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个经典中国神话故事经典
1、第1篇
相传,羌族人的祖先是一对夫妻,女的叫木姐珠,男的叫斗安珠。古时候,天底下有一座大山是和天连在一起的,地上的人可以爬到天上去看天宫,天上的人可以跑到地上看人间。羌族人崇拜的天神木比塔有三个女儿,个个美丽动人,尤其是三女儿木姐珠排行最小,不仅婀娜多姿,而且聪明过人、性情倔强。她厌烦天庭冷冷清清的生活,非常向往人间。
有一天,天神的小女儿木姐珠下凡来到人间玩耍,美丽的人间景色迷住了她,她径直来到龙池边。突然跑出一只大老虎想吃她,把木姐珠吓得直喊救命。此时此刻,正在树林里放羊的猴毛娃斗安珠,一听到有人喊救命,马上跑过来,老远看到那只大老虎想吃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举起木棒冲过去跟老虎打起来……打了半天,终于把老虎打死。二人不期而遇,一见钟情。木姐珠问猴毛娃叫什么名字,猴毛娃说:“我是放羊人斗安珠。”这个时候,天黑了,木姐珠不想回天上去,想跟斗安珠成亲。牧羊人斗安珠一时不敢拿主意,但又没办法,只好先送她回天宫再说。
斗安珠和木姐珠同上天庭见天神木比塔,希望天神同意他们结为伉俪。到了天上,天神看到小女儿引了一个猴毛娃回来,心里很不高兴。木姐珠对爸爸说:“我在人间遇到老虎来吃我,要不是斗安珠救我,哪里我还见得到您呀?”天神没理她。她就说:“爸爸,我要跟斗安珠成亲。”天神气冲冲地说:“行啊,你喊他明天去给我砍九十九座山的树,我就答应你们成亲。”木姐珠欣然答应。斗安珠心想,我一个人一天怎么砍得完九十九座山的树呢?木姐珠对他说:“我们想办法嘛,世上无难事。”夜幕降临,木姐珠去找风神帮忙,风神答应了。第二天,风神昏天黑地吹了一阵大风,把九十九座山的树齐整整地吹断完。木姐珠去对天神说:“斗安珠一晚上把九十九座山的树砍完了哦。”天神不信,跑去一看,九十九座山的树硬是齐整整地一下子被砍光。天神又说:“你喊斗安珠明天用火把这九十九座山给我烧光,我就答应你们成亲。”木姐珠又答应。到了深夜,木姐珠又去找火神帮忙。火神答应了。第二天,斗安珠还在砍了树的大山里睡瞌睡,火神一阵大火烧起。斗安珠没跑赢,把身上的猴毛一下子烧得溜光,变成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木姐珠看到斗安珠变成了一个英俊小伙子,喜欢得不得了,拉起斗安珠去找天神。天神说:“你在几天内把九十九座山给我种成玉米,我就答应你们结婚。”木姐珠又答应。晚上夜深人静,木姐珠去找雨神帮忙。雨神答应把玉米种搅合在雨里头,半夜下雨的时候,就均均匀匀地下到了九十九座山上。天神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结为夫妻。二人经历许多艰难困苦的考验,终于成婚,并同返人间。
回地上那天,天神把五谷树种、各种禽兽和三块白石交给木姐珠带回地上。可是,哪晓得在回家的路上漏了些五谷杂粮和跑了些猪、鸡,这些东西就变成了人间的草和野物。后来,这对恩爱夫妻在人间自由生活,还教会人们如何种庄稼和饲养家畜。
木姐珠和斗安珠双双下凡,刚走下天地相连的那座大山,天神一怒之下,就用刀把那座山砍成了两块。从那以后,地上就有了很多的人,地上的人再也爬不到天上去了啊!
2、第2篇
从前,在海边的一个小村子里,住着一位年轻的渔夫,名叫浦村太郎。每天,不管天气好坏,浦村都要出海打鱼。他靠卖鱼来养活年迈的双亲。一天,浦村像往常一样驾着他的小船出海了。这天北风呼啸,海浪翻腾。浦村忙活了半天,几乎啥也没捕到。可浦村还是在他的小船里一直呆到晚上。到天黑时,他的篓子里只有三条小鱼。浦村太郎很沮丧。他把船靠到岸边,径直往家里走去。路上,他看见几个村里的孩子正在海岸上围成一堆。孩子们尖叫着用小棍去戳什么玩意儿。浦村想知道他们在玩啥游戏,便走过去看。原来,那是一只美丽的小乌龟,它的背壳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孩子们正在欺负它,有的敲它的壳,有的给它翻身儿。“别弄它,”浦村说,“放了它。”孩子们没有理睬他。他们更加起劲地折磨那个小东西。浦村提出用他那三条鱼换这个小乌龟,孩子们才同意放了它。浦村小心翼翼地把乌龟放回海边,对它说:“现在,你可以平安地回家了。以后别上这儿来了,那些小坏蛋会再一次捉住你的。”乌龟游到海里,频频回头看浦村,好像在向他道别似的。不一会儿,它就消失在海浪里了。浦村带着一个空篓子回家去了。第二天,海上仍有风暴。浦村还是出海打鱼去了。他决心要钓满满一篓鱼。到了中午,篓子还是空的。到了傍晚,篓子仍然是空的。他钓了整整一天,连一条鱼也没钓到。临走之前,他又把钓鱼丝抛下去,决定做最后一次努力。突然,有个重重的东西拉住了钓鱼丝,把钓竿都弄弯了。他使尽全身力气拉呀,拉呀,他忽然看见水下有个东西闪闪发光。这个东西变得越来越亮,最后从浪花里钻出一个美丽的少女,身后还跟着一只巨大的乌龟。浦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少女温柔地对他说:“我就是你昨天救的那只小乌龟。实际上,我是海王的女儿。今天我是特地前来向你道谢并邀请你到海底我父亲的王宫去玩的。父王很想见见你。请跟我来。”说着,公主牵着浦村的手,让他坐在大乌龟背上,大乌龟平稳地潜入海底。乌龟的脚划呀,划呀,浦村感到周围的水越来越暗,他们渐渐接近海底了。最后,他们来到一大簇水草跟前。“请闭上眼睛,手抓紧。”公主对浦村说。浦村照公主的话做了。他们好像穿过了一大片水草丛,浦村感觉到时常有长长的水草绊住他。终于,公主说:“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浦村睁眼一看,四周通明,在他面前矗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那座宫殿闪耀着奇异的光芒。浦村跟随公主来到王宫的大门前,门开了,一群形色各异的鱼儿游了出来。公主把浦村引进了大门。海王热烈欢迎浦村,感谢他救了他的女儿。接着,海王设下盛宴款待浦村。美丽的鱼儿翩翩起舞,为他们助兴。海王对浦村说:“现在你已来到海底世界,你不再属于人世,而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了。你就做我的女婿吧,永远留在这儿,你会幸福的。”浦村被海底世界的奇异景象迷住了。他忘记了自己的父母,忘记了刚才自己还在海上打鱼,忘记了陆地上的生活。他同意留下了。宴会变成了结婚酒席,于是又增添了许多珍馐美味。音乐舞蹈也变得更轻快优美。酒席延续了很长时间。就这样,浦村在海底王国度过了梦幻般的三年。一天,公主带他走到一间他从未去过的屋子。这屋子有四扇窗户,一面一扇。浦村打开东面那扇窗子,窗外是一派春天景象:樱桃树鲜花盛开,小鸟在快乐歌唱。他打开朝南的窗子,窗外是一派夏天景象:百花吐艳,知了长鸣。西面是一派秋天景象:树叶转黄,小鹿鸣声可闻。北面是浦村家乡的冬天景象:大雪纷飞,北风呼啸,他经常打鱼的海洋和陆地上的破房子。浦村忽然记起了年迈的父母和渔民的贫困生活。“我在这儿过得很愉快,”他对公主说,“现在我该回家了。 ”公主想挽留他,但她看出浦村决心已定,留不住了,便拿出一只精美的盒子交给他说:“带上它吧,这是一只神盒。你只要带着它,我们就能再见面。可千万记住,别打开盒子。”浦村收下了盒子。带他上宫殿来的那只大乌龟等在门外。浦村把盒子夹在腋下,坐在乌龟的背上。不一会,乌龟就把他送到了他住的那个村庄的岸边。海岸依然如故,可房子大变样儿了。人也变了。浦村感到不安。他赶紧往家里跑去,使他惊讶的是,他家的房子已无影无踪了。他往前走,遇到一位不认识的老人。“您知道以前在这儿的浦村太郎家的房子哪儿去了吗?”他向老人打听。“浦村太郎?”老人说,“啊,对了,”他想了想,说道:“我听说过这个人。三百年前,这村里有一个叫这名字的人。一天他出去打鱼就再没回来。据说他是到海底王国去了。”三百年前!浦村震惊了。他不知所措地往海边走去。他独自一人坐在沙滩上,陷入了沉思。他怎么会离开这么长时间?他在海底王宫只住了三年呀。他困惑不安。他现在该怎么办呢?他的眼光落在公主送他的盒子上。公主的话已忘在脑后,他打开了盒子。盒中升起三股烟柱。刹那间,浦村太郎已不是青年渔民了。他变成了一个非常非常老的老人,满脸皱纹,长着长长的白胡子。
3、第3篇
1130年,金军攻陷陕州,长驱直入潼关。负责全国军事行动的知枢密院事张俊打算集中川陕各路军马围攻。都统曲端说:“敌人锐气正盛,又在我富庶地区就食粮草,反客为主,我军不易取胜,不如按兵据险,不时派出小部队扰其后方,使敌人得不到粮草供应,不得已去河东取粮,这样我们就获得主动。与敌对峙一二年,敌必困敝。如果现在轻率举兵,难免有后顾之忧。”张俊不听。发檄召刘锡、孙屋、刘锜、赵哲、吴玢诸路兵马,共40万人,7万匹战马,在四川富平县摆开决战姿态;欲将金军一举消灭。
四川山岭众多,吴蚧建议分兵把守险要关口,待金军疲惫,乘势出击。张俊自恃兵多将众,毫不理会。临战之前,统帅刘锡会诸将议事,吴玢再次提议:“兵以利动,今地势不利,未见得能胜。应该选择较高的山岭驻兵。”众将却笑他胆怯,说:“我们有这么多兵马,前面又有沼泽地阻滞敌人骑兵,何必多此一举!”
不久,金将娄室率兵赶到,用土填泽,使地势平坦,骑兵顺利通过沼泽地,逼近宋军营地。张俊曾拘泥古式,致书金军,约期会战,而金军不管那么多,提前发起进攻。宋军措手不及。刘铸与敌军展开激战,从早上打到下午,未分胜负。敌骑兵又奔袭赵哲的军营,赵哲见无援兵,弃营逃跑,众将校骤失主帅,惊慌失措,纷纷溃退。宋军全线崩溃,金军乘势入川,占据了不少地区。张俊将辎重焚弃,只带着1千多亲兵退到兴州。
富平之战是衡宋初年宋金之间罕见的-•次大规模会战。战役初始,宋军统帅张俊就错误地判断形势,过于轻敌;战役之中,又不重视占领制高点,犯了兵家大忌;同时未能有效地协调诸将联合作战,致使一处败北引起全军动摇,最终造成失败。
4、第4篇
开元年间,清河县有一户姓白的元外,白元外家产丰饶,为人和气,乐善好施。他膝下只有一女,唤作锦娘,锦娘貌美如花,聪慧过人,仗义洒脱,不拘小节,颇有侠骨。平日里,锦娘扮作男人,和县里的其他男人评诗论武,切磋技艺,百家二老虽觉得此事多为不妥,但因为晚来得女,对锦娘向来百依百顺,溺爱至极,此番也不敢强加管束,惹女儿生气。
清河知县胡如海和白家乃是世交,白老员外六十大寿,胡如海携儿子胡成龙前来拜贺。席间,胡成龙为锦娘的倾国姿色所迷,早已魂不守舍,回去后第二日就差媒人来提亲,白家二老思虑一番,倒觉甚为满意,不料这婚事却遭到锦娘的极力反对。原来锦娘在诗社品酒论诗时,认识了一个叫苗文生的秀才,二人一见如故,志同道合,遂引为知己,交往数月,感情日笃,锦娘便将自己是女儿身的秘密告诉了他,并将自己所佩的一只玉镯赠与他做信物,私定了终身。
事已至此,白家二老虽然又气又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委婉地回绝了媒人。可胡成龙自那日从白家回来,便对锦娘朝思暮想,此番虽遭拒绝,心里哪肯罢休,于是便差管家买通了白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得知了内情,此时恰好碰上清河县出了一桩人命案,胡成龙便一不做二不休,将这杀人凶手的罪名扣在了苗文生头上,立时便将他抓捕入狱,严刑拷打,肆意羞辱。
外人不知实情,但白家人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一联系,心里早已明白了真相,白老爷子怕女儿不肯罢休,再要出去胡闹,一狠心将锦娘锁在了后院的阁楼里,还派了两个家丁守门,不料第二天早上丫环进来送饭时,锦娘早已不见踪影。原来锦娘趁着黑夜,搭了条绳子顺着窗户逃走了。
锦娘边走边想:苗文生父母早亡,并无兄弟姐妹,自己若不替他奔走申辩,只怕就要冤沉海底,若说一级一级往上告,那也不必了,自古官官相护,胡家只怕也早使上了银钱,哪还会有人替自己说话,唯今之计,也只有上京城碰碰运气,天子脚下,或许还能找到个说理的地方。
事不宜迟,锦娘买了匹快马,依然男子打扮,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七日便来到长安。辗转了两日,锦娘方才打听到京都有家“五福门”酒楼,正是达官贵人宴饮之所,此时锦娘已是囊空如洗,便索性将身上首饰全部拿去典当,锦娘心说:人命关天,还计较这些小玩意儿做什么,今日之举,权当是破釜沉舟,以铭我志,若不能翻案,我便死在此地,也不必再为日后做什么打算。
银子向来通神,锦娘从两个官员模样的醉鬼口中探得当今圣上竟与“醉香院”一个头牌如烟有染,偶尔也会在那过夜。当晚,锦娘便买通了“醉香院“的管事,成了这里端茶扫地的杂役。锦娘时时留意如烟的绣房,但半个多月过去了,如烟也没接待过什么客人。
这一日晚上,如烟房里突然多了一位尊贵的客人,锦娘心里明白,这一定就是万岁爷了,锦娘装作送茶点,刚到如烟绣房门口,就被四个带刀的彪形大汉拦住了:“我们老爷现在不喝茶。”
“可这点心,使如烟姑娘亲自吩咐拿过来的。”
“那就把点心留下,待会儿我们送过去。”
锦娘哪里甘心就这样回去,这么些天,等得不就是这一刻吗?锦娘回转身,悄悄将一碗热茶掷了下去,茶碗正砸在一个吃花酒的男人头上,那人被烫得像猪一样嚎叫,旁边的妓女也跟着尖声叫喊,锦娘故意慌慌张张地喊道:“不……不好了,有刺客!。”四个大汉探身向下望,锦娘趁着这个空隙,突然一冲,就闯进了如烟的绣房,当四个大汉回过神儿来,赶进绣房,锦娘的匕首早已架在了皇帝脖子上,四个大汉顿时惊慌失措,反倒是皇上显得临危不乱。
“你可知寡人是谁?”
“您是当朝天子。”
“那你就是承认自己犯上作乱了。”
“民女此番犯险来见万岁,一不为谋财,而不为害命,只求您能给锦娘一盏茶的功夫,听锦娘说个小故事。”
锦娘便将苗文生遭害的过程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语毕,锦娘后退一步,双膝跪地:“锦娘触怒龙颜,罪该万死,但望圣上念在锦娘一介女子,于万里之遥独身入京,又在此苦等这些时日的份上,还苗文生一个清白,锦娘没什么好说,自当一死谢罪!”锦娘说罢,一刀便插在自己胸前,皇上伸手去拦,却晚了一步,当下急差人唤郎中前来医治。
苗文生的案子因为有当今圣上做主,很快水落石出,锦娘也起死回生,大病初愈,皇上非但未怪罪锦娘,还饶有兴致地来了个御笔赐婚,事到如今,白老夫妇也只好顺水推舟,到底是女大不中留,二老委委屈屈地将锦娘嫁与苗文生。
锦娘刚嫁到苗家,便将白家的嫁妆全部退了回去,苗文生家徒四壁,一文不名,锦娘就织布刺绣供他读书,白老夫人几次过来探望女儿,每每想拿些银钱接济,都遭到女儿的严词拒绝,锦娘正色道:“自古有道是嫁饥随饥,嫁叟随叟,父母能让我和自己中意的人在一起,已是极大的恩典了,人既是我自己挑的,那么他若是个瘸子,我便搀着他;他若是个瞎子,我便引着他;他若是个穷光蛋,我便同他吃糠咽菜,无论如何,再不会牵累娘家一分一毫。苗文生现在虽穷苦,可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我自然也尽享荣华富贵!”
