青蛇度了他。

当年那场孰真孰假的错认,斩断段修刚刚破土的情芽。

一世福报,万贯家财,都抵不过助他站于九霄云上。

兜兜转转,挂念百年,她终是还了他上世恩情。

17、第17篇

  高凤翰每天清早都喜欢出城到长春湖(即瘦西湖)逛逛,他兜过一圈后,总是在北门盛兴豆腐店喝豆浆。今日喝,明日喝,日子一长,跟老板一家就混熟了。(注:高凤翰——清朝雍正时期著名书画家,曾经当过县令。)

有一天,小老板娘子间高凤翰:"高先生,我家小凤宝夜里不肯睡,只好背着他摇摇晃晃,只要一放下来,就醒了,哭闹个不停,我请私垫先生用黄纸写了个帖子,想贴出去,不晓得行不行?"高凤翰接过来一看,是张"天皇皇"的帖子,说了:"老板娘,这个你就不用贴了,我画一幅画,就能让他睡觉。"高凤翰晓得世上三件活最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再弄个孩子缠手磨夜,就更苦了。

晚上,高凤翰送来了一幅画。展开一看,一株大芭蕉,叶子鲜绿鲜绿的,看不出特别的地方。高凤翰叫小老板娘子把画挂在孩子的睡窝旁。还嘱咐她,孩子哭闹,也要一边摇,一边哼儿句儿歌:"芭蕉雨,一滴两滴三四滴,滴呀,滴呀,滴不歇。”

果然,当晚她才哼了一遍,就听到芭蕉叶上有滴水的声音:笃、笃、笃,......小老板娘子才哼第二遍,小凤宝就闭起了眼睛,睡着了。

小老板感到蹊跷,声音哪块来的?是不是天下雨了?到天井里望望,满天星斗。小老板又惊又喜,急忙从货架上拿了一叠豆浆皮子,去送给高凤翰。

"哎,不必客气。不过要记住,天亮时,要把画卷起来,里面的雨声才能停。"小老板千恩万谢才回家。

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黑心财主乔山的耳朵里。一天,他骑着灰驴到豆腐店来了。

"小老板,你运气好,遇上高先生,我也睡不好,你把画借给我用一下,三天后归还,怎么样?”

生意人最怕财势,可心里又舍不得画。小老板到屋里跟娘子一商量,拿了一卷黄纸到店前。乔出等不及小老板递上,上前一把抢过就往外走了。

乔山回到家,把黄纸挂起来看,只见纸上写着:"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郎......"这是小老板用私垫先生写的帖子来搪塞他的,乔山气得鼻子冒烟。第二天一早,乔山跨上灰驴赶到豆腐后,正巧哩,高凤翰正坐在桌前喝豆浆。乔山一脸怒气:"哼,昨天你们给我的是什么玩意?把我当成小儿郎?画呢?我要画!拿来!”

"那是高先生画的,我们可不敢随便借给人。"老板娘子说着,朝高凤翰一指。

"哦,你就是高凤翰先生,失敬,失敬!小老儿名唤乔山,因夜里常睡不好觉,也想请先生画一幅,要多少钱,我照付。”

"这样吧,我叫他们把画让给你,你拿什么东西换啊?”

"我身无旁物,只有毛驴一头。”

"那好,把驴子留下,你把画拿去。”

小老板娘子从心里舍不得画,只是画的主人说了,只好到房里把画取来,交给乔山。

这回,乔山可不傻了,打开画来看看:"哈哈,芭蕉雨!就凭先生在画上的这颗印,就值一头毛驴。”

高凤翰又叫小老板娘子把歌儿唱一遍给乔山听,让他记住了。乔山心里这个高兴呀,把画朝袖子里一塞,奔回去了。

高凤翰关照小老板:"你把驴子牵到后院去细心喂养,晚上好拉磨。"说完也走了。

乔山把画拿到家,十分得意。晚上躺在床上,连声催老婆给他唱歌儿。他老婆只好依他教的唱起来:"芭蕉雨,一滴两滴三四滴,滴呀,滴呀,滴不歇。"这一唱,怪哩!果然听到画像里有下雨时滴水的声音。乔山眼睛瞪得多大的,只望着画,嘴里还叽咕着:"蹊跷!"他这一用神,哪还能入睡!她老婆听着滴水声,上眼皮跟下眼皮打起架来,倒要睡着了。嘴里也就乱唱起来:"芭蕉雨,一滴两滴三四滴,下呀,下呀,下得急。”

这一唱,雨点声就变了,就如锅里炸豆子,僻僻啪啪直响!

"哎哟,吵死了!吵的我头都要炸了!"乔山怒气冲天,坐起身子,一把将画拽下来。哪晓得用力过大,画被撕成两半,画纸湿漉漉的,勒在手里都烂了,乔山一看毁了画,不由急得昏倒在床上,这回真的睡着了。

18、第18篇

  从前,有个人叫张大胆,常常自以为是,却又粗心大意,不肯听从别人善意劝告。

一天,张大胆和邻居应慎微去朋友家赴宴。

张大胆喝了不少酒,不知不觉就酩酊大醉。他和邻居一同告别主人,摇摇晃晃来到山前。

应慎微劝告张大胆走山脚下东边大道,返回山北的家去,大道沿途居民多,深夜赶路可保平安无事。

张大胆满嘴酒气,两眼一瞪,嚷道:“山……山间小路离家近,山下大道离家远……你,你傻呀,不走近路走远路。”应慎微提醒他:“山里有老……虎……”话音未落,张大胆叫道:“你……是胆小鬼!虎如咬人……我……必打虎!”

张大胆固执己见,拒绝听从好心劝告。应慎微只好与他分道扬镳,走大路回家了。张大胆两手一摆,跌跌撞撞上了山。

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前面出现一个庞然大物。啊,真是一只大老虎!张大胆倒吸一口凉气,酒也醒了。他想起上次打猎时听人说:与野兽狭路相逢,千万不能转身就跑,那会助长动物嚣张的气势。与野兽斗力不如斗智!张大胆生性刚烈,借助一股酒气,顿时浑身来劲,不慌不忙摆开了“醉拳”架势,准备绕过挡道的老虎自行下山回家去。老虎大吼一声,张牙舞爪扑上前来。张大胆向后一仰,弯腰转身,避让一侧。老虎急吼吼要吃人,前后腾跃,七上八下:张大胆不忍伤害与本人无冤无仇的老虎,只是左躲右闪。可是,自己的衣衫早已被虎爪子抓得七零八落。幸亏张大胆儿时练就一身好武艺,才确保自己没有受伤。

凶猛的大老虎将张大胆逼到了悬崖峭壁边缘。真是前有老虎,后无退路。身处绝境的张大胆,只有自卫才能求得生存,可是他手无寸铁。情急中,他使尽全力搬起一块大石头,正巧老虎猛扑上来。张大胆举起大石头一挡,老虎的血盆大口不偏不倚撞上了棱角分明的石尖,虎牙一一折断,鲜血直流,倒地不起。张大胆腾空一跃,骑上虎背,左手按住虎头,腾出右拳猛力击打。咦,怎么老虎不挣扎了?

张大胆低头一瞧,见老虎瘫软在地,悄无声息,以为老虎已死,就松了一口气。他精疲力竭,斜躺在老虎躯体上沉沉睡去。

其实,石头撞击,拳打脚踢,使得老虎一时间气息奄奄,毫无还手之力,只好装死。过了很久,老虎透出了一口气,回头瞅见张大胆烂醉如泥。它大吼一声,跳起来,就将背上的张大胆摔倒在乱草堆中。由于满口虎牙全部断裂,那老虎无法啃啮皮肉,只能张开血盆大口,将张大胆整个人一股脑儿吞人腹中。

老虎填饱了肚子,趴卧在大石头旁闭目养神。

再说酒友应慎微,胆战心惊地望着张大胆隐人山林,这才转身奔向东面平地大道,一溜烟赶回本村,向邻居报信。

张大胆妻子马喜得知丈夫“独闯虎山”,紧张地倚门张望。见张大胆迟迟不归,她心知不妙,赶紧提了一条铁棍,心急火燎地上山寻夫。

爬上山岗,仔细搜寻,马喜果然看见一只大老虎神气活现蹲伏在山顶。那虎爪旁血迹斑斑,张大胆的破衣碎布散落一地。

马喜悄悄躲到大树背后,贴住树干,注视前方。她又脱下大红外衣,牢牢抓住铁棍子,将红衣扎住棍子上头,伸出在外,轻轻摇动。她拉开嗓门尖叫,山谷响起了回音。

老虎闻声,扭头一瞧,看见红衣飘荡在前面。老虎狂吼起来,猛扑上去。马喜用力一捅虎口,铁棍子一头穿过虎嘴,直抵虎头背后,棍子上下浸染一片红色。老虎倒地,一命呜呼。

马喜东张西望,不见丈夫人影;四面呼叫,仍然没有丈夫音讯。

马喜仔细观察,恍然大悟。她赶紧拾起地上半颗尖尖的虎牙,小心地剖开老虎胀鼓鼓的大肚皮。她看见丈夫张大胆虽然破衣烂衫,身体完好无损,昏昏沉沉地蜷缩在老虎肚子内。马喜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摇醒丈夫。张大胆稀里糊涂地睁开双眼,张嘴吐出一口酒气,伸了伸懒腰。妻子又好气又好笑,一把将他拉出老虎肚子。真是虎口余生,喜出望外。夫妻俩紧紧拥抱。

张大胆说:“我牢记师训,练功防身,从来不曾欺侮别人,更不用说去打平时毫不相干的动物了。谁知老虎一门心思要吃我。我再三避让,无法摆脱它的纠缠,万不得已自卫,打倒了老虎。”

妻子马喜微微一笑,接过了话茬儿:“可惜你粗心大意。结果,大丈夫反而被打败的老虎吞食了,是吗?”夫妻相视而笑。

此时,山下人声鼎沸。原来,邻居应慎微领了十几个猎人,带上火把、铁叉,蜂拥而至,前来救援……

众人上前一看,只见张大胆夫妻衣衫破烂,两人的脚下躺着一只开膛破肚的大老虎,除了五脏六腑完整,腹中空空如也,压根儿没有一点儿食物残渣!一看就知道老虎好多天没吃东西了,所以才想吃人。见打虎夫妻安然无恙,众人情不自禁欢呼雀跃。

应慎微一眼瞥见老虎脚爪微微动了一下,问:“俺可以摸摸老虎吗?”张大胆笑着说:“当然可以啊。死老虎还怕什么?告诉你吧,虎牙全折断了,即使咬人也不疼的。”应慎微蹲下身子,摸了摸老虎鼻孔,脱口而出:“老虎还有一丝儿气息,还活着。快!将老虎送到俺村名医华郎中家,听说他有祖传秘方,凡是还有一丝气息的生物,他都能医治。”应慎微又说:“保护动物,有利于自然界生态平衡,有利于人类生存环境。只是这只虎已经折损了满口牙齿,即使医活了,也会活活饿死的。”

马喜快人快语:“解铃还须系铃人!俺夫妻既然有本事打老虎,自然也能救活老虎。俺,和大家一样有善心,自愿在家驯养老虎。”张大胆不甘落后,也笑道:“俺夫妻可以上山打猎,给老虎喂食煮熟烧酥的野生小动物哟!”

众人齐声叫好,轮流抬着沉甸甸的大老虎下山去,直达名医家。

白发苍苍的华郎中得知情由,一口答应将奄奄一息的老虎救活。老人家对照祖传秘方配制了“起死回生丹”,然后,手持半尺长的大铁针和一团细麻线,当众将老虎肚皮密密匝匝缝好了,又在虎头后颈处敷贴了一块特别大的伤膏药,随即将七大袋特制药交给打虎夫妻,吩咐道:“回家去,赶快做一只大铁笼子关押老虎。另外,将煎透的药与熟鸡血拌和调匀,一日三次,每天晨、午、夜各给老虎喂药一次。第五十天,老虎就会康复,行走如常了。”

马喜兴高采烈,告诉华郎中:“俺夫妻打虎是迫不得已的。其实,俺更愿意饲养老虎。”

临别之际,华郎中郑重其事告诫张大胆夫妻和众人:“医术再高明,也难以包治百病,更何况世上生灵万物都是无法起死回生的。动物,无论是大老虎还是小猫小狗,都是有兽心野性的,千万注意安全。”

  

19、第19篇

  从前,有个穷人,很聪明。他看到有些坏人犯了法,只要送些钱财和马匹,贿赂法官,就被宣布无罪释放。为此,他很生气,就想找个机会捉弄捉弄法官。

有一次,他夜里路过一个地方,正巧碰上那里有一家被盗。那些闻讯赶到的公差,不问青红皀白,就把他当贼抓走了,任他怎样分辩,也无济于事。他想:也好,干脆借机整治一下法官。

在去公堂的路上,他乘解手的机会拾了一块石头,用手帕包好,掖在袖子里。

到了公堂,见了法官,穷人跪在法官面前喊道:“冤枉啊!我的青天大老爷。请你秉公明断,分清黑白。我是路过那里,根本就没偷东西。”

法官一拍警堂木,喝道:“大胆刁贼,竟敢在本官面前胡说八道!”

穷人又往法官桌前跪了跪,说:“小的委实冤枉,还望大老爷明断。”边说边将袖子里的手帕包掏出来,悄悄塞进公案桌下,放在法官的脚背上,接着又说道:“我父亲也是个有名望的人,他说和你很熟悉,还跟你拜过把兄弟。你不记得了吗?他的脸上有雀斑,两个大耳朵,举止稳重,待人诚恳。如果你好好想一想,肯定会记起他来的……”

就在穷人说话时,法官觉察到脚背上有一个沉甸甸的包,心想,可能是送给他的金元宝,估计至少也有五十两重。不由地心里一阵高兴,乘人不注意,把脚背上的那个小包挪到脚后,然后接过穷人的话头,满面堆笑地说:“对!你父亲我清楚,是个大好人。像那样的大好人教出的儿子怎么会做贼呢?不可能!肯定是有人诬告或误抓的。实在对不起,委屈你了。贤侄,快起来,回去吧!”

说完,就下令将穷人放了。

放走穷人后,法官喝令退堂。等公差们退下堂去。法官迫不及待地拿起脚下用手帕包的东西,高高兴兴地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块臭石头,才知道上了当,受了捉弄,他又气又恼,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往后一仰就昏过去了。

20、第20篇

  澹台子羽是孔子的弟子,是一名智勇双全的勇士。

  有一次,澹台子羽带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白璧,要从延津渡口渡过黄河。他登到船上之后,便站在船头,远眺滔滔的黄河,想自己的心事。当船行到河心时,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浪高波巨,猛地窜出两条巨大的蛟龙,它们张牙舞爪,一左一右挟持住了澹台子羽乘坐的木船。

  两条蛟龙张开血盆大口,朝船上的人们示威。船上的人们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抖。可是,澹台子羽毫不畏惧,气定神闲,稳坐船头,平静地观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呢澹台子羽心如明镜,对这一切都很清楚。

  原来,这是黄河之神河伯,前不久打探到,澹台子羽携带着价值连城的白璧准备过黄河,他便派人守在了渡口,一发现澹台子羽的踪迹马上向他报告。这一天,他得知澹台子羽已上船正在渡黄河,就马上派出他的属下大波之神阴侯率领两条蛟龙前去兴风作浪,妄图把澹台子羽乘坐的木船掀翻,夺下澹台子羽携带的白璧。

  可是,河伯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此时,澹台子羽站立在船头,面无惧色,只见他左手从怀中掏出那块白璧拿在手里,右手握剑,高声喊道:

  “无耻的河伯,你给我听着,我知道你想要我的白璧,你如果用正当的方法向我请求的话,我还可以考虑。但是,你要是采取卑鄙、强暴的手段来劫夺,那可就是痴心妄想了。即使我能答应你,你也要先问问我手中的这柄宝剑是不是答应。”

  澹台子羽说罢,纵身跳入水中,挥舞手中的宝剑,与两条蛟龙展开了搏斗。两条蛟龙看澹台子羽来到水中,根本不把澹台子羽放在眼里,以为自己才是水中骄子,便摇头摆尾逗引着他。澹台子羽挥动着手中的宝剑,劈波斩浪,所向无敌。只几个回合,两条狂妄的蛟龙便都死在了他的宝剑下。刹时,蛟龙那腥秽的血液把滔滔的黄河水都染红了。

  大波之神阴侯看到澹台子羽挥剑斩双蛟的神威,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澹台子羽的对手,便悄悄地收起风波,躲藏到隐蔽的地方去了。站在河心船上的人们,一看澹台子羽杀死了两条凶恶的蛟龙,都为他鼓掌欢呼。此时,河上风平浪静了。于是,船夫又驾起木船,把人们平平安安地送到了河对岸。

  来到岸上,澹台子羽回过头来站在岸边,只见他一扬手将手中的白璧抛入了浊浪滔滔的黄河之中,轻蔑地说:“贪婪无耻的河神,把白璧拿去吧!”

  说来真是奇怪,那白璧刚抛入水中就又弹了回来,落在了澹台子羽的身边,连抛了三次都是这样。也许是河伯耻于从胜利者手中要白璧吧。于是,澹台子羽将白璧砸了个粉碎,然后扬长而去。

21、第21篇

  庚子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城,吓得慈禧太后象惊弓之鸟,从西直门偷偷溜出,星夜向长安逃去。满朝文武百官也都“随驾”逃之夭夭了。随后又派李鸿章与洋人订立了丧权辱国的条约,外国兵才撤出北京城,转过年来,这位太后摆驾回京。

  慈禧一进北京城,别的啥也不顾,只想自己的六十大寿,要好好地庆祝庆祝。

  这时圆明园已烧得片瓦无存。颐和园还可以修复。就降下旨意,要动用建立海军的经费库银修园祝寿。一些大臣上本陈述要建海军,买军舰,慈禧怒气冲冲地问道:“军舰是用什么造的呀?”群臣奏道:“用钢造的。”“那好!”慈禧吩咐太监快拿一块铁板和一盆水来。大家都莫名其妙。太监把水和铁板拿到驾前,慈禧指着铁板说:“你们都说军舰是钢铁造的,那么谁能把这块铁板放在水里叫它漂起来,我就修造军舰建立海军;漂不起来,不行,不能把国库银子白白扔在海里!”就这样她硬找邪理,决定修建颐和园为她庆寿。

  山东烟台有个著名画师叫李奎元。这位老画师,无论水墨丹青、山水人物、工笔写意样样精通。慈禧听说了,就召他进京给颐和园画画。李老师傅不敢抗旨,只好带领四个徒弟到颐和园为慈禧作画。给太后画画可不一般,慈禧常到园子里“御驾亲览”。她一到园子,可忙坏了一些画工,跪接跪送不许抬头,连大气都不许喘。这位太后一高兴,叫你画什么你就得画什么,不然,就叫抗旨,有杀头之罪。画工们每天干活真是提心吊胆,稍不小心,太后怪罪下来,就够你受的。

  李老师傅憋着一肚子气干活。又听说修颐和园花的钱是用建海军的库银,更是恨的了不得。背地里常常和徒弟们说:“这老妖婆,洋鬼子一来,吓得屁滚尿流跑到长安避难。洋鬼子一走,又回到北京作威作福。真是祸国殃民哪!”四个徒弟也忿恨不已。

  慈禧要做一个豪华的大屏风。找了二十多个能工巧匠花了三个多月工夫,制出一架烧蓝点翠、金龙盘玉柱的紫檀屏风。又指派李奎元在屏风中间画上一幅最好最美的图画,以便摆在祝寿用的仁寿殿里。李师傅高高兴兴地接了这个活,决定一个人作画。四个徒弟知道师傅的打算,偷偷地劝师傅说:

  “师傅啊!可别惹出大祸。咱们跟老妖婆斗是斗不过的。惹这个麻烦咱们犯不上呀!”李师傅说:“怕什么?脑袋掉了也就是碗大的疤拉呗。都贪生怕死,老妖婆就更无法无天了!”打那以后,他就关起门来一个人在屋子里作画。一连画了三九二十七天。四个徒弟都替师傅捏一把汗。

  画作成了,慈禧很高兴。决定第二天要亲自看看。那时宫里有一个规矩,皇上要看的东西任何人也不许先看。一些画工、文武百官都想欣赏这位大画师的名作。有的猜测画的准是松鹤延年,有的说是百鸟朝凤,也有的说是龙凤呈祥,其说不一。这天晚间李师傅把四个徒弟叫到跟前说:“老妖婆看了我的画以后,一定要大怒,非杀我不可,咱们连夜赶快逃出北京。”徒弟们知道师傅的脾气,准是画出了骂慈禧的画。师徒几个忙三火四收拾一下东西,打上行李,一气跑到关东的宁古塔。

  第二天慈禧带着满朝文武都来看这幅老画师的巨作。太监走到屏风前,毕恭毕敬地掀开黄绫幔帐。大家一看,上面画着一个活生生的大胖小子。红兜肚,豆绿裤子,胖乎乎的身子,一张粉红脸蛋,一对大眼睛,跪在午朝门前,手托一个又红又大的大寿桃。画的背景是各国军旗迎风招展,大队兵马杀气腾腾,洋枪大炮严阵以待,洋人的将领耀武扬威。真是一幅军阵图。文武百官齐声喝采,都称道这幅画画得好。这个说:“这是仙童视寿。”那个说:“这是万国来朝。”也有一些大臣看透了画意,就是不敢明说。慈禧左看看,右瞧瞧,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最后勃然大怒。传旨把画工火速带来。吓得满朝文武跪在地下不敢抬头。不一会儿,太监回奏:“画工昨天夜里已经逃跑,不知去向。”慈禧狠狠地问文武百官:“你们看了半天知道这画是什么意思吗?”群臣慌恐地不敢出声。慈禧冷笑一声说:“这种画叫谐音画。意思是骂我在洋兵千军万马中,临阵脱(托)逃(桃)。”百官这才恍然大悟。

  李老师傅到宁古塔后,在各处庙宇的墙壁上常画些讽刺画,还教了几个徒弟。一直到民国成立后,他才回到烟台老家。

22、第22篇

  明洪武年间,天方县新任县令叫王存宝,30多岁,眼小面黄。他上任没多久,就制服了贼夫妻刘胜、张菊香,还剿灭了为害多年的山匪。

  说起刘胜、张菊香,可谓贼名响亮,近两年,他俩明里卖豆腐,顺手摸金子,得手后兔子似的跑回家。那金子只要进了他家门,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出来了,就像化了一样。

  这天,贼夫妻在古玩店偷了一个外地珠宝商的金子后,溜出门。珠宝商和店家跑到街上喊来巡街的衙役,脚前脚后追到贼夫妻家,搜遍他俩全身和屋里每个角落,也没找出那锭金子来。衙役只得将贼夫妻押到县衙,交县令审理。

  王存宝眨眨小眼,下令将张菊香当堂释放,只将刘胜押下审问。刘胜依仗没被捉赃,叫嚣他就是受刑而死,也别想让他招供。王存宝一拍惊堂木,道:“好一个刁贼,别以为你会藏东西,本县专会找东西。不信试试!”他向衙役要了个腰牌,在上面写了个“金”字。让刘胜带进牢里藏好,他明早去牢里找。要是找不到,他就放人。刘胜带上这块腰牌,冷笑着蹲牢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存宝命衙役把张菊香传来,说是带她去探监。来到监牢大门,他让张菊香等在外面,他自己进了牢房。忽听他在里面喊了声:“刘胜,那个金字藏好了吗?”只听刘胜忙不迭地答道:“金字藏好了,金字藏好了!”

  王存宝立马出来了,喝令升堂审案。他眯着小眼问张菊香:“刚才答话的,可是你夫刘胜?”张菊香答:“正是。”王存宝又问:“我问他‘那个金子藏好了吗’,他回答说‘金子藏好了’,这些话你都听清楚了吧?”张菊香眼神慌乱了,垂下头,一言不发。王存宝嘴角掠过一丝笑,认为她已上套,再逼她一下,就大功告成了。“刘胜已招,承认藏了金子。我可以给他减轻处罚;你要是不招,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张菊香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盯了王存宝一阵,突然大笑起来,“老爷,真有你的,想出这么个招来套我。”王存宝一愣,不相信自己的计谋让这贼妇给识破了。板脸喝道:“他明明承认自己藏了金子,你没听清么!”张菊香收了笑,翻了个白眼,道:“老爷,小女子听清了,俺那口子说藏了写在纸上的‘金’字,可没说藏金元宝。告诉你吧,老爷,俺那口子说金子从来都是说成‘金儿’的。他把金子当成儿子。”

  王存宝听了身子一仰,差点儿把椅子仰倒。为保住面子,他瞪圆小眼,伸长脖子叫道:“大胆女贼,莫要猖狂!本县同刘胜有约定,我要是找到他藏的写有‘金’字的腰牌,他就得招供,不然,他就是狗……养的。粗话本县就不说了。”

  张菊香又翻了个白眼,叹口气说:“老爷,你想想,谁不知道牢里藏不住东西呀,可他为啥还敢跟你赌呢?老爷,小女子也不瞒你了,刘胜家是祖传做豆腐的,他从小练就用手掌磨豆子,他那手掌跟磨盘也差不多,吃顿饭的工夫就能把木头做的腰牌碾成锯末子。”

  这下王存宝真成了斗败的公鸡,瘫坐着直喘粗气。捉贼捉不到赃,就不能给贼定罪。他只好下令把刘胜和张菊香放了。

  这对贼夫妻贼性难改,没过几天,又有人报案说他俩偷了金子藏匿起来。王存宝又眨眨小眼,没下令抓他俩,而是派衙役去盯梢。他当然没指望靠盯梢当场捉赃,他只想摸清他俩偷了金子往哪儿花。

  盯了几天,衙役来报:贼夫妻买了不少肉骨头回家。王存宝乐了,“偷了那么多金子到底还是要享受的。他享受就好办,可以按大笔财富来路不明治他们的罪。”可一转念,又觉得不对头,“买肉骨头能用几个钱?靠他俩卖豆腐也买得起啊。说不定这里面藏着什么别的猫儿腻。”王存宝决定亲自到他们家窥探一番。

  趁着天黑,王存宝溜到贼夫妻家屋后,果然闻到从后窗飘出的肉香。他踮起脚,从后窗往屋里偷看,见贼夫妻的饭桌上只有窝窝头和豆腐汤。香喷喷的肉在哪儿呢?用目光把房间扫了个遍,才发现肉盆放在墙角的地上,正享用这肉的是他家的狗。这可真是稀奇啊,难道是贼夫妻大鱼大肉吃腻了,在换口味?

  王存宝回去问上次搜查贼夫妻的衙役,见过他家的狗没有。衙役搔头想了半天,说他家是有条狗,病恹恹的,一声不叫。王存宝眨着小眼点点头,第二天趁贼夫妻出去卖豆腐溜进了他们家。

  二三天后,发生了惊天大案:县衙库房存放的1000两税金被盗了。几乎所有人都怀疑是贼夫妻干的,贼夫妻果然也找不到了。王存宝懊悔得又拍脑门又跺脚,“怪我,怪我。一定是这阵子对他们又审又搜的,把他们搞成了惊弓之鸟,干了一大票就溜了。”他一面令衙役满街张贴缉捕贼夫妻的告示,一面暗地挑选一批精干衙役,操练同捕技艺,说是还有大案要办。

  人夜,他带精干衙役悄悄出了北城门,在北郊的破庙周同潜伏了下来。三更时,月光朦胧。两个人影鬼鬼祟祟来到破庙前,学了两声鹧鸪叫,又有两人从另一侧过来,同前两人嘀咕几句,便接过前两人交给的大包裹。见此情景,王存宝打了个响亮的呼哨,衙役们一拥而上,将接包裹的两人扑倒捆绑,押进了破庙。前两人被灯笼照出了面容,正是贼夫妻刘胜、张菊香。由他俩领路,王存宝带衙役紧随其后,一行人爬上了北山。

  北山奇陡,到半山腰他们就被突起的巉岩挡住,再无法爬上一步。借着月光,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个隘口,下面是一道山涧,如有桥架过山涧,就可通过隘口上山。桥其实还真有,不过是吊桥,桥的下坡这头被绳索拉到隘口悬吊着。

  贼夫妻对着隘口喊了几声,隘口上有人回应,问已派人去接了,怎么没遇到?两人回答说官府追查得紧,没敢在约定地点接头。上面的人又问,东西带来了吗?两人说都带来了。上面的人好像还不放心,议论纷纷,点起火把往下照。两人提起包裹晃了晃,让包裹里的金子哗哗作响,上面的人终于把吊桥放了下来。

  王存宝见机会到了,摆了下手。两个衙役从黑影中窜到吊桥前,挥刀砍断吊桥绳索。其他衙役穿过吊桥奔上隘口,一通斩杀,护卫山洞的人就都倒下了。王存宝高喊:“冲进洞去,捉拿匪首于奎!”突然,洞口燃亮一支火把,照出一个彪悍的身影,嚎叫着:“老子在这儿,哪个敢动!”只见他另一只手抓着个10来岁的小孩。刘胜、张菊香见了哀叫:“儿子!”

  他俩有儿子,却在匪巢里,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早年在黑道上,刘胜和于奎是拜把子兄弟,张菊香出现,把兄弟就掰了。张菊香跟了刘胜,又有了儿子,刘胜就退出了黑道。于奎领人到北山占山为王,绑了刘、张的儿子,要刘、张拿1000两金子来换。刘、张这时靠卖豆腐度日,哪有那么多金子?被逼无奈,他俩只好重操旧业。

  前些天,王存宝到他们家暗查,发现了他俩藏金的窍门,同时还在卖豆腐的账簿里找到了藏着的偷金账目,以及一张小孩的生辰八字,被绑日期及思念、哀痛之语。王存宝这才明白刘胜为何把金子叫“金儿”了,金子就是他儿子的命啊。原来刘、张偷到金子跑回家藏好,躲过搜查;等官府放弃追查后,与城中的于奎线人接头,商定某夜在北郊破庙向山匪交金。他俩这样偷了两年多,还未交够300两。

  王存宝通盘考虑后,找到刘、张挑明事实,劝二人同官府合作,擒拿作恶多端的于奎。刘、张还幻想赎回儿子,不想冒险。王存宝向他们晓以利害:你们与于奎仇隙甚深,1000两金子即使凑足,也未必能赎回儿子。儿子在匪巢中只有两种前景:或被于奎泄愤撕票,或被培养成小匪。刘、张醒悟,欣然合作。王存宝还想到:只让刘、张用少量金子去赚山门恐怕难以奏效,于是他就演了一出税金被盗的戏……

  此时,于奎切齿骂道:“狗杂种,你们串通一气害老子,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他往洞口木门一伸火把,点燃了木门,接着,洞里洞外都着起了大火。原来,山上四处都被他撒了硫磺、桐油,遇火就着。王存宝断喝:“不能再让他逞凶作恶了!”衙役们的几把利剑一齐刺向于奎。于奎挥舞火把抵挡几下,猛地将火把扔到了桥上,桥也被燃着了,而且因为桥板下面涂着桐油,还绑着硫磺袋,根本无法扑救。于奎身中数剑,濒死狞笑:“老子早就预备好这一天了,你们是要同这个狗崽子同归于尽,还是自己赶快跑过桥去逃命?哈哈……”他转身投进洞中的烈焰,自焚了。

  这时人们才发现,孩子的一只手臂被于奎塞进了门闩的插槽里,又在手腕上拥了上锁的铁链,如用刀剑撬开,必切掉孩子手臂。

  桥板就要烧断,洞里的粮食也要被烧尽。这桥是下山的唯一通道,烧断极难重修,人留在山上说不定要被困死。众人直冒冷汗。

  王存宝睁圆小眼,吼道:“刘胜,你的祖传功夫现在不用留着干啥!”一语惊醒梦中人,刘胜叫道:“老爷,菊香,你们快走,我救儿子,救不了我爷儿俩一块死!”王存宝命衙役架起张菊香赶快过桥,他留下陪刘胜。

  只见刘胜两手合按门闩插槽,扭转手掌磨搓,插槽像被快刀削刮一般,木屑飞落。半盏茶的工夫,终于被磨开。王存宝抱起孩子,飞跑过桥。刘胜刚紧随过来,桥就被烧断了。

  数日后,王存宝下了判决:刘胜、张菊香剿匪有功,且退还全部赃物,从轻发落。刘胜判三年无偿劳役;张菊香操家育儿思过。

  后来总有人向他俩打探藏金秘诀,他俩严守王存宝训诫,绝不吐露半字。只是在望着已强壮起来的狗同儿子戏耍时,两口子感叹:“这条狗吞了那么多次装了金子的猪尿脬,又被拴在猪尿脬上的线从肚里拽出来……真是跟咱儿子一样受大罪了,给它吃多少肉骨头都不多啊!”

23、第23篇

  古时候,有位姓苏的媒婆号称天下第一嘴,她曾自夸没有她保不成的媒、拉不成的线。

  这一天,有位穷小伙子慕名前来求苏媒婆替他保媒。苏媒婆头不抬眼不睁地问:“小伙子看上那家的姑娘了?”

  “首富的杨员外千金。”小伙子一句惊人。

  “啊?”苏媒婆抬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小伙子一翻,说:“就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穷的叮当响,还想娶首富的杨员外千金,大白天的你做什么白日梦?”

  小伙子也不言语上前就要拆苏媒婆头顶上的天下第一嘴的匾。

  苏媒婆慌忙拦下他说:“大胆,你敢拆我招牌?”

  小伙子说:“我是在帮你,你自己说的没有保不成的媒、拉不成的线。而现在我想娶杨员外千金你都办不到,还不是自拆招牌吗?”

  苏媒婆一听有道理呀!自己办不成事,难道还怨人家拆招牌吗?她想了想说:“行,你这媒我保定了!”

  苏媒婆先来到杨员外家说:“我想给贵府的小姐保媒。”

  杨员外问“谁家的公子呀?”

  苏媒婆笑着说:“是个穷秀才……”

  杨员外拍桌子大怒地说:“打出去……”

  苏媒婆急忙说:“杨员外先别动怒听我说,这个穷秀才是知府大人的师爷,你想想他是没钱可你有呀!而你没有的权势他有呀!所以说他娶你的女儿正相配。”

  杨员外认真考虑了一下,果然不错,省着自己老是被官府欺负,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办事,他便一口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苏媒婆从杨府出来直奔知府大人的府邸,见到知府大人,说:“大人我帮你物色了一位师爷。”

  知府大人大怒地说:“你是什么人?竟敢支配朝廷命官,来人,拉住去斩了。”

  苏媒婆急忙说道:“大人你不晓得,我帮你物色的人是首富杨员外的女婿。”

  知府大人听了,喝退了手下。心想“我早就想和这位首富拉拉关系,正愁门路。这些财大气粗的人非常难对付,让他们出点钱和杀他们一样,如何他们家的女婿成了我的师爷,岂不事半功倍?”

  如此一想知府大人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说:“请他马上来衙门报道吧!”

  苏媒婆从知府大人的府邸出来之后,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心想回去后赶紧把那天下第一嘴的招牌拿下来,自己虽然一天的功夫就促成了这段根本不可能的姻缘,可保不齐那天再来个狂生要娶皇上的女儿,呵!到时可真是无计可施了。

  于是,在小伙子和杨员外的千金成亲那天之后,这位名满江湖地苏媒婆突然失踪了,越是找不到她本人越是把她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几乎神乎其神。

24、第24篇

  清道光年间,南疆丽县县令杨平康为官清廉,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穿的衣服都打着补丁。这丽县和缅甸接壤,缅甸产的翡翠玉石往往通过丽县销往内地,因而丽县成了翡翠的集散地。杨平康囊中羞涩,几年县令当下来,竟然连一块翡翠玉都买不起。这年正月十五的晚上,杨平康与夫人在后院赏月,夫人说起过几日要回乡下探望娘家父母,不禁埋怨道:“你是个穷官,我每次回娘家,买不起什么贵重礼物也就算了,好歹这次你给我买一个翡翠玉镯吧,让我在爹娘面前也有点颜面。”杨平康脸上挂不住,怒道:“你就知道爱面子!一个翡翠玉镯要二十两银子,我一年的俸禄不过六十两,买得起吗?”夫妇俩吵嚷起来,杨夫人伤心地掩面抽泣着离去。杨平康看着夫人消瘦的背影、陈旧的衣衫,一腔怒气顿时化为愧疚。正在庭院里叹息,突然听到西墙那里“呼啦”一声,杨平康奇怪地走过去,发现墙边的矮树丛上挂着个小布袋,打开一瞧,不禁呆了,里面竟然是一副翡翠玉镯!装翡翠玉镯的小布袋上面还写着一行小字:夤夜无人,天地不知,赠君玉镯,聊表寸心。杨平康抬头一看西墙那边,心里顿时雪亮。原来墙那边是家玉器作坊,老板姓皇,几个月前,皇老板跟人家打官司,杨平康公正判决,皇老板赢了官司,心存感激,几次携礼物登门拜访,都被拒之门外。今晚皇老板听到两夫妇争吵,感念杨县令的清廉,忍不住偷偷隔墙掷过来一副翡翠玉镯。拿着玉镯,杨平康心里踌躇起来,要是在平时,自己肯定会命人把玉镯还回去,可一想到结发妻子的话,又有些犹豫。他一会儿走到门口想还玉镯,一会儿又忍不住折回来,如此三番五次,拿不定主意。

  县令失踪第二天一早,杨夫人醒来,发现丈夫竟一夜没有回房,不禁暗暗气恼:那死老头子肯定赌气睡在书房了,可到书房一看,也无人影,叫来家人一问,众人都摇头,说没见到大人。夫人纳闷了,难道丈夫去了县衙?衙役却说杨县令没有去县衙。夫人这才慌了神,赶紧让家人四处寻找。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杨平康竟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大活人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可真是奇了!杨县令失踪的事震动了乡里,朝廷还派人来调查了许久,也是毫无头绪,最后只得作罢。杨夫人伤心欲绝,凄凄惨惨地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杨家根和杨家木返乡而去。一眨眼十五年过去了,杨平康的大儿子杨家根参加科举,高中进士,杨家根上下打点,要谋求丽县县令之职。管人事的吏部官员纳闷了:丽县地处边陲,又不是什么富饶之地,穷乡僻壤有什么油水可捞?杨家根长叹一声,告诉吏部官员:“大人有所不知,我父亲十五年前在丽县任上无故失踪,我想一定是被贼人所害,当时调查的官员无能,致使案子成了无头公案。我这次去,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到达丽县县衙后,杨家根马不停蹄,立即调出十五年前的旧卷宗,一连几天,他昼夜不合眼地研究卷宗,寻访乡亲四邻,可这失踪案当年就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过了十几年,更是毫无头绪可查。这晚又值正月十五,杨家根心想,当年父亲就是在这天失踪的,他无心过节,只给母亲磕头请了安,便又回到楼上书房内琢磨卷宗。月挂中天之时,杨家根困倦不已,就推窗透口气,但见月色皎洁,清光洒在庭院中,院内十几株粗壮的古樟树,在月光下轻轻摇曳。杨家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关窗,突然,他一下子愣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他揉了揉眼睛,不禁“咦”了一声。

  第二天,家人们惊恐地发现,杨家根也失踪了!就像十五年前杨平康失踪时一样,书房的桌子上有摊开的卷宗,燃尽的蜡烛,屋内窗户半开,却人去楼空,四下里寻找,连根发丝都不见,如同平地蒸发了一般。杨老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十五年前,丈夫神秘地离她而去,没想到如今大儿子竟然也步了丈夫后尘。此事引起的轰动不亚于十五年前,民间谣言四起,都说杨家的宅院是个鬼宅,杨家父子两人都在月圆之夜被鬼拖走了。杨老夫人强忍悲痛,派人把噩耗告知在老家的小儿子杨家木,杨家木闻听大哥离奇失踪,急匆匆赶到丽县。当他听到鬼宅的谣言后,不禁拍案大怒:“什么鬼宅凶宅,我就不信!”

  杨家木性情刚烈,自从杨家根失踪,家人恐惧,都不敢住进宅院,杨家木却偏偏带头住了进去。不但如此,入住当日,杨家木还命人大放鞭炮,并扬言:“有什么鬼怪,尽管冲我来,害怕的不算好汉!”还真别说,自从杨家木入住,一直平安无事。一晃一年过去了,这天是杨家根的祭日。当天晚上,杨家木在庭院里祭祀过父兄,独自一人登上木楼,大哥就是从楼上的书房里失踪的。杨家木走进书房,心中十分伤痛,他无意中推开窗子,由于一年来书房无人居住,窗外一株古樟树的枝桠已经伸到了窗台上。就在这时,杨家木突然发现古樟的枝叶间竟然发出淡淡的绿光,他心里一动,赶紧叫醒家人,然后搬了张梯子,命家人爬上去一探究竟。一个家人爬上十几尺高的树杈,透过浓密的枝叶一瞧,不禁大喊:“树上有个洞,洞里好像有东西!”这院内有十几株古樟,都有几百年树龄,有三四人环抱粗细,其中靠窗的这株,经雨水腐蚀、虫蛀蚁咬,树干内部中空,竟然烂出了一个树洞。只是洞口被浓密的枝叶挡住了,外人不注意,根本看不到。听说树洞里有东西,杨家木的心猛地一颤,他赶紧请来木匠,连夜把这株古樟锯开。天明之时,古樟终于一分为二,众人一瞧树洞内的东西,不禁大为惊恐:里面竟然是两具白森森的枯骨!杨老夫人一瞧枯骨身上佩戴的遗物,顿时悲嚎起来:“天哪,木娃,这是你那苦命的父亲和大哥呀!”

  杨家木又悲又痛又疑惑,自家两代人怎么会一同葬身在这树窟之内呢?待清理出枯骨,众人赫然发现洞内还有一副翡翠玉镯,装翡翠玉镯的小布袋已有些腐烂,隐约可辨小布袋上有一行小字:夤夜无人,天地不知,赠君玉镯,聊表寸心。一见翡翠玉镯,围观的四邻中有个苍老的声音大叫:“那是我送给老县令杨大人的啊!怎么会在这里?”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在宅院隔壁开玉器作坊的皇老板。杨家木浑身颤抖,一把抓住皇老板的衣角,问:“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老板不知所措,说:“这,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送了这副翡翠玉镯给老县令杨大人啊!”皇老板告诉众人,十几年前的正月十五晚上,他正在院内赏月,突然听到隔壁县令杨大人与夫人争吵,他侧耳一听,才知道杨大人因买不起翡翠玉镯,被夫人嗔怪。他想,这杨大人可是清官啊,自己几次送他玉器,都被拒绝,这次何不成人之美呢?于是他把前几日刚雕琢好的一副翡翠玉镯用小布袋装好,又怕杨平康大人不收,便在小布袋上写了一行字,他知道杨府后院西墙有一排矮树丛,于是便将布袋从墙这边丢了过去。翡翠玉镯丢过去后果然完好无损,他见杨平康大人没有丢还给他,就放心地回了房。杨家木愣了许久,他瞧瞧翡翠玉镯,又瞧瞧树洞和父亲的尸骨,突然明白了:那晚,父亲一时动心,收下了翡翠玉镯,又害怕被人知晓,犹豫再三,决定先把翡翠玉镯藏起来,可藏在哪里呢?杨家木记得,当年这株古樟树上有个乌鸦巢,父亲一定是想把翡翠玉镯藏在乌鸦巢内,于是他持翡翠玉镯攀上树杈,不想古樟树早已中空,父亲一脚踏在朽木上,跌落在了树洞中。那树洞状如葫芦,人一跌下,葫芦口卡住人的咽喉,人悬挂其中,好比上吊,父亲没挣扎几下就断了气。杨家木猜测得一点不错,当年杨平康正是如此丧命。而十五年后,杨家根月夜在楼上查案,见窗外树枝间有光亮透出,那正是掉在树洞里的翡翠玉镯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的光。杨家根没惊动别人,自己从窗台攀上树枝,想一探究竟,不料一时失脚,跌落树洞,与父亲一样身死。不久,当地有名的老仵作赶来,验骨后,说出两人死时的情形,与杨家木推测的一模一样。而诱使两人横死树洞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那副翡翠玉镯。皇老板一时好心送翡翠玉镯,谁知竟然断送了杨家两代性命,不禁痛悔万分:“怪我,都怪我呀!”不料杨老夫人却号啕大哭:“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当年想要一副翡翠玉镯,怎么会害了丈夫和儿子?老天爷,你太不公,我丈夫一生清廉,不过一时昧心,贪下一副翡翠玉镯,你就害得我家两代身死呀!”杨家木捧着那副翡翠玉镯,看着小布袋上面的字,忍不住泪如雨下,喃喃说道:“夤夜无人,天地不知,唉,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天地怎会不知呀!真是糊涂的爹啊!”

25、第25篇

  郝正雄是太行山臭名昭著的强盗,他心狠手辣,冷面绝情,凡遭他洗劫之地,绝无活口。

  郝正雄的郝家寨筑在虎跳峡,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官府几次围剿,都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因为抓不住这伙强盗,地方官屡受朝廷贬责,县太爷换了一茬又一茬,没有一任任期超过半年的。最后,刑部只好以每人10万两白银的高价,悬赏缉拿郝正雄父子。可仍没人敢主动请缨,为民除害。

  可郝正雄也有发愁的事儿:三个儿子已长大成人,想一展拳脚,自己年纪也大了,有意退居二线。可让哪个儿子来接任寨主之位呢?

  他思索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把三个儿子都叫到跟前,说:“成王败寇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你们三兄弟都很出色,都有希望坐上我的虎皮椅。但寨主只有一个,所以我想考验一下你们。只有经过我的考验选拔出来的优胜者,才能取代我的位置,使郝家寨长盏不衰!”

  三兄弟对看一眼,郝大郎迫不及待地问:“爹,您快说,怎么个考验法?”郝正雄慢条斯理地说:“咱是强盗世家,这一点不用回避。做强盗的第一条就是做人要狠,出手不留情,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第二条是做事要绝,常言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要赶尽杀绝,不给对方任何翻身的机会;最后一点就是损人利己,强盗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这三条是我们郝家的传家祖训,你们一定要牢记,世代相传。明天,你们三人就下山,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去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在我六十寿辰那天回来。谁干得最出色,谁就是郝家寨未来的主人!”

  一个月后,郝正雄六十大寿的日子,他的三个儿子都赶回了山寨。郝家寨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郝正雄兴致高涨,要三兄弟各自汇报这一个月来的业绩。

  首先是郝大郎,他在下山后,掣马直奔京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闯进刑部侍郎的官邸,一刀割下刑部侍郎的头颅,并将府内的奇珍异宝尽数卷走。郝大郎得意地笑道:“这狗官竟敢发文悬赏我父子四人,从此以后,看’还有哪个不怕死,再敢大放厥词!”郝正雄不住地点头,连声道:“好!够狠!”

  郝二郎则是单身匹马进入富庶的中原之地,一个月内连盗十三家巨富,凡遭他光顾的人家,不但被洗劫一空,而且家家绝户,除了女人,其他一律不留活口。郝正雄眉头一皱,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男人最容易在女色上栽跟斗。”郝二郎笑道:“孩儿是把这些女人卖进了洛阳的青楼,让她们永世不得翻身,而我又得白银10万两。”

  郝正雄哈哈大笑,道:“不错,够狠,够绝,你还做到了损人利己!”他回头问郝三郎,“你又做了些什么?”

  郝三郎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做的事没有大哥、二哥这么轰动。我只是去了青州的乡下。”

  郝正雄惊讶地问:“你去乡下干什么?那里都是些穷人,没多少油水可捞的。”郝大郎得意地笑道:“三弟是怕输给我,想到乡下找个地方隐居吧?你放心,我们是亲兄弟,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地干,做大哥的绝不会亏待你。”他俨然成了郝家寨的新当家。郝二郎不甘示弱,连忙道:“三弟,只要有你二哥一口饭吃,就绝不会让你饿着。从此往后,你就是我的左右手!”他说话的神态更像山寨头领。

  郝三郎微微一笑:“我之所以到青州乡下,是因为我们山寨里厨子的老家在那里。我到了那里后,把他的家人全都扣押起来,再传信给他,要他帮我做一件事。”

  郝正雄和郝大郎、郝二郎的脸上都露出惊诧疑惑的神色,郝正雄问道:“一个厨子能帮上你什么大忙?”

  郝大郎“呵呵”一笑,道:“三弟你是急昏了头吧,连厨子也拉上了。”

  郝三郎微微一笑,道:“我也没想要他帮什么大忙,只要他在准备今天的寿宴时,把我给他的那瓶药,在每个菜中都放一点儿就行了。”

  郝正雄和郝大郎、郝二郎全都吃了一惊。郝正雄道:“药?什么药?难道你对我们下了毒?”郝三郎脸上漾起了一丝阴险的笑意:“只放了一点点,毒不死你们的,只不过让你们没法动武而已。”郝二郎叫道:“你,你敢……”话还没说完,只听大厅上响起一片“扑通、扑通”的声音,除了郝三郎,其余众人全都瘫倒在地上。

  郝正雄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死小子,你疯了你?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你老子和你亲哥,你还是人吗?快把解药拿出来!”

  郝三郎“嘿嘿”一声冷笑:“爹,你不是说,我们做强盗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狠吗?对自己的亲人都下得了手,那才是‘狠’的最高境界,就算大哥杀了当今皇上,二哥盗尽天下,也比不上我。”

  郝正雄气得两眼翻白,他强压着怒火,喘着气说:“你为了成为郝家寨的主人,不惜对自己的兄长下手,这还……还说得过去,可我是你爹啊,为什么连亲老子也不放过,你……”

  郝三郎叹了口气,道:“爹,我也有苦衷啊,如果留你在身边,就算我日后坐上了虎皮椅,你难免会在背后指手画脚,唠唠叨叨,我这头领当得多不舒服。再说我算计了两位哥哥,你能放过我吗?所以孩儿只好委屈你一下了。这也是你教我们的,做人要绝,不能给对方任何翻身的机会。爹,您说我对这个‘绝’的领悟,是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郝正雄气得说不出话来,坐在地上直喘粗气。郝大郎怒气冲冲地说道:“好,算你厉害,你下手吧!”郝三郎笑了起来,道:“我现在只做到了我郝家传家祖训中的‘做人要狠,做事要绝’这两条,这第三条‘损人利己’我还没达标呢。听说新上任的县太爷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将刑部悬赏我们的每人10万两白银,加到了每人15万两。”郝二郎大叫起来:“你想干什么?!”郝三郎“嘿嘿”一笑,轻蔑地说:“你们三人就是45万两,你说我会做什么?这不就是‘损人利己’吗?哈哈!”

  当天下午,郝三郎易了客,扮成江湖大侠的模样,点了父兄三人的哑穴,命姿哆将他们背到山下,装上马车奔往县城。

  县衙内,县太爷正为郝家寨的事烦心呢,突然听衙役来报,说郝正雄和他的两个儿子落网。他高兴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命人验明正身,当得知确实是郝家父子时,激动得眼泪鼻涕流了一大堆,“扑通”一声跪在郝三郎的面前。“恩公”,“再生父母”地乱叫,并命人速将45万两白银如数搬来。

  郝三郎看着满堂白花花的银子,又想到自己从此后就是郝家寨的主人,呼风唤雨,八面威风,高兴得差点儿笑出声来。

  县太爷道:“郝正雄和他的两个儿子已经落网。剩下一个郝三郎不足为惧,明天我就带领人马上山,将郝家寨夷为平地。恩公啊,请再受我一拜!”说完,县太爷躬身拜了下去。郝三郎忙拉住他的手,道:“大人,千万不要这样……”

  谁知就在这时,县太爷突然反过手,一把抓住郝三郎的手腕。郝三郎一怔,只觉得手腕像被蜜蜂蜇了般一阵酥麻,便知不妙,刚想用力挣脱,却发现全身力气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县太爷大吼一声,双手用力一甩,郝三郎的身体顿时飞了出去,摔在天井的青石板上。

  县太爷踱着方步上前踢了踢郝三郎,哈哈笑道:“你已中了我的‘七步断魂针’,只要你一死,那45万两银子就归我了。郝三郎漏网不要紧,正好用你来顶替。我把你们四个的脑袋献给朝廷,加官晋爵、飞黄腾达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哈哈……”

  郝三郎挣扎着爬起身来,口角流下一股黑血,他强忍着剧痛,指着县太爷,咬牙切齿地说:“你这狗官,这么狠毒……”

  县太爷狞笑道:“在我们官场上有三条宝训,第一:做人要狠;第二:做事要绝;第三:损人利己……”

26、第26篇

  据老辈人说,公主岭这地方原先不叫“公主岭”,叫“公主陵”,一来二去叫白了,就叫成“公主岭”了。

  传说,早先年这地方住着一个蒙古王爷。这个王爷势派涎大,在这儿修了一座城尹养着很多兵叮一眼望不到边的上地都是他的,就连山林、河流也全归他营。他的财势虽然这么大,可是五十多岁了,还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姑娘。这姑娘长得挺俊俏的,武艺高超,不论是马上还是步下,样样都很精通。她最拿手的是百步穿杨箭,在百步以内射飞禽走兽,那是百发百中。她的裙子上经常挂着一串小铃挡,走起路来叮零叮零地响,人们管她叫“响铃公主”。响铃公主长大了,托媒求婚的人很多。公主一个也没看在眼里,她说:“这些公子哥儿,手无缚鸡之力。谁要想娶我,得比我武艺高。”王爷对公主是娇生惯养,从小嗜事都由着她,对她的婚姻一时也没法做主。 响铃公主常领着几个丫环到北山去打猎。那时候的北山,山连岭,岭连山,树木遮夭盖日的,骑着马一天都跑不到头儿。响铃公主每次出围打猎回来,马上都挂满丁瘴泡野鹿。

  有一年,从东山里跑来两只猛虎,常在北山上拦路伤人,人们都不敢上山砍柴打猎。响铃公主听说了,就要为民除害,对那些提媒的人说:“谁能打死猛虎,我就嫁准。” 这一天,天晴得连一点儿云彩都没有。响铃公主领着两个丫环,佩好弓箭,牵出大马,要去北山打猎。王爷知道了,出来拦挡。他是怕猛虎伤着女儿。公主挺任性的,说:“我就是专门去打虎的。”说着,骑上大马。儿就不见了。公主领着跑了几个山头,眼看太阳落山了,别说老虎,就连个山猫也没碰着。她只好牵着马走下山这时,忽然一只大雁从空中飞过,公主一见,来了精神,左手拿弓,右手从箭龙里油出一支衡来,”地一声向大雁射去。说来也奇怪,就在这时,突然一从东山头上,也飞一支箭。两只箭不偏不倚,都射在了大雁的脖子上,大雁扑啦收地掉在山坡上了。

  公主被这情景惊呆了。正在这时,只见从东山走出一个青年,跑下山坡提越大雁就走。丫环上前拦挡。两人正争着这只大雁,公主走来了。经过一番询问,才知道这个青年的来历。原来他也是蒙古族人,是王爷的奴隶,就住在西山坡下。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娘,毋子二人依靠打柴,打猎度洲。 公主问这个青年:“你不怕老虎吗”青年人举起弓箭说:“有我没它,那只公虎已经叫我给射死了。”公主心想,如果嫁给这样一个英勇漂亮的青年该有多好啊。想到这儿心不由得咚咚跳起来,脸也红了。丫环一见这光景一舍都明自了,就约会这青年一同到这山头来打借。青年人高兴地答应了。

  从这以后,响铃公主和这青年人常在山头会面。青年人爱上了公主,可是因为家里穷,他怕高攀不上。有一天,两人说出了各自的心意。公主说,只要两人情投意合,婚事就一定能成。青年人听了,心里挺乐呵的。 这事情传到王爷的耳朵里,王爷很生气,认为公主下嫁给奴隶有辱门风,就把公主喊来了。平时他对公主很疼爱,从小到现在连个手指头也没碰过,这次可火了,“叭叭”抽了她两马鞭。可是公主一口咬定作这青年人不嫁。这一闹,王爷也没了主意。 王府里有个大管家,是王爷的心腹,他给王爷管理府里的一切事务,自个儿家中也有很多钱财土地。他早就恳求王爷把公土许配给他儿子。公主知道了这件事,还当面骂过他。大管家惹不起公主,这个气只好往肚子里咽。这回听说公主和一个奴隶好上了,他就附着王爷的耳朵献了一条毒计。 第二天,王爷杀牛宰羊,大摆酒宴。大管家请来了很多客人,又亲自去西山坡下那个青年人的家里,对青年人说王爷请他到王府成亲。这青年一听可乐放,就随着大管家来了。

  青年人是个直性子的人,酒席宴前,一高兴就喝过了量。王爷在酒席上满口答应招这青年做女婿,但有一件,这青年须得把那只母虎打死。青年人在席上满口应允了,要当天上山打虎。大管家一看他入了圈套,就左一杯右一杯地灌酒。在青年人转身的工夫,大管家拿起烧化了的白铅水灌到池的箭壶。随手又敬了青年人三大杯酒,说是为他壮壮胆。 青年人借着酒劲儿,就上了山岗。这时太阳已经要落山了。他找到虎洞,用石块儿把母虎惊动起来。母虎一见这青年人,就一纵身扑过来。他一闪身,就伸手举弓拔箭。他哪里知道箭壶里的箭已被沿水焊住了,他演尽了平生的力气也没拔出来。他知道中了奸计了。这时母虎红了眼,扑上他的肩头。青年人拔不出箭,就跟母虎摔起咬来,一面翻滚,一面拳打脚踢。青年人把母虎打死了,他自己也受伤死了。 青年人死了,公主听5了,心里可难受了。大管家这个损招儿,也很快就传到了公主的耳朵里。公主又气又恨,就跑到北山去找青年人的尸骨,那尸骨早被人给埋起来了。

  她就像着了魔似的成夭在山里跑。跑呀跑呀,衣服被树枝挂破了,手脚被石块儿扎坏了,她还是满山寻找。 她母亲打发人把她抬回府来,这时公主快要断气了。在临死前,她求母亲,死后把她埋在北山上。母亲照着她的话,把公主埋在北山的南坡下。 如今,在从公主岭去怀德的路上,还会看到一座高高的坟,这座坟里埋的就是响铃公主。如果你到西山头儿上,还会看见那个蒙古青年的坟呢。

27、第27篇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某地大山里一个贫穷的山村。

  这天村子里传出一个爆炸性的新闻:王寡妇要搞“搭配嫁女”,说是谁家要娶她的二女儿,她不但不要礼金,而且还会把自家的草药园子当陪嫁,可有一条:二女儿出嫁,大女儿要跟着过去。

  王寡妇这个荒诞不经的招数一出,立即在在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人都说王寡妇老糊涂了,大概神经出了毛病。

  其实王寡妇的神经没有毛病,倒是身体出了大毛病。前不久,她确诊得了绝症,为在有生之日安顿好两个女儿,她才出此下策。

  原来,王寡妇的这两个女儿,虽是一母所生,相貌却有天壤之别:大女儿山花是个侏儒。23岁的人只有1.3米的个儿,而且是鸡胸罗圈腿;可二女儿水花却美的惊人。她高挑的个子,皮肤白里透红,尤其是那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会说话。

  两姐妹一个太美一个太丑,上门求亲的人目标一律都对准了水花,而山花却始终无人问津。大女儿原本就是王寡妇的心病,如今自己得了绝症后就更急了,竟想出了个“搭配嫁女”的馊主意,目的就是想利用二女儿的美貌,来为大女儿解决后顾之忧。

  王寡妇这种做法毕竟是不得人心。外面议论纷纷不说,家里也闹开“地震”啦!水花万万想不到母亲会出这样的“损招”,把丑八怪姐姐给她当“陪嫁”,这样一来,不连她也成“滞销”了吗?她一会儿要抹脖子一会儿要上吊,闹得家里是鸡犬不宁!

  被女儿一闹,王寡妇的病情更严重了,只见她头往前一伸,眼一闭,“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接着就昏了过去。

  正在这要紧关头,王家的门外来了一个救命的人,谁?刘半仙!这刘半仙在当地既是巫婆,又是土郎中,除了装神弄鬼,平日也给人扎个针、配点草药什么的,居然也给很多人看好了病。因此她就得了“半仙”的雅号。她家住在前面村子,今天之所以不请之到,是因为听说王寡妇得了绝症,特地赶来看看的,想不到来得还真及时,正撞到了救人的“档口”上了。

  刘半仙毕竟是刘半仙,她一不着慌二不着忙,从随身携带的药盒子里取出几根银针,往王寡妇身上一扎,然后又闭着眼睛叽里咕噜地念了一阵,不一会儿,就见王寡妇醒了过来。水花见娘没事了,也起身给刘半仙泡茶烧点心去了。

  刘半仙劝慰起了王寡妇:“老姐姐呀!你为两个女儿愁得这副模样,何必呀?”一听这话,王寡妇又抹起了眼泪:“水花还没出嫁,山花又无法安顿,我就这样两脚一伸走了,你叫山花她今后……我就是死了也是个口眼不闭啊!”她于是干脆大哭起来。

  刘半仙说:“啊呀,你哭啥呀!真是好愁不愁,愁得六月无日头。告诉你,在咱这十里八乡,福气最好的就是你!你的小女儿不用说,如花似玉是个‘千金’,可你知道吗?你大女儿山花却是个‘万金’之身呢!你就等着享福吧!”“唉!你别取笑了。”“不不不,我绝无半点取笑的意思。真的,你的大女儿是宝。定会有人下大聘礼来迎娶她,日后,你还要享她的福哦!”

  王寡妇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得问道:“这是为什么?”“嘻,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自会明白的。”刘半仙卖了个关子,走了。

  说也奇怪,三天后,情况果然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上门说媒的人,远地前来登门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但这一次和以往完全不同,上门的人目标全是对准山花的。有的愿娶山花为妻,说山花虽丑,但“丑女旺夫”呢!还有的要收山花做女儿,说可以给她作个伴。那些人一一列举山花的好处,开出的条件更是一个比一个诱人。

  正当王寡妇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她那长年在外做草药生意的弟弟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他进门便把王寡妇接到里屋说:“姐姐,我前几天刚从东北回来,到家便听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咱山花是个朱砂骨。一身骨头起码值十几万,是‘乌金菩萨’哩!”