没想到转过年,苗文生赴京赶考就中了状元,一时平步青云,锦娘也随他离开家乡去远方赴职,虽然顿生离别之苦,但白家二老还是甚感欣慰。
一晃八年过去了,老两口身子还很硬朗,加之思女心切,便安排下车马,由丫鬟家奴陪着,一路颠簸地来到了苗府。苗文生官越做越大,如今已是当朝二品要员了,老两口看到锦娘彩衣华服,满头珠翠,心中十分欢喜,锦娘离开家乡不久,就生下一对龙凤胎,男孩乳名虎头,女孩乳名丫丫,如今都已读书识字,乖巧活泼,聪明伶俐,更是让白氏二老高兴。
白氏二老在闺女家住了几日,却始终未见姑爷,便觉得有些奇怪,锦娘道:“正巧这几日有公事要办,他住在县衙里,也抽不出个时间来拜望二老。”
白老夫人道:“这倒没关系,还是忙正事要紧,只是我们来时听说最近这里来了伙山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边为首的几个富户,都被洗劫一空,不知可是真的?”
锦娘点点头,面色忧郁起来:“他这几日正是为此事奔忙。”
三天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苗文生竟被毒死在县衙里。白氏夫妇心中大骇,忙跑来安慰女儿,白老夫人未曾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倒是锦娘,反过来安慰他们二老。一晃儿两个月过去了,案子终于有了点眉目,原来那下毒之人手段及其高明,做得滴水不漏,竟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查案的捕头也是偶然听见苗府仆役说起有个丁厨子,前段时间因为菜做得不干净,吃了苗老爷一通板子,这才将丁厨子抓回县衙,严刑盘问之下,丁厨子终于承认是自己下的毒。消息传到锦娘耳朵里,锦娘似乎有些怀疑,嘱咐白氏二老看好虎头丫丫,便径直去了官府。
她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白氏夫妇再看到锦娘时,锦娘已在狱中。
白老夫人擦着眼泪说道:“傻丫头,当初我们嫌那姓苗的小子穷,你却拼了死命也要嫁给他,如今他有权有势了,你却放着神仙般的日子不过,亲手把他杀了,你说你到底图的什么呀?”
锦娘叹了口气道:“你们二老可知道那伙十恶不赦的山贼为何屡屡作案,屡屡得手,正是他在背后撑腰啊,我若不是替他整理书房,无意间看到他与山贼头目的通信,还一直被这个衣冠禽兽蒙在鼓里,我若不知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就决不能再让这帮乱臣贼子为非作歹。”
白老夫人又道:“可你就不为虎头丫丫想想?”
锦娘一听到两个孩子,眼中闪闪似有泪光,道:“我杀了那奸贼后,之所以没有投案自首,非是爱惜自己这条性命,正是舍不得我那两个未懂事的孩子啊!可眼见着丁厨子入狱,我如何能为了保全自己就毁了别人的清白之家啊!”
两个老人一听,早已哭作一团。
锦娘依然很镇定,她微微一笑:“爹,娘,女儿这一辈子,自打记事起,就是心里想什么,就去做什么,没有半件事委屈过自己的心意,活得也算是痛快极了,就是现在要走了,也是无怨无悔,你们也不必替我难受,只求您二老将虎头丫丫带回去,抚养成人,他们不听话时,你们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切忌莫要娇惯,等他们大一些了,就把苗文生的事儿说给他们听,告诫他们好自为之。”
白老夫人道:“你可是想他们俩儿了,下次我带他们两个来看你。”
锦娘慢慢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的时日也不多了,况且我在这狱中,灰头土脸的,见了面彼此都难受,我只求您捎个话儿回去,告诉虎头丫丫他们的娘一辈子好强,所做的事儿,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人心,这一辈子,所做的唯一一件糊涂事儿就是看错了苗文生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希望两个孩子将来正道直行,堂堂正正做人,争回这口气,他们的娘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两个月后,锦娘被处以极刑,丁厨子在离刑场不远的地方建了个小小的祠堂,供奉着锦娘的牌位。丁厨子不在的时候,这里也总是有许许多多不相识的人虔诚地祭拜。
5、第5篇
从前,在海南五指山的第二峰鹦哥岭下,住着黎族的一家人。这家有兄弟两人,哥哥叫阿乌,弟弟叫阿琶。阿琶小时候,颇得父母喜爱,娇生惯养。不料在阿琶十三岁那年,父母相隔三天就去世了。为了家中有个女人操持家务,阿乌就把他妻子丽沙从娘家接回家中过日子。黎族的婚俗,女子婚后是需在娘家住七八年有了孩子才能回夫家住的。
丽沙还没有孩子,她是一个人回的夫家。进门的第二天,她就开始对阿琶横挑鼻子竖挑眼,说他好吃懒做。其实,不是阿琶懒,而是他不会做苦活累活,他从小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他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不错了。阿乌原来就看不惯父母宠着弟弟,这下好,父母不在世了,他说了算,加上阿琶确实是“欠揍”,于是,他也对弟弟开始非打即骂了。
阿琶这下子是苦豆子煮黄连——苦上加苦,没有办法,阿琶只好学着下地干活,回家煮饭,就是这样,他还是讨不了哥嫂的欢心,被看作是“讨债的”、“人形饭桶”。阿琶正在长身体,饭量特别大。时间长了,脏活累活都是阿琶的,残茶剩饭也是他的,丽沙甚至嫌他住了正房,碍了眼,把他赶到牛栏里去睡。
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干活都要累个半死,心情也不好。渐渐地,阿琶无心洗澡,某天晚上,他肚子上一阵刺痒,一阵乱抓以后,他发现浑身都是红色丘疹。第二天一早,丽沙一看到他就大叫一声“鬼!”这时,阿琶的脸也莫名其妙地肿了,眼睛成了一条缝。
丽沙就指着他骂道:“我前世欠你的?我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狗还可以给我看门呢!现在倒好,把你养成了一个活鬼了,丢我们家的脸!”
阿乌听到妻子的叫骂声,赶来一看,更嫌弃弟弟了。他就拿定了一个主意,说:“按我们黎族的风俗,男女十四五岁就该出去住了,方便他们对歌找情人。”丽沙冷笑道:“笑死你们家祖宗了,这么丑的人,谁会跟他唱情歌啊?!”
按说,哥嫂应当给阿琶盖好单身少年住的“寮房”,配好生活用品,才能把他分出去独住的。可是,他们等不得了,直接一句话就把阿琶打发上山了。丽沙说:“你上山去守橡胶园子,饭我们会给你送的!住的地方,你自己看着办。”
阿乌听了,一挥手,十四岁不到的阿琶只好眼泪汪汪地往山上走去。上了山,四周只有风声,偶尔传来猿猴的哀叫声。饥肠辘辘的阿琶一边哭,一边喊着“妈妈”。哭累了,他倒在橡胶树下睡着了。
天黑以后,阿琶又冻又饿,醒来了,只有天上的几颗星星在望着他。嫂子丽沙说过送饭,却是一整天都没送来!到了半夜,远处还传来鬼哭狼嚎之声。阿琶吓得大气不敢出,缩成一团,躲在一棵树下熬过了上山以后艰难的第一夜。
第二天一整天,哥嫂依然没有送饭来。阿琶想明白了,哥嫂是巴不得自己死啊!死了,家财都是他们的,自己活着,还会分他们家财呢。这样一想,阿琶决定自救。他先去找了一眼山泉,喝了个够,又好好地洗了一个澡,将衣服也洗净了。然后,他去采了一些野果充饥。吃饱了以后,他找来树枝,又砍来茅草,搭了一个棚子栖身。
本来,阿琶可以下山回家吃饭的,但是他想开了,自己得了难看的皮肤病,在哥嫂眼前肯定更碍眼,不如自己在山上开辟小天地得了。
鹦哥岭上少年少女住的“寮房”和“隆闺”星星点点的分布着。阿琶在山上搭眼四望,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很孤单,心情就好多了。白天,他看守橡胶林,活儿并不累,比原来轻松多了,虽然没饭吃,但山上野果多,泉水也好喝。
五天以后,阿琶的皮肤病突然全好了。阿琶就跑到一个“寮房”里,找相熟的少年借了打猎的用具,去猎兔子和鸟烤了吃。这样,生活问题解决了。
每天晚上,孤单的阿琶就对着树林说话,倾诉自己不幸的命运。第七天晚上,他刚躺在草地上,就来了一个身着直筒长裙的姑娘。月光下,姑娘身姿婀娜,眉目清秀。她一定是附近“隆闺”的少女,阿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想,我都穷成这样了,还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跟我对情歌吗?
姑娘主动开了口,说:“阿琶,我叫荆姑,是你母亲从九泉之下派来照顾你的。你母亲现在是在地狱的是非曲直厅当个小头领,对阳间的一切也了解。她得知你受苦,就安排我来照顾你。”闻听是母亲派来的使者,阿琶更激动了,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眼前一切都是真的。荆姑随手还提着一大包银子,说给他成家用。荆姑含羞地说:“我愿意来这儿,就是想嫁给你,照顾你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阿琶抖抖索索地说:“给我盖个房,买块地种就行了。娶媳妇还早,成家的事不急。”荆姑说:“若你哥嫂问起我来,就说我是远寨的姑娘,对情歌认识你的。”这个时候,荆姑是人是鬼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对他好,阿琶就愿意和她相处。阿琶太害怕孤单与苦闷了。
天亮以后,两人下山买这买那,回来后就盖好了一座像样的“寮房”,还备齐了食物和用具。晚上,两人真的坐在月光下对起情歌来。
阿琶唱:“什么山上树常绿呀?什么河里水常流呀?”
荆姑唱:“鹦哥岭上树常绿啊!清水河里水常流啊。”
阿琶再唱:“二八佳人在身旁,月如明镜光光照。”
荆姑接唱:“可怜今见亲夫面,人鬼相隔恨断肠。”
两人在山上对歌,可把山下的哥嫂急得一夜没睡好。本来,两人是指望阿琶死了算了的。没想到他还活着,听歌声,还活出个人样来了!
莫非,父母去世前在橡胶林里藏有财宝?财宝只有阿琶一人知道?两人越想越对。第二天一大早,丽沙就格外细心地准备了一篮子竹筒饭,满脸带笑地上山了。
哥嫂上山的时候,是上午八九点钟,这时阿琶正在跟着荆姑学跳竹竿舞。荆姑白里透红的脸上,散发出红苹果一样的光彩,长发如缎,身姿如柳。阿乌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魂都被搜走了!而阿琶呢,穿着崭新的民族服装,皮肤光洁,眉眼英俊,哪里还有皮肤病的影子?
阿乌假惺惺地对弟弟说:“阿琶,你那天上山以后,你嫂子家就出大事了,她娘家房子烧光了,我和你嫂子去帮忙盖新房了,就顾不上你了!”丽沙听了,马上涕泪直流,诉说娘家的苦况。
阿琶听了,信以为真。再一看嫂子提着一篮子的竹筒饭来给自己吃,一下就感动了。荆姑上前拜见哥嫂。丽沙拿出长嫂如母的架势说:“等这季山栏(类似稻子的谷物)收割完,我们就去你家提亲,给你们完婚。”
阿琶听了,高兴得抱着荆姑转了一圈。阿乌见了,把头扭到一边去了。此时,他真恨不得把荆姑占为已有。
下山的路上,丽沙盘算着怎么掏出阿琶的财宝,阿乌想着占有未来的弟媳。两口子各怀心思,做法却是一拍即合。那就是害死阿琶!财宝不用去问弟弟了,挖遍橡胶林的地下就行了!荆姑,她到时就是一个孤身女子,将她关起来不放回家,她能怎么样?
过了半个月,山下的山栏成熟了,阿琶被哥哥催下山去帮忙,荆姑从不下地干活的,只以织锦绣花为业,她就守在山上看护橡胶林。割山栏要割七八天,临走时,荆姑给了阿琶一对绣花鞋垫,说想她时就看看鞋垫。
七八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阿琶没有上山。又过了两天,还是没有音讯。荆姑只好下山去找他。行到半山腰,她发现了阿琶穿的衣服,不过衣服都是碎片了。再走几步,又发现一些骨头和肉。在一个岩石后面,荆姑看到了自己送给阿琶的绣花鞋垫,鞋垫上还有血。
看来,阿琶八成是被狼吃了!荆姑双手合什,叫了一声:“净颇梨之镜,请还我善良的阿琶来!”说也奇怪,那些碎衣、骨肉就自动合在一起,在地上还原成了阿琶的样子。原来,净颇梨之镜,可以映照出一个人灵魂的过去和功罪,阳寿没到横死的善良人,还能复原身体,重新生活下去。
阿琶摸摸自己的头,坐了起来,说:“我回山的路上,不知被什么人从后脑袭击,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唉,我们下山去跟我哥嫂说一声,好叫他们放心。”
两人下得山来,阿乌一见弟弟,自己先发出了一声怪叫:“鬼来了!”丽沙愣了一下,说:“弟弟皮肤病早好了,不是鬼了。”荆姑合拢双掌,掌中出现一面“净颇梨之镜”,她把这面镜子对着阿乌的眼晴,镜子里出现了阿乌偷袭阿琶的情景。
阿琶侧过头来,正好看到了镜中的情景,不由得气得浑身发抖。他愤怒地质问哥哥:“你还是我的哥哥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这次下山,早就悄悄打听过了,嫂子娘家的房子好好的,根本没有被烧!你们想饿死我,没饿死,却还想要我的命!这是哪门子的天理?”
阿乌不服气地说:“爹妈肯定跟你在橡胶林里埋了财宝,要不你哪有钱盖房?哪有钱找荆姑对情歌?”丽沙就在一边点头称是。
突然,荆姑手心的“净颇梨之镜”射出一团火焰,喷瞎了阿乌两口子的眼睛。转眼,火焰又射到了他们身后的房屋上,顿时,一片火海。
阿琶惊叫道:“怎么回事?”
荆姑说:“这面镜子,是你母亲在阴间给我偷带出来的,能帮助善良的人起死回生,也能自动的惩罚罪恶的灵魂!”
一股清风吹来,阿琶和荆姑都不见了。传说他们上了鹦哥岭的最高处,过起了幸福的新生活。
6、第6篇
是鬼子先到的小镇,还是女理发师先到的小镇,凌州人没注意过。反正在鬼子来了不久后,凌州人就在一个逼仄的巷子里,发现了小鱼儿的理发店。
凌州街上原来有三家理发的,不叫理发店,叫剃头铺子,分别是吴记、杨记和孙记,理发的都是四五十岁的老爷们儿。小鱼儿理发店不叫剃头铺子,叫理发店。
理发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清爽,手脚麻利。凌州人觉得很新鲜,在门口张望过,却无人进去理发。大老爷们儿的头,哪能让女人摸来摸去的?
凌州是个小镇,小镇上没什么腰缠万贯的大户,但有镇长副镇长之类的小官。小官的太太们,在凌州就是像模像样的官太太了。官太太们很快就发现了小鱼儿理发店,发现女理发师不但会理发,还会洗发剪发,并且还会用火钳子烫发。
而吴记杨记孙记的剃头铺子,只会剃头,剃男人的头。女人的头,他们不会弄。
官太太们喜出望外,奔走相告,纷纷涌向小鱼儿的理发店。不管官太太们长相如何,只要进了小鱼儿理发店再出来,她们的发型,俨然成了凌州的风景。
凌州的男人们还是不去小鱼儿理发店,但也开始有男人进去了。这些男人,都是扛枪持刀的小鬼子。小鬼子们发现总有女人钻进这个小巷子,出来后便秀发如瀑妩媚非常时,便跟了进来。小鬼子不在乎被女人摸了头,反而喜欢女人摸他们的头。
小鱼儿理发店变得门庭若市了,女人们和鬼子们把它捧红了。女理发师的手艺好,精心伺候一番,女人变漂亮了,鬼子变精神了。小鱼儿的店变得红火了,虽然小镇上的官太太不多,但驻扎凌州的鬼子有三十来个,撑起了小鱼儿的生意。
当然,小鱼儿的红火影响不到吴记杨记孙记的生意。
首先是官太太们本来就不光顾剃头铺子,她们怎么愿意自己的细皮嫩肉让粗手粗脚的剃头匠们摸着?而剃头匠们的手艺也满足不了她们的需求。
其次,三家剃头铺子对鬼子的烧杀抢夺恨之入骨,根本不乐意给鬼子剃头。三家剃头匠暗结盟约,凡鬼子来剃头,就给他剃个光!三家因此惹了不少麻烦,不是挨枪托,就是挨拳脚。可鬼子却没有砸他们的剃头铺,砸了剃头铺,鬼子找谁剃头去?
现在,鬼子去小鱼儿了,三家剃头铺乐得个轻闲。
不过,若有人提起小鱼儿,剃头匠们都会摇摇头。
吴记说,从古到今,就没听说过女人剃头的。男人的头千万不能让女人摸,要是让女人摸了,一辈子都晦气,折阳寿了。
杨记说,好端端的女人,去了小鱼儿,出来就变成妖精了。脸变白了,眼变大了,头发像蘑菇云,那还叫女人啊?活脱脱的狐狸精!
孙记说,那女理发师比汉奸也好不了多少,天天不是给官太太化妆,就是给小鬼子剃头。她把那些官太太打扮得跟戏子似的,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也被她弄出了人模人样,呸!
呸!凌州男人都朝着小鱼儿理发店吐唾沫,恨不得一口唾沫把小鱼儿给淹了。
可女理发师我行我素,对此充耳不闻。小鬼子来理发了,她依旧笑脸相迎,轻声相送。她给小鬼子们一律剪碎短发或小分头,说这样头发有层次感,精神、俊朗,像个军人。
每次理完发后,女理发师都主动给小鬼子刮胡子,刮得很细致、很干净,把小鬼子的下巴刮得光溜溜的。
女理发师的手艺被小鬼子津津乐道,鬼子们不去剃头铺了,都到小鱼儿的店里理发。鬼子小队长也来找小鱼儿理发,鬼子小队长肥头大耳、阔鼻厚唇,一副凶神恶煞之相。
女理发师理得很用心,四周头发留稍长点,看上去头不显得大。将长发打成毛碎状,便于梳理。刘海留得短,鬓角留得长,这样显得瘦。
理完了,女理发师递过镜子,小队长一照,果然精神。小队长赞许地点点头,伸手想在她脸上摸一把,她机警地闪开了。又让小队长坐下,用热毛巾敷着下巴,然后把小队长的下巴刮得干干净净。
小队长用手摸着光滑的下巴,向女理发师竖起大拇指:“你的良民大大的!”
一月后,一种奇怪的病毒忽然在镇上悄然传染。染上病毒后,出现发热、咳嗽,进而呼吸困难,之后便不治而亡。更奇怪的是,染上病毒的都是鬼子,凌州百姓没有感染的。
队长以为是食物中毒,下令将粮食全部倒进河里,再到老百姓家抢粮食。但仍有鬼子中毒,陆续莫名地死去。鬼子以为有人在水里放毒,便强占了街角的水井,加了锁,禁止老百姓使用。
鬼子们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但是三四个月后,凌州街上三十来个鬼子无一例外地染上了病毒,接连死去。驻扎在县城的鬼子中队长请来了军医,对十来具小鬼子的尸体进行解剖,发现小鬼子中的都是慢性病毒。
两天后的清晨,鬼子中队从县城过来,包围了凌州。有人发现,小鱼儿理发店门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鬼子尸体,而且每具尸体上都插着刮胡刀。据说夜里从县城来了十来个鬼子,突袭小鱼儿理发店。
女理发师从窗户一甩手撒出三把刮胡刀,接连甩了好几手,几个鬼子惨叫而亡。然后她从窗户上纵身跃出,与鬼子发生枪战,最终跑得无影无踪。
女理发师跑了,小鱼儿理发店被鬼子烧了。
吴记杨记孙记的剃头匠盟约,给女理发师塑个像,摆在店铺里。女理发师的故事,也被凌州的剃头匠们传诵着。一个女理发师,消灭了鬼子一个小队,听上去像是传奇。
后来凌州人才知道,那个女理发师是八路军的专职理发员,专门给战士理发的。她在给鬼子刮胡子时,将慢性病毒抹在刀片上,鬼子中毒一两月后,病毒便开始发作。驻在凌州的鬼子小队,就这么覆灭了。
7、第7篇
清乾隆年间,青龙镇有一宋员外,家有良田千顷,门前骡马成行。他不但操持农事,还经营丝绸生意,因而,富名远扬方圆百里。
宋员外原配姚氏,精明貌美,两人情投意合。可是,转眼间姚氏嫁过来已十载,一直未有身孕。因而,宋员外常常为此事伤透脑筋,而宋员外的老母亲宋老太太,更是焦躁不安叹息悲伤,以至卧病在床。为了宽慰老母,更为了宋家万贯家业有人继承,宋员外婉言向姚氏提出纳妾。姚氏虽内心不肯,但是,眼见婆母心病不除,又暗怪自己迟迟不能生儿育女,也只好答应下来。这年初冬,宋员外便娶了一位乡下贫苦人家的女儿,名唤姣姣,时年18岁。
这姣姣果然不负宋家的期望,嫁过来未满仨月,便有了身孕。然而让宋家上上下下更加惊喜的是,这十年不孕的姚氏竟然也怀了胎,这真是双喜临门了!自此,宋老太太的病情逐渐好转,竟然能下床了,只想着早日抱着两孙孙呢!至于宋员外,眼见人丁兴旺,更是喜不自胜。第二年夏天,尽管两位夫人将要于中秋节前后分娩,但他有一笔重要的丝绸生意要做。于是,他安排好丫环仆役好生服侍两位太太之后,便放心地远下杭州。
斗转星移,不觉到了农历八月十五。这日傍晚,两位太太同时腹内绞痛,并且几乎同时分娩。宋老太太得知喜讯,忙吩咐佣人将两个婴儿抱过来,让她看个够。宋老太太早已准备好了一模一样的两份花包被儿,她要亲手给两个婴儿换上花包被儿,再分别给取个名儿。佣人连忙将婴儿都抱了过来,宋老太太忙不迭地为两个婴儿换了花包被儿,这才知道婴儿为一男一女。宋老太太见添了一花一果,孙儿孙女双全,高兴得合不拢嘴,换好新包被儿之后,给男婴取名云龙,女婴名唤彩凤。宋老太太一会儿抱起云龙,一会儿抱起彩凤,有时将云龙彩凤同时抱起,磨蹭亲热了好一阵子,才让佣人将云龙、彩凤送回。
姣姣接过孩子喂奶时,越看孩子越觉得不对劲儿,连忙打开花包被儿一看,她竟昏厥过去——那婴儿是女性!姣姣醒过来后,不顾自己虚弱的身子,一意地哭闹不休,认定儿子是被换了;而姚氏一口咬定自己生的是儿子,当然不愿意与姣姣交换婴儿;至于宋老太太,她只知道得了孙子孙女,可没顾上这男女娃儿到底为谁所生;再说佣人们,一致认为不管谁生男育女,都是宋家的后代,不知情况的自然无法说出“子丑寅卯”来,就是有个别佣人知道底细的,也只偏袒着自己的女主人。因而,宋家大院一时风波骤起,鸡犬不宁。宋老太太也无计可施,只好派佣人日夜兼程,及早把儿子宋员外叫回来定夺。
宋员外匆匆赶回家里时,那姣姣早已另请了保姆照料彩凤,自己回了娘家,并且同娘家人一道去县衙唐县令处击鼓喊了冤。
这日,唐县令差衙役传宋员外携两位夫人,并抱那男婴火速到县衙听候审理。宋员外等遵命到县衙后,唐县令一改往日在大堂审理案件的规矩,却在县衙后花园的池塘边,临时设了桌椅。宋员外等心怀疑虑,但见唐县令虎视眈眈威严地端坐在太师椅上,两边侍从凶神恶煞般怒目肃立,好不威风!宋员外等人赶忙下跪。唐县令命侍官将那男婴抱上来,端详了一阵儿,斥问姣姣道:“这娃儿是你所生?”
姣姣叩头哭诉道:“青天大老爷,天地良心,这云龙为我所生!”
唐县令责问:“何以为证?”
姣姣答:“生下云龙的那一刻,我虽身体疲惫,可神志还是清楚的,当然能辨别出是男是女;再说,我比姚大姐年轻,云龙自然圆胖,那彩凤就瘦弱多了。”
唐县令捻须片刻,转斥姚氏道:“姣姣的话你都听到了?”
姚氏泪盈盈地说:“听到了。可是,云龙为我所生,不信,他那左膝弯处有一豆粒大的黑痣,请县太爷明鉴!”
唐县令命侍官打开花包被儿查看,果然如此。
姣姣磕头高喊道:“云龙一出生,就抱去让老太太过目了,等抱回来竟换了女婴。这么些天云龙由姚大姐抚养,她当然连云龙的汗毛孔也能看个遍,豆大黑痣,何足为证?请青天大老爷为俺做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真假难辨,在场的人一时哗然。
唐县令“啪”地一声拍响惊堂木道:“肃静!”池塘边顿时鸦雀无声。唐县令立刻吩咐侍官将云龙抱进附近的阁楼里,以便弄个水落石出,再交给生母。然后,转对宋员外道:“你身为一家之主,两位夫人将同时临产,而你不归,作为人夫人父,你知罪吗?”
宋员外连连应诺道:“小人只顾生意,误了大事,在下知罪!”
唐县令追问道:“这事依你之见,应作何处置?”
宋员外答道:“其实,云龙为谁所生,都是我的亲子,只是我未在家,谁为云龙的生母,我委实难判定。”
唐县令厉声喝斥道:“姚氏和姣姣,中间必有一个是刁民!你身为她俩的丈夫,都无以为计,我唐县令只有一招了。”
宋员外焦急地说:“请快快明示!”
唐县令笑眯眯地说:“倘若把云龙留在人间,你家会永远不和。反正你们今后还会再添娃儿的,这个孽种就除了吧!”
宋员外惊呼道:“县太爷,万万不可!”与此同时,姚氏和姣姣也哭着喊道:“万——万——不——可!”
唐县令根本不予理会,对着阁楼高声喊道:“快把那个小孽种,给我抛进池塘去!”话音刚落,只见那个侍官从阁楼里闪出,三脚两步奔到池塘边,将怀中包着花包被儿的云龙,“嗵”地一声投入水中。那花包被儿在水中冒了几冒,想必是云龙在挣扎呢!
就在侍官投云龙入池塘的一刹那间,宋员外旋即昏倒在地,人事不省;此刻,姚氏只知呆呆地仍旧跪在那儿;只有姣姣猛地站起,呼唤着嚎叫着奋力朝池塘冲去。几个衙役上前阻拦也没拦住,“扑通”一声,姣姣扑进了池塘里。幸亏两位衙役跟着跳下去营救,姣姣只喝了几口水便被救了上来。姣姣被救上岸后,发疯似的奔向唐县令:“昏官,我跟你拼了!还我儿子啊!”几个衙役上前阻拦,唐县令才免遭冲撞。他不慌不忙地传令道:“把云龙给我抱出来!”顷刻间,只见那位侍官从阁楼里抱出一个用红包被儿包裹着的娃儿来。这时,苏醒过来的宋员外和停止吵闹的姣姣一时被弄蒙了,只有姚氏还跪在地上发着呆。
唐县令从侍官手中接过婴儿,对姣姣说:“姣姣,你是这孩子的生母,你看看是不是云龙?”
姣姣也顾不得浑身衣服湿透,忙接过婴儿看了又看,随即涕泪交零地亲着婴儿,嚷道:“正是我的儿子!我的云龙回来了!”
宋员外见云龙并未被投入水中,已经大喜过望,眼见儿子又判给姣姣,略一思忖,觉得委实有理,连忙上前向唐县令叩头。
原来,那个用花包被儿包裹着的,是一条十来斤重的鲜活大鲤鱼……
8、第8篇
从前,有一穷苦的烧炭工人,他已经有了二十五个孩子。他又新添了一个孩子。于是他便出门去替孩子找一位教母和一位教父。
他看见一位国王坐在华美的四轮马车里经过,就跪在地上,向国王行礼。国王投给他一块金元。“喂,朋友,给你。”
烧炭工人向国王说:“我虽然很需要钱,可是这时候我还不需要这个。现在我所需要的是给我新生的第二十六个孩子找一位教父。我已经找全村的人做了我二十五个孩子的教父,在这地方我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二十六个孩子,可怜的人啊,二十六个孩子呢!好吧,你和新生的孩子在家里等候我明天早晨来,你只要给他找一位教母好了,我来做他的教父吧。”
烧炭工人终于找到了一位教母,快快活活地带她到了家里。第二天,国王守约来看他,烧炭工人做了丰盛的饭菜招待他,新生的孩子被取名叫路易。
教父赠给孩子的爸爸一袋金子,向他说:“孩子到了七岁,你就送他上学。”国王又给他半只指环,另外半只却由他自己藏起来。“孩子到了十八岁,你给他这半只指环,叫他拿着指环到我巴黎的宫里来。我见到了这个记号,就会认识他的,”国王去了。
那孩子在七岁时,上了学。他生得聪明,进步很快。他到了十八岁,爸爸给他半只指环,说。
“你到法兰西国王的宫里去,把这个带给你的教父。凭了这个记号,他会认出你是他的教子的。”
他还给儿子一匹装运木炭的马,一匹没有什么大用处的老弱的马。少年就上路了,当他经过一条狭长的小路时,遇到一个矮小的老婆婆,弯身靠在手杖上向他说:
“你好啊,路易,法兰西国王的教子、”“您好啊,老婆婆。”路易回答说,他很奇怪老婆婆认识他。老婆婆又说:“孩子,停一会儿,你就要走到大路旁的一个喷水池前面,你在那里将看见一个少年,他要请你下马,叫你喝水解渴。你千万不要听他,继续赶你的路。”
“老婆婆,谢谢你,”路易回答她说,一步不停地走着。不久,他当真来到了一个喷水他前面,在喷水池附近站着一个容貌丑陋的少年,向他喊道:
“路易,请你稍微停一下,下马吧!”路易回答说:“我忙着哩,我没有时间。”
“我来告诉你,来吧,这里的泉水很甜,你解解渴吧,我们也可以谈一下,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同学啊。”
①欧美各国的教徒,新生了孩子,要去请一位男教徒来做孩子的教父,请一位女教徒来做孩子的教母。
路易听说是他的同学,就下马来。他不认识这个假同学。然而,他也想在喷水池旁边休息一下,当他俯身去喝那盛在掌心里的水时,那个少年很快地从他的袋子里抢去了那半只指环,并且,向路易的肩头一推,把他推倒在喷水池里,就跳上马逃走了。
可怜的路易费了许多劲,才从水里爬起来,在后面追赶。由于那匹马又老又疲倦,终于给路易追上了,于是这两个少年一同走到宫里。但是,那个愉指环的少年拿出那半只指环来,国王就当他是教子。虽然他面孔难看,还是好好地招待他,国王间他:
“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少年是谁呢?”
假教子回答说:“教父,这个孩子是我的同乡,他跟我来,希望在你宫里找个工作做。”
国王说:“好的,我可以给他工作做。”
于是,国王叫他管马厩。假教子到处跟随着国王,穿得像王子一样,每天除了吃东西、散步和睡觉以外,什么事都不做。
不久,假教子看见了路易就讨厌,想把他害死,便向国王说:“教父,你知道我那个管马厩的同乡怎样的夸口吗?”国王问:“他夸些什么口呢?”“他想去问问太阳,早晨日出时为什么那样的红?”“真的吗?我倒很想晓得这个答案。那么,他必须去找太阳,要不然,我要处死他。”
假教子就把管马厩的仆人叫来,叫他按国王命令去办事。可怜的路易再三否认说:
“国王,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必须去询问太阳。
当他非常忧愁地朝着海边走去的时候,他遇到一个白胡子老公公,老公公问他说:
“你好啊,路易,法兰西国王的教子。”“您好啊,老公公。”“孩子,你到哪儿去?”
“唉!老公公,我“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对我说,我必须去找到太阳,问他在清晨日出时为什么那样红,要不然,我就得死。我不晓得该向哪方面走去。”
“喂!孩子,我来帮助你去找太阳吧。”老公公向他指着一匹木马说:
“骑上这匹木马,他会听你的指挥升到天空里,向着那建着太阳宫的山飞去,把你带到山脚下。你把木马留在山下,独自走到官里去吧。”
“老公公,谢谢你。”
路易骑上了木马,木马马上升到空中,降落在一座高山的山脚下。路易留下木马,很费力地走上坡去。他到了山顶上,看见一座大宫殿,那么美丽,那么辉煌,看得他眼也花了。这就是太阳宫。他敲敲门,一位老婆婆来开门。路易问:“老奶奶,你好。太阳王爷在家吗?”
老婆婆回答说:“孩子,他不在家,不过他快要回来了。”
“那么,我等等他吧。”
“但是,孩子啊,我儿子回来一定非常饿,他会吃掉你的。”“老奶奶,我求求你叫他不要吃我,因为我要和他说话哩。”“好吧,进来,我来安排吧。”路易走进工宫。不多一会,太阳嚷着回来了:“妈妈,我肚子饿,饿得很,饿得很!”他嗅嗅空中,又说:
“我闻到了有人肉的气味!这里有一个人,我要吃他!”
“是的,真是人肉,”妈妈向他说,“我将要给你吃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呢!暗,你的晚饭预备好了,快吃吧,要不然,挨我的棒。”
太阳给妈妈吓唬了一下,就低垂了头,好像一个受惊的孩子,他开始安安分分地吃饭了。
他吃好了饭,显得那样的和气,路易的胆子就大起来了,向他问道:“太阳王爷,我很想知道:您在早晨升起来的时候,为什么那样美那样红?”
“我可以告诉你,”太阳回答说,“因为脱隆科兰公主的宫就在附近,公主生得如此美丽,我必须放出我的全部光彩,好叫她不能遮盖我。”路易说:“太阳王爷,谢谢您。”
路易向太阳深深地鞠躬道谢,然后下山。他找到了在山下等他的木马,很快地回到白胡子老公公那里去。
“老公公,谢谢您。”
“法兰西国工的教子,路易,不要客气。”
路易回到国王的宫里,人们看见他回来得这么快,带着这么一副快乐的神气,很是惊奇。
国王问他:“喂!你到了太阳那里吗,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太阳在早晨升起来的时候是那么红的呢?”“可以,国王,我可以告诉您。”“那么,说吧。”
“这是因为离开太阳宫不远就是脱隆科兰公主的宫。脱隆科兰公主美丽得如此出奇,使得太阳每天早晨不得不大放光彩,好叫她不能遮盖他。”
“对。”国王表示满意。
但是,那假教子却气疯了,不久,他又说:“教父,你知道我那个管马厩的同乡怎么夸口的吗?”