  听弟弟一说,王寡妇先是目瞪口呆,继而恍然大悟!难怪自己那无人问津的丑女儿,一夜之间变成了“香饽饽”,敢情那些不三不四上门来说媒的人,看中的都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骨”呀!

  很小的时候,王寡妇就听说过关于朱砂骨的传说。据说那是一种黑色的人骨。自古以来及为罕见,可以制成起死回生的灵药,但这种人正因为有“千金不换之身”,一个个都死得很惨……

  王寡妇一个寒噤,猛然明白过来了:要是山花真的是朱砂骨,那可真比长得丑嫁不出去更可悲呀!可王寡妇还是不信:“凭什么说咱山花是朱砂骨呀?这东西从古至今都是人们瞎传传的,怎么就长在了咱山花的身上?”王寡妇的弟弟急了:“你当我信?我也不信!可别人信呀!这几天不是……咱水花有生命危险呀!”

  事不宜迟,王寡妇和弟弟商量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决定把山花带走,带到一个离家远远的地方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寡妇的弟弟就走了。他说要回家安顿一下,三天后来接山花。这时候,水花呆呆地坐在门外的石阶上。舅舅和妈妈的谈话她全听到了。她这才明白这些天家中门庭若市、那些人争着想娶山花的真实原因,敢情都是来“寻宝”来的呀!

  事到如今,她真懊悔当初没有答应妈妈“搭配嫁女”的要求。现在倒好,三天后舅舅就要带山花走了,也许一辈子也见不着了。那朱砂骨,自己可真是一点份儿也没有了!她沮丧地想,要是在舅舅到来之前,山花忽然得急病死了就好了,那……

  想到一个“死”字,水花的心不由猛烈地跳起来,脸上也即刻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那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姐呀!可她想山花那样的丑八怪,活在世上本就是多余的。还不如早点死掉为家里做点贡献哩!水花顾不得姐妹情份了,她决定铤而走险。

  主意打定,接下来就是“技术”问题了。可对她来说这并不难:她从小跟着父亲采草药,知道哪些草药有毒。她有办法让姐姐悄无声息并且不太痛苦地去往另一个世界。

  她悄悄挖来一些有毒的树根,洗净烤干研成粉,又到镇上割了肉,买回白面,不声不响地把肉包子做好,蒸熟后,将毒包子放进小篮子,用手巾一盖,送上山去了。

  下午,水花来到山上的草药园子时,太阳已西斜。她原打算亲眼看着山花将包子吞下肚再返回。可到山上一看,只见门户紧闭,想必山花又上山采草药去了。她于是把篮子往窗台上一放,便逃也似地溜下山了。

  当晚,水花早早地上了床,可怎么也睡不着。远远传来几声野猫子叫,她听着就像是山花临死前的哀号,吓得她一头钻进被窝里,大气不敢喘。就这样一直折腾到鸡叫三遍,总算迷糊过去了。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敲门:“水花,开门,开门哪!”水花一听,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因为她听得明明白白——叫门的是山花!

  天哪!想不到死鬼山花这么快就算债来了!她吓得躲在被窝里直发抖。这时有人掀她的被窝,她更吓得大叫起来,定睛一看,却见妈妈和水花并排站在床前。妈妈关切地问:“水花,山花敲了这么长时间的门你没有听见?啊呀,你一头的冷汗,是病了吗?”妈妈急急忙忙给她烧姜汤去了。

  山花把手中的小篮子放到水花面前说:“妹妹,谢谢你!可这样大个的肉包子我吃了太可惜。正好,今天又是你的生日,就算是我给你过生日吧!”接着,她又喜滋滋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交到水花手里:“妹妹,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水花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条红格子裙子。山花说:“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呀!是我这几天自己给你做的。”说完她高高兴兴地到妈妈房中去了。

  今天这一切,的确让水花深感意外。正在这时,妈妈的房里传来了山花的哭声:“妈妈,我不走,你现在身体不好,我哪儿也不能去!我要守着你!”“听妈说,自你爸去世后,我们全家不都是靠舅舅照顾?这次舅舅就是叫你去,无非是帮两天忙嘛!你怎么说不去呢?”哭声慢慢小下去了。过了一会就见山花低着头出门去了。

  看着姐姐远去的背影,水花的心又翻腾开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当天下午,水花带了绳子、刀子和筐子,人不知鬼不觉的又上了山。见到了山花她故作兴奋地说:“听刘半仙说,有一种叫‘蛇牡丹’的草药能治妈妈的病。但这种草药只有老狼岩上有。为了救妈妈的命,我决定冒一次险!”

  听到“老狼岩”三个字,山花打了一个寒噤。她清楚地记得,她们的父亲当年就是在那里采草药时跌死的。“这事妈妈知道吗?”水花说“当然不能让妈妈知道,否则她还会让我来吗?”

  山花说:“妹妹,你真勇敢!那‘蛇牡丹’真能治咱妈妈的病?”水花说:“对那还能有假?张村一个老头,得的和咱妈妈一样的病。都病得快死了,吃了这药,现在都能下地干活了!”

  山花听了很激动:“那太好了!我收拾一下,和你同去。”姐妹俩翻过一道山岭,越过一片丛林,终天来到了目的地。

  老狼岩,足有几十丈高。一眼望下去,下面寒气逼人。水花将绳子的一头系在大树上,就装出一副要下去的样子。这时山花拦住了她说:“妹子,我身体轻,又见过那种草药,还是我下去吧!”说着就手脚麻利地往自己的腰上系好了绳子。

  看着山花一步步朝悬崖走去,水花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内疚,忽然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姐姐,当心!”

  听了水花一声呼唤,山花忽然在悬崖边站住了。她不相信似地问:“你刚才喊我什么?”水花说:“我?喊你姐姐呀!”这是水花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喊她姐姐,山花很想说,凭这一声“姐姐”,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心甘了,可她表达不出来,于是义无返顾的下了老狼岩。

  水花拿着砍刀一步一步走到悬崖边,她知道姐姐此时已“命悬一线”,自己一刀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达到目的。

  可不知为啥,今天这把刀子提在手里是特别的沉。沉得她心跳加快手发抖。手心里全是汗,连喘气也不匀了。她咬紧牙关挥刀猛地朝绳子砍了下去,谁知又砍在旁边的石头上,只听“咣”地一声,树上两只乌鸦被惊起,对着她忽然“呱——呱——”地怪叫起来,水花吓得一个踉跄,朝后一仰,笔直的朝悬崖下掉了下去!

  一瞬间,半山崖里就传来了山花惊慌失措的呼救声:“快来人哪,救人哪,我家水花掉下去啦!救命啊——”

  也许是水花命大,她摔下悬崖时,被悬壁上的野藤挡了一下。更幸运的是,那天有个老汉正在采草药,正是他听到山花的呼救声后,他很快就叫来了附近村里的村民,及时救下了这对姐妹。

  水花命是保住了,但人已摔得面目全非。她那白净秀气的脸上缝了27针!嘴巴歪了,眼睛吊了,耳朵也少了半只。更糟糕的是她的右腿也残疾了,看来要拄着拐杖过一辈子。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王寡妇痛不欲生。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山花和水花上老狼岩去干什么?她问过两姐妹,但山花的回答令她感到糊涂,水花则什么也不肯回答,只会哭。

  王寡妇的弟弟来了,看着几次哭得昏死过去的姐姐,他急得一个转身就去请来了刘半仙。她来到水花床前,她细细地察看了一番,边看边摇头,最后什么也没说就退出了房门。

  王寡妇在一旁察言观色,心早就凉了半截。“这孩子的伤,难道……真的无药可救了?”刘半仙手一摊说:“说实话,她这点伤到上海、到北京大医院去治,腿能治好,脸上的伤嘛,通过整容,说不定比原来还漂亮!可是,那可是要化大价钱的呀!没有十万八万谈都不要谈,可你们家……”说完她叹口气,就准备出门回家了。

  正在这时,躺在里屋的水花大声地叫住了她。刘半仙只得又折回到水花房中。水花问她说:“大婶,你刚才说,我的伤能治?”刘半仙急于要走,懒得多说:“能治又怎样,那是要化大钱的呀!”水花打断她的话:“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家有!”

  水花说得这样肯定,口气这样大,刘半仙倒愣了,她不由地坐下来问道:“你家哪来的钱?”水花说:“大婶,你不是说过吗?我家的山花一身朱砂骨是无价之宝,价值十几万吗?你就帮帮忙,……我水花永生永世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刘半仙万万没想到水花打得是这个注意。她拉下脸“腾”地站起身说:“水花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话啦?水花哭着说:“大婶!今后,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呀!”

  刘半仙不敢再在水花房中再呆下去了。她一边说:“好!好!你别急,别急!我回家给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一边就转身,逃一样地出门而去。哪知她刚走出大门,迎面又被山花拦住了。

  刘半仙心里有点发毛,她讪讪地说:“山花姑娘,你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这时山花说话了:“大婶,你和水花刚才的话,我全都听见了。请你实话告诉我,我当真是个、是个——朱砂骨?”

  刘半仙害怕了,她语无伦次地说道:“这是从哪儿说起?你们两姐妹这是怎么啦?”说完她绕开山花就想走。不想山花“咚”地在她跟前跪了下来说:“大婶,求你救救我的妹妹!你帮帮忙,把我找个主卖了吧!”刘半仙猛地推开山花的手,逃一样地出了村子。

  山花呆呆地跪在路当中,她忽然跳起来,从路边捡了个破脸盆“咣咣咣”地就敲击着绕着村子跑开了。她的这一举动即刻引来了许多人。有人说:“怎么回事?哪里着火了吗?”有人说:“不得了,王寡妇家的山花发疯了!”于是跟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山花一直跑到了村口的水库大坝上。她“咣”地把脸盆扔到一边,当着众多的乡亲“咚”地就跪了下去。她的这一招,把人们都搞糊涂了。吵吵嚷嚷的人群刹时安静了下来。

  山花的脸色纸一样的苍白,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爷爷奶奶、大伯大叔大婶们,大家知道,我家遭了难。我妹妹要没钱治的话,就要变个丑八怪。我知道丑人活在世上的痛苦,我不愿让妹妹也像我这样苦……今天我只想请大家帮我作个证:听刘半仙说,我是朱砂骨。我的一身骨头,价值十几万。为了救妹妹和妈妈,我情愿献出我的生命。我请大家帮我的忙,等会把我捞上来后,交给刘半仙叫她帮忙把我的骨头卖掉……拜托了!”

  山花说完这一大番话,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纵身向水塘里跳了下去!只见她张着手只挣扎了几下,就沉了下去。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刹时,塘坝上就像火燎了蜂房炸了窝,一片乱糟糟:有人喊:“出人命啦!出人命啦!”有人叫:“谁会水,快下去救人!”还有人在塘坝上来回乱跑,也不知在咋呼什么。接着就有几个年轻人“扑通!扑通”往下跳。

  可救人并不容易。这是个当地最大也最深的山塘水库,面积足有四五十亩大。而山花又是拣最深的地方跳下去的,因此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十几个年轻人在水中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直到老村长得到消息赶来,再一次组织十多个人下去打捞时,才算把山花从深水中捞上来,但为时已晚,山花早就停止了呼吸。

  老村长用粗糙的大手为山花揩去脸上的水珠,又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为山花盖上。他长叹一口气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这孩子从小连一只蚂蚁的命都不忍心去伤害,她竟会狠得下心杀死自己?真奇怪,这山花怎么会想到去自杀的呢?”

  他这一问,村里人便七嘴八舌地告诉了他刚才的情况。老村长非常吃惊:“怎么会有这么一回事?朱砂骨?这是从哪儿说起?不对,这里头定有缘故,快把刘半仙找来问话!”

  刚说到这儿,就有人指着远处说:“你们看,那不是刘半仙?”

  那确实是刘半仙。她为什么还在这儿呢?原来,这刘半仙素来爱看热闹。刚才她走出不远就听见村里热烈非凡,因此就站在那儿远远地观望,哪知道上来几个后生不由分说把她“请”了回去。

  刘半仙被带到了山花的尸体旁。老村长把情况一说,刘半仙吓得脸孔都变了色。她跺着脚说:“天哪!我是说说玩的呀!她怎么就当真了呢,这不害我吗?”老村长火了:“都玩出命来啦!你看怎么办?真奇怪,你怎么会开这种玩笑?这事不说清不行!”

  刘半仙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步田地。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实话实说了。原来,刘半仙有个宝贝儿子看上了水花,为她害了相思病。可是王寡妇搞出了“搭配嫁女”的新花样。这使刘半仙伤透了脑筋。后来,她偶然有一次在茶馆喝茶时听到了朱砂骨的传说,茅塞顿开,当即放出空气说山花是朱砂骨。目的就是骗得别人娶走山花,自己好设法讨水花做儿媳妇,了却儿子的相思债。如今竟会闹出人命来,这实在是刘半仙始料未及的呀!

  听了刘半仙一番交待,老村长不禁长长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人呀,为了私欲,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们眼里还有别人吗?你们眼里还有道德吗?你们眼里还有法律吗?你、你、你,真是天理难容啊!”老村长一阵咳嗽,说不下去了。

  刘半仙哭哭啼啼起来:“我好懊悔,不过,老村长,你听我和你说……”老村长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说:“什么也不用说了,已经出人命了,你到公安局去说吧!”村里两个民兵当即过来大声地喝斥了一声:“走!”刘半仙吓得矮了半截。她低着头、缩着肩,被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地押着,到她该去的地方去了。

  老村长回过身来,轻轻地从地上抱起了山花。山花的脸色是那样的平静和安详,就像一个熟睡着的孩子。老村长注视着她,忽然老泪纵横:“山花,好孩子,你死得冤哪!就让我送你回家吧!”他这一说,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婶、那些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先就绷不住了,淅淅沥沥地就哭了起来,接着哭的人越来越多,连一些男人也落泪。老村长抱着山花朝王寡妇家走去,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

  此时,王寡妇家正闹“地震”。在王寡妇的一再追问下,水花已经道出了全部实情。王寡妇如遭雷击。她怎么也不会料到美丽女儿竟长了一副蛇蝎心肠。她:“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正在这时,只听门口人声鼎沸,老村长抱着山花进来了。

  王寡妇急了:“山花,山花怎么啦?受伤了吗?”老村长忍着泪说:“大嫂子,山花她,已经死了。”听到这话,王寡妇的身子猛地摇晃起来,几个女人连忙上来搀扶住了她。老村长原原本本地把事情告诉了她。王寡妇没听完,便一头裁到地上,一声没吭就昏死过去,并且再没有醒来。

  众人伤心,病床上的水花更伤心。她觉得刘半仙可恶,自己做的事更见不了人。一场骗局一场梦,自己活下去已没有意义。于是,她大口地咽下了自己亲手做的肉包子,死了。

  事后,王寡妇的弟弟将母女三个埋在村后的山坡上。妈妈在当中,两边是女儿。奇怪的是,此后每到春天,丑女山花的坟上总是绿草茵茵,还长着星星点点的小花;可美女水花的坟上却始终光秃秃的,寸草不长。有的地方还有裂缝,远远望去,就像一个“癞痢头”。

28、第28篇

  南朝齐齐高帝萧道成的第七个儿子、鄱阳郡王萧锵年轻有为,韬略过人,在众大臣中威望极高。萧锵之妻刘王妃貌若天仙,才智过人。夫妻二人郎才女貌,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恩爱有加。

  永明11年(公元493年),齐武帝病逝后,郁林王、太孙萧昭业继承皇位,但实权却掌握在尚书左仆射、西昌侯萧鸾手里。萧昭业把皇上的龙椅还没有暖热,萧鸾即直接带兵进宫,诛杀了郁林王,迎立15岁的新安王萧昭文为新皇帝。随着萧鸾的权势日益增大,朝廷中的大多数人都倾向于萧锵,纷纷私下请求萧锵发兵,消灭萧鸾,辅佐新皇帝萧昭文。但萧锵生性仁慈,一直犹豫不决,下不了狠心。而萧鸾知道这件后,先发制人,迅速发兵抓住萧锵并将其杀害。

  年仅26岁的萧锵无故被杀后,与萧锵感情浓情深厚的妻子刘王妃悲痛欲绝,肝胆欲裂。从萧锵被害的那一刻起,刘王妃嘴里就不停地念叨着“王爷,王爷”,茶不思,饭不进,只几天时间便忧郁成疾,卧床不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整个人瘦得不成个人样儿。

  为了治好刘王妃的病,刘王妃的家人请遍了京城乃至全国各地最有名的医生,但刘王妃的病情却始终没有丝毫的转机。就这样,对爱情忠贞不二的刘王妃在丈夫死后没几天就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这天下午,刘王妃的哥哥、南康郡太守刘清前来探望刘王妃。刘王妃看见刘清难过的样子,用极其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告诉刘清说:“哥哥,你应该替妹妹高兴才对呀,因为妹妹马上就要和王爷会面了!”刘清听罢,心里更加难过。他劝慰了刘王妃一番后,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对刘王妃说:“妹妹,这个盒子是王爷在世时放在我那里的,并告诉我一定要在你即将离开人世时才能转交给你,所以今天我把它给你带来了。”

  听说是王爷的遗物,刘王妃显得非常高兴,连忙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刘清说:“王爷当初在我那里存放盒子时曾反复告诫我,绝对不允许我私自拆开。哥哥我谨尊王爷之命,所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刘王妃说:“那你就替我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刘清应声轻轻地解开捆绑盒子的绳子,打开盒子,发现里面装了一幅画。他慢慢地打开卷轴,将画展现在刘王妃面前。刘王妃的两只大眼睛在画上只看了一眼就勃然大怒,她“忽”地一下从床上一跃而起,大声怒骂道:“萧锵这个大色鬼,早就该千刀万剐了!”

  原来刘清所带之画的面画上萧锵和他身边一个长得十分标致的田姓丫环正在打情骂俏。画面上的萧锵用他那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抱住田丫环的细腰,他的右脸则紧贴着田丫环的左脸。田丫环则满脸绯红,双眼微闭,幸福地依偎在萧锵那宽阔的胸怀里。面对如此场面,深爱着萧锵的刘王妃怎能不醋意大发,怒发冲冠?又怎么可能继续思念那背着她偷偷摸摸,另有所爱的负心人呢?

  从此,刘王妃脸上的愁容很快便开始逐渐消失。没过多久,她的身体就完全康复了。

  其实,萧锵生前对刘王妃宠爱有加,除刘王妃之外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往来。那么,这幅画是怎么来的呢?原来萧锵死后,刘王妃一病不起,哥哥刘清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深知刘王妃之病乃是因极度思念王爷所致,俗话说心病还需心来治,想要治好刘王妃的病,就必须斩断刘王妃对王爷的思念之情。

  一天,他和好友、大画家殷倩谈起此事,殷倩如此这般地给刘清出了一条妙计,刘清听罢,连声叫好。于是,殷倩精心画了一幅萧锵与田丫环在一起调情的丑态图。只所以选定田丫环不仅因为田丫环长得极为标致、漂亮,更重要的是刘王妃认识田丫环,这就大大增加了这幅画的“真实性”。

  几天后,刘清把画拿到刘王妃面前,为了进一步让妹妹相信这幅的“真实性”,谎称说这幅画是萧锵生前存放在他那里的。刘王妃看后,果然信以为真,从此断了病根,身体康复如初。

  这一天,刘清独自一人来到萧锵墓前,祭拜完毕后他跪在墓前十分愧疚地说道:“王爷,请宽恕我的不敬之罪。为了救刘王妃的性命,万般无奈我只好出此下策!相信王爷如果地下有知,也一定会同意我这样做的。”

29、第29篇

  清道光年间,赣中大地的新昌县有个叫金大锤的工匠。他不仅铸的锣响亮清脆,就是敲锣,也手法超群,可以敲打出激越之声、欢快之声、喜庆之声、悲戚之声……众人称赞他为“金铜锣”。

  这天,已是午夜时分,金大锤并无半点睡意。透过店内昏暗的烛光,呆呆望定悬挂的一面面大者如斗笠,小者似碗口,多数为草帽般大小的铜锣,他紧蹙眉头满脸愁容,不知如何为好。令他犯愁的事是,新任新昌知县的史亦耀第二天要来走马上任。为震慑百姓,炫耀官威,史知县进城时,发话要“金铜锣”鸣锣开道,民众夹道欢迎。

  说到史知县,赣中二十几个县的百姓几乎无人不知这是个贪得无厌的县官,每到一处做官,就巧立名目大肆搜括民脂民膏,真是“为官一任,祸害一方”。当地有句民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死也要’来当官。”

  第二天一早,两个衙役来到锣店,不由分说气势汹汹地押着金大锤就走。

  早饭后,血红的太阳冉冉升起。史知县身穿官袍,头戴七品官帽,两手抄在身后,神气十足地踱着方步过来。二十几位衙役也穿戴整齐,腰挎短刀,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样子。出发前,金大锤双手捂住腹部,满面痛苦状来到正要坐进官轿的史知县前,央求道:“禀报知县大人,我肚子痛得厉害,这敲锣找别人吧!”史知县瞪圆了眼睛回头恶狠狠地盯了金大锤一眼,冷冷说道:“不行,我就要你金铜锣鸣锣开道。”说完,跨过轿杠,稳稳坐了进去。无法推脱,金大锤只得提着一面大锣上前,两个各手执一面“避”、“肃静”牌匾的衙役紧随,史知县的官轿居中,其他衙役随后。

  随着一声吆喝:“起轿——鸣锣——”队伍开始行进。金大锤牙关紧咬,额上青筋直露,挽起衣袖执槌对准锣中心奋力一击,“哐——”铜锣发出洪亮清脆一响。锣声响彻云霄,在高低错落的屋宇上空飘荡。就在第一记锣声还未散尽,铜锣还在晃动之时,蓦然,金大锤叉开手掌紧贴锣面用力一按,“咔嚓”,锣面竟裂出一条长缝。再敲第二下时,铜锣却发出嘶哑变音的裂帛之声,听着令人撕心裂肺。史知县眉头一皱,喊声“停轿!”传唤领班来问:“怎么回事?”领班回话:“禀报大人,这是金大锤使坏,故意用猛力将锣震裂了。”听此一说,史知县非但不生气,反而大为夸赞:“好样的,有金铜锣的气势!”令领班重新换来一面新铜锣,并让他试着重重敲打了几下。

  队伍继续前行。这时,只见金大锤往锣上轻轻那么一敲,怪了,此锣竟突然哑然失声。击在锣面上,仿佛在敲打生铁一般,声音异常刺耳。史知县这回来了火,等官轿停住,大步跨过来,“啪啪”煽了金大锤几记耳光,骂道:“兔崽子,你竟敢给本官捣鬼,你吃了豹子胆啦!”史知县还不罢休,又令领班取来第三面铜锣,铁青着脸对金大锤厉声说道:“你再捣鬼,看本官怎么收拾你!”

  队伍快近城门。金大锤有气无力地敲打着铜锣,半天一下,半天一下。端坐轿内的史知县觉得金大锤好像又在胡弄自己,忍不住撩起轿帘打量,只见两旁看热闹的民众正在掩嘴暗笑。他感到奇怪,吩咐领班传唤一名乡民过来,厉声问:“你告诉本官,你们在笑什么?”这名乡民如实禀告:“大人,这是当地出殡送葬的锣声。”“什么!什么!”史知县闻听,恼羞成怒,脸气青了,鼻子也气歪了,大喊:“停轿!”还不等官轿停稳,大步奔过来,气急败坏地从身旁衙役的腰间抽出刀来,要砍杀金一锤。众人一拥而上,一个个磨拳擦掌怒目而视。史知县面对愤怒的人群,怕引发事端,这才骂骂咧咧坐进官轿,垂头丧气进了新昌县城。

  史知县来到新昌主政后,横征暴敛巧取豪夺。百姓更是饥寒交迫,如置身水深火热之中。一年后,太平天国的起义军进入赣中,各地的农民起义也风起云涌。史知县吓破了胆,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他叫家人把搜括到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等全部装箱待运,只要一有起义军逼近的消息,就赶紧向安全地带逃跑。

  这天深夜,史知县正在熟睡之中,突然,“哐哐哐!”震耳欲聋的锣声骤然轰响,如千军万马进发,似万钧雷霆炸响。史知县从睡梦中惊醒,仔细谛听了一会儿,觉得这锣声不是喧哗取闹之意,好像是紧急出击的号令。他心中一惊:“莫非起义军的队伍来了!”黑暗中慌慌张张喊醒家眷,正要传唤衙役来装运财物细软,踉踉跄跄来到厢房,掌灯一看,咳,胆小如鼠的衙役们早已逃之夭夭。此时锣声是越敲越急,越敲越响,激越的锣声中似乎夹杂阵阵喊杀声,吓得史知县脸色煞白,胆战心寒。望着大箱小箱无法带走的金银财宝,心中有如刀刺般疼痛,喟叹道:唉,生死关头还是保命要紧,狠狠心,赶紧走吧!

  一记锣声震天响,万千锣响动地来。激越的锣声震醒了沉寂的县城。人们在朦胧中不知外头发生了何事。有胆大好奇的悄悄打开屋门来观望,当看到夜色中史知县一家人在仓皇逃蹿时,不由得惊喜地大声嚷叫:“‘死也要’滚蛋啦!‘死也要’滚蛋啦!”

  这敲锣者不是别人,正是金大锤夜半在后山岗上,用一个木架悬挂八面铜锣,用惊天动地的锣声吓跑了史知县。

30、第30篇

  据老一辈子讲,明朝辰光,明觉乡汤村出了个能人叫汤鹏。他能用铁片打出山水花草、飞禽走兽,做什么像什么,跟真的一样。汤鹏名气很大,人家称他是"汤半仙。”

  汤鹏二十岁时跟师傅杨元胜在当涂县打铁。入冬的时候。有一天天落小雨,外面蛮冷,他买了一担煤,路过一座土地庙,就进去躲雨,看见了个烂腿叫花子在烤火洗脸,手脏得不得了,还生了一手脓疤疮。叫花子洗过脸后,就喊汤鹏:"小伙子,你也来洗洗,水还热,暖和暖和。”

  汤鹏一看,这么脏,不想洗,又不好意思讲不洗,只好硬着头皮洗了把手,真的很暖和。哪晓得这个叫花子是个神仙,是来点化他的。可惜他只洗了手,没有洗脸,只落个"半仙"。

  有一年端午节,师傅和师兄弟们要上街去耍耍,叫汤鹏在家看门。他一个人在家闲得慌,就把碎铁块烧红了打制成小鱼、小虾,打好后往水桶里一放,谁晓得,鱼虾就活起来了,汤鹏自己也很奇怪。师傅回家看见了,问是哪块来的?汤鹏只好讲是塘里捉的。师傅说端午节当菜吃。烧好开锅一看,是一锅碎铁,师傅气得骂了他一顿。汤鹏只好如实告诉师傅,师傅见徒弟有这么好的手艺,心里非常高兴。

  到了下半年,打铁生意清淡。没挣到钱,年关要到了,没钱过年怎么办呢?师傅就叫汤鹏打点小东西卖卖。汤鹏兴头很高,就精心打了铁月亮,磨得光亮亮的,拿到当铺去当。当铺的账房先生是个识货的,一看就知道是个稀有宝贝,二话没说,就付了五百两银子给汤鹏。

  汤鹏高高兴兴地把银子交给师傅,分给师兄弟们回家过年。

  当铺老板听伙计讲,一个铁月亮就当了五百两银子,十块铁板不是要把我的当铺当光了吗?他把账房先生骂了一顿,叫他回家,不用他了。第二天,账房先生临走时,对老板说:"明年你还是要请我的。"老板说:"乌龟、王八蛋才来请你。”

  第二年二月二日,龙抬头的日子,汤鹏和兄弟汤鸿两人出去开铁匠店,因为资本不足,到当铺来赎铁月亮。其实啊,汤鹏是来找两个本钱的。他这个铁月亮是活的。八月十五日送来的是圆的,今朝二月二,就成了月牙。人家来赎圆月亮,你怎么交待啊!老板找来一看,铁月亮果然已经变成月牙形了,这才知道真是个宝贝。哪舍得让他赎回去,就说;"铁板是账房先生收的,明天再来赎吧。"汤鹏走后,老板心想:明天他再来怎么办呢?还是要把账房先生请来。老板就急急忙忙来请账房先生。账房先生就讲:"你一不是乌龟,二不是王八,请我做什么?"老板急得没办法,又作揖,又打恭,赔礼道歉,这才消了账房先生的气,同老板一道回到当铺。

  第二天,汤鹏又来了,账房先生说:"这几天我不在家,东西一时找不到,请二月半来吧!”

  汤鹏心想,到二月半铁月亮又复圆了,我哪里有这么多银子来赎呢?就对账房先生说:

  "我马上要上工干活,没工夫了,你再给我一百两银子,就算'死当'吧!"账房先生巴不得他说这句话,马上又付一百两纹银。

  汤鹏和汤鸿拿了银子去芜湖开了家铁匠店,店的左边是一家裱画铺,经常有画匠来作画,汤鹏没事辰光,就去看看画。

  铁画

  有一天,画匠拿汤鹏开心说;"铁匠不去打铁,天天装斯文来看画,你懂画吗?”

  汤鹏听了很生气,就讲:"你用笔画在纸上,有什么了不起,我用铁打出的画比你的好看。”

  从此,汤鹏就夭天用零碎的铁料来打画,越打越好,打得跟真的一样,什么"二龙抢珠"、"丹凤朝阳"、"孔雀开屏"、花草树木、车船桥屋和各种各样的动物样样都有,一打出来就卖光了,买不到的就下"定钱"。他打的铁画越来越神,名气越来越大,人家就叫他是"汤半仙"。

  现在芜湖的铁画艺术名扬国内外,就是我们溧水县明觉乡汤鹏兄弟传下来的。

31、第31篇

  一年,村里发生大水灾了。一场暴雨后,海水漫过了整个村庄,海水退去后,甚至连房子砖瓦上都浸上了一层白白的盐渍。那天起,村里开始发生怪事,先是鸡蛋莫名地消失,再是养的鸡鸭不见了。

  阿甘西坐在家里的木凳上,捉弄着爸爸送他的小伯劳鸟,听见外面村民的哀声怨气。

  “啊,我的鹅啊!”村头的老妈妈哭着喊。

  “怎么了?”有人问。

  “昨天我去鹅圈,发现辛辛苦苦养的几只鹅不见了……”老妈妈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人群哗然。阿甘西紧紧跟着爸爸,随着人群来到老妈妈的鹅圈,看到地上留下的一条蛇道。晚上,阿甘西吃饭时,问爸爸,“爸爸,那是什么?”

  “嗯……是蛇呢,阿西害怕吗?”爸爸给阿西盛一碗稀饭,说。

  “阿西可不怕呢!”阿西攥攥拳头,一口气喝完稀饭,抱着自己的小猫睡去了。

  那天晚上,阿甘西被喧闹声吵醒,他睡眼惺忪地起来,看见窗外聚集了很多人,爸爸也在里面。他下床,裹着一条薄棉被,还没走过去,就听见一个人有些害怕地大声喊,“找到妖怪了!一起去杀死它!”

  一排排的火把朝村外一片茂密的山林飘去。阿甘西偷偷跟着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后面,终于看到人们所说的妖怪,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蛇。

  石洞被火把映得闪亮,一角蜷着一条足有三丈长的巨蟒,它的肚子异常巨大,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着些什么。巨蟒被火把吓到,红色的眼睛盯着众人,吐着信子,发出威胁的警告。

  “杀死它!它肚子里肯定装着我们丢失的家畜,这么大的肚子,足以塞上一头牛了!”

  一个村民大声嚷嚷起来,首先把火把狠狠地砸过去。众人终于举起手里的叉子和棍棒打过去,咚咚咚,大蟒很快被打死了。那天,大蟒的尸体被抬到村里,处理了内脏,用木棒撑住腹腔,风干做成了一件让人得以自豪的劣质标本。

  谁也没注意到山洞的角落里还有一条伤痕累累的小蛇,除了阿甘西。他偷偷地把小蛇带回家,拿出家里的消炎药,碾碎敷在它的伤口上,又用布条小心地包上,把小蛇放在一个纸盒子里,藏到床下。小蛇奇迹般地有了好转,身子扭动,在盒子里游来游去。

  阿甘西乐得跳起来,想到小蛇的食物,又发起愁,他不知道这么小的蛇吃什么。于是他从家里的鸡窝里偷出鸡蛋,放在小蛇面前,但鸡蛋对小蛇来说大得吓人。阿甘西就跑到林子里,偷出鸟蛋喂给小蛇,小蛇居然开始吞食。小蛇进食的那天,阿甘西给它取名:幸运。

  村里的捕蛇风波一过,顿时变得冷清起来,只是那条怪物一样的标本还是常常变成大家聊天的话题。可平静的日子还没到一年,村子里又发生了一起绵羊被袭事件。

  村子里重新喧哗起来,所有人聚集到案发现场,只见一地的羊毛和一摊殷红的血迹。有些人咒骂起来:“这些鬼东西居然还敢来,杀死它们!”

  阿甘西从林子里回来,看到这一幕,咬了咬牙,“你们说是蛇吃的,可是有谁看到是蛇了吗?”

  这句话响起,就像在沸油里浇上水,人群一下炸开了锅。

  “怎么不是蛇干的,上次的那个大蛇可以把牛轻而易举地吞了!”有人不满地喊。

  “蛇吃东西不会是这样的!”阿甘西面对众人灼灼的目光,大喊。

  “蛇嘴里的獠牙是干什么的,难道是玩具吗?”有人笑出了声。人群一阵哄闹。

  事情没有落幕,第二天,村长家的羊一下消失了三头。

  村长把所有人集聚到村口,指着那具风干的蟒尸,说,“看来上次我们没有把蛇除干净啊,这次让我们继续清理这些恶魔!”

  大家随声附和。那几天,每晚都有火把飘来飘去。阿甘西从窗户偷看。地板上的幸运嘶嘶的吐着信子,两只红色的小眼盯着阿甘西,慢慢攀到他的面前,缠绕在他腿上,此时的幸运身子有阿甘西的小腿粗。随着幸运的长大,阿甘西不得不趁空闲时间捕捉更多的小兽。

  “幸运,你想妈妈吗?”阿甘西摸着它的头,小声地说,说罢,他从背包里掏出捕来的老鼠喂给幸运,看着嘶叫着游过去的幸运,心里莫名地难过。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几天的搜寻,并没有捉到几条蛇。大家疑惑地聚在一起,商量意见。

  “上次的蛇好像是洪水从附近的那座鬼岛冲来的!”村长激动地喊,“那座蛇多到吓人的岛大家也都知道,跟我们村子只隔着一片海面,那些蛇很可能游过来!”

  所有人恍然大悟,却马上愁眉苦脸起来,“那座岛上的蛇要是不停地袭击村庄怎么办啊?”

  “我昨天向镇子里报告了,他们很重视,发下了一些物资,作为捕蛇的奖励,所以我们要去那座岛把它们的老巢烧掉!捕100条蛇,奖励鸡蛋和面。”

  这句话一出,大家全都忍不住了,恐惧被诱惑打败,所有人拿着硫黄、铁叉、汽油,坐上小船,去了那座蛇岛。每天傍晚,人们从村里出发,早上回来,必定带回大量的蛇,大大小小各种各样。

  随着幸运的长大,庞大的身体藏在床下,经常发出声响,使得阿甘西不得不养了几只兔子和小鸟用来掩盖它的行迹。阿甘西不知道还可以瞒多久,他想是不是该放幸运回到丛林?

  “幸运,如果你走了,会不会想我?”阿甘西抱着它问。

  两天后的晚上,趁着大家去鬼岛捕蛇的空,阿甘西把幸运装进一个麻袋中,拖着一步步地走向村外。那晚的月亮被蒙上了黑纱,周围静得吓人,阿甘西索性把幸运扛在身上,沿着海边向村外的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林赶去,刚过了村口,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

  他一惊,忙停下来,躲到树后。

  “你们快点,还有好多袋啊。”声音模模糊糊地飘来,居然是村长的声音。阿甘西惊讶地捂住嘴巴,探出头,借着若有若无的光,看到几个黑影扛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运到船上。

  “不错啊,等卖掉这些蛇,少不了你的钱,对了,可别让人发现了!”一个嬉笑的声音响起。

  “不会的,他们都去捕蛇了。”村长应和着说。

  阿甘西愣在原地,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汪汪汪!”黑影的方向突然传来狗吠,大得吓人。

  “谁!”村长和另外几个身影几乎同时叫出了声。看见朝自己飞驰而来的猎狗,阿甘西猛地反应过来,转身迈开打颤的腿朝附近的林子跑去。他身上背着幸运,没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幸好前面就是林子,他钻进去,藏到一块长满杂草的凹地里,紧紧地捂住嘴巴,尽量压低呼吸声。

  猎狗紧随而至,突然发现猎物不见了,在周围嗅起来,远处的那个人也快要到达,阿甘西甚至能听见那砰砰的脚步声。攀在阿甘西身上的幸运突然腾地从阿甘西身上爬下,急速地窜出凹地。

  “幸运!”阿甘西急忙压低声音喊,但是只一瞬幸运就消失在他眼前。

  紧接着,阿甘西听到一阵异常惊悚的狗吠,紧接着有人赶来,有些惊慌地大骂一声,迅速地跑远了。

  阿甘西爬出去,看见猎狗在幸运的绞杀中奋力挣扎,带着幸运朝自己砸来,然后阿甘西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一早,采药的村民发现昏迷在凹地里的阿甘西,赶忙逃回村子叫人,等阿甘西的爸爸带着村民慌乱地赶来,看到阿甘西昏倒在地上,身子上攀了一条大蟒,朝着众人吞吐信子,仰起头做出攻击的姿势。它旁边躺着一只身子扭曲变形的大猎狗的尸体。

  阿甘西的爸爸红了眼睛,拿起手里的砍刀就朝幸运扑过去。刷的一声,在它身上划出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幸运摇摇头倒下,血染了阿甘西一脸。

  “爸!不要杀它!”阿甘西恍恍惚惚醒来,看到这一 幕,惊得大喊,“是它救了 我!”……

  阿甘西被救回去后,把前一天晚上看到村长和那些人做的事告诉了大家,一开始没有人相信他,后来联想到那条被幸运绞死的猎狗,那可是村长好不容易搞来的牧羊犬,大家才慢慢相信了。

  在众人的压力下,村长终于承认了,第一次捕蛇后,他意外知道了蛇的价值,为了牟取暴利,他就自编自演了“蛇吃羊”的一幕……

32、第32篇

  晋朝文人韦固,幼时遇上月下老人,得知以后自己的妻子是同村一个穷人家的丑丫头,心中不悦,竟起杀心。一天,他偷偷走到丑丫头身后,用石头将她砸死了。

  长大之后,高中金榜,进了翰林院当了大学士。因为年轻有为又英俊潇洒,就引来不少提亲的人。一天,一位朋友对他说:“张员外有个外甥女,长得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理。张员外得知韦固兄才貌双全,有意将她许配与你。”韦固听罢便答应相见。

  一日,韦固到张员外家相亲,见姑娘长得果然出众。吟诗作画,样样精通。心中暗喜,当下订下婚事,择吉日成婚。洞房花烛之夜,新娘羞答答地低头不语,韦固发现了她脑后发根处有一块伤疤,便问伤疤的来历。新娘说:“年幼之时,不知哪个野小子用石头砸的。”韦固听罢大惊失色,想到了自己幼时的所作所为和月下老人的话。

  原来,新娘正是当初那个丑丫头,她父亲死后,母亲就带她到舅舅张员外家落脚。与表姐妹们一起读书识字,女大十八变,丑丫头变成了大美人。月下老人的话应验了,他手里的那根红线早就把韦固和丑丫头系在一起了。从家乡到京城,迢迢千余里,悠悠十数年,韦固还是娶了当年的丑丫头。

  这个动人的故事,被广为流传至今。

33、第33篇

  很久以前,城山脚下有个李家庄,庄里住着个名叫辰生的小伙子,与母亲二人靠种山下的二亩薄地过生活。

  那一年,天干地旱,田里的庄稼几乎无收。百姓们拖家带口,四处逃荒要饭。这天,辰生正在山上砍柴,因肚中无食,又忧心母亲在家中挨饿,忽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立时晕了过去。

  忽然,辰生觉着耳边有人在叫他:“小兄弟,快醒醒,快醒醒……”辰生睁眼一看,原来自己掉进了一口深潭里。这深潭在城山的两个山头中间,四周悬崖峭壁,潭水深不见底,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没命了,因此平时很少有人来。现在虽然保住一条命,但想要爬出深潭,比登天还难。这可怎么办?自己死了不要紧,可家中还有病怏怏的娘亲,谁来供养!辰生正急得心如油煎,耳边又有声音响起:“小兄弟,别着急,你只要救我下来,我能把你送出去。”辰生顺着声音找去,只见西边潭壁有红光在闪,来到近前仔细一瞅,原来潭壁上用四根大钉钉着一个怪物,这怪物有四个像鸡脚样的爪子,身上有鳞,头上有角,两眼放光。蛇不像蛇,虫不像虫,脑门上一阵一阵放红光。辰生看得头皮发炸,心嗵嗵直跳,战战兢兢地问:“你、你是什么怪物,刚才是你跟俺说话吗?”

  “是我。”那怪物说,“你不要害怕,刚才你摔下来时,是我口吐金光把你接住的,不然你早就没命了。俺不是什么怪物,俺本是东海龙王之子小青龙,掌管着这地方的雨水。只因在王母的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一只碧玉盘,被王母钉在这深潭受苦。临打下界时,太白金星曾在我耳边悄悄告诉我,在今年的今日,会有个辰时生的人来救我。”辰生说:“俺娘告诉俺,俺是辰年、辰月、辰时生的,所以给俺起名叫辰生。怪不得俺们这地方这一年多丁点雨水也没有,原来是王母把你钉在这儿了!她倒好,为了解气,可把百姓们坑苦了。你快告诉俺,怎样才能救你?”青龙说:“你只要把我脚上的四根大钉拔下来就行了。”

  辰生上前拔掉了青龙脚上的四根大钉。只见眼前一道金光闪过,一身高八尺的美男子站在辰生面前,打躬作揖道:“多谢兄弟搭救,你站稳,我这就作法送你上去。”辰生问:“怎么,你不和俺一起出去,给这方布雨吗?”“唉!”青龙叹了口气说:“兄弟你虽然把俺放了下来,但没有王母的赦旨,俺是不能出这深潭的,就是出了深潭,没有雷、电二神助阵,我也无法施雨。要是王母知道俺私逃出去,非得把我捉到斩龙台处死不可!”

  “这可怎么办?眼看到了春种时节,要是再没有雨水,种不上庄稼,百姓们还不都得遭殃。”辰生急得直跺脚。“除非有人去求王母开恩。”“俺想去求王母,可她远在天上,俺也上不去呀。青龙大哥,你能把俺送到天上去吗?”青龙上前一步,抓住辰生的手说:“如小兄弟不怕天高路远,真心想救这方黎民百姓,俺有‘行云丹’一颗,你把它含在嘴里,只要默念到哪里去,它就会带你去哪里。只是此乃仙家之物,不能沾民间东西,小兄弟含上它恐要忍饥挨饿了。”“只要能求王母放你出来播云布雨,俺就是饿死也心甘。”辰生接过行云丹,往口中一含,心中默念:“俺要出潭去见王母。”潭中一道金光直射天空,辰生只觉耳旁风声呼呼,眼前团团白云飞速飘过,工夫不大就来到了王母宫前。

  辰生跪拜王母,请求王母赦免青龙罪过,让青龙重返天宫,为百姓布雨救灾。王母见一凡间小子胆敢来求她放了青龙,对他理也不理。辰生跪在地上说:“王母,你要不放回青龙,俺宁愿跪死在你面前。”王母眉头一皱,冷冰冰地说:“那你就跪吧,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三天过去了,辰生一直跪在王母宫前。太白金星看不下去了,上殿对王母奏道:“王母,看那孩子是为救百姓一片真心,你就允了吧。”辰生在宫外大声说:“如果民间没有青龙布雨,庄稼就无法种收,你知道得活活饿死多少人吗?枉俺们百姓整天烧香上供敬着你,你就因为一个玉盘,眼睁睁看着老百姓饿死吗?”王母被辰生说得答不上话来,眼珠一转,对辰生说:“要想放回青龙也容易,你回去看看,啥时民间金豆子开花,百姓家的粮食折子都满满地往外淌粮食,我就放回青龙。”辰生听了,气得猛地站起身,由于三四天没吃没喝,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栽倒,一咬牙,挺直身子说:“王母,你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百姓家里都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金豆子,谁见过金豆子还能开花啊?”“大胆!把他拖出去用雷劈死!”“王母息怒,念他凡人不懂天宫规矩,就饶了他吧。”太白金星边说边拖住辰生衣袖,在辰生耳边悄悄说:“事在人为,你多想想,也许凡间真能有金豆子开花呢,你快回去吧,免得你老娘在家挂念。”说着用手一推辰生,眨眼辰生就回到了深潭底。

  辰生把行云丹还给青龙,又把见王母之事一一学给青龙听,青龙听了也是无计可施,只得安慰辰生说:“也许真有金豆子开花呢,小兄弟,你回家再找找看吧,俺把你送上去。”

  辰生回家后,没一天不在寻找能开花的金豆子,想着怎么让家家粮食折子往外淌粮食。这天,辰生娘对辰生说:“辰生,都开春了,咱家还有点没舍得吃的玉蜀黍跟黄豆,你都弄出来放太阳地晒晒,天要下场雨,咱们就好种了。”辰生从粮折底拿出了玉蜀黍和黄豆,到太阳下一看,哎哟,粮食生虫了。辰生就叨咕说:“神仙不讲理不管百姓死活,连你虫子也欺负穷人,俺炒死你。”边说着,来到灶间,点上火就把玉蜀黍和豆子倒在锅里炒,边炒还边骂:“王母不讲理,俺炒死你,炒死你。”他光顾骂得痛快,谁知玉蜀黍和豆子竟在锅里“噼里啪啦”炸开了。辰生娘听见声响,忙来到灶间看:“哟,儿子,这玉蜀黍跟黄豆都叫你给炒开花了,你看这黄玉蜀黍开白花,豆子开黄花,跟金豆子开花似的。”“娘,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辰生眼一亮,一把抓住娘的手说。“俺说这些粮食被你炒得跟金豆子开花似的。”“好啊!金豆子开花了!”辰生喜得往外就跑,挨家挨户让乡亲们拿出玉蜀黍或豆子在锅中炒,于是全庄灶间都传出“噼里啪啦”的金豆子开花声,人们边炒边唱:“金豆子开了花,青龙转回家。青龙上天堂,年年多打粮。”

  辰生回到家里,从灶膛里扒出青灰往外倒,由于刚才太高兴,有些粮食酒在灶膛前:“王母说要百姓家里的粮食折子往外淌粮食,俺没有那些折子和粮,俺不会用这灶膛里的青灰画吗?”于是辰生就用簸箕端着青灰在院子里画出一圈一圈的粮食折子,画好后又在折子圈里撒上点粮食,远看还真像那么回事。他又教全庄百姓都在各自院里画。人们边画边唱:“青灰折子头碰头,粮食多得往外流。青灰折子圈连圈,粮食多得堆成山。”

  民间“金豆子”开花和“折满粮流”的事,早让千里眼和顺风耳奏到王母那里。王母扒开云头往下一看,可不是嘛,民间百姓家里真的有“金豆子”开花,院子里都挨满了粮折子,都是满满的粮食往外淌!还有什么可说的,忙宣旨放回青龙,又命雷电二神协助青龙播云施雨。当夜,井河水满,田地滋润,那天正是二月初二。

  自那以后,每到二月初二,人们为纪念青龙升空,总爱炒玉米,炒黄豆,民间俗称“炸花子”。渐渐地,二月二被人们当成了一个节日。

34、第34篇

  天下处处有牡丹,曹州牡丹甲天下。

  解放前,曹州牡丹乡的花农们常常要到广州去销售牡丹,称为“下广”。一方面因为广州人特别喜爱曹州牡丹,另一方面也为了增加收入。但由于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以及受自然条件的限制,往往事与愿违。下广州卖牡丹也有发财的。有一年,赵楼村的高凤琪在广州卖花发了财,返回时,他怕路上遭劫,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被人抢了去,他苦思冥想,最后把元宝缝到一件又烂又脏的棉大衣里,打扮成一个花子模样。这样,从外表上看,谁也不会想到他身上还会有许多金元宝。一路上,他风餐露宿,说不尽千辛万苦,终于安全地回到了家。

  回到赵楼村以后,村民们一看高凤琪那副模样,都以为他卖花一定赔了本,纷纷赶来劝慰他,都说他能够平安地返回故里,已经够幸运的了,其它的就不要再去想了。高凤琪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只把底细告诉了家里人,吩咐家里人把众都请来,他要大摆宴席。众乡亲看到宴席的场面,都大吃一惊,不知高凤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高凤琪也不解释,只是一个劲地向众乡亲敬酒,对他们照顾自己的家里人表示感谢。酒过三巡之后,高凤琪把元宝从脏兮兮的棉大衣里拿出来晒太阳,说是一路上藏着捂着,另发了霉生了锈。在场的人这时才明白高凤琪原来发了财,都交口称赞,恭喜发财。

  下午,收拾元宝时,高凤琪的家里人发现少了一个银锞子,告诉了高凤琪,众人都说要搜出来,看看是谁丢了赵楼村的人。高凤琪笑了:“找不到算了,反正也到不了外边人。谁要是缺钱花,再来拿,别不好意思开口。”

  高员外晒元宝的故事,至今还在赵楼一带流传。

35、第35篇

  民国年间,曹州牡丹乡有三处"军门花园"。一处在王梨庄,一处在南杨庄,一处在赵楼。王梨庄的"军门花园",面积虽小,花色齐全,保留着许多稀有品种,如掌花案、梨花雪等。南杨庄的"军门花园"有八亩之多,种的全是大胡红,专为"下广"销售。赵楼村北的"军门花园",面积达九亩之多,牡丹、腊梅、芍药、玉兰等,花色齐全。园内有五间花厅,是一处小别墅,老花农赵广明培育的一棵赵粉,足有两米多高,开花四百余朵。园中的一棵山楂树,五米多高,每年收山楂四五百斤。这些"军门花园"的主人是谁呢?是韩复矩在曹州府的亲信张培荣。

  张培荣,山东沂州人,韩复矩任山东省主席时,他在曹州当"军门"(武官)。此人善于大吹大擂,因此,众人送号"张大喷"。

  张大喷对曹州大小花园。黑驴后头,还跟着几个持短枪、 挎腰刀的护兵马弁。所到之处,牡丹遭殃。他们见哪棵长势好,色泽艳,拔了就走。谁若敢言,轻则漫骂,重则毒打,花农们往往敢怒不敢言。这样,张培荣还不满意,后来,见哪个花园好,就硬挂上"军门花园"的牌子。将花园据为己有,自称花园主人。

36、第36篇

  相传,曹州牡丹乡的万花村,有很多人专门养花,靠卖花来维持生活。万花村南有个不小的花园,柴门篱笆,十分幽雅。看园人名春宝,年方十八。在他小时候.他的父母因病双亡。小春宝就跟着祖父生活。小春宝聪慧伶俐,勤劳好学,人见人爱。但不幸的是祖父在他刚刚成人之后。就撒手而去。春宝感到十分悲伤。每当月儿高悬,夜风吹拂,他便吹起祖父留下的竹笛以寄托自己的哀思。’ 这一天,春宝刚刚吃过晚饭,又拿起竹笛。万花村的上空,又飘荡起他那悠扬悦耳的笛声,听了让人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儿。不知什么时候,天上竞晰浙沥沥地下起雨来。他把板凳往屋里挪了挪,望着门外那细雨濛濛的夜色,春宝又沉入了对祖父的深深思念中。忽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来,没等春宝开口,那人先说话了:‘对不起,打扰您了,让俺在这儿避避雨好吗?

  听声音是个女子,春宝赶忙点上了灯。灯光下,春宝看清楚.这么一个姑娘,长得眉清目秀,落落动人。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涌,她那娇美白微的脸宠更加动人了。

  春宝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心想,外面雨这么大,一个女子前来求助,不能不答应.可房子这么小.留下她怎么办呢?

  姑娘见他没有说话,又说:“如果你实在为难,我就另找一家吧。”转身就要出门。

  春宝连忙拦住姑娘,说道:“姑娘请留步!姑娘如果不嫌弃这里脏乱,就留下避雨吧。”他心里想,如果姑娘真的走了,那我就太不巴乱;就留下避雨吧。”他心里想,如果姑娘真的走了,那我就女子仁义了。姑娘十分高兴,连连致谢。

  春宝见姑娘浑身都湿透了,身子有些颤抖。可他又没有衣裳让 她替换。他想了想,对姑娘说:“你先在屋里暖和暖和,我到园里看花去。”拿起挂在墙上的蓑衣出了门,把姑娘一个人留在了屋里。 春宝披着蓑衣在园里转了一会,见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在园里走来走去,不知不觉地走到屋门前,见屋门已经关上了。他正要上前扣门,又觉得不妥。想来想去,他就倚在屋檐下的屋门房等起来。

  春宝就这样,披着蓑衣在门外站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下来了。

  这时,他听见屋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姑娘走出来,见春宝披着蓑衣,满脸疲惫之色,十分不安,说道:“打扰您了,真是过意不去。改日我一定再来致谢。”

  春宝连连说:“不,不用”。看着姑娘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春宝有些张然若失的感觉。

  三天之后,一个月明之夜.春宝又吹起竹笛,笛声悠扬,飘荡在夜空,那笛声里仿佛又多了几分韵味。不知吹了多少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春宝哥,你的竹笛吹得真好啊!”听到声音,春宝觉得有些耳熟,春宝回头一看.果然是那天晚上来避雨的那个姑娘。姑娘手中提着个竹篮,向他微微一笑。

  “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春宝一连串提了好几个问题。

  姑娘笑了笑,说道:“我来了好大一会儿了,看你吹笛入了神,没敢打搅您。至于你的名字嘛,我不告诉你。

  姑娘从手中的竹篮里取出一些香喷喷的饭菜,又拿出一双崭新的布鞋。春宝不知说什么好,从祖父去世以后,还没有一个人如此地关杯体贴他呢。

  再次见面,二人仿佛老朋友似的,再也没有那种拘束感了。月下,花丛旁,他们畅谈起来。谈话问,两人都流露出对对方的爱 之心。春宝不愿姑娘匆勿离去,姑娘也总是迟延着不走。不觉天要亮、姑娘不得已,只好起身告辞。临时走,姑娘对春宝说:“我住在村南篱笆园,姓蓝。天明你去我家,对上这只簪,咱们就结成夫妻。”说罢,从头上拔下一只金光灿灿的玉簪,送给春宝,飘然而去,留下一股清香。

  天亮了‘春宝回味着姑娘说的话,不停地念叨着村南、篱笆园 …他忽有所悟,忙向园中的牡丹花丛走去。但见棵棵杜丹上朝露 动,唆有一棵品种名为蓝、B五的牡丹,浑身干松松的.不曾沾一滴露水。春宝立刻想到姑娘姓蓝,他已经猜想到,这蓝姑娘一定就 牡丹仙子。又一想:对呀!这蓝姑娘在我屋里呆了一整夜,自然没有露水。便忙拨开花蕊。一看竞少了一根。他拿出姑娘给他的玉簪往上一对,那棵牡丹霎时变成了昨夜的蓝姑娘:春宝又惊又喜:蓝姑娘!蓝田玉,我可找到你了!”蓝姑娘也说:“我能找到你这样勤劳聪明的后生,也算是终身有靠了。”

  从此,他二人结为夫妻。夫妻俩相敬相爱,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37、第37篇

  一般只演文成公主一段。这是一个历史剧,写的是赞普松赞干布掌握吐蕃政权以后,派大臣噶尔东赞到唐朝求婚。唐太宗出了五个难题,对各国前来求婚的使节进行考试,谁能智胜,公主便嫁给该国君王。

  第一道题是用丝线穿九曲璁玉。其他国家使臣都穿不过去,噶尔东赞用丝线缚住蚂蚁的腰,放在珠的孔口,慢慢吹气,让它爬过去,线也就穿成了。

  第二次比试是令各国的使者各领一百只羊,一百坛酒;要将羊杀了,剥皮、吃光肉,揉好皮、喝完酒。其他使节有的肉没吃完便醉倒了,有的皮没揉好便累倒。只有噶尔东赞令随从们慢慢地小碗喝酒,边吃边喝边揉皮子,最后完成皇帝交给的“任务”。

  第三次,唐皇又命令使臣认出一百匹母马和一百匹马驹各自的母子关系。噶尔东赞令小马驹单独关上一夜,只给草料不给水喝。第二天,放到母马那里去,小马驹都各自认自己的母亲吸奶去了。这样,吐蕃使臣又胜。

  唐皇又命拿出一百根头、尾一般粗的木棒,令使臣认出头梢。噶尔东赞将木棒推进水里,头重尾轻,重的沉下,轻的浮在上面,认得一清二楚。

  最后,唐太宗将文成公主杂在三百位打扮得一模一样的美女里面,令使臣们找认,认出者公主可随之而去。噶尔东赞先找服侍过文成公主的老大娘打听公主的模样和特征,得知公主眉心有一颗朱砂红痣。吐蕃大臣又照汉族老大娘的指点,终于认出公主。

  于是,唐太宗便把公主嫁给松赞干布,并陪了许多礼品嫁妆,让公主带到吐蕃去。

38、第38篇

  每年的农历六月二十四日,是彝族人民传统的节日--火把节。

  当夜幕降临,从石林到叠水,从圭山到长湖,数不清的火把映红了夜空,映红了人们的笑脸,激情的歌声与雄浑的大三弦声交织在一起,山寨沉浸在节日欢乐之中……

  关于"火把节",流传着这样一个神奇动人的传说。

  古时候,在一座高高的山上,有个城堡,城堡里住着一个士司,他生成一双老鼠眼,扫帚眉,一张鲢鱼嘴,配上那尖凸的下巴,一副干瘦的脸上布满了黑麻子,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黑煞神"。这黑煞神无恶不作,手下养着一大帮家丁、打手,残暴地统治和压榨着彝族人民。他巧立名目,横征暴敛,生孩子要交人丁税,上山打猎要交撵山租,下河打鱼要收打鱼捐……各种苛捐杂税,逼得人民实在喘不过气来,为了反抗这个黑煞神的残酷统治,曾多次举行过起义,但是,土司坚固的城堡难以攻下,许多人被抓去活活地处死了。

  有个聪明能干的牧羊人,他的名字叫扎卡,想出了一个智取土司城堡的办法来。他暗中串连了九十九寨的贫苦人民,决定从六月十七日起,将各家各户的羊都关在厩里,每天只喂点水,不喂草料,饿上七天七夜。起义的人就在夜里赶造梭标,削好竹签,磨好砍刀、斧子,又在每只山羊角上缚上火把,大家约定在六月二十四日晚上起义。到了这天晚上,当月亮还没有露面,山箐树林里的微风轻轻地吹起的时候,只听得一声牛角长鸣,就以第一支"火把母"为号,此时各路起义人马立即将羊厩门打开,点燃起千万支缚在羊角上的火把,驱赶羊群向土司黑煞神的城堡进攻。

  那数不清的羊群早已饿够了,便借着火光,争先恐后地忙着上山枪树叶青草吃。扎卡率领着起义的人民,勇猛地去冲杀。快到城堡了,那鼓声和喊声震天动地。黑煞神急忙登上城堡一看,只见满山遍野成了一片火海,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城堡的人们,已经开始攻打城门了。黑煞神一面命令家丁、打手死守城门,自己却悄悄地钻进洞里去,准备逃跑。此时各路起义大军已攻破了城堡,蜂涌而入。到处找遍,可就是不见土司黑煞神。后来,扎卡将大管家抓来审问,怕死的大管家跪在地上磕头哀求饶命,立刻带领扎卡他们来到土司躲藏的那个地洞去。

  扎卡便叫大管家先下洞里叫黑煞神出来投降,这个平时狐假虎威的大管家竟吓得魂飞魄散,就是不敢下地洞。一下子便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众人正在张望,突然,从地洞里飞出一把匕首,一道寒光闪过,将那匕首击落在地上。原来扎卡早有防备,他料到黑煞神不会轻易投降,要作垂死挣扎,所以当地洞里的匕首飞出来的那霎间,扎卡眼明手快,挥起一砍刀,便将匕首击落了!

  扎卡和众人见黑煞神死不出来,便决定用火把来烧死他。于是一声令下,千万支火把立即将地洞的周围堆成一座小山,只见熊熊的烈火燃烧得更旺,片刻间,地皮也被烧得通红通红的,那作恶多端的土司黑煞神就这样葬身在火把之中。为了纪念这次反抗暴虐统治斗争的胜利,就定于六月二十四日这天为"火把节"。

39、第39篇

  唐玄宗开元七年(公元719年),[唐代]的绝世佳人杨玉环降生于西蜀。21年之后,唐玄宗幸骊山温泉宫初见杨玉环而为其姿质丰艳,倩盼警颖,举止闲冶所倾倒,立即度为女道士,居住太真宫。天宝四年(公元745年)册封玉环为贵妃,从此在中国历史上发生了一个帝王与后妃的爱情悲剧故事。它竟是唐王朝由盛到衰过程中的一个插曲,既是那么哀艳动人,而又包含着深刻的历史教训。无论古往今来的人们怎样评说,但都承认杨贵妃是中国历史上女性美的典型,正象富贵艳丽的牡丹体现唐人的审美观念一样。

  杨贵妃祖籍弘农华阴(陕西华阴),后来迁居蒲州(山西永济)。其先世都是高级官员,曾祖父令本也还作过金州刺史,此后家道衰落。父亲玄琰任蜀州司户参军。蜀州在西蜀,辖晋原、青城、新津、唐兴四县,州治晋原县,即今四川省崇州市。司户参军是州里主管民户的佐吏,属初等职官。杨玄琰大约于开元初年在蜀州供职。历史文献中有贵妃“父玄琰,蜀州司户”的记载,但只有宋初学者乐史的《杨太真外传》较详谈到贵妃的出生地:“父玄琰,蜀州司户。贵妃生于蜀,尝误坠池中,后人呼为落妃池。池在导江县前。”[唐代]导江县即今都江堰市聚源镇,与蜀州接邻。导江县前的落妃池,在今都江堰市聚源镇导江村,遗址犹存。池呈圆型,较小,占地1亩多。周围是肥沃的农田,金黄一色的稻谷;池边有一卷当地人称为“水东瓜”的树木,芳草如烟,青苍葱茜,景色秀美。贵妃在孩幼时喜爱在池边玩耍,不慎落入此池中,于是这个小池因而有名了。后世文人杨慎有诗:

  妃子池莲玉女房,温柔元近白云乡。

  光涵色界三千顷,润及华清第一汤。

  王培荀亦有诗云:

  入水明珠色满池,先教玉液洗凝脂。

  海棠未破东风软,可是华清出浴时?