国王问:“他怎么夸口的呢?”
“他可以把脱隆科兰公主带到这里,让您和她结婚。”“他当真这样夸过口吗?好!必须叫他把她带来,要不然,他只有死!”假教子就把管马厩的仆人叫来听候国工命令他去办事。可怜的路易仍旧否认说:
“国王,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他无法不去,就非常忧愁地出发。他又在路上遇到了那个白胡子的老公公。
“你好啊,路易,法兰西国王的教子!”“老公公,您好!”“孩子,你到哪儿去呀?”
“老公公,天啊,我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呢。人家拿死来恐吓我,迫我去找脱隆科兰公主,把她带来给国王,我连到她宫里去的道路也不知道。”
“好吧!我来帮助你吧。你回到国王那里,告诉他为了做好他这件事,必须有一条载满麦子、猪肉和牛肉的船,然后你回来找我。”
路易回到宫里,得到了一条载着粮食的船。他就去找到了老公公,老公公向他说:
首先,你拿好这根白色的小棒,你把它在哪里一挥,哪里就会给你一阵顺风。你先到蚂蚁岛上去,把麦子献给蚂蚁王。然后你再到狮子岛上去,把猪肉献给狮王。然后,你再到鹰岛上去,把牛肉献给鹰王。你继续向前走,就到了脱隆科兰的岛上,去见公主。但是你要十分当心,在你看到她以前,不要让她先瞧见你,不然的话,她会把你迷住的。现在,路易,法兰西国王的教子,我祝你成功。如果你依照我的话做去,你就可以把公主带走的。”
路易走到海边,登上了他的粮食船,他把那根白色小棒一挥,马上,一阵好风吹到海上,路易的船已在海洋中了。不多了会儿,他到了蚂蚁岛上。
路易说:“我要见蚂蚁王,我有一件礼物要献给他。”蚂蚁王和他全部蚂蚁都来到船上,很快地把船上的麦子都拿去了。
“路易,法兰西国王的教子,谢谢你!”蚂蚁王说。“你救了我们全体的性命,因为我们没有东西吃了。将来,如果你需要我和我的蚂蚁们帮忙的地方,你只要喊我一声,我马上会赶来的。”
路易又把白色小棒一挥,继续赶路。不久,他到了狮子岛上。
路易说:“我要见狮王,我有一件礼物要献给他。”狮王带着所有的狮子来了,很快地把船里的猪肉都拿去了。
“路易,法兰西国王的教子,谢谢你!”狮王说;“你救了我们全体的性命,因为我们没有肉吃了。将来,如果你需要我和我的狮子们帮忙的地方,你只要喊我一声,我马上会赶来的。”
路易又把白色小棒一挥,继续航行。不久,他到了鹰岛上。
路易说:“我要见鹰王,我有一件礼物要献给他。”
鹰王带了他的者鹰们飞到了船上,不多一会工夫,所有的牛肉都被拿去了。
“路易、法兰西国王的教子,谢谢你!”鹰王说。“你救了我们全体的性命,因为我们没有吃的东西了。将来,如果你需要我和我的老鹰们的时候,你只要喊我一声,我马上会赶来的。”
路易又把白色小棒一挥,一阵顺风把他的船吹到了脱隆科兰岛旁。他就上了岸,一路走去。在岛的中央有一座壮丽的玉宫,公主就住在那里。路易瞧见她在花园里,在一棵橘子树底下的喷水他旁边,用一只金梳子和一只象牙蓖子,照着水面梳理她的金色头发。
路易看了她好久,惊奇不止。后来他慢慢地、轻轻地走近去,爬到橘子树上,藏在树枝中问;他摘了一只橘子,用力地把它投到水池里。当水波恢复平静的时候,公主看见了路易的倒影,她朝着这影子微笑。
她说:“喂,路易,法兰西国王的教子。是你在那儿吗?爬下橘子树来,跟我到宫里去吧。我要好好地招待你,你喜欢留在这里多久就多久。”
路易有公主陪伴,在宫里过得很幸福,日子过得很快。半个月后,他想到了国王的命令。
他问道:“公主,你愿意跟我到我教父一一法兰西国王的宫里去吗?”
公主回答说:“当你完成了这里所要做的事情,我才愿意去。“那么,请你告诉我要我做些什么,我将尽力去做。”第二天早晨,公主领他到了宫中仓房里,指着堆满房间的粮食对他说:“这里混杂着各色各样的谷物:最上等的小麦、稞麦、大麦、扁豆和菜子。你必须在今晚日落以前,把所有这些粮食分开来,并且分别堆好,不能有一粒谷物混在别种谷物里面。”
她说罢走开了,让可怜的路易一个人在那里。他分了三四把谷物,自言自语说:
“这个工作必须做一百年才能完成呢。”但是,他的困难不久就解决了。他说:“蚂蚁王,快来帮助我!”蚂蚁王就马上出现在眼前。
“路易,法兰西国王的教子,你要我给你做些什么?”“把这些谷物照着种类分开来,每种堆成一堆。”“只是这一件事吗?很快就可以做好。”
蚂蚁王便叫他的蚂蚁全体来帮忙,不久,整个仓房里爬满了蚂蚁。一天还没有完,这件工作,早已做好了。于是,路易躺在一个墙角里睡觉了。
太阳落山时,公主来了,她检查每堆谷物,没有一粒错放在别堆谷物里。她很惊奇。
她说:“这位路易真会做工,真是一个好男子!”她轻轻地走近他,在他额上吻了一下。路易醒来了。她对他说:“你做得很好。”“现在,你可以跟我去了吗?”“还不能,我有另外一件工作要你做呢。”
第二天早晨,她给他一把木斧,领他到了宫中的大路上,大路两边都栽着大橡树。
她说:“你必须用这把木斧,在日落以前,把这些树全部给我砍倒。”说罢,她走了。路易砍了第一下就把木斧弄环了。于是他只好用手指和石头来挖土,弄倒橡树。
他失望他说:“这件工作即使花上一千年,也完不成呢!”但是,他的困难不久就解决了。他说:“狮王,快来帮助我!”狮王就马上出现在眼前。
“路易,法兰西国王的教子,你要我给你做些什么?”“快快不要耽搁,把所有这些橡树都砍倒。”“只是这一件事吗?等我一等。”
狮王狂吼一声,把他的狮子从四面八方叫了来,不久,在大路上站满了狮子,他们十只一队或者二十只一队,用牙齿和脚爪来向每棵橡树进攻。整个工作在日落以前就完成了。于是,路易躺在地上,睡觉了。
日落时,公主来了,她在大路上四处巡视,每棵树都砍倒了。
她说:“这位路易真是一个了不起的男子汉!”
她轻轻地走近他,吻了他两下。路易醒来了。
她向他说:“我对你很满意。”
路易问:“现在,你可以跟我去了吗?”
她说:“我还有一件工作要你去做,但这是最后一件了。如果你把这一件做得像前两件一样好,那么什么也留不住我了。”
第二天!晨,公主给他一辆小车和一把木铲,领他到了一座高山脚下,这山比王宫高。
她说:“这座山贴近我的王宫,阻住了我向远处眺望的视线。你必须把它搬去,在日落以前不能再留它一点儿痕迹。”
说罢,她走了。路易把泥上装满在小车里,抛到海里去。他失望他说:“这件工作,叫我花上一万年也完不成呢。”但是,他的困难不久就解决了。他说:“鹰王,快来帮助我!”鹰王立刻来了。
“路易,法兰西国王的教子,你要我给你做些什么?”“搬掉这座山,把泥上和石头都投到海里去。”“只是这一件事吗?很快就可以做好。”
鹰王飞高了一些,发出叫声,把所有的老鹰都叫了来。不久,老鹰们布满了天空,遮没了太阳。他们都用脚和爪在山上爬打,不多一会儿山就不见了,山上的泥上和石头,都被投到了海里。
路易躺在由高山改变成的平地上,小睡一会儿。
公主在日落时来了,她向四周察看,一块石子也没有留下,谁都不会相信这里在早晨还是一座高山哩。
“这位路易真是世上无双的男子汉。我要嫁的是他,不是别人。”于是,她凑近他,吻了他三下。路易醒了。他问:“好啦!公主,你满意吗?”
她回答说:“满意了,现在,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跟你去。”他俩走到海边,找到了路易停在那里的船。他俩上了船,靠了那根白色的小棒,不久就到了法国。
那个老公公在对面岸上等候他们。
他说:“您好啊,脱隆科兰公主,您不久就要有爱人了!你好啊,路易,法兰西国王的教子。你就要找到你的教父,恢复你的地位了。”
“老公公,您好!幸亏有了你的帮助,一切都很顺利。”
脱隆科兰公主和路易到了王宫里,那个假教子便非常忧愁;人们看见公主生得很美,都惊叹不止。年老的国玉见了公主,心里很乱,想马上娶她。
公主说:“呵!我不是来嫁给你这种老头儿的。”
国王说:“那么,你嫁给我的教子吧,他将做我的继承人。”
公主说:“这一个不是你的教子,是一个小偷,他偷去了你的真教子半只指环,这个骗子应该受到惩罚……你的真教子是这一位,我要嫁的是他,他将做我的丈夫,”
于是,年老的国王知道自己受了骗,对那小偷非常愤怒,他命令手下的人说:“决把这个恶棍关起来,我要严厉惩罚。”立刻就照办了。
于是,路易和脱隆科兰公主结了婚,他的教父老国王没有孩子,他就接了王位。路易把年老的父母和二十五十哥哥和姐姐都接到了宫里,把他们安排得都很好。
9、第9篇
各行各业都有祖师爷,理发业的祖师爷就是罗祖。
当初,罗祖带了两个徒弟;一个姓陈,一个姓戚。一次,罗祖外出访友,一去就是一年。师兄弟两个在家看山门,没事干。
一天,他们两个在山头上采草药,打山柴,累得汗巴雨淋,跑到溪水旁喝水,对着溪水一照,披头散发,头上像个雀窝,人瘦毛长,胡于拉茬,难看死了。那时,还没有铁器,两个人就弄个竹片子,在石头上磨磨,磨得雪薄雪薄的,你替我头上削削,我替你头上削削,你替我脸上刮刮,我替你脸上刮刮。好歹没事干,头发削得等称了,脸上胡子也刮光了。两个人再照面一望,笑了!怎么人变得年轻又俊俏啦!
这天,罗祖回来,进了山门一看,这两个徒弟长得比走时有精神,显得很少年,一下都认不出来啦!觉得奇怪。罗祖问姓陈的是怎么回事?姓陈的掉头望望姓戚的;罗祖又问姓戚的是怎么回事?姓戚的又掉头望望姓陈的。徒弟两个"扑笃"朝地上一跪,只好如实把削发刮胡的事讲了。
罗祖不相信有这样的怪事:"来,你们替我削削,刮刮。”
徒弟两个忙不迭拿起竹片,替罗祖一削,一刮,果然罗祖也一下年轻了好几岁,显得少年得多啦。
罗祖也乐了,他把两个徒弟喊到跟前,说:"你们两个既创出剃头这个行业,就派你们合伙下山去给人家削发修面吧!”
第三天,师兄弟两个挑着担子下山了。担子一头放着凳子,一头竖根独旗杆似的棍子,上头挂了个宕刀布,人家一看就晓得--剃头的来了。
师兄弟两个下山,给这位削下发,人家给只鸡蛋,又给那位修下面,人家又给两个饼子。那时,还没有发明钱,互相交换东西作酬劳。师兄弟两个生意着实不丑,谁不爱美呀?从此以后,担子里总盛满了鸡蛋和饼子。回到山上,把鸡蛋和饼子放在炉边上烤烤吃。太多了,一时吃不了,到了春天,蛋壳破了,里头蹦出一只只毛绒绒的小黄鸡、小黑鸡、小白鸡,叽叽喳喳,喜煞人!你要,我也要,师兄弟吵起来了:一个不给,一个硬性要,差点动起武来。两人一直闹到师父那块。
罗祖说:"你们两个不要吵,不要闹,我给你们分个工:一个理发剃头修面,一个用炕坊孵小鸡、小鹅、小鸭。”
师兄弟两个都笑了。
从此,他们两个各得其所:一个当理发师傅,一个做炕坊师傅。因为理发的和做炕坊的自古就是师兄弟,一直到至今,理发师傅见了炕坊师傅,还称师兄弟哩!
10、第10篇
大麦,很古的时候叫芒麦。相传,周文王访贤时才改名叫大麦的。
一天,他走到一所村庄,肚子饥饿,口中发渴,难忍难熬,就坐在大树下歇息。正巧,一位农妇,手提一瓦罐稀面糊糊,从这里路过。文王连忙问农妇道:“大嫂手提稀饭,去到哪里啊?”农妇告诉文王:“丈夫在田间耕作,时已过午,去给他送饭充饥解渴。”
文王又饥又渴,见了瓦罐里的稀面糊糊,肚子“咕咕”叫得更厉害了,嘴里不觉流了馋涎。他请求农妇,让些与他充饥解渴。农妇递给他手里的瓦罐。文王饥不择食,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顿时精神爽快,口中余昧无穷,觉得比皇宫里吃的山珍海味都可口得多。
他谢了农妇,问道:“大嫂,这稀面糊是什么粮食做的?这么好吃。”农妇告诉他:“春荒兰月,青黄不接,只有芒麦成熟得早,用它救急,搭救性命。”文王点点头称赞芒麦的功劳最大,说它在所有的麦子中,应该占首位。以后就改名大麦,不喊芒麦了。
正在田间劳作的丈夫,见日头偏西,妻子不送饭来,就丢下手中的活计,回家吃饭。走到半路上,老远就看见妻子与一个过路客人说话,随后妻子又从客入手中接过瓦罐,转身回去了。便以为妻子行为不端正,心里一阵火冒,追赶上去,抓住就打。
文王看在眼里,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想上前去洗白儿句,又无由头可牵。丈夫发完脾气,到田间去了,农妇回家重新为丈夫作饭。这时,文王尾随上农妇,抱歉地说:“是我不该吃了你丈夫的饭食,害你遭了打骂。”
这农妇很会说话,她说:“客人莫见怪,我丈夫不是小气人,他怪我有失礼貌,没有把客人请到家里去招待,才打了我的。”
听了农妇的话,文王思忖道:“我专程四下里访问贤德人,眼前的农妇和她丈夫不就是很贤德吗?文王便解下一根玉带,递给农妇说:“大嫂今后若遇急难,可以带上这根带子上都城去找文王,他会帮助解危的。”说完扬长去了。
文王回到京城,想起路途吃的大麦面糊,很香甜,就吩咐御厨师做给他吃。他吃了几口,觉得味道又苦又涩,淡而无昧,远远不如路途上那农妇做的好吃。
一连三年过去了。那位农妇的家乡遭了天灾,实在无法谋生度日,才想起吃大麦面糊的客人留下的一根玉带来。她夫妻便带上它,沿途讨米要饭,去都城找文王。
到了都城,文王召见了他们夫妇,安置在皇宫住下,并当着满朝文武官员封他夫妻为“贤德人”。
一日,文王又想起那顿大麦稀面糊来,传旨农妇为他做。农妇做了大麦稀面糊,端给文王。文王尝了几口,很不好吃,问农妇是什么原因?农妇告诉文王说:“饥时糠也甜,饱时肉也嫌。”文王听后拍案称好,说:“贤德人使我明白了一个重要道理:饱时不忘饥时苦,富贵莫记贫贱寒。”周朝坐江山八百年,就是因为重用贤德人,听贤德人的忠言。
11、第11篇
清朝时候,南京秦淮河边张家弄住着一位穷秀才,姓张。他老婆宛氏,有一手刺绣好本领。她替丈夫绣了个漂亮的荷包,张秀才十分喜爱,整天挂在身边。街坊邻居拿他开心,给他取了个绰号“张荷包。”
这年大年三十晚上,张秀才夫妻看看米缸无粮,灶下无柴,烦愁怎么过这个穷年呢。他一时情急,直奔到陶家巷永安当铺,掏出荷包往柜台上一放,说要当当。当铺朝奉一看说:“哟,张荷包,拿个荷包来当当,是穷开心吧!”张秀才知道朝奉看不起他,忍气吞声说:“请朝奉行个好,好歹当几文给我过个年吧。”朝奉想:左邻右舍的,不当,脸面上过不去,就给秀才当了二十文钱。秀才心里话:要不是为过这个穷年,我这荷包才舍不得来当哩!想想生气,就对朝奉说:“你不要小看我张某,今后,我要是开当铺,连死人都当!”