  诗人们都联想到这个小姑娘后来在华清宫温泉赐浴,初承恩泽之事,似乎早有征兆了。落妃池附近有一座杨家院子,相传就是当年玉环住家之处,被称为“杨妃宅”。可以推测:杨妃宅即是杨玄琰任职蜀州时之住宅,玉环当是在此出生的。沃野千里,物产丰饶、景色秀媚之川西平原,钟灵毓秀,不知多久的积聚才诞育了一位绝世佳人。这可能有一种神秘的文化原因。

  大约杨玄琰在女儿几岁时便死于蜀州,故史称“妃早孤”。叔父河南府(河南洛阳)士曹杨玄敫收养了玉环。她在这新的环境里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十七岁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被选为玄宗皇帝之子寿王的妃子。命运的安排特别巧妙,玉环终因“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又成了玄宗的贵妃,得到了创立盛唐基业的一代帝王的真正的爱情。唐玄宗由政治修明变为昏庸荒淫,唐王朝由盛世转入衰败,安史之乱的战火蔓延,皇室入蜀逃难,这一切的社会重大责任,如果都由杨贵妃来承担,未免是过于夸张而且非常不公允了。杨贵妃不具备武则天那样的雄才大略的政治家品质,她仅象一般女人那样追求爱情和虚荣,努力享受人生的幸福。天宝十五年(公元756年)六月,皇室一行避难入蜀,途经马嵬驿时,六军不发,虽然太监高力士说“贵妃诚无罪”,然形势所逼,玄宗只得命高力士于佛堂缢杀贵妃。可怜她才三十八岁,竟香消玉殒了。玄宗入蜀后禁不住痛苦地思念贵妃。后来文人杨慎猜想玄宗行宫见月之时,是否知道蜀中尚有落妃池遗址,他说:“不知见月行宫夜,曾梦芳魂此水傍?”很可能玄宗并不知道蜀中有个落妃池,如果知道,也许他会去悼念一番的,远胜升天入地去寻觅芳魂了。

  杨贵妃自幼年离蜀中后,再也没有回到她的出生之地了。她真是“祸水”、“尤物”或“妖姬”吗?百年以后唐末战乱,唐僖宗又象玄宗一样率领皇室入蜀避难,当回经马嵬坡时有感而赋诗云:

  马嵬杨柳绿依依,又见鸾舆幸蜀归。

  泉下阿环应有语:这回休更罪杨妃。

  僖宗早已代杨贵妃诉说了冤魂的不平之恨了。

  长恨歌⊙[唐代]白居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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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士,可怜光采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翅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眉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断肠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至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扇,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髻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

  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简析

  本诗写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只开头一句以[汉代]唐,其它地名、人名都是实的。诗写于宪宗元和六年(806)冬天,诗人正任屋(今陕西周至)县尉,有一次和陈鸿、王质游仙游寺,经王提议,与陈鸿相约将当时正在民间流传的关于玄宗和宠妃的爱情故事写成作品,陈写成《长恨歌传》,白写了这首诗。诗以喜剧开头而转成悲剧,虽然作者的立意是“欲惩尤物”,却成了一首爱情的颂歌。这首叙事诗的最成功处就是抒情,相当复杂的情节只用精炼的几句就交代过去,而着力在情的渲染,细致地写唐明皇与杨贵妃爱情的浓烈和贵妃死后双方的思念之情。其中有不少名句感人至深,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传诵。诗中戏剧化和神话化的描写和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也是它具有很强的艺术魅力的原因。

40、第40篇

  过年:也称“谢年”。过去民间有祭神、祭祖等习俗,常州还有做“人口团子”的风俗。所谓“人口团子”是在做过年糕团时,特制几个大如人头,不包馅心,上面点红的大团子。

  据传这一习俗源于明初。朱元璋平定江南,得了天下后,残杀功臣。当时,驻守在常州的是屡建战功的大将汤和。朱元璋对他也很不放心。汤和感到危险,便借酒自隐,往往在酒后理政,错杀无辜。汤和的副将为避免错杀,便做了几个假人头,染上血色,每当汤和酒醉发怒要杀人时,便把假人头当堂一献。汤和醉眼惺忪,掀鬓大笑。第二天便把事情全忘了,即使看到他要杀的人,也便无事。因此副将暗暗传令,家家都用米粉做几个假人头,以防被汤和错杀,保人口平安,称为“人口团子”,并流传为过年的习俗之一。后来人们觉得过年做人头不祥,就改成寿桃等,但仍在上面点红。

41、第41篇

  传说西湖原来只有九景,有一处风景叫柳浪闻莺,是后来加上去的,其中有一段故事。
  早先,这一带地方叫柳浦,满村是密层层的柳,一排排的破院。住在这里的三百来户人家,都是郡王府的织锦户。他们家家织得好锦,有一手好手艺;但家家都很穷困,过的是苦日子。有一户人家母子两个,儿子名叫柳浪,是个好后生,手艺很高,但因为穷苦,年纪不小了,还没有娶媳妇。柳浪的心事,也从来不向人透露,只向那柳林里游转的黄莺倾诉.这黄莺也真懂事,天天飞来为柳浪唱歌作伴,陪他织锦。日子一久,竟成了知心的朋友。
  有一天,柳林里走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圆眼睛,瓜子脸,一身金黄衣衫,显得十分俊秀。她就是黄莺姑娘。
  她偷偷地在窗口看柳浪织锦,想进屋里去,又有点怕羞。这时,正好来了张二嫂。她是个热心人,喜欢管闲事,看到有姑娘偷偷看柳浪,暗暗地好笑。不料这姑娘一见二嫂,就迎上去叫声姐姐,还说自已是她的表妹金衣。二嫂揉揉眼睛,想,我哪来的表妹呀!但是经不得莺姑娘连声叫唤,有点迷糊了,好像娘家真有个金衣妹妹。莺姑娘又编了一些家事,最后说是投奔姐姐来的。二嫂听她这么说,又仔细瞧瞧她模样,心里有了盘算。就过去高声地朝屋里喊道:“柳浪,你出来见见我的表妹!”柳浪在屋里织锦,他今天听不到黄莺鸣叫,正在纳闷哩!听到喊声,出门一看莺姑娘,竟觉得十分面熟,就笑吟吟地望着她。莺姑娘红着脸,也不说一句话。二嫂见了,拍着手说:“真是天生的一对!”就进屋去找柳婆婆了。
  这桩婚事,经二嫂一撮合,大家都愿意,就定下来了。柳婆婆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准备为儿子办喜事。
  这一天,刚逢三六九日,是缴锦的日子。柳浪定了这门亲事,心里乐滋滋的,就背起锦,兴冲冲地跟着乡邻到郡王府去了。
  那郡王是皇帝的侄儿。这一年正是皇帝六十岁,郡王准备选一匹最精美的锦绸奉献上去,就将缴来的彩锦挑选起来。可是挑来挑去都不满意,后来看到柳浪织的那匹绵,才连连说好。但一听说这锦名叫西湖九景缎,连忙摇头说:“九字不到头,不能庆万寿。”立刻唤进柳浪,要他在一夜之间赶织西湖十景缎,还规定这新添的一景,要有声有色。
  柳浪高高兴兴去缴锦,却带着这灾难回家来了。
  莺姑娘在村口等柳浪,见他回来,喊他不应,问他不响,只听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有声……声……”莺姑娘告诉他,家里米不止一升,有两升,够吃三顿了!柳浪又自言自语地说:“有色,色彩……彩……”鸳姑娘再告诉他,二嫂送来一盆鲞,门外挑来一些莱,有荤有素了!柳浪还是焦急地自言自语:“一夜织,织……织……”莺姑娘又告诉他,婆婆已经在煮饭了,你不要急!
  后来,把事情弄清楚了,莺姑娘说:“有色容易,一夜间织成也不难,只是有声怎么织呢?”她一边说,一边想,后来笑了起来:“有了,有了,你不要急,今晚我夫妻俩同织就是了。”柳浪听莺姑娘能织,忧愁丢了一半,又怕妈妈担忧,要莺姑娘暂先瞒着。
  当晚,柳婆婆听说他俩要同织一匹夫妻锦,安心去唾了。柳浪整丝上机,就开手织起来。莺姑娘却推说要去烧壶滚汤,走出了机房。这有声有色的一景,到底该怎样织,莺姑娘也心中无数。她想找众姐姐去商量,就趁这月上柳梢的时候,走到堤边,轻轻地叫了三声姐姐。
  一会儿,画眉鸟、八哥鸟、百灵鸟、芙蓉鸟都飞来了。她们听说要织有声有色的美锦,也想不出好办法。最后还是画眉鸟有主意,拉着杨柳条,叫道:“好姐姐,你替我们想想办法吧。”杨柳笑笑说:“小黄莺,这有什么难!织上杨柳就有色,织上黄莺便有声。”
  莺姑娘送别了姐姐们,急忙回到机房。这时已经三更天了,柳浪心灵手巧,也已织到第五景了。莺姑娘就接过鱼梭,坐上机架,继续一梭一梭地织下去。柳浪在一边,看她织好一景又一景,看到开始织第十景,先是一条堤,再是一个旧祠堂,以后是一片成行的杨柳。柳浪看得着急起来,说:“这倒像是我的家,怎么称得上风景?”
  莺姑娘笑了笑:“你的家为啥称不上风景呢?”她还是一梭接一梭地织下去,趁柳浪一转眼,她拔下根羽毛,铺到锦上又织了几只小黄莺。
  柳浪越看越急。莺姑娘却故意慢吞吞地织好最后一只黄莺,剪下锦缎卷成了一筒。
  “我明朝怎么讲呢?这算是什么风景?”
  “就叫柳浪闻莺。”
  “这越发不对了。”
  “有什么不对?风吹杨柳翻绿浪,枝头常闻莺啼唱,这不是柳浪闻莺是什么?”
  “……有声有色……这声在哪里?郡王规定要有声音的啊!”
  莺姑娘再把锦展开,指着杨柳问柳浪,有没有色,柳浪点点头;再指着黄莺叫柳浪细听,果然一只只黄莺,一齐“呖呖”地鸣唱起来。这一下,柳浪可高兴了。从此,西湖九景缎也就改为西湖十景缎。
  郡王验过这匹西湖十景缎,更是如得珍宝,赶快装上锦盒,派人押送进京,还赏赐柳浪一锭元宝。
  有了钱,就好张罗喜事了。乡邻们晓得这件事,大家也高高兴兴来帮忙。不料成亲的那一天,郡王府的总管和旗牌上门来了。他们当众宣读郡王的旨令,要柳浪的妻子进府去。
  柳婆婆急忙上前去讲理,旗牌把她推倒了。乡亲们气咻咻地指责总管,旗牌把他们赶走了。
  柳浪死也不肯让莺姑娘进府去,旗牌把他绑在树上。
  莺姑娘这时也真着急,展翅飞吧,怕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不飞吧,一时又想不出好办法。正犹豫不决,几个旗牌上前把她绑进彩轿,抬走了。
  原来,郡王打发了柳浪以后,自己也想弄一匹西湖十景美锦,又怀疑不一定是柳浪织的,就派旗牌去打听。去的人回来报告,柳家有一个天仙般的美女。郡王是个色鬼,立刻下令,骗也好,抢也好,快快派彩轿把她抬来。一面就在偏殿挂灯结彩,准备将莺姑娘娶作第十位夫人。
  就这样,旗牌抢了莺姑娘,抬着彩轿进殿来。郡王欢欢喜喜地打开轿帘,哪有什么美女,明明是一顶空轿。郡王大怒,旗牌们也都慌了。正在这时,府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急促的鼓声。门上人来报,说是柳浪辕门击鼓。郡王哼了一声,说:“我正要找他算账呢!”要旗牌将柳浪带进来。柳浪一见郡王,据理指责他不该强抢民妻。郡王却指着空轿破口大骂,说他抗旨欺王。柳浪听说是空轿,以为莺姑娘被他们害死了,一面哭喊,一面大骂,更是大叫大闹。郡王就下令把他绑起来。这时,柳浦的人纷纷赶到,大家哄闹起来。郡王大怒,连声说:“斩,斩,斩,把柳浪斩了!”
  郡王刚说完,莺姑娘忽地站在他面前。他一见这俊俏的姑娘,立刻变了一个模样,呵呵笑着,连声说:“美人到了,赶快成亲。”
  莺姑娘说:“慢!先放了人,再来说话。”郡王放了柳浦的乡亲,却不肯释放柳浪。莺姑娘责问他:“为什么不放柳浪?”郡王说:“罪有大小。要放柳浪不难,只要你我先进洞房。”莺姑娘咬了咬牙,答应了。一些宫娥使女立即把她拥进新房去了。
  当天夜里,郡王府里闹盈盈,郡王喜洋洋地进了新房。柳浪却孤零零地绑在花园里的大槐树下。他迷迷糊糊的,忽然听见黄莺的啼声,又好像有人替自己解绳子,定睛一看,莺姑娘在他身边。莺姑娘替他解了绑,就拉着他穿过假山,走上亭阁,翻出墙去。等到旗牌发觉,追上来,只见两个人影子一闪不见了。
  旗牌们赶快去报告郡王。可是在房门口一连报了几十声,都听不见回应。好容易守到天亮,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撬进去一看,郡王竟被几株枯杨柳压住了,眨着白眼,嘴里塞满了泥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莺姑娘和柳浪回到家里。柳婆婆正在哭泣,见到他们回来了,又是喜,又是愁,说:“逃是逃出来了,郡王追来还不是……”话未说完,又伤心地哭起来。莺姑娘说:“婆婆不要哭,我有办法。”她要柳浪将草鞋脱下来,就带了它奔出村去。大家正在奇怪,只见天上出现了几百只莺衔着一只大草鞋,慢慢地向郡王府飞去。飞到郡王府,“砰”的一声巨响,草鞋变成了山岭。郡王府从此就不见了。
  柳浪和莺姑娘欢欢喜喜成了亲。他们织的柳浪闻莺一景,后来出了名。西湖边这一带地方,杨柳长青,黄莺常啼,春光也越发好了。

42、第42篇

  钱响与“哎哟”
  阿凡提正与喀孜交谈,进来两个人,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锯,一个人手里举着一把斧头。手举斧头的人先向喀孜告状道:“尊敬的喀孜先生,我们两个人同时给一人劈木柴。因为我们两人只有一把斧头,所以只好由我一个人来劈,我每劈一下,我这个伙伴站在一边,就‘哎哟’一声。等木柴劈完了,主人把劈柴的钱给了我。可我的这位伙伴要求对半分。柴是我劈的,这钱怎么能对半分呢?”
  喀孜转过脸,问拿锯的人:“喂,你还有什么说的?”
  “喀孜先生,俗话说‘乘小舟下海的人命是系在一起的’,我这个伙伴见了钱就不仗义了。他劈柴时我也没闲着,他每劈一次,我就跟着他喊一声‘哎哟’,‘哎哟’多了也是很累人的,他有多累,我也有多累。因此,这劈柴的钱他必须分我一半。”
  喀孜听了不知如何断案,他望了望阿凡提。阿凡提从拿斧头人的手中要过劈柴钱,然后将钱扔到地上。那枚银币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扔一次,他就问那个拿锯的人:“听到响声了吗?”拿锯的人便回答:“听到了!”就这样,阿凡提把银币往地上扔了七次。然后把钱还给拿斧头的人,对拿锯的人说:“一声钱响等于你的七声‘哎哟’,如果你在他旁边喊了七声‘哎哟’的话,一声钱响等于一个‘哎哟’,这还便宜你了,走吧!”阿凡提说完,把两人打发走了。
  他是一个用智慧和幽默来伸张正义、鞭挞邪恶的人物形象。他很善良,帮助所有他遇到的有困难的人;他很勇敢,他总是敢于挑战邪恶与霸权;他很聪明,他让好人得到好报,让恶人受到惩罚;他是很多中国人心目中善良与智慧的化身,他叫阿凡提。阿凡提用智慧战胜邪恶,提示人性中的弱点,并给人们带来了欢乐。他是机智、奇巧、幽默和快乐的代表。在我国维吾尔人民中,阿凡提被称为“纳斯尔丁”。他心地善良、待人憨厚、言语率直,他言行滑稽、弃恶扬善。
  阿凡提在大家心目中有具体、生动的形象:蓄着山羊胡子,鹰钩鼻子,小圆眼睛配上小叶图案的眉毛,头缠“色拦”头布,戴小帽,手拿弹拨乐器,骑着小毛驴游走四方,“爱管天下不平事,要为穷人出口气”。
  在他身上,体现了劳动人民的优良品质和爱憎分明的感情,反映了劳动人民的利益和愿望,是一个深为我国各族人民喜爱的艺术形象。
  阿凡提是智慧的象征。他疾恶如仇,爱打抱不平,而且幽默风趣。
  阿凡提使贪婪愚蠢的巴依、国王望而生畏。
  阿凡提让一切丑恶的东西得到出其不意、哭笑不得的惩罚和报应。
  关于阿凡提的故事和传说不下两千则,个个短小精悍。它们是维吾尔族人民在长期生产和生活中总结、提炼出的智慧的果实。阿凡提在维吾尔语中的意思是“智者、老师或先生”。阿凡提确实是个智者。
  阿凡提不但是智者,更是笑的使者。他用笑声颠覆权威,感动人心。在《独裁者与国王》中,国王问阿凡提:“你知道独裁者与国王的区别吗?”“显而易见。”“区别在哪里?”“如果是国王,谁都知道他的父亲是谁;相反,独裁者的父亲是谁,则没有人知道。”
  阿凡提的话幽默风趣,如《躲避死神》:“阿凡提大叔,您都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总是在满世界周游呢?”阿凡提贴近那人的耳边,悄悄说:“据我所知,十个人中有九个是死在家里的,所以我到处周游,躲避死神。你看,已经五年了,死神一直也没想起我。”
  他那不朽的笑话和智慧,不仅仅成为人们获取欢乐的源泉,而且也成为人们思想与聪慧的源泉。人们通过阿凡提的笑话和智慧,透视自己,解释自己,把自己与他联系在一起,融合在一起。
  总之,烦恼时找阿凡提,他会让你释怀;失意时找阿凡提,他会给你一些启迪;快乐时找阿凡提,他能给你的笑容赋予更多涵义。
  此外,阿凡提的故事还富有浓郁的民族特色。人云: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阿凡提的故事是维吾尔族人民智慧的集大成者,也是全世界人民的共同文化财富。

43、第43篇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乌龙山有一独身大盗。他膀阔腰圆,声似铜钟,眼如铜铃,面如铜镜,常年用厚厚的被子围着自己,坐在炕上,人送绰号——古铜独盗。
  他在进出山林的唯一通道处设卡,凡来往行人,必须向他缴纳过路费,多少都行,稍有慢待,他就发出恶狠狠地套话:“难道还让我站起来吗?”
  古铜独盗,一是恶名远扬,二是他相貌的确渗人,虽经营多年,却不曾失手一次。
  这天,一年轻猎户狩猎回来,收获颇丰,出山回家,迎面被古铜独盗喝住:“呔!还不快快上贡?”
  年轻猎户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摇大摆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唗!大胆小儿,难道让我老人家亲自站起来吗?”古铜独盗高声喊道。
  年轻猎户回头微笑道:“您老人家要是能亲自站起来了,我就把所有的猎物都孝敬您了!”
  年轻猎户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古铜独盗最终没有站起来。因为他的下肢在他没有成名之前就没有了。 

44、第44篇


  苗族祖先开始只有木鼓,也叫皮鼓。铜鼓呢,是天上传下来的。一提到铜鼓,人们都知道只有老仙婆务侯乜才有。据说,她参加开天辟地立了功,天王特地赠给她这珍贵礼物,叫她带回人间,与大家共欢乐。这铜鼓,花纹细致,敲起来,山谷震动。人听了,心激荡;鸟听了,要歌唱。谁知道务侯乜带到人间以后,却独自霸占。她还特地喂了两只恶狗,成年累月守着铜鼓。两只恶狗凶猛异常,无人敢挨边。
  每当节日来到,大家欢乐地围着木鼓跳的时候,都自然地想到务侯乜那铜鼓。要是得到铜鼓,那该多好啊!有一年,年节到了,清水江边的龙头寨,有一对青年男女趁节日成婚,他们约了许多客人,准备好好热闹一场。样样齐备,最好还能借到务侯乜的铜鼓来敲一敲,那才真正心满意足了!
  大家想出了一个办法:凑钱去找务侯乜把铜鼓租用一天。结果,派去的人彼务侯乜挡了回来,大家很扫兴。这时,有个后生叫波松嘎的站了出来。他说:“亲友们!这样隆重的节日,又举行这样热闹的婚礼,不能没有铜鼓啊!我愿意再走一趟,去找告厅拉、务厅赛①想办法。”大家都赞同,波松嘎便跑去找告厅拉、务厅赛,讲了大家的心愿。告厅拉、务厅赛就给了波松嘎三把菜籽、三把凌、三把水、三把岩石,并教他怎样使用这些东西。波松嘎立刻回家找了两个白萝卜,在火坑里烤成半生半熟,热得滚烫滚烫,用烂棉花包好,装在一个小木盒里。把告厅拉、务厅赛给的东西放进荷包。一切准备妥当,他马上去找务侯乜借铜鼓。
  波松嘎到了务侯乜家,正好务侯乜上天作客还没有回来。守铜鼓的两只恶狗见了波松嘎,猛扑过来,波松嘎不慌不忙地丢出两个滚烫滚烫的白萝卜,两只恶狗扑过去就咬,烫得叫不成声,在地上打转转,牙齿全给烫落了。波松嘎三脚并作两步跨进务侯乜的堂屋,背起铜鼓就走。由于走得急,忘记看路,跌了一跤,铜鼓碰在石头上,响声震动山谷,传到天上。务侯乜听到铜鼓声,立忙赶回家来。一进屋,见心爱的铜鼓不在了,两只狗没了牙齿汪汪乱叫,务侯乜气得直跺脚。她立忙把两只手圈脱下,安在两只狗的嘴里,两只狗顿时有了利牙。务侯乜立即带狗追赶。
  波松嘎背着铜鼓跑,忽然听到狗叫声,知道是务侯乜追来了。狗的叫声越来越近,他立忙掏出告厅拉、务厅赛送的三把菜籽往路边一撒,眼前出现了三片鲜嫩鲜嫩的菜苗。务侯乜被菜苗吸引住了,她吆住了狗,立忙就打。等她打完三块地的菜苗,波松嘎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
  务侯乜打完菜苗又追。狗叫声越来越近,波松嘎回头撒出三把凌,路面顿时又光又滑。务侯乜赶来,摔倒了,狗也没法追。等务侯乜找来火坑灰边撒边追的时候,波松嘎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
  务侯乜过了又光又滑的凌冻路面,又拼命追赶。狗叫声越来越近,波松嘎回头撒出三把水,顿时后面出现三条大河,水浪滔滔,把务侯乜挡住了。她立忙撵两只狗回家扛木槽。两只狗去了大半天才扛来木槽。务侯乜立忙坐上木槽,两只狗护着木槽,把务侯乜送过河。等务侯乜渡过三条河,波松嘎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过完三条河,务侯乜又拼命追赶。狗的叫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波松嘎不慌不忙地拿出三把岩石,回头一撒,眼前出现了三堵万丈高的悬崖绝壁,把务侯乜挡住了。务侯乜本来可以跃上悬崖绝壁追赶,但两只狗却毫无办法。没有狗帮忙,她就是上去了,也无力从波松嘎手里夺回铜鼓,只好垂头丧气回去了。
  波松嘎站在高高的悬崖绝壁上,看见务侯乜带着两只狗往回走了,他打了个“阿乎”①,高高兴兴地把铜鼓背回了龙头寨。铜鼓拿来了,邻近村寨的男女老少,都围着铜鼓跳呀、唱呀,一直跳了三天三夜。从此,优扬的铜鼓声便响彻苗岭。 

45、第45篇

  杨秀才是个不得志的读书人,原指望科举得第,能弄个官做做,可二十多年过去了,仍然一事无成。
  杨秀才心想:“学文不成,习武兴许会有出路呢!”于是,他决定习武了。
  对杨秀才来说,习武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他生性怯懦,胆小如鼠。
  习武必须舞刀弄棍,没有胆量,永远别想学有所成。
  于是杨秀才决定先去练胆量,把胆子练大后再会习武。
  一天,几个秀才请他去喝酒,他想,这倒是一次练胆的好机他全副披挂,腰佩宝剑,抬头挺胸地来到酒店。
  秀才们见他这副打扮,都很惊讶,纷纷问道:
  “杨兄为何要这样打扮?”
  “莫非杨兄要习武从戎了吗?”
  “杨兄,你这身衣服从哪儿弄来的?”
  杨秀才颇为得意他说:“我觉得做秀才的,身体瘦弱,手无缚鸡之力,成不了大事。我想,习武才有出息!”
  “什么?你要习武?”秀才们哈哈大笑起来。
  杨秀才并没有感到大家这是在讥笑他,反而以为大家在为他高兴,也跟着大笑起来。
  笑过以后,大家开始喝酒聊天。杨秀才特别兴奋,喝了许多酒,一会儿,已经有几分醉意了,话也多了起来:“习武,最主要的是要有胆量。我杨秀才,说别的没有,要说胆量,浑身上下都是!”
  一个秀才不服气地说:“杨兄,你说得倒轻松,真要是碰上什么事情,你有胆量去试试?”
  另一个秀才也附和着说:“是啊!你真有胆量去试吗?”
  杨秀才正想找个机会显示一下自己的胆量,于是,他提高嗓门说:“怎么没有胆量?你们说说,怎么个试法?”
  “这个容易。”一个秀才说:“城外有一间鬼屋,无人敢住。杨兄若敢独自在那里住上一个晚上,就谁也不会怀疑你的胆量了。”
  “好!鬼屋有什么可怕的?今晚我就去那里住。我倒要看看有什么鬼怪!”杨秀才满不在乎地说。
  大家一起走出酒店,骑着驴子,把杨秀才送到鬼屋门口,转身回城去了。
  杨秀才壮壮胆子,牵着毛驴走进了院子。他把毛驴留在院子里,然后手握宝剑走进鬼屋。
  他摘下帽子,脱下长袍,把它们桂在窗上,然后坐了下来。
  夜深了,屋里漆黑一片。这时,杨秀才的酒也渐渐醒了,心里害怕起来。
  他东张张,西望望,什么也看不见。
  “如果鬼怪从门口闯进来,岂不没命了?”他想着,摸到门口,把门关好拴紧,又推了一张桌子到门边,顶住门。
  他提心吊胆地抱着剑坐在凳上,双眼紧盯窗外。
  过了一会,月光投进了窗户,屋子里有了一点儿亮光。
  “啊!这是什么?”杨秀才差点叫出声来,只见窗上有一个长长的黑影,一动也不动。杨秀才看不清他的脸,却感到那个黑影在看着他,他吓得缩到了墙角。
  突然,一阵风吹来,那个黑影晃了几下,象要扑过来似的。杨秀才顾不上多想,抽出宝剑,朝黑影砍去,黑影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了“啊乌啊乌”声,紧接着门被推了几下。
  杨秀才吓得浑身发抖,心扑通扑通乱跳。那怪物推不开门,就往狗洞里钻,一个黑脑袋慢慢伸进洞来。
  杨秀才吓得冷汗直流,举起宝剑,朝怪物的脑袋扔去,谁知胡乱一扔,偏巧刺中了怪物的头。那怪物发出一声惨叫后,便退了出去。
  杨秀才经不住几次惊吓,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秀才们来看他,发现他昏倒在地上,赶忙把他唤醒。
  杨秀才醒来后,结结巴巴他讲述了昨晚的事情。
  秀才们听罢,四处去查看,只见杨秀才的帽子和长袍都掉在地上,帽子上还有一个洞。杨秀才的驴子则躲在假山后面,嘴巴淌着血,痛得直叫唤。
  原来,昨晚那个黑影,是杨秀才的长袍和帽子,那个想钻进狗洞的怪物,是杨秀才的毛驴啊!
  杨秀才练胆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地传了开来,全城人都把它当成了笑话。

46、第46篇

  从前,有一个贫苦的少年在森林里放牧。正当他走进吃草的畜群时,听到树林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声音越来越近,少年吓得跑到一块大石头后边藏了起来。树丛里嘎叭嘎叭地响着,一头特大的牛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牛的颜色非常奇特,是纯蓝色的。那只牛走进畜群,立即就与其他的牛顶起架来,它们顶得很厉害,少年不得不拿起一很大棍子把它赶跑。他赶呀赶呀,最后这头牛讲话了。

  “请不要打我!你只要让我在其他的牲口中间吃草,我以后一定重谢你。”

  少年吃惊地望着这头会讲话的牛。

  “我是一个中了魔的王子,”牛继续说,”今晚让我跟随你的畜群回家吧!夜里你把它们关好以后,就骑在我的背上,你可以跟我到广大的世界去看看。”

  少年听了就不再赶这头牛。晚上他把畜群赶回家,这头牛顺从地跟着。

  夜里他放出牛,骑在他的背上走了。

  牛跑了很长一段路以后,来到一片大森林,那里所有的树都长着银树叶。

  “你现在一定要从我身上下来,”牛说,“很快就要来一队士兵攻击我。

  你最好爬到一棵树上去。你要注意,不要采摘银树叶!采一片当然可以,但是不能太多。”

  少年很快地爬到一棵树上,随后他听到远处传来一片嘈杂声。声音越来越近,过一会儿,他看见一大队士兵开过来。牛立即与他们展开了搏斗,很快就把他们全部用犄角顶死了。但是他自己的一只犄角掉了。

  少年采了两片银树叶,从树上爬下来,重新回到牛身上。他们继续往前走,又来到一大片森林跟前,那里的树都长着金树叶。象上次一样,牛让他爬到树上躲起来,因为一队新的士兵马上就要来。

  “你要注意,不要采摘金树叶!”他补充说。“采一片当然可以,但是不能太多。”

  一大队士兵很快开过来。牛立即投入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所有士兵的生命。但是他自己的另一只犄角也掉了。

  “你现在下来吧。”牛说。

  少年从树上爬下未的时候,顺手采了两片金树叶,藏到毛衣里。然后他们继续往前走。

  牛跑了很长一段路以后,他们又来到一大片森林。这里的树上长着钻石树叶。

  “这里又来了一队士兵与我较量,”牛说,“但是我已经没有犄角可用了。因此我肯定会被打死。我死了以后,你要看看我的耳朵。在一只耳朵里,你可以找到一块丝绸桌布。你只要把它铺开,你要吃的东西就会出来。在另一只耳朵里,你可以找到一个笛子。你一吹它,就会跑来一匹马,它有金鞍子、金马鞭和钻石马蹄。”

  事情就象牛说的那样,一大队士兵开了过来,但是牛已经没有犄角自卫了,它很快就被打死了。少年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顺手采了两片钻石树叶,藏进毛衣里。随后他走到牛跟前,找到了桌布和笛子。他吹起了笛子,很快就有一匹骏马跑过来。马鞍和马鞭闪闪发亮,钻石马蹄光芒四射。

  “请你骑到我的背上,我把你送到一栋房子去,你可以在那里借宿。”马说。

  少年骑到马背上,那匹马跑起来就像腾云驾雾一样,他们很快就来到一栋房子跟前。少年下了马,那马立即消失了。他走进房子,住在那里的一个老太太很有礼貌地向他问好。少年问,他能不能在那里过夜,老太太欣然同意。

  “你可以睡在那边的角落里。”老太太说。

  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准备外出。

  “我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吃,”她对少年说。

  “每天我都必须到玻璃山乞讨一点儿钱买吃的。”

  “那是一座什么山?”少年问。

  “噢,是这样,”老太太说,“玻璃山上有一座王宫,王宫的宝座上坐着一位头戴金冠的公主。如果一个男人能骑马通过玻璃山走到她的跟前,她就能得救。否则她一辈子都要坐在那里。每天都有无数的骑士和显赫的先生想骑马上玻璃山,但是没有一个人成功。”

  老太太走了以后,少年铺开自己的桌布,他要的东西马上就来了。他吃饱了以后,把剩下的留给老太太。然后他一吹笛子,那匹马就跑过来了。马对少年说:

  “在我的鞍子下有一件金线编织的衣服。你穿上它骑到我的背上,我们就可以去玻璃山上看公主。你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就在她的膝盖上扔一片银树叶。”

  少年穿上那件美丽的衣服,然后骑到马背上。那匹马跑起来风驰电掣一般,他们很快来到玻璃山上的王宫。他风度潇洒地向公主行过礼,并把一片银树叶放到她的膝盖上。他转过身来,走出王宫,找到自己的马。他骑马从山的另一侧下来,路上又看见了那位老太太。他向她扔了几个硬币,继续赶路。到了那栋房子以后,少年下马走进去。马便消失在森林里。

  老太太回到家里,少年打开桌布,各种美味佳肴立即出现了。他请她坐下来一同吃。她不知道少年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但是她发现,少年不愿意告诉她,所以她也不再问。她改变话题说,她今天在山脚下看见一位英俊的骑士,那人还给了她几个硬银币。

  第二天过得与第一天一样。老太太一离开家,少年立即唤来马,直奔玻璃山。这一次他把一片金树叶放在公主的膝盖上。公主欠一欠身,对他远道来解救她表示高兴,但是少年转身走出王宫,找自己的马去了。

  第三天,少年把一片钻石树叶放在公主的膝盖上,这时候她站起来,把手伸给他,少年装作没看见,很快退了出去,他回到那栋房子,铺开桌布,摆出最好的饭菜请老太太吃。随后他骑上马,又外出了。

  他骑着马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王宫跟前。那位被他解救出来的中过魔的公主,从玻璃山回来以后就住在那里。少年下了马,穿上一套破衣服走进王宫,请求给他一点事情做。他被允许留下来,每天给厨房送柴送水。他走进厨房的时候,正看见膳房总管托着一个大盘子给公主送饭。少年走过去,问他能不能把一片树叶放在公主吃饭的盘子上。他得到允许以后,就把他藏起来的第二片银树叶放在上边。在第二个菜盘上,他放了第二片金树叶,在第三个菜盘上放了第二片钻石树叶。公主看见那三片树叶的时候,就问是谁放的。总管回答是厨房里干杂活的少年。但是当人们问他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回答说,他现在还不愿意讲。

  “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他说完就跑了。

  他吹起笛子,马立即跑过来,他拿出金线织的衣服穿在身上。当他骑马朝王宫去的时候,站在窗前的公主想,来的这位年轻、英武的骑士是谁呢?她跑到王宫的院子里,认出了他,就是他在她坐在玻璃山上的王宫里时,在她的膝盖上放了三片树叶。她拉住他的手,把他送到王宫里,不久他们就举行了婚礼。

  当少年走回王宫的院子时,他的马还在那里。

  “拔出你的宝剑,把我的头砍掉吧!”马说。

  “我这样对待你多没良心啊。”少年说。

  但是在马的恳求下,少年最后只得照他说的去做,他拔出宝剑,砍掉了马头。转瞬间一位英俊的王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看到了吧,是我中魔以后变成了那头蓝色的牛,”王子说,“那头牛死了以后,我变成了那匹帮助你得到公主的骏马。现在我要回自己的国家了。”

  他真诚地谢过少年就走了。少年和公主在那里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47、第47篇

有一个人捡到一只小鸟,就将这只小鸟带回家里,给他的孩子玩耍,孩子将小鸟与小鸡一块饲养。慢慢地,小鸟长大了,人们才发现,这只小鸟原来是一只鹰。虽然这只鹰和鸡群相处得很好,但总有人家里丢鸡,人们就怀疑是这只鹰吃了鸡,强烈要求主人将这只鹰处死。这家主人舍不得,但迫于大家的压力,他决定放生这只鹰。但是,不管主人将它放到什么地方,它总能回到村里来。有一个人说他有办法,将鹰带到了一个悬崖边上。他将鹰向深渊里扔去,那只鹰一开始,就像是一块石头掉下悬崖,直直地向下坠落,眼看就要到崖底了,鹰突然展开了翅膀,竟然奇迹般地飞了起来,而且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再也没有回来。

鹰本来是有翅膀的。能飞很高很远,但是,在一群鸡的世界里,它已经被同化了。没有经过锻炼,又贪恋温暖舒适的鸡窝,渐渐地,也就失去了翱翔蓝天的勇气和信心。要是没有人将它扔下悬崖,它永远不可能飞上蓝天,寻找属于自己的世界。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敢面对这样的悬崖。

美国有一个作曲家乔治·格什温。他从来没有写过交响曲,而当时美国最著名的斯坎德爵士乐团的著名指挥家,却对他十分赏识,邀请他为交响乐团写一部交响曲。但是,固执的格什温声称自己对交响乐一窍不通,不肯从命。这位指挥家竟然在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广告,说20天后,音乐厅将上演格什温的交响乐《蓝色狂想曲》。格什温看到广告,大惊失色,质问指挥家为何令他出丑,指挥家微笑着说,反正,全城人都知道了,你看着办吧。格什温没办法,只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硬是用两周的时间,完成了这部作品。谁知首场演出竟大获成功,格什温的名气也迅速传遍美国。

有些时候,我们确实需要紧逼的力量。使自己获得重生,让生命之树开出更加绚烂的花。

人总是对现有的东西不忍放弃,对舒适平稳的生活恋恋不舍。但是,一个人要想让自己的人生有所突破,就必须明白,在关键的时刻,应该把自己带到人生的悬崖边上,在看似深渊的边缘,才有可能获得另一片蓝天。

48、第48篇

长经爷,是我的一个远房曾爷爷。论辈分,应该是我爷爷的爷爷。

在金鸡寨,长经爷是唯一个戴瓜皮小帽、穿长袍的人。

惟其唯一,长经爷便多了几分神秘与庄严。

长经爷很清高。清高的长经爷,从来不会混同于普通的老百姓。每每冬景天,那些上了年纪或者没有上什么年纪的金鸡寨人,都会凑到向阳的屋子前晒太阳,说些家常里短的事。长经爷不会。他只是偶尔从街上走过,偶尔会向人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于是,大家都觉得很幸福,争先恐后地喊着:“长经爷。”

长经爷是县人民代表,懂许多金鸡寨人不懂的事儿,如“新民主主义”、“三民主义”、“社会主义”什么的。他不愿意对牛弹琴。

我童年的时候,看过吕剧《白毛女》,觉得长经爷的打扮像黄世仁,不是好人。甚至觉得,那个小巧玲珑的长经奶奶,会不会是当年扎了红头绳的白毛女?

远远地看见长经爷爷,我会躲开了走。尤其害怕看见他那脸。长经爷能喝酒,有一张酱红色的脸。

长经爷在不喝酒的时候,很正经。倘喝了,就难得正经了。据说,他一喝了酒,就没完没了地纠缠自己的老婆。最有意思的是,他在春节串亲回家的路上,也不分个场合,便找个僻静处,扯开了老婆的裤带。长经奶奶冻得直打颤。喝了酒的长经爷却热气腾腾。长经爷也难得有不喝酒的时候,偶尔走近他身边,会有一股浓重的地瓜干烧酒味儿在缠绕。

他每年要去县里开几天人民代表会。回来时就说,每天都有一顿白菜炖肉,那肉真肥,咬到嘴里,油呲了一嘴唇。不好的是,没有酒。

至于长经爷为什么会当上代表,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的二儿子牺牲了。家门的门框上挂着一块“烈属光荣”的木牌。

我三哥向当支书的远房三叔发难的时候,他写的控告信上有二十多个人的签名,其中就有长经爷。

据说,签名时,长经爷义愤填膺:

“当官的贪污腐败怎么行?共产党是为人民服务的。乱了章法不行!”

“孙长经”三个字写得很大,比三个人的名字占的地方还大。

有人民代表的支持,三哥觉得底气很足。

三叔找了长经爷:

“长经爷,你可是人民代表呀!”

“是呀!我得代表人民说话!”

长经爷理直气壮。

“你孙子可是民兵。”

长经爷的二孙子是民兵。民兵是整天溜达可以拿最高工分的角色。

“民兵,民兵,也是给人民当兵。”

长经爷不是那么容易吓唬的。

“长经爷。你说说,我们哪个不是人民?是我?还是他们?”

“……”

长经爷张了张嘴,没话了。是呀,支书当然是人民。

“公社书记说了,今年人民代表要改选了。长经爷,您得好好想想。”

“改选?”

长经爷已经当了十几年的人民代表了。他已经习惯“代表”了。他想不出来,一旦自己不是代表了,日子应该怎么过。

“别着急。您再好好想想吧。长经爷。”

长经爷终于想好了。想好了的长经爷依然“代表”着。

我三哥被村里的头头关了“紧闭”……

49、第49篇

相传在五代末期,赵匡胤因未得志而穷困潦倒流落长安(今西安)时,身上只剩下两块干馍,难以下咽。他恳求一家羊肉铺的店主给一碗羊肉汤,顺手把馍掰碎泡在汤里,馍也软,汤也香,异常可口。赵匡胤后来当了宋代开国皇帝,仍念念不忘那一顿美餐,又去那家羊肉铺,让人如法炮制。他食后大加赞赏。于是,皇帝吃羊肉泡馍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风靡整个长安。自此,羊肉泡馍就成了长安的名食。

古时候,贩夫走卒、工匠农人,吃不起馆子便自带干粮,只须两个铜板买碗羊肉汤,把馍一泡,就吃得满意。这羊肉泡,可以说是下层劳动者的美食。对羊肉泡馍,宋苏东坡曾有‘陇馔有熊腊,秦烹唯羊羹’的赞美诗句。

50、第50篇

在一家旅店里,店主和他的儿子彦一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恶狠狠的声音惊醒。
彦一和父亲赶紧慌慌张张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定神一看,原来床前站着一个手持钢刀的强盗。那强盗用刀尖指着他们父子俩,低声喝道:“不许喊叫,快把钱交出来,不然要你们的狗命!”
父亲听了,抖成一团,战战兢兢地把手伸向枕头底下,就要给钱,没想到被儿子暗暗抓住了。彦一这边摸摸,那边抓抓,像是在找钱似的。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梆梆梆……”的声音,声音由远而近,听得出那是打更的梆子声。
那强盗听见后,显得很着急,不住地催着彦一:“快点找,快点找!”“啊呀,看不见呀!让我点亮灯再找吧。”彦一央求着。
强盗把钢刀举得高高的,威吓彦一道:“快点,快点!要是弄出一点声音出来,小心我宰了你!”
“梆梆梆……”更夫已经来到了旅店前。彦一这才点亮了灯,从枕头底下掏出钱包。强盗见钱找到了,忙放下钢刀去拿钱。忽然,窗外的更夫大叫:“来人呀,来抓强盗呀!”
强盗顿时慌了,哪里还顾得拿刀呀,转身夺门就逃。但往哪儿逃呀!更夫这么一喊,整个旅馆的人都惊动了,他们纷纷奔出追堵强盗。一会儿,就把强盗抓住了。
直到这时,彦一的父亲才缓过神来。他迷惑不解地问更夫:“你是怎么知道旅馆里面有强盗的啊?”
更夫正要开口,彦一抢着说话了:“是我故意拖延时间,等更夫叔叔的到来。我把灯点亮后,就把强盗举刀的影子映到窗户上去。更夫叔叔看到后,就叫了起来。”

51、第51篇

杏花是山峡移民,如果不是兴修山峡水电站,杏花也许至今还生活在大山里,没有读几天书,在山里寻找一户人家早早就嫁出去了,生几个孩子,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日子过得虽然很苦,却也踏踏实实,因为她不会有什么想法。

不知道当时政府出于什么考虑?把她们村子一分为二,一半去了上海,另一半分在了本地的市级农场,她们与政府僵持了很久,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到底还是迁居过来了。其实人就是故土难移,这个市级农场比起她们的大山深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人均五亩肥沃的土地,一马平川,有村村通水泥路面的公路,家家户户都盖起了二层小洋楼,电灯电话,自来水,有手艺的人除了种好家里几亩地以外还在外面做手艺,劳务费每人每天两百元,很多家里日子过得很滋润。

但是,杏花家里条件稍差一些,父母亲老实巴交的,就知道在家里种田,杏花初中毕业以后,父亲就不让她继续读书了,当然,她自己成绩也不怎么好,她是小学五年级那一年迁居的,在大山深处基本上没上什么学,到平原上才知道别的同学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学英语,这样的差距永远无法弥补,她对于上学也不怎么太上心。她也不想像他爸爸妈妈那样一根绳子牢牢拴在土地上,就到市区找了一家餐馆打工。

餐馆夏老板四十多岁,矮矮的个子,显得和蔼可亲,看杏花长得有几分姿色,也不让她干重体力活儿,开始只是招待一下客人,请客人点菜,就这样老板还时常给她发奖金,她曾经觉得自己命真好,出来打工碰到了一个好老板。

一天, 夏老板问杏花:“杏花,你出来打工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杏花感到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知怎么回答,想了一下说:“夏老板,我一个打工仔,能有什么打算呢?难道还想着有一天自己当老板吗?”

夏老板笑着说:“你没听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吗?只要你干得好,当老板完全是有可能的,这样吧,我还有一家分店,如果你愿意,我暂时安排你去当经理,条件成熟了,我就把那一家分店转到你的名下。”

杏花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但是,她不知道什么叫“条件成熟”,心里没有底,只是怯懦地说:“我怕是管理不好,让夏老板您亏损了。”

夏老板大度地挥挥手说:“没事儿,是我的产业,我会时时留心的,也会帮你走上正轨的,你先过去干一段。”

杏花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她妈妈,她妈妈说:“夏老板准是没安好心,我家里不管了,每天陪着你,让他没有机会下手。”从那以后,杏花的妈妈每天晚上都在餐馆里休息间陪着杏花过夜,夏老板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不苟言笑,更没有轻薄之举,当然也没有再提起过把餐馆送给杏花的事儿。杏花的妈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在这儿守着也是白白浪费时间,过了几天又回村里去了。

一天, 厨房里洗碗择菜的李大婶问杏花:“温经理,你跟夏老板发展到了哪一步?”

杏花对李大婶说:“大婶,您怎么问这么一个问题?夏老板一个老头子,有家有业,难道我去给他当二奶?”

李大婶说:“你想当老板呢你就应该有资本,夏老板就像钓鱼,他已经把窝子里面撒了酒米,你不咬钩,他就不提鱼竿。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什么二奶小三,你只要跟他有情,餐馆就是你的了,你有资本不拿出来投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李大婶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你不咬钩,夏老板什么时候才提钓鱼竿呢?从那以后,杏花就向夏老板献殷勤,最终有一天夜里夏老板摸进了杏花的卧室……

夏老板并不像李大婶说的那样,你投资了就有回报,他仍然一脸的严肃,绝口不提把餐馆转让给杏花的事儿。杏花这才知道自己太嫩了,完全不是夏老板这个老流氓的对手,她决定向夏老板摊牌,她说:“夏老板你答应过我的事儿呢?”

夏老板显得很平静地问:“我答应你什么了?你不是当着经理吗?”

杏花说:“你不是说条件成熟了把餐馆转让给我的吗?”

夏老板说:“是呀,现在条件成熟了吗?什么条件成熟了?条件成熟是你定标准还是我定标准?”

杏花急眼了说:“夏老板,你想让我告你强奸罪吗?”

夏老板哈哈大笑了说:“小毛丫头,你还嫩了点,实话对你说吧,我用这一招玩过不知多少女孩,百试不爽。告我?我黑白两道都有人,架不住我有钱啊!想告我你去呀,每一个人都能告我,我还不把牢底坐穿了?到时候我还说你勾引我,是你主动把屁股撅起来的呢!”

杏花哭着回到村子里,她爸爸说:“还反了他了,我们全村都姓温,你去找村长,他是你远房叔,他一声号令全村男女老少几百号人,把夏老板那个狗日的餐馆围了,打出他的屎来,不信他不把餐馆转让给你!”

杏花按照她爸的吩咐找到温村长,温村长听了以后大发雷霆说:“老子带领全村灭了他!”

杏花这才止住了哭泣说:“谢谢叔叔!”

温村长摆摆手说:“哪里话?我们移民不能让人欺负了,杏花,来,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你受伤害的程度。”

杏花说:“叔,这可使不得,您是我叔呢!”

温村长严肃地说:“什么叔不叔的,公事公办,要不然我怎么帮你呢?”

杏花又一次被强奸了,不过温村长挺仗义,他真的召集全村人替杏花把餐馆夺了过来,还打掉了夏老板两颗门牙,如今,夏老板的荷花酒店改名为杏花村酒楼,杏花也成了名符其实的老板。


52、第52篇

收购

有位裁缝,姓李,是个瘸子,安徽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他从安徽宣城来到登州,在老城区的一个胡同口租了间房子,开了个裁缝铺,起名“小安徽制衣”,到现在,已经成了三十年的老字号,小安徽也变成了老安徽。

说是老字号,不过,现在却没什么生意。

裁缝这一行,往前退一二十年,生意是非常兴隆,逢年过节,老老小小,谁不做身新衣服啊?李裁缝在鼎盛时期,可算是小城名人,他手下有七八个徒弟,一年到头,铺子里待做的布料都多得堆成山。这间店面,就是他当时花钱买下来的。后来随着时代发展,时装店取代裁缝店遍及大街小巷,从工厂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成品时装不但式样新颖,而且价廉物美,于是,裁缝铺就逐渐少有人光顾,被时代淘汰了。失业的裁缝们或去服装厂打工,或改行另谋生路。

李瘸子年岁已高,不能去打工,而且除了做衣服,他啥也不会,所以他也不想改行,依旧开着裁缝铺。平常也就做些为人家改个裤脚、换个拉链、钉个纽扣之类的小营生,偶尔才有老主顾,或者特殊体型的客人拿着布料上门做衣服,收入自然是微薄。许多人劝他把店关了算了,说你就是把店面租出去,收租金也比你现在的收入高。李裁缝却高低不同意,说只要我活着,这裁缝店就不会关门。众人都说他犟,但也没办法,李瘸子一辈子没结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谁也管不了他。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李裁缝已经逐渐被人们淡忘了。但最近,突然之间他的名气又大起来,成了小城居民街谈巷议的谈资。这跟他成为钉子户有关。原来,如今老城区的土地成了香饽饽,一位华侨回故乡投资,买下了裁缝铺隔壁原百货大楼的地面,要投资兴建小城第一座五星级大酒店。李瘸子的裁缝铺由于近在咫尺,也列入了收购计划。对方给出的价格很公道,也很诱人,但令人意外的是,面对这好事,李瘸子却不肯答应,扬言对方不满足他开出的条件,就坚决不拆迁。

李瘸子的条件说起来也简单,那就是拆迁可以,但新楼建成后,必须在原地给他一间门面房,让他继续开裁缝铺,否则就免谈。按说这也不是狮子大开口,但的确有些过分了,因为人家建的根本不是商业门面房,而是大酒店,将来一层楼要做酒店大堂,怎么可能单独辟出一块地方,让他开跟酒店八竿子打不着的裁缝铺呢?

投资商自然不会同意,反复做他的工作,提出两套解决方案让他选择,第一是在其他地方给他一块同等面积的门面房。李裁缝立刻指着脚下,说我只要这个位置。第二个方案是提高补偿标准。投资商说反正你开裁缝铺也赚不多少钱,就不要开了,我们多补偿你一些钱,你有了这些钱,呆在家里安心养老就可以了。李裁缝还是拒绝,说我开店赚多赚少是我自己的事情,赔钱我愿意,你们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卖。

投资商无可奈何,有人提议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让黑道上的人出手整治一下瘸子,逼着他同意,或者干脆霸王硬上弓,来个强买硬拆。但前来投资的那个华侨讲求和气生财,他认为这样做不妥,现在社会上下讲究和谐,事情闹大了可不好收场,所以,他指示此事只能智取,不宜强攻,可以逐渐提高收购价码,有钱能使鬼推磨,李裁缝又不是跟钱有仇,不信就买不来他的小铺子。

合同

因为怕对方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强拆,李裁缝这段时间一直睡在裁缝铺里。

这天早上,他打开店门,打扫完门口的卫生后,就把皮尺往颈后一搭,坐在了缝纫机前,静待生意上门。

八点刚过,就有人上门了,却是来动员他拆迁的一个小伙子。这小伙子愁眉苦脸,“大爷,我就不明白,你怎么非得要这里的门面房啊?”

李裁缝说:“我跟这地方有感情,还有,我要是走了,以前的主顾会找不到我。”

小伙子忍不住乐了,“大爷,别逗了,就你这铺子,还有主顾?就是有,你通知他们你已经搬迁了不就行了吗?”

李裁缝不快地哼了一声,“要是能通知到,我还用你教?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回去对你老板说,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搬,否则,门儿都没有!”

小伙子眼珠转了转,伸开手掌,伸出五根手指头,说:“大爷。我们老总说了,只要你同意迁,补偿款每平方给你这个数,又涨一万了。”

李裁缝不耐烦地说:“你该干啥干啥去,别啰嗦了,别说涨一万,就是涨十万,我也不同意。”

小伙子涨红着脸:“大爷,你这分明是无理取闹、漫天要价。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可就要到法院申请强制拆迁,到那时你可就……”

李裁缝打断他,说:“你还少来吓唬我!你别以为我不懂,咱们这是属于普通房屋买卖,牵涉不到什么公共利益。”他嘿嘿一笑,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只要原房主,也就是本人,不同意转让,谁也无权强迫我!”

小伙子被噎得没话说,又磨蹭了半天,见李裁缝不松口,只得悻悻地离开。

小伙子走后,李裁缝呆坐着,默默地想着心事。他其实也明白,自己的条件有些过分,对方绝对不会同意的,他们能一再提高补偿款,说明还是讲道理、有诚意的。按说,自己不该再为难他们。可是,自己真的不想离开这里啊,否则,若是有一天那人真的回来找自己,到了这地儿找不到人,该多着急啊……

想到这里,李裁缝更下了不能搬迁的决心。他长吁短叹了一会儿,起身走到裁剪台边,弯腰从台下取出一个箱子,打开,从里面捧出一套大红的嫁衣,摆在案板上,手掌轻轻放在上面,慢慢摩挲着。

正神情恍惚,门一响,又有人进来了。李裁缝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扫了一眼,见来人提了个公文包,就摆摆手,不耐烦地说,“好了,你们不要再跟我谈拆迁的事情,这房子我不卖。”

对方却说:“我是来做衣服的。”

李裁缝一喜,转身看去,见来人四十岁左右,面皮白净,气质不俗。他脸上忙堆上笑,拿椅子过来,说:“请坐,您做什么衣服?”

来人打开手里的包,拿出一块面料,放到案板上,说:“做一套西服。价钱方面无所谓,但千万不要出差错,这块面料可是朋友从国外捎给我来的,很珍贵。”

“你是信不过我的手艺吧?”李裁缝自负地一笑:“放心吧,我做了三十多年衣服,还没出过差错呢。”

对方点点头,说:“我就是慕名而来的,听朋友说你这里是老字号,质量信得过。给别人,我还真怕出差错。”

李裁缝拿起面料,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果然是一块上佳的纯毛面料,手感极佳,价格肯定不菲。他不由见猎心喜——好面料才能做好西服,自己有用武之地了。

商量好西服式样后,对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李裁缝,说:“这是我的名片,有问题及时联系。李师傅,这套西服我准备出国谈生意穿的,半个月后就要出国,您千万别耽误了。”

李裁缝说:“放心,一星期完工,包你满意。”他瞄了眼名片,对方的名字很有特点,叫王左,是一家公司的经理。李裁缝眯着眼,上下左右打量一遍对方,尺码心中就有数了,但为保险起见,他还是伸手拽下脖子上的皮尺,说:“王老板,来,量一下尺寸吧。”开始丈量对方的肩宽身长。

王经理一边配合他,一边说:“李师傅,不是我不相信你,但这件西服真的很重要,要是做不好耽误了我出国谈生意,损失会很大。”

李裁缝有些不快,说:“你还是信不过我的手艺,那你想怎么样?”

王经理说:“我是生意人,喜欢按合同办事。这样吧,我跟你签个合同,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你必须按面料价格的五倍赔偿我。当然,如果做得让我满意,我就付双倍的加工费。你觉得怎么样?”

李裁缝一听,说:“没问题,出错当然要赔偿,别说五倍了,就是十倍也行。至于加工费,我一分不会多要,这是我的规矩。”显然,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相信绝不会出错的。

王经理一笑,似乎正中下怀,随口道:“那就十倍吧。”

当即,他从包里取出纸笔,伏案飞快地写了一张合同书,让李裁缝在上面签了字。

而后,他将合同仔细收好,如释重负般地说:“好了,李师傅,一周后我来取衣服。”这时候,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得意而诡异的笑容。

李裁缝看在眼里,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赔偿

王经理走后,李裁缝心里忐忑了很久。

他做了这么些年裁缝,还是头一次遇到做衣服要签合同的顾客。回想签完合同后对方脸上浮现的那抹笑容,他总觉得里面有些不怀好意。他心下揣摩,难道这人是特意跑来下圈套陷害自己?后来再一想,只要自己保管好这块布料,不丢不坏,那自己做出来的衣服绝对不会出差错的。话说回来,就是出了问题,这块布料再好,充其量也就值一两千块钱,十倍的话,一两万自己还是赔得起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一想,李裁缝就宽心了。接下来几天,他集中精力,拿出最好的状态、最佳的手艺,精心做出了一套挺括饱满、典雅大气的西装。做好后,他将西服穿在塑料模特身上,反复端量,感觉十分满意,认定这是自己从事裁缝这行以来的最佳作品。

一周时间转眼即过。

这天,王左按时前来取衣服。他看了模特儿身上的西装后,也是相当满意,连连赞好,说名师出品,果然非同凡响。李裁缝心中暗暗得意,谦虚说,哪里,您先穿上试一下,看哪里不合适,我再修改。

王左便脱下外衣,将西服穿在身上。等他穿好后,李裁缝心里咯噔一下,愣在那里——因为西服穿在对方身上,衣袖、裤脚、身长,都明显短了一截,看起来小里小气,像是缩了水一样。

王左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皱眉问道:“李师傅,这衣服是不是小了点?”

李裁缝诧异至极,怎么可能小了呢?自己明明是按尺寸做的呀,难道一周不见,对方突然长高了不成?或者自己老眼昏花,量错了尺寸?

他退后一步,眼睛上下左右打量一遍对方身材,用不着量,也立马判断出对方各部位的尺寸,果然比上次的尺寸要大上一点。他心中猛一激灵:难道今天这人跟上次来的不是同一个人?这样一想,他仔细看了对方一眼,已然确定,果是如此,两人除了身高有细微差别,模样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显然,这是一对双胞胎在设计算计自己。

李裁缝心中冰凉一片。因为衣服大了还能改小,可小了再改大就不可能了。对方有备而来,处心积虑找自己的麻烦,合同又在对方手里,李裁缝知道多说也没用,沉默半晌,问:“你到底是王左还是王右?”他盘算,既然是双胞胎,一个叫王左,另一个一般就叫王右了。

对方却显得很疑惑、很无辜,问道:“李师傅,我是王左啊,王右是谁?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话?”

李裁缝见他不承认,心中叹口气,认栽了,问道:“说吧,你要我赔多少钱?”

王左装作无奈的样子,摇着头,说:“李师傅,没想到……你老眼昏花,竟然连尺寸都量不对,你耽误了我的大事,让我……咋办啊?”

李裁缝冷着脸道:“是,我是老眼昏花,不然也不会上你的当。你也别装了,赔多少你说就是。”

王左说:“那好,我也不会多让你赔,咱们按照合同来。”说着,就打开包,拿出几张单子,眨巴着眼默算了一下,说,“一共赔偿我二十七万多一点。”

“多少?”李裁缝以为自己听错了,失声道,“你再说一遍,多少?”

王左轻描淡写,说:“二十七万,我也不多要,凑个整数,赔我二十五万就可以了。”

李裁缝目瞪口呆,半天才缓上一口气来,冷笑道:“你还真敢开口,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王左委屈地道:“李师傅,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一分没多要。”

他把那几张单子展开,让李裁缝看,说:“你看,我朋友把发票都从国外寄过来了。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米是九百英镑,一共三米,就是两千七百英镑,一英镑大约兑换十元人民币,合成人民币就是两万七,按合同规定的十倍赔偿,就是二十七万。”

他有备而来,数字说得是清清楚楚,显然早就合计好了。

李裁缝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无底洞里,绝望地问:“怎么可能有这么贵的布料?”

王左道:“这还不算最贵的,还有3000英镑一米的呢,可惜普通人买不到,不然……”他笑着摇摇头,不说了。李裁缝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看来要是能买到,他会拿更贵的布料来设局让自己钻呢。

李裁缝呆了一会儿,别说二十多万,就是十万,自己也根本赔不起呀。他斟酌了一下,说:“钱我是肯定赔不起的,你想怎么办随便你。”

王左却说:“李师傅,你也太谦虚了,别说二十几万了,就是三十万、四十万,对你也不是问题呀。嘿嘿。”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屋子,说,“你不是有这间房子么。”

李裁缝闻听,脑子里一闪亮,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你是为我这房子来的吧?”

威逼

王左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卖掉房子,赔偿我的损失;第二,你不赔偿,也不卖房子,那我就带上这份合同到法院起诉你,我敢肯定,到时候法院一定会把你的房子判给我,以房抵债。而这两个选择,你都将失去房子。”

李裁缝道:“我看未必,到了法院,我就告你诈骗。”

王左自负地笑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诈骗?而我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你给我造成了难以弥补的损失,我虽然有个孪生弟弟,但我会有证人证明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外地,跟此事毫无关系。呵呵,李师傅,你肯定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吧?”

李裁缝气得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对方,“你……你也太卑鄙了。”

王左不以为耻,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李师傅,你先别生气,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李裁缝更是愤怒:“真是睁眼说瞎话,骗我是为我好?”

“你先听我说完。只要你现在愿意把房子转让给我,我会按照你跟投资商谈好的价钱收购,不让你有任何损失。至于这块面料的事情,权当是个玩笑,咱们一笔勾销,我不再追究。你觉得怎么样?”

李裁缝听到这里,奇怪道:“转让给你?难道你跟那个投资商不是一家的?”

王左说:“当然不是。我是专门跟开发商作对的。不瞒您老说,我是专门吃拆迁这碗饭的,只要听说哪里有拆迁钉子户,我就会跑去‘拔钉子’。当然不是白拔,拔完之后我会钉入一根更粗更硬的钉子,这根钉子就是我本人。”

李裁缝听得稀里糊涂:“你为什么要做钉子?”

王左说:“你想一想,像你们这些钉子户,势单力孤,最终也抵抗不过开发商的。我来代替你们做钉子,因为有专业的律师帮忙,而且有背景、有后台,就会比你们这些人更能折腾,更有本钱跟开发商讨价还价。他们想把我这根钉子拔掉,就必须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掏更多的钱。”

他顿了顿,说:“而我,就是挣他们多掏出的这部分钱的。我买下你这房子,钉子户就换成是我了,以后开发商多补偿也好,少补偿也罢,一切就跟你无关了。”

这回,李裁缝终于听明白了,没想到,这钉子户也有二手的。他低着头思量了一会儿,抬头毅然道:“可我还是不能把房子卖给你。”

王左面色一沉:“为什么?”

李裁缝说:“你搞错了,我不是钉子户,我不肯搬迁并不是为了多要点补偿款。而且人家开出的补偿款也够多了,再多要的话就是敲诈了。”

王左根本不信:“那你为什么不答应?”

李裁缝道:“我只是想要一间这里的门面房。不答应我的这个条件,这房子我就不会卖!”

王左一怔,眼珠转了几转,威胁道:“那我只能到法院去起诉你了,到时候你不但房子保不住,还要赔二十五万给我。”

李裁缝苦笑道:“那我也没办法,随便你。我觉得,法院总是说理的地方,也不可能让你为所欲为。你说是不是?”

王左闻听,知道买房无望,恼怒至极,说:“好,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给你两天时间,你最好尽快筹钱赔偿我的损失,否则……咱们走着瞧!”说罢,摔门而出。

李裁缝喊住他,“请等一等。”

王左回头满怀希冀地看着他,问道:“怎么,改变主意了?”

李裁缝拿起那套西服,说:“你把这套西服带上,这么贵的面料,扔了可惜,你带回去给你弟弟穿,肯定合身。”

成交

李裁缝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尽快解决此事,否则,自己真的有可能保不住这间裁缝铺了。

他找到投资商派来跟自己协商的那个小伙子留下的电话,打过去,说:“我想见你们的老板,亲自跟他谈一下条件。”

小伙子高兴地说:“我们的外国大老板刚好过来了,我替你预约一下。”

第二天上午,李裁缝带着一个提包,如约来到了一间办公室,跟投资商的外资老板刘威廉见面。

刘威廉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美籍华人,虽然年轻,但态度很和善。见面后,李裁缝就把自己的情况和要求说了,顺便还说了昨天王左设下圈套逼自己转让房子的事情。

刘威廉认真地听完,说:“谢谢您没把房子卖给他。此人不足为虑,你不用担心他,我会处理的。至于你的条件……”他沉吟一下,不解地问,“李先生,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在原地开裁缝店呢?我听说,现在国内这一行当快被淘汰了啊。”

李裁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是有原因的。这件事我从没对人说过,为了保住这间铺子,我今天只能对你如实相告,希望你能体谅我、成全我。”说着,他打开带来的提包,取出那件大红的中式嫁衣,说道:“我不肯离开这里,是要等一个人,等她来穿上这件衣服。我不能违约啊!”

刘威廉满腹疑问地看了一眼这件嫁衣,说:“李先生,你别激动,慢慢说。”

李裁缝平静了一下,缓缓地说:“二十六年前,她来跟我学裁缝,就跟我好上了,她父母却嫌弃我是个残疾,又比她大八岁,坚决不同意我俩来往。后来,她父母就带她移民去了国外,临走前一天,她哭着来裁缝铺找我,告诉我她一定会回来嫁给我的,让我等着她。我当时对她说,我会为你做好结婚礼服,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做我的新娘。”

说到这里,李裁缝的眼圈红了,他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虽然经过这么多年,我想她不可能再回来了,可万一……我不能言而无信啊。”

刘威廉听完,心中似有所动,盯着他问:“难道她以后没再跟你联系过?没给你写信或者打电话?”

李裁缝摇摇头,“没有,她不会写字,也不能打电话……这些年我坚持开这间裁缝铺,现在又不肯搬走,就是怕她回来找不到我啊。”

刘威廉脸色微微变化,轻声问:“可不可以问一下,她叫什么名字?”

李裁缝说:“她叫文静。”

刘威廉不再说话,低头沉思了良久,终于,他抬起头来,对李裁缝说:“李先生,咱们成交,我答应你的条件,将来在一楼大堂的一侧,我会给你留出一间房,你可以继续开你的裁缝店,等你要等的人!”

如愿

花开花落,冬去春来,转眼就是两年。

所有到过新海洋大酒店的人都会感到奇怪:富丽堂皇、宫殿一般的酒店大堂一角,居然极不协调地存在着一间小小的裁缝铺,看起来非常扎眼。

这当然就是李裁缝的裁缝铺。

现在,他的生意已经好多了。因为随着新海洋大酒店的名气越来越大,他也是声名鹊起。许多人认为,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能在五星级大酒店的大堂里开店的裁缝,甭问,那手艺肯定也是五星级的。于是,渐渐的就有些有钱人,以穿上他亲手缝制的服装为荣,觉着穿在身上有档次、显身份,别人问起,会自豪地说:“在新海洋五星级裁缝铺做的!”

李裁缝脖子上搭着皮尺,每天都在铺子里忙碌着。行人在大街上经过,透过阔大的玻璃窗,就可以看到店内的景象。只见临窗站立着两个模特儿,一个身上穿着笔挺的西服,另一个穿着一套大红色的中式嫁衣。这件嫁衣,是酒店老板刘威廉特意嘱咐李裁缝摆出来展示的,他说这件衣服很喜庆,很东方,很亮眼,可以作为裁缝铺的招牌。

这一天,李裁缝正在伏案裁衣,有两个人走进了他的铺子。李裁缝停下手里的活儿,转头一看,却是酒店的董事长刘威廉,他的身旁,则是一位戴着墨镜的中年贵妇,穿着雍容华贵。

刘威廉一年中有多半的时间在国外,但每次回来,他都会来裁缝铺里坐一会儿,说上几句话。李裁缝心里一直感激这个善良的年轻人,忙招呼说:“刘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威廉说:“今天刚回来。”然后转回头,喊了那贵妇一声,“妈妈。”

李裁缝心想,原来这女士是他的母亲,那可得恭敬一些。此刻,女士正盯着墙上那件嫁衣在看,李裁缝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他发现她的身躯在微微抖动,情绪像是十分激动。

刘威廉叫了一声妈妈后,不再说话,站在母亲身侧,双手比划着,在用哑语跟母亲交流。

他的母亲竟是个哑巴!

一瞬间,李裁缝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像遭到雷击一样,身心俱震。他呆立在那里,嘴里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大喊着:“文静,文静,是你吗?会是你吗……”

那女士摘下墨镜,缓缓转过身来,满脸是泪。

“文静!”

李裁缝嘴巴张了张,眼里的泪水奔涌而出……

53、第53篇

从前,都梁古地-津里,住着一户姓王的人家,孤儿寡母相依为命,靠母亲帮人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打麻线、编芦席糊口度日。儿子王小二七八岁就帮人放牛,十来岁打鱼摸虾,十五岁时拜师学徒,十六七岁时在门口搭了个席棚开了面馆。这母子俩,母亲心地善良,儿子忠厚老实,留下了许多传奇的故事,一代代人传颂着。
(一)卧冰救母
这年冬月,初一至初十,不是大风就是大雪,冰封湖面,雪没阡陌,路断人稀。王家眼看粮缸见底,度日艰难。一日王母生了病,高烧不退,呻吟揪心。王小二这年才十三岁,虽是个孩子,但十分懂事,踩着齐膝大雪,深一脚、浅一脚跑到城里求黄郎中给母亲看病。王母平时人缘好。黄郎中中听说王母病重,二话没说随王小二前去为王母诊病。黄郎中来到王母床头,一连搭了三次脉,都没吱声。王小二看郎中的脸色不对,急忙问道:"黄爷,我娘病的如何?"黄郎中面带难色说:"病不轻,但有治,可是……"王小二急得双膝跪地给黄郎中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说:"黄爷,我家现在没有钱,来看开春,我天天给你送鱼送虾。"
"小二,不是钱的事。"黄郎中忙扶起小二。
"那是什么事?"王小二忙问,黄郎中说:"……正是鱼的事,药我可以不收钱,可必须用一斤重的鲜活鲤鱼作药引才能见效。眼下冰天雪地,到哪去弄活鱼?"
王小二一听说要鱼,心想这不难,我整天逮鱼摸虾,还愁逮不到一条鲤鱼?顺手从门后摸把鱼叉就要出门。黄郎中一把拉住王小二说:"傻孩子,等你砸开冰,鱼儿早吓跑了。"王小二心想:对呀,丢下鱼叉出门向湖边跑去,一边跑一边想办法。
一口气跑到湖边,一看,我的老天,湖面被大雪封得严严实实,冰厚可跑马。王小二想:母亲治病等鲤鱼做药引,逮不到鱼母亲就没救了。王小二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忙解开棉衣,脱下身上衣服,往冰上躺,要用体温把冰焐化。
寒冰刺骨,王小二冻得一会就失去了知觉。只觉得浑身轻飘飘地,像腾云驾雾一般往上升,一会儿穿过白云,来到一个地方,这儿山清水秀,风和日丽,鲜花盛开,清香扑鼻。只见一位白发、白眉、白须的老翁手拿鱼竿在清可见底的池边垂钓。王小二走过去向老翁深深鞠了一躬,老者伸出食指搭在嘴上轻轻一"嘘",王小二会意,没有出声,踮着脚轻轻走到老翁身旁,向水里一瞧,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水中有几十条都是一斤重上下的鲤鱼,在老翁的鱼钩旁游来游去,可就是不咬钩,王小二急得满身大汗。
这儿是什么地方,离家多远,这老翁怎么没见过?一连串的问题,正想着,突见一条红鲤鱼咬钩了,老者轻轻一提竿,一条鲜活乱蹦的红鲤鱼被钓了上来。老者将鱼递给王小二说:"快回去给你母亲熬药。"王小二双手接到鲤鱼,心想: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生病了呢?因急着回家给母亲熬药,王小二也没多问,双膝跪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就跑,刚抬脚,一脚踏空,像是从半空中往下掉似的,耳边风声呼呼。王小二紧闭双眼,不一会风声停住,双脚好像碰着地面,王小二睁开眼:"耶"怎么还趴在冰上?看手上抓着一条鲜活的红鲤鱼,正是白眉老者钓上来的那一条,不容多想,王小二一骨碌爬起来,拼命往家跑。家里黄郎中正在熬药,药引子来的正是时候。
第二天王母病好了许多。当知道儿子卧冰捕鱼遇仙人帮助时,泪如泉涌:"儿啊!仙人多帮善良人啊!"王小二点点头把母亲的话牢牢记在心上。



(二)开面馆论人兑汤
王小二15岁那年,母亲要他学门手艺。逮鱼摸虾终究不是事儿,王小二答应下来记在心里。再到街市里送鱼送虾时开始留意了。学剃头,王小二没那份耐心;学杀猪,王小二没那份狠心;学郎中,王小二没那天分。
这日,王小二送完鱼正在街上转悠,突听有人叫他。王小二回头一看,原来是开面馆的徐大。这徐大是洛阳人,做得一手好面活。听说是家里兄弟和人打官司,他怕牵连跑了出来。去年秋落户津里,在街南头挂出面"徐大面馆"旗帜,做汤下面,汤味好,面有筋骨,而且价格便宜,因此很受欢迎。生产越做越火红。近日,寻思要招个小伙计。他看王小二为人忠厚老实,又勤快,人缘也好,有心想招王小二帮忙。当徐大把想法和王小二一说,王小二满口答应了,两人说好,除供吃,一月还给三十个钱。王小二很高兴找了这个美差。
第二天,王小二就进面馆干活去了。除跑堂外,别的杂活,不管是累的、脏的样样抢着干,有点空闲,便跟着学一点配料、压面的手艺活。
转眼一年过去了。一天收工时,徐大把王小二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说:"小二啊,我要回洛阳了。听说家里的官司打完了,从明天起我把这面活的窍门全教给你,你用心学。"王小二一听连忙磕头、敬茶,算是拜了师。半月后徐大退了店面,回洛阳老家去了。
王小二没本钱,租不起街口店面,因陋就简在家门口搭了席棚,摆了几张桌凳,在门前大树上挑起一面"王小二面馆"招牌开张了。别看店面不大,吃面的人一茬又一茬。三六九逢集要吃碗王小二的面还得等上一会。
王小二干一行钻一行,他不但保留徐大做面的特色,还动脑筋在做汤上翻出新花样。徐大原来只是一种骨头汤下面,王小二除了肉骨头汤外,还增加了鸡汤面、鲜鱼汤面和青菜面。荤汤里又分了个头汤、二汤,在火候上也掌握得恰到好处。王小二还注意观察和摸索不同顾客不同口味,总结出"论人兑汤"的经营方法。富人、财主和大商人来了要吃荤面的,就配二汤,这样荤味在,却去了大油。干活出力的人,吃荤面尽管上头汤,吃着滴油那才解馋,心里也舒服。吃鲜鱼面的,他也论人配鱼。有空闲的、聊天的客人就给上白鱼,白鱼味鲜刺多,赶路的人来了,就给鲶鱼,味美肉多刺少。这样一来"王小二开面馆论人兑汤"很快被传了出去,生意越做越好,日日有进帐。不到一年时间就打开了自家屋的前墙,有模有样地开起了王小二面馆。
一日,张果老约何仙姑去鲶鱼洼对弈,路过津里想吃碗王小二做的汤面。他和何仙姑商量着,自己装成个有钱的富商,要何仙姑装扮成讨饭的瞎婆子。张果老和何仙姑先后来到了王小二的面馆。
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一摇一摆进了王小二的面馆,王小二忙上前满面笑容将客人安排坐下,一面倒茶、一面介绍面馆的花样品种特色,富商要了碗鸡汤面。不一会,面上来了,香味扑鼻,鸡肉鲜嫩无皮,富商先喝了口汤,虽无黄澄澄的鸡油,但不失浓浓鸡香,连说:"好吃,好吃。"正在此时,王小二听到门外有人呻吟,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门口树下坐着个讨饭的瞎婆子,看样子像是三天没吃饭了。王小二赶紧跑出去,把瞎婆子扶进店坐下,不一会给瞎婆婆端来了半碗煮得很透的青菜面。瞎婆婆端过面狼吞虎咽吃起来。王小二说:"婆婆慢点吃,你腹空,开始不宜吃得太快,太多,也不宜太油,等一个时辰,我再给你下碗鸡汤面。"瞎婆婆千恩万谢。
王小二服侍好瞎婆婆,转脸不见了富商,只见桌上放一锭足有二两的白银,王小二一把抓过白银冲到门外,富商已不见踪影。王小二自言自语地说:"我的老天爷,两个钱就足够了,这怎么办?这怎办?"

王母听到王小二的话出得屋来说:"小二呀,那是个过路的商人吧,待几日他回来路过此地,再还给他是了,若不回来就把银两捐给寺上。"
张果老和何仙姑对"王小二面馆论人兑汤"的做法十分赞赏,对王小二的手艺也很欣赏,对王小二的为人更是佩服。待王小二人间阳寿满了,他们联合上书玉帝,举荐王小二做了天宫御膳房总领。那是后话。
(三)芦苇船救乡亲
王小二面馆生意越做越红火,名气也越来越大。得到王小二接济过的穷人都夸王小二是个救贫济困的善人。
这日,一年前被王小二救过的那位瞎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靠在门前的大树下呻吟。此次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一股臭味。王小二一见忙上前扶住瞎婆婆道:"上次留不住你,这次你可别走了,就在我家住下,我给你养老送终。"王母一见去年来的瞎婆婆仿佛又老了十年,鼻子一酸落下泪来,说:"老大姐,这次别走了,正好我也少个人陪我拉拉家常。"王小二忙打水给瞎婆婆洗脸,王母又端吃喝像对自己亲娘一样服侍瞎婆婆。头几天瞎婆婆隔三贫五有个头痛脑热,而且病发的都不是时候,不是在半夜,就是在生意正忙的时候,王小二不厌其烦地为瞎婆婆请郎中、抓药、煎药。
瞎婆婆虽然眼不好使,但她挺能讲,有时在店里说起故事来,能被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有次逢大集,瞎婆婆坐在店堂讲起盘古开天地的故事,王母光烧开水就是三大锅,一个中午一碗面没卖出去。故事讲完了,听故事人走了,瞎婆婆问王小二:"生意怎么样?"王小二连忙说:"很好。"瞎婆婆又说:"嗨!我光听碗响,可没闻到面香啊?"王小二只是"嘿嘿"笑笑,瞎婆婆心里道:"真是世上少有的好人啊!"
光阴似箭,一晃半年有余。这一天,瞎婆婆对王小二说:"小二啊,你明天一大早到湖中选七七四十九根粗细长短一般的芦苇,我要编只小船送你。"王小二说:"婆婆呀,你眼又看不见,编小船干什么?"瞎婆婆说:"小二呀,你照我的话去做,别问为什么。"
王小二第二天一大早下湖,选了好一会才把婆婆要的七七四十九根粗、细、长短一般的芦苇选齐,交给了婆婆。这婆婆接过芦苇,在院里忙了起来,直到太阳落山,果真编出一只小船。这船长一尺、宽三寸、高二寸,分前、中、后三个舱,有浆、有舵,一般船上的东西应有尽有。王小二和王母看后都觉神了,那苇蔑裁得宽厚长短一致,编强的纹路十分整齐,桨篙和船舵做的也精巧。王母连夸"好手艺、好手艺"。瞎婆婆说:"我到你家已半年多了,你们娘俩心肠好,为人厚道,小二也孝顺,我无以为报,编只小船送给你。要记住,遇到危难时,你们会用上这只船的。"
当天夜里,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下个不停。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听一阵阵轰响,有人大叫"山洪下来了" !"快逃命呀"!王小二慌忙叫醒母亲,再看瞎婆婆,人去床空。王小二眼看屋里进水,母子俩急得满头大汗,这时王小二忽然想起瞎婆婆昨晚讲过的话,慌忙将芦苇船拿到门口,放到水里。只见这小船在水面上晃了晃,眨眼之间成了一条大船。母子俩急忙上了船。小二轻摇船桨,船像箭一般冲向洪水中去,沿着村里一家一家穿行,将许多落水的乡亲送上高地。接着又撑开船头,一趟、两趟、三趟……,共七趟,救出了七百被水围困的乡亲。一座热闹的七里都染古市,眼看着被洪水吞没了,变成了一面大湖。这湖,就是现在的七里湖。
后来,王小二人间寿辰期满上天宫,当上御厨,才知道那编芦苇船送他的瞎婆婆是何仙姑装扮的,就好奇地问何仙姑:"为什么不早说,那样我可以多救多少落水人。"何仙姑笑笑说:"天机不可泄。也正因为你救得七百生命,才有今日得道升天。"

54、第54篇

刚解放那会儿,我只有十八岁,是个军邮员,就是现在的邮政投递员。所不同的是,现在的邮递员贵重邮件送的都是取货单据,而那时候,军邮员送的可都是实物,因此,为了保证邮件一路上的安全,军邮员腰里都挂着驳壳枪。

话说这一天,我身背一大兜邮件,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县邮政局。一路上风尘仆仆,走乡串村地奔波忙碌着。下午时分,那兜里的邮件,就送出了一大半。为了争取时间,早日把邮件送完,我并没有在老乡家里搭伙,而是走到哪儿吃到哪儿。

这会儿,我见天色不早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便来到一片杨树林里,随手把盛邮件的兜子放在地上,然后,拿出两只凉馒头,两只咸鸡蛋,就着军用水壶里的凉白开,津津有味地大嚼了起来。

我正吃得带劲,就听到身边有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动静不大,但还是被军人出身的我给捕捉到了。我的心绷紧了,以为遇到了情况。我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嚼着,一边悄悄拔出了驳壳枪,猛地转过身,怒目圆睁,用枪逼视着前方,嘴里不由得大喊了一声:“不许动”

然而出乎我的意外,眼前根本没有人,只见不知从哪里钻出的一只野老鼠,正大着胆子翻我的邮件兜呢,把其中一个装满人民币的邮件,都咬烂了,弄得满地都是纸屑。我一看,可气坏了。不由分说,冲上前去,抬起右脚,朝着那只老鼠,狠狠地踢了过去。老鼠惨叫了几声,翻了几个过儿,在3米远的地方,当场毙了命。

我看着被老鼠咬破的邮件,仍不解气,不由得又骂了两声“娘”,这才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就在这时,可了不得了,就见一只硕大无比的老鼠,挡住了我的去路,正瞪着两只鼠眼望着我呢。

我不由一惊。为什么我也是从小长在农村,老鼠这东西见得多了,可我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只见这只老鼠,个头比一般的猫还大,油光锃亮,虎视眈眈。难道这就是人们传说中的鼠王吗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间,就见这只大老鼠,尖嘴伏地,“吱吱”叫个不停。工夫不大,好家伙,黑压压,密麻麻,成百上千的老鼠,把我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我虽然见多识广,可也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连忙拔出手枪,可又放下了。手枪里只有二十发子弹,用手枪打群鼠,那可真是花和尚使绣花针——有劲使不出啊。

正为难之际,我一眼瞧见脚边的地上,有一根碗口粗的杨树棍,不由得眼睛一亮,连忙弯腰拾起了那截树棍,使出浑身的力气,如猛虎下山,与群鼠打在了一起。

按我的想法,老鼠哪有不怕人的,只要我一出手,打死它几只,其它的老鼠,还不都跑光了

我可想错了。这些老鼠,仿佛训练有素,你打倒它一只,又会上来一群,一点都不怕死。人的力气毕竟有限,经过这车轮战,时间长了,我便感到体力有些不支。直到这时,我才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我打死了不少老鼠,老鼠不但不见少,反而从四面八方越聚越多。我用眼睛的余光才发现,原来那只大老鼠,还在不停地尖嘴伏地,召唤着援兵哪

我也试图冲过去,先把那只大老鼠打死,擒贼先擒王,只有打倒了那只鼠王,我才可能有救。然而,那些老鼠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似的,一边保护着那只大老鼠,一边拼命地向我进攻。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偏僻乡野,路上连一个行人也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忍不住有些悲哀:我这算什么,偌大的一个大活人,竟然被一群老鼠给吃了,这要让人家知道了,不笑掉大牙那才怪呢。

死神在一步步逼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只见傍晚的天空,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见近百只猫头鹰,尖叫着,如离弦之箭,俯冲了下来,向着那群鼠扑去。

其中有一只脚上有铜环的猫头鹰,更是凶猛异常。它显然是这群猫头鹰的首领,它狂叫着向那只鼠王扑去。好一场鹰鼠大战,战况之激烈,闻所未闻,看得我目瞪口呆惊心动魄。猫头鹰不愧是老鼠的天敌,只几个回合下来,猫头鹰便大获全胜,那只硕大无比的鼠王,更是成了脚上有铜环的猫头鹰口里的美味佳肴。

仿佛为了向我表功,那只脚上有铜环的猫头鹰,亲热地在我的头顶上方低飞着,欢快地鸣叫着。我望着那只铜环,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一年前的一天,我也和今天一样去投递邮件。天下着大雨,路上很滑,泥泞极了。正走着,猛然见到路边有一只受伤的小猫头鹰,正趴在水洼里痛苦地挣扎着。我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心疼极了,便把这只猫头鹰送到了住在前边村里的我的对象刘小红家里。经过我和刘小红精心的饲养,这只小猫头鹰伤愈了。我们俩又为它用子弹壳做了一只漂亮的小铜环,把它放回了大自然。当时那只猫头鹰在我们头顶,飞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只猫头鹰竟然这样通人性,一年以后会救了我,真是太离奇了。不知什么时候,那群猫头鹰排着整齐的队伍离去了,而我还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55、第55篇

孙强向梁惠琪发起了猛烈的爱情进攻,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但孙强在公司不是很出彩,梁惠琪却是公认的“鲜花”,所以,孙强的举动也招来了不少男同胞的反感。这天,孙强出去办事了,梁惠琪抱拳撞胸地说:“各位大哥,小女子实在不堪忍受孙强的爱情折磨,光天天晚上的五十个短信我就受不了!哥哥们呀,我快崩溃了,谁大发慈悲救救小妹啊?”

梁惠琪夸张的表情惹得我们哈哈大笑。但笑归笑,美女的忙还得帮!我们几个一合计,不如整他一下,让他知难而退!

于是,我们就分头行动,在网上寻找整蛊绝招。可找来找去才发现,如果用网上那些招数来对付孙强,简直是班门弄斧。因为孙强不仅整天泡在网上,还是出名的鬼灵精,一般的整人招数,对他不起作用。

这时,我常年写故事的大脑灵机一动,一个绝妙的点子蹦了出来。我说:“有了,让孙强当着大伙的面裸体向梁惠琪求婚。”大伙说不行,当众裸体成何体统?谁知,梁惠琪却同意了,说:“我看这是个好办法。孙强再随便,也不会当众裸体向我求婚。这样,他就会自己知难而退了。”

既然梁惠琪同意,别人也没话说了。

第二天,孙强刚进办公室,我们就围上去,说:“我们想拉兄弟你一把,让你好梦成真,怎么样?”我们原以为这个求爱条件一出,孙强一定会知难而退,谁知,孙强扬着头想了只有半分钟,就郑重地点点头。然后,坐在电脑前,十指如飞,一会儿,就打出了一份“裸体求婚合同书”。然后,他和梁惠琪各自在上面签了字。下班后,孙强又拉上我来到公证处,把合同书作了公证。

这时,梁惠琪有点架不住了,偷偷问我:“这小子如果真裸体求婚,我不惨了!即使毁约不嫁给他,还有谁敢要我?”我说:“孙强不过是虚张声势,我料想他也不敢当众脱光衣服。你想,他又不是街头无赖,能做这种无聊事?你放心,那天,我叫上一个报社的朋友,摄像机一架,即使他再有天胆,也不敢当众脱衣服!”梁惠琪说:“那就全看你的了。”我说:“你瞧好吧!”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了,我们早早就来到预定的饭店包间,等着孙强来求婚。我的记者朋友也摆好摄像机,准备抓个头条新闻。但左等右等,孙强就是不出现。我说:“怎么样,孙强不敢来了吧?”话音没落,只见一辆出租车停在饭店门口,孙强襄着一条大毯子从车上下来了。

“完了,这小子真要裸体求婚,我的妈!我还是跑吧!”梁惠琪说完,看看走进饭店的孙强就要溜。我说:“别慌,咱不能先乱了阵脚。各就各位!”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孙强满面笑容地出现在门口。

“非常感谢各位捧场,现在,孙强向梁惠琪裸体求婚仪式正式开始!”

我们还没回过神来,孙强一抖毯子,从里面跑出一条全身剪掉毛的狮子狗来,嘴里叼着一枝玫瑰花,前腿离地,摇头摆尾地向众人作揖。再看孙强,全身西服革履,微笑着站在那里。

我回头夸张地对梁惠琪说:“人家不会跟你求婚了,你嫁不出去了!”

“谁说的,我现在正式求婚。”孙强说着,走到梁惠琪面前,拿出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

“且慢!”我赶紧上前制止,“你答应的可是裸体求婚。”

“是啊!”孙强拿出那张已经公正的合同,对着小狗说:“孙强,把玫瑰花给姐姐。”然后,孙强对目瞪口呆的我们说:“忘了告诉你们了,我的小狗叫孙强。你看,它为了我今天的求婚,把漂亮的毛都剪掉了。”

“小狗和你一个名?”

“不,”孙强拿出一个崭新的身份证,“为了这次求婚,我已经到派出所改了名字。我现在叫孙爱琪。”

56、第56篇

东晋时期,有一女子叫祝英台,女扮男装去求学,路途中与书生梁山伯相遇,两人一见如故,三年同窗学习,感情颇深。祝英台思父心切,回家看望,梁山伯十里相送,两人依依不舍,难离难分。梁山伯说:

“十里相送难别离,

杨柳依依鸟泣啼,

鸟泣又添愁伤痍,

离愁别绪心涌集。”

祝英台说:

“千里相送终有分,

枝头雌雄互知音,

书生难辨吾伪真,

可叹不识女儿身。”

祝英台多次借物表意,暗示自己爱情,梁山伯全然不知不晓,祝英台只好谎称家中有一九妹与自己品貌无二,想说媒与梁山伯。梁山伯应许婚事。

一年后,梁山伯到祝英台家提亲,才知祝英台所说的九妹原是她自己。此时祝英台一许配给他人,准备出嫁。梁山伯悔恨交加,万分悲伤,二人楼台相逢,情切意绵,凄楚难已,两人泪面相向,挥泪而别。祝英台发誓:

“生不同衾死同墓,

地府也要相关顾,

恩爱默契不违负,

青山不衰用牢固。”

梁山伯看着已还女儿身的祝英台,说:

“不料英台女儿身,

悔恨当初莫辨甄,

纵死也要成联姻,

天塌地陷不变心。”

梁山伯回家不久,过度郁闷,相思不断,日久成疾。离开人世。祝英台闻噩耗,誓要一身殉情。

祝英台出嫁那天,人们看到:

红顶彩帷一花轿,

轿里坐个女俊俏,

只见愁云不见笑,

泪水婆娑腮边掉。

祝英台在轿中暗自欷歔,花轿绕道经过梁山伯坟前。祝英台下轿祭拜。祝英台跪倒哭说:

“阳世没有做夫妇,

阴曹同烧香一柱,

同枕共眠伴相互,

魂魄永聚真情述。”

突然天空一声“炸”响,坟丘裂开缝隙,塌陷下去,祝英台跃身投入,霎时坟丘闭合。不一会儿两只蝴蝶从坟丘中飞出,翩翩起舞,情意绵绵,相跟相随,不肯分离。绕坟丘一周飞向远方。这正是:

情真意切化为蝶,

翩翩起舞永相偕,

爱情忠贞守气节,

千古佳话传颂耶。

57、第57篇

老爹年逾七旬,近来心事越来越重了,时常一个人到前山坡上独坐,那里葬着他的妻子和不少同村人。近年,有不少有钱人都在这里为先人建了豪华的坟墓。

老爹名叫邓书堂,大字不识一个,却有三个有头有脸的儿子。大儿子邓万金在县里当局长,二儿子邓万银在乡里开工厂,三儿子邓万铜则是市里有名的运输专业户。老爹有三个这么争气的儿子,按说也该在城里享享清福了,可他过不惯城里的生活,至今仍独自住在乡下,养几只鸡,种几亩地,倒也清闲自在。

老爹的反常举动很快传到了三个儿子的耳朵里。这天,兄弟三个都回了家,老大说:“爹,您把我们拉扯大不容易,您现在应该享福,我们不想让您受委屈。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的……”

“是啊,如今我们哥几个都有钱了,天上的星星摘不到,水里的月亮捞不出,可别的事都好商量!”老二抢着说。

知道儿子孝顺,老爹心里也热乎乎的,不觉鼻子发酸,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他红着眼圈,轻轻叹口气说:“你们争气有出息,我知足了,只是、只是我想死后造座像样的坟……”

“哎呀,您就为这啊,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五六万块钱的事儿,小事一桩!”老三闻听,率先表态。

老大、老二也相继表态,觉得花几万块钱给爹娘造座像样的坟是应该的,显得对爹娘很孝顺,自己脸上也有光。

就这么着,兄弟三个立刻商量,每人出两万,老三负责找人造坟。

老爹闻听,摆了摆手说:“算了,你们都挺忙的,造坟的事你们就别管了,只管把钱给我,我自己找人画图施工就行了。”

兄弟三个觉得也好,爹有事儿干也就不寂寞了。再说兄弟三个平时都挺忙的,也确实没时间。于是,兄弟三个便将六万块钱交到了老爹手上。

事隔两天,意外发生了。这天一大早,老爹慌里慌张地给三个儿子打电话,说那六万块钱夜里被盗了,他也不想活了。

三个儿子闻听,又气又恨又急。气的是,老爹糊里糊涂咋就不把钱放好,让小偷钻了空子;恨的是,这小偷实在太可恶了,竟然偷造坟的钱;急的是,老爹丢了钱,心里别扭,万一有个好歹岂不糟糕?三个儿子一合计,不就六万块钱吗,再凑就是了!一人两万,很快又将六万块钱交到老爹手上,还特意叮嘱他这回不能大意,一定要把钱放好,不行就存到银行里,用时再取出来。老爹听了儿子们的话,连连点头。

过了几天,意外又发生了。老爹拿着钱去买砖瓦石料,半路蹿出两个歹徒,竟然将这六万块钱抢走了!老爹气得不吃不喝,说坟不造了,他要出去寻找抢他钱的歹徒。

三个儿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兄弟三个在埋怨老爹的同时,也不禁暗暗埋怨自己。这件事咋就放心交给一个老头子办呢?一定是贼人知道内情,盯上了老爹,兄弟三个一商量,一定要先劝住老爹,且莫出去自讨苦吃,不就几万块钱吗!坟还是要造的,但这回钱再也不能交给老爹了,干脆将钱直接给砖瓦石料厂,用的时候记账。老爹觉得这个法子也行,点头答应了。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修坟期间儿子们不断打电话问情况,老爹每次都说,一切进展顺利。

这天,兄弟三个接到村长的电话,让他们回来剪彩。兄弟三个知道村长这人挺势利,短不了处处巴结他们,这次借老爹造坟一事来给他们“抬抬轿子”,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说老爹的坟造好了,也的确该回来看看,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兄弟三个一进村,便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村长早已等候在村头。兄弟三个一见这阵势,有点纳闷儿。村长满面春风,将三个人领到一处建筑前。这里并排放着几张桌子,村民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满满的,见兄弟三个到了,便一齐鼓掌。

兄弟三个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再看这一溜十间大瓦房,红砖白瓦,非常漂亮。兄弟三个正自纳闷儿,只见老爹脖扎红领巾,喜气洋洋地在两个小学生的搀扶下走出房子,坐在了桌子后面。老爹见到三个儿子,只是点了点头,啥也没说。

村长则显得特别兴奋,跑前跑后,不停地招呼人们做这做那。兄弟三个被村长引到一张桌子前,两个小学生抻着一条扎着三朵大花的红绸布跑了过来。只听村长挥挥手,高声说道:“乡亲们,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邓家坊小学落成典礼,特邀请出资建学的邓家三兄弟给我们剪彩!他们升官发财不忘家乡,为全村做了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我代表全体村民向邓家兄弟表示由衷的感谢……”

闻听此言,兄弟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懵了。出资建学?我们何时出资建学了?老大邓万金毕竟是从政多年的官员,马上反应过来,赶紧给俩弟弟使了个眼色,乐呵呵地抓起了剪子……村民们再一次鼓掌喝彩,兄弟三个假戏真做,连连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剪彩仪式隆重热烈,兄弟三个在村民中出尽了风头,挣足了面子。

仪式结束后,兄弟三个随着老爹一同回到了家中。他们实在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爹刚才还乐呵呵的,此时严肃起来。他说道:“孩子们,实话告诉你们,我的坟并没有造,钱也没有丢,我以你们的名义将钱全给了村上,我这么做,是为你们留下个名声,也是为了了却我三十多年前的一桩心事啊……”

三十多年前,老爹的三个儿子都在村里的一所小学读书,由于学校仅有三间房子、一个老师,好几个年级的学生都挤在破房子里。这天,天降暴雨,校舍年久失修,轰然倒塌,危急时刻,刘老师奋力用肩膀死死地顶住了倒塌的房梁,让孩子们一个个从他的腿下钻过。三十多个孩子脱了险,然而刘老师却被活活压死了。

刘老师出殡的那天,全村服丧,人人穿白。时任村长的邓书堂跪在刘老师的灵前大哭,他保证,一定要重新建造一栋坚固的新校舍。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家家都盖起了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唯有村中那所学校仍是老样子。刘老师的坟墓也在前山坡上,离自己妻子的坟不远,每次去祭奠妻子,老爹都要去刘老师的坟上烧上几张纸。想起当初自己的许诺,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

如今儿子们都长大了,一个个都有了出息,他曾多次提出让儿子们拿出一笔钱来,给村里重新翻盖一下学校,然而三个儿子竟然没有一个言声的!

老爹的心彻底冷了。眼见得自己一年比一年老,不久也将入土了,他必须要了却这桩心事!思之再三,这才想出了以造坟为名,让儿子们主动拿钱的主意。

可是要建所高质量的学校少说也得十几二十万块钱,他又不能一下子要那么多,于是便生出了两番“失盗遭抢”的计谋,终于将所需款项凑齐,以他三个儿子的名义,将钱交到村委会……

儿子们闻听,半晌无语。这时只听老三道:“爹呀,您用这笔钱为俺哥儿仨买了个好名声,想想也值,不过您的坟还造不造了?”

老爹苦笑道:“唉!爹可不是那种糊涂的人,人死如灯灭,造那个玩意儿有什么用?还是把钱省下来,用在该用的地方吧。多做些好事善事,给后人留下个念想……”

老爹的话很轻很轻,没有一点儿说教的意思,就像小时候搂着他们哥儿仨讲故事一样。兄弟三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童年。

面对白发苍苍的老爹,想着他的一片良苦用心和刚才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三个儿子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感慨万千,羞愧地低下了头……

58、第58篇

滕南流传着这么一首儿歌:"椿树椿树王,你长粗来我长长;你长粗来好解板,我长长来穿衣裳。"大年三十,孩子们就抱着椿树唱这首歌。
汉高祖九世孙刘秀被王莽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眼看就要追上。刘秀跑到一棵大榆树下,大喊三声:"榆树,榆树,救我!救我"该着刘秀不死,话没落音,那棵大榆树"咔嚓"一声,树身裂开,"哗啦"一下子,树歪倒了,把刘秀盖得严严实实。
王莽的兵眼见刘秀来到树下,等追到,连个影子也没有了。就又向前追去。等兵过去了,老树又挺起了身。刘秀爬起身来,又榆树说:"等我恢复汉家江山以后,一定给你披红戴花,封你为树中之王。"说完就逃往南阳去了。
后来,刘秀打败王莽又恢复了汉朝,当了皇帝。
一天, 刘秀想起榆树救他的事,就命太子带上彩红、金花,去封那棵树为王。太子来到那里,看到了挨排溜站着榆树、椿树和柳树。他看着榆树裂纹炸丝,窟窟窿窿、歪歪巴巴,不成体统,怎么能为树王?再看柳树,柳树树头大,树身不挺拔,也不配当王。再看椿树,椿树高插入云,直直挺挺,很有点气派。太子觉着它当王还差不多,就高声对椿树说:"我奉父王之命,封你为树中之王。叫随从人员给椿树披上彩红,戴上金花。完了,太子带领人马回去了。
这么一来,榆树气得死去活来,树心烂得更厉害啦。据说榆树常常空心,就是这么回事儿。再说柳树,为这事天天低头沉思,太子光看外表,不问实情,封椿树不封榆树,太不公平啦。从那儿,柳树枝头就一直向下垂着,再也抬不起头来。
那天,张天师路过这里,看了也生气,指着椿树骂:"你这个家伙,长相倒不孬,其实臭不可闻!"从那儿,椿树就有了臭气,可它受了皇封,总是高高在上,什么树也盖不住它,还开金色的花,结金色的籽,连小孩都称它"椿树王"哩。

59、第59篇

乔厂长治厂有方,十几年厂长当下来,把一个濒临倒闭的破厂办得兴旺发达,红红火火。同样,乔厂长教子也另有其方:今年刚满12岁的儿子隆隆,人称"小陀螺",一天到晚不肯安宁,玩劲十足。然而,自从五年前乔厂长把管教儿子的工作摆上他的议事日程后,隆隆就算再调皮捣蛋,再野性难收,也不得不变得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了。

有同事向乔厂长讨教教子诀窍,乔厂长总是秘而不宣,直到有一次乔厂长醉酒后,他才半真半假地吐出半句话来:"哈哈,我家有一面祖传宝镜呢,我把仙镜挂在我家隆隆的房间里,隆隆的一举一动就无时不在我这双神眼底下了"

乔厂长家有面祖传铜镜,倒是不假,说它是仙镜、宝镜,那是夸大其词。不过乔厂长这人脑子灵光,居然从宝镜上面想出了一个绝招,在他儿子隆隆的房间正中墙上装了一架监视器,它的另一端连接在隔壁乔厂长夫妻房间里的一台显示屏上。那只180度视角的监视镜,就像一只阴险奸诈的独眼,居心叵测地窥视着隆隆的每一个秘密,扫视着隆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随时随地把隆隆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全盘反映到他老爸老妈的面前。

这一天,隆隆没辙了装上监视器的当天夜晚,他呆呆地望着这只可恶的"独眼",流下了痛苦的眼泪。面对这块真正的宝镜,他再也不敢偷懒使乖了,就是偶尔上卫生间方便一下,他也不敢多逗留,只怕时间一长,老爸就会过来叩门催促。每天夜晚不到11点钟,他不敢提前上床,就连原来偶尔还能玩一下掌上机的机会,如今也彻底没有了,隆隆感到自己成了一个牵线木偶人,线的一端始终捏在老爸老妈的手心里。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半学期。

这天夜晚8点多钟,乔厂长夫妻俩把电视机的音量旋到最低档,兴致勃勃地收看《还珠格格》。正看得入神处,忽听楼下隐隐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像哪家楼上什么东西掉到楼下去了。隆隆的妈妈想起身上阳台看一下,转眼一看旁边的显示屏,隆隆正认真地伏在桌上做功课,为不分散隆隆学习的注意力,她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沉浸在这部疯疯癫癫的肥皂剧中。也许电视台为了多插播几段商品广告,今晚《还珠格格》竟一气播放了6集,直到11点30分才罢休。关掉电视,夫妻俩抬眼看去,床头的显示屏里,那团黄黄的台灯光下,隆隆还聚精会神地伏在桌上用功呢。乔厂长轻轻舒了口气,吐出一句"孺子可教也",与妻子相视会心地一笑。

这一夜,夫妻俩睡得特别香,直到被一阵从楼下传来的嘈杂人声吵醒。睁眼看,刚刚凌晨5点多,隐约听得楼下有人大声嚷嚷,好像是说哪个醉鬼喝醉了酒躺在楼下花坛里。再转眼看,床头的显示屏里,那台灯光下,他们的儿子隆隆还披着衣服伏在桌上用功呢。隆隆已整整用了一夜的功了,妈妈心疼,想起身去隔壁提醒隆隆休息,却被一边的乔厂长挡住了。乔厂长说:"今天是星期天,隆隆不上学,让他多用功一些时间吧。"

然而,他们再也躺不住了,楼下嘈杂的人声越来越大,紧接着,传来了邻居老刘的大嗓门:"乔厂长,乔厂长,你快下来,快下来呀"

乔家夫妻一听,双双披衣来到阳台上,只见黑乎乎的楼下花坛里,一群人正手忙脚乱地围着不知忙乎什么。老刘见乔家夫妻从阳台上探出头来,又仰脸朝上吼了一嗓门:"嗨,你们怎么还不下来呀你家隆隆出事了,倒在地上呢"

乔厂长一听,心头一缩,本能地回头一看,却见显示屏上,隆隆安然无恙地伏在自己的房间里用功呢,一团昏黄的台灯光照射着隆隆佝偻的腰背。乔厂长心里有点火,便朝下回了一嗓门:"老刘,你瞎嚷嚷什么呀,看清楚了再说嘛,我家隆隆可是好端端的呢"

"天哪,什么时候了你还糊涂呀你自己睁眼看看吧"老刘生气了,用力抱起怀里的人,让那人仰面朝天让楼上的乔厂长夫妻看个明白。

乔厂长夫妻定睛一看,不禁双双发出一声惊叫:可不是,惨白的晨曦中,老刘怀中斜倚着的正是他们的独子乔隆隆

乔厂长夫妻俩疯也似的跑下了楼……

一切都已晚了。当人们把浑身僵硬的隆隆送到医院时,隆隆早已没气了。医院诊断书上这样写道:"病人系9小时前从高处坠落,颅脑粉碎性骨折……死亡……"经公安刑侦人员现场勘查,发现在乔隆隆房间的阳台栏杆上,留有死者被挂破的毛衣与外套碎片。刑侦人员作出结论:死者系昨夜8点左右翻越阳台栏杆时,不慎失足,从三楼摔下。

乔隆隆为什么放着家门不走而要冒险翻越阳台他这么晚还要外出干什么旁人不知,乔厂长夫妻却心明如镜:因为从儿子被鲜血染红的口袋里,他们翻出了一张当晚的芭蕾舞剧票。

乔厂长夫妻从医院回到家里,床头的显示屏还清清楚楚地显示着隆隆伏案读书的身影当他俩推开儿子的房间,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隆隆的写字桌前是一团披着隆隆上衣的棉被聪明的隆隆为了逃避监视器的监督,把棉被摆作他的化身,设下一个用来遮瞒老爸老妈的障眼法

可怜的乔厂长夫妻直到如今才幡然梦醒。隆隆的妈妈当场就昏过去了,醒来后,她疯也似的劈手揪住丈夫的胸脯,吼出的一句话是--"还我儿来!"

"还我儿来!"这撕心裂肺的吼声,像一记重锤,强烈地叩击着无垠的天穹。

60、第60篇

阳春三月一天,秦岭山中,一辆面包车停在河边,司机让车上众人稍事休息。红男绿女依次下车,争先恐后下了河滩,面对洁白如雪的河水,却都不去戏水,大呼惊叫地捡起河卵石来了。
河对岸背靠大山的,是山石乡政府大院,黑胖红润的牟乡长,正坐在大院喝茶下棋。听到河滩的人声,居高临下一看,那些大扮入时的男女,争相低头捡什么,叫手下人去看看。手下人仄起耳朵一听,皆外地口音,喊得是“奇石”、“宝贝”、“这一块像马”、“我这块像活佛”......牟乡长心里明白了,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手下人咬耳朵,作了一番交代。
手下人不敢怠慢,拿了令箭,出乡政府,越过公路,下了河滩,摇头晃脑向捡石头的大喊:喂,河滩的石头,都是国家财产,你们怎么不打招呼,随便乱拿呢?
众人不解,异口同声反问:捡石头玩,还要打招呼吗?
乡干部说:说了的石头属于国家财产,不但要打招呼,还要交资源费呢!
拣拾人纷纷辩解:都什么年头了,还搞乱收费呀!
乡干部说:不是乱收费,是缴纳资源费。
资源费?
可不,你们拿走石头,当宝贝拿到城里卖大钱 ,能不收资源费白拿吗?
一位穿红色旅游鞋的姑娘,手里拿着一块鸡蛋大的石头,正爱不释手,听到要收资源费,举起石头笑问:这一块该交多少钱呀?
乡干部说:本该收二百元的,你们的车号是咱省的,不是外省的,给你们减半吧。
收这么多呀!姑娘一惊,愣住了。
大家都愣住了。
不怕县官,就怕现管,七嘴八舌和乡干部争辩,争辩不过,讨价还价,说一河滩石头,数也数不清,捡也捡不完,要收,一块充其量收一两元,权当是做扶贫广告,消息传出去 ,都跑这儿来捡,乡上不费吹灰之力增加收入,何乐而不为呢!乡干部却一口交定,你们说的也在理,可价格,是牟乡长亲自定的,谁也无权减少。跟他有什么理好讲,大家气愤愤忍痛割爱,扔了手里的石头。不料,乡干部又说:
乱扔石头,也要收费的。
扔了也要收费?
是的,收管理费,不然都乱扔,河滩的环境还不乱了套。
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这是巧立名目,典型的乱收费!
乡干部说:你有理讲理,乱指什么,难道你们在大城市乱倒垃圾,不收费吗?
指鼻子的那位一时语塞,还是那位穿红色旅游鞋的姑娘,看穿了西洋镜,这里乱收费成了陋习,反在信口狡辩,不服气地说:我们不乱扔,在哪捡的复归原位。顺手扔了那块鸡蛋大的卵石,说就是在那里捡的,乡干部要否认,请指出地点,并且拿出证据来。
万没料到,乡干部又说:到底是大城市来的,水平就是高,不会搞错地点的,都能让石头复归原位,不过,他笑了笑说道:
这还得收费。
还要收费?
对 ,收复原费。
见他如此不讲理,大家一边纷纷扔石头,气不打一处来,一阵乒乒啪啪乱响,火花四溅地说:复员费我们交,你拿出文件来。否则去省上告你们。
这还不简单!乡干部并不示弱,说道,马上拿文件,你告也是白告,上面管得严的,是过桥过路费,关于收石头,上边没文件,但国家有规定,要加强国有资源保护,乡上立马出文件,既然决定了,就非收不可。
见乡干部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不讲理,大家懒得白费口舌了,再说要旅游,时间也耽搁不起,不再理会他,要离开河滩,上公路开车走人。可回头一看,却都傻了眼。
公路边一字排开,站了几十人,大都是乡干部,和他们的家属,有几位像乡民,都手持棍棒,怒目而视,那位黑胖红润脸,显然是乡长,他手端保温杯,嘿嘿冷笑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僵持着。
这当儿,穿红旅游鞋姑娘兜里手机响了,她往路边靠了靠,拿出手机打电话。
忽然,牟乡长收住笑容,铁青了黑胖脸,红色发了紫,恰像霜打的茄子——蔫了。随即,他却挥手驱赶手持棍棒的,斥责他们道:是叫你们乱来的,收这费收那费,都往哪儿跑,还不下河滩,快帮省城来的各位领导搬石头,用心些,挑好看的......说着带头下河滩捡开了。手下的人们都跟着他,下河滩捡起来。
见他的态度来了180度转弯,这边不理会他们,躲瘟疫似上了车,一溜风地开走了。牟乡长和乡民撵面包车,举着石头大喊:带上喜爱的石头呀!我们可没有夺人之美啊!
面包车上,众人觉得刚才弯子转得太蹊跷,都猜测着,猜来猜去,觉得和红色旅游鞋姑娘打电话有关,就问她刚才和谁通电话。
姑娘说:和县上的一位同学。
一位同学?
我的一位同学,在县一中当教师,得知咱们来了,要在大酒店接风呢!
这就奇了怪了......
奥,我同学来山区支教,我们都叫他绰号,当时信号不好,我嗓门又大,一口一个县长、县长的,可能那位乡长听见了......
县长?
我同学的绰号呀!
大家哄笑说:多亏这个绰号了,今天给咱们解了围!

61、第61篇

领导有一个情人。领导很喜欢这个女人,给女人买了车,买了房。有了这些投资,领导见女人就很容易了。

这天,领导又想见女人了,打电话说:“想你了。”

女人说:“想我就过来呀。”

领导说:“今天你来我家里吧,我老婆出差去了,不在家。”

女人说:“好吧,我也想去你家里看看。”

晚上,女人就真去了领导家里,但才进去不久,领导的老婆就在外面砰砰地把门敲响了。听到敲门声,领导紧张起来,问:“谁呀?”

领导老婆说:“我出差回来了。你把门反锁做什么,快开门。”

领导听到老婆的声音,吓坏了,赶紧穿好衣服,跟女人说:“我老婆回来了,你赶紧从窗子跳下去吧。”

女人说:“跳窗,有必要吗?”

领导说:“我这是二楼,不高,跳下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女人说:“要跳你跳,我才不跳哩。”

领导说:“我老婆是只母老虎。”

女人说:“我不怕她。”

领导的老婆还在外面砰砰地敲着门,领导怕惊动楼上楼下的邻居,赶紧开了门。

领导老婆进来后直接冲到女人跟前,伸手就给了女人两个耳光,然后说:“我就知道这屋里有狐狸精,果然被我捉了个现场。长得倒是蛮漂亮嘛,确实是做小三的料。”

女人用手摸了摸脸,看着领导老婆说:“你说完了吗?”

领导老婆不回答,只说:“你给我滚出去!”

女人没滚,而是抬手给了领导老婆两个耳光,然后说:“要我滚容易,但我出了这个门,你老公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领导老婆挨了打,又要发作,但女人的话把她镇住了。领导老婆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女人说:“我是小三,但很多领导出事,都是小三坏的事。我把这些说出去,你老公的官还当得成吗?”

女人这几句话一说,领导老婆就没脾气了,领导老婆说:“你说出去,你也会身败名裂!”

女人说:“我一个做小三的人,怕什么身败名裂?”

领导老婆说:“你要怎样?”

女人说:“很简单,你给我滚出去。”

领导老婆说:“这不反了吗?这是我家,怎么是我滚出去?”

女人说:“那我滚。不过,我一出这个门,你们绝对不得安生。”

女人说着,往门口走。领导见女人要走,急忙拉住她,然后领导跟老婆说:“还是你先出去吧,她这一闹出去,我恐怕真的会出事。我如果出了事,对你也不好吧,而且对我们家,对我们的孩子都不好。”

领导老婆恨恨地看了领导一眼,又恨恨地看了女人一眼,甩门走了。

女人笑了,跟领导说:“我说了不怕她,你信了吧?”

62、第62篇

◆金銮殿早朝。宋仁宗威严扫视群臣,大怒:“包拯怎么不在?”“回万岁,包拯不就在这儿吗?”八贤王指着不知所措的包拯道。“哦,看他头像是黑的,还以为他不在。”

◆北侠欧阳春登场:“在下欧阳春,欧阳是复姓。”展昭道:“不说我们也知道。”“但还是会有人以为我姓欧,比如我家以前有个下人,就老管我叫欧爷。”“那也没什么。”“你试试负伤回家时身边有个人欧耶欧耶地叫,那感觉超差。”

◆八贤王对宋仁宗道:“变天了,您招待外宾在御花园赏月的计划恐怕要泡汤……”宋仁宗沉吟片刻,道:“宣包拯入宫。”“干什么?”“把他吊起来。”

◆“白玉堂和展昭一向是官配。”一女子说。“不不。”包拯摇头,“本府和展护卫才算官配。”“你怎么会这么想?”“因为白玉堂只是个草民,而本府与展护卫才真的是同朝为官。”

◆宋仁宗让包拯报告民间疾苦。“不少百姓家境贫寒,”包拯道,“他们甚至点不起油灯,本府夜访时,屋里伸手不见五指………”“那是你自己的问题,拜托举些更有说服力的例子。”

◆“真的没兴趣再闯荡江湖?”白玉堂问。“没兴趣了。”展昭微笑,“包大人宅心仁厚,展某将鞠躬尽瘁,唯愿建立一个人人如他的社会。“也就是黑社会?”

◆“公孙先生,我与白玉堂决定远赴蛮夷之地缉凶。”展昭道,“希望学贯中西的您能一同前往。”“好说。考虑到文化差异,你二人最好各取一个具有当地特色的化名,方便行动。”“那有劳先生了。”公孙策细细观察展昭与白玉堂,片刻一拍大腿:“就叫汤姆和杰瑞吧。”

◆熊猫说:“我的梦想是在有生之年能拍一张彩色照片。”包拯叹了口气:“你真贪心,我只希望能拍一张黑白照片。”

◆“我对你很失望。”白玉堂冷笑,“昔日南侠,如今竞甘心屈就狗官麾下!”“不,你不懂!”展昭激动道,“包大人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官。”“我还没有黑到那个地步。”一旁观战的包拯咆哮道。

63、第63篇

(一)

一个魔鬼生活在丛林里,每当正月十五,魔鬼就从丛林里跑出来害人。久而久之,形成了这样一种情况:你家有猪、鸭、鱼、肉的,可以拿这来充数;如果你没东西给我吃,我就吃掉你。魔鬼以为人怕它,便除了正月十五,大年初一也来捣乱,吃人,把做团圆饭的鸡、猪、年糕,煎饼全吃了。

别人结婚,魔鬼去抢新娘来调戏;别人生孩子,它把孩子抢来吃。村民们苦不堪言,怨声怨道,敢恨不敢言。魔鬼更放肆了,见人就吃。

魔鬼害死了织女生的男孩,织女在织女星上愤怒地观察了魔鬼五天五夜,对魔鬼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村民们走投无路时,织女的愤怒到了极点,忍无可忍了。

织女从织女星飞到天庭,对太白金星说:太白金星,在凡间有一个魔鬼,到处吃人、抢新娘、吃小孩,您可得管管啊!织女,太白金星说,这个魔鬼是牛郎。织女顿时昏倒在地,过一会清醒过来:是牛郎?牛郎?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哦,别伤心,织女。太白金星安慰织女,牛郎触犯了天条,玉皇大帝就把牛郎星烧毁,牛郎逃到了人间,使用全身精力修炼成了魔鬼,到处害人。难怪我和牛郎已经一百年没鹊桥相会了!织女哭哭啼啼,能有什么办法制服牛郎?

办法倒是有。只要你织一件衫,上面有九十九条龙,一百年后,套在魔鬼身上,如果合身,牛郎就有希望了,但你还要跟魔鬼打斗九百九十九年,那时魔鬼会休战,不再打了。你就把你所有的针线交给老百姓,如果老百姓能在魔鬼休战的一天一夜里织九十九条龙,那你缝在衫上的那九十九条龙就会活起来,围住牛郎,那他就会显形。那时,你再把老百姓的九十九条龙带到织女星上,往前一抛,那些龙就变成牛郎星,牛郎就可以回到牛郎星上了。如果一个步骤有差错,不但牛郎会更凶神恶煞,你也会飞灰烟灭的。

织女谢过太白金星,赶去织衫了。

(二)

织一件衫对织女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但是,织九十九条龙就是难事了。玉皇大帝在一千年前就曾命令道:除了给朕织衣裳可以织龙,天上的织女一律不准给他人织龙。如果织女给牛郎织了龙,就会被判罪,如果不织龙,牛郎就会继续沦为妖怪。

于是,织女上奏玉帝:牛郎下界变为妖魔,丧失了人性,我须织有九十九条龙的衫才能制服牛郎,请玉皇大帝准许我织龙。织女的奏本一上去便杳无音信,久久不见玉帝回话。原来,玉帝看了织女的奏本后,心想:牛郎能比朕大?凭啥给他织龙衫?又不想伤害织女的心,所以便不回答。织女受不住,自作主张地织了九十九条龙衫,在一百年后,套在魔鬼身上,正好合适。玉帝知道这件事后,大怒:鬼神君,给我变出九十九只魔鬼助牛郎!这个织女敢擅自织龙衫,好大胆!朕非让织女输不可!是。鬼神君应命。而玉帝并不知道织女一个步骤有差错,就会飞灰烟灭。

织女斗一百个魔鬼如何斗得来?魔鬼对织女拉拉扯扯,织女根本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魔鬼。织女斗了四百年,快坚持不住了。太上老君忙告诉玉帝:如果织女斗不到九百九十九年,就会飞灰烟灭的。王母娘娘一听,忙说:我的孙女不能飞灰烟灭!哼!玉皇大帝无情地说,谁叫她织龙衫?!

王母娘娘去请求如来佛祖,佛祖只说:等会儿再看看,世间万物皆有变迁。 王母娘娘将自己三分之一的功力给了织女。织女有了王母的功力,斗到了九百年,可是,剩下的九十九年织女斗不下去了。得知织女是为了制服魔鬼(牛郎)织九十九条龙才被惩罚的,老百姓被感动了,偷下织女的针线,用了一天一夜织了九十九条龙。果然,魔鬼(牛郎)身上的一百条龙前来助战,助了四十年,还是斗不过魔鬼们。天庭上的人都在观看这场战争。嫦娥看不下去了,飞上织女星,取来织女和牛郎的定情信物----一对玉环,扔向牛郎。魔鬼(牛郎)似乎记起了什么,帮起织女打那九十九只魔鬼,熬过了剩下的五十九年。五十九年后,原本是牛郎休战,牛郎不能帮织女了,织女的精力也快没了。而那九十九个魔鬼还继续打下去。九十九条龙不能依计绑住牛郎(魔鬼),魔鬼不能显形了。织女也快被剩下的魔鬼打死了。

天庭的神个个都被感动了,纷纷上书请求玉帝收回魔鬼。玉帝还是铁石心肠地说:不行!你们这样就是无视天条!

那头帮牛郎织女结婚的神牛来了,它对牛郎说:你别逼织女了,快现身吧!魔鬼(牛郎)听了神牛的话,现身了。

织女见了牛郎,异常开心,却因体力不支,倒了下去。太白金星与天庭等神下凡扶起织女。织女在迷迷糊糊中说了几句话:牛郎星!牛郎龙,百姓安康康了!儿子牛郎!命不好。女儿太白金星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带上百姓织的龙,从织女星上往下扔,成了牛郎星。太白金星告诉百姓:你们不会再遇到魔鬼了!又告诉牛郎你吃了你和织女生的儿子,他命不好,要照顾好女儿。牛郎悲痛欲绝,嚎啕大哭,他说:是一个巫婆把我变得不识人性的! 嫦娥也在哭泣。

玉帝被牛郎织女的赤诚的心感动了,命太上老君从八卦丹炉里取出还生丹,给织女服下,织女成活了。

织女飞上织女星,牛郎飞上牛郎星,王母娘娘再也不忍让他们一年一次鹊桥相会,于是喝退喜鹊们,把牛郎星和织女星的距离缩短,让织女天天能看见牛郎,牛郎也能天天看见织女。

64、第64篇

能人老蔡是个马车老板,山东人,三十六七岁。他在屯子里盖房、打灶、赶马车、做木工、下厨房,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尤善打猎与采集,冬天套个野兔、打个山鸡,夏天采些蘑菇、木耳,都有一套独特的方法,十分精妙。我们知青都很佩服他,也吃过他不少野味。

那年夏天,多雨,正是采山货的好时节。

一天,我和几个北京知青一起去林子里采木耳,准备晒干寄回家去。刚进林子就听到哼哼哼的声音,还有厮打声,接着就听见噼里啪啦的杂乱之音朝我们而来,野猪!