张荷包拿了二十文钱,买了一斗米,二斤萝卜响,好不容易背到家。到家后一想,还没得柴火呢!连忙拉着宛氏跑到后厅,拿把菜刀,动手把隔壁的夹板劈开当柴烧。哪晓得劈开来一看,隔壁夹板里头有个小坛子。打开一瞧,暧哟,全是元宝!夫妻俩高兴煞了。从此,日子就过飞起来了。不用说,那只绣花荷包早就从永安当铺赎了回家。
真是好事成双,不久,宛氏生下一个白胖儿子,把个张秀才高兴得合不拢嘴。这天,宛氏说:“张生,你当初当荷包时,你对人家发誓说,有朝一日开当铺,连死人都当,我看不如就开个当铺,也好接济接济穷人呀。”张荷包一听在理,就在张家弄开了个“永兴当铺。”
说来也巧。这年腊月三十日申时左右,张荷包和朝奉都在后厅忙年事,当铺的大门已经关了一半。忽地来了四个大汉,抬着一张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死人,走进店堂就大叫起来:“朝奉,朝奉,当当啰!”
朝奉听到喊声就来到前堂,说:“三十晚上了,还当什么当?!”大汉说:“嗳,就是来当当的。”“东西在哪块?”“不是在这块吗?”大汉指指地上。
朝奉转眼一看,吓了一跳,说:“你们什么不能当,大年三十的,抬个死人来当当,真是晦气!”大汉说:“你东家说的,他开当铺连死人都当!你作不了主,叫你东家来!”
朝奉没办法,只好到后厅告诉张荷包。张荷包一听,心想:不错,三年前在永安当铺当荷包时,是讲过这句话。做生意要讲信义,说话要算数。随即吩咐朝奉:“当,死人也当,他要多少银子,就给多少银子!”朝奉有东家这句话,放心了。出来问大汉要当多少钱,大汉说:“不多要,只要八十文钱,我们四个人,每人二十文钱就够了。”朝奉二话没说,写好当票,给了八十文钱了事。四个大汉拿了钱,走了。
张荷包后厅忙完到前堂,叫朝奉买口棺材先把死人装起来,棺材盖也没盖严,也没收钉,等过了年下葬。
怪哩,自从死人收当下来,天天晚上,前堂棺材里总是有亮光闪出来。张荷包心里疑惑。直挨到初五接财神日子,才请了几个人,一起把棺材打开,里面是个金人嗨!金人肚子上还贴了一张红纸,上写“五路财神”四个字。张荷包收当死人,却接了个“五路财神”这事就传开了,人人都说好心有好报。
12、第12篇
华佗是我国东汉时期的名医,他最早发明了麻醉药,当时的药名叫麻沸散。
东汉末年,魏、蜀、吴三国你争我夺,战争连续不断,经常打仗;再加天灾人祸,军队和老百姓受伤得病的很多。这一带当时属谯郡(今亳县),归曹操管辖,打仗多在长江两岸,这里是后方,因而伤病员大都运到这里。华佗是有名的外科医生,当然都要请他去治疗。
华佗是惜贫怜苦、有求必应的人,不管是兵是民,只要找到他,他都给医治。经他治好的病伤员,有锯腿的,有截手的,有剖腹的,有缝补的,啥样的伤病都有。可是,那时没有麻醉药,每当进行剖腹、截肢等大的手术时,病伤员忍受不了手术的痛苦,有的晕厥了,有的痉挛了,呼爹喊娘的惨状真使人目不忍睹啊!
华佗看了也很心疼,咋办呢?为了治他们的病,为了救他们的命,只有咬着牙、含着泪为他们精心治疗。伤病员看到华佗那种不怕脏、不怕累,认真为人治病的精神,无不感动地流下泪来。
华佗为了减轻伤病员的痛苦,想了许多办法,做了不少试验,总是收不到预期的效果,一次一次地失败了。但华佗并不灰心,在治疗中继续摸索和试验,他定要悟出个减轻病者痛苦的办法来。
有一次,华佗为一个患烂肠的病人剖腹开刀,由于病情严重,肠道坏死太多,前后忙了几个时辰,才把手术做好,病人得救了。手术做好后,华伦却累得筋疲力尽。为了解除疲劳,他便叫老婆打了一斤酒,炒了两个菜,自斟自饮地喝了起来。谁知,华伦因劳累过度又加上空腹多饮了几杯,一下子喝了个大醉,弄得人事不知。他老婆可吓坏了!她知道华佗是个谨慎的人,从来没有喝醉过,今天为什么突然喝醉了呢?莫非他是得了什么急症?!她当时很害怕,就用扎银针的办法进行抢救。人中穴、百会穴、足三里都扎了,可是华佗仍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失去了知觉似的。他老婆看了更是着急,随手摸摸脉搏,按按心窝,跳动的还都正常,这才放了心,知道他是真的喝醉了。
过了两个时辰,华佗醒了过来。他老婆就把刚才他醉后给他扎针的经过讲了一遍,华佗听了甚为惊奇!为什么给我扎针我不知道呢?难道说,喝醉酒能使人麻醉失去知觉吗?
第二天,华佗就对他老婆说:“今天我再喝醉酒试验一下,你再给我扎针,看看我有没有感觉?”试验结果,开始扎针时还是没知觉,后来肌肉打哆嗦,最后才知道有点痛了。就这样,又反复地试验多次,得出结论,酒也有麻醉人的作用。华佗后来给人动手术时,就叫病人先喝些酒来减轻痛苦。可是由于手术时间长,刀口大,流血多,光用酒来麻醉还是不能解决问题。
有一次,华佗到乡下行医,碰到一个奇怪的病症:病者牙关紧闭,瞪着眼,口吐白沫,睡在地上不动弹。华佗上前看看神态,按按脉搏,摸摸额头体温,一切正常;又问问病者过去有过什么疾病?病者家里的人说:“他身体非常健壮,什么疾病都没有,就是今天他误吃了几朵臭麻子花(又名洋金花),才得了这种病症的。”
华佗从病者家人的介绍中,得到了一些线索,他说道:“快找些臭麻子花拿来我看!”
病者的家人就连忙把一棵连花带果的臭麻子花送到华佗面前,华佗接过臭麻子花闻了闻,看了看,又摘朵花放在嘴里尝了尝,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满嘴发麻:“啊,好大的毒性呀!”
华佗摸清了病人得病的原因,就对症下药,用清凉解毒的办法把病者救了过来。华佗临走时什么也没要,就要了一捆连花带果的臭麻子花。
华佗把臭麻子花背到家,高兴地对老婆子说:“这回我找到能麻醉人的药物了。”
他老婆一看说:“嘿,我还以为你得了什么宝贝呢,原来是臭麻子花!有什么稀罕,这东西我娘家庄前屋后到处都是。”
华佗说:“那好呀,你赶快到你娘家去,尽快地再多收一些臭麻子花来,让我配制麻醉药。”
他老婆听了把嘴一撇说:“你今个试验,明个配制,也不知你哪一天能把麻醉药配制好!”
华佗听了笑笑说:“‘世上无难事,就怕有心人。’只要我不死,就一定要把麻醉药配制出来。”
从那天起,华佗开始对臭麻子花进行试验,他先尝叶,后尝花,然后再把果根嚼。试验结果,臭麻子果的效力最好。华伦又到处走访了好多医生,收集了一些有麻醉性的药物,经过多次不同配方泡制,终于把麻醉药试制成功了!最后他又把麻醉药和热酒配制,麻醉效果更好。因此,华佗就给它起个名字——麻沸散。
华佗制成麻沸散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各地,“有了麻沸散,治病如神仙”,这话可一点也不假。华佗自从制成麻沸散以后,不论是开刀,还是剖腹,他先让病人喝麻沸散,失去知觉后,再开刀动手术,这样病人就减少了痛苦。手术动好后,在刀口上敷些金疮膏,病人的伤口就愈合得快多了。真是妙手回春呀!直到现在,这一带的人们都很怀念华佗,都说他是神医。只可惜,华佗没有把他的麻沸散配方流传下来。
13、第13篇
史博是19世纪最重要的德国音乐家之一。他从小热爱音乐,18岁就进入了当时最为著名的柏林音乐学院,学习作曲与交响乐指挥。当时的音乐学院每天都有两堂体力课,因为在这之前的100多年里,指挥并没有什么象征性的工具,有的乐队指挥喜欢用脚蹬地,踏出节奏,有的则喜欢挥动手绢,而当时最为流行的是用一种大约5公斤重的铁棒指挥,指挥师提着铁棒按节奏捅地面,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所以,当时的乐队指挥每完成一场表演,都会累得腰酸臂痛,因此学院里对学生们的体力训练要求也非常高。每当老师给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史博都会从内心里讨厌这根铁棒——一个指挥师花这么大的力气在这根铁棒上,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觉得这根铁棒拿着这么累,指挥师们哪还能聚精会神把精力全部用到音乐指挥上!
当史博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老师毫不留情地批评了他:“铁棒是最神圣的指挥工具,哪个指挥家离得开它?”老师还告诉学生们说,法国有个音乐家曾经带病指挥,结果体力不支,不小心把铁棒砸到自己的脚背上,后来还因伤口感染而送了性命。
史博嘴上不回应,心里却想:虽然那位音乐家的精神很值得肯定,遭遇很值得同情,但是他的牺牲值得吗?史博心里有自己的答案。
从那以后,每次大家在上臂力课时,史博就装生病,躲在教室或者宿舍里研究音乐。他的臂力虽然比不上同学们,但是因为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了音乐上,所以他的造诣远远高过了其他同学。
毕业后,史博凭着自己高超的音乐才华,进入了德国最著名的交响乐团,成了一名小提琴演奏师和幕后的音乐创作者。
1820年,史博跟随乐队去英国伦敦进行一场皇家演出。刚一到英国,乐队的指挥师就生病了,别说拎那么重的一根铁棒,就是站都站不稳。乐队虽然有几个替补的音乐师跟随,可是指挥师却只有一个,演出的计划又不能因此而耽搁,怎么办?正在所有人都为此而忧心忡忡时,史博对指挥师说:“让我来指挥吧。”
尽管指挥师对这个“懒惰”的年轻人有些排斥,但是身在异国,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答应了他。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表演的那天,史博并没有拿着那根铁棒上场,而是手执一根精心制作的小木棒作为指挥工具——这根小木棒非常轻盈,能够在空中划出非常优美的旋律线。因为身体不受铁棒的束缚,他还配上了非常优美的肢体动作。
结果,史博的指挥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可,表演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这一次的成功表演,让史博迅速成为乐队的新指挥师,而史博就一直用这种质轻的韧性白色木棒作为指挥工具。这种指挥工具很快被全世界的指挥师借鉴和模仿,从此风靡世界乐坛,成了一个不朽的经典。
14、第14篇
从前有一对夫妻,他们虽然生活在爱尔兰的丰饶之乡,但结婚二十多年,却没有孩子。一天早晨,丈夫戴姆德到野外去打野兔。地上下了一层厚厚的雪,空中飘着浓浓的雾,两米之外什么也看不见。虽然戴姆德对方圆一里之内的每一寸土地都很熟悉,但他还是迷失了方向。他想到田边的松树林里去,那里常常有兔子出没。
他走啊走啊,一连走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找到田地的边缘。最后,他想回家去,可回家的路也找不着了。他走得精疲力竭,便坐下来休息。忽然,他看见一只老兔子一跳一蹦地向他跑来。他举起手想打死它。可是,兔子往旁边一跳,说:“住手,戴姆德!别打死你的朋友!”
戴姆德被吓得晕了过去。当他苏醒过来时,那只黑兔子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别害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而是来帮助你的。你迷了路,因为你误上了迷岗。如果不是我同情你,你一定会被冻死在雪地里。你很清楚,你杀死了很多我的同类,它们也没报复你。甚至在你干了那么多伤害我们的事情后,我还为你做好事!告诉我,什么是你最大的心愿?除了天堂,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得到。”
戴姆德考虑了一会儿,说:“我已经结婚二十多年还没有孩子。我和我的妻子将来身边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因此,生一个孩子就是我和我妻子的最大心愿。可是我担心我们已经太老了。”
“不,”兔子说,“从今天起,几个月后你妻子就会生一个儿子,他的模样将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现在,你跟着我走,我把你领回家去。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另外,你还要答应我,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杀死一只兔子!”
“我答应你。”戴姆德说。戴姆德回到家时,他妻子罗伊莎说:“你在哪儿待了这么一整天?看把你冻得发僵,饿得半死的样子。”
“我误上了迷岗,找不着路了。不过我告诉你,从今以后只要我活着,我再也不去打兔子了。”这话叫人听了真是莫名其妙!
从此以后,除了孩子,戴姆德别的什么也不想。当他发现,他的妻子真的要给他生一个孩子时,他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他让人做了一个摇篮,并做好了一切准备。邻居们看见罗伊莎怀了孕,都感到十分惊奇,因为她已经五十岁开外,她的身体又干瘪得像个七十岁的老太婆。大家都谈论着罗伊莎和戴姆德。
九个月后,罗伊莎果然生了一个小儿子。他有四英尺长,瘦得像一根棍子,长着两只特别长的脚。女人们,无论老的还是少的,都感到惊讶不已:她们还从未见过像这样的新生儿呢!戴姆德请她们喝酒,她们就不住地夸奖孩子,直到把酒全部喝光。可是过后,她们又说起坏话来。
“ 他为什么叫小戴姆德呢?”一个喝醉了的老太婆问。“我看哪,”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说,应该叫他考尔特·科斯哈达(细长脚)!”——“那我们就送他这个名字吧。”第一个女人接着说。罗伊莎听见她们的话,气得不得了。她把戴姆德叫来,小声告诉他,那几个女人在暗暗地讽刺小戴姆德,他应该把她们从屋子里赶出去。
戴姆德向那几个女人冲去,要把她们赶走。于是在戴姆德和那几个老女人之间,发生了一场在丰饶之乡还从未有过的无休无止的谩骂和争吵。但是,“长脚考尔特”这个名字还是牢牢地粘住了小戴姆德,直到死去。
小家伙长到十岁的时候,身高已经超过六英尺。可是他的身子瘦得像根钓鱼杆,他的脚从踝骨算起足有一英尺半长,像大拇指一样细。在整个爱尔兰,没有一条猎犬跑得有他那么快。他很少走出家门,因为大家总取笑他。二十一岁时,他的身高已经超过七英尺半,但他的身子并没有比十岁时长粗多少。他吃得很多,喝得也不少。大家都说他根本不是正常人。说不定他连内脏也没有。然而,在戴姆德和罗伊莎看来,全国没有一个像他们的儿子这么漂亮的小伙子。他们认为,只要停止长个,他就会长粗长胖,身上的肉也会多起来。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
一天,考尔特同他父亲一起去泥煤田挖泥煤。忽然,他看见一只兔子在前面跑,一只黄鼠狠在后面追,眼看就要追上了。兔子拼命地大声叫喊。考尔特跑过去,赶在黄鼠狼前面捉住了兔子。黄鼠狼顿时大怒,向他发起攻击。黄鼠狼向考尔特眼睛吐唾沫,弄瞎了他的右眼。随后,黄鼠狼消失在一个泥煤堆里。
在考尔特同黄鼠狼搏斗的时候,兔子一直藏在考尔特的怀里。黄鼠狼跑走以后,兔子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考尔特,但是你自己也有危险。黄鼠狼是一个女巫。你只剩下了一只眼睛,但是没关系,你把你的手伸进我的右耳朵,就会发现一小瓶油。你把瓶里的油往眼里涂上一些,你的眼睛就会失而复明,同原来一样。”
考尔特照它说的去做,果然恢复了视力。兔子接着又说:“那么现在你放我走吧,如果你要帮猎人找兔子,就到湖岸边的灯心草滩去找,我在那里。世界上没有一只猎犬能追上我。只有你一个人能追上,如果你愿意的话。但是不要把我交给猎犬或猎人!另外,你今天夜里要小心!黄鼠狼会去找你的,如果你不把布里吉德家的公猫抱到床上放在自己的身边,它就会咬断你的喉咙。到时候你会听到它的声音说:‘我是布里吉德家吃肥肉的大公猫。’你一听它说过三遍,便把公猫放开,这样你就脱离了危险!”
考尔特放走了兔子,回到家里。他把这一切都告诉了父亲。“啊哈!”父亲说,“那兔子是你最好的朋友!听从它的忠告吧!不过要注意,这事千万别告诉邻居!免得给他们留下话柄!”“我没有那么傻,”考尔特说,“自打出生起我就不是个嘴巴不牢靠的人。不过我也要请求你,这事一个字也不能告诉我妈。”
傍晚,考尔特到布里吉德家去借猫。当他走到她家附近的时候,他发现一只狐狸偷了布里吉德的一只鹅,就赶快追上去。眼看他就要追上了,狐狸丢下鹅,钻进一片小树林。考尔特把鹅送给布里吉德,说:“狐狸把它抓走了,我又把它夺回来了。”
“谢谢你,”布里吉德对他说:“你有什么事吗?你可是稀客呀!”“我想请你把你家的猫借给我。我们家的面袋都被老鼠咬破了。”“把它抱走吧,”她说,“什么时候把你家的老鼠捉完了,再把它还给我。”
考尔特把猫抱回家,放在床上。可是他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将近午夜的时候,他听见了那支歌:
我是布里古德家吃肥肉的大公猫。
我是布里吉德家吃肥肉的大公猫。
我是布里吉德家吃肥肉的大公猫。
说到第三遍时,那声音离他已经很近了。这时,公猫突然跳起来说:“你这撒谎的女妖!不是我,而是你偷吃了大肥肉!”它扑上去抓住黄鼠狼。于是一场搏斗开始了。还从来没人听到过这样激烈的撕咬、抓挠和尖叫声呢!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发亮。黄鼠狼离开战场,钻进了一个洞里。可怜的公猫身上的皮和毛都被咬光了。考尔特正要捉它,它说:“给我涂些你在兔子耳朵里找到的那种油吧。”考尔特给它涂了油,治好了它的皮毛。公猫对他说:“现在你的敌人死了。”考尔特端来牛奶慰劳它。它喝完奶回家去了。考尔特用草笤帚把地上的皮和毛扫干净。可是地上仍留着血迹。用尽湖里的水,恐怕也难把它们冲洗干净!