我们撒腿就跑。山里本没有路,脚下是常年的枯叶,厚厚的踩上去很松软,周围密密麻麻都是树,还有枯藤、灌木丛,逃跑是很困难的。半路,一根折断的小树横在林间,我没越过去,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叫。我拼命爬起来,又摔倒了。

惊魂之余,觉得背后并没有动静,回头一看,根本就没有野猪追来,不过虚惊一场。

我们败兴而归。回来时,大家你一句,他一句,描述着当时的情景开我的玩笑。

你们遇到野猪了?老蔡问。

是呀,我们刚进山就听林子里野猪哼哼哼,有好几头呢,我们撒腿就跑,他摔倒了,拼命地爬,快尿裤了,哈哈哈哈

大家指着我哄堂大笑起来。

老蔡说:你们谁也别笑他,全都是傻狍子。这是群猪,不会伤人的。你们跑了,它们也跑了。可怕的是孤猪,那就是公猪,大的有六七百斤,有獠牙,几个人整不了。你们等着,我上山去看看。说完他提着一根柞木棍进山了。

晚上老蔡回来了,扛着一只半大野猪威武地回来了。

大家围了上去交口称赞。

他笑呵呵地说:我找到你们进山那个地方,它们果然在那里。我用棍子打死了一头,那几头跑了。不沉,不到一百斤,明天请你们吃野猪肉。

那是我们第一次吃到野猪肉,味道可真香呀。

老蔡的家在屯子最外边,当晚他家的菜园子被野猪拱乱了,篱笆也被拱倒了。第二天,我们帮老蔡把篱笆整好了,又帮着把菜补种上了。没想到只过了两天篱笆又被弄倒了,而且补种的菜又都被拱得乱七八糟的。

我们对老蔡说:我们一起去,上山把那几头野猪打死。

老蔡摇了摇头说:千万不要去了。你们看,这蹄子印大而且也不乱,这是一头孤猪,獠牙很长,你们看这篱笆门上的牙印。我猜这家伙最少有七八百斤,用木棍打,那就是给它挠痒痒,逼急了它,恐怕十来个小伙子也对付不了。

大家都吓坏了,没有人敢提上山打野猪的事了。

我们队有一个哈尔滨知青叫刘玉柱,身高1米90,体重180斤,身强体健,虎背熊腰。最爱打仗,无人能敌,许多人都怕他。

那天一个兄弟前来探望刘玉柱。这人是天津人叫佟金刚,他身高2米,体重220斤,举杠铃、练石锁,玩儿一般。

两个人听了老蔡的说教,说:什么孤猪、母猪的,要是碰到我们俩,手到擒来!说完,二人磨好了两把短刀,收拾了两根胳膊粗的柞木棍,带上干粮,进山了。

天快黑了,他们没有回来。

大家害怕了,立即把情况反映给指导员。指导员很着急,命令老蔡组织一支小分队,连夜上山寻找。

第二天早上小分队回来了,老蔡说整个南山都搜遍了,既没看见野猪,也没见到他们。

指导员慌了,组织全体知青冒雨上山寻找。我们整整找了一天,也没见他俩的踪影。

傍晚我们走进屯子,却惊讶地看到:他俩竟然回来了。

我们宿舍门口铺着一张席子,席子上放着一头大野猪,那野猪非常大,怕有六七百斤,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野猪,尖尖的獠牙,长长的嘴巴,尖刺般的鬃毛,十分凶恶。

旁边的空地上支着一口大铁锅,锅下是熊熊的大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锅里放着鲜红的辣椒、大蒜、葱、姜与各种作料,沸水咕咕地响着腾腾地冒着白白的热气。

佟金刚手持尖刀,正把野猪开膛破肚,鲜血淋淋。刘玉柱添柴烧火,往锅里下肉。大锅里咕嘟咕嘟地响着,白生生的猪肉在锅里一颤一颤的,渐渐地飘出来馋人的肉香。

我们日常吃的是土豆、萝卜,哪有一点荤腥,见了这等美味,口水都收不住了,恨不得立即夹上一块一口吞下,尝尝鲜、解解馋。

老蔡来了,他看了看野猪又问了问他们俩打野猪的情况,大声地说:大家千万不要吃野猪肉呀!这也许是病猪,明天送到场部医院化验完了再吃,好不好?

然而猪肉已经熟了,在山珍野味面前,谁又能抵御呢?况且,野猪是被他们打死的,又不是死猪。

此时大家眼里只有猪肉了,你夹一块他夹一块,都把饭盒装得满满的,人们各找一个地方,几个好友聚在一起,咚咚地倒上几茶缸白酒,欢天喜地吃了起来。

个个吃得大汗淋漓;人人惊呼:美哉,痛快。

能人老蔡,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等我去夹肉时锅里已经空了,好不容易才捞出一小块。刘玉柱又开始往锅里下肉了。我需要再等下一锅。

老蔡把我拉到一边说:你千万不要吃呀,说不定要中毒的。

我与老蔡关系最好,很相信他。第二锅熟了我也没敢夹肉,只是就着食堂的土豆片喝了一点白酒,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看他们吃得很欢,没事,就把那小块肉吃了。

半夜我肚子疼得厉害,拉稀,到厕所里像是拧开了水龙头似的,都快把肠子拉出来了。

回宿舍看看他们,大吃一惊。他们一个个在床上已经不省人事了,排泄物满炕都是,臭气冲天。佟金刚与刘玉柱他俩尤其惨烈,昏迷不醒。

我立即给场部医院打电话,场部派来了七辆解放牌汽车,把大伙拉到场部医院。多亏抢救及时,都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们都住了半个月的院。

后来我们问老蔡:你怎么知道这是头病猪呀?

老蔡说:我只听说过孤猪的厉害,没见过。不过,那年我们队有一头淘汰种猪,七八百斤,根本捆不住它,也无人敢杀。我们队知青拿着棍棒、铁锹,要打死它。二十多个小伙子,拼命地追着打了一个上午,把嘴巴都打扁了,可还是打不死它,最后用AK47步枪才解决问题。那是家猪没有攻击性,你想野猪,它会让你这么打?他们两个用木棍能打死孤猪?除非是病猪

能人老蔡一直能到现在,靠杂交野猪发了财。

65、第65篇

刘三柱步行千里到了长白山,想捕获一只身长三尺的紫貂王。可是紫貂生性机灵,行动敏捷,往往不等人靠近早就缩进窝里去了。这种身长三尺的紫貂王在大山中生活了至少百年,更是有灵性,别说是人,就是天上的金雕也无法捕捉到它。刘三柱在大山里转悠了三天,别说是紫貂,就是紫貂的毛都没见到一根。刘三柱迷了路,又冷又饿,最后昏倒在大雪中。

刘三柱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温暖的屋子里。你醒了?刘三柱这才发现屋子的一边坐着一个年约七旬的老人,正在那里给取暖炉添着木柴。刘三柱明白是老人救了他,赶忙起身道谢。

两个人聊了起来,刘三柱得知老人是鄂伦春族的萨满,有通神鬼的能力,就赶忙跪倒在地,说:法师一定要帮帮我!

萨满问刘三柱有什么事,刘三柱说:我想得到一张紫貂王的皮!萨满一听,脸立刻拉得老长,说:紫貂王是我们鄂伦春族的圣物,我们一直奉若神明,从没有人敢动它一根毫毛,你要一张紫貂王的皮干什么?

刘三柱的眼泪刷就下来了。原来,刘三柱与八十岁的老娘相依为命,因年轻时劳累过度,娘得了严重的关节炎,两只腿的关节都变了形,一犯病生不如死,刘三柱带着娘到处寻医,最后一个老中医说,治这种病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取一张长白山紫貂王的皮,做成两只护膝,在夏天最热的时候戴上,一个夏天就可以治愈。刘三柱一听,就带上干粮来长白山寻找紫貂王了。

萨满听完很感动,沉吟片刻说:实话告诉你,我不是萨满,也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即将成仙的紫貂王,我现在要这张皮囊已经没什么用了,既然你这么有孝心,我就把我的皮囊给你刘三柱跪倒在地,叩谢不已。紫貂仙把衣服脱下来,递给刘三柱,那衣服就变成了一张貂皮。

刘三柱跪倒在地叩谢不已,紫貂仙摆了摆手,说:不要耽误时间了,快回家给你娘治病吧!你要记住,这张皮只能用作给你母亲治病!说完紫貂仙就不见了。

刘三柱爬起身,往家里赶去,一连几个月,一路风餐露宿不提。这天,路过一座城,只见城门前贴着一张告示,两个兵士守在两边,一群人正围在那里看,刘三柱好奇心来了,也凑了过去。原来,当今皇太后像刘三柱的娘一样,得了严重的关节炎,宫中御医开了一剂又一剂的药,都没有效果。皇上是一个孝子,就诏告天下,说谁要是能治好皇太后的顽疾,为官的可以官升三级,为民的可以立即入仕,并奖励黄金千两。刘三柱心动了,众目睽睽之下揭了榜,守榜的人就将刘三柱带进了宫。

皇上看着其貌不扬的刘三柱,用怀疑的口吻问:你能治得了皇太后的病?刘三柱跪在地上,将紫貂仙的皮取出来,说了其中妙用。皇上龙颜大悦,此时已到三伏天,皇上就命刘三柱立即给皇太后治病。

刘三柱将紫貂皮一分两半,做成两只护膝,给皇太后戴上,皇太后当时就觉得关节里边麻麻的,酥酥的,暖暖的,别提多舒服了。皇太后把这个感觉告诉了皇上,皇上很高兴。

刘三柱在驿馆住了几日,这天,一队御林军突然将驿馆团团包围,将刘三柱五花大绑捆了起来。刘三柱不知出了啥事,到宫里才知道,皇太后戴了紫貂皮的护膝后,第二天就觉得很难受,就想把护膝拿开,可是已经晚了,那貂皮竟然与她的腿长在了一起。皇上龙颜大怒,将刘三柱判了斩刑。

在刑场上,刘三柱想起紫貂仙说的一番话,肠子都悔青了,可为时已晚。

66、第66篇

多年以后,清明那天,将军来到山村。

他要祭奠满子。

两个兵将满子送回来。回来时,满子早已死去。他的身体甚至已经变臭,然而他的脸,却被两个兵清洗得干干净净。陪同满子一起回来的还有一点儿钱,不多,却足以令满子的父亲和满子的女人,挺过那段最难捱的日子。

兵只待了一会儿,便匆匆赶回战场。战场需要士兵,尽管等待他们的,可能也是死亡。

满子是战死的,兵这样说。他们趴在战壕里,一颗手榴弹近在咫尺地炸开。满子喊一声我的娘啊,就死了。满子的娘早就死了,满子当兵以前就死了。她是饿死的。死去以前,她像啃萝卜一样啃掉了自己的五根手指。满子将娘下葬,头也没回,当了兵。当兵会被打死,炸死,熏死,吓死,可是当兵不会饿死。哪一种死法都比饿死好一千倍一万倍。满子认为世界上最痛苦最恐怖的死法,就是饿死。

可是一段时间以后,有关满子的死因不断传回村子。一种说法是,满子是自杀而死。大战在即,满子让自己吃饱,然后偷偷躲进一间屋子,拉响了手榴弹。他宁愿将自己炸死也不敢面对敌人,他恐惧到了极点。那个夜里,也许他认为,就算饿死,也比端着步枪跃出战壕幸福得多。

另一种说法是,满子在他参加的第一次投弹训练中,怎么也扔不掉手里的手榴弹。手榴弹冒出白烟,满子五官狰狞,五指抽筋。他做出至少八次投弹姿势,他甚至将自己投出去,可是手榴弹仍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手榴弹终于炸开,就像撕开一朵灿烂的烟花,他喊一声我的娘啊,血流如注。

当然还有更多传闻:他偷了手榴弹去河边炸鱼,一片三角形的弹片准确地切开他的脖子;梦里的他将手榴弹当成香喷喷的油条,他的嘴角飘着引线,脸上挂着贪婪的笑:他偷了老乡的核桃,然后用手榴弹猛砸坚硬的核桃壳,手榴弹就响了;他聚精会神地端着满满。_碗稀饭,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榴弹就响了每一种说法都与吃有关,每一种说法都与手榴弹有关,每一种说法都与战场和杀敌无关。每一种说法,都能够准确地命中他被炸烂的身体和完好无损的脸。

战争过去多年。现在,将军来到村子,他要祭奠满子。

他坐在小小的院落里,面前坐着满子的老爹,稍远处,满子的女人轻轻抚摸着一条狗。狗已经很老,它活了整整十五年。满子娘被饿死,狗却没有。狗是满子从街边拣来的,狗活到三岁以前,从没有见过真正的粮食。

满子他,到底怎么死的?老爹问将军。

将军摸出烟,递一根给老爹。老爹搓搓手,笑着,不去接。

有人说他用手榴弹砸核桃,轰一声响有人说他从腰里往外拔手榴弹,却只拔出一条引线他到底怎么死的?

将军摸出一沓钱,递给老爹。老爹搓搓手,终于接下,却擎着,不敢揣进口袋。

到底怎么死的?他擎着那沓钱,问将军。

当然是战死的。将军说,夜里阵地遭到袭击,一颗手榴弹甩进我们的战壕

将军瞅一眼不远处满子的女人。女人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那条狗,眼睛却忽然一闪。

将军起身。我得去看看满子,他说。

山野萧瑟。虽是清明,绿意却并未泛出。坟头上挣扎出几蓬灰色的野草,风吹来,草叶呜呜地响。细听,草叶间分明传出枪炮声,爆炸声,呻吟声,惨叫声

将军跪到坟前,将那些杂草拔得一干二净。一根棘刺划伤他的手指,他将手指举到眼前,凄然一笑。

将军站起来。身后,女人扶着老爹。狗趴伏近前,呜呜咽咽,泪光闪烁。

能不能,让我和满子单独待一会儿?将军说。

女人和老爹便转身离开。他们为将军留下一摞黄纸钱,他们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满子的坟头了。没脸来啊,老爹说,他没有参加过一场战斗,他用手榴弹砸核桃

他是战死的。将军说,满子是好样的。

将军点燃黄纸,青烟袅袅。将军再一次深深跪下,冲坟头连磕三个响头。

大战在即,你怕,我也怕。将军说,我只想把你关一会儿,只想当我放你出来时,你不再怕。可是满子,我只知道下掉你的枪,我哪知道你还藏了手榴弹啊!

将军咬紧牙关,一滴眼泪砸进黄土。将军掏出手枪,对准右手手腕。将军说,满子,还你一只手,两清了吧。

枪响。山野萧瑟。山野浩荡。

67、第67篇

高天林

死人永远不会泄露你的秘密。所以,高天林决定干掉许美娜。

高天林当然不会自己动手。许美娜是他公司的会计,又是他的恋人,况且最近两人不和的消息已经传遍公司。许美娜被害,他高天林一定会成为头号嫌疑人。

高天林之所以受不了许美娜,是因为她如痴如狂的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把年纪的女人了还像小女生一样把爱当成生活的全部。他委婉地提出了分手,可许美娜却要死要活地不肯放手,还威胁他,如果他和她分手,她就把他犯罪的证据送到警察局。

高天林的生意总是有些见不得光的地方,而这些事情许美娜知道得一清二楚。本来两人工作上合作愉快,可高天林烧坏了脑子,居然和这个有利益关系的女人谈起了恋爱。他追悔莫及。

现在,只能让许美娜闭嘴。

高天林当然有门路,他找来一个流氓。十万现金买一颗人头。

黑头

从古至今,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流氓和地痞。他们之所以能存活下来,是因为他们能做一些一般人不敢做的事,比如杀人。

黑头,这当然是个绰号。黑头本来姓什么叫什么他自己都早已忘得干干净净,在他的圈子里他就叫黑头。曾经的名和姓早就与他毫无关系。

黑头从事流氓这个行业已经很多年了。不过,他从未杀过人,虽然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把枪。

这把手枪是他花一万多块钱买来的,他从未真正地使用过。不过,枪不一定非要用,有时候你只要把它拿出来握在手里,用枪口对准别人,很多棘手的事就这么解决了。

黑头现在要去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女人的照片,他已经烧掉了。不过女人的容貌他已牢记于心。

黑头来到照片背面注明的地址,毫不费力就打开了门锁,这是一个流氓的基本功。在黑暗的掩护下,他穿过客厅,摸到卧室。透进的月光洒在床上,一个女人正酣然入睡。

黑头弯下腰把头凑过去,借着月光仔细地辨认女人的脸,干他们这行是不允许出错的。

黑头用右手麻利地摸出手枪,左手向着女人的口鼻按了上去。

许美娜

许美娜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总是能轻易地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如果许美娜喜爱的东西不再属于她,她惟一能做的就是把它毁掉,让它不属于任何人。

小时候,妈妈给许美娜买了一个洋娃娃。洋娃娃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还穿着亮闪闪的公主裙,相当漂亮。

当她拿着洋娃娃和小伙伴一起玩耍时,邻居家的一个小女孩手上也抱着一个洋娃娃,比许美娜的洋娃娃还要漂亮,还要招人爱。

回家之后,许美娜央求妈妈给自己买一个同样的。可妈妈不答应,说她已经有一个了。许美娜又哭又闹,可妈妈依然无动于衷。

在又一次的伙伴聚会里,许美娜悄悄地偷走了邻家女孩的洋娃娃,用剪刀把它剪得支离破碎,甚至把洋娃娃的头割了下来。

看着邻家的小女孩捧着一堆碎布放声痛哭,许美娜得意地笑了。

洋娃娃可以买,可以抢,可以剪碎。可人心,只要它变了,无论你付出什么,都已无法挽回。许美娜永远不懂这一点,也许她根本不想去弄懂。

许美娜躺在床上,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情离她而去,她必须拼了命地抓住它。如果高天林不回心转意,她就和他一起去死。杀死他,再自杀。死亡是爱情最华美的结局。

主意一定,她合上了眼,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她梦见自己走在红毯上,红毯的尽头是一身白衣的高天林,他对着她微笑,等待着她走过去,成为他的新娘。

梦境中,他深情地亲吻她,现实中,许美娜下意识地撅起了嘴。她感觉到这个吻越来越有力,她几乎快要窒息。她惊醒了过来,睁开了眼。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站在床头,捂住了她的口鼻,正恶狠狠地瞪着她。她想呼救,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交锋

灯亮着,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人,正是高天林。坐在他对面的是毫无表情的黑头,正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高天林向前倾了倾身子,伸手接过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正是许美娜,她的头上脸上全是血,连衣服也被染成了绯红。高天林满意地点了点头:干得漂亮。

听到这句称赞,黑头依然没有丝毫表情。

尸体你怎么处理的?高天林得确保万无一失。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黑头的声音机械而单调,不带任何感情。

看来得庆祝一下。威士忌,你要不要来点儿?高天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黑头点了点头。高天林向着酒台走去,拿出两个酒杯,往里面倒酒。他回头望了望黑头,趁他不注意,往个杯子里加入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高天林是一个行事谨慎的人。既然自己买凶杀人,就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得让所有相关的人永远地闭上嘴,这样他才能安心。他更不希望将来黑头以此来威胁他,受制于人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所以,黑头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高天林回到座位上,把一个酒杯递给黑头,另一个放在身前。

钱呢?黑头问道。

看把你急的。放心,我是一个守信的人。高天林站起来,来到身后的保险柜前,用密码打开了柜门,里面装满了一沓沓的现钞。黑头偏了偏头,往保险柜里瞟了几眼。

高天林拿出几沓现钞,关上了保险柜。他把现钞放在桌上,推到黑头身前。

黑头拿起一沓,用手指捻了捻。

合作愉快,我们干一杯。高天林举起酒杯。黑头只好放下现钞,端起酒杯迎上去。

高天林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用得意的眼神望着黑头。黑头一干而尽,放下酒杯,忙着点钱。高天林已经从桌下抽出一根棒球棍,拿在手里,高声道:伙计,看这儿。黑头抬起头,愣愣地望着他。

棒球棍从高天林手中滑落到地上,他双眼一黑,整个人也滑到了地上。在他还有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在寻思,为什么昏倒的不是黑头,而是自己?

转机

高天林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他挣扎着,冲着一脸凶相的黑头叫道:你想干什么?

黑头用手抹了抹鼻子:我只想拿到我应得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没有。高天林狡辩道。

你知道不知道你身后的墙上挂着一面钟?黑头冷冷地道,那块钟的镜面正好可以反射出你在酒台那边的一举一动。

高天林知道再狡辩下去也没有用:你趁我拿钱的时候,把酒杯调换了?这句话相当于承认了一切。

黑头点了点头:现在,我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这是你欠我的。保险柜的密码是多少?

高天林是个爱财如命的人,不到最后关头,他舍不得拿出个子儿。

黑头的拳头已经落在了高天林的脸上,他的口腔里满是腥味,鼻子也歪了,鼻血顺势而下,一滴滴落在地上。

高天林还是没有说出保险柜的密码,直到黑头拿出了手枪。

手枪的枪管已经塞进了高天林的嘴里: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是不肯说,砰地一声,你就可以见到你的旧情人了。她应该在那边等着你,等着吃你的肉,挖你的心。

一、二话音未落,高天林的态度就变了,他显然不是怕见到他的旧情人。他不停地点头,眼泪都急了出来,和额头上的汗混在一起,冲淡了血的腥红。

黑头笑了,他对自己的手枪从来没有失望过。他从高天林嘴里抽出手枪,掏出一张手帕,仔细地擦干净。高天林已经说出了保险柜的密码。

一阵碎裂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黑头脸上的笑凝固了。他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手枪跟着往下坠落。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一个不应该会出现的人。

欺骗

许美娜手里紧紧握着一个杯子,确切地说只是一个杯把。这个杯子已经碎掉了大半,上面沾满了腥红的血。她大叫一声,把残碎的杯把扔到地上。然后,她立刻拾起了地上的手枪,紧紧握在手里,把枪口对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黑头,生怕他会爬起来。

黑头虽然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流氓,可杀人的事,他从未做过。他无法想象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是什么感觉,那种感觉一定非常可怕。他并没有杀死许美娜,他只是把她打晕了,在她身上洒了些鸡血,拍了张照片,打算从高天林这里骗点儿钱。

快救我。被绑在椅子上的高天林痛苦地叫喊着。

许美娜惊魂未定,她呆滞地看了看办公桌上的现金。她发现了那张自己的照片。

高天林望了望她手上的枪,吞了口唾沫。如果让许美娜知道自己买凶杀她的事,她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高天林计上心头:美娜,这个人说绑架了你,要我拿钱赎你。我给了他十万,可他贪得无厌,打算要更多,还把我绑了起来,拿着枪逼我说出保险柜的密码。你应该听到了吧?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高天林揣测着许美娜听到了他们多少谈话内容。

许美娜惊恐的脸上绽放出了喜悦,她把手枪顺势放入了衣兜里。她冲到高天林身旁,替他解开绳索:我就知道你在乎我。

高天林紧紧地搂住她:我一直在乎你,就因为在乎,我们才会争吵。我说和你分手,那都是气话。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对不起。你知道我并不是要揭发你,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许美娜喜极而泣,患难见真情,她没有爱错人。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高天林试探地问道。

我醒来之后,发现手脚被绑着。我费了好大的力,才把绳子弄断。许美娜哭诉道,我心里好害怕,我到处找你。我知道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公司,我就上这儿来了。

高天林温柔地擦干她的眼泪:我们先把这个人处理了。

交给警察吧。许美娜深情地望着他。

高天林脸色微变,他可不能把黑头交给警方,他买凶杀人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许美娜。

这些流氓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恶徒,我们把他交给警方,他的同伙一定会来报复。高天林说服着她,我们是瓷器,他们是瓦缸,硬碰硬,吃亏的是我们。

那不如把这家伙杀了,一了百了。许美娜温柔的眼神一下子变了样。

高天林满意地笑了。

诡计

高天林凑到黑头身边,仔细地检查了他头部的伤口,杯子的碎片扎进了头骨里。他探了探黑头的脉搏,相当微弱,这个家伙已不再具有威胁。

高天林不禁后怕,许美娜这女人真够狠,下手这么重。

现在怎么办?许美娜柔声道。

把他埋了。高天林和许美娜合力把黑头拖进了汽车的后备箱,驾着汽车向郊区的荒野急驰而去。

公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高天林拐入了一条偏僻的小路,驶进了一片森林。

就是这里。高天林和许美娜钻出汽车,打开后备箱。黑头仍然昏迷着。高天林抽出两把铁铲,递了一把给许美娜。

两人在松软的泥地上开始挖坑。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渐渐褪去,晨光慢慢地爬了出来。

高天林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望了望土坑,应该可以了。他瞅了眼许美娜,她站在土坑里背对着他,正往外铲着泥土。高天林凶相毕露,突然扬起铁铲,重重地向许美娜的头砸了下去。

许美娜顺势掉进了土坑。高天林的嘴角露出诡谲的一笑,许美娜和黑头都得死。

正当高天林转身想把黑头从汽车的后备箱拖出来时,他的后背传来剧烈的刺痛,他感到一股热流从身体里向外涌出,血腥味染满了清晨的空气。他的呼吸好像被什么东西掐断了,一口气上不来,他倒了下去。

结局

许美娜睁开眼睛时,扬起的泥土正往脸上身上倾泄而下。她躺在土坑中,她的身旁躺着高天林,腥红的血浸透了他的外衣。

许美娜发出一声痛苦地尖叫,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间回荡。她绝望地叫喊着:天林,你醒醒。你不能死。

当她回过神发现土坑前的黑头时,她目露凶光。

黑头正恶狠狠地瞪着她,他本不打算杀人,可对方却想要了他的命。他们这一行讲究有仇必报。黑头向前迈了一步,踏在掩埋土坑的泥土上,扬起了铁铲。他要杀死这个女人,狠狠地砸烂她那漂亮的脸蛋。

当铁铲重重地落下时,寂静的森林里划过一声枪响。

铁铲还没击中目标就落在了地上,黑头捂住鲜血喷涌的胸口,吃惊地瞪着许美娜。

许美娜的手中握着一把手枪,是她从衣兜里摸出来的,正是黑头花一万块买来的那把手枪。黑头从未用过,没想到它第一次射中的目标竟是他自己。

许美娜拼了命地拨开身上覆盖的泥土,她发了疯似地把高天林拉出土坑。她一边哭一边把他拖到了汽车上。她驾驶着汽车,疯狂地向着医院疾驰而去。

汽车像脱缰的野马,在公路上高速飞驰,一路上擦撞了十几辆汽车。交通警察跟了上来,不停地警告和拦截,最终却被许美娜远远地抛在身后

来到医院,把高天林交到医生手中,许美娜依然没有脱离歇斯底里的状态。

不一会儿,一辆救护车到了,担架上躺着黑头,他咿咿呀呀地叫着,被推进了急救室。许美娜却像没有看见似的,她现在关心的只有高天林。她焦急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高天林的医生从急救室走了出来,他神情严肃地迎上许美娜的目光。四目相对时,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医生亲口说出高天林的死讯时,许美娜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让她真正痛苦的事情尚未到来,警方介入后,如果黑头讲出实情,许美娜得知了高天林买凶杀她的事,她一定会彻底地崩溃。

不过,许美娜等不到那一刻了。她闯进了急救室,掏出了衣兜里的手枪。医生和护士纷纷从她的视线里闪躲开,她的眼中只剩下黑头的那张脸。她对着那张脸,扣动了扳机。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68、第68篇

秋高气爽的日子非常适合户外运动。两个好朋友加恩和马里安最喜欢爬山,他们算是登山发烧友,虽然并不那么专业,但他们从中感受到放松与乐趣,还有与大自然相处的快乐。加恩是一名律师,马里安是一名高级经理人,他们工作很忙,压力很大,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相约一起爬山释放压力。

离他们不远有一座非常高的山,加恩和马里安已经爬过很多次了。这次和从前一样,计划用三天时间。按照行程,第一天他们要爬一半多,然后晚上在山上的一片林中搭帐篷过一夜。第二天白天继续爬,一上午就能到达山顶。午饭后休息一会儿他们就原路返回。天黑之前他们扎在之前的露营地。度过第二天的夜晚后,第三天就可以回到山下,开车回家了。

第一天,他们很顺利,按照行程,在山上的树林搭帐篷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们起床后继续爬山。天气晴朗,只有微风拂面。但是当他们爬到山顶时,风渐渐大了起来,而且远处有一团很大的乌云。要变天了。咱们吃点东西赶紧下山。加恩说。

两人啃了几口面包,赶紧下山。但是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隆隆的雷声在山谷中格外响亮。大风席卷着落叶打在他们身上。两个人拉上衣服的拉链,顶着越来越大的风往山下走。

没过多久,天上下起了雨。两人心里有点着急,这可是以前没遇到过的情景。但雨天路滑,他们又不敢走得太急。雨下着下着变成了雪,没过多久,地上就铺上了厚厚一层。加恩和马里安一路上时不时要停下来躲避一下风雪,相互拍打下身体,促进血液循环产生热量。

天气变得越来越恶劣,气温骤降,两个人把所有的衣服都套在身上。雪越下越大,时间变得如此漫长,两个人轮流在雪中开路。下午5点,他们终于走到之前驻扎的营地。帐篷已经被大雪压塌。他们都知道这种风暴的威力。如果不尽快走出去,便可能会被困在里面。他们放弃了在营地过夜的计划,一分钟也不敢耽搁,匆匆往山下赶。

没走多久,他们突然看到路中间有个东西。加恩四周望了一下,拂去上面的积雪,居然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这时,加恩和马里安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而且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加恩,我们真的没有别的选择。马里安说,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带上他,我们俩可能都得死在这里。

但是,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雪越下越大,如果我们走了,他只有死路一条。加恩说。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马里安说:我不想陪你们一起死掉。如果你一定要带上他,那我们就只好分道扬镳了。说完,他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剩下加恩一个人,他使出浑身的气力把这个捡来的路人背在身上。这个人微胖,加恩只能小步小步地慢慢挪动。

天越来越黑,路越来越难走。加恩感到背上的那个人越来越沉。但是,由于背人行走,使出了浑身力气,他的身体开始变暖,没有之前那么冷了。后来,他感觉背上的人也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冷得像块冰,而像一件保暖的衣服,帮自己抵挡了严寒。但背着人下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加恩真想停下来歇一会儿,可是,他知道,一旦他停下,可能就再也没有力气将那人背上来了。加油,我们肯定会活着走下山的!他一边走,一边鼓励自己。

就这样,两个人在大雪之夜的山上慢慢移动着。在晨曦初现的时候,他看到前面有一丝灯光!他用尽气力大声呼救。原来是警车和救护车。他们终于得救了!被抬上救护车,加恩看到一个人蒙着被子躺在担架上,露出的衣服有点眼熟。是马里安!医生,他怎么样了?他忙问。但是,他身边的救护人员沉默不语。

非常不幸,救护人员说,天气太冷了,而他的衣服又太薄了他看了一眼同样只穿着冲锋衣的加恩,继续说,你是幸运的。你背着一个人产生了热量,而这个人的身体又给你保暖。你救了他,他也救了你。

69、第69篇

畴前,有个鸣王有才的人,为人老实、厚道,他家里很贫困,靠打柴为生。父亲早逝,他与上了年数的老母亲相依为命。

王有才二十岁那一年,村里的牙婆给他说上了一桩亲事,女方是西村的一名鸣林巧珍的密斯。据说,她心灵手巧,和顺贤惠,是小我见人夸的大好人儿。母子俩着实很得意,但同时又犯愁了:家里没几个零头的子儿,怎样办喜事呢?独一的法子就是本身多负责气,砍柴挣钱。因而,王有才无论起风下雨,老是早出晚回,到南山上往打柴。因为他的勤快,不满两个月,场上的柴禾已经经堆患上像座小山似的了。王有才的母亲也顾不上本身年迈体弱,老眼昏花,又是纺线,又是织布。王有才好几次流着眼泪,捧着母亲粗拙而瘦骨嶙峋的双手,跪在她的眼前,说:妈,您白叟家为我操劳了年夜半辈子,再不克不及由于我的亲事而损了身子,您就歇着吧。做母亲的老是抚摩着他的头说:孩子,能望着你讨上媳妇,俺去世也瞑目了。

俗语说:功德多磨。当地有一个污名昭着的无赖鸣田富仁,仗着本身有财有势,欺压苍生,抢占平易近女,作恶多端。那一天,田富仁带着几个仆人到西村狩猎。归程中,偶尔遇见正在溪边洗衣服的林巧珍,遂起了杂念。也该他倒楣,他的一举一动被四周耕耘的农民瞧见,农民打患上他鼻青眼肿,仓促而逃。田富仁末路羞成怒,扬言说:不把 野鸡抓得手决不放手。

田富仁归抵家后,据说林巧珍已经许配给王有才,便把一腔怒气迁怒到王有才身上,警察背后纵火烧了王有才的那堆柴禾,还把他的母亲痛打一顿。可怜那王有才的母亲呼每天不该,唤地地不灵,病倒在床,眼睛也哭瞎了。

王有才归抵家,见此情形,操起柴刀,要跟田富仁冒死。隔邻的赵年夜爷忙劝阻他说:田家财年夜气粗,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眼下他正提防着你呢,你何须拿鸡蛋硬去石头上撞呢?万一有个不测,林密斯可若何是好?眼下母亲病重,仍是找钱抓药要紧。

王有才听了,以为有理,他把母亲托给隔邻黄妈赐顾帮衬,本身则一年夜早又上山砍柴往了。

王有才砍啊,砍啊,直得手掌起泡,日落西山,玉轮升起,思想发晕,才猛想起该归家了。他捆起零星的柴禾,深一脚、浅一脚地去家赶。突然,他脚底一滑,摔倒了,直滚到山脚才打住,但人已经经昏去世曩昔了。

突然,空中飞来一朵五彩的祥云托起了他的身子。他逐步地睁开眼睛,见本身躺在一张精良雅致的床上,床边坐着一名小女,有如出水芙蓉,美极了。他见是一个素昧生平的女子,不由脸上一暖。

谢谢嫂子救命之恩。他感谢感动地说道,可这是甚么处所啊!

那少妇见王有才提问,便欠了欠身子,说:年夜哥,说出来你别怕。我并不是常人,我是鬼,在这深山里已经经呆了近一百年了。先前,我家道清贫,误进风尘,受绝蹂埔。厥后,又不幸染上宿疾,被人遗弃在此。阎王爷说我阳数未绝,便让我呆在这里,等候发落。你时常到这里打柴,伴我渡过了好些寂寞的韶光,真该谢谢你才对呢!

王有才听着风骚女鬼诉说着错综复杂的遭遇,遐想起本身的出身,不觉叹了口吻。说道:嫂子真太可怜了,我又未尝不是受苦人呢?他因而把本身的处境奉告了女鬼。

同是海角沉溺堕落人,风骚鬼也给冲动了,说:年夜哥,小女子愿助你一臂之力。半个月后你再到这里来取一包裹,内里有纹银二百两。那是田家的,权当他烧你柴禾的赔偿吧。愿你以及林密斯好生过日子。我走了,你多珍重。

一阵风事后,王有才醒来,只以为满身酸痛,一担柴禾散在他的脚边。立起身一望,原来本身正躺在一座古墓前。他对古墓深深鞠了一躬,违起柴禾归了家。

话说风骚鬼拜别后,酿成一个天姿国色的落荒奼女,住在离田家不遥的客栈里。

一日,田富仁提着笼子到客栈找人斗鸡,突然碰见这个貌若天仙的奼女,魂都失落了。他使出满身解数,想博得那奼女的心,早把林巧珍忘到九霄云外往了,他刺探到她名鸣叶秀珊,因家乡赶上洪水之灾,怙恃双亡,才与一亲人落难至此。田富仁向秀珊承诺旬日后必定风风景光地托人来迎她,纳她为妾。秀珊也不辞让,一时两人亲亲切暖,好烦懑活。

叶秀珊见田富仁已经经上钩,便一阵轻烟转到田富仁老子田守道的书房,找机遇利诱住老头目。田守道饭后溜达,见一新来的丫鬟手托香茶恭身迎他,身上披发出缕缕撩人的香气,便扣问她鸣甚么名字,家住哪里。叶秀珊说本身身世在王谢闺秀,因不满婚配才出逃到外,漂泊此地的。田守道见是这么一个聪慧伶利的丫头来伺候他,甚为得意,何况叶秀珊知书达理,言行举止很合他的心意,田守道不禁动了纳她为妾的动机。叶秀珊见机行事,答理了他。田守道欢快患上当即定下了纳妾的日期,正巧与他的儿子统一天。

到了娶亲的那一天,收到田守道父子请帖的人都来了,包含县太爷在内。田家堪称 双喜临门了。

县太爷正在品茶,忽然,一个女仆跪倒在县太爷脚下,声泪俱下,求县太爷作主。县太爷见这女仆好生面善,遂问她因何啼哭。那丫鬟抬开始,连县太爷也惊呆了。天哪,这是他被拐走年夜半年的贴身丫鬟叶玉兰啊!田守道父子见叶秀珊拜倒在县太爷脚下,甚为骇怪,忙伸手往拉,不想被县太爷一声断喝,父子俩小心翼翼退立一旁。

客人们暖闹起来了,围聚了一年夜圈。只见叶秀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本身若何被田守道父子诱骗、诱奸,为她易名,和他们父子争风妒忌,竟然在统一天,纳她为妾等等,一五一十地诉说了一遍。田守道父子一时呆若木鸡,手足无措,客人们见此情形,天然败兴,便纷繁辞职。

没几天,田守道父子蹲入班房,闹患上个败尽家业,人财两空。而县太爷身旁的阿谁女仆,也突然不见了。县太爷派人往找了几回,没有找着,也只好由她往了。

王有才以及林巧珍的婚礼准期举办,获得了女鬼相赠的二百两银子。母亲的病日见好转。婚后两人水乳交融,互敬互爱,幸福完竣。每一到清明时节,佳耦俩便带着孩子到山中的野坟祭祀阿谁风骚女鬼。

70、第70篇

从前,大韩村村东头住着一户丁姓人家,男人二十多岁时害病死了,只留下寡妇丁黄氏带着五岁的儿子丁武过日子。

看到丁黄氏一个寡妇人家带着儿子过生活不容易,村里人不时周济他们。可丁黄氏对儿子的溺爱却超乎村里人的想象。

丁武六岁那年,看到邻居家的饭好吃,不是上邻居家讨要,而是趁大人不注意,从邻居家三岁的孩子手中夺过饭碗,一口气吃了个精光。发生这样的事,丁黄氏没有去管教儿子,而是跑到邻居家磕头如捣蒜,把额头碰得乌青,让邻居不要追究。这本来不是大事,邻居一家尴尬不已,自然不再追究。

之后,凡丁武偷鸡摸狗、欺负伙伴,丁黄氏如出一辙,都是自己到事主家磕头赔礼,对儿子丁武却不管不问。乡邻们见得多了,丁武再做坏事,也就懒得告诉丁黄氏了。

丁武长到十八岁,缺少管教,又生得膀大腰圆,有一把子力气,逐渐成了乡里一霸。在街面上,丁武横冲直撞,遇到买卖人,不能暗拿就干脆明抢。丁黄氏看到丁武在外面作恶,才后悔当初没有对儿子严加管教。

一天,丁黄氏正给吃饭的丁武唠叨,丁武听得不耐烦,眼一翻,把手中的饭碗“啪”地摔在地上,站起来抬手就给母亲一个耳光,嘴里吼道:“老畜生再敢多讲我就杀了你!”从此,丁武连妈也不喊了,动不动就称呼丁黄氏为老畜生。

有一天,一位游方和尚到丁武家门口讨饭吃,丁黄氏将家里仅有的一个馍递给了和尚。

正在这当口儿,丁武回家了,看到母亲施舍给和尚吃的,劈手从和尚手里夺过了馍,嘴里喊道:“老畜生,咱自家还吃不饱饭,你还敢把馍施舍给外人,你这是活腻味了?!”

那和尚吃惊地望着丁武,诧异地问丁黄氏:“居士,这是什么人?”

丁黄氏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他是我儿子!”

和尚这才下死眼盯着丁武,盯了好一会儿说道:“你不敬母亲是要遭天谴的!”

丁武眼一瞪,抬手要打和尚。就在丁武手臂落下的瞬间,和尚伸手在他肘部轻轻一点,丁武的手举在空中落不下来了。和尚不慌不忙说道:“看在老施主的面子上,我暂且不与你计较。你母亲生你养你,你非但不喊妈,还以老畜生称呼,天不会饶你,自有你不得不喊妈的时候,到时喊不够八千声,天都不会答应!”

和尚说完,又在丁武肘部轻轻一点,丁武的胳膊才落了下来。和尚飘然而去,丁武越想越气,越想越恼,抬手打了母亲一巴掌,索性把母亲赶到了猪圈里去住,还恶狠狠地说:“到死我都不会喊一声妈!”

和尚走后没几天,丁武闲着没事,站在村里铁匠铺看人打铁。恰在此时,村里鞭炮作坊的小伙计挑着两木桶的火药路过,铁匠一锤子砸下去,火花四溅,木桶里的火药轰地被引爆了,丁武霎时被火包了个严实。

丁黄氏闻讯赶到铁匠铺时,皮开肉绽的丁武正在满地打滚。

丁黄氏给丁武寻医问药,可挡不住烧伤的疼痛;时值夏天,丁武烧坏了汗毛出不来汗,痛苦更增一层。从抬回家那一刻起,丁武就“妈唉、妈唉”叫个不停!

丁黄氏又心疼又难过:“孩儿啊!你不要大呼小叫了,妈听了心酸呀!”

丁武这时流下泪来:“妈唉,这会儿我喊妈心里才好受一点呀!”

就这样,丁武喊了三天三夜,最终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妈唉”,之后气绝身亡。

71、第71篇

道光年间,凤凰山上有个老鸹寨,大当家叫李黑。李黑听从军师王梁建议,始终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因此笼络了不少人心。朝廷多次围剿,都因当地百姓对李黑的暗中支援而失败。

时间一长,李黑发现给自己送礼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是周边的富商大户。眼看着官军无能,李黑做大,为了讨好李黑,逢年过节都偷偷孝敬李黑一大笔钱财。慢慢地,有些心里有鬼的贪官也开始给李黑送礼,图的就是破财保平安。

得知昌乐知府魏鹤之即将告老还乡,李黑便提前一年在昌乐城里布下了眼线,监视魏鹤之的行动。这年夏末秋初之际,探子回来报告,说魏鹤之照常在衙宅之外的菜园里种大白菜,今年更加亲力亲为,还有些神神叨叨的。李黑一听,就“哼”了一声:“这些鸟官,真会演戏,冬天就滚蛋回家了,还在装什么清廉简朴!”

转眼一年过去,这天,魏鹤之大老远地派人偷偷给李黑送了银子和一封信。

李黑见小喽啰捎上山来的银子,当即便大发雷霆!他万万没想到,堂堂一个知府才给他十两银子!李黑一气之下,将魏鹤之寄来的信撕了个粉碎!

三天后的傍晚,魏鹤之的回乡车队路过凤凰山,李黑便带人干净利落地将其劫下了。

李黑打眼一瞧,只见魏鹤之是个干巴老头,穿得十分简朴,随行的一辆大车用毡毛毯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魏鹤之见状,走过来朝李黑一拱手说:“李寨主,老朽就是昌乐知府魏鹤之,刚刚卸任告老还乡,此前已经差人向李寨主送了书信,不知为何李寨主还要强行挽留呢?”

李黑一听,顿时气乐了:“是啊,久闻魏大人是清官,路过此地说什么我也要请您老人家上山一叙。”说完一挥手,手下如虎狼一般,连人带车一起押上山寨。

众喽啰刚要掀开毡毛毯子盖着的车子,魏鹤之急了,挣脱着跑了过来,对李黑说:“李寨主,这车里载的是大白菜,再过几日,家中老母八十大寿,这是留着做菜用的。现在天寒地冻的,掀开毯子就冻坏了啊!”

李黑有心戏耍魏鹤之,就对手下喊:“在聚义厅门口搭两块木板,把马车赶进大厅,里面有火盆,这样就冻不坏魏大人的白菜了。”

大厅之内,生着火盆,比外面暖和多了。这次,李黑亲自去揭车厢上围盖的毯子,发现车厢里果然是一堆大白菜。

众喽啰有些失望,李黑却是不动声色,让喽啰们把大白菜卸下车来。正卸着呢,一个喽啰喊道:“咦,白菜堆里面有个箱子!”李黑神情一振,喝道:“给老子搬下来!”

魏鹤之对李黑说:“李寨主,箱子里也是大白菜,您要轻拿轻放啊!”

李黑迫不及待地把木头箱子打开,里面一层厚厚的棉衣被盖着什么东西,再揭开,里面果然是三颗大白菜!

这次李黑沉不住气了,怒道:“三颗大白菜也值得这样藏起来?你玩的是什么鬼名堂!”站在一边的王梁过来耳语道:“寨主,据眼线的消息,今年魏鹤之亲自种白菜,还有些神秘,说不定有什么值钱物件,早在大白菜卷心之前已经放在了里面。”“对啊,我咋把这茬忘了!”李黑眼前一亮,抽出腰刀,就要砍开白菜。

魏鹤之这时突然激动起来,他大喝一声:“李黑,本官念你是个劫富济贫的好汉,事先封了银子修了书信给你,没想到,你连本官为母做寿的几颗大白菜都不放过,今天我倒要问你,如果你在我的白菜里搜不出金银财宝,该当如何?”

李黑听了说:“我愿意向你赔礼道歉,派人护送你回家。”说着话,他随手拎起箱子里的一颗大白菜,“咔嚓”一刀,剖为两半。

让人惊奇的是,白菜里并无金银财宝,倒是在白菜心里卷着一根鲜嫩的小黄瓜,在这寒冬腊月里让人觉得稀罕。李黑一下子有点蒙了,拱手问道:“魏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魏鹤之平复一下情绪,说:“李寨主,家母过几日就是八十大寿,我平素清廉,一直在想怎么给老母祝寿,思来想去,老母亲爱吃嫩黄瓜,可是大冬天又如何有这等东西呢?我试验着在种大白菜时,就在大白菜旁边种了黄瓜,到了大白菜要卷心时,黄瓜才刚刚顶花带刺的一拃长,我就把小黄瓜整理到大白菜心里,让大白菜自然卷了起来。

“等到天冷了,把已近干枯的黄瓜秧剪掉,小黄瓜依然在卷得严严实实的大白菜里保持鲜嫩,能熬过寒冬啊。当年我考取功名为官时,老母亲一再叮嘱,要清清白白为官,这个教诲我谨遵了二十多年。今年老母八十大寿,又恰逢我告老还乡,献上这道大白菜包黄瓜的‘青青白白’菜,也是寓意我没有辜负母亲‘清清白白为官’的教诲啊!”

魏鹤之一席话说完,李黑等人肃然起敬,立刻设宴摆酒给魏鹤之压惊道歉。

席间,王梁问:“魏大人,您一向清廉如此,没有什么可抢的东西,为何还要给寨主送银子呢?”

魏鹤之仰脖喝下杯中酒,叹口气说:“不瞒二位,老朽虽然素来为官清廉,可是一直受人排挤和猜忌,说我沽名钓誉……给你们送银子,也不过是想让你们不要抢我,顺带着印证我清官的名声啊!”

喝得有些迷糊的李黑有些不明白:“魏大人,这话怎讲?让土匪来证明您是清官?”魏鹤之有些羞赧地说:“官面上素闻凤凰山老鸹寨有三不抢:不抢穷人、不抢善人、不抢清官。不知道何时起,省内官场里就流行了一个潜规则,看一个官员是不是真清廉,自己吹的没用,上面官员说的也没用,花钱买名声的有的是,看就看他是否被凤凰山老鸹寨抢,抢了的就是贪官,不抢的就是清官。今天被你们抢了,我的名声也算是毁了。”

听罢此言,李黑“咕咚”喝完杯中酒,站起来一抱拳,说:“魏大人,你是我这些年来遇到的第一个真清官,你放心回家,名声的事儿我们给您挽回来。”

魏鹤之回家没两个月,忽然有钦差来宣读皇上的圣旨,褒奖他为官清廉,堪称官吏的楷模。听钦差说,皇上不知怎么听到了市井传闻,说魏鹤之告老还乡,被土匪抢了,车上拉的不过是自己种的大白菜,连土匪都可怜他……

72、第72篇

平阳县县太爷冯启元在这任上一坐就是八年。刚上任那会儿冯县令也是一副思国忧民的心肠。奈何总不得升迁,渐渐的就爱上了白花花的银子。

冯县令一爱上银子百姓们可就遭了殃。好好地一座县城,被他闹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冯县令可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样下去总会出事。跟刘师爷一合计,撒下了满县的衙役捕快,又收拢了一帮流氓闲汉。每日里在街上闲逛,那个敢有半句怨言,顷刻间就让你家破人亡。所以虽然知抚李大人几次来查,不但没有治罪还说他是个大大的清官。您说气人不气人。

这一天平阳最大的酒楼状元楼走进来一位老爷子。掌柜的一看穿着打扮忙把老头迎到了二楼的雅间。陪着笑问:“老爷子,您吃点什么?”就见那老爷子往椅子上一靠,打开手里的折扇,轻轻地扇了扇说:“你们这什么好吃就上什么,老爷子我吃好了有赏。”掌柜的一听,说声:好咧!乐颠颠的跑到厨房去了。

状元楼的大师傅姓林。几年前来到了平阳,谁也不知道他是打哪来的,不过他端出的第一道菜就让冯县令吃的心花怒放,几次要把他请到自己府上。掌柜的送了一千两银子赔了不少好话,才算将他留在了状元楼。

大凡有手艺的人都格路。林师傅也有个毛病,每次做菜前都要看看吃菜的人。掌柜的的问他为什么,他说了,这做菜好比考状元,吃饭的就是考官。我要看到考官,弄清楚他想吃什么,这样才能做出让他满意的菜来。一开始掌柜的还不太信,可时间长了发现林师傅真是见什么人做什么菜。吃的人都满意,生意火的不得了。掌柜的高兴之余咂吧咂吧嘴,觉得还就真是这么个理。

今天林师傅依然是按照老规矩,上了二楼透过门缝看了老头一眼,一句话没说回到厨房里。就听到一阵锅勺乱响,一道大菜顷刻间就做得了。掌柜的亲自端着菜盘送到了雅间。“老爷子您尝尝这道一帆风顺。”

这一帆风顺可是林师傅的一道拿手菜。那是用三四斤的新鲜活鱼,去了鳞开了膛,将鱼肚子撑开放到油锅里去炸到金黄。鱼脊从下肚子朝天,在肚子里填上片的薄薄的各种肉片,淋上调好的汤汁。鱼尾上插了一枝翠绿的柏树枝做成的船帆。最妙的是在盘底上用苦瓜片层层叠叠摆出的波浪,真好似破浪远航的金色大船。

老头一见不由食欲大振,一连声的叫好。这时候真是酷暑季节,天热的让人难受。林师傅在肉片里加了杏仁。这苦瓜杏仁都是去热解暑气的东西,老头吃罢,不由神清气爽,身上说不出的舒服。他对掌柜的说:“让做这道菜的厨子出来见我,我有赏钱给他。”没等掌柜的去叫,林师傅推门进来了:“老爷子您叫我。”掌柜的一看心里这个气啊,这林师傅听说有赏连厨房都没回,就在门口等着呢。真是有钱能让鬼推磨啊。老头看了看林师傅说:“你这菜做的有学问啊,是好是坏我今天不说,三天后我再来吃你做的菜。我可告诉你做好有赏,要是做坏了我可是真罚啊”说完话老头放下一锭金元宝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下起了雨。掌柜的忧心匆匆地对林师傅说:“昨天那个老爷子跟你定好三天后再吃你的菜,你可要想好做什么啊。唉,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不知道是福是祸啊。”“掌柜的你放心吧,我已经想好做什么了。”看林师傅的样子跟没事人似的。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这三天雨一直没停。本来热死人的天,突然一下变得冷嗖嗖的。掌柜的看着冷清清的街道发愁。也不知为什么,打那天见到那个老爷子他心里就开始发毛。看老头慈眉善目的,可别是来砸场子的啊!正想着,老爷子进屋了。掌柜的忙迎上去:“老爷子您来了,还是二楼雅间。我这就给您上菜去”没等他去催,林师傅已经端着菜进来了。“老爷子今天天冷,我给您做了一道热菜。”说完把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瓦罐放到了桌上。这是什么菜啊,这道菜叫乱炖。就是把黄花菜啊豆角啊茄子啊,反正是一堆菜加上肉在一起炖。这是一道非常普通的菜。掌柜的一看心说,得了,今天别说是金元宝了,老爷子要不发火就算好的了。这菜也太普通了。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大瓦罐,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小瓦罐,两个瓦罐中间是热水,这样只要水不凉菜就总是热呼呼地了。老爷子说:“难得你这样有心啊。”说完夹起菜来吃了几口又说:“听说知府李青云来平阳也是你做的菜,不知他吃的是那道菜啊。”“回老爷子的话,李大人吃的是一帆风顺。”“你怎么没给他做这道乱炖啊。”掌柜的一听,坏了,老爷子这是在挑理了。再看林师傅不慌不忙的说:“老爷子,他还吃不上这道菜。”掌柜的听到这受不了了,林师傅啊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这话要是传出去,我的脑袋就要搬家了。赶紧打圆场说:“老爷子,这道菜别说李大人了就是您老也不能爱吃啊。”扭过脸他一劲地给林师傅使眼色,嘴里说:“你还不快换道菜去。老爷子怎么能吃这样的菜啊。”老头一听笑了,说:“掌柜的别忙了,我还就是喜欢吃这道菜。”

老头吃完了饭对林师傅说:“你的菜我吃完了,该回去了”说完将手里的扇子送给了他转身走了。再看林师傅接过扇子,俩腿一软扑通一声他跪下了。掌柜的一见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虽说没得到元宝,可也没出乱子,谢天谢地!

到了晚上,林师傅把掌柜的请到自己的房里,对他说:“掌柜的谢谢你这两年的照顾,我明天要走了。”掌柜的一听急了,抓着他的手叫道:“人可不能这样办事啊,你得罪了知府大人跑了,将来县太爷向我要人我怎么办啊。”林师傅微微一笑说:“你放心吧,以后不要说冯县令,恐怕李知府也免不了牢狱之灾了。”掌柜的一听吓得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你是我活爹啊,求你别再说了”林师傅推开他的手,在他耳边说出一段话来,惊得他是目瞪口呆。

原来两年前,平阳县有一个叫妙手堂的中药铺。掌柜的姓林叫林国春。医术高超很受人尊敬。不想天有不测风云,冯县令看中了他临街的六间门面房。几次派人找他想要买下,都被他将来人骂了回去。这一下可惹怒了冯启元,找来几个混混指认林国春是匪首。可怜一方名医,三次大刑下来一句话没留,魂归西天了。冯县令这还不解恨收了他的家产又将他的夫人公子判了一个发配边疆。而这个林师傅就是林国春的亲弟弟。他本在京城的凤凰楼当大厨,听到他哥哥蒙冤而死,嫂子侄子充军发配,发誓要为哥哥报仇。他来到平阳县一直就在寻找机会为兄伸冤。当李知府来到平阳时他以为机会来了,他精心制作了一道菜,一帆风顺。可惜李大人吃过后除了叫好什么也没有说。在后来的酒席宴上他更发现李知府根本不是被蒙蔽,他们本来就是上下通气,一同收刮民脂民膏。气愤之余他就想等待下一次李知府再来平阳,一道菜将他们毒死,就算自己落个身首异处也要替兄报仇。

那一日老爷子到了状元楼,他看到就感觉这个老者不一般。果然后来他接下了这个用菜写成的状子,约好三日后再见,就是要用三天的时间去查这案子是真是假。真的要法办冯县令,假的就要治他林师傅的罪了。三日后老爷子再来那是已经查清呈上的状子不假,不出十日冯县令李知府可能就要到大牢里吃饭了。

听到这里掌柜的都迷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这些事他却一样不知。半天他才缓过神来说:“你到底让菜说了什么,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啊。”林师傅一笑说:“我这菜说的是,鱼肉百(柏树枝)姓(杏仁)那苦瓜我清水煮过没放盐。说的是苦不堪言(盐),而这些大老爷们却是官场一帆风顺啊。”掌柜的恍然大悟,拍手叫道:“说的好!那后来的乱炖说的是什么啊?”“老爷子问我李知府吃了哪道菜,我告诉他吃的是一帆风顺。李知府吃了一帆风顺没有办冯县令,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这第二道菜,罐(官)罐(官)相互,里面乱七八糟搅成一锅粥了。”“那老爷子到底他是哪一个呢?”掌柜的问道。“这个可是天机不可泄露,您还是不知道的好。”林师傅对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十日后,冯县令李知府同时收监。秋后,冯启元斩立决。李青云发配关外。

平阳县内欢声一片,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唯独掌柜的闷闷不乐,没事的时候自己坐在那里常常想,那个老爷子到底是谁呢?自己又要到那里再找一个林师傅这样的厨中状元郎呢?

73、第73篇

王老实是一位老实本分的渔民,早上起来,拿着鱼网来到村西边的河上,每天只打十网,多了也不再打,不管这十网是一无所有,还是收获甚丰,他都不太在意,因为他从来也没想着要从捕鱼上发多大的财,只是为了奉养年迈的老母,能够聊以度日就相当满足了。

这一天,王老实一大早又来到河边,打下了十网,收获还算不错,他特地来到河边的一个无人之地,将网洗干净了,然后脱去身上的脏衣服,跳进河里洗起澡来。

刚洗了一会儿,王老实忽然觉得双脚一紧,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拖到了水底。原来是一个落水鬼为了自己能够投胎,拉他作了垫背。

王老实感到命在顷刻,顿时十分悲痛,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不承想那个落水鬼见他哭得伤心,反而又将他拖出水面,问他为何如此悲痛,王老实止住哭声,一声哀叹,说道:“我是一个渔夫,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只可惜家有高堂老母,全靠我一人奉养,我死之后,老人家必然饿死。”说罢,他又放声大哭。

那个落水鬼听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就放了他,自己沉入了水底。

这个落水鬼其实也是一个倒霉蛋:他姓张,是个秀才,在私塾教书。三年前在一次酒醉后掉入这条河中淹死,可张秀才死后不久,十殿阎君查看他的生前所为,虽然嗜酒如命,却从来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并且还处处时时仗义直言,主持公道,于是认为他命不该绝,决定再还他十年阳寿,但必须按规矩行事:找到一个垫背的,方能还阳。

张秀才在这条河里一呆就是三年,三年来,从这条河上渡过的人何止千千万万,可是遇到穷苦的单身过客,张秀才不忍心下手;遇到真正大奸大恶的人,又没有机会下手,因为这些人大多是达官显贵,或者富商豪绅,总是仆人成群,前呼后拥,他孤掌难鸣。

就这样,三年过去了,张秀才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这一次他看见王老实下河洗澡,犹豫了一会,便决定下手,可问明情况之后,心又软了。

张秀才事后决定:今后不再为了那十年阳寿去害一个无辜的人,宁可舍弃了也在所不惜。

这一天,张秀才正在水底唉声叹气,忽听岸上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他浮出水面一看,原来是王老实正在河边焚香祷告,张秀才忍不住好奇起来,隐住身形,来到王老实身边,只听见王老实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听来却是在为他张秀才超度亡灵,祈求上苍保佑他尽早投生。

张秀才听了,不由得大为羞惭,他想,自己害人未遂,而被害之人却如此对待自己,于是忍不住显出身来,冲着王老实倒身下拜,两人坐在河边谈得十分投机,虽然人鬼殊途,却成了刎颈之交。

有一天,这一人一鬼再次相会,双方订下了约定:从今以后,张秀才每天为王老实在水下赶鱼,这样王老实就能多打鱼了,鱼变卖后,除了奉养老母和自己吃穿用度之外,每天要打一壶美酒给张秀才解馋,剩余钱财全部施舍给乞丐。

从那之后,王老实每天按照约定行事,每晚都买来美酒给张秀才,这一人一鬼每晚对酌直到夜半更深,星稀月朗,才依依不舍地分手。这样的日子真是快乐似神仙,一晃便三年过去了。

这天晚上,一人一鬼又在一起对酌,酒至半酣,张秀才忽然长叹一声,说:“王兄,你我虽然阴阳相隔,但三年来义气相投,堪称莫逆,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可能明天我就要远走他乡了。”

王老实忙问其故,张秀才说:“由于我不忍心害人,不知哪路天神将此事上奏天帝,天帝感我忠义,降旨封我为襄阳城隍,要我明日起程去襄阳赴任。”

王老实连忙道贺,然后开怀畅饮起来。

分别的时候,张秀才抓住王老实的手,说:“我走之后,你将会一日不堪一日,最后穷困潦倒,到那时你已了无牵挂,可到襄阳找我。”接着,他又说了到襄阳后如何寻找的路径,说完,便纵身入水。

果然,第二天晚上,王老实再次来到聚会的旧地时,再也见不到张秀才了。

张秀才走后,王老实的日子果然渐渐艰难了,原来三年来,这一人一鬼为了救济穷人,将方圆数十里内的鱼虾几乎打尽,现在张秀才走了,没人为王老实赶鱼了,王老实渐渐连老母也奉养不起了,无奈之下,只好一边捕鱼,一边讨饭。

一转眼又是三年,母亲寿终正寝,王老实葬了老母,觉得在家乡再也呆不下去了,想起当初张秀才临别之言,决定到襄阳走一遭。

王老实一路上风餐露宿,靠乞讨度日,终于在三个月后来到了襄阳城内,他打听到城隍庙的所在。

这天晚上,王老实沐浴更衣,三拜天地之后,来到了城隍庙内,撮土为香,朝神像三叩九拜之后,神像后走出一个鬼卒,将王老实带到后堂等候。

到了后堂,王老实看到一个官员模样的,正在内堂议事,下面跪着一帮听差、杂役,那官员看到王老实走进后堂,连忙喝退众人,自己却马上走入内室,半晌不见出来。

王老实奇怪了:刚才看到的那个官员,不正是昔日老友张秀才吗?他为什么走入内室避而不见呢?