一天,丰饶之乡举行一次大规模的围猎,一只鹿跑到了那里。当时,考尔特正在田里干活,看见一只鹿被猎狗和骑马的人追赶着跑过来,他也追了上去。一个猎人对他说:“如果你能在鹿过河之前把它赶回来,我送你一块金币。”考尔特很快就追上了鹿,把它赶了回来。猎人给了他一块金币。
那只鹿又朝湖边跑去。当猎狗追上它时,它跳进水里,向对岸游去。猎人们追到岸边,说:“鹿已经跑远了。我们今天再也找不到它了。它逃进树林里去了。”
考尔特听了他们的话,说:“我敢用我的脑袋打赌,赌十个便士,在鹿跑到树林之前,我还能把它赶回来。如果你们同意的话,就在这里等半个小时。”“好吧,”他们说,“ 我们等半个小时。”
于是,考尔特用尽全身力气追去,很快就追上了那只鹿,把它又赶回到了岸边。猎人们看见了惊奇不已,他们说考尔特是个小妖怪,要把他从当地赶走。但现在他们没有时间对付考尔特。猎狗已经向鹿追去,他们也得跟上去。鹿一直在他们前面跑着,最后,它跑进一片小树林不见了。猎人们只好结束了这一天的狩猎活动。考尔特回到家里,把金币给了父亲,并向他进述了自己的经历。
大约一个星期后,考尔特去泥沼地打牛草,半路上又遇见了那些猎人。他们问他看没看见一只兔子。“没有,”他回答说,“不过我知道哪儿藏着兔子。”“那你去帮我们找吧,”一个猎人说,“我们给你一双鞋做报酬。”“鞋我不需要,”考尔特说,“你们给我两条裤子吧。”“同意。”他们说。“那就先给我吧,”考尔特说,“上个星期你们答应给我十个便士,结果没有给。我惊奇地发现,我也不是个傻瓜!”
于是,他们给了他买裤子的钱。他走到湖边的灯心草滩,找到了兔子。猎犬和猎人们在后面追兔子,但是怎么也追不上。到了第六天,他们对考尔特说,他是个魔法师,给他们赶出来的是一只施了魔法的兔子。考尔特说:“要是你们这么认为,那你们自己去找一只吧。”猎人们气得想抓他,可他太敏捷,他们根本抓不住他。他们跟在他后面,一直追到他家里,要求他的父母把他交出来。“考尔特怎么你们啦?”父亲问猎人。“他是一个小妖怪,”他们说。
罗伊莎听见了,赶快跑过来,向他们保证,她的儿子决不是妖怪。但是无论她怎么说也没用。他们大声叫嚷,如果考尔特不出来,他们就把房子烧掉。考尔特听见他们要烧房子,就从屋里冲出来,用铁锹把他们打倒在地上。
当天,考尔特去泥煤田,打算挖一筐泥煤。在那里他碰见了兔子,兔子对他说:“听着,考尔特,今天夜里有一伙强盗要把你家的房子连同你和你的父母一起烧掉。不过,到时候我要让他们眼前雾气弥漫,使他们迷失方向。他们既找不到去你家的路,也找不到回他们自己家的路,让他们一直瞎转到天亮。”
当天傍晚,强盗的密令从一个传到另一个,几个去烧戴姆德房子的人,午夜前在十字路口碰头。他们大约集合了二十个人,向戴姆德家走去。可是他们怎么也找不着它。他们想回去,又找不着自己的家。当曙光出现在天际时,他们才发现,他们转了一夜、又回到了他们出发时的那个十字路口。从那天夜里起,他们再也不敢找考尔特和他的父母的麻烦了。
一天,戴姆德在泥煤田挖煤,二十年前他迷路时遇到的那只老黑兔又出现了。“喂,”它开口说,“我来通知你,你和你妻子的阳寿都快尽了。如果你们还有什么后事要安排,那就快办吧。你们最多还只能活一个星期!”“那考尔特怎么办?”戴姆德问。“你别替考尔特担心,”兔子说,“他是我的后代,我要把他接到我的身边来。相信我的话吧——他一定比在他的邻居中生活得更幸福!好啦,你再也不用保守秘密了。”
戴姆德心情十分忧伤地往家里走去。在半路上,他遇见了他的侄子,就把这个故事从头到尾给他讲了一遍。“确实是这样,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你们家就会丢尽面子,我们连埋葬你们的人都找不到。”“除了罗伊莎和牧师,我再也不告诉其他人了。”戴姆德说。回到家里,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罗伊莎。刚刚讲完,罗伊莎就突然咳嗽起来,不一会儿就窒息而死了。戴姆德和考尔特埋葬了她。那个周末,戴姆德也离开了人世。夜里,他被埋葬以后,考尔特就走了。从此以后,再也没人听到过他的消息。
戴姆德的侄子没有保守秘密,不久,这个故事就口口相传,传遍了全国,又传遍了全世界,就像我刚才讲的一样。
15、第15篇
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凶恶的魔王,他身有魔法,落在水里漂不走,掉在水里烧不烂,刀砍不烂,枪刺不入,弓箭射不着。他自持法力过人,傲慢自大,整天横行霸道,为非作歹。那时,天有十六层,他就成了其中一层的霸主。他对人民欺压掳掠,无恶不作。他已经有了六个美丽的妻子,但哪一家若有美丽的女儿,他都要霸占为妻。有一次,他看到人间的一个公主名叫婻粽布的,长得比他的六个妻子都漂亮,于是,他又把她抢来,作了他的第七个妻子。
有一年六月,正是人间过年的那一天,魔王为婻粽布贺年,招来了魔臣魔将,在宫中饮酒作乐。酒过三巡,宾主都已经醉醺醺的了。婻粽布乘机对魔王称颂道:“我尊贵的大王,您法力无边,德行高尚,凭着您的威望,您完全可以征服天堂、地狱、人间,您应该做三界的主人。”魔王听了洋洋得意,沉思了一会儿,转过脸对爱妻说:“我的确能征服三界,我的弱点是谁也不知道的。”婻粽布接着又问道:“大王有如此魔力,怎么会有弱点?”魔王小声回答:“我就怕别人拔我的头发勒我的脖子,这会使我身首分家,你可得经常看着点儿。”婻粽布假装惊讶的追问:“能够征服三界的大王,怎么会怕头发丝?”魔王又小声的说:“头发丝虽然小,但我的头发丝却会勒断我的脖子,我就活不成了。”
婻粽布听了以后,暗暗打定主意。于是,她继续为魔王斟酒,直到酒席散尽,她又扶魔王上床睡熟。这时,她小心地拔下魔王的一根头发,未等魔王惊醒就勒到了魔王的脖子上。魔王的头立刻就掉到地上,头上滴下的血,每一滴都变成了一团火,熊熊燃烧,而且迅速往人间蔓延。这时,婻粽布赶忙把魔王的头抱起来,大地上的火焰也就熄灭了,可头一放下,火又烧起来了。于是,六个王妻也都赶来了,她们轮流抱着魔王的头,这样火才不再烧起来。
后来,婻粽布回答人间,但她仍就浑身血迹,人们为了洗掉她身上的血迹,纷纷向她泼水。血迹终于洗净了,婻粽布幸福地生活在了人间。婻粽布死后,人们为了纪念她,在每年过年的时候,就相互泼水,用洁净的水洗去身上的污垢,迎来吉祥的新年。
16、第16篇
貂蝉,古籍上没有记载,但文学作品中多有描述,为汉末三国纷争中重要人物。罗贯中在《三国演义》对貂蝉作了进一步的描写和刻划,影响颇大,民间传说尤为传奇,几乎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女中豪杰。小说人物据学者孟繁仁先生考证:貂蝉,任姓,小字红昌,出生在并州郡九原县木耳村,15岁被选人宫中,执掌朝臣戴的貂蝉(汉代侍从官员的帽饰)冠,从此更名为貂蝉。汉末宫廷风云骤起,貂蝉出宫被司徒王允收为义女。不久董卓专权。王允利用董、吕好色,遂使貂蝉施“连环计”,终于促使吕布杀了董卓,立下功勋。之后,貂蝉为吕布之妾。白门楼吕布殒命,曹操重演“连环计”于桃园兄弟,遂赐与关羽。貂蝉为不祸及桃园兄弟,“引颈祈斩”,被关羽保护逃出,当了尼姑。曹操得知后抓捕貂蝉,貂蝉毅然扑剑身亡。我们是无法想象步履闲雅,婀娜多姿,犹有“闭月羞花”之貌的貂蝉是以怎样的姿势扑上那毕露锋芒的刀尖。貂蝉“不惜万金躯,何惧险象生”惊天动地了多少年。
好戏连台,主角是红颜命薄的小女,枉费了闭月羞花之貌。
两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充当了配角,一个权倾天下,一个万夫莫开,却让一个女人的演技,弄得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历史赋予了她演员的职责,一个演员是没有选择的,必须按照导演的意识去完成一个演员的角色。
媚眼似火,引燃将相的妒意,曹操重演“连环计”祸及桃园三兄弟,然而女豪让一代帝王的阴谋成了泡影;莺语若风,引燃前庭后院火光冲天,一个女人成为了演员,在历史的舞台上上演着多重的悲剧。
戏,已散千年,却让多少人还走不出咚锵的鼓点声……
17、第17篇
王道士是河北山西一带捉狐的高手。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有些法术,更因为他脑子灵,善于巧取智胜。
河北莫县出现了一只老狐精,为害甚巨。一年之内先不说年轻后生,就连老头子都被它整死五十八个了。最恐怖的是,那些人被折腾得瘦骨嶙峋,奄奄一息,临死时当着床边老婆的面竟然还都微笑着说:“死而无憾!”
县里头面人物从山西找到王道士,二话不说,连请带绑地就弄到了莫县。王道士全副武装,在县城里外寻访勘察了一回说:“这老狐非同一般,迷人之术已登峰造极。而且很有些道行。宜速收服,事不宜迟。”
借着引幡,王道士很快找到正在一户人家白日缠迷一位公子的老狐。于是亮法器,念咒语,挥宝剑,开始攻击。岂料那老狐妖力非常,竟然穿衣破窗而出,摆开阵仗,与王道士面对面斗法。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是一个绝色丽人,一脸沉静,与王道士紧张地相互攻击着。
由于王道士法器齐全,有备而来。那老狐最终一甩香袖,卖个破绽而去。
晚上,王道士在城西的一个小庙里思忖,看来这只老狐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于是王道士剔亮了灯,喝了碗酒,就用筷子敲着碗边唱起一支艳情小调来:
月弯纱窗凉,
小道士思娇娘,
娇娘怀里暖,
娇娘口里香。
月弯照纱窗,
小道士想娇娘。
半盏怀中暖,
一夜枕席香。
道士本是唱道情出身,嗓子很好。曲声穿过庙窗,在荒郊的夜晚回荡着。
轻轻的叩门声,开门,是个女孩子,还梳着垂发刘海,红着脸说:“师父。让俺进去,俺想跟你走。”那年头被年轻和尚道士的好嗓音好模样给拐跑的姑娘海了去了。
王道士引她入门,插上。给她倒上一碗酒,她只强喝了一口,就满脸涨红,咳嗽个不停。王道士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冷笑。
于是就上床,亲热。那姑娘扭手扭脚像真是头一次。进入状态之后,双方都欲仙欲死,如痴如醉。灯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激动得灭了。
黑暗中,王道士一边在上边忙着,一边把手向枕头下面伸去。就在那女孩的十根指甲猛然都长到二尺多长,就要扎进王道士的脊柱和后脑时,一张朱砂书写的黄纸符正贴在女孩的脑门上。女孩一声哀嚎,发出了兽的声音。
王道士下床,披衣,重又点着了灯。一只硕大的白狐头顶一张黄符,正惶恐地僵卧在床帐中。
王道士从皮囊中拿出一柄蘸了黑狗血的桃木剑说:“不是我不留你,只因你害人太多,天理难容,所以只能送你去轮回一遭了。”
他口念咒诀,挥手向狐,刚要刺向她的眉心。狐狸却哭着说话了:“我罪孽一生,魅惑男人无数。但只有和师父刚才的那一刻,才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男人,才使我不后悔化为人形,做女子一遭。师父,小狐能死在你手上也就知足了,你就下手吧。”一只白狐,嘤嘤切切,泪落如珠。
王道士迟疑了,手也软了,手中的桃木剑也向下垂去。正在这时,慢慢移向床侧的狐狸突然轻轻在帐幔上蹭去那张镇妖黄符。然后突然放出一股粉红色的胭脂屁来,异香扑鼻,弥漫了整个房间。
在王道士慌乱间,那狐狸已破窗而出,在整个荒野上回荡着她媚荡的笑声:“小师父,谢谢你。你还倒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呀。记着喝点雄黄蒲草泡水,驱驱你身上的那点狐毒。”
“栽了,真他妈的栽大发了!”气得王道士光着膀子一脚把桌子踹翻了。
向师父求救。王道士连夜点起了信香。
三日后,白发白眉但却没留胡子的师父笑着找到了他。
“收了?”他问。
“灭了。”师父用手拽着尾巴从口袋里提出那只已死的白狐。
“您是怎么做到的?”
“降服狐妖,不能只靠法术,也不能只靠智谋,更重要的是有定力。为师在出家之前是前朝的太监,早就不吃它们那一套。这定力你们后辈们哪个能比?”师父用一种圆润的嗓音教诲道。
王道士连忙再次给师父拜倒。但那只死去的白狐却仍像在滴着泪。
18、第18篇
你知道农历十月一日人们为什么要上坟烧纸吗?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一段到现在还迷着人的故事。
古时候没有纸,把字刻在竹简上,很不方便。后来,蔡伦发明了纸,解决了写字的困难。当纸刚发明出来的时候,人们争着买,很能赚钱,蔡伦的嫂子慧娘心想这有利可图,就让丈夫蔡莫去找蔡伦学造纸。那时,蔡伦在给官府造纸。蔡莫动身的时候,妻子一再叮咛:“少学几天赶紧回来,好早日赚钱。”蔡莫去到蔡伦那里,学了三个月,就回来开起了纸厂。因造的纸太粗糙,卖不出去,堆了满屋,两口子望着纸捆,非常发愁。
慧娘到底是个机灵人,想出了办法,在丈夫耳边咕哝一阵,就让丈夫按着她说的办。
半夜里,蔡莫放声哭了起来。邻居们不知蔡莫家出了啥事,都关心地过来看望。蔡奠对邻人说: “吵了几句嘴,她就上吊寻了短见,天明她娘家来了人,准会闹个地覆天翻。乡亲们行行好,她娘家来人问起,都说是急病死的。”邻人们一听,也有道理。
第二天,蔡莫在慧娘的棺材前哭得悲哀不止,死去活来。丈人、小舅子觉得慧娘死得有点蹊跷,问了问邻人,都说是得急病死的。再看蔡莫那个哭劲,想着他俩口子平日相处很和睦,也就不起疑心了。蔡莫当着众人,越哭越痛,滚来滚去,哭得乡亲们也都掉了泪。他哭了一阵,抱来一捆草纸,在棺材前点火烧了起来,边烧边哭诉着: “我跟着弟弟学做纸,不用心,做的纸不象样子,没人要,竟把你气得茶饭不进得了病。这草纸气死了你,我要把它烧成灰,解解心头恨。”他哭着烧着,烧完了又去抱,抱来又烧。烧着烧着,只听见棺材里有响声,他却好象没听见,只管烧,只管哭。又停了一阵,只听慧娘在棺材里喊:“把门开开,我回来了。”这一下可把人们吓呆了,只听慧娘一个劲在喊叫,人们无可奈何,只好壮着胆子把棺材的盖子揭开。
慧娘坐了起来,拿腔搬调地唱:“阳间钱能行四海,纸在明间做买卖。不是丈夫把纸烧,谁肯放我回家来?”她唱了一遍又一遍,唱了一回又一回,她唱了一阵,定了定神说:“刚才我是鬼,现在我是人,亲人们别怕。我到了阴间,就让我推磨受苦,丈夫给我送了钱,小鬼们为了几文钱,争着帮我推磨,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三曹官知道我有了钱。向我要,我把丈夫送的钱全给了他,他就暗暗地开开地府后门,把我放了回来。”
蔡奠听了妻子的话,装做不明白地问:“我没有给你送钱啊!”
慧娘指着那燃着的纸堆说:“那就是你给我送的钱,咱们阳间拿铜当钱,阴间以纸当钱。”
蔡莫一听,又跑去抱了两大捆草纸,边烧边说:“三曹官,你把我妻子放回来了,我感恩不尽,我再给你老送两捆钱,你在阴间可要宽待我那爹妈呀,可别叫他们受苦,没钱花了我还给你送。”说着,又去屋里抱了两捆草纸烧了起来。
亲戚邻人们一听,知道这烧纸有这么大的好处,都掏钱向蔡莫家买纸。慧娘不要钱,慷慷慨慨地给亲戚邻人们各送了一捆草纸,亲戚邻人们都携带着草纸去各自的祖坟上烧了起来。这烧纸的奇妙作用立时传开了,远近的人都怕死去的亲人手中无钱,在阴间受苦,争着来蔡家买纸,不到两天,堆积满屋的草纸全卖完了。慧娘“还阳”的那天正是农历十月一日,因此,后来人们都在十月一日上坟烧纸。
19、第19篇
相传很久以前,趵突泉边住着道人王某,这夜里突然睡不着觉了,才要出吕祖阁到外面散心看月,却听到栏杆边有女人声音,开始疑为弟子所为,伸头一看,见亭子的几案上摆着酒壶、笔砚、纸张等。忽听一女子吟到:"可怜弱质委黄泥,风雨离魂山下迷',(原遗二字)棠梨寒食夜,孤坟芳草杜鹃啼。'一女子相继而吟曰:'获主罗衫血染红,蛾眉逐剑化春风,怜侬惟有效关柳,几树垂垂驿路东。'又有一女吟曰:'石上结盟不忍忘,黄金却聘为萧郎,柳沟一带清清水,风雨凄凄总断肠。'又有一女亦吟曰:'绣春院内王孙留,一曲千金翠钿酬,人去楼空歌舞散,历山秋月照荒邱。'吟罢,忽一青衣女走来说:'娘子叫你们回去。"忽然间人都不见了。王道人开窗一看,只有月色和泉声,不见一个人影。
20、第20篇
从前有一个女人,生了一个男孩,可是不久她就发觉那孩子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因为他生下来不到两个钟头,就能够走路和说话了。几个钟头以后,他已长大成人;当天晚上,他已经拿起一支枪,说要去打猎了。
父亲母亲对这件事大为惊异,可是他们没有办法阻止他。大家看这个猎人长得这么快,虽然奇怪,但是慢慢地也就看习惯了。大家发觉,他竟是一个很老练的猎人,在出生那天第一次打猎时,他不仅杀了几只小野兽,还杀了一只象和一头野牛。他自己生长得如此奇特,所以,大家看他这样会打猎,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可诧异的了。他继续这样干下去,杀死了许许多多野兽,打破了一切猎人的记录,不久,人人都知道他是一个了不起的猎人。
他在狩猎时,打野牛特别内行。他杀得非常多,直杀得那些野牛惊惶万分。因此有一天,所有的野牛就开了一个会,商量如何阻止这位猎人,不让他这样大量伤害他们。会议的结果,决定由一头母野牛变成一个漂亮的姑娘到他那儿去。这姑娘长着非常好看的皮肤,生着美妙的、乌黑的、浓密的头发。
她走到猎人家里,要求见他。他的母亲问她有什么事,她说,她是从另一个城市来的,因为听见他打猎的名声,对他很敬慕,特来问问他愿不愿意收她做妻子。猎人那天下午正好在田里干活,一听说有位美丽的姑娘在家里等着他,于是没等到把土堤上的工作干完,就把弯刀往灌木丛里一丢,把锹子在堤边一掷,立刻回家去了。他经过那条小溪时,不象平常那样,只洗洗他的脸、手和脚,而洗了胸部,洗了整个胳膊和大腿。当他看见那位等着他的美丽姑娘时,他欢喜得不得了,说她可以当他的妻子。
当天夜里,那位野牛姑娘没有浪费时间就开始行动了,因为延迟一天,那就要多死掉一些她的亲族了。她对他说,她如何听到人家都在谈论他,她如何敬慕他。然后,她大大的恭维了他一通,问他怎么会成为一个这样了不起的猎人,他怎么不伯那些野兽发怒,因为野兽对于狩猎过多的猎人,总是要报复的啊。猎人回答道,这说来很简单,因为他会念几句有特效的咒语,一旦什么愤怒的野兽来追击他的时候,他把咒语一念,就可以变个形状,然后逃脱。
“你倒举个例子说说看?”野牛姑娘问道。
“比如说,要是有一头危险的野牛追我,那我就可以变成一阵微风。”
“如果他们知道了你变成了微风呢?”
“哦,他们不会知道的,就是他们知道了,我还可以再变成一些落叶。”
“如果你不变为落叶呢?”
“唔,我可以变成一个蚁冢。”
野牛姑娘一个劲问下去,猎人把他能够变的各种东西一一告诉了她,一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名字没有说出来了。他正打算把这个名字也告诉她,这时候,睡在隔壁房间里的母亲听见了猎人讲的话,便大声尖叫起来,把他拦住:“喂,够了!”她喊道。“老婆讨来才一天,又是一个陌生人,你干吗就要把肚里的话全都对她倒出来?”
猎人听到他母亲的声音,说了一半,住口不讲了。他正要说“泰莫列别列别”——一种蝌蚪的名字——但是他只说了“泰莫”两个音节。野牛姑娘要他把这个字说完,但是他觉得母亲的话有道理,便不说下去了。他说,跟上面说的那些名字一样,这两个音节就是这个字的全名。于是,野牛姑娘的任务完成了,她就爬起身来,对猎人说,她要到后院去一下,走出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没回来,猎人出去找她,但是哪儿也找不到。她恢复了原形,回到那个野牛会上去了。
第二天,猎人又去打猎,可是关于妻子的下落,仍然不知道,这时,他发现一大群愤怒的野牛正在那片密林里等着他。他们把他一下团团包围住了,想要杀死他;他连忙变成了一阵微风。但是那头母野牛指着摇动着的灌木树叶大叫道:“他说他会变成微风的。捉住他!”
这时猎人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他绝望地从这样东西变成那样东西,可是,每一次那头母野牛都记起这件东西的名字,叫别的牛在后面追他。
最后,他一头钻进肮脏的溪水中,变成了一个小蝌蚪。那些野牛赶到溪边,困惑地站住了,那头母野牛一再重复地喊着他跟她说过的最后的名字:
“泰莫。”于是那群野牛踩踏着沙子,看看是不是那位猎人;他们折下了芦苇;甚至捉了一只蜻蜒和一条小鱼;但是他们却找不出叫作“泰莫”的东西。
那群野牛终于沮丧地走掉了,猎人恢复了他的原形。他回到家里,把经过的事情告诉了母亲,并且谢谢她,多亏她的拦阻,才救了他的命。从那天以后,猎人再也不泄露他的秘密了。
21、第21篇
明末清初,人们出于以汉族为正统的观念,对于明朝大臣后在清廷作官的人,看成“变节”,是瞧不起的。有个秀才,常因为这个嘲笑自己的叔叔。
一天,举行家宴。秀才提议行酒令,要求第一句说一样东西,第二句说一个古人,最后一句是诗,必须改《千家诗》一句。
头一个人说:我有一张床,(物)送与张子房。(汉张良)张子房不要,为什么不要?春色扰人眠不得,(改“恼”为“扰”)
第二个人说:我有一把扇,(物)送与曹子建。(三国曹植)曹子建不要,为什么不要?
剪剪轻风阵阵凉。(改“寒”为“凉”)
第三个轮到秀才,他说:我有一绺缨,(物)送与我叔亲。
大家说,讲好要用古人,令叔是今人,不算,该罚酒。秀才说:“别看我叔叔是穿着大清的官服,但他是明朝人,还不算古人吗?”这一来,大家便不作声了。秀才接着说:我叔亲不要,为什么不要?清明时节两纷纷。(改“雨”为“两”)
最后一句,是用“清明”双关节气和两个朝代,以“节”双关节气和气节,“纷纷”指许多人投降了清朝。这一句,说得他叔叔脸都红了。
22、第22篇
离村子不远的山中居住着一只贪婪的熊妈妈。她总是袭击每一个过路的行人。她不让任何人到山里干活,还常常下山骚扰,偷偷地走进村子,一会儿抓牛,一会儿追马,一刻也不停,弄得家家鸡犬不宁。
村民们既不敢下地,也不敢将牲口赶到牧场,这都是因为熊妈妈太凶暴了。怎么办?于是大家决定想办法捕捉这个坏蛋。人们用铁器赶她,放猎狗吓她,但是毫无结果。
有一次,一个牧童来到村子里。这个男孩看到村民们都愁眉不展,就问道:“善良的伯伯叔叔们,你们有什么疑难事吗?”
村民们给男孩讲了熊妈妈如何如何作恶,男孩听后就说:“我要去抓住她。”
“请你不要自吹自擂!”人们对牧童说,“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哪个不比你身强力壮,哪个不比你勇敢,他们也没有办法能够捕获熊妈妈!更何况你还是个孩子。”
“也许是这样。”男孩说,“这件事不仅仅是靠力气和勇敢,为了对付熊妈妈,还需要一点其他什么,我向你们发誓:我不但要抓住熊妈妈,还要将一只活着的熊带进村子。”
“简直是个小疯子!”
“你不要太早忙着夸口!只有在你将熊妈妈活着带来时,我们才会信服。”
“好吧!”牧童说完就径直前往熊妈妈居住的山中去了。
熊妈妈和熊儿子住在一间荒废了的牧人住的木头房子里面。小男孩悄悄地走近了小木房,找了一个有缝隙的地方朝里面看了看,仔细地听了听,没有什么声息,显然熊妈妈不在家。他就大胆地去敲门了。“嘭、嘭、嘭!”
熊儿子爬到门口开门一看,见到一个小男孩,问道:
“喂!小男孩,你到这儿找谁呀?难道你不害怕我的妈妈会吃掉你吗?”
“我害怕,我害怕。”男孩回答说,“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饥饿逼得我忘掉了害怕。我是一个孤儿,我到各个村子走动,我被雇给人家放牧,就这样来养活自己。现在人们都害怕你的妈妈,不敢把牲口赶到田里,这样我就无事可做了。我非常感谢你,请给我一点什么可吃的,然后我就讲故事给你听,作为对你的答谢。”
小熊看到男孩怪可怜的,给了男孩一些食物。男孩吃完东西,就给小熊讲故事。故事一个比一个有趣,当讲到最精采的地方,小男孩突然闭口不说了。
“讲呀,快讲下去!”小熊请求男孩说。
“不,我该走了。”男孩说道,“如果你的妈妈回来见到我,会吃掉我的!”
要知道小熊是那样的喜欢听神奇的故事,以致不想同小男孩分别,请求将刚才所讲的故事讲完。
“好吧,”男孩说,“我现在藏在顶楼上,你妈妈回来时,你就请求她不要伤害我,如果她同意了,我就下来继续讲故事。”
说完,男孩就爬上了顶楼,藏在那里。一会儿,熊妈妈回来了,于是小熊就向她请求:“妈妈,今天有一个牧童来到这儿,给我讲了许多动听的故事,所以我不想放他走,但他不听我的话,因为他害怕你要吃掉他。如果男孩又一次来到这里,我请求你千万不要伤害他,把他留下,和我们生活在一起,这样我也不会整天孤零零的坐在家里!我和男孩一起玩,再让他给我讲故事。”
“那好吧,我不伤害他。”熊妈妈同意了,“如果小男孩知道许多好的故事,那么我也想听听。”
小男孩听完了这些话,就从顶楼上爬了下来,他继续讲那美丽动人的故事。他讲完了一个故事,又讲另一个故事。然后又讲了第三个……讲了整整一夜。熊妈妈听了故事也非常高兴,决定让小男孩住下来。
小男孩在熊妈妈家里住了一天、两天,他还是给熊妈妈和熊孩子讲故事,并且反复思考着如何才能抓住熊妈妈,最后,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趁熊妈妈出去的时候,他在屋顶上开了几个洞,这样一来,下雨时,雨水就从屋顶有洞的地方流进木房子,使得房间里象一条小溪,简直连一块干地方都没有了。
熊妈妈非常生气,唠唠叨叨地讲了一堆埋怨老天下雨的话。
“请不要生气,熊太太,我为你造一所新房子。”
小男孩拿了一把斧头,带上铁钉,走进树林,不几天造了一座新的房子,实际上是一只非常牢固的并装有轮子的大木箱,过了不久,天又下大雨了,小男孩对熊妈妈和小熊说:“请你们快搬进新房子里去住吧!那儿干燥,很舒适。”
当熊妈妈一爬进箱子里时,小男孩就马上把门关好,加上一把大铁锁,接着使劲的推着箱子往村子走。这时候熊妈妈才明白中了圈套,她暴跳如雷,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小男孩又是吹口哨又是唱歌,继续往前推。
“不要杀害我,男孩,我求求你放了我,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干坏事了,无论是马还是羊,甚至是森林中的小白兔,我都不去欺侮了!”
小熊听了妈妈讲的话,感到很奇怪:“什么事使妈妈这样害怕呢?”
“小男孩将我们带到他家里去做客,”小熊对妈妈说,“大家可以生活在一起,经常可以给我们讲故事!”
熊妈妈说什么也安静不下来,声嘶力竭不停地叫喊着。村民们听到熊妈妈的吼叫声,有的人拿起了叉,有的人操起斧子,都跑过来。在同一个地方他们看到:熊妈妈关在一只箱子里!他们都想打死熊妈妈。
这时候男孩说道:“我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将熊妈妈活捉来了,希望你们能答应我的请求:将熊妈妈和熊儿子放了。熊妈妈已经表示愿意悔改。”
村民们想了想,互相征求了意见,都同意放了熊妈妈和熊儿子。
但是熊妈妈和熊儿子并没有逃进树林,他们跟在男孩后面,熊儿子又一次请求男孩讲新的故事。
村民们议论着:“牧童说的话是正确的,为了抓住熊妈妈,不仅需要力量和勇敢,而且还要……”还要什么呢——让小读者自己去猜吧。
23、第23篇
民间传说认为黄河之神为巨灵,其最早见于东汉时期张衡的《西京赋》:“左有崤函重险、桃林之塞,缀以二华,巨灵赑屃,高掌远蹠,以流河曲,厥迹犹存。”晋时的《搜神记》卷一记载:“二华之山,本一山也。当河,河水过之而曲行。河神巨灵,以手擎其上,以足蹈离其下,中分为两,以利河流。今观手迹于华岳上,指掌之形具在。脚迹在首阳山下,至今犹存。”从中可以看出,巨灵是一位可以开山造河的神仙。
到了唐代,民间传说巨灵的名字是秦洪海。《法苑珠林》卷五十二记载,在今天陕西省户县北有一座山,当初未分开时,与太行山、王屋山、白鹿山连在一起,黄河水被阻碍在此。后来巨灵大人秦洪海担心水患,便将山从中间分开,河水顺利流过。
24、第24篇
企业改制后,我和妻子双双下岗,生活顿时陷入了困境。妻子是个病秧子,工作找不着,就靠着一点刺绣的手艺,帮几家服装店做点缝缝补补的零活,挣的钱还不够药费。我只好四处求职,但文凭不高又没技术年龄也偏大的我,想找份工作实在是难上加难。好不容易有家公司愿意聘用,但得交上两千块钱风险抵押金,无奈之下我只好东拼西凑,妻子又回娘家借了点,总算凑够了这笔押金。
想着以后的生活困境会缓解很多,妻子再也不用这么劳累,我开心极了,兴致勃勃地挤上了前往公司的公交车。一路上我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就连下车的一个高个小伙子撞了我一下,我也毫无感觉,兴冲冲地下了车。
进了公司人事部,填好报表,掏钱的时候我顿时傻了眼,钱没了!我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这路上的事,没错,一定是那个高个小伙儿在撞我时,顺手牵羊掏走了钱包。我顿时急得满头大汗,茫然无措,人事部的经理了解了情况后很是同情,决定破例给我延期两天,如果到时候我凑够了钱,可以照常来上班。
我回了家,郁闷得吃不下睡不着,恨不得把所有小偷生吞活剥了。妻子好声好气地安慰着我,眼睛里也是泪水莹莹。我怒火中烧,想想自己,平日里老老实实诚诚恳恳,凭什么会噩运连连祸不单行啊?我越想越气,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两千块钱给偷回来!主意打定,我喝了点酒,壮了壮胆,一溜烟地钻进了夜色中。
正是午夜,街上行人稀少,而对于我这个毫无经验的准小偷来说,更是“猎物”难寻,“钱”途渺茫。走了几圈下来,实在是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对象,我只好悻悻地回到家中,准备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不料,刚一到家,妻子就用严厉得令人胆寒的眼光注视着我,问我刚才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准备去做小偷?我心里一惊,心想真是知我者莫若妻啊,再一想自己的窘迫处境,禁不住偷偷流下了眼泪。妻子连忙苦口婆心地劝告我,但此时的我心意已决,她的劝告我毫不理会。最后,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进屋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趁着买早点时人群拥挤的的当儿,准备先试试身手。可惜我脸皮太薄,碰巧遇上了个熟人,打了几声招呼就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嘻嘻哈哈地回来了。吃过早饭,我又要出门去,妻子也不说话,只是给我找来了一件昨晚刚熨好的衬衫,默默地替我换上。我不敢正视妻子的脸,只是在心里默默念叨:“就偷这一回,交上风险金,我还是做个好人。”
我走出家门,回忆着电视里那些小偷经常作案的手段,直奔菜市场而去。那里果然人来人往,拥挤不堪。观察了半天,我发现前面有个妇女弯着腰去挑菜,裤兜里隐隐露着半个皮夹子,而她正专心选菜,毫无防备,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我咬咬牙壮壮胆,便快速走了过去,谁知还没接近她,旁边就有人喊我:“坏人!”