王老实正这么想着,内室的门终于开了,只见张秀才恢复了旧时的装束、面貌,抢步来到王老实面前,倒身下拜:“仁兄,请恕怠慢之罪。”

张秀才告诉王老实:自从接任城隍一职后,每天只能勤勉公务,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稍有闲暇,想到的尽是和王老实把酒言欢的快乐时光,只可惜时光不会倒流,有时真想辞官不做,去他乡寻兄。今天王老实来了,本当即刻相见,但他和王老实是贫贱之交,不能以高高在上的官员模样相会,这才走入内室,沐浴更衣,焚香以告天地,恢复本来面目才敢出来相见。王老实听了,顿时恍然大悟。

两人当夜把酒言欢,联床夜话,一连三天,张秀才白天处理日常公务,夜晚和王老实不眠不休,彻夜畅谈,诉说着自己的为官之苦,王老实这才知道老友虽身居高位,却失去了生活的乐趣,反不如自己捕鱼讨饭快乐逍遥。

第三天晚上,王老实开口劝道:“贤弟,请听愚兄一言——贤弟以前过惯了那种闲云野鹤的逍遥日子,如今身居官场,身子在此,心思在彼,岂能不烦?怎能不苦?”

张秀才听得连连点头,王老实又说:“既然你已身处宦海,就要用官场的规矩来办事,遇事不管采用了什么手段、什么方法,只要为的是兴天下、安黎民,无愧于心,就可以高枕无忧。此乃愚兄浅见,望弟慎思之。”

张秀才听了,沉吟半晌,忽然眼睛一亮,眼前已是云开雾散、一片光明,他禁不住仰天大笑,然后赤足跳下床来,冲着王老实倒身三拜,说道:“仁兄一席话,胜读百卷书,我明白了!”

天亮后,王老实起来,一看,张秀才还满脸喜悦地酣然睡着……

王老实会过了老友后已全无牵挂,他也不辞行,不顾书吏、鬼卒如何苦苦挽留,吩咐他们不可惊动老爷休息,便悄悄地离开了城隍庙,开始云游天下。

传说华山之上有人看到王老实驾鹤升天,北海之人传说他踏浪而去,却无从考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王老实后半生的日子必定是过得很快乐的……

74、第74篇

从前,大别山脚下有一个农户,主人姓孙,名曰孙小石,妻子乔氏,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平时,孙小石在山坡上种地,乔氏就在家中操持家务看管孩子,顺便也养了一些鸡犬,生活虽然平平淡淡,一家人倒也过得恬淡闲适。只是每年惊蛰之后,他家都能看见少室山的山顶上每天有两道红光,远远看去,长的有六七尺,短的四五尺,蜿蜒闪烁,就像两条火龙一样,到天亮鸡呜的时候就消失了。但到秋天以后,这两道红光就不见踪影了,一直要到来年开春惊蛰之后才会又出现。如此一连几年都是这样,孙小石一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孙家饲养着一只雄鸡,身形健壮,器宇轩昂,有十斤之重,私它交配的母鸡所下的蛋没有一个孵化不出来的,孙家很喜欢它,平时就叫它“老雄”,养了十多年也舍不得杀它。这一年却发生了一件怪事,母鸡下了几十个蛋,居然最后只有一个蛋孵出了小鸡,其它的全坏了。孙小石大为懊恼,因为这十几年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所以一直以为这是不祥的预兆。

一天下午,一个少数民族商人来到嵩山下,经过孙家的时候,因为口渴就敲门进屋讨碗水喝。山里人都是热心好客之人,于是孙小石就给他倒上一碗茶,让客人在院子里坐着喝。喝茶时,商人看见了老雄和雏鸡,当时就定了眼,观察了许久,连茶都顾不上喝了。孙小石不觉有点纳闷,这鸡有什么好看的?莫不是他,想买一只回去打打牙祭?那也不用看这么长时间啊。正想着,客商抬起头来,对他说道:“不知你愿不愿意把这两只鸡卖给我?”孙小石考虑到今年老雄种的蛋坏了那么多,估计是年龄大了不中用,留着也没用,就想先看看他给什么价,要是价钱合适,就把老雄卖了。

于是,随便答道:“你要是肯出重价,我哪能不卖呢?”客商见他愿意,不禁面露喜色,连忙说道:“这一老一雏你要多少钱呢?”孙小石道:“五百就够了。”客商一听,马上干脆利落地说:“行,就这个价格。”孙小石本是漫天要价,听得这客商连价都没还.一口气就应下了,再看客商脸上一脸喜悦之色,心下大为吃惊。莫非这两只鸡是什么宝贝?不成,我得再试他一试,眼看客商从袖中拿出五百文钱,口中忙道:“且慢,我刚才说的五百,是指五百两银子,而非五百文铜钱。

此话一出,客商的脸上马上由晴转阴,捉摸不定了。孙小石想着是不是我要的价钱太高了?别吓跑了他。想到这里,张口正待说是开玩笑的,依旧五百文就好。没想到,此时客商突然说道:“既是这样,那也成。只是你不能再反悔,就是这个价了。”孙小石大喜过望,这两只鸡若要真卖这个价格,那可算得天价了,够一家老小过几十年了。客人又道:“只是我今日身上银钱未够,待我回去取银,明日交付于你。”

当下两人说好,客商就告辞回去了。孙小石进屋把今天的事给乔氏一说,乔氏也大为吃惊,这价也高得太离谱了,看这客商也不像疯癫之人,怎么会出这么高的价格,莫不是这鸡确实是个什么宝贝自己没有发现?两人马上抓来两只鸡放进笼子里,但是左看右看,眼花脖子酸的,就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两人心中虽有疑惑,但想到卖了一个好价钱,以后生活无忧了,倒也满心欢喜,早早熄灯上床,就等明天客商过来,这五百两银子就到手了。

待得第二天老雄打鸣的时候,客商便早早来到了孙家,几句寒暄之后,拿出五百两银子交给了孙小石。孙小石于是把两只鸡装进笼子里准备交给客商,笑着对客商说:“我当初说五百两银子,本只是和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却答应了。只是我很好奇,不知道你如此高价买来两只鸡,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客人也笑着说:“既然蒙你见问,我也不敢不以实相告。这几年,你们看没看见少室山顶的两道红光?”孙小石奇道:“见是经常见,就是不知什么原因,莫非和此有关?”客商说:“正是如此。这是蜈蚣精发出的红光,一父一子,如果再有百年,两精长成,那么附近百里之地,生灵涂炭,一方禽兽,蚕食无遗,而且最后家畜都不能满足他们的食欲,还会殃及到老弱孩童。到时候,连天雷都不能制服它们了,实在是此地的一个心腹大患。现在小的还没长成,老的势孤力薄,尚不敢出来公然肆虐,我找寻良久,只有你这两只鸡才能制服它们,老雄身体健壮,没有什么忧虑的,唯一担心的就是雏鸡刚刚孵化出来还没长成,要是能够精心饲养,就能让它茁壮成长,丰其毛羽,壮其精力。我听说几十枚蛋才能就孵化出这一只鸡来,这说明所有的精气都孕育在这一个蛋里。到明年的这个时候,雏鸡就长成了,到时就可以帮助老雄,制服两只蜈蚣精了。”

孙小石大为不解:“昨晚我和老妻两人看了许久,也没看出这两只鸡和别的鸡有什么异样啊。”客人说道:“区别确实很小,一般的鸡,眼睑都是上掩的,唯独这种鸡是下掩的,此鸡名为怒晴,传说是凤凰遗传的支脉。”说完就告辞而去了,临别之际对孙小石说道,来年必来拜访。

转眼一年过去,第二年惊蛰刚过,商客果然如约而至。两只鸡也装在笼子里带了过来,老雄精神矍铄,雄风依旧;小雏鸡也长成了,身形相貌居然和老雄也不相上下。这次,客商直接就住在了主人家里,孙家两口沽酒煮茶,热情款待。过得几日,刚刚用完晚饭,忽见少室山顶两道红光乍现,就和前几年一样一样。客商这几天天天晚上都在观察,此时一见,大为欣喜。连忙对孙小石说:“妖物出来了”。

当晚,客商做好准备,第二天给两只怒晴鸡吃饱喝足,养足气力,刚刚日暮,就带着两只鸡上少室山了。孙小石本来也想一起去看看,客商极力阻止道:“你的身体并不能胜妖气,如果中毒,生命堪忧,反而连累我!”

于是孙小石才打消了好奇的念头。但是客商一走,孙小石夜不能寐。于是,留心观察着少室山顶,看看今夜有什么异常。二更天后,又看见少室山上红光两道,就像两股电光一样,或闪或烁,或东或西,或者弯成一个圆圈,或者形成一道直线。孙小石正看得专心,忽见旁边有两道五尺蓝光从旁疾驰斜掠而至,和红光斗在一起,忽明忽暗,忽红忽绿,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四道电光或抑或扬,或分或合,或盘旋如雄鹰,或奋激如鱼跃,或少卷而顿舒,或将前而顿却,一时之间眩人心神,光亮悦目煞是好看。突然之间,一道红光望天空笔直而去,一道蓝光紧追而去,陡然间红光万丈一落,瞬间不见。

孙小石心中暗喜,知道有一只蜈蚣精已经被歼灭了,还有一道红光尚在左冲右突,已被两道蓝光紧紧包围,估计也没有什么作为了。再看片刻,果然红光逐渐慢了下来,又斗了一盏茶时分,气渐披靡,就像一片败叶被狂风吹落一般掉了下来。于是,红光就此消失,再也不见了。此时东方欲白,孙小石心知两只妖物都已经被除掉了。于是,去炉上煮好早茶,等待客商回来。

过了一个时辰多,客商回来了,只见他满脸疲惫之色,左手提着鸡笼,右手用树枝拖着什么东西。孙小石赶忙迎上前去说道:“我知道你已经大功告成了,所以专门在此等候,向你祝贺。”

客人脸上并无喜悦之色,长叹一声说道:“两只妖怪虽然除掉了,但是这只鸡也都受了重伤,这可如何是好?”孙小石这才看到鸡笼里刚长成的雏鸡已经羽毛脱落殆尽,遍体鳞伤,一息仅存;而老雄也毛羽稀疏,精神沮丧。再看客商右手,方知是用树枝把两只蜈蚣的尸体带了回来,大的长约六尺,左边的钳子已经脱落,还有一两只足在蠕蠕而动,尚没有死透:小的长五尺多,双钳都没有了,足也被扯去大半,已经僵直多时了。孙小石咋舌不已,问道:“这两只妖精的尸体还有用吗?”

客商道:“红光外烛,身体内一定有不少的宝珠,类似于狗宝之类,可辟百毒。就是这尸体,把皮剥下来做剑鞘,也能值千金啊。”于是,把鸡交给孙小石道,“请你好好照顾它们,它们出力过度,已然快油尽灯枯了,这雏鸡活不过十天;老雄中毒稍浅,也活不过半年。它们有功于人,希望你能好生安葬,两只鸡都身染剧毒,千万不能食用,切记切记!”

说完,又拿出二百两纹银给孙家作为谢意,然后用木匣装了两只蜈蚣精的尸体,向孙家夫妇告辞而去。到了客商所说的日子,两只鸡果然先后毙命,孙小石谨遵客商嘱托,将它们一起埋葬了。

75、第75篇

不需查岗

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天,几个姐妹又在那里大谈男人,楚海茹没有插嘴,她一边忙着自己手上的活,一边听着姐妹们抽疯。

“现在这男人的话真是信不得,他们满嘴跑火车,说瞎话根本不用打草稿 !”一个姐妹愤愤不平地说,“时不时地要查查他的岗,不然,他干多少坏事咱还蒙在鼓里呢!”

楚海茹倒不这么想,在她看来,她丈夫常大良是不需要查岗的,因为结婚三年来,丈夫几乎没有晚回家过,偶尔的一两次应酬,都是和他的铁哥们胖帅、大个儿李在一起,丈夫对她很忠诚。

不过,没过多久,事情就来了,这一天已经下班很长时间了,还不见常大良回家,楚海茹打他的手机,没人接;打办公室电话,还是没人接,楚海茹心里那个急啊,他到底会去干什么呢?去找别的女人?没听说他和哪个女人有来往,莫非是路上出事了..她越想越害怕,一个电话打到胖帅那里,胖帅也不知道常大良去了哪里;再问大个儿李,大个儿李也不知道,还张罗着要帮着找。楚海茹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正当她焦躁不安地准备出去寻找的时候,门铃响了,进来的正是常大良!

经过“审讯”,原来常大良正在赶一篇汇报材料,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他怕回来晚了楚海茹担心,便急匆匆地带上办公室的门下楼往回赶,等出了门才发现,钱包、手机、钥匙都忘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已过了下班时间,整个办公楼连个熟人都找不到,想借点钱打公用电话或坐公交车都不可能了。

楚海茹一听急坏了:“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常大良双手一摊:“万里长征呗 !”

楚海茹看着常大良裤脚上的尘土和额头上的汗,又生气又心疼,同时心里又多了一份骄傲:自己的丈夫是不需要查岗的 !

该查还得查

经过几年的奋斗,常大良升职了,楚海茹心里乐开了花,可同时又多了一层担忧:都说人是会变的,现在的常大良已不是当年的常大良,要不要查查他的岗?

这天晚上,两人正看电视,常大良的手机响了,是胖帅的老婆周美美打来的,她问:“胖帅说今天晚上去你家吃饭,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还在你那里啊?”

常大良的回答让楚海茹大出意料:“是啊,他就在我这里。 ”

“那你让他听电话!”

常大良支支吾吾地说:“他刚下楼买烟去了,呆会儿他回来了我让他立马给你回电话!”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就在这一瞬间,常大良呆住了,因为楚海茹正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便连忙解释:“噢,是这么回事,胖帅的老婆周美美是个有名的醋坛子,胖帅一丁点自由时间都没有,我要是不帮他一下,他家肯定又要热闹了。你放心,胖帅肯定没去干坏事。”

常大良说完,赶紧又拨通了胖帅的电话:“胖帅啊,你小子死哪去了?刚才你老婆打来电话查你的岗了,我替你扛了,说你就在我这儿,刚才下楼买烟去了,快给你老婆回个电话,就按我刚才说的话讲。”

常大良说完,如释重负地挂上手机,正想坐下继续看电视,却发现电视被关了,只见楚海茹的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看得常大良浑身发毛:“老婆,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楚海茹说:“大良啊,我今天算是开了眼啦,闹了半天你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是圆谎联盟啊!说实话吧,过去你让他们帮你圆过多少回谎?远的不提了,就说上周末吧,你说在胖帅家喝酒了,当时我都信了,现在给我说实话,到底上哪去了?是不是在外边有了狐狸精?”

常大良急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真在胖帅家喝酒了,不信你问..”“让我问大个儿李?还不是和胖帅一个德行,还不如问周美美呢!”说完,楚海茹就要打电话,常大良

赶忙拦住:“现在调查这个,你不是成心让周美美起疑心嘛,到时候人家两口子又要干仗了! ”楚海茹合上手机:“不问也行,你敢不敢再做个试验 ?”常大良愣了:“什么试验 ?”楚海茹要过常大良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用她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大个儿李的手机:“大个儿李吗?

大良现在还没回来,他是不是在你那里呀?”大个儿李的回答差点没把常大良的鼻子气歪了,大个儿李是这么回答的:“是在我这儿,他现在正在方便呢,等他出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几秒种后,常大良的手机响了,楚海茹按下了接听键,手机里传来了大个儿李的声音:“大良,你小子在哪儿呢?你老婆查岗了,我就说你在我这儿呢,快给你老婆回个电话!”楚海茹合上手机,盯着常大良:“还有什么话说?姓常的我可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可不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了,你的岗,我看该查还得查!”

幸亏查岗

这天,天已经很晚了,常大良还没有回家,楚海茹坐不住了,就打他的手机。常大良在手机那头显然很疲惫,他说:“我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材料,上头叫我去沈阳出趟差,明天一早就得出发,你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楚海茹多了个心眼,她故意跟常大良用手机说着话,又悄悄地用座机拨常大良办公室里的座机,可拨通以后,从手机里却听不到常大良办公室座机的铃声,楚海茹明白了:常大良根本不在办公室,他在骗自己,幸亏今天想起来查他的岗啊!她生气地对着手机说:“常大良,别忽悠我了,你根本就不在办公室!老实说,你在哪里?”

还没等常大良答话,楚海茹从手机里听到有个甜甜脆脆的女子的声音,楚海茹脑袋“嗡”地一下子就大了—常大良这是在哪个女人那里?她对着手机大叫:“常大良,你个没良心的,你死在外边吧,一辈子也别回来了!”说完,她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片刻后,手机又响了,楚海茹一看号码,是常大良打回来的,她按下接听键,没等对方说话就连珠炮

似的嚷起来:“姓常的,你给我听好了,明天就离婚!”手机里没听到常大良的声音,竟传来了那个甜甜脆脆的女子声音:“你好!”楚海茹的火“腾”地烧起来了:“你是谁?常大良呢?”那个女子说:“大姐你误会了,我是市第二医院的大夫,常大良受伤了,正在我们这里接受治疗,刚才他强打着精神给你打完电话,现在又昏过去了,你抓紧时间过来一趟吧..”

楚海茹吓傻了,医院?受伤?昏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急匆匆地赶到市第二医院,闯进病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常大良,胖帅和大个儿李都在那儿陪着他说话。原来,今天常大良和往常一样下了班准备上公交车,忽然发现街对面的敬老院里冒出滚滚浓烟,不好,有火灾!常大良连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进敬老院里救人,他从火海中连续救出三个老人,又返身冲进火海,不料被掉下来的横梁砸到了腿上..

楚海茹心疼地看着丈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还要骗我说去什么沈阳 ?”常大良憨厚地一笑:“这点小伤,养几天就好了,等养好了再告诉你,省得你为我担心嘛!”一看两人说上了悄悄话,胖帅和大个儿李都悄悄退了出去,屋里的医生和护士也都出去了,楚海茹不好意思地说:“你看,连医生和护士都躲出去了。”靠窗的一个病友说:“她们都在走廊里打电话呢!”常大良笑了:“她们都在查老公的岗呢,都是跟你学的! ”

76、第76篇

有一年,山东的巧匠鲁班,带着他的小妹,到杭州来。他们在钱塘门边租两间铺面,挂出“山东鲁氏,铁木石作”的招牌。招牌刚刚挂出,上门来拜师傅的便把门槛都踏断了鲁班挑挑拣拣,把一百八十个心灵手巧的年轻后生,收留下来做徒弟。

鲁班哥妹的手艺巧极了,真是鬼斧神工:凿成的石狗会管门,雕出的木猫会捉老鼠。一百八十个徒弟经他们一指点,个个都成了高手。

一天,鲁班哥妹正在细心给徒弟们教生活,忽然一阵黑风刮过,顿时天上乌云乱翻,原来有一个黑鱼精到人间来作祟啦,黑鱼精一头钻到西湖中央,杭州一个三百六十丈的深潭潭。它在深潭潭里吹吹气,杭州满城鱼腥臭;它在深潭潭里喷喷水,北山南山下暴雨。就在这一天,湖边的杨柳折断了,花朵凋谢了,大水不断往上涨。

鲁班哥妹带着一百八十个徒弟,一齐爬上了宝石山。他们朝山下望望,只见前面一片汪洋,全城的房屋都泡在臭水里,男女老少都逃到西湖四周的山头上。湖中央,转着一个老大老大的漩涡,漩涡当中翘起一只很阔很阔的鱼嘴巴,鱼嘴巴越翘越高,慢慢地露出整个大鱼头,鱼头往上一挺,蓦地飞起一朵乌云,升到天上。乌云飘呀飘呀,飘到宝石顶上,慢慢落下来,里面钻出一个又黑又丑的后生。

黑后生滚动圆鼓鼓的斗鸡眼珠,朝鲁妹瞟瞟:“哈!漂亮的大姑娘,你做的啥行当?”

鲁妹说:“你问姑娘啥行当,姑娘是个巧工匠。”

黑后生把鲁妹从头看到脚:“对了,对了!我看你亮亮的眼睛弯弯的眉,想必能绫罗绸缎巧裁剪。走,跟我去做新衣。”

鲁妹摇摇头。

黑后生把鲁妹从脚看到头:“对了,对了!我看你苗条的身材纤巧的手,想必有描龙绣凤好针线。走,跟我去绣锦被。”

鲁妹摇摇头。

黑后生猜来猜去猜不着,心里想一想,眯起眼睛说:“漂亮的大姑娘,不会裁剪不要紧,不会刺绣不要紧,你嫁到我家去,山珍海味吃不完,乐得享清福哩。”说着,伸手来拉鲁妹。

鲁班一榔头隔开他的手,喝声:“滚开点!”

黑后生仍旧咧开大嘴,嘻皮笑脸:“我的皮有三尺厚,不怕你的榔头!大姑娘嫁了我,什么都好讲;大姑娘不嫁我,再涨大水漫山岗!”

鲁妹心里想:倘若再涨水,全城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她眼珠儿转两转,办法便有了,对黑后生说:“嫁你不急,让阿哥替我办样嫁妆。”

黑后生一听开心了:“好姑娘,我答应,你打算办样啥嫁妆呢?”

“高高山上高高岩,我要叫阿哥把它凿成一只大香炉。”

黑后生高兴得拍大腿:“好好好!天上黑鱼王,落凡立庙堂。有个你陪嫁的石香炉,正好拿它来收供养!”

鲁妹拉过阿哥商量了一阵。鲁班对黑后生说:“东是水,西是水,怎么办呢?你先把大水落下去,我才好动手。”

黑后生张开阔嘴巴一吸,满城的大水竟飞了起来,倒灌进他的肚皮里去啦。

鲁班指指山上的一块悬崖问黑后生:“你看,你看,把这座山劈下来凿只香炉怎么样?”

“好哩,好哩。大舅子,你快凿,凿得越大越风光!”

“香炉高,香炉大,重重的石香炉你怎么搬呢?”

“喏喏喏,只要我抬抬脚,身后就会刮黑风;小小的石香炉算得了什么,就是一座山我也吸得动!”

抖避在四周山上的人都回家去了,鲁班他们便爬上那倒挂着的悬崖。鲁班抡起大榔头,在悬崖上砸下第一锤:他一百八十个徒弟,跟着砸了一百八十锤。“轰隆”一声,悬崖翻下来了。——从此以后,西湖边的宝石山上便留下了一堵峭壁。

悬崖真大呀,这边望望白洋洋,那边望望洋洋白,怎么把它凿成滚圆滚圆的石香炉呢?鲁班朝湖心的深潭潭瞄瞄,估好大小,就捏根长绳子,站在悬崖当中,叫妹妹拉紧绳子的另一头,“啪嗒啪嗒”绕着自已跑了一周,鲁妹的脚印子便在悬崖上画了一个圆圈圈。鲁班先凿了大样,一百八十个徒弟按着样子凿。凿一天,又一天,一共凿了七七四十九天,悬崖不见啦,变成一只顶大顶大石香炉。圆鼓鼓的香炉底下,有三只倒竖葫芦形的尖脚;尖脚上,都有个三面透光的圆洞洞。

大石香炉凿成了,鲁班朝黑后生说:“你看,你看,我妹妹的嫁妆已办好,现在就请你搬下湖!”

黑后生要新娘子。鲁班说:“别忙,别忙,你先把嫁妆搬去摆起来,再打发花轿来抬。”

黑后生高兴死了,一个转身就往山下跑,他卷起的旋风,竟把那么大的一个石香炉咕碌碌吸在后面滚。黑后生跑呀跑呀,跑到湖中央,变成黑鱼,钻进深潭潭;石香炉滚呀滚呀,滚到湖中央,在深潭潭旁边的斜面一滑,“拍得”一下子倒覆过来,把深潭潭罩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黑鱼精被罩在石香炉下面,闷得透不过气来;往上顶顶,石香炉动不动;想刮一阵风,又转不开身子,没办法,只好死命往下钻。它越往下钻,石香炉就越往下陷`……

黑鱼精终于闷死在湖底了,石香炉也陷在湖底的烂泥里,只在湖面一露出三只葫芦形的脚。

从此,西湖留下一个奇妙的景致:每年中秋节夜里,人们划船到湖中央去,在炉脚上那三面透光的圆洞洞里点烛火;烛光映在湖里,就现出了好几个月影。后来这地方便叫“三潭印月”。

77、第77篇

昭君墓,坐落在呼和浩特市旧城南9公里处的大黑河畔,由于每年"凉秋九月,塞外草衰",大地草木枯萎,只有高耸的昭君墓上草色青青,人们把昭君墓称作"青冢"。"青冢拥黛"被誉为呼和浩特八景之一。古往今来,吸引了众多的中外游人,慕名前来观光游览,凭吊千古传颂的为民族团结做出巨大贡献的汉明妃王昭君。

王昭君,名嫱,字昭君。西晋时,为避司马昭之讳,改称"明君"。西汉晚期生于南郡兴山县(今湖北省秭归县)。因聪慧丽质,汉元帝时入宫为"待诏"。

西汉晚期,汉王朝和匈奴停息了长期的战乱,恢复了"和亲"关系。汉元帝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西汉王朝答应匈奴呼韩邪单于的要求,同意王昭君出塞和亲。从此出现了汉匈和好、民族和睦相处的局面,受到历代人民的称赞。

王昭君自愿出塞,远嫁异族,表现了一个弱女子不顾边塞荒凉,不畏北地风寒和毡帐之苦的非凡胆识和勇气。关于昭君出塞,《后汉书·南匈奴传》有一段生动的记载,王昭君"乃请掖庭令求行。呼韩邪临辞大会,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影徘徊,竦动左右"。呼韩邪单于为能得到这样一位美丽的妻子,十分欢喜。"上书愿保塞上谷以西至敦煌,传之无穷。请罢边备塞吏卒,以休天子人民"。

昭君出塞和亲,是当时汉匈双方政治上的一件大事。汉元帝为纪念这次和亲,改元为"竟宁",意为和平安宁。呼韩邪单于把昭君封为宁胡阏氏,即胡汉友好皇后。匈奴呼韩邪单于归汉和昭君出塞,也反映了当时各族劳动人民的共同愿望和要求。在呼和浩特市附近的汉城和包头市附近的西汉晚期墓葬中出土的"单于和亲"、"千秋万岁"、"长乐未央"、"单于天降"等瓦当和"单于和亲"4字砖,以及"单于和亲"、"千秋万岁"、"安乐未央"12字砖说明长城沿线各族人民对和亲和昭君出塞的热情颂扬。昭君出塞和亲,播下了汉匈和平睦邻的种子,这颗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对以后汉族与北方各兄弟民族的团结友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不幸的是,王昭君与呼韩邪单于结婚仅两年,呼韩邪单于就去世了。她和呼韩邪单于生了一个儿子,名叫伊屠智牙师。呼韩邪单于死后,昭君又依据匈奴"父死妻其后母"的习俗,改嫁呼韩邪单于第一阏氏所生的长子复株累单于雕陶莫皋。昭君与雕陶莫皋生有两女,长女名叫须卜居次,即须卜公主,小女名叫当于居次,即当于公主。

昭君和呼韩邪单于结婚时,年龄大约20岁左右,估计在新莽年间(公元前9年~23年)去世。据敦煌发现的唐代《王昭君变文》记载,昭君去逝后,埋葬仪式按匈奴习俗进行,非常隆重。"棺椁穹窿,更别方圆"。"酝五百瓮酒,杀十万口羊,退犊燖驰,饮食盈川,人伦若海。一百里铺氍?毛毯,踏实而行。五百里铺金银胡瓶,下脚无处。单于亲降,部落皆来,倾国成仪,乃葬昭军(君)。"汉孝哀皇帝(公元前6年~1年)也差使杨少征前往单于处吊唁。隆重的葬仪,反映了匈奴对昭君的怀念和对汉匈和亲的肯定态度。

昭君出塞后60年,是汉匈和睦相处的60年,也是包括呼和浩特地区在内的整个漠南和平发展的60年,出现了"牛马布野人民炽盛"的繁荣景象。饱经战乱之苦后享受了60年和平生活的汉匈各族人民,深深地爱戴着王昭君。民间传说,昭君原是天上的仙女,下嫁呼韩邪单于。她出塞时,和呼韩邪单于走到黑河边上,只见朔风怒吼,飞沙走石,人马不能前进。昭君款款地弹起了她所带的琵琶,顿时狂风停止呼号,天上彩霞横空,祥云缭绕,地下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一会儿,遍地长满了鲜嫩的青草,开遍了绚丽的野花。远处的阴山变绿了,近处的黑水澄清了。还飞来了无数的百灵、布谷、喜鹊,在她(他)们头顶上盘旋和歌唱。单于和匈奴人民高兴极了,于是就在黑水边定居下来。后来,王昭君和单于走遍了阴山山麓和大漠南北。昭君走到哪里,哪里就水草丰美,人畜两旺。在缺少水的地方,昭君用琵琶一划,地上就会出现一条玉带般的河流和片片绿茵茵的嫩草。昭君还从一个漂亮的锦囊里取出五谷种子,撒在地下,于是就长出了五谷杂粮。昭君去世时,远近的农牧民纷纷赶来送葬,他们用衣襟包上土,一包一包的垒起了昭君墓。传说昭君墓一日三变,"晨如锋,午如钟,酉如枞"。就是说,昭君墓早晨犹如一座山峰,中午犹如一座鼎钟,黄昏时犹如一棵鸡枞(伞菌科圆锥形菌纲植物)。

王昭君是民族团结友好的象征,她的功绩也得到后世的尊重。考古学家从昭君坟得到的文物推断,金元时期,墓前就有享堂之类的建筑物。清代康熙年间,张鹏翮和钱良铎途经呼和浩特时,还看到青冢南琉璃瓦碎片成堆,并有黑色的石虎、石马各一个,白色的石狮一个,石头房子一座,石头小房子上还竖着用蒙古文书写的幡旗,以及当地人在青冢顶用土垒的一个小方亭,方亭内藏佛像、绸布和豆麦。青冢旁还有一棵古柳,浓荫覆地,苍翠扑人。那些石虎、石狮、石马、石头房子和小方亭,寄托着当时呼和浩特地区各族人民对王昭君的深刻眷恋和哀思,忠实地陪伴着这位远嫁的汉家姑娘。

历代文人墨客对昭君出塞多有评说,说是最贴切的是唐代诗人张仲素:"仙娥今下嫁,骄子自同知。剑戟归田里,牛羊绕塞多。"

除青冢外,大青山南麓还有十几个昭君墓。历史学家翦伯赞说的好:"王昭君埋葬在哪里,这件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昭君墓。显然,这些昭君墓的出现,反映了内蒙古各族人民对王昭君这个人物有好感,他们都希望王昭君埋葬在自己的家乡。

解放后,市人民政府对昭君坟进行了多次修缮。1964年,内蒙古自治区人民委员会把昭君坟列为自治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如今的昭君坟,已成为一座规模宏大的陵园。南北长300米,东西宽162米,墓高33米,占地约73亩。走到墓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3.95米,重5吨的呼韩邪单于与王昭君阏氏并辔而行的大型铜铸雕像。再往北行,朝阳耸立着一块高大石碑,石碑上用蒙汉两种文字镌刻着已故国家副主席董必武的诗作《谒昭君墓》:"昭君自有千秋在,胡汉和亲识见高。词客各抒胸臆懑,舞文弄墨总徒劳。"石碑后方两侧,七块各代石碑历历在目。墓前有相连的两层平台。拾级而上至墓顶,有六角攒尖兰亭一处。墓前院内,历史文物陈列厅分列东西,陈列厅内,有汉白玉昭君雕像一座,娥眉秀发,明眸皓齿,怀抱琵琶,浅颦低笑,栩栩如生。

王昭君--民族团结友好的使者,自古以来就活在人民心中,为各族人民所崇敬和传颂。

78、第78篇

对中国传统文化稍有了解的人,就一定对“八仙”的说法不会陌生,所谓“八仙”是指汉钟离、张果老、铁拐李、曹国舅、吕洞宾、韩湘子、蓝采和、何仙姑八位仙人,他们都是凡人出身,苦修积善才修炼成仙。八仙中唯一的女性就是何仙姑,她在八仙中好似万绿丛中仅有的一点红,因而也就格外引人注目。

何仙姑原名何琼,唐高宗开耀元年出生于零陵一户普通的庄户人家。当地人说,在何琼出生那天,一团鲜艳祥瑞的紫气笼罩在何家茅屋的上方,一群仙鹤在紫气中上下飞舞,不一会儿,一只硕壮的梅花鹿驮着一个头扎小辫、身系红肚兜的女童飞奔闯入何家,就在这时,何母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婴。

提起何琼的家乡零陵,可是一个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它位于潇、湘二水汇合的地方,北望南岳衡山,南依巍巍五岭,是楚粤之门户。零陵郡西有一座云母山,山上盛产五色云母石,云母石是古代服食求仙的上药;一条清澈蜿蜒的小溪由山上奔流而下,称为云母溪,何琼家就在秀美的云母溪畔。

喝云母水长大的何琼,出落得美丽灵秀,她自小就喜欢一人在云母溪边嬉戏漫游。十四岁那年,她在云母溪畔遇见了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胡子老翁。老翁向她询问了一些当地山水的情况,何琼都伶俐地一一作答,老翁非常高兴,从自己的背囊里取出一枚鲜灵灵的蟠桃送给何琼。何琼接过,谢了老翁,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把蟠桃吃下了肚。老翁看着她吃完,满脸笑容地点点头,转身就不见了。回家后,何琼一连几天都不感饥饿,因而也就不想吃东西,精神却比以往更旺盛。一个月之后,何琼又在云母溪边遇到了那位老翁,这次老翁把她带到云母山上,教她如何采集云母以及怎样服食云母。何琼按照他的话,每天到云母山上采食云母,渐渐感觉到自己身轻如燕,往来山顶,行走如飞。此外,她还能辨识和采摘山中的各种仙草灵药,为附近的百姓治疗各种疾病,且能预测人事,因此周围的人都称她是“何仙姑”。

何琼得道成仙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远,最后竟传到京城皇宫武则天耳中。

当时武则天是唐高宗的皇后,却把持着朝廷实权。武则天自小受母亲的影响信仰佛教,及至做了皇后,她又极力在宫内和全国上下推崇佛教,想以此压倒李唐王朝所尊奉的道教的势头,并利用某些佛经作为她篡位称帝的理论根据。佛教“法相宗”宣扬“二空”,就是说要把自我与万物都看成是空泛虚无的,这样才能达到宇宙万物与我合而为一的高渺境界。通俗地说,就是用心感悟,做到物我两忘,那么就能白昼飞升、腾云驾雾、长生不老了。武则天对这一点十分信服,当她听说零陵地方出了一个何仙姑,能够不食人间烟火,自由往来于山岳之巅,很感兴趣,特地派人前往探视,并赐予何仙姑一袭朝霞服。何仙姑接受了朝霞服,兴致勃勃地穿戴起来,周围的百姓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观瞻,只见何仙姑身上霞光万道,光彩夺目,好像神仙下凡;乡亲们见状大惊,不由自主地齐齐跪倒在地,朝何仙姑顶礼膜拜。何仙姑心中颇感自得,然而她母亲却大感恐慌,心想:“这样的女儿,谁家还敢娶她呀!”

果然不出何母所料,何仙姑十八岁时,她母亲急急地请媒人为她择婿。虽然何仙姑出落得鲜花一样漂亮,但因本事太大,竟没有谁家敢娶。何母忧心忡忡,何仙姑自己却若无其事,整天出没于山野乡村,忙着给人采药治病,过得十分充实。

一天,何仙姑进入云母山密林深处采药,遇到两位神奇的人,他们中有一个瘸腿的老汉,手拄铁拐,身背硕大的酒葫芦,衣着褴褛,形似乞丐;另一个着一身整洁的蓝布衫,手持药锄,肩背药筐,神态甚是俊逸。这两人在何仙姑前面不远的地方,一搭一唱,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竟腾空而去,倏忽不见踪影。这两人乃是八仙中的铁拐李和蓝采和。何仙姑留意着他们的样子,念叨着偷学的口诀,居然也能够像他们一样,凌风驾云,飞越山谷。从此以后,她常常一人悄悄来到深山中修炼,身法愈来愈熟练,也飞得越来越远。她利用这种功夫时常飞到遥远的大山中,朝去暮回,带回一些奇异的山果给家人品尝,家人吃了觉得香甜可口、精神倍增,但终究不知是何种果实。

见她每日早出晚归,何母心生疑虑,盘问她到何处去干什么了,何仙姑拗不过母亲,就说每日往名山仙境与仙佛谈论佛道去了。渐渐地,何仙姑通晓佛道的消息又传开了。武则天听说后,派使者前往零陵,备妥车马,召请何仙姑前往东都洛阳论佛道。众官员与何仙姑一同跋山涉水来到洛阳城外,在等船渡洛水时,众人突然不见了何仙姑的踪影,使臣大为恐慌,连忙命人四处寻找,却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众人吓得坐在洛河边发呆,薄暮时分,何仙姑翩然凌空而降,不急不忙地告诉使者:“我已前往禁宫见过了天后,你们可以回朝复命了”。

使臣将信将疑地回到洛阳宫中,一打听,果然何仙姑当天来拜见过武后,并和她在宫中作了半日长谈,使臣们为之惊讶不已。

武则天为了酬谢何仙姑的一番美意,特下令零陵地方官吏在零陵城南的凤凰台,建造了一座雄伟的会仙馆,作为何仙姑讲道弘法之处。何仙姑在讲道之余,常坐在馆前的石阶上,剥食一种圆形的仙果,并随手将果核四下抛去。后来,会仙馆的四周长出一株株荔枝树,这些树上结出的荔枝竟都是翠绿的青皮荔枝,人们称为“凤凰台上,荔枝挂绿”。

何仙姑还题了一首《凤凰台》的诗:

凤凰云母似天花,炼作芙蓉白云芽;

笑煞狂徒无主张,更从何处觅丹砂。

这首诗表面是写凤凰台,实际上诗里暗藏着服食求道的真谛:服食云母的方法。人们从何仙姑服食修炼的特点,说她是道教信徒;也有人根据她讲道说法的思想内容,把她归于佛教弟子。实际上,何仙姑可以说是亦道亦佛,又非道非佛的人物。本身已臻天人合一的境界,凡间的佛道岂能框定她!

一天,何仙姑突然灵感顿至,写下了一首《题麻姑峰》的诗:

麻姑笑我恋尘嚣,一隔仙凡道路遥;

飞去沧州弄明月,倒骑黄鹤听吹箫。

这首充满仙韵的诗似乎暗含着某种预兆。果然,唐中宗景龙元年的某一天,二十六岁的何仙姑坐在凤凰台上,仰望着苍远的天空出神,忽然看见铁拐李站在远处的云端,舞动着他的铁拐,似乎是在招呼她。不知不觉中,何仙姑的身体像彩凤一般冉冉升起,凌空而上,追随着铁拐李而去。她脚上的一只珠鞋这时掉落在地上,第二天,珠鞋坠落的地方忽然出现一口水井,井水清澈甘甜,阵阵异香扑鼻,四周井栏,形状恰似一只弓鞋的模样。当地的人们在井旁建了一座何仙姑庙,日日香火鼎盛,因为那水井里的水,不但清凉解渴,而且能治愈各种疾病,因而为远近的人们津津乐道。

何仙姑白日飞升,得道成仙,从而成为八仙中唯一的红粉,形成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局面。成仙后的何仙姑念念不忘人间的疾苦,经常在南方一带行云布雨,消除疫灾,解救苦难。凡是善良人需要她帮助,只需默默向天空祈祷,她就能像“及时雨”一样赶到,给予人们以神奇的力量。

唐玄宗天宝九年,距离何仙姑成仙已经三十多年了。一天,大雨过后,碧空如洗,零陵地方的人们都看到一朵五彩祥云悠然飘过,何仙姑身着朝霞服站立云端,正当人们跪地膜拜之际,一束黄绫由空中飘落到凤凰台上,上面写着这样的诗句:

云母溪畔胜天台,千树万树桃花开;

玉箫吹过黄龙洞,勿引长度跨鹤来。

寄语张家与李家,休将尘事闹闲情;

蓬莱弱水今清浅,满地花荫护月明。

已趁神仙入紫薇,水乡回首尚迟迟;

千年留取井边履,说与草堂仙子知。

诗中有对故乡风物的眷恋,也有对乡人的殷殷叮咛,更有对神仙生涯幽寂情怀的剖白,劝导凡人要珍惜自己的生活。真是“人人都说神仙好,谁知神仙有烦恼。劝君惜取凡人时,莫待时光空自消”!

这篇文章讲述了何仙姑的传奇身世以及她为百姓服务、开化武则天的故事。

何仙姑的美好之处不仅仅在于外表的美丽灵秀,更在于心地的纯净美好。何仙姑不是只想着自己,而是心忧百姓,利用自己的能力为百姓服务,为百姓治病,预测人事,体现了她乐于助人的美丽心灵。这也是她具备成仙条件的一个重要因素。成仙后的何仙姑念念不忘人间的疾苦,经常在南方一带行云布雨,消除疫灾,解救苦难,凡是善良人需要她帮助,只需默默向天空祈祷,她就能像“及时雨”一样赶到,给予人们以神奇的力量。

何仙姑能够按照老翁的话按时上云母山采食云母体现了她的毅力。渐渐地,积少成多,熟能生巧,她才具备了好的体魄,往来山顶,行走如飞。她还很好学,学会了辨识和采摘山中的各种仙草灵药。

劝导凡人要珍惜自己的生活也是我们应该牢记于心的。“人人都说神仙好,谁知神仙有烦恼。劝君惜取凡人时,莫待时光空自消!”让我们珍惜美好的时光,好好充实自我,让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有价值、有意义。

79、第79篇

扬州瘦西湖上有座喇嘛塔,因为它通身雪白,所以人们叫它白塔。这座白塔,高有数十丈,巍然屹立在瘦西湖畔,把瘦西湖点缀得更加秀丽。关于这座白塔的建成,还有一个传说呢。

据说在乾隆皇帝下江南时,皇帝带着他心爱的妃子和宫娥彩女、太监、文武官员路过扬州,行宫就设在瘦西湖上。这时,忙坏了扬州的大小盐商,一个劲儿地向皇帝献殷勤。

乾隆皇帝只在扬州小住一天,第二天上午就要乘龙舟出瓜洲口下江南了。就在这天黄昏时分,一个大太监忽然传见几个著名的盐商,对他们说:

这次圣驾路过扬州,你们接驾有功,待皇上回京以后,当有赏赐,不过今天皇上和贵妃在五亭桥北边的一个小洲上钓鱼,觉得湖对面如果有座白塔,景致就更美了。诸位看,能不能花点银子,建一座白塔?”

大太监说过这番话以后,扬长而去,可急坏了这几个盐商。他们挖空心思,思量对策。有的说:“这是太监玩的点子,骨子里是想叫我们送礼。”

有的说:“建座塔谈何容易,花钱就算我们分摊了;可塔却不是一两天就能建起来的。”

左讨论,右讨论,都想不出一个好主意,议不出一个好章程。正在为难之际。只见姓刘的盐商走向姓肖的盐商,附耳叽叽咕咕一阵,肖盐商就拍案叫好,说:“行,这个主意好!”原来姓刘的和姓肖的,是城里两家最大的盐商,他们两个既然有了主意,其余的盐商乐得由他们安排。

第二天清晨,贵妃在行宫楼上梳妆打扮,推开窗子,一座白塔果真出现在眼前。她非常惊奇,连忙奏明皇上。皇上一见,龙颜大悦,问大太监:“昨日朕与妃子闲谈,说这里有座白塔就更美了。怎么一夜之间,白塔就建成了?”

这个太监心中有数,回奏道:“圣上旨意,昨天晚上奴才已向盐商们传达了。想是盐商们领旨后,连夜赶建的。”

皇帝说:“人说扬州盐商富甲天下,以此事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替朕传旨嘉奖!”

当天早膳以后,皇帝和贵妃及随驾人员,在全城文武百官跪送下,乘龙船走了。这个大太监被留下处理贡物。大太监送走皇上以后,心中纳闷:就算扬州盐商钱多,怎能一夜就建成一座白塔?他感到蹊跷,亲自到白塔去看,这下他全明白了。原来白塔是假的,除底座是砖头砌的外,塔身全是用糊着白纸的木板塔起来的,远看,倒象真的一样。

大太监当即又传见那几个盐商“见了面,他不但没有传旨嘉奖,反而板着面孔说:

“是谁出的‘好主意’,造座假白塔?要不是咱家在圣上面前多方掩饰,这欺君之罪,谁来承担?”

几个盐商连忙跪在地上,刘、肖二盐商更吓得磕头如同鸡食米,苦苦哀求大太监成全。

结果好说歹说,送这位太监五千两银子;另外答应就在假白塔的原地,即日开工兴建一座真的白塔,这场风波才算平息。

就这样,一座真白塔没有多久就建成了。

80、第80篇

李老聃西行路经函谷关,有一天关令尹喜把他请到自己家里作客。

喜有两个不到三岁的孩子。一个叫老大,一个叫老二。老二长得聪明伶俐,老大呢,看着不但不伶俐,还一脸老实相。

喜手里拿个元宝,一边摆弄,一边问老聃:“先生,你看,这两个孩子,我以后能拿到哪个孩子的福?”

老聃一时没回答上来。坐在旁边的一位客人见老聃没说话,就插嘴说:“当然是能享老二的福。你看这老二,聪明伶俐,以后会有很大的本领。”

老聃从喜手里接过元宝,用一只手拿元宝向老大说:“好孩子,来,你打你爹一巴掌,我把元宝给你。打,你打我就给,你不打我就不给。”

不管咋说,老大总是睁着两只大眼,不打也不接元宝。

老聃又把元宝递向老二:“好孩子,来,你打你爹一巴掌,我把元宝给你。打!你打我就给,你不打我就不给。”

老二高兴地瞪着小眼,伸出小手,照他爹嘴上打一巴掌,老聃把元宝递给了老二。老二得意地接过元宝,擦巴擦巴地走了。

喜高兴地说:“还是这孩子有办法,有办法以后我光剩享他的福了。”

老聃说:“喜弟,以我说,以后能让你享福的是老大,不是老二。”

喜笑了:“先生,你从哪里可以看出?”

老聃说:“因为老大重义不重利,有真情;老二见利忘义,没有真情。”

坐在旁边的那位客人笑着说:“可以这样断定吗?”

老聃说,人都在变化,如若中国没有特别的变化而这样发展下去,会是这样的。

事过以后,喜并没有在意,几十年后,告老还家,卧病在床。这时他的大儿子成了一个穷人,二儿在外经商,手里很有钱。老大整天守在他爹喜的床头。家里东西因给爹治病卖光了,就靠要饭养活老人家。老二听说爹爹病了,连理也不理,老大给这个在外做生意的弟弟捎信,说爹爹快要死了,要他回来看爹一眼,得到的回答是:“我作生意赚钱要紧,回家看他一眼少赚好些钱,谁包赔我?他死叫他死;他死我也没有时间回去睬他。”

这时候,喜弟一下子想起了几十年前老聃先生说过的话。

81、第81篇

每年阳春三月,苗族青年男女都以极其欢快的心情,欢度一年一度的爬山节。“爬山节”是苗族青年男女“游方”,即谈情说爱为主要内容的节日。通过爬山活动,达到婚姻自主、取得如意的终身伴侣的目的。在雷山县地区有望丰公社的三角田(五岔路),黄里公社的牛角坡,乌江公社的满天星,大沟公社的送扁富等处,分别在农历三月的子、午日举行。望丰三角田场面最大,每次人数达万余人,因为毗邻丹寨、凯里、麻江、台江等县的男女青年也都来参加。爬山活动除男女青年谈情对歌以为,近年来还增加斗雀、赛马、篮球赛、拔河等民族体育活动。

爬山节的由来还有一个传说。

在雷公山下的黄里公社大龙坳的寨子后面,有个牛角坡。传说古时候,在报干福(大龙坳的旧址)的地方,居住着一户穷人家,只有母子两人。母亲年迈体衰,儿子叫望坚,已有十多岁了。他身强体壮,勤劳朴实,样样活都能干。老妈妈看见望坚一天天长大成人了,很想给他找个媳妇。可是家无长物,一贫如洗。央媒人问了多少家,都嫌望坚穷,无人答应。寨上有户富人家,女儿叫“梅福”,长得十分标致,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许多人家来向她求婚,都遭拒绝了,姑娘的心里却偷偷爱上了小后生望坚。有时两人在路边相遇,都要搭上几句心里话,有机会的时候,还对唱几首互相爱慕的情歌。年长月久,彼此的心灵深处都萌发了爱苗。梅福暗暗发誓,非他不嫁,愿与望坚配成对,共同耕耘,白头到老。两个青年人相爱的情形,在寨上不胫而走,传到梅福父亲的耳朵里,老头子气得胡须倒竖,把梅福关在厢房里,不让她和望坚见面。

冬去春来,该是春耕大忙的时候了。望坚照常勤快地干活,天天在田里犁耘。梅福孤零零地一个人被锁在厢房里,一眼望到望坚,心都快飞出去了。可是,她心里明白,父母管得严,连“游方”都不肯叫她去,要与望坚成双实在比上天还难啊!一天,望坚来梅福家里作帮工,正好下地犁田。梅福想这是一个好机会,找自己的心上人叙一下情怀。恰好她家死了一头黄牯牛,她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乘黑夜杀了牛,将牛皮披在自己身上,戴上牛角,装成一头大牯牛。天蒙蒙亮的时候,望坚赶牛出工了。到了田里,准备架犁,哪知牛不听使唤,拔腿就跑,望坚很奇怪,紧紧追赶。追啊,追啊,来到一个山坡,牛停住了。望坚走近一看。哎呀,哪里是牛啊,竟是自己的心上人梅福。两人相逢,真是难解难分。望坚百感交集,万分激动。他俩手拉手,漫步在山坡上,唱了一首首发自肺腑的情歌,从清晨唱到日落,从黑夜唱到拂晓。悠扬的歌声传到寨子里,大家都为这对情人的歌声所打动。渐渐地,寨里和寨外的青年男女都向这个山坡围拢过来。那天,满山满岭都是人群,都各自寻找自己的心上人对歌。 梅福的爹妈知道后,非常生气,他拿着一条扁担,带着一帮家丁,赶到山坡,将梅福和望坚活活打死了。这一天,正是农历三月的子日。

这对不幸的情人死了,山坡上还留下了一对牛角。山一年年地长高,长成了牛角形状的小山包,“牛角坡”就因此而得名。每年春天到来的时候,牛角坡上的草比哪里都先绿,映山红比哪里都先开。人们看到这些,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这对传说中的情侣。每当暮春三月、莺飞草长的时候,男女青年都要身着盛装,撑着阳伞,手持折扇,从各处汇集到牛角坡来“游方”。表示对这对坚贞情侣的怀念,也是为争取婚姻自主的大集合。

82、第82篇

距今三四百年以前,版纳勐海地方,由一位憨直而缺少主见的召勐海管理着。他有钱有势,就是没有儿子,夫妻两人常常为这件事发愁,指望有一个儿子承袭家业。

在一个初春的早晨,召勐海的妻子生了一个白胖胖的儿子。夫妻俩非常疼爱,盖厚些,怕他热了,盖薄了,怕他受凉。眼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他俩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召树屯,送他到勐萨瓦丁萨地方去学本领。召树屯聪明强悍,不但写得一手好傣文,而且特别熟练弓箭——能射中天边的飞鸟、狂奔着的野兽。他的两只眼睛如同金珠似的炯炯发光,他的面貌比美貌的天仙爹把①的面庞还要秀丽。说起话来,就像摇响的银铃儿似的清脆悦耳。女孩子们看见了他,张着嘴闭不下去,睁大的眼睛眨不下来。召勐海越来越关心儿子的婚事,三番两次地劝他和体面人家的女儿成亲,都被召树屯婉言回绝了。召树屯有自己的理想,他希望能够和一位既聪明又美丽的女郎结为永久的伴侣。

有一天,他带了弓箭和佩刀,骑上一匹像麻麻尼戛②样的骏马,踏着宽阔葱绿的沃野,翻过一座座山岗,穿过茂密密的森林,去寻访他心爱的人儿。

途中,他遇到了一位忠实的猎人,二人交上了朋友,他把自己的心思对猎人说了:“启明星远在天边,可是望得清清楚楚;美丽贤慧的姑娘生在民间,我怎么找不着也看不见呢?”

猎人笑嘻嘻地答道:“爱情和忠贞诚挚的人永远是知交,坚持住纯洁的愿望,深藏着的泉水也会涌到地面上来的。”召树屯点了点头。猎人继续说:

“离这儿不远,有一个朗丝娜湖,碧蓝的湖水清澈如镜,每隔七天,便有七位美丽非凡的孔雀公主飞来游泳,她们像七束鲜艳透明的花朵。特别是年纪最轻的姑娘,她会使你亲切地体会到什么是美女南点阿娜①的花容月貌,什么叫做智慧和伶俐。”

召树屯喜出望外,便和猎人催动马儿,来到朗丝娜湖边躲藏起来。

中午的气候,很是温和。随着阵阵微风,送来了诱人的馨香。天空中闪耀着五彩斑烂的光泽,映照着一湖涟滴,分外美丽。就在这个时候,从远方飞来了七只孔雀,轻盈盈地歇落在朗丝娜湖边,卸下孔雀擎,变成七个年轻的姑娘,嘻嘻笑笑地跳进湖去凫水玩。躲在一旁的召树屯和猎人简直看出了神。不一会,孔雀公主们上了岸,披上了孔雀氅,在湖滨跳起了柔美的舞蹈,袅袅娜娜,好看得很。尤其是七妹妹兰吾罗娜的舞姿格外优美。召树屯特别

①爹把:傣族神话中的美男子,会使法术,多变化。

②麻麻尼戛:能够飞翔的神马。

①南点阿娜:傣族传说中最美丽的仙女。

爱她,恨不得跑过去仔细看她几眼。一刹那间,姑娘们又变成七只孔雀,凌空而起,向西飞去。

召树屯对着天边逝去的七个小黑点,失望和懊丧的情绪塞满了心胸。猎人明白了自己朋友的心境,劝慰道:“再过七天,她们又会来的。那时候,你爱上谁,就把谁的孔雀氅藏起来,留下她谈心就是了。”

召树屯这才稍稍平静下来,耐心地等着,等着。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太阳挂在当空,召树屯和猎人都清楚地看见天边闪现了七颗钻石般晶莹的圆点,迎面飞翔过来,渐渐地露出七只孔雀的身影,落在朗丝娜湖边,依旧变成七个少女去游泳。召树屯目不转睛地看准了兰吾罗娜悬挂孔雀氅的一丛花枝,当姑娘们自由自在地游泳的时候,他便悄悄地把兰吾罗娜的衣服偷藏起来。

姑娘们洗完了澡,不见了七妹妹小公主的孔雀氅,都非常着急。兰吾罗娜差点儿哭起来了。姐姐们劝她说:“我们背着你飞回去吧!”这一句话可把召树屯吓坏了,情不自禁地道:“别走!”他还想说“孔雀氅在这儿!”

却被猎人捂住了嘴。然而孔雀姑娘们听见陌生人喊叫的声音,慌忙纵身飞走了。兰吾罗娜失去孔雀氅的帮助,无法飞翔,只好把身体藏在花树丛中,过了许久,不见动静,便走出来,整理整理紧身的衣裙,东边找找,西边找找,但孔雀氅的影儿一点也没有。突然树枝上响起了嘻嘻嘻的笑声,原来是一只俏皮的松鼠哩!她问道:“松鼠松鼠,你看见我的孔雀氅了吗?”松鼠又嘻嘻嘻地笑了。“看人家急成这样,你还笑呢!我看你准是知道了,快告诉我吧!”兰吾罗娜着急他说。松鼠抖动着胡须,用尾巴指了指召树屯躲藏的地方,便连蹦带跳地走了。兰吾罗娜向前走着,暗自寻思:“能有谁到这儿来呢?”一只鸢鹰由天空飞过,她又想:“莫非是它啄去了么?”正在这个时候,召树屯暗中搭箭,“嗖”的一声,把鸢鹰射落在兰吾罗娜的脚边。兰吾罗娜慌忙拾起心窝上中了一箭的鸢鹰,又惊又喜,她四处张望射这支箭的是什么人。不料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声:“姑娘,射中了么!”

兰吾罗娜扭过头来,已经来不及回避了,呆呆地看着走拢来的召树屯。

过了许久,她才轻轻地答道:“正射在心上。”这声音像棉桃吐絮般柔和。

他们两人的眼睛互相凝视着。

“请问这位年轻的哥哥,有没有看见我的孔雀氅?”

“这位姑娘不在家里,怎么到这荒郊野坝来找孔雀氅呢?”

“我和六位姐姐来到朗丝娜湖游泳,挂在树上的孔雀氅却不见了。”

“附近又没有村庄,姑娘长得如花似玉,一定是天仙南点阿娜下凡来了。”

“我是勐庄哈魔玉匹丫的第七个女儿兰吾罗娜。哥哥必定是美男子天仙哈荫①,要不就是美貌的海王叭纳②;人世间绝没有生得这样漂亮的美少年。”

“不,我是召勐海的儿子召树屯。在千里之外闻见小姐这儿鲜花的芳香特意跑来的,但愿这朵鲜花还未被人采去。”

“看这位哥哥多么会说话呀!难道是嘴尖舌巧,传递情话的鹦哥飞到我的面前了吗?这儿哪有千瓣莲花——南金欢版戛③那样的人品和花儿呢?这

①哈荫:傣族神话中机智万能、最漂亮的一个美男子。

②叭纳:傣族传说中海洋里最大最有本事的一个官,他是最美貌的人。

③南金欢版戛:傣族民间故事里的一位女主人公的名字,意思是一朵芳香艳丽的千瓣莲花。

儿的花儿呀,打骨朵的时候低着头,开花的时候生怕人看见笑话,从来没有人到花树脚来浇浇水,抚摸抚摸,哪里会被人摘去!”

“一颗宝石,应该让巧匠加工琢磨,才会灿烂夺目;小姐的手指上,为什么还不戴上心上人的戒指呢?”

“荒野里的一块石头,谁愿意把它当作宝石;嵌宝石的金戒指,谁愿意往荒野里丢!”

“我装了一盒饭,只吃了半盒;我铺了一个垫褥,只睡了半边。天上的流星,为什么那样孤独,竟没有人和它作伴!”

“可惜太阳升起的时候,月亮已经落下;两个世界的人,不便相处。不然,顾不得丑陋愚蠢,我愿意替孤单的人洗碗洗筷,喂鸡喂猪。”

“白酒里撒上了辣椒,既是甜心甜意,就千万别辣伤了别人的心肠吧!”

召树屯见兰吾罗娜已动了心,便大胆他说道:“我走千山万水,在这里等了你七天七夜,亲爱的兰吾罗娜,应允我真挚的请求:和我一道回去,永辈子在一块儿生活。”

兰吾罗娜早被召树屯的表白所感动,愿意以身相许了,于是说道:“水流出去是容易的,但是淌回来就难了。一道生活自然乐意,就怕你父母亲不喜欢,头人百姓不喜欢,叫我端起饭碗吃不下,早早晚晚眼泪不干。”

“绝不会的,我父母亲疼我爱我,我爱上的人他们也会当做自己的心肝。

何况你生成南点阿娜的美貌,你的光辉将照遍版纳勐海,头人、百姓一定欢迎你做我的元配夫人。”

“让我父亲匹丫知道了,他会不高兴的。”

“住在我们家里,还怕什么?把这个戴上吧!”召树屯取下一只镶宝石的金戒指,亲手戴在兰吾罗娜的小手指上,作为订婚的礼物。

兰吾罗娜取出一颗宝石递给召树屯道:“可以从这颗宝石里面看见你想念的人儿。”

召树屯和兰吾罗娜订婚了,朗丝娜湖上开了一朵并蒂莲花。

他俩骑上高大的骏马。猎人见朋友的愿望已经实现,便出来祝贺他们。

召树屯深深谢过了猎人,伴着兰吾罗娜回去了。

召勐海虽说不喜欢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做自己的儿媳,但是拗不过召树屯的执意请求,只好勉强地同意他俩结了婚。小两口的日子过得挺好。

可是不久以后,别个地方的头人带了兵马来攻打召勐海了。人们都很恐慌,英雄的召树屯和兰吾罗娜商量了一个通宵,决定向父亲讨一支军队去阻击劲敌。父亲同意了。

召勐海天天打听战报,天天都传来召树屯败阵退却的消息,眼看着战火快要延烧到自己所在的城子了,心中忧虑重重,便请星象家阿章龙祈神问卦。

阿章龙根本不知道召树屯夫妇用的计谋,竟然萌起了杀害孔雀姑娘的恶念,对召勐海说道:“兰吾罗娜是妖怪变的,她带来了灾难和不幸,若不把她杀掉,版纳勐海必定要吃败仗!”召勐海听了阿章龙的话,心里踌躇不定:“要是把儿媳杀了,让儿知道了可怎么办呢?要是留下儿媳妇,吃了败仗又怎么办呢?”他想来想去,在坏心头人的怂恿下,勉强决定杀孔雀姑娘。

被冤屈的兰吾罗娜来到刑场,平常穿着的锦衣绣裙都被阿章龙焚毁“驱邪”了。她暗自伤心流泪,不愿意就此和召树屯永远分离,便想了一个巧妙的主意,对召勐海说道:“在我和你们分别之前,请允许我披上孔雀氅跳一次舞吧!”

召勐海怜悯她,因而满足她这一点点最后的愿望,便把五光十色、绚丽灿烂的孔雀氅给兰吾罗娜披了,松了缚她的绳索,让她跳起孔雀舞来。谁知道孔雀舞具有这么强烈的感染人心的力量啊!那翩翩柔和的舞姿,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充满了和平善良的精神,感动得持刀的刽子手们松掉了屠刀,那些残忍愚昧的心灵,仿佛被圣洁的泉水洗涤过一次似的。人们都忘记了置身在刑场上,而孔雀公主兰吾罗娜已渐渐化为孔雀,徐徐凌空而去,无影无踪。

当召勐海想起阿章龙的话来时,刑场上已空无一人了。

战争进入了决定性阶段,果然没逃出召树屯和兰吾罗娜的计谋:侵犯的敌人在葫芦山谷被围得水泄不通,召树屯的队伍一鼓作气地把敌人消灭干净了。召树屯胜利归来,召勐海大设筵席替儿子贺功。歌手赞哈勐代表人民以欢跃的心情歌唱道:

椰子果汁香香甜甜。

靠坚实的外壳保住;

勐海人民安居乐业,

靠英雄的召树屯保护。

召树屯笑着向众人说道:“这是兰吾罗娜的功劳。全靠她的好计谋,把敌人诱到葫芦山谷里全部消灭掉。还是请兰吾罗娜出来接受大家的祝贺吧!”

他这一说不打紧,召勐海和阿章龙却万分惭愧,深恨不该逼走兰吾罗娜,错把好人当坏人。士兵们和百姓们不约而同地泪下如雨,追念兰吾罗娜的名字,立刻悲痛沉寂。“她……”召树屯不愿猜测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而召勐海却怀着悔悟伤感的心情,结结巴巴地把逼走儿媳的前因后果对召树屯坦白地说了。这好比大晴天响起了霹雳,熊熊的火焰一下子被子浇熄,召树屯昏倒了。他苏醒过来时口口声声念着兰吾罗娜的名字,掏出订婚时妻子赠送的宝石教玛哈铃,第一眼就好像看见兰吾罗娜备受她父亲魔王匹丫的责骂,心里一阵刺痛,又昏倒过去了。苏醒以后,他怀着愤怒和重新获得希望的心情,跨上战马,向着朗丝娜湖的方向,飞马加鞭,日夜不停地去寻找兰吾罗娜。

那一天,孔雀公主忧忧伤伤地离开了召树屯的家,想起了分别已久的六位姐姐,不自觉地向着自己的家乡勐庄哈飞去,心里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召树屯。经过朗丝娜湖的上空,她遇见一位仙人帕腊西,便把自己的金手镯取下来,托付帕腊西交给前来找她的召树屯:“见物犹见人,物在人犹在。”兰吾罗娜说:“前去穷山恶水,万分危险,请告诉他不再去找我。”说罢,便啜泣着飞回勐庄哈去了。

召树屯乘的马几乎悬在空中,飞也似地向前驰骋,越过沃野、山岗和森林。战马精疲力竭,困乏死了。召树屯只好一步步行走;渴了,捧些泉水解渴;饿了,捕捉野兽充饥;十分困倦的时候,靠在树脚下休息一会儿。一天天过去,他终于来到了朗丝娜湖边。他想起会见孔雀公主的情景,不觉哭了起来。这哭声惊动了仙人帕腊西,他便走出来把金手锡交给召树屯,劝召树屯返回家去。召树屯看见妻子兰吾罗娜的手镯,越发伤心,放声大哭,说什么也要去找孔雀公主。帕腊西好意地劝他道:“由这里到你妻子住的勐庄哈地方,要走很远很远,很难识别通行的路程;要经过无法涉渡的流沙与江河,要碰到忽开忽闭、能把人夹死的山峡;还有吃人的怪鸟摩哈西里林拦住去路;即使顺利地到了勐庄哈地方,兰吾罗娜的父亲匹丫也不会饶恕你的——那是一个食人成性的魔王。我劝你还是转回家去吧!”

然而,召树屯已经许下了誓愿:若不能和妻子重逢,永不回头;纵然死了,也是甘心情愿的。帕腊西被召树屯对兰吾罗娜忠贞不二的爱情所感动,便不再劝阻召树屯,还送了一只猴子替召树屯带路,送了一把刀、一副弓箭和一把剪子一几件宝贝给召树屯,帮助他克服将遇到的困难。召树屯欣喜若狂,辞别了帕腊西,由猴子引领着,继续踏上了漫长的艰辛的旅途。

一天,来到了汹涌澎湃的流沙河边,上无渡口下无桥,既不能涉水,又不能插翅飞过,更不能半途而废地转回去。召树屯焦急地想尽各种办法,都不能抑制住倾泻的流沙。他下意识地拔出帕腊西赠送的主刀,愤怒地向流沙砍去,不料用力过猛,宝刀失手掉下河里去了。一忽儿,突然在流沙河里浮游出一条巨大的彩虹般的蟒蛇来,它的脊背凸露在流沙面上;头在岸那边,尾在岸这边,好似一座浮桥。那只敏慧的猴子立刻引着召树屯由蟒蛇脊梁上飞跑过彼岸去。然后,蟒蛇便自个儿游走了。

召树屯走呀走的,又来到了高耸入云的山峡前面。这山峡很是险恶,忽而合拢,忽而分开,永不停息,人要是想过去,就得待它分开的一刹那间,但在山峡里走不上几步,山峡又会迅速合拢来把人夹死,召树屯摇了摇头,悲哀地叹道:“难道就这样被拦在山这边,再也见不到兰吾罗娜了吗?不!”

他鼓励自己道:“一定要设法过去!”然而,他采取的种种办法都没有效果,可恶可怕的山峡依旧拦在前进的道上。最后,召树屯取下了仙人帕腊西送给的弓箭,对着刚刚分开的山峡,拉满了弓,搜的一箭射过去,巧得很,这支箭把企图合拢的山峡挡住了。召树屯立即牵着猴子飞快地跑过山峡。

又走了许多天,经过一座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这是吃人的怪鸟摩哈西里林的巢穴,阴冷凄凉,十分恐怖。召树屯感到疲倦,便把猴子拴在一株大树上,自个儿爬上树去歇息。他刚刚朦胧欲睡,忽地刮起了一阵狂风,原来是摩哈西里林和它的雌鸟回巢来了——这巢就在召树屯歇息的那株树顶上。

雄鸟会掐算东方未来的事情,雌鸟会掐算西方未来的事情。但听见雌鸟讥笑雄鸟道:“你算得好准呀!等了这么多天,哪见召树屯的影儿!兰吾罗娜已被匹丫关起来了,召树屯还到哪儿去找她呢?”

“你这傻瓜!”雄鸟叫道:“正因为这样,召树屯才要去救她哪。据我看:召树屯已通过了流沙和山峡,今天晚上就要过这里了,我们等着吃顿好点心吧!唔!我好像嗅着一股生人味似的!”

“唔!我也似乎嗅到了。”雌乌说,“下地面去看看吧。”

它俩飞到地上,蹑脚蹑手地伸长脖子东嗅嗅,西嗅嗅,这可把召树屯吓住了,他握住带在身上的唯一的“武器”——仙人送给的剪刀,警惕着准备和怪乌搏斗。可是,怪鸟发现替召树屯引路的猴子,争着把它啄食之后,便糊糊涂涂地飞回窝里去了。雌鸟还讥笑摩哈西里林说:“这就是你掐算的‘由东方来的人’吗,还是早些睡吧!明天劲庄哈地方,匹丫要杀很多很多牛呀马的,我们去赶赶热闹吧!”

说罢,怪鸟便酣然入睡了,召树屯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替兰吾罗娜的不幸而担忧,急欲和兰吾罗娜相会,把她从苦难中拯救出来。他想到明天一早怪鸟便要飞到自己妻子所住的勐庄哈地方去,这对自己说来真是一个又危险又难得的好机会,特别是失去了带路的猴子的时候。为了兰吾罗娜,他鼓足了勇气,握紧了剪刀,趁怪乌鼾声如雷,轻捷而沉着地爬到怪鸟的窝里,用力把摩哈西里林的一根比人还粗的羽毛从中间剪断,然后灵巧地爬进毛管里去。藏着自己的身子。就这样,当怪鸟飞往励庄哈去的时候,召树屯也被带走了。

夫妻会面以后,都非常感伤,离别的苦情怎么能诉说得完呢!可是魔王匹丫嗅到了生人味,令小妖四处搜寻,竟把召树屯抓去了。兰吾罗娜和她的姐姐们都万分焦急,不顾一切地跪倒在父亲脚下,恳求他饶恕召树屯。召树屯则理直气壮地要求匹丫允许他带着自己的妻子返回家去。匹丫自知理屈,说召树屯不过,又碍着女儿们的面,勉强假意答道:“你既是有心做我的女婿,就先替我做几件事情。做好了,让你和七姑娘回去,倘若做不好,就别想再活!”

召树屯明明知道匹丫的阴谋诡计,但是为兰吾罗娜,还是答应了,匹丫狞笑着指着一块巨大坚硬的磐石,命令召树屯用锤把它敲碎。召树屯使尽了平生气力,高举铁锤,一锤又一锤地敲击,但见火星飞迸,未见磐石有丝毫裂痕。兰吾罗娜暗地里叫南广宰把自己缩发的金管交给召树屯,召树屯用金簪轻轻地在磐石上敲一敲,那块石立刻粉碎了。匹丫为难不着召树屯,又令小妖取过两只一模一样的饭盒,叫召树屯识别哪一盒装米,哪一盒装谷子。

召树屯看了看饭盒,一般大小,拿在手里,一样轻重,要认出哪一个装谷子哪一个装米,实在有些为难。兰吾罗娜生怕丈夫猜错,便叫南广宰暗暗告诉他说:“摇得响的是米,遥不响的是谷子,既认出来,就要立即摘开盒盖,要不然又会变错了!”召树屯照着做了,果然没错。

然而,魔王匹丫并没有心把孔雀公主嫁给召树屯,总想找借口把他吃了,便又想出了个鬼主意,叫七位孔雀姑娘姊妹们躲在一间黑房里,每人由墙洞里伸出一个手指尖尖来,叫召树屯去认哪一个是兰吾罗娜的手指头,认准了,

①宫粉:即汉族叫的“孔明灯”。

让他把兰吾罗娜带走;认错了,非把他吃掉不可。召树屯站在漆黑的墙壁外面,什么也看不清楚,别说怎样发现七个手指尖,再从七个手指尖里认出自己妻子的手指头了。正在这时,突然飞来了一只萤火虫,歇在兰吾罗娜的手指尖上。召树屯明白这是妻子的指引,便捏住了兰吾罗娜的手指,要求匹丫让他们夫妻团圆,匹丫几番几次斗召树屯不过,恼羞成怒,决计半夜里把召树屯吃掉,便假惺惺地对召树屯说:“今儿晚了,明天一早送你们走吧!”

暗地里叫小妖们烧火煮水,把守洞门,不准放走了召树屯。

恰好这件事被南广宰知道了,慌忙告诉了孔雀姑娘。兰吾罗娜便和召树屯商量道:“我父亲作恶太多了,连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也不放过。事到如今,只有狠着心肠把他除掉,也让人世间少一害。”

召树屯说:“他力量无比,变化多端,怎么除得了呢?”

“这不难,”兰吾罗娜说,“在他的枕头下面,藏着一枚魔针,待他睡熟了以后,用那枚魔针往他的太阳穴上戳进去,他就死了。只是得有个勇敢机智的英雄才能办到。”

“我去办!”召树屯毫不犹豫地答应。

晚上,匹丫和守房门的小妖都睡熟了。召树屯轻手轻脚地走进房来,在匹丫的枕头下发现了那枚魔针,可是被匹丫头压住枕头,老是抽不动。召树屯急中生智,在自己头上拔了一根头发,向着匹丫侧朝上边的那只耳朵里轻轻一搔,匹丫被搔痒了,便轻轻地翻了个身,魔针就被抽出来了。召树屯咬紧牙关,用力在匹丫的太阳穴上一扎,匹丫凄厉地狂吼了一声,便死掉了——现出了一块顽石的原形。众小妖见魔王已死,纷纷逃命去了。兰吾罗娜放走了匹丫由人间拘摄来的无辜人儿,辞别了几位姐姐,负着召树屯飞在空中,由彩云伴随着回到了自己的家。从此,他俩一辈子在一块儿幸福地生活着。

那象征和平与幸福的舞蹈“孔雀舞”便在傣族民间广为流传,深深地感染着人们善良的心灵。

83、第83篇

小城叫翠城,因了那条穿城而过的翠江而得名。有了江,水路就方便,早年从山里出来的木头在东山渡码头上堆积如山,江面上木排如梭,浩浩荡荡一路出水口,汇闽江,达南平,抵福州。木商运出去的是木材,带进来的是一箱箱的真金白银,于是沿江两岸因了木材的交易而人口稠密,商铺酒肆林立,一派繁荣景象。

别看木商个个都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但木商们都知道,其实木材漂运是件极为危险的行当,稍有不慎就排毁人亡,血本无归。翠江的季节性极强,只有夏至到立秋这段时间才能放排,可这段时间暴雨来得急,山洪随时都会暴发,风平浪静的翠江转眼就可能浊浪滔天。翠江从东山渡口出城后,一过“山羊跳”,江面骤窄,水流湍急,迂回曲折,暗礁、险滩又多,出水口200来里的水道上就有“猴子孔”、“乌龙峡”、“剪刀架”、“黄鲶洞”、“七姑泷”、“鬼见愁”等令人心惊肉跳的险恶之处,不要说遇上暴风骤雨,就是风和日丽也让多少放排工提心吊胆,丧魂失魄。尽管放排工个个水性极好,但遇上恶劣天气木排一旦把持不住就会触礁散架,那满江漂浮的木头在暴烈的洪水冲击下如万马奔腾,横冲直撞,每年都有放排工被撞得脑浆迸裂,葬身鱼腹。虽然木商在放排前必在江边杀猪宰牛拜祭河神,祈求_路顺风,但木排依旧隔三岔五会出事,城西乱葬岗年年都添上不少衣冠冢。

因此,经营木头生意久了的木商大多都有在翠江上覆排翻船的经历,当然也有例外,李牧之在翠江上放排几十年,不管风吹浪打,总能安然无恙,这在翠城是个传奇,对木商们也是一个猜不透的谜。更让木商们佩服的是,李牧之通晓天象,他的木排总能选择适时的天气出航,避过恶劣的天气顺风顺水到达目的地。有时候明明骄阳似火,碧空万里,行至中途的李牧之会突然停排泊岸,断定午后必有暴雨。果不其然,正午刚过,万里晴空转瞬间就乌天黑地,风狂雨骤。而有时暴雨如注,别的木商心惊胆战,不敢放排,而李牧之却趁水涨船高,放排出城,行出20里居然就雨过天晴。一开始木商们都认为是巧合,但这样的事多了,木商们就发现李牧之每回都能先知先觉,宛如神算。再想想这么多年来,李牧之放排总能顺风顺水,似有神助,必是异人。不少木商临放排的头天晚上都备上一份厚礼登门讨教,李牧之也有求必应,对第二天的天气好坏据实相告,从无差错,使不少木商避过许多狂风暴雨。因此木商们都尊称李牧之为“活神仙”。

其实只有李牧之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活神仙,他能预测天气,靠的是他祖上留给他的一尊“滴水观音”。那是一尊一尺来高的青铜观音。李牧之每次放排前,总要在观音面前焚香点烛祈求平安。渐渐地,李牧之发现,那观音有个十分神奇的规律,天气晴朗,通体金黄发亮,可只要天气变化,她身上就渗出水珠,渗出的水珠小,就下小雨;水珠大,就下大雨,极为灵验,从没偏差。这个发现让李牧之欣喜若狂,料是祖上积下阴德,菩萨显灵。因此李牧之放排时,总是将那尊“滴水观音”带在身边,片刻不离身,凭着这尊滴水观音的预兆避过无数大风大雨,将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成了翠城里有名的大缙绅。当然这个秘密只有李牧之自己知道,他从没和外人说过。

60岁那年,李牧之收心上岸,将生意交给儿子李享打理,同时也将“滴水观音”的秘密传给了儿子。不久小鬼子军舰开到了闽江口,省城吃紧,当局开始在沿江构筑防御工事,木材一下紧张起来。翠江上灯火通明,长龙般的木排日夜不停放出城,只是此时节翠江时常暴发山洪,风高浪险,许多木排还未出水口就触礁散架。唯有李享凭借父亲传给的滴水观音,每回木排都能适时避过风浪抵达省城。物以稀为贵,让李享赚了个盆满钵满,眉开眼笑。

夏至这天,有个徽商要将一大批木材漂运至省城,临行前特来向李牧之讨教。李牧之见滴水观音通体金黄发亮,断定必是好天气,便叫徽商火速启程。

可就在徽商的木排出城不到两个时辰,漫天黑云翻滚,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李牧之大惊,匆匆进密室,发现滴水观音依旧全身金黄发亮,并没有大雨预兆。李牧之大惑不解,从佛龛里捧出佛像,猛地感到观音通体发热。探下手一摸,观音底座竟然垫着一个热水袋!李牧之大骇,心里已明白几分。唤来李享一问,原来李享担心徽商的木材一抵达省城,他原本奇货可居的木材就得跌价,因此见徽商前来向李牧之打听天气,灵机一动便做了手脚。李牧之扳指一算,那徽商的木排此时正到达“猴子孔”,那段水道水流湍急,暗礁密布,料定徽商难逃一劫!李牧之全身颤抖,手指李享骂道,国难当头,你却唯利是图,良心何在?

果然消息传来,那徽商的木排触礁,两个放排工身亡!

第二天一早,人们诧异地发现,白发苍苍的李牧之赤裸上身,像座雕塑般伫立排头,古铜色的脊背在朝阳的映照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的身后木排如龙,只见他长竿一点,木排浩浩荡荡溯江而下,蜿蜒西去。

84、第84篇

从前,永嘉县一位新上任的丁知县,他性情刚直,为官清正,办事认真。

一日,丁知县坐在大堂批阅诉状,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争吵声,抬头一看,见一个后生和一个乡下人拼死命争夺着一只大白鹅,边骂边走进公堂来。

丁知县喝问道:“你们两人为何在此大吵大闹?”

那后生抢先说:“老爷在上,我住在东门城门头,早上拿米糠在门口喂鹅,这个乡下佬趁我转身进屋的时节,捉走我的大白鹅,被我逮牢了,还不肯还我,请老爷为小民做主。”

丁知县又问乡下人:“后生说你偷他的鹅,这事是真的吗?”

乡下人胀红着脸,气呼呼说:“老爷,这只鹅明明是我从楠溪带到城里给丈人的。我刚从舴艋船上岸,这无赖就过来,硬逼我把鹅卖给他。我不卖,他就抢,还诬告我偷他的鹅。小人讲的句句是真话,求老爷明断。”

丁知县问他们有没有旁人可以作证,两人都说没有。

“没有?”丁知县想了想说:“既然没有旁人作证,那就叫鹅自己讲吧!”他叫差役拿来张大白纸,摊在大堂上,把鹅放在纸上,盖上箩筐,吩咐两人在旁等候公断。

一会儿,鹅在箩筐下面“扑扑”拍了几下翅膀。丁知县听见响声,忙叫差役揭开箩筐,看看鹅到底画了什么字。

差役不懂得丁知县说话的意思,揭开箩筐看了一看,就禀告说:“鹅什么字也没画呀,只拉了一堆屎。”

丁知县皱起眉头,讲:“你们当差多年了,还恁糊涂,快再去仔细看来。”

差役不敢怠慢,捂住鼻子,凑近鹅屎细细辨认。看了半日,还是没看出名堂来,只好硬着头皮回禀丁知县讲:“老爷,纸上只有一堆青绿色的鹅屎,奴才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字。”

丁知县听了点点头,就叫两人上堂听判。他指着大白鹅对乡下人说:“鹅自己招认是你的,你把它带走。”又转身问那后生说:“你服不服本官判决?”后生还硬说鹅是自己的。

知县大怒,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在本官面前耍花招。谁不晓得鹅是边吃边拉的。乡下人拔青草喂鹅,它拉的屎是绿色的;你呢,刚才说用米糠喂养,那么鹅拉出的屎一定是黄色的。你自己来看看,这只鹅拉的屎不是绿的?你年纪恁轻,就欺侮乡下人。来人呀,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85、第85篇

一阵悦耳的铃声将杜霆锋从梦中惊醒,他掀掉盖在脸上的帽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车窗外,黑压压的云层正从天边逼了过来。

杜霆锋一把抓起副驾驶座上响个不停的手机。刚一打开,手机里便传来了刘队长急切的声音:“霆锋,快!莎莉嘉在滨州东南部登陆了!”“知道了!”杜霆锋一下来了精神。没等他那辆银灰色的沙漠王子发动,顷刻间黑云已经到了头顶,接着,豆大的雨点便噼噼啪啪地砸在了挡风玻璃上。

杜霆锋今年二十一岁,刚毕业就进入了国家气象局的“追风小组”。任务是整天追着台风跑,监测和拍摄台风中心的各种数据和画面,以便后方的专家进行分析预测。杜霆锋的父亲也是一位研究台风的气象学家,当年亲临台风现场进行研究时遭遇不测,连刚出生的儿子都没有见过。但正是因为父亲的死,才更坚定了杜霆锋研究台风的决心。

沙漠王子在公路上疾驶着,杜霆锋现在要做的是迎着刚刚登陆的台风,冲进它的中心去,以便拍摄和定位“台风眼”。雨越来越密了,风也越来越猛,平日里稳如磐石的沙漠王子现在颠簸得像巨浪里的小船。突然,前方路旁一个广告牌被飓风拦腰折断,跌落下来,将车头砸得变形了。

杜霆锋只好拿出雨衣迅速穿上,转身将放在后座的摄像机往怀里一藏,便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刚一下车,他就差点被狂风掀倒。他牢牢地抓住车门,等站稳之后,这才弓着身子慢慢朝前走。可越往前走,风便越猛烈。走出两里多路后,杜霆锋已无法再挪动半步,只得一手紧紧抱住路旁的大树桩,一手取出怀里的摄像机,对着天空中逐渐逼近的台风眼的方向,拍摄起来。

没多久,杜霆锋就感觉自己拿着摄像机的手有些支持不住了。就在这时,树桩“啪”的一声突然折断了,他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身子就横着飞了出去,他下意识地将摄像机往雨衣里一塞,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杜霆锋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早已风停雨住,自己正躺在软软的沙滩上,身子半浸在水里,有个中年男子正拽着他的手,把他往高处拉。杜霆锋猛然发现,这人的模样是那么亲切和熟悉,竟和家里照片上父亲的面容一模一样!杜霆锋缓缓闭上了眼睛:看来,我已经死了,终于见到父亲了,可母亲现在就是孤身一人了。他的眼泪不觉流了出来。

“别闭上眼睛,快醒醒!”那人使劲拍了拍杜霆锋的脸,他立即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我没有死?”杜霆锋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你当然没有死,这不是好好的吗?”

一听这话,杜霆锋立即爬了起来,他抬头望去,只见四周的天空中,黑云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而在这个圆圈的中央,却是晴空高照。

“台风眼!”杜霆锋脱口而出。中年男子点点头,指着空中,专注地说道:“对,风暴的中心是最平静的。这就是台风的中心——台风眼。看,它正慢慢扩大,说明台风的威力正在减弱。”杜霆锋不由问道:“您是……”中年男子拉着他一边朝高处走,一边答道:“我是个气象学家,专门研究台风的。我们这个对手,威力可不得了,所过之处无不损失惨重。要摸清这个对手的底细,拯救更多人的性命,不和他亲密接触可不行啊。莎莉嘉登陆后,我便一直追着它跑。今天终于冲进了台风眼,可巧遇到你正好昏迷在那里……”

原来是同行,杜霆锋的心里顿时有种亲切感:“我也是气象局‘追风小组’的,我们是同行,谢谢您救了我,请问您贵姓?”“免贵,姓杜,杜建军!55年出生,今年正好三十岁!”中年男子热情地伸出手来。杜霆锋的脑子“嗡”的一下,杜建军!这不是父亲的名字吗?中年男子发觉了他的异样,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杜霆锋打量着一脸疑惑的中年男子,愣了半天,这才问道:“你说今天是哪一年哪一天?”中年男子摸了摸杜霆锋的额头,笑道:“今天是1985年6月10日,台风莎莉嘉登陆的第三天啊。你该不是病了吧……”

杜霆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往四周望去,周围幸存的房屋全是低矮的房子,窄窄的公路上,一辆款式陈旧的永久牌自行车倒在地上。他的目光所及,全是电视里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模样。

杜霆锋心想,难道自己竟被那阵台风从2006年带回到了1985年?有可能!台风的名字十年一个轮回,刮走自己的台风叫莎莉嘉,而1985年6月的这场台风也叫莎莉嘉。自己竟然通过相同名字台风的台风眼,回到了1985年!这么说,眼前的这个人,正是父亲!

杜霆锋的嘴张了张,想叫一声“爸爸”,却喊不出声来。许久,他才低声道:“您,您有孩子吗?”

杜建军开心地笑了起来:“快了!再过一个月,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他越说越开心:“不瞒你说,我连名字都给他想好了,是男孩就叫他霆锋,就是‘停风’的意思。哈哈……”

杜霆锋算了算时间,一个月后正是自己出生的日子,而父亲将会在这年8月的一场台风中牺牲!

“10天后,还有一场台风,等做完这次监测,我就回家去,陪着老婆生孩子。”杜建军一脸的幸福,而杜霆锋则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改变父亲牺牲的命运!

杜建军用自行车载着杜霆锋回到了观察站。洗过澡,换上父亲的衣服,喝着父亲为自己熬的汤,杜霆锋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这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父爱!可这一切,他又不能对杜建军说。作为一个严谨的气象学家,他怎么可能相信一个人可以通过台风眼,跨越时空呢?

不过,杜霆锋看得出,杜建军非常欣赏他。当他们一起观看杜霆锋拍下的资料来对台风进行分析时,杜建军说:“等我的孩子长大,我要让他像你一样优秀!”杜霆锋在心里暗暗答道:“爸爸,我一定会救你,让你亲眼看到儿子!”杜霆锋找了个借口,留在了杜建军身边。不知不觉,十天过去了。

这天晚上,杜建军接到了强台风莫卡第二天一早即将经过的消息。杜霆锋记得事后的报道说,这是一个破坏性极大的台风,造成上百人死亡和数亿元的损失。杜建军并不知道这一切,一心想的是怎么近距离地观察到台风眼。不过,杜霆锋不愿意让父亲再进行如此危险的工作了,他希望父亲赶快回到母亲身边去。母亲曾告诉他,他出生的时候,父亲不在母亲身边。难道父亲就是在这次监测任务中受了伤?

为了阻止父亲参与强台风莫卡的监测,杜霆锋悄悄在父亲的水杯中放了一些安定。第二天一大早,杜霆锋带上监测仪器,往台风来的方向冲去。

这确实是一场非常罕见的强台风,它的所到之处,桥塌房倒,车被掀翻,树被拔起。在接近台风眼的时候,杜霆锋连站立也觉得困难,只得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可风越来越大,吹得杜霆锋眼睛也睁不开了。雨更是像小石头似的,横着打在他的脸上。没等多久,风就已经大得让杜霆锋感觉呼吸都困难了,他那双死死拽着树干的手再也没有力气了。就在杜霆锋的手快要松开时,他感觉有人爬到了身旁。杜霆锋转头看去,竟然是父亲!

杜建军拼命地爬到杜霆锋身边,从腰里解下一根带子,艰难地将它缠在了杜霆锋的腰上。杜霆锋似乎明白了什么,用尽力气大声喊道:“你要做什么?”杜建军没有回答,将带子的另一头绑在旁边的一根大树桩上。做完这一切,他似乎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可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拿起杜霆锋怀里的仪器,朝前爬去。杜霆锋想拽他,可没有拽住,只听风里夹着他的喊声:“坚持住!战胜台风要靠你这样的年轻人!”杜霆锋声嘶力竭地大叫道:“爸爸,别去!爸爸……”可话刚一出口,就被呼啸而过的风声吞没了。

正想站起来的父亲突然一个趔趄,被风吹倒在地。杜霆锋喊着“爸爸”,眼睁睁地看着他翻滚着消失在雨幕里。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雨也住了。杜霆锋睁开眼睛,使劲解开了绑住他的带子,只见四周已成废墟。他一边大喊着,一边寻找,可都没有父亲的影子。杜霆锋感觉越来越害怕,可他依然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父亲不会有事的。他不是死在一个多月以后的那场台风中吗?他一定只是受了伤了。只要我找到他,依然还有机会救他!

可搜救队连续找了一个星期以后,依然没有找到杜建军的一点消息。眼看杜霆锋依然坚持找下去,一个领导安慰道:“我们知道你和杜建军同志关系不错,不过,我们必须接受这个现实,杜建军同志再也不能回来了,他已经为了人民的气象事业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杜霆锋双眼通红,大吼道:“他不会死的,他的儿子还没有出生!他要死也得等到儿子出生后才死啊!”

那位领导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现在杜建军同志的妻子马上就要生产了,我们绝不能告诉她这个消息。等她生了孩子,满月后再告诉她吧!”

什么?杜霆锋的脑子像被棒子猛击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父亲并不是死在一个多月后的那场台风中,而是在自己出生前就牺牲了。而导致他牺牲的竟然就是自己,他正是为了救自己,才被台风卷走的!

难道自己想尽了办法还是不能拯救父亲的生命?不,绝对还有办法的。

杜霆锋的眼睛一亮,突然有了办法。自己不是从相同名字的台风眼里回到1985年吗?既然父亲现在依然没有找到尸体,看来也很有可能通过莫卡的台风眼到了另一个时空里。只要自己回到2006年,查找以前出现过莫卡的年份,就很容易找到父亲了!

杜霆锋通过一个台风眼又回到了2006年,他很快找到了关于1985年那个叫莫卡的强台风的资料,资料的最后几行赫然写道:“1985年6月登陆的强台风莫卡,造成数百人死亡,数十亿元的损失,因为对于生命财产造成了特别大的损失,按照国际台风委员会的规定,莫卡被从台风命名表中彻底删除。”

“彻底删除?”杜霆锋的眼睛立即被泪水淹没了,这么说,父亲也就永远回不来了!

此时,窗外碧蓝的天空中,朵朵白云正缓缓地飘过。杜霆锋欲哭无泪,他永远也不能明白,到底是因为父亲的死导致了自己参加追风小组,还是为了拯救自己,父亲才失去了生命?这变幻莫测的命运里面,到底什么是因,什么又是果呢?

86、第86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言而有信。

去陕西出差。先到一个很偏远的小镇,接着坐汽车到村里。路凸凹不平特难走。沿着盘山公路转悠,没多远我就开始晕车,吐得一塌糊涂。“还有多远呐?”我有气无力地问。“快了,一小时吧,再翻两座山。”陪我们的副镇长说。过一条湍急的河时,司机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开。“这水真大。”我说。“这还算好呢,到雨季水都漫过桥,特危险。”

开会时我负责照相,一群小孩子好奇地围着我。该换胶卷了,我随手把空胶卷盒给旁边一个小孩子,她高兴极了,“谢谢姐姐。”其他孩子羡慕地围着看。看看小孩儿喜欢,我又拆了个胶卷盒给另一个小孩儿,他兴奋得脸都红了。翻翻书包再找出两枝圆珠笔分给孩子们,更多的孩子盼望地看着我的包,真后悔没多带两枝笔。我拉着一个穿红碎花小褂的女孩儿问,“叫什么呀?”“小翠。”“有连环画没有?”“没有。”旁边男孩儿说:“学校只有校长有本字典。”“姐姐回北京给你们寄连环画来,上面有猫和老鼠打架,小鸭子变成天鹅的故事。”听得他们眼睛都直了。

我拿出笔记本,记个地址吧,“陕西×县李庄小学”,“谁收呢?”“俺姐识字,她收。”过来个大一点的女孩儿,“姐姐,写李大翠收。”“好吧。”

从陕西又转道去四川,青海。回北京忙着写报告,译成英文,开汇报会,一晃就两个月了。偶尔翻到笔记本上的“李大翠”,猛然想起小村子的孩子们。犹豫了一下,“孩子们早忘了吧。就是寄过去,也许路上丢了,也许被人拿走了,根本到不了他们手里。”

第二天,还是拜托有孩子的同事带些旧书来。大家特热情,没几天,我桌上就堆了好几十本,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黑猫警长》、《肮脏大王》、《鼹鼠的故事》、《十万个为什么》、《如何预防近视眼》,居然还有一本《我长大了,我不尿床》,呵呵,婴儿妈妈给的。从家里找了本《新华字典》,又跑书店买本《课外游戏300例》,一同寄走了。

快忘了的时候,接到李庄的信。“北京姐姐你好,从你走以后,村里的娃娃天天都说这事儿。我们经常去镇上邮局看看,嘱咐那儿的叔叔、婶婶,‘有北京来的信一定收好啊,我们的。’等了两个月没有,村里大人笑我们‘北京的姐姐随口说的,城里人,嘿嘿,不作数的’。我们不信,姐姐清清楚楚在本子上记了我们的地址啊。后来发大水了,妈妈不让去。我拉着小翠偷偷去,其实不远,半天就到了。万一书寄来了呢,万一我们不在被别人拿走了呢。那天终于收到了。姐姐,你知道我们有多高兴吗?用化肥袋子包了好几层,几十里路跑着回来的。晚上全村的娃娃都到我家来了。小翠搂着书睡的,任谁也拿不走。第二天拿到学校,老师说建个‘图书角’,让我当管理员。看书的人必须洗干净手,不能弄坏了。书真好看,故事我们都背下来了,还给俺娘讲哩。”

我看着窗外,眼睛湿了。想着那两座高山,漫过桥的大水,泥泞的山路上一高一矮两个单薄的身影。我为曾经的犹豫感到羞愧,幸亏寄出去了,要不永远对不起孩子,伤了他们的心,拿什么来补。

后来陆续又寄了一些书和文具。秋天来了,收到一个沉甸甸的大包,李庄的。里面是大枣,红亮红亮地透着喜庆,夹着纸条,“姐姐,队长说今年最好的枣不许卖,寄给北京。”我把枣分给捐书的同事,大家说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枣。

从那以后,我开始明白什么叫“一诺千金”,什么叫“言而有信”。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言而有信。

87、第87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我的属相是大龙。

小张的老婆肚子确实蒸气,龙年一下就生了俩小子。高兴坏了老张一家人,但可愁坏了小张。小张初中毕业就搞个体批发,没啥文化,这下子要给俩个娃起名,任务好像过于艰巨。按理说花几个小钱,请个什么“大仙”就搞定了,但是小张和起名较上劲了,非得自己起不可。得,“张飞”一犯倔,毛驴都拉不回来。小张停了买卖,在小黑屋里憋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终于憋出俩名,反正都是龙年生的,大的就叫大龙,小的就叫小龙。

按理说双胞胎都长得差不多,可这俩小子差距大得很,大龙三个月就会爬,七个月就会走,长的粗壮结实,小龙都八个月了还不会坐,终日睡觉,小胳膊腿细的就像小火柴。为此小张还专门找什么“砖家”问了,说这个叫什么“异卵孪生”,小张弄明白了,怪不得这俩小子不一样,原来是俩“卵子”生的。

俗话说的好“只愁不养,不愁不长”,一转眼大龙、小龙就上了小学。打从上小学第一天起,大龙就是闹事的大王、惹祸的太岁,加上长得膀大腰圆、四肢有力,一年级的时候就敢找五年级的老大单挑,很快便在学校里“声名鹊起”,而小龙就是中规中矩、老老实实的上学回家。就因为这个,不少大龙的“仇家”都找小龙“报仇”,这些“仇家”都有这样的信念“小龙嘛,不就是蛇么,指定比大龙小,咱揍不过‘龙’还收拾不了‘蛇’吗”。结果这些修理了“蛇”的“仇家”往往被“龙”修理的更惨。由于大龙的巨大影响力,男生便不大敢和这个属“小龙”的小龙接触了。小龙找不到玩伴,体型瘦小的他也跟不上哥哥的“队伍”。于是就只好和女孩子一起玩些跳皮筋、丢沙包之类的游戏。越是这样,其他的男孩子越看不起小龙,越说他小龙就是条成不了气候的“小龙”。小龙虽然介意,但也没辙。

时间过得真快,小张一转眼就变成了老张。大龙、小龙也面临着高考,要不说咱中国的高考就是公平,甭管您是什么称霸一方的老大,分数不够,就是不让你迈进大学的校门。大龙落榜以后子承父业,再加上自己在“道”上的名气,很快就成了先富裕起来的那批人。而小龙考了一所并不出名的外地大学。从大一开始,别人就寻思小龙是属蛇的,小一岁。不过小龙也确实没白用个“小”,二十岁的时候个子还不到一米六五,连大龙的肩膀都不到,就这样小龙一只到大学毕业也没找到个女朋友。四年杂牌大学并没有给小龙带来一个好工作,只好考了研究生,拿到博士学位之后就进了某个知名研究所,当起了所谓的知识分子。大龙不仅生意越做越大,而且儿子和老婆也越来越多,于是经常听到这样的话“瞧人家老张的儿子大龙,不愧是属大龙的,就是命好,有气魄”这话很快就通过老张的电话传到了小张的研究所里,小龙听了往往也就是陪几句小心,好像不是太在意。但时间一长,次数一多,耳朵里出了茧子,便不再听家里的电话了。

老张很快就变成了老张头,大龙的钱和他的仇家也成正比例关系增长着。没过多久,一场很“意外”的车祸送到极乐世界去了。老张头虽然伤心,也只能是叹口气,属大龙的嘛,贵人不长寿,这也是没办法的。小龙自从耳朵起了茧子之后,便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研究上,某日小龙接到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恭喜小龙博士获得某国际科学大奖,我台隆重邀请小龙博士参加一个访谈节目”;第二个是“你哥大龙不在了,以后我就靠你了”。

于是几天以后,电视上出现了一个刚改名叫张大龙的博士的访谈。大龙博士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值得很多人深思“我的属相是大龙!”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我的属相是大龙。

88、第88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十二生肖。

我们国家的十二生肖两两相对,六道轮回,体现了我们祖先对我们中国人全部的期望及要求。

第一组:鼠和牛。鼠代表智慧,牛代表勤劳。两者一定要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如果只有智慧不勤劳,就变成了小聪明,光是勤劳,不动脑筋,就变成了愚蠢。所以两者一定要结合,这是我们祖先对中国人的第一组期望和要求,也是最重要的一组。

第二组:老虎和兔子。老虎代表勇猛,兔子代表谨慎。两者一定要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才能做到所谓的大胆心细。如果勇猛离开了谨慎,就变成了卤莽,而一味的谨慎就变成了胆怯。这一组也很重要,所以放在第二位。

第三组是龙和蛇。龙代表刚猛,蛇代表柔韧。所谓刚者易折,太刚了容易折断;过柔易弱,太柔了就容易失去主见,所以刚柔并济是我们历代的祖训。

第四组是马和羊。马代表一往无前,直奔目标,羊代表和顺。如果一个人只顾自己直奔目标,不顾周围,必然会和周围不断磕碰,最后不见得能达到目标。但是一个人如果光顾着和周围和顺,之后他连方向都没有了,目标也失去了。所以一往无前的秉性一定要与和顺紧紧结合在一起。

第五组是猴子和鸡。猴子代表灵活,鸡定时打鸣,代表恒定。灵活和恒定一定要紧紧结合起来。如果你光灵活,没有恒定,再好的政策最后也得不到收获。但如果说你光是恒定,一潭死水、一块铁板,那就不会有我们今天的改革开放了。只有它们之间非常圆融的结合,一方面具有稳定性,保持整体的和谐和秩序,另一方面又能不断变通地前进。

最后是狗和猪。狗是代表忠诚,猪是代表随和。一个人如果太忠诚,不懂得随和,就会排斥他人。而反过来,一个人太随和,没有忠诚,这个人就失去原则。所以无论是对一个民族国家的忠诚、对团队的忠诚,还是对自己理想的忠诚,一定要与随和紧紧结合在一起,这样才容易真正保持内心深处的忠诚。这就是我们中国人一直坚持的外圆内方,君子和而不同。

十二生肖铜兽首

名称:十二生肖铜兽首

制造年代:乾隆年间

类别:红铜铸像

价值:苏富比拍卖会——铜猴首818万港币、铜牛首774万港币、铜虎首1544万港币。铜猪首低于700万港元。

佳士得拍卖会——北京时间26日凌晨3时许,编号为677的鼠首起价900万欧元,最终以1400万欧元拍出。兔首起价也是900万欧元,最终也以1400万拍出。

流失时间: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

最后露面:铜兽首被盗走后,在国外发现了7个,即鼠、牛、虎、兔、马、猴、猪。其中牛、虎、马、猴、猪在几次拍卖会上出现。猪首和马首曾分别于1987年和1989年在纽约和伦敦拍卖。上世纪八十年代,牛、虎、马、猴首被一位台湾企业家在苏富比拍卖会上买去,后又被送回中国保利集团,猪首则被美国一博物馆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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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89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韩湘子造酒开花。

八仙之一的韩湘子,生得眉清目秀,手里总是持着一个花篮。据传说,他是唐代著名文学家韩愈的侄儿。

韩湘子自幼不慕荣华富贵,喜欢清静恬淡。韩愈曾多次督促韩湘子读书上进,韩湘子却说:“我也读书学习,只是内容与您读的有所不同罢了。”韩愈见他竟然说这样的话,十分生气。

有一年,天下大旱,皇帝命韩愈到京城南郊龙王庙里去祈雨雪,如果祈不来雨雪的话,就要罢他的官。韩湘子听说这件事以后,便扮成一个道士,在皇宫门外竖起一块很大的招牌,在上面书写四大个字“出卖雨雪”。有人把这件事报告给韩愈,他马上命人把道士请了进来,让道士登坛作法。

那道士登上法坛,做起法来,不一会儿,天空果然就阴云密布了,纷纷扬扬降下一场雨雪来。韩愈不相信道士的法术,便问:“这雨雪是你求来的,还是我求来的?”道士说:“当然是我求来的。”韩愈问有何为证道士答平地雪厚三尺。韩愈马上命人去量,果然正好就是三尺,韩愈不得不相信了。

韩愈的寿诞之日到了,亲朋好友都前来祝贺,韩愈高高兴兴地在府中设宴款待。突然,韩湘子从外面回来,向叔叔祝寿。韩愈一见他,非常生气,便对他说:“你常年在外面游荡,不知到底学到了些什么东西,现在命你当着客人的面作一首诗,谈谈你的志向。”韩湘子顺口吟了一首诗,其中有几句是这样的:

终日餐云液,清晨落霞。一瓢藏造化,三尺斩妖邪;解造醇酿酒,能开顷刻花。

韩愈听后,不高兴地说:“你说话真是太狂妄了,竟敢自吹能夺造化之工。”随即命他当众表演造酒开花的法术。

韩湘子拿过一只大空酒樽放在酒席宴前,上面盖上一只金盆,便做起法术来。过了一会儿,人们将酒樽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满了香喷喷的美酒,把酒倒在杯里,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人们都迫不及待地喝起来,只觉得醇香甘凉,回味无穷。人们齐声称赞:真是好酒,好酒啊!

接着,韩湘子又在席前堆起一堆土,在土堆上播下一粒种子。真是太神奇了,一会儿工夫,就见从土堆里长出一棵茁壮挺拔的牡丹花苗。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只见它节节长高,枝叶也逐渐地繁茂。顷刻之间,当人们再仔细看的时候,枝头的一朵牡丹花绽开了,那娇嫩的花瓣上还挂着点点露珠呢!

看到这些情景,韩愈和客人们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它又确确实实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正在这时,又出现了更为奇异的事情,花瓣上还有两句金字诗句:“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韩愈和众人都不解其意,韩湘子说:“后自会明白的。”说完便走了。

日后,韩湘子潜心修道,终于成了八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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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90篇

北宋年问,单州府城北四十里有个王家庄,庄里有个小伙子王英。他长得敦敦实实,有把蛮力,赶车为生。练就一身好武艺,三四十人近他不得。深宅大院,抬脚就上,好似走平地一般。因他个儿矮小,江湖上的好友,给他送了个绰号叫"矮脚虎"。只因家贫,二十六七岁,还没娶上媳妇。

春天的一日早晨,他赶车去单州,半路上遇到一位躺在路中动弹不得奄奄一息的病老汉。有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守着哭。他们是讨饭的父女俩,老头儿因病,加上饿,就倒在路上无力动弹。王英见了,急忙向前探问,知道病因,便把老头儿背到车上,返回家中。求医看病,无奈医治无效。临咽气前,老人心里明白,虽然不能言语,却一手抓住王英,泪如雨下,又指指女儿,两眼一闭,脚一伸咽了气。

王英帮助姑娘葬埋了老人。姑娘明白爹爹临死的心意,就直对王英说,愿与王英结为夫妻,白头到老。这姑娘生得倒也端正,起初因饥饿面色较黄,可是过了几个月,面色红润,显得美俊多了。王英还是外出赶车,又给妻子添了几件衣裳,妻子穿上新衣变成一位十分好看的俊媳妇了。人人夸王英交了好运。妻子又十分能干,家里料理得井井有条,日子过得十分和睦。

再说离王家庄三里,有个张家庄,张家庄有个财主叫张得利。他有好地百顷,生有三个儿子。还雇着看家护院的,又请了教师教武艺,方圆十里八乡,人们都怕他三分。他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坏,今天到东庄抢个大闺女,明天到西村奸污人家的俊媳妇。人人恨他们,又都怕他们。有的将他们的恶迹告到县衙,反把原告当被告痛打四十大板。真是告状无门,报仇无路啊。他三个儿子中,最坏的要数老二,名叫张仁义,长得特别:蒜臼头,猪头猪脸,酒糟鼻子,蛤蟆嘴,老鼠眼,说起话来五音不全,瓮声瓮气;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一个劲骂地不平;再看身材,不足五尺,真是难死画匠,气死木匠,愁死铁匠,难画、难描、难打又难刨。人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却有一肚子坏水。他看上了王英的媳妇,因惧怕王英的武艺,不敢胡为。可是他想得人魔,吃饭无味,睡觉嫌床板垫子铺得薄,大骂佣人说想硌死他。他有个心腹叫张三,知道他的心病,对张仁义说:"少爷,你害了心病,孩儿能治。"说着用两手比了个"王"字。张仁义立时高兴道:"你能想个妙法,让少爷我得到手吗?"张三说:"少爷附耳过来。"张三说出一计,那张仁义一蹦腰高道:"好计,妙啊!"

第二天,张三来到王英家,进门就喊:"王英在家吗?"王英从屋里走出道:"是张大管家呀!"那张三一揖道:"王大哥,我家老爷有批货在徐州,想雇你的车拉来,你要个价吧?"

王英深知张家霸道,说道:"我车已租出去啦,就是不雇出,也不拉。别人给二两银子我干,就你东家给一百两也不干。"张三见王英说气话,假装不懂:"那好,给你一百五十两!"说着递过一百两银子,"那五十两回来给。"王英哭笑不得,王英妻见给这么多银子,比赶一年车还多,就说:"你就去拉呗!"王英白了妻子一眼,接过银子:"那好,我去拉,谁跟去?"张三说:"这里有封信,他们见信就让装货。""那我明天一早就去,几天拉来啊?"王英心里知道他们不会安什么好心肠,故意问了句。那张三说:"多少天拉来都中!"王英扭头对妻子说:"明天五更就走,早早做饭。"

第二天中午,王英家大门一阵拍打声,王英妻问:"王英没在家,改日再来吧!"门外张三喊叫:"嫂子,昨日我忘你家一件东西。'没有啊!""我进去就能拿出。"王英妻道:"你进来找好啦!"说着走去开了门,一开门张仁义闯了进来,嘻皮笑脸道:"王英出门回不来啦!"王英妻一愣,张仁义向前抱住:"可想死我了。"他又摸又撕,王英妻大骂:"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给我滚!"推了几推没推开!她大喊起来:"来人呀!"不管怎样喊,就是不见来人。张仁义道:"你喊好了,我的家丁都给咱俩护院了,谁敢来?跟我相好,'矮脚虎'好吧!"再喊,也无人来,无人答应。一天黑,王英回来了,他并没去拉货,而是碰到一些断道的,被他一阵鞭打,那些强盗纷纷逃跑了。他推门一看,见院里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一推门进去,见妻子吊死在梁头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扑了过去,捞刀砍断绳索,摸摸身上还热。一阵推喊,没有任何反应。王英喊来了左邻右舍的叔叔婶婶,兄弟姐妹。几个婶婶哭着说:"是张仁义糟踏了她。我们劝了半天,她心平静了,我们刚回去一会儿呀!"王英道:"我若知道如此,说什么也不外出一步啊,只想到晚上可能出事,这事我昨日就看出来了!烦婶婶、叔叔、兄弟姐妹将我妻埋在我父母坟边,我走了!"捞一把大刀出了门,谁喊也不回。

张老财家一天紧闭大门,前后都有护院,戒备森严。王英奔到大门外,乘月光看得明白,就悄悄来到一个墙角,在矮树丛里等候。天上飘来一块乌云,遮住了月光。他乘此时,一纵身上了院墙,观看院内无人,轻轻跳了下去。见上房灯光通明,他悄悄来到窗外,用舌尖舔破窗户纸。向里一看,见花白胡须的张财主,指着张仁义骂道:"多少好女子你都沾了,又看中那要饭花子,你们的好主意,派去截杀王英的,又让他揍得鼻青,他回家会完吗?"

那张仁义说:"不怕,我还有一计,明天派张三进城,就说王英要谋反,让他不知不觉中死去!"

"那王英能让县太爷抓吗?我看大祸要临头了,你……"

"嘭!"的一声,门被王英一脚跺开:"让你们害人,霸人妻子!"王英喊着闯进房门,挥刀一扫,把张仁义劈为两半,张财主钻人床底。张仁义两个哥哥也被王英腰斩两截。王英用刀往床下一指:"你这老狗,伤害过多少人命!"张财主筛糠般道:"不干我事,犬子胡为,我管不住啊!'那你霸占人地,奸人妻子,逼死过多少人命,可是你所为?"

"这!我知罪……"

王英用刀往床下捅了几下,张老财再也没有吭一声。王英一阵大杀,武师听到院内喊叫声,正在提裤,被王英削去了脑袋。又将张老财三个儿媳和六个孙子,全部杀死。再看他自己,从头到脚如血洗一般,赶紧洗洗脸换上衣服,才离开张财主大院。从此逃到外乡,流落江湖。后随燕顺占据清风寨,最后上梁山,"替天行道"去了。民谣赞道:

王英赶车救贫女,千里姻缘一线牵。

地主恶霸生奸计,强把他妻来霸占。

英雄识破计已晚,妻被逼死怒除奸。

91、第91篇

又要出差了,王大兴有些兴奋。作为一名业务员,走南闯北是家常便饭,只不过他以前是跑北方,这次却是到闽南。

食品公司在闽南进了一批桂圆,合同都拟好了,只等价钱商定后就签字,临行前,公司老总对王大兴说:“你虽然是老业务员了,但南方市场没跑过。要当心点,一定要把价钱控制住,回来后,我给你庆功。”王大兴大肚子笑得一颤一颤的,心想,自己嘴巴皮子功夫虽说一般,但有绝招,那就是不管遇着谁,就用酒瓶子对付,喝得看人成三个脑袋,生意就谈成了。十几年来,他在北方市场那点成绩,就是喝出来的。酒这东西,亲和力强,一喝,陌生人就能喝成兄弟。

半夜从武汉上火车,第二天下午到了闽南。尽管又疲惫肚子又饿,王大兴也不敢耽误,到了目的地,就打手机联系业务。到车站接他的,是一个叫汪六的闽南人。四十几岁,又矮又瘦又黑,看上去像个农民,汪六递上自己的名片,然后把王大兴领到一辆乳白色的“奔驰”前。王大兴瞧过名片吃了一惊,来到小车前又吃了一惊,这个农民模样的人,竟然是业务科长,还坐如此气派的车。

“你们公司不错啊,还给你们用这么好的车。”见过世面的王大兴屁股在车上坐稳后,感叹道。“啊不,”汪六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这车是我自己的。”王大兴嘴巴张着,再没说话。按惯例,做东的汪六肯定是拉着自己到一家酒店了,就是吃喝玩一条龙的那种。路上,王大兴闭目养神,心想,一坐到酒桌上,你再牛B,也得叫我老大。

车在一家清静的小院前停下了。汪六说:“到了,王先生。”王大兴伸脑袋一看,嘟噜道:“咋?在这里谈?”汪六点点头,王大兴又瞧了一下小院,尽管心里有点失望,但转念一想,吃农家饭也不错,估计在南方是一种时尚吧,便说:“好,谢谢!那就在这里尝尝闽南农家风味吧。”“啊不,”汪六说,“吃饭不忙,先在这里喝茶。”“喝茶?”王大兴叫道。自己早饿得肚皮贴背了,喝什么茶啊!“是的,王先生。请随我来,品尝一下闽南的功夫茶。”

来到幽雅清静的小院,院中放置着一套古色古香的桌椅。圆桌上,放着一只灰褐色的瓷制南瓜。宾主坐定,汪六在王大兴惊诧的目光中娴熟地打开南瓜盖,取出里面四只酒盅大小的茶杯和一把小茶壶,分开的“南瓜”,是一大一小两个茶盘,服务员提来一壶沸水,先把小茶壶小茶杯一一烫过,然后在小茶壶放入一小包铁观音茶叶,水壶高提,手腕轻抖,沸水沏入。

王大兴肚子饿着,口更渴,闻到茶香,恨不能牛饮。

汪六虔诚地坐着,像做一道功课。盖住小壶稍闷片刻,用拇指和中指轻拈小壶,沿着小茶盘外沿轻划二回,刮去溢出的水迹,然后用食指轻按壶盖,迅速把茶水倾入四只小茶杯,茶入半杯,再缓慢将沸水一点一点沏入。这时,淡淡茶香袭人,闻之口舌生津。王大兴也不客气,正想取杯畅饮,汪六笑道:“别急,饮功夫茶可得有耐性。”他慢慢端起一杯茶,放在鼻子下陶醉般一嗅,说:“先闻其香。”再放眼前细细观之,说:“再观其色。”然后慢条斯理地举至唇边,微微一啜,道:“再品其味。”

王大兴没办法,也只好正襟危坐,仿效汪六的样子,摆出一副绅士风度。端起一杯功夫茶,闻一闻,看一看,慢慢啜一口,顿觉满口生香,神清气爽。汪六告诉他,一壶茶叶可续冲七道。“那,这壶茶要喝到啥时候啊?”王大兴惊问。汪六笑而不答,一手端着小茶杯,一手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合同。“慢慢喝,我们边喝边谈生意。”

王大兴愣愣地望着汪六,脸阴得像棺材板。南方人不按套路出牌啊,哪有这样谈生意的?初来乍到的,总该吃饱喝足,洗个桑拿,找个妞将酸痛的身子按一按,解解乏,然后在酒桌上解决战斗。

汪六见王大兴心神不宁,猛然又听到他肚子里“咕”的一声,忙关切地问:“王先生是不是饿啦?没用过午饭?”王大兴脸红红的,业务员最忌讳的就是在对方面前露怯,掉底子,于是,他长舒一口气,淡淡地说:“不,我不饿。中午吃了点海鲜……”汪六定定地瞧着王大兴,说:“那好,要不,来点点心?”这才像人话,王大兴心里说。

汪六向服务员招招手,几个漂亮的小姑娘排队而出,手里捧着擂钵、擂棒和五个小碟。碟里放着白芝麻、花生米、陈皮、甘草、凤尾草。擂钵是一陶瓷大钵,外表光滑,里面粗糙,擂棒是用油茶树杆制成。将茶叶和白芝麻放入擂钵,加适量的水,开始擂,依次放入花生米、陈皮、甘草、凤尾草。擂成糊状,然后冲入沸水。

“王先生,请用。”汪六说。王大兴翻着眼,诧异地说:“这也是闽南的特产么?”

汪六说:“王先生,这还是在喝茶,这叫擂茶。”王大兴尝了一点,甜得让人背气,终于忍无可忍,叫道:“对不起,我初到闽南,不太习惯这些东西。这样吧,拿点花生米来,整瓶白酒,我喝酒,你喝茶,咋样?”

这次是汪六翻白眼了,惊得站起来说:“王先生,我这可是以闽南上等礼节招待你啊,有得罪之处么?”

王大兴苦笑着拱拱手:“心领了,心领了。”

一盘花生米上桌,一杯白酒在手,王大兴马上精神抖擞。在茶坊里,出现奇特的一幕,一人端茶,一人端酒,谈起了生意。

一壶好茶,喝了近三个小时,汪六喝了七壶茶,越喝越精神。王大兴自酌自饮,面前放了一排酒瓶子,白酒终敌不过功夫茶,价钱卡在节骨眼上,王大兴已经神志不清了。

汪六说:“王先生,这价钱,我们也别蹭嘴皮子了。来个游戏,今天,我们谁先上卫生间,谁让价,好不好啦?”王大兴觉得公道,满口答应。两人挺着肚子往院里的躺椅上一睡,不一会儿,呼噜声一片。王大兴迷糊一会,酒劲上来了,迷迷糊糊跑到院子的树丛里放了一泡尿。

合同,就这么签了。生意,往往就是在看似荒唐的细节中敲定的。回到公司,老总一看合同就火了。王大兴也火了,嚷嚷道:“以后谁爱去谁去,我是怕了。”老总问他怕啥,他说:“闽南那功夫茶难对付,我喝了五瓶白酒,那闽南佬喝了七壶茶,我醉了,他的肚子却没被茶水胀破,我认栽。”

92、第92篇

汤阴县古贤乡周流村是民族英雄岳飞的故里,即宋时的相州汤阴县永和乡孝悌里岳家庄。在周流村三教寺后边,有座高大的土冢,人称周侗墓,相传这里就是岳飞恩师周侗的坟墓。

周侗,亦名周同,汤阴人,生于北宋庆历四年(公元1044年),卒于北宋宣和五年(公元1123年),终年79岁。周侗秉性耿直,崇尚气节,文武双全,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尤以善射而闻名。因早年丧妻,一子在抗辽战斗中牺牲,他长期孤身漂泊于异乡。周侗青年时期曾传艺于东京汴梁、河北大名府等地,林冲、卢俊义等梁山好汉皆出自于他门下。晚年,周侗回到家乡,在汤阴周流村三教寺设馆授徒,传习武艺。三教寺位于汤河北岸,创建于唐朝开元年间,是座释道儒三教合一的大寺院,全称“开元三教寺”。三教寺从此成为岳飞练武习射的母校。

少年时代的岳飞,家境贫寒,每天都要牧牛放羊,割草拾柴,烧火做饭,随父下地劳动。岳飞母亲姚氏很重视孩子的文化教育,劳动之余教他读书写字。岳飞天资聪颖,酷爱读书,十几岁就开始阅读《左传》、《孙子》等书,后来还掌握了赋诗、填词、作文、书法的本领。那时,岳飞写字买不起纸和笔,他就用小木棍在细沙上写。晚上读书买不起蜡烛,他就点着柴火当蜡烛,看起书来常常通宵达旦。

自从岳飞和同村的小伙伴汤怀、王贵、张显拜周侗为师后,每天就在三教寺里习练武功。周侗非常喜欢这些孩子,将刀枪剑戟等十八兵器一一尽数相传。在各式兵器中,岳飞最喜欢用弓,有段时期曾专门向周侗学习射箭,进步很快。这一日,周侗、岳飞师徒来到三教寺外的汤河大堤上,周侗当众演习,连发三箭,箭箭中的。该岳飞了,但见岳飞上前一步,定气凝神,引弓搭箭,只听嗖一声,再一看,居然射破了老师周侗的箭筈(kuo,箭尾)。接着,岳飞又连发两箭,箭箭皆中。周侗大吃一惊,欣喜过望,从此对岳飞尤为器重,将自己的全部射箭秘诀倾囊而授,各种武艺无不悉心指导。岳飞经过几年的勤学苦练,箭法精准,臂力过人。18岁时便可挽硬弓150公斤,劲弩(一种利用机械力量发箭的弓)八石(每石60公斤),还掌握了左右开弓,百发百中的绝技,以致后来岳家军中不少将士在他的教授下也都成了神射手。

后来,岳飞的姥爷姚大翁又将岳飞介绍于神枪手陈广门下,习练枪法。陈广见岳飞勤奋好学,举止不凡,便潜心传授陈家独门72路枪法。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岳飞便成为全县无敌的神枪手。

宣和五年农历九月十四日,周侗卧病数月后已到弥留之际。这一天,他把岳飞叫到跟前,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硬弓两张、素白袍一件、红鸾带一条相赠,留下遗言将其葬于三教寺后边。岳飞悲痛万分,准备好衣衾棺椁,遵遗言将恩师装棺入殓,安葬于三教寺西北角,并亲书碑石。为报答恩师多年的苦心教诲,每逢初一、十五,岳飞必要带上酒食、烧纸等祭品上坟祭奠。有时手头无钱,他就当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要买些祭品。每次上坟,岳飞还要带上恩师周侗所赠硬弓,朝天引弓射上三箭,以表永怀先师传艺赠弓之恩。

93、第93篇

故事发生在很早以前的东关村,村里住着一户姓王的大户人家。家里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院里有好几排房子,家里老少百十来口。离院门只有4、5米的距离便是一条3米多深的大沟,这条沟东起东上(方言,高)地(田地),西边与县城东、北门之间的护城河相连,平时沟里没有水,只有在下雨时,东上地的水才会顺着沟流入护城河。沟对面是一个大空(广)场,每到节日,王家就会请来戏班在空场上唱戏,王家人就座在沟对面的自家门前看戏。

王家,财大、家大、产业大。不但在县城里、唐山有买卖(开商场),就连天津、北京都有,而且在县城周围四十里地范围内都有田产,东可到杏山、西可到沙流河、南可到任格庄、北可到左家坞,在这些地方王家都建有乡院儿(乡下的家,平时有族人照管),收到的租子都储存在那里的粮仓中,用时就会派人用大车(马车)去拉(运)。

老东家平时不管理财产,只会偶尔外出巡查一下各地的田产。

有一天老东家吃过早饭,打点了一下行装,让车把势赶了一辆豪华的大车,准备到左家坞去巡查。大车从县城东门而入,穿过县城从北门而出直奔左家坞而去。

这是一挂双套大车,驾辕的是一匹枣红马,拉套的是一匹枣红驹,牲口喂得骠肥毛亮,脖子上还挂着威武铃。车把势也长的威风凛凛,手拿着勒了红绸子的皮鞭,打着鞭响:“啪啪!”“咣铛!咣铛!”能听出好几里地去,好不威风。

半路上车正在向前急行,突然,对面也迎来了几辆大车,车上拉的全是粮食,拉车的全是一色的黄骠马。说来也怪,赶车的全是二十几岁的彪型小伙,它们长着黄头发、黄眉毛、黄眼睛,就连脸蛋也是黄的。

车把势一见对面来了车,赶紧把自己的车靠右赶(因为,那时的路窄,错车时两车必须都靠边才能过去)。

这时老东家却看出了一点名堂,赶紧让车把势把车停下,并向对面的车把势搭讪到:“老弟,借问一声,你们是从那里来,把粮食往那里送啊?”

“啊!我们是从左家坞王家乡院儿来,是老东家让我们把粮食拉到唐山去卖的。”对面的汉子从容地答到。

“什么?老东家什么时候让你们拉粮食着,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赶紧给我站住。”老东家还没有说什么,车把势却急了。

“呵!你们是什么人?竟感拦大爷们的去路,你是不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了,快给我们把道路让开。”对面的黄脸汉子们也不示弱。

“我们就是城关王家的,这就是我们的老东家,东家您说是也不是。”车把势理直气壮地指着车上的老东家答到。

“啊!你们就是城关王家的人,我们看不像,你们恐怕是冒充的吧?”黄脸汉子们讥笑着对他们说。

“什么?我们是冒充的,狗娘下(养)的们,瞎了你们的狗眼。”就这样三说两说,双方便动起手来。

王家的车把势可真有两下子,拿起皮鞭三下五除二就把对面的人抽跑了。还得意地向老东家吹嘘说:“这伙人,真***的不劲揍,就这两下子还感与我过招。”可当他回身再一看,不但人没了,就连拉粮食的车马也踪迹皆无,只有一袋一袋的粮食堆在路旁,这下车把势可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儿了。

老东家却一抖搂手说:“嘿!伙计呀伙计,你可给我们王家创下大祸了,难道你没看出它们是黄仙(黄鼠狼)吗?”

“什么?它们是黄仙。”车把势也傻了眼。

没办法他们只好另叫来几辆大车,重新把截下来的粮食拉回了左家坞。

到了左家坞后,老东家来到粮仓一看,原来有一个装的满满的粮仓确实空了,但是粮仓里却放着好多钱和一封信,这些钱足可以买下这仓粮食,信中大概写到:“王老东家,因兄弟这两天我在唐山赌钱输掉了一仓粮食,我知道您老兄在左家坞有存粮,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没能征得您的同意,就买走了您的一仓粮食,特感至欠!黄。”

白天王老东家忙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里懊恼不已,躺在炕上展转反侧不能入睡。最后王老东家心想:反正粮食不但没丢还捞了一笔钱,总算没白忙活一场,日后出了什么事再说吧。王老东家想到这里也就安心的入睡了。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王家所有的买卖店铺没有一个挣钱的了,做啥赔啥,就连开的粮店拉去一批粮食,准会被人贱着全部买走,第二天粮食就会涨价。

王家眼看就要一天天败落下去,王家人各个像丢了魂似的没精打采。可老东家却把事情看了个八九不离十儿。他想这一定是黄仙在做怪,得想一个办法解决,再这样下去我们王家可就彻底完了。

所以,到了第二天,老东家叫家人在院子中间摆了一桌供品,带领全家老少工工整整地跪在院中祷告:“黄大仙啊黄大仙!老朽自有不到之处,还看在我们一家老小对您的一份忠心上原谅我吧!如果您有什么要求,就请您向小老儿明示,只要您不再报复我们王家,我们王家老少都会诚心诚意地照办。”

就这样,王家在院中整整祷告了三天三夜,大小孩子芽儿(全家人)没有一个敢大声喧哗的。到了第四天的晚上,老东家才叫人撤了供席。

由于,这几天的劳累,老东家就早早的安歇了,到了后半夜,刚刚迷糊下来,就见一个穿着黄袍的白胡子小老头儿,走进了他的房间。

小老头儿拽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和颜悦色地说:“王兄别来无恙呼?这几天您受累了,今天小弟特来拜访,请您不要见怪呀!”

“那里、那里,黄老兄能来到我的寒舍,欢迎还来不及呢,那能见怪呢,黄老兄有话就请讲在当面吧。”王老东家一见来人,便知道此人是谁了,赶紧一轱辘起来,座在炕沿儿上与对面的小老头儿赔笑答到。

“王兄可真是快言快语,好那我也就不客气的直说了。前些时日我没打招呼向王兄买了一仓粮食,这是我的不对,可您即收了钱又收了信,就不该把粮食扣下不给吧?把粮食扣下了也吧,您不卖了我也没什么说的,可您却又千不该万不该指使下人打了我的子孙呀?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王兄您说这事您办得对也不对?”小老头儿不给老东家留有答话的机会,便一股脑儿地把话全倒了出来。

“咳!黄老兄,其实这都是误会。钱和信是我在把粮食截下之后,到了粮仓才发现的,事后我也追悔莫及。可钱我又对您无法奉还,我也是干着急没办法呀。”老东家长叹一声向小老头儿解释说。

“就算是这样吧,这些我也可能是失察。那您指使下人打了我的子孙又做何解释呢?”小老头儿追问到。

“这,黄老兄您更是冤枉我了。其实车把势打人我是在场,可还没等我拦阻呢,他们就打起来了。事后我也对车把势加以训斥,可这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我可真是有口难辩了呀。”老东家摇着头叹息到。

“难道您就没一点责任吗?”小老头儿指责地说。

“有、有,这都怪小弟平时对下人们管教不严造成的,在这里小弟向您老赔礼道歉了。”老东家站在小老头儿面前必恭必敬地鞠了三个恭。

可小老头儿却轻蔑的一笑说:“怎么,这件事就凭您的一句话就完事了,就是我这里答应了,我的后代儿孙们也不会答应的。”

“当然,当然!您的钱小弟现在就如数奉还,至于打人事件老兄您有什么要求,就请老兄您明示,小弟及全家人等一定照办。”老东家向小老头儿诚若着。

小老头儿听了哈哈大笑到:“钱么,您到不用还了。前段时间我已经在您这把钱赚回去了。至于我的子孙们被打吗,也好办,只要您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不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而且我还能在前段时间从您这骗去的粮食如数奉还。”

“好好,甭说一件,只要小弟能办到的就是十件八件的也再所不辞,就请您老兄快说吧。”老东家欣喜地答到。

“其实,这事您也不会难办的。只因我那些不孝的子孙们,生来就有一个爱看戏的嗜好,所以就请您老兄从明天开始在您家门前为他们唱七天大戏吧,这样我也可以在他们面前有个交代。”小老头儿微笑着请求到。

“当然可以,明天我就去请戏班子。而且明天我叫人把我们所有的后院都打扫出来,供您们吃住。”老东家愉快地答应着,并还愿意为小老头儿他们提供服务。

“好,既然老兄您是一个快性人,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不打扰了,明晚见。”小老头儿说着便扬长而去。

第二天,老东家果然请来戏班,并且为了表示对黄鼠狼们的尊重,把戏台搭在了距沟沿只有4、5米的家门口,台面对着沟对岸的空场,为的是方便黄鼠狼们在空场看戏,而且还嘱咐家人看护好空场,外人不得入内。好地方留给了黄鼠狼们,可家人及其亲属怎么看呢!老东家就又想出了一个办法,让戏台撤去后台围布,自家人就座在院子里顺着门口看背影戏。

因此,在这七天的时间里,到了晚上戏快要开始前,空场上不但有从王家后院吃饱喝足了的黄鼠狼在等候,还有碌碌徐徐从外地赶来的黄鼠狼,王家人是一概不拒。只见空场中间黄牙牙一片,有的头上还顶着荷叶乘凉。而本村的乡亲们都被王家人挡在了一边。据说在看戏的黄鼠狼子中间座在最前面的确实是一个长了白胡子的老黄鼠狼。

王家唱了七天戏后,想再给黄鼠狼子们多唱几天,可是到了第八天晚上,连一个黄鼠狼也没来看。

到了第九天的上午一大早,王家在左家坞的乡院儿里,就有好多黄骡子、黄马、黄把势的大车向粮仓里拉粮食,直到所有的粮仓全装满了,大车才消失。

因此,王家为了感谢黄鼠狼子,每逢过年的前几天,都会在家门前给黄鼠狼们唱几天大戏,以表达对黄鼠狼的感激之情,也表示请求黄鼠狼永远保佑王家大吉大利发大财。所以,为这件事还留下了一首歌谣:腊月二十七,姥爷门口唱大戏。接闺女叫女婿,外甥外甥女也要去。看得什么戏,看得背影戏。没有好的吃,高米干饭炖小鱼。没处睡觉去,打到狗窝去。形容王老东家对待自己的外甥外甥女,还不如对待黄鼠狼好呢!

94、第94篇

混江龙李俊水上、水下功夫无人能比,说他行医可没听说过啊。要知道这故事的来胧去脉,根根梢梢的事儿,还得从他上梁山后,回江南请神医安道全上梁山入伙,路过虎河镇,治病除霸讲起哩。

梁山好汉劫法场、闹江州,救出宋江、戴宗后,梁山泊人马越来越多。李俊见义军、头领生病的多,练武或打仗的伤病号不能及时治疗,也有的因此而死去,他便想起好友神医安道全。一日,李俊走上聚义厅对晁盖、宋江、吴用言道:"江南有我一结拜兄弟姓安,名道全,人称"赛华佗神医安道全"。若将此人请到山寨入伙,今后头领、义军再有病就不必担忧了。"晁盖听后非常高兴:"山寨最需此人,那就辛苦你一趟,无论如何也要将他请上山寨。"

时迁听后,一旁言道:"李兄一人前往孤单,我愿陪同前去。"孔明接着说:"我也愿前去,有事好商量。"

李逵叫将起来:"我也得去!"

宋江道:"那就请李俊、孔明、时迁辛苦前往好了。"李逵一听怒道:"为何不让我前去?"

吴用接道:"江州何人不认得你黑旋风,闹江州难道你忘啦?"

李逵虽然不服,再也无话可讲了。

李俊、孔明、时迁前往请安道全,如何请的咱不多讲,只啦啦他们返回路上,住虎河镇行医除霸的事儿。

时已深秋。李俊、孔明、安道全、时迁四人晓行夜宿,这一日,红日西沉,来到一座山前,有一大镇,名叫虎河镇。这镇有一条顺河大街,百十户人家,镇后依山隔条河。他们将要进镇,迎面碰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这老汉见他四人是行医之人,便问道:"诸位郎中行行好,我老伴生一种病,让一名医看过,吃了数付药,反而越吃越重,不知诸位能否到我家看看?"

时迁心想:李大哥吹安道全神医,何不试试他的本事?忙说:"不是我吹,我这位安大哥是有名的神医。"

老汉高兴地说:"我老伴命大,遇上诸位,命不该死,那就先谢谢诸位神医啦。我姓张,请先到我家住下。"说后,将他四人领到家中,安排到西屋歇息。李俊言道:"先看病再说。"一齐到了上房。

"你老伴得的是流行时疫,不知吃何人的药?"安道全看后说。"吃的是本镇姬飞老爷开的药,吃了几剂不光不见轻,却越来越重了。"张老汉说。

"不好啊,药用反了!难怪越吃越重。"安道全边说边净手,从药箱里拿出千里光、紫苏等几味药,立即让张老汉煎熬出来,给老太太服了下去。过了一个时辰,他们四个刚刚吃完晚饭,老太太就发了一身大汗,烧退了下来,神志也清醒了,叫喊肚饿要饭吃。

这下打响了。镇里前来看病的人一下拥来几十位,在院里问啥的都有。安道全开药,时迁也当了"医助",交待人家如何如何煎服。正在这时,只听大门"咣当"一声被踢开:"哪来的野医,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敢班门弄斧!不去登门拜望姬爷我,胆敢行医!"一个黑大汉,黄鼠狼一般的嘴脸,狂喊乱吼。时迁听此,骂道:"老爷行医,不取分文,你还敢咬了爷爷的鸟不成!"

那黑大汉听到时迁的骂声,气哼哼地大步出门,边走边骂:

"你们四个小子听着,今晚到姬爷门上磕头请罪倒还罢了,如若不然,让你们死无完尸!"

孔明问:"张大爷,这黄子口称姬爷,是个什么东西?"张老汉说:"哎呀!不好了。你们四位快快走吧!"

李俊问:"这是为何?"

"我光想给老伴治病,把姬老爷的镇规忘了,他规定不准吃别人的药。这个姬爷叫姬飞,是我们镇里一霸,有权有势,他妹夫是江州蔡九知府,家里养着四十多名家丁,特别是那两个护院,都身怀绝技。一个叫神腿姬云,是姬飞的侄儿,能飞檐走壁;一个叫神剑手王雷,能用毒药暗器取人性命,中了他的暗器,撑不了一个时辰便要命亡。姬飞武艺高强,用一种毒镖伤人,无有他的解药,一两个时辰也要命归阴曹,尤其水上功夫无人能比,可在水内停三五个时辰。又加上两个护院,作恶欺压百姓,奸淫烧杀,啥坏事都能干得出来。他还勾结蟒公山贼寇,在方圆近百里内同样称霸。人们恨得他牙根疼,给他送了个外号叫'姬匪'。你们还是不惹他为好。"

安道全问:"州府县衙为何不管他?"

"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他又是蔡九知府的大舅子,谁敢管?哪有敢治他罪的!"

李俊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这种咬人毒蛇,官府不管,我们要管;官府不问,我们要问;官府不除此贼,我们要为民除害,你老放心好了。"

张老汉听后吓出一身冷汗:"那……那可不中,我们就无法在虎河镇呆了!他会杀我们的啊!我两个儿子就是对他们顶撞了几句,被他毒镖打伤中毒死的啊!"张老汉说着哭了起来。

李俊说:"张大爷,实不相瞒,我们是梁山义军头领,专杀富济贫,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为民除害。姬匪这种豺狼我们定耍将官除掉。"

时迁说:"我们一定为你儿子报仇。别说这么一个恶霸,就是皇帝老儿千军万马我们也不怕。"

张老汉说:"姬匪狠毒,他好暗算,今晚他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要小心为好!"

安道全听张老汉这么一说,倒有些害怕,说道:"今晚咱们要多心,全靠你们三位啦。"

天交二鼓,时迁说:"你们先睡,要防姬匪暗算,我到贼子家探探消息。"说后,越墙而出。

李俊说:"道全兄,你靠里边睡。今晚可能有场恶战,无论如何,你千万别外出,安心睡好了。"

孔明对李俊说:"李兄你和道全兄先睡,我在此等时迁兄,防那贼子偷袭。"说罢在身后皮囊里取出两颗铁弹丸。

再说姬匪老贼,到张老汉家碰了一鼻子灰,愤愤地返回家。吃过晚饭,天交二更时,便对两个护院姬云和王雷交待:"你们要这么这么办,我要这么这么行动",安排了一遍。

三更时,孔明推了下李俊:"有人!"李俊和孔明纵身从后窗登上房顶。

孔明喝道:"哪来的贼子,懂事的快快滚开!"

那两个贼子向后退了几步,李俊这时已跳到另一边,将两个贼子圈在中问,在房上动起手来。只见一个贼子向孔明甩出暗器,快似流星,射向孔明面眉,孔明手一扬,接过暗器,又向甩暗器那人掷去。"当啷"一声暗器落下。与此同时,只听一人高喊:"贼子看箭!""飕!飕!"向两个贼子飞去两只袖箭。又听"当、当"两声,被两个贼子的刀剑磕落。这是咋回事儿?却原来时迁二更人了姬匪宅院,见两个越墙的,就知是来暗算他们的,也尾随跟来。时迁见他四人交手,在背后向两个贼子发出了两只袖箭,被姬云和王雷两人用刀磕落。时迁知此二贼武艺非同一般。李俊、孔明、时迁将姬云和王雷围在垓心,时迁袖箭被贼子打掉。孔明心想不可久战,随即用上绝技,高声喊道:"着!着!"连李俊、时迁都没看清弹丸,只听"哎呀!哎呀!"两声,姬云被孔明铁弹丸打掉一只耳朵,王雷被打瞎了一只眼。他俩不敢再战,越墙而逃。

"不好了!"李俊声似洪钟般喊了一声,整个虎河镇的人们都被惊醒。只见张老汉堂屋火光冲天,时迁、孔明冲了进去,将张老汉和他老伴一同背出。镇里街坊的人,都前来救火,不一会儿火被泼灭。

"道全兄,张大爷中了毒镖!"孔明喊起来。

安道全背着药箱去看,只见张老汉右肩中了一镖,流出黑血,双目无神,已危在旦夕。

众将张老汉放到西屋床上,安道全说:"不要慌!"一伸手将镖拔出,惊叫道:"呀!这就是张大爷所说的姬匪的毒镖。"接着,用利刀挖去镖四周的烂肉,立即上了"乌韭散"。他又撬开张老汉紧闭的嘴,把稀释了的"乌韭散"灌入口中。

不到一袋烟工夫,张老汉睁开双眼,渐渐清醒过来。

"好了,让张大爷喝些稀汤。"安道全说。来救火的街坊邻居争相到伙房熬鸡蛋汤。

"众位好汉,你们要救人救彻底,要不除掉姬匪,我们全镇人就无法活了!"

"只要你们带领我们,我们就是死也敢和姬贼拼到底,决不这样受他的气!"镇民们喊叫起来。

李俊说:"请父老们放心,我们梁山义军杀富济贫,除暴安良,替天行道。要不除掉姬匪,你们赶我们走,我们也不离虎河镇!"

东方露白,李俊、孔明、时迁、安道全带领虎河镇镇民,包围了姬匪宅院。

昨晚,姬匪派出两个护院姬云和王雷去偷袭李俊四人,他随后观望,原认为几个郎中有何本事?不料碰到了茬上,只得随机。应变,用毒镖打伤张老汉,放火焚尸。两护院带伤败回,他当即派心腹连夜到四十里外的蟒山,请山大王前来围剿虎河镇,杀掉四郎中。还没等救兵到来,李俊等带领镇民杀人姬匪宅院。姬匪只得急慌应战,又因两护院已受伤,只得凭自己绝艺,带家丁迎战。姬匪高声喊道:"外来的狂郎中,胆大包天,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上门找死!你们若现在认错,磕头求饶,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别怪姬爷手狠!"

"姬匪老儿,你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死有余辜!死到临头,还嘴硬,看爷爷我取你项上狗头!"说后,李俊挥动流星剑杀将过去,姬匪执剑相迎,两个战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这边,时迁战住王雷,孔明相战姬云,时迁手疾眼快,"飕!飕!"连发两支袖箭,正中王雷咽喉,王雷"哎呀"一声命归阴府;孔明见时迁取胜,疾用铁弹丸打中姬云,向前割掉姬云脑袋。

姬匪见两个护院丧命,无心再战,虚晃一剑跳出圈外,向后院奔去。四十余名家丁被安道全带镇民打得七零八落。李俊、时迁、孔明追赶姬匪,追着追着不见了。时迁抓住一家丁喝问道:"姬匪老儿藏到何处?要想活命,快快讲来。"

那家丁吓得浑身筛糠,结结巴巴地说:"他、他,钻地道出后院,钻进虎河里了。"

李俊问:"怎么办?"

时迁道:"防贼子在暗处伤人,你们先这么这么办,我自有办法。"立即命几个没被打死的家丁,弄来数十斤辣椒放进暗道口,又抬来很大的风箱,用柴禾点烧,顿时浓烟滚滚。高大风箱数人拉动,立时浓烟被吹进暗洞。不时,只见姬匪从出洞口跳人虎河。李俊和孔明站到后院墙上看得分明,李俊高喊:"姬匪哪里逃?"一跃而下,手握流星剑,踏水追去。姬匪见李俊追来,他踩水疾走,李俊踩着水皮如走平地,只见一道水波如箭般射向姬匪。说时迟,那时快,姬匪随着沉入河内不见了。李俊也顿时沉入河内紧紧追去。在后院门外观看的镇民,都睁大了双眼,有的问:"怎么两人突然都不见了?"

时迁说:"姬匪水内功夫不简单,要和李大哥相比,他可是孙子了!"

孔明问:"这小子搞的什么鬼?"

时迁说:"他藏人暗道,如若咱从暗道追去,必中他暗器。"安道全说:"时贤弟有心计,看得准。咱可无法帮他忙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不见李俊踪影。孔明有些急:"李大哥这么好水性,咋还不见露头?"

一镇民说:"姬匪那小子能在水内藏一两天。"

安道全说:"李俊弟在水里藏六七天不要紧,可别在水内中了贼子的暗算啊!"话音一落,孔明眼尖:"那不是李大哥吗?"众人看时,只见李俊露出了头,好像在水内拉着黑糊糊的什么东西。不大一会儿,李俊来到南岸。人们睁大双眼细细观看,却是两个大包,一个装着姬匪,一包装着珍珠元宝。孔明、时迁接过两包,拉上岸来。只见姬匪,双手双脚已被削掉,流血不止,还在急促地喘着气。

"将姬贼拉到院里,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李俊说。

张老汉被一青年用小推车推着,来到姬匪面前,他一见姬匪怒道:"你!你这个害民贼,杀人魔王,我要为我儿子报仇!"姬匪突然嚎道:"我死你们也活不长了,我的救兵快来了!"时迁说:"我让你嚎!"一刀将他的下巴砍去。霎时人们怒吼道:"砸死他,报仇!""讨还血债!"有用石头砸的,有用棍子捣的,有用刀砍的,有用枪扎的,姬匪已死于非命。

时迁望着镇民把姬匪打死解恨,开言道:"让这贼子喂王八好了!"镇民们听后,用钩子拉着姬匪尸体扔进虎河中。

安道全问李俊:"为何在水里那么长时间?可把我们吓坏啦?"

李俊说:"河北岸水内有一洞,姬匪在前边跑,我在后边追,追着追着不见了。我在水内找啊找啊,只见一巨石堵着一个水洞,我立即搬掉堵石,追了进去。他在水洞内向我刺来一剑,被我用剑磕开,我随后猛挥一剑,剁掉他的右手。这时他还想逃跑,又被我砍去右脚,我一时|生起,将其左手、左脚也剁掉,见水洞内有珍珠元宝,用装宝的网袋,一装宝,一装他。故用时间较长。"

忽见一镇民跑来道:"蟒公山贼寇数百名围住了咱镇。"

李俊言道:"不要惊慌,别说来几百山寇,就是来千万官军,我们也不怕。"说后率镇民去战山贼。

几个山贼头领,和李俊、孔明、时迁没战五个回合,均被他们三个杀死,其他贼卒见头领战死,一下溃不成军地逃去。李俊他们大获全胜,又为镇民除了一害。

张老汉被人扶着磕头,言道:"义军救了我老伴,救了我,给我儿子和镇民报了仇,除了害,我们永不忘啊!"

另一镇民说:"官府追问我们,该怎么办啊?"

李俊对安道全说:"道全兄,在墙壁写上'为民除害,杀死姬飞和山贼者,水泊梁山义军头领李俊、孔明、安道全、时迁是也!'和镇民无关,怎么样?"

镇民齐跪道:"我们永记义军恩德!"有诗赞道:

李俊夜宿虎河镇,仗义除霸为人民;

镇民赞颂梁山将,万古千秋得民心。

95、第95篇

中国自古以来便对“美”有着一套成型的审美理论。而选美,自然也是古已有之。中国古代的选美,可以说是从宫廷甄选后妃开始,那么在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对女人的审美标准究竟是什么?选美女又有哪些标准呢?

在古代中国男人的眼中,一个女人身体上最具吸引力的地方,既不是她的脸蛋,也不是今天我们所说的三围,而是一双莲足,也就是小脚。看过《水浒传》的人都知道一个人气很高的女性角色,潘金莲。“三寸金莲”,就是古代一个女人最美的地方。大家应该记得西门庆俯身拾筷的时候,趁机摸了摸潘金莲的脚这件事吧?这一点,不就透漏出古代男子对女性的莲足情有独钟的审美特点吗?

所以,古人的选美,首先就是比脚。而比脚选美又有很多的称谓,比如说“赛足会”、“晒足会”、“莲足会”等。这种选美比赛出现在明代正德年间,而又以山西和直隶两地最盛。当时每逢佳节庙会,集市之上士女云集。这些女性或围坐于空场,或坐于车中,盖着盖头,不能让人看到脸。但是她们在这时候会把自己的秀足露出来,当然,她们都穿着鞋袜。而由男性在一番品脚论足后,依次定出状元、榜眼、探花。那些名列前茅的女性,会因此远近闻名。而那些待字闺中者,也会因一个好名次而使自己身价倍增,非常容易物色个好人家。

当然,一双莲足是选美中的重头戏不假,不过古人的审美标准却不是这么简单的。

总体而言,除了要有一双莲足,还有以下几个方面的评测。

乌发蝉鬓:“乌”就是说要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蝉鬓”则是指面颊两旁近耳头的薄如蝉翼的头发。“乌”这个词早在《左氏春秋》中便已出现,至于“蝉鬓”一词,则出现在三国时代的魏国,是魏国王宫中一名叫莫琼树的宫女所梳的发型。显而易见,发质是古代男性对女性审美的一项标准。

云髻雾鬟:“鬟”,就是环髻的意思,髻则是指束在头顶的那个结。云髻雾鬟,就是说女性梳出的发髻要状如云雾。可见,发式也是古代男子对女性审美很在意的一个方面。

娥眉青黛:“娥眉”这个词被用来专指女性的眉毛。“青黛娥眉”便是说把眉毛剃掉,然后用青黑色的颜料来绘画眉毛。这种化妆手法,在西周时期就流行开来。这听上去有些“毁容”的味道,但是也说明了眉黛素来是女性的一项审美指标。

明眸流盼:“明眸”就是又大又明亮的眼睛。“流盼”是流转目光观看之意。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大眼睛里秋波荡,这当然会被列为美女的一条标准。

朱唇皓齿:顾名思义,朱唇便是红唇,皓齿便是雪白的牙齿。红唇彰显牙齿的洁白,雪白的牙齿又衬托樱口朱唇,正是相得益彰。

玉指素臂:古人对女性的手指与手臂非常重视。作为美女,则手指必须纤细而柔软,手臂则必须白皙,而且还要圆润而充满弹性,此谓之“素臂”。其实就像现代人喜欢美腿美女一样,“美臂美人”是古代的一种审美倾向。

细腰雪肤:细腰便是腰肢纤细,走起路来好似拂风的杨柳。雪肤则是肌肤雪白。细腰雪肤,这一点和现代人的审美倒是极为相似。

红妆粉饰:红妆指女子盛妆,粉饰便是在脸上涂抹白粉,也就是说会化妆也是评定一个女性美不美的标准。

肢体透香:如果一个女人天生不用喷香水就可以散发出迷人的香气,想必能令所有的男人发狂。这种自然香的美女向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据说除了清代着名的香妃,西施也是浑身散发着香气的美女。这是男人的极致幻想,在一个男权社会中被列为对女性的审美要求,也是不足为奇的了。

美女是男人永远不会离嘴的话题。时代的进步使我们不会像古人那样对“三寸金莲”再生出近乎变态与偏执的喜爱。而东西方文化的融会贯通也使我们的审美逐渐趋向于“丰乳肥臀”的西方标准。其实,不同的人审美标准自然不同,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不过,当我们知道古代的这些审美标准后,中国古代的四大美人如果穿越到现代,到底还是不是一个美女还难说呢。

96、第96篇

庞贝位于罗马城的东南方,距罗马约二百四十公里,它北靠峻峭威严的维苏威火山,西临碧波荡漾的那不勒斯湾,方圆约一平方公里,住着两万居民.它原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古罗马小城,但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却使它成了一个举世闻名的胜地.

公元79年8月24日,下午一时左右,离城约十公里的维苏威火山突然爆发了.附近的人们看到,先是有一片奇特的云彩从山顶冉冉升起,向四周扩散,接着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维苏威山上红光四射,巨龙般的火柱随之冲天而起.转眼之间,天色昏黑,大地颤抖,平时宁静的那不勒斯湾也激荡起狂怒的浪涛.火山喷出的炽热熔岩,落地时已凝固成石块,大量的石块混合着火山灰,一下子覆盖了火山附近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硫磺和浓烟味.火山喷出的大量热蒸汽形成暴雨,又引起山洪的暴发.山洪裹挟着大量的石块和火山灰,变成一股巨大无比的泥石流,顺着山谷奔泻而下……看到这种景象,火山边上的庞贝城顿时陷入一片恐慌,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人们纷纷逃离.

维苏威火山的这次大爆发持续了十八个小时,巨量的火山灰、熔岩和泥石流,将庞贝城埋入了深达六米的地下.在这次灾难中,大多数的居民及时逃离了,但仍有两千人遇难.他们有的是为了寻找亲人,有的可能是舍不得自己的财产,有的是因为年老体衰,还有的则是至死尚未获得自由、被镣铐牢牢锁住的奴隶.

庞贝就这样在地图上消失了.一千多年过去了,庞贝渐渐被人们遗忘.只是人们在翻阅古书的时候,才会看到有个庞贝古城.

十八世纪初,一位意大利农民在维苏威火山东南地区修筑水渠时,从地下挖出了一些古罗马的钱币和大理石雕像碎块.1763年,当考古人员在这里发掘出一块刻有“庞贝”字样的石块时,人们才意识到这里便是被湮没的庞贝古城.

经过二百多年的发掘,这座在地下沉睡近两千年之久的古城,已有五分之四重见天日.它不仅使人们可以领略到古罗马的城市生活,而且它还是古代文物的宝库.它是意大利最吸引游客的旅游胜地之一,每年有差不多二百万游客来此观光.

庞贝古城位于威苏维火山的南坡,周围地区是一片平原.平原上到处遍布着柠檬林和葡萄园,一片金光灿烂.这座小城四周有石砌城墙,设有七个城门,十四座塔楼,颇为壮观.纵横各两条笔直的大街构成了城内的主干道,使全城呈井字形.全城分为九个地区,每个地区的街巷交织.大街上铺的是十米宽的石板,两旁是人行道.街巷的路面也是用石块铺成的.城市中最宽阔的大街叫丰裕街,石板路面上有被当年车辆碾出的条条车辙,街的两边是酒馆、商店和住宅.人们不难想像出当年的繁华景象:嘶叫的牲口,大声吆喝的马车夫,各式小贩与奴隶熙攘来往,穿着阔绰的商人,趾高气扬的政客,香气袭人的贵妇坐着轿子招摇过市.墙上画的招牌写着:“代人打扫房屋”、“出售陈年美酒”、“政治候选人的美德”等等.

丰裕街直通大广场.大广场三面围墙,是长方形的,广场四周建有许多宏伟的建筑.这里是庞贝政治、经济和宗教的中心.广场上装点着名人塑像,广场的两侧是两座神庙,分别供奉罗马神话中的众神之王朱庇特和太阳神阿波罗两位巨神.

广场的东南是一座大会堂,那是庞贝的最高建筑,里面设有法院和市政厅.此外还有一座两层楼商业大厦,当地生产的葡萄酒、玻璃制品、东方的香料、宝石以及中国的丝绸等商品,都能在这里洽谈成交.

广场的东北是商场.这里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有人在墙上涂写着:“赚钱即欢乐”.在一间酒吧间里设有L形的大理石柜台,那里出售各种饮料.在小酒店的墙壁上,还可以看到书写的价目表、客人们的欠账数字等.在一家面包房的烤炉里,还发现了一块烤熟的面包,面包外形完好,上面还印着面包商的名字.

在庞贝城的东南角,有两座露天剧场.一座用来演出戏剧,另一座是小演奏厅,专门用于笑剧和音乐演出.这里还有一座宏伟的竞技场,可以容纳两万人.它是角斗士浴血搏斗的场所.在这里发现了精美的剑和头盔,墙上还刻着角斗士名星的名字,如“加拉德斯,大英雄,令人心碎”、“弗里克斯将与熊格斗”,等等.

庞贝城内,富豪的住宅也不少.这些豪宅的大门,大都有大理石圆柱和雕花的门楼.整个建筑围绕一个正厅.正厅很凉爽,高度可达十米.屋顶上有一个开口,雨水从这里流下,流进室内一个大理石盆里.在围绕正厅的屋子当中,有一间房特别宽敞,既是办公室,又是起居室,主人在这里接待来客和起居休息.很多房间的墙上绘有栩栩如生的壁画,地板上装饰镶嵌画.在一家豪宅中,发现了一幅闻名世界的镶嵌画:亚历山大大帝与波斯大流士三世战斗图.画宽六点五米,高三点八米,用一百五十块彩色玻璃和大理石片镶嵌而成.

发掘庞贝古城时,发现了许多遇难者的遗体,他们有一部分竟奇迹般地“复活”了.原来,他们的身体被火山熔岩包裹,人体腐烂了,在凝固的熔岩中留下了人体的空腔.考古学家把石膏液灌进空腔中,等石膏液凝固后,再剥去外面的熔岩,一具具遇难者临终前的石膏像就出现了,一个母亲倒下时与她的女儿紧紧抱在一起,一个乞丐手里拿着一个装满小钱的钱袋,还有几个用铁链锁着的角斗奴隶蜷缩在墙角……

庞贝古城的发掘,使人们仿佛走进梦中,也像逆着时间往回走,来到了公元一世纪古罗马帝国的城市观光.

97、第97篇

过去的茶马古道上商贾云集,每天都有驮着货物的骡马队伍经过,道路两旁也就兴起了众多的客栈,专供客人打尖歇脚。

钟三是一个商人,这天,他被大雨所困,住进一家位置比较偏的客栈。半夜,他突然被重重的推门声惊醒,只见一个满嘴酒气的大汉东倒西歪地闯了进来。原来大汉是醉酒走错了房间,钟三虚惊一场。大汉自称赵大海,刚才在客栈老板那里喝多了。钟三一问,赵大海居然还是自己隔壁村的人,本想多聊几句,对方却说不胜酒力想去睡觉了,还拜托钟三第二天早起时叫醒自己。

次日一早,钟三醒来特意赶到赵大海房间,没想到门一推就开了,里面却空无一人,货物也不见了。他有点吃惊,赶紧去向客栈老板询问,老板说赵大海昨晚确实跟自己喝过酒,后来就不清楚了,估计赵大海可能起早走了。

钟三回家后,还惦记着赵大海,就到邻村去打听,一问之下大为震惊:赵大海已经很久没回家,他的家人都快急死了。钟三想起了客栈里的事,决定下次再去问个究竟。

过了一段时间,钟三又要运一批上等的茶叶和布匹,他叫上侄儿同行。两人用骡子驮着沉甸甸的货物赶路,这天傍晚时分又来到了那家客栈。

晚饭时,老板热情地叫他们一起喝酒,侄儿又累又渴,一口气喝了两大碗酒,吃饱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钟三却不着急,试探着问老板:“上次我们住在这里,有个兄弟天亮后再也找不到人了,不知是何原因?”老板一惊,四处看看,低声给他说了个秘密。

这事老板也沒有亲眼见过,但过往的客人中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因为道路漫长而且辛劳,死人的事时有发生,阴间的鬼差也在这条线上往来,将死者魂魄带回阴间。鬼差累了也要歇脚,但不敢去阳气旺的客栈,所以会挑选那些偏僻冷清的地方,这其中有没完成任务的鬼差,就会找那些单身的客人下手,好回去跟阎王爷交差。他猜想人多半就是这样消失的。

老板说完后叹了口气,自己这里生意本来就差,这种事要传出去就更没人来了,央求钟三一定要替自己保密。钟三答应了,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刚要端起面前的酒碗,想了想又放下了:“这种事太玄乎,传言不可轻信。我早点回去休息了。”

在客房里,钟三越想越不放心,在房间里外转了好几圈,守着熟睡的侄儿和货物挨到了天亮。第二天一早他就叫醒侄儿出发,两人把货物运到目的地,又换回了一些药材和毛皮,装在大口袋里用骡子驮着往回赶。

途中,钟三决定还是住在那家客栈,但这次他却玩了个花样:他将袋子里的药材取出来,让侄儿用小口袋背着,自己钻进大口袋里,周围再用厚厚的毛皮塞满,装成侄儿一个人赶路的样子。

侄儿赶着骡子来到客栈,晚饭时,老板照例邀请侄儿喝酒,侄儿又喝得很尽兴,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上了床倒头就睡。

半夜,房间的门“吱溜”一声开了,一个黑影摸了进来,蹑手蹑脚地走近侄儿的床边,手中尖刀寒光一闪,就在这时,墙脚处的大口袋忽然窸窣作响,钟三用小刀划破口袋,一下子钻了出来,黑影被吓了一大跳。钟三定睛一看,这人居然是老板!

“原来是你,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钟三说着,连忙用力把侄儿摇醒,侄儿被面前的情形吓了一跳。老板见事情败露,却一点儿也不着急,扭头往门外看,钟三顺着方向看去,一团黑雾忽然飘了进来,到地上竟化成一个小鬼。

钟三惊呆了,没想到这里真的有鬼!老板得意地对小鬼说:“老规矩,财物归我,死人的魂儿让你勾走!”

小鬼点点头,屋里忽然被黑雾笼罩,钟三和侄儿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老板恶狠狠扑过来的声音。这当儿,又听“呼啦”一下,是锁链飞来的声音,小鬼哀号着,黑雾散去了。

钟三看见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面前用锁链将小鬼套住的人,竟然是赵大海!

赵大海也认出了钟三,见他惊恐,笑着解释自己现在已经成了鬼差。那些被老板和小鬼暗算的人进了地府,都敢怒不敢言,唯独他生性刚烈,一直找机会控诉,终于让阎王爷得知有小鬼在道上胡来,阎王爷便提拔他做了鬼差,并赏了这根锁链,让他回来清理门户。

老板见状,“扑通”一声跪下,哀求赵大海和钟三宽恕。钟三一口回绝道:“你干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只能送去官府严惩。”老板狗急跳墙,举起尖刀就向钟三刺来,钟三躲闪不及,眼看刀尖就要刺中自己,老板却好像被什么晃花了眼,一下把刀插进了墙里,怎么也拔不出来。钟三气愤之下把小刀捅向老板胸口,这个恶人倒地而亡。赵大海瞪着老板的尸体,轻蔑地说:“以后你可是死罪难逃。”说罢,他手指一弹,老板的魂儿就飘了起来,他将锁链一抛立马给套上了,牵着就出门而去。

侄儿在一旁吓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问钟三:“叔,你是怎么知道,老板是坏人的呢?”

钟三叹息一声,道出了缘由:上次他们来时,侄儿平时酒量很大,却喝了两碗就倒,加上赵大海也是酒后出的事,让他不免担心老板的酒有问题。后来他又发现老板安排的客房恰好就是当初赵大海所住,于是里外察看了一番,发现窗户纸上有个小洞,正好对着床头,他更加怀疑是客栈老板将人灌醉后,趁机行凶。只是他没想到,老板说的鬼差竟是真的!

说到这里,钟三跑出去一看,只见外面黑漆漆一片,连个影子都没有。

98、第98篇

从前,山东济宁一个村子里,有个姓曹的地主叫曹三金。曹三金家大业大,但日子过得很节俭,一个破底的茶杯,他都能用上好几年不舍得换。

那年秋天,老天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雨,村子变成了鱼塘,用土挑成的毛坯房被水泡得摇摇欲坠,村民们都不得不往县城逃难。这时候,曹三金犯了难:这村里肯定是住不下去了,可真要去逃难,这偌大的家业要怎么办呢?

正好县里有一家银号,看到这边发洪水,便收购难民带不走的贵重物件,折换成白银。曹三金听说后,拉了好几辆马车整整运了三天,换了多少真金白银,老百姓们想都不敢想。可这一路上是注定不会风平浪静的,因为这年头匪患严重,大家伙儿都知道曹三金有钱,那些土匪会不知道?

就在大家猜想曹三金会用什么办法运走银子的时候,曹三金用铁皮喇叭吆喝着招收短工搬家了,每人每天管一顿大米饭。

为了这一顿大米饭,半个村子的老少爷们都去了,最后总共留下来二十几个。

这一天,短工们被叫到大院里,曹三金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双布鞋,还一再申明,这鞋子要爱惜点穿,因为不是送给他们的,而是借的,到了地方还要还,谁要是弄丢了要赔钱的。

众人撇撇嘴,虽然心里不痛快,可有鞋总比没鞋好啊,这布鞋五分钱一双,大多数人平时都还穿不起呢。

曹三金带着二十多个短工和十几个家仆来到后院,好家伙,大马车整整凑足了二十辆,每一辆马车上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像一座座小山。

这些短工里可不缺有贼心思的,他们猜想着,曹三金的金银不可能全带在身上,这二十辆马车上肯定也藏了不少。他们贼手贼脚,想翻点啥出来,可是人多眼杂,再加上几百个箱子,几个人翻腾了一天也没找到哪怕一个铜钱。

第二天,曹家人也随着村里逃难的大部队出发了,一路上吵吵闹闹的,走走停停,眼看着脚底下的水越来越少,但是地界也越来越不太平。

到了傍晚,大部队走了一天,又累又乏,可就在快要接近县城的时候,人们突然慌乱起来,回头一看,远处有一群人影叫嚣着逼近了,是土匪!

为首的家伙叫燕青,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土匪头目,他骑着匹高头大马,手里揣把长枪,后面跟着的其他人也都拿着长矛、大刀之类的兵器。

逃难队伍里的人一看情势不妙,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前方县城跑去,县城有兵,虽然不多,但对土匪多少有点威慑力。

燕青带人吆喝着追赶人群,却也没见他轻易对谁下手,他的眼神穿过人群,死盯着曹三金。他今天就是奔着曹三金来的,曹三金手里有真金白银,这事已经传得家喻户晓了。

这时候,受了惊吓的人们推推搡搡着往县城拥,曹三金被人群又冲又挤,竟也慢慢离县城大门近了。

眼看着曹家队伍都要进城了,燕青又气又急,嘴里骂骂咧咧,只听他对着一个手下怒骂道:“我要你给我抓曹三金的人,你给我捡只破布鞋有啥用!”

原来,有个小喽啰在乱作一团的人群中愣是没逮着曹三金,只捡了地上的一只布鞋来复命。

“去你的破鞋!”燕青恼羞成怒,用长枪把布鞋一挑,就想往小喽啰头上砸,没想到就在这时,只见曹三金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似的,转过身子直勾勾地望着燕青枪上的布鞋,大喊一声:“我的布鞋!”他整个人像是狗被踩到了尾巴,直直地飞了出去,向着燕青的方向狂奔。

周围的家丁、短工们都惊呆了,曹三金竟然为了一只布鞋和土匪去拼命!

燕青看到曹三金扑上来,心中一喜,轻飘飘地下马,一把就抓住了曹三金。

“曹三金,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燕青一手揪住曹三金的衣領,朝着远处曹三金的家人说道,“我燕青来这里只为求财,各位若是把手上的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了你们当家的。”

曹三金慌忙点头,见东家都同意了,短工们也乖乖地把那二十辆大马车的东西拉了回来。

燕青看着东西到手,收获颇丰,倒也说话算话,他把曹三金放下,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曹三金却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地不想离开。

燕青揶揄道:“怎么,曹地主,还想入伙啊?”

“不是……”曹三金吞吞吐吐,似乎不好意思,不过最后还是抬起头来说道,“大当家的,能把那只布鞋还、还给我吗?我、我还能穿穿呢……”

“哈哈哈哈……”不仅是土匪,就连曹家的家丁、短工们都笑了,他们看着曹三金,他光着一只脚丫子,在另一只脚背上搓来搓去,那样子真是狼狈透了。

“这个曹三金连一只五分钱的布鞋也不想丢,结果却丢掉了所有的家当。”事后,很多围观百姓都这么议论。

可又有谁晓得呢,曹三金丢了家当后,进了县城,他把二十几个短工数了个遍,一一收回了“借”给他们的布鞋。

几天后,曹家门外的垃圾堆里就又见到了这堆布鞋的影子,只是一双双鞋底都被拆开了。

后来听人说,曹三金雇短工搬家什,本就是掩人耳目,他早把家里最值钱的东西都换成了银票,缝到了一双双布鞋里。那二十车家当算个啥?那二十几双布鞋才是他的命呀!

99、第99篇

在孔雀王国有一只美丽高贵的孔雀公主,受众人仰望。

她刚刚破壳而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父母长的是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可恶的猎人便夺去她父母的生命,从此便成了凄苦伶仃的孤儿。

命运仿佛在捉弄她。一位砍柴的老奶奶意外发现了她,将她从死神的魔掌中抢了回来。

在老奶奶的精心照料下,小鸟终于能站稳了。

可是,老奶奶又去世了,她做为为数不多的家产中的一份儿,分给老奶奶的二儿媳,被带到遥远的北方,扔进了鸡窝里,取名叫杂毛鸡。

鸡们很不欢迎这个陌生家伙闯进它们的生活,和它们争吃少得可怜的食物。杂毛鸡刚一进窝,便被鸡们轰出了门。

外边的风好大啊,雷鸣电闪。杂毛鸡害怕极了,她看见和自己年龄一样大的鸡儿们,躺在母亲的翅膀下,安祥的睡着了,心里羡慕极了也难过极了。

她大声地呼喊妈妈,可除了雷声外,再也没有谁搭理她。杂毛鸡只好蜷缩着发抖的身子,惊恐失措地望着漆黑的天空,眼泪扑濑濑地往下落。

那雨滴又大又凉,无情地砸在杂毛鸡身上。她浑身被雨水淋透了,身上又冷又疼。

她实在受不了,就挣扎着挪近鸡窝,被大公鸡用翅膀拍出来。 杂毛鸡坚持到天亮,主人撒下一把稻谷,又冷又饿的杂毛鸡刚去吃,就被黑母鸡狠狠地啄了一下。

她身体失去平衡,一下跌倒在地上。杂毛鸡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胆颤心惊地躲在篱笆下,眼睁睁地看着别的鸡儿把地上的稻谷一粒一粒地啄进肚子里。

吃饱了的鸡儿们,狂欢了一阵,乐累了,或站或卧地在墙边懒洋洋地晒太阳。

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主人撒稻谷的地方,拣一些稻瘪子吃,看见一只又肥又大的黄色老母鸡,也在寻食,不解地问: “难道你刚才没有吃饱?”

“刚才我不饿,现在我有些饿了,将就一点就行了。”老母鸡脸上的不快稍现即逝,杂毛鸡根本没有觉察到。

杂毛鸡的身上的毛越来越密,颜色越来越好看,主人似乎注意到她,对她稍加爱护。这下可不得了,引得鸡们极大的妒嫉。

“小杂毛,你身上的颜色怎么没有我们这么纯正?”

“她连自己叫什么,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肯定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

“小杂毛,坏着呢,专讨主人欢心,咱们啄她,撕乱她的衣服,看她以后还敢出风头?”

一群鸡一哄而上,你一爪,它一口,狠狠地啄打在它身上。可怜的小杂毛鸡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没娘的儿啊,任人欺啊!”黄老母鸡在众鸡愤怒的目光里,扑上来,用双翅驱打着不啄死不罢休的鸡们。

一只大公鸡愤 怒地冲上来,黄老母鸡被激怒了,高声吼叫着,脖子上的毛竖得直直地。

两个回合,老公鸡败下阵来。黄老母鸡眼角流着血, 伸直脖子,张开翅膀,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气慨,让众鸡们退缩了。 在黄老母鸡的呵护下,杂毛鸡很快恢复了元气,再也没有别的小鸡敢欺负她了。

好景不长,主人家来了客人,黄老母鸡似乎预感到生命即将终结,卧在廊檐下安祥地晒太阳,精心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女主人毫不费力地捉住她,刀在黄老母鸡的脖子上划了一下,鲜血顿时喷了出来,射进主人预先准备的白瓷碗里。

等杂毛鸡反应过来,黄老母鸡已倒在血泊里。 “黄妈妈,你怎么啦?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孩子,我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黄老母鸡忍着痛,脸含着笑,吃力地说。

“黄妈妈,你死后我可怎么办啊!”

“孩子,你长大了。你属于高山、大河,你要相信自己,你要有勇气战胜眼前的困难。孩子啊,自立才能自强!远走高飞 吧,不要害怕,不要气馁,幸福永远属于敢于拚搏、笑对苦难的人,走吧!向百灵学唱歌,向雄鹰学飞翔。”

黄老母鸡的头垂了下来,停止了呼吸。 杂毛鸡看着幸灾乐祸的鸡们,心彻底凉了。她要去找百灵,去找雄鹰。

流浪的路对杂毛鸡来说,是异常艰辛而危险的。除了饥渴寒冷,她还要应对各种突然降临的危险。

她记不清有多少次,自 己差点成了草丛中大蛇的美餐,记不清有多少次几乎成了饿狼的佳肴。在它翻过了数不清的大山,渡过了数不清的险河时候。

杂毛鸡终于听到悦耳的合唱声。她不敢打搅众鸟的兴致,静静地立在一旁,认真而又专注地倾听着。

她经过流浪的历练,变得即自信又沉稳,高声问到:“请问,你们是百灵歌唱家吗?”

“傻鸟,在森林里,除了百灵,有谁还能唱得这么好?”一位小百灵骄傲地说。

“过来,小姑娘,我是百灵王,请问你有什么事?”一位老态龙钟的百灵问。

“黄妈妈让我找您学唱歌?”

“嘻,听你那高门亮嗓的,喊起床号还差不多,能学唱歌?”一位小百灵讥讽道。

“说话不要没礼貌!”百灵王训斥了一声,拉着杂毛鸡的手说:“学唱歌,对你来说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你能吃这份苦?”

“我能!”杂毛鸡坚定地说。 百灵王围着她转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我收下你这个徒弟!”

杂毛鸡开始学唱歌了。她每天一大早就起床练声,站在高高的树上,迎着风,迎着雨,迎着阳光,一练就是十多个小时;晚上学乐理知识,学谱曲,还要吃又涩又苦的草药保护噪子。

她的嗓子肿了又消,消了又肿。经过一番苦练,她不仅学会了全部曲子,还会自己作曲、作词。

在毕业演唱会上,杂毛鸡浑厚的歌声,激情的演唱,优美的旋律,赢得了观众经久不息的掌声,它成了百灵艺术学院的歌唱家。 杂毛鸡并没有陶醉,她婉言谢绝了百灵王的盛情,毅然整理行装,去寻找雄鹰学习飞翔。

百灵王见挽留不住它,鼓励说: “孩子,你的生活在高山之颠,在风云之际,你一定会成功的。孩子,雄鹰就在山颠。去吧!百灵鸟王国随时欢迎您回来。”

杂毛鸡在求学路上,靠给众鸟唱歌换食物,躲过了好多豺狼虎豹的偷袭,终于到达了雄鹰盘旋的山之颠。可是雄鹰一见到她,就震动双翅飞进山谷里。

杂毛鸡敢紧追到山谷。等她刚到山谷,雄鹰又飞到山之巅。来回七七四十九次,杂毛鸡终于在山之巅追上雄鹰。她脚下一滑,跌进万丈深渊。

她吓坏了,求生的欲望,让它使劲地像雄鹰那样拍打双翅。奇迹出现了,她不仅没有向下坠落,反而升了起来。

“我会飞了,我会飞了!”杂毛鸡兴奋地呼喊着,欣喜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在雄鹰老师的指点下,杂毛鸡通过勤学苦练,终于学会学精了飞行的全套本领。

毕业考试那天,杂毛鸡以娴熟的飞行技巧,高难度的飞行动作,优雅的飞行姿式,令严格公正的考官们颔着称赞,她成了雄鹰飞行学院的高材生。

从不露面的鹰王出现了,它祝贺杂毛鸡的成功,告诉她说:“你不是杂毛鸡,你叫孔雀,你是大理孔雀王国的公主!”

“孔雀公主?”杂毛鸡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是孔雀公主。

“是的,我已派使者通知你的王国,并请百灵王带着百灵合唱团飞抵大理,参加你的加冕仪式。孩子,飞翔吧!” 飞翔吧,孔雀公主,经历磨的幸福是多么珍贵! 飞翔吧,孔雀公主,世上只有拚搏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雄鹰们引吭高歌,快乐的百灵鸟在云层欢唱。 蝴蝶泉边百花盛开,彩蝶翩翩起舞。

湖水清澈透底,宛如一面宝镜,照出了孔雀公主开屏时美丽容颜。 勇敢、坚强、自强、拚搏的孔雀公主,成了孔雀王国的楷模。

100、第100篇

故事发生在很早以前。

在一个遍僻遥远的小山村里住着李老太太、儿子、儿媳一家三口。

李老太太会给人接骨、按摩、针灸、刮砂,是个能人,尤其是为产妇接生,更是十里八村无人能比,多年来经她手接下的婴儿有百余个,从未有过闪失。本村人自不必说,就连远道慕名而来者也是常年络绎不绝。更令人敬佩的是,不论是谁找她,她都有求必应,而且从来分文不取,全家生活靠的是儿子种田、儿媳纺线织布和家里那十几只鸡。

说到养鸡,李老太太也是行家里手,尽管村里有时闹鸡瘟,她家的这些鸡也不曾死过一只。

她家的鸡是在笼里饲养。鸡笼是儿子大宝编制的,鸡笼用了多年,已经破旧,李老太太叫儿子再编个新的。

几天后,大宝着手编鸡笼。他整整编了一天,直到傍晚才把鸡笼编好。大宝乐得合不拢嘴。

当天夜里大宝一觉醒来,想起院门还未闩好,于是起身穿衣闩门,就在这期间,奇异的事发生了:他出屋时院中的鸡笼明明还在,等到他闩好院门转身准备回屋时,鸡笼竟“唰”的一下不见了。他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再看,鸡笼的确是真的没了。他回屋叫醒母亲,母亲出来一看,也摸不清头脑,问:“当真是闩门之前还有?转身就没了吗?”

“妈,我能骗您吗?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

娘儿俩百思不得其解,呆呆地楞在了院里。

忽然,院外响起了敲门声,开门一看,见院外站着四条精壮的汉子,身后停着一顶小轿。其中一个人深深地冲李老太太作了个揖,不等发问就急冲冲地说:“李奶奶,有个产妇难产,折腾得快不行了,请来的接生婆不顶用,她丈夫急得直撞墙,您快去帮帮忙吧!我们借了一顶轿子,抬您去。”

“你们是他家什么人?”

“我们是他家的邻居。”

李老太太一向急人所难,一听这事,就把刚才的蹊跷事抛在一旁,对抬轿人说:“哦,那就快走,晚了要出人命。”

李老太太临上轿时又嘱咐大宝:“丢鸡笼的事,暂且不要声张。我去去就回,你睡觉去吧。”

大宝进屋,媳妇睁开惺忪睡眼,问:“刚才吵吵什么?又是鸡笼,又是生孩子的?”……

大宝把刚才的事详细一说,媳妇顿时睡意全消,瞪大了眼睛说:“怪了,是不是抬轿的偷了鸡笼?”

“不可能。”大宝摇摇头,“我才闩好院门,转身鸡笼就不见了,然后他们才叫的门。他们若偷,也只能趁我闩院门的那一眨眼的工夫翻墙而入偷了鸡笼,然后越墙而出再去叫门,谁有这么好的身手?再者,我仔细看了,轿子里空空的,鸡笼那么大藏在哪儿?

“说得也是,不过这可就怪事了。”媳妇又问,“产妇是哪村的?这四个抬轿的在哪儿住?”

“哟,我没顾得上问。”

媳妇“噌”地坐起:“啊?这些都没问,咱妈岁数大了,深更半夜出点事,咱们哪儿找去?”

“你还不追着去看看?!”

大宝追出门,借着月光一看,远处的轿子还隐约可见,他大踏步地向前追去,可是轿子却越追越远,后来就不见了。四人抬轿行走居然比空人奔跑还快,他越发感到不安,于是拼尽全力追赶,并大声呼喊母亲。

他连跑带喊了好一阵,后来惊动了一个老者,老者开门问明了缘由后,压低了嗓门说:“这事有点怪,附近根本没听说谁家有什么产妇,倒是在北面的土丘边上经常有狐仙出没,会不会是……”

大鸡笼瞬间消失、抬轿人快腿如飞、附近又有狐仙出没,三者一联系,大宝呼的冒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轿子里的李老太太想的远没有儿子儿媳复杂,她只担心那个产妇,她一边透过轿窗寻觅灯火,一边催促抬轿人继续加快速度。

当夜,月色皎洁,万籁俱寂,乡间土道,在灰蒙蒙的旷野上,尤如一条狭长的条带,直通无边的天际,那乘小轿,仿佛暗红的绒团,不住地向前跳跃着。

李老太太终于发现了远处的灯火。不多时,就听见了产妇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她一声吆喝:“快!”轿子直逼灯火而去。

轿子终于在一座房前停住,李老太太下轿目不旁视直奔堂屋,再一撩帘就进了套间,甚至都没看清男主人主人的模样,只觉得有人不住的作揖。

套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产妇,一个是早些时候请来的接生婆。产妇已憋得满脸青紫,束手无策的接生婆见来了远近闻名的李老太太,连忙挪到一旁准备打个下手。

以往,不管什么样的难产,只要李老太太一到,必定能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今天可是例外,尽管李老太太使出了混身的解数,接生婆也做了配合,但折腾半天就是无济于是。产妇的脸越发的青紫,嚎叫声也逐渐变弱,一帘之隔的堂屋里,无论是男主人和抬轿的,都很紧张,形同泥塑,后来,接生婆到堂屋取东西,他们一下子贴了过去,问:“怎么样?”接生婆无奈地摇摇头,男主人见状顿时洎如泉涌,抬轿人也个个黯然神伤。

此时游荡于郊野的大宝,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他跑了半天毫无结果,最后只好向着老者所说的常有孤仙出没的土丘跑去,如果真是孤仙作怪,他相信自己能够以正压邪,保母亲平安无事。但他奓着胆子转了好一阵,就是找不到那座土丘。他怀疑自己走错了路,于是又回去找老者核对土丘的位置,可是返回原处一看,只是一片空地,根本没有什么散居户,他心里越发感到发毛。他没了办法,最后只剩下了毫无目标地边走边喊。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大宝经过半夜的狂奔乱走累得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有一丝光亮在闪烁,经过一阵快跑,光亮渐渐临近,他终于看清那是一户人家,并隐约听见了婴儿降生的啼哭声,他一阵狂喜。

他终于来到了这户人家,站在堂屋外朝里一看,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四个抬轿的正伴着婴儿的哭声道着“恭喜”,男主人也咧着大嘴连说:“同喜同喜,大家同喜。”

大宝继续张望,忽然门帘一动,见母亲带着满脸的疲惫从套间走了出来,男主人忙过去一连给她磕了三个响头,这时,跑了半宿的大宝,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李老太太嗔怪道:“你来干什么?我给人家接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男主人一听,忙把大宝请进屋里,连道辛苦,并对大宝的孝心赞叹不已。

李老太太把余下的事情料理了一番,又对产妇嘱咐了几句就要辞去。男主人知道她已非常劳累,也就不再强留,客气了几句就叫四个帮忙的朋友出去备轿。上轿前,男主人为表达谢意,取出十吊钱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按照李老太太的规距,给人看病、接生都是分文不取,今天怎能破例?她不客气的拒绝了馈赠,并对男主人说:“你若再提钱,我就不坐你的轿,自己走回去。”

男主人一看没有通融的余地,便说:“李奶奶,您看这样好不好?钱咱就不提了,今年我家的黄豆收成不错,个大粒圆,我不多送,只给您抓上一把,您带回去尝个鲜,也算您收下了我的心意,这样总可以了吧?”

李老太太点点头:“行,就依着你。可是有一条,只准抓一把,多了可不行。”

“那当然。”

男主人回屋从麻袋里抓了一把黄豆,用红布包好递了过去。李老太太接过黄豆说:“看得出,你是种地的好把式。”

轿子抬着李老太太又顺着原路返回,抬轿人一路奔跑,不一会就又把大宝甩得老远。

李老太太十分困乏,一上轿就闭上了双眼,很快就在轿子那节奏均匀的颤动中矇矇眬眬地睡着了。

李老太太一直在睡,待她一觉醒来,发觉轿子早已停住。她睁开双眼,见周围一片漆黑,轿子两侧的小窗也居然不见了。她想下轿,于是用手试探着往前一摸,哪还有什么轿帘,前面是硬帮帮的荆条,再顺手一摸,四周圆圆的也是同样。她大吃一惊,忙喊抬轿人,但没有人应声。突然,轿子的顶上闪开了一个圆洞,她向上一望,竟望见了满天的星斗,接着,又露出了儿媳的脸。

“妈,您不是坐轿走的吗?”儿媳惊讶地问,“您怎么坐鸡笼回来了?这不是大宝编的鸡笼吗?”

“还不快搀我出去?”

大宝回来了,三个人围着失而复得的鸡笼,议论着当夜所遇的这些奇怪事,觉得不可思议。当李老太太讲到男主人赠送黄豆一节时,儿媳问道:“黄豆呢?”

“放在轿子……不,放在鸡笼里了。”李老太太说。

儿媳从鸡笼里取出那个红布包,用手一掂,说:“这是黄豆吗?怎么这样沉?”

三人进屋,在灯下打开布包一看,这哪是什么黄豆?分明是一把沉甸甸金光闪闪的金豆!全家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一早,大宝按照李老太太的吩咐,去把金豆还给人家,可是他从早跑到天黑也没找见那户人家,后来也就作罢。

李老太太家虽然有了黄金,但日子过得还和以前一样俭朴,大宝依然勤恳务农,媳妇照旧纺线织布,李老太太还是给人看病,接生,并且因有了意外所得,还时常接济一些穷人。至于那夜所遇的奇事,多少年来,一家人很少向外吐露,所以至今知之者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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