我吓得浑身一抖,回头一看,原来是个卖肉的,正冲着我乐呵呵地笑:“坏人,来买块肉吧!”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哆嗦着双脚离开了菜市场,心里暗暗吃惊:这人一定是个老江湖,不然怎么我还没动手他就知道我要当坏人啊?
凡事有了第一次,二回再做,胆子就大多了。我来到一家大超市,装着边打手机边购物的样子,很快就瞅上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瞄准机会,我正准备凑过去下手。这时肩膀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吓得汗都下来了,回头一看,竟是一位牵着小孩儿的大姐,举着钱包,钱包上还拴着一条细细的链子,笑哈哈地指着链子问:“坏人同志,你看钱包这样弄,安不安全啊?”
周围的人立刻凑了过来,围着我指手划脚,有的人还哈哈大笑。我眼睛直发黑,立刻逃离人群,跑了好远,才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直喘粗气,心里纳闷得很:这些人怎么都那么厉害,都会透视眼不成?刚动了一点坏念头,就被他们发觉了,幸亏自己没动手,要不然这会儿早进公安局了。看来想做坏人也不容易啊,弄得心惊胆战的,我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好人吧!
我这样想着,心里舒坦了许多,站起来就往家走。路过一家医院的时候,突然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一下子撞在我身上,还没等回过神儿,那人早已跑到前面去了。这时医院里面有人急匆匆地赶了出来,边跑边喊:“快抓住那个小偷,别让他跑了!”
我一下子缓过神来,对小偷的愤恨之情又涌上心头,一咬牙,向着小偷逃跑的方向,飞快地追了上去。这小偷看来是个惯犯,身手矫捷,速度奇快,其他人很快就被甩开了。因为我在原单位是篮球队队长,经常锻炼,体魄健壮,所以还能紧紧跟着。我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呼救,很快就有群众跟上来堵截,小偷气喘吁吁,越跑越慢,终于被我一把抓住,扭在地下,束手就擒。
警察很快赶了过来,查明了情况,原来这个小偷在医院偷了一个大娘的包,里面整整三万块。大娘发现了,只喊了一声就晕倒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小偷被带走了,我去了医院,亲手把钱交给了刚刚苏醒的大娘。大娘拉着我的手泪流满面,感激不尽,说那可是老头子的手术费,是救命钱啊!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撞开了,一个小伙子风风火火闯进来,着急地问:“妈,你没事吧?”
大娘说:“怎么没事?你爹的保命钱都差点被人偷了,多亏这位好同志,拼了命地给追回来了,还不快谢谢人家!”
小伙子于是走过来和我握手,一打照面,我们两个人都惊讶地“啊”了一声。小伙子犹豫片刻,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大哥,你是好人啊!昨天我对不起你,你的两千块钱是我在撞你时偷的。我爸的手术费凑不够,我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呀!”说着,小伙子一脸自责,痛苦无比。
大娘气得在一旁“呼呼”地扇了他两巴掌,我急忙拦住她,现在我理解了,一个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选择去做个坏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我拉起小伙子,说:“兄弟,钱算我借你的,先给老人动手术吧!不过你千万记着,以后再不能做坏人了。”这话又像是我说给自己的。
娘俩儿对我千恩万谢的,我心情舒畅地往外走去,突然有个穿白大褂的拦住我,跟我握手:“你好!坏人同志。”
我一愣,急忙争辩:“我不是坏人。”
白大褂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只是不知道你的姓名,就这样称呼而已。”我心想:这医生也真怪,不知道人家姓名也不能直接叫人“坏人”啊!白大褂又接着说:“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这几天出了好几起患者被盗的事,我们想增加几名保卫人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试一下?”
我高兴得要跳起来,但很快又耷拉着脑袋:“可是……可是到你们这里工作,要交多少风险抵押金呀?”
院长笑了笑:“不必了,你的人品,就是交纳的风险金。”
我一路哼着歌回了家,兴奋无比,同时又隐隐有些后怕:要是自己真的做了坏人,今天的好事还会轮着我吗?回到家,我把今天遇到的喜事向妻子说了下,最后满腹狐疑地问妻子:“你说今天怪不怪,好像老天爷特意帮着我似的,只要我一想干坏事,旁边立刻就有人叫我坏人,这是怎么回事呀?”
妻子一脸坏笑地帮我脱下今天穿的衬衫,我一看那背面,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只见那洁白的衣背上,绣着一行醒目的红字:“我是坏人,小心钱包!”
妻子抹着泪说:“我是怕你真的去偷了东西做了坏人呀!有句话说得好,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真要做了坏人,再回头就难了。关于好人坏人的抉择,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啊……”
25、第25篇
这天,张铭再一次向晓岚求爱,清秀纯情的晓岚没有像往常一样婉拒,而是脸红红的,若有所思地问道:“张铭,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的永远不会和我分手吗?可我总觉得看不透你……”26、第26篇
平日里,阿P一向乐呵呵的,可近日总是苦着脸、愁着眉,唉,他心目中清纯如水的妻子小兰变了,变得让他不认识了呀!
这事儿还得从小兰的工作说起。小兰刚升了主管,公司很器重她,下半年,公司要派人去国外洽谈几个大项目,老总还特意关照小兰同去。
这天,阿P去接小兰下班。突然,一阵香风吹过,从楼里走出来一位美女,样子妩媚不说,更要命的是胸口,开得那个低呀,几乎到了肚脐眼上。阿P眼都看直了,没注意到小兰已经和一个小姐妹走了过来。
小兰一把揪住阿P的耳朵,怒道:“你说,你们男人怎么一见到胸大的女人,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阿P一听,话茬不对呀,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位美女是小兰的新同事,刚来,就把所有男人给迷住了。这不,小兰得到通知,出国的人选另有安排了,就是那位美女!
小兰边哭边说:“我在公司干了五年,她来了才一个月;我英语过了八级,她呢,26个字母都写不利索,你说,凭啥她能挤掉我?”
小姐妹见状,赶紧拉了她一把,低声说:“小兰,不是我乱说,大家可都传着呢,她那胸啊,是人工的!”
小兰愣了,拉着小姐妹就往家走。
到了家里,小兰和小姐妹一头钻进了书房,等阿P小心翼翼地去请“老佛爷”用晚膳,却见小兰正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那些大胸美女发呆,嘴里念念有词:“难怪呢,正常人哪会有那么大,果然是假的!”
小姐妹赶紧哄她:“没事儿,过不了多久,全公司都会知道她的胸是假的了!”
小兰却像没听到一样,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丰胸!”
阿P急了,大声吼道:“我不同意!”难怪阿P生气,他其实挺保守,哪里接受得了自己的老婆这样做!
小兰毫不示弱:“我有真本事,我要的是公平竞争,我不想输在起跑线上,你知道吗,现在的‘起跑线’,就是我的‘胸’呀!”
“你……”看着小兰那理直气壮的样子,阿P又气又急,甩门而去。
说干就干,小兰拉着小姐妹就去了一家整形医院,开始了五花八门的丰胸疗程,什么注射的、内服的、外擦的、器械的……她挨着来了个遍!
嘿,你别说,还真有效,一个月下来,小兰的胸围明显大了一圈,公司上下一片惊羡。小兰这个美哟,仰首挺胸,神采飞扬,故意当着阿P的面对小姐妹说:“先天不足,后天再造,美丽无罪,丰胸有理!”阿P“哼”了一声,没接腔。
终于有一天,连阿P也大跌眼镜了。那天,阿P去参加同学聚会,小兰令人惊艳,引爆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为阿P挣足了面子。阿P紧绷了数十天的脸终于有了笑意,感叹道:“大不一样,真的是大不一样!”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小兰的胸部开始一点点萎缩了。她慌了神,问医生,医生却说这种反弹很正常。
小兰只能叫来小姐妹,低声说:“老感觉麻麻的,不会有啥问题吧?”小姐妹也不懂啊,只能安慰道:“医生都说没问题了,放心吧!”这话被阿P听到,担心之余,还有些解气,竟主动凑过去,装腔作势地说:“唉,跟先前相比,不大一样,不大一样啊!”
于是乎,小兰不但急,而且怒啦,这怎么行呢?她整天拿着个真空器吸呀吸的,见药就吃。虽然阿P是极力反对小兰丰胸,但他看到小兰这么乱折腾,也心疼啊,他主动去给小兰做了营养餐,什么黄芪红枣茶啊、酒酿鹌鹑蛋啊,让小兰吃了个遍。
可结果是,胸部照缩不误,体重却节节攀增。慢慢地,胸部又完全回复到了原先的样子。阿P只能摇摇头,说:“一样不大,还是一样不大!”
小兰现在才明白,爱美对于女人来说,是会上瘾的。于是,她又去医院,医生说:“你还是做手术吧!”
手术还算顺利,过了半个月,两人到医院去拆线。
阿P在走廊上等着,心中忐忑不安。突然,里面小兰一声惊叫,阿P慌了,莫非又有啥变故?
医生终于出来了,支支吾吾地说:“有点问题,一个挺好,而另一个……”
这会儿小兰也出来了,哭丧着个脸。阿P焦急地问:“到底咋样?”
小兰突然“哇”地哭出声来:“它们、它们不一样大……”
“不一样大?”这让阿P哭笑不得,正在不知所措时,那个小姐妹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小兰,快,快回公司,老总让你立刻去买机票,出国!”
小兰哭得更厉害了:“别骗我了,老总昨天就已经走了。”
小姐妹仍然是气喘吁吁的,说:“嘿,别提啦!那个美女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到了国外连问路都不会,下了飞机就把老总带迷路了。老总当场就把她炒了,让你快去救场子呢!”
小兰一听,终于破涕为笑了。阿P看到小兰笑了,也放下心来:这可怜的小兰,虽说折腾了小半年,先是“大不一样”,接着是“不大一样”,然后是“一样不大”,最后只落了个“不一样大”,但是咱小兰的业务能力一样强大,我对小兰的真心也一样没变啊!想到这里,阿P心中的安慰感油然而生,又开始乐呵呵的了……
27、第27篇
手术正在紧张地进行着。
“哦,你的伤口没有什么危险。请放心!子弹只是射穿了你的胸部,可并没有击中要害。对了,顺便问一声,这是哪个蠢货开枪打的?”
“怎么会是‘蠢货’呢?”
“不是蠢货是什么?射击水平也太差了吧!你看看,难道有这样开枪的吗?他应该再稍微往高一点点,再稍微往左一点点……”
“事情非常简单,大夫!是这样的,前天深夜,我和我喜欢的女人刚,躺进被窝里,家里没有别人,除了那个女人。我一动不动,我发誓,我还没有摸她,突然,‘砰’!“啪’!不好!她丈夫回来了……”
“噢,我知道了,是她丈夫开的枪?”
“怎么会是他呢!你接着往下听。当时,我立刻从床上起来,顾不上穿衣服,飞身从阳台上跳下,我没有招谁惹谁呀,真的!我发誓!突然,‘砰’!‘啪’!你猜怎么那么巧,我正好摔到了片警那条宝贝狗的身上。”
“啊哈,原来是片警开的抢。”
“他?当然,他当时是开枪了,可是一枪也没打中我。当时,我爬起来,光着屁股就在大街上狂奔呀……我心想,我没招谁惹谁呀,真的,我发誓!可突然,‘砰’!‘啪’!我听见,好像背后有人在追赶我。我回头一看,一眼便认出,追我的人正是最近通缉的色情杀人狂。”
“难道是他冲你开的枪?”
“不是,这家伙追上我,只打算温柔地掐死我,还好,这时正巧来了一群‘摩托流氓’。他们开着摩托车疯狂地追赶我们,我和那个色情狂玩命地跑了三个街区……”
“那么说,是这群家伙开的抢喽?”
“得了吧,你!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孩子,他们在搞恶作剧,吓唬我们玩。可说真的,他们倒是真把那个杀人狂给轧死了。”
“那你说,到底是谁开的枪?”大夫有些忍无可忍了。
“您别着急,接着听我往下说呀。当时,我就跑呀,跑呀,真是罪过,我跑进了一家商店,我打算进去找一条裤衩先穿上,这样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跑也不雅观呀!突然,‘砰’!‘啪’!值班保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开枪了?”
“没有,他只是在还击。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从我的背后钻出来一伙强盗。”
“哦,那是这伙强盗开的枪?”大夫舒了口气。
“不是,我趁乱跑出来,你说倒霉吧,正好碰到一个漂亮姑娘从高级宾馆走出来。您知道,当时我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她看到我,突然大叫一声,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把手枪,冲着我,‘砰’!‘啪’!”
“打中了,还不止一次,可是,很遗憾,她的手枪射出的是瓦斯子弹,只起到麻痹神经作用。”
“那究竟是谁打中了你?”大夫举起手术刀,有点怒不可遏。
“别急,这就说到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清醒过来,天也快亮了。我蹒跚着回到家,回到老婆身边,是的,光着屁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双眼让瓦斯熏得睁不开。我没打算招谁惹谁呀!可是,‘砰’!‘啪’!我老岳父看见我,二话不说,端起双筒猎枪……”
“打中啦?”
“是……”
“哎,总算打中了!”
“哪儿呀,是我老婆拿着一根木棍打在我的屁股上。”
“听着,病人,我要是你的话,早开枪自杀了。”大夫用手术刀点着病人的脑门,气愤地说。
“那您还怎么想,我这不是躺到您这儿了吗?”
28、第28篇
中国人喝了几千年的酒了。那会儿人们喝酒喜欢在露天,不在露天,也只是在四合皆空的亭子里,或在河边的船上。很随意,喝酒的规矩都是后来异化出来的。你看白居易送客:“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白氏虽被贬但还做着“九江郡司马”,是个副市长的职务。他在平民百姓级别的船上酒家饯行,这才有了与琵琶女的相遇,也才有了千古名篇《琵琶行》。
再如:“故国归人酒一杯,暂停兰棹共徘徊。”(杜牧《江上逢友人》)偶逢友人,停下船来也是在船上喝酒。“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柳永《雨霖铃》)没在船上,但在岸边的简易帐篷里。就连荆轲赴秦行刺这样的大事,主客也只是在易水边简单地喝两杯,情到意到,得了,重要的是办事。将别时,相离处,举酒道别,这才会有自然而浓烈的气氛,这才可能是真性情。今天,你可能在月台生,在登机处喝酒吗?
再看以酒养诗的李白。那次李白到人家喝酒,照今天的逻辑,应客随主便才是。大约主人没酒了,你听作为客人的李白怎么说:“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意思是你请我来喝酒你怎么说没有钱了呢?真的没钱你把五花马和千金裘拿出来让孩子去换酒呀!率性天真如此,今天还能见到吗?
最雅的一例,你看那时间是“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地点为“会稽山阴之兰亭”,人物“群贤毕至,少长成集”,四周景物更是好看:“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这样的好景致在亭子里是待不住的,尽管这是兰亭;于是诸贤列小溪而坐,置杯于水中任其漂流,漂来便饮之,饮之再咏之。此番情趣,不知如今五星级饭店豪宴之酒客们向往否?
官职相当于如今市长的欧阳修要喝酒,也是到山间的亭中。酒是山泉酿的土酒,菜就是山问野菜。那一帮随从大约还有几个山民吧,与欧阳市长“觥筹交错”直到“夕阳在山”;其间绝没有师爷幕僚陪市长大人喝酒的诚惶诚恐。市长输了。照样挨罚;喝醉了失态,也没人当回事。这里,就市长而言,喝酒只是手段,“乐其乐”才是目的,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想一想这种干部和群众的喝酒关系,多令人感慨啊。而且,欧阳修是由中央干部被调到地方当市长的,他虽然乐观,那也是无可奈何自我排解,是姑且寻开心。今天哪几位若有幸陪被贬的哪怕是镇长乡长喝酒,能有一丁点儿这样的意境吗?
柳宗元送薛存义,可是薛存义已走了。于是柳宗元提点儿酒拿点儿肉立马追过去,追到江边终于追到,就在此地坐下边吃边喝边谈(见柳宗元《送薛存义序》)。柳宗元所嘱一番话,那绝对是一篇微言而大义式的封建时代官场的政治经济学,即使今天的理论家我也没见过谁能把封建社会吏制的本质如此生动、简练、精准而深刻地概括出。今天从高官到平民,其送行宴不知其几许,但能有简单如柳氏之送吗?能有言大义如柳氏之论吗?大约酒设的豪华程度和其“宴言”的浅薄程度成正比,越是豪华的宴会其话越废、越浅。
29、第29篇
许天天今天第一次为成人艺画班做半身肖像的模特,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坐就是好久,感觉脖子都快僵了。一年前,为了给她做手术,父母借了一大笔外债,她有责任和父母一起努力还钱。经朋友的介绍,她当了这所书画夜校的模特,白天在蓝天经贸公司上班,晚上兼职做模特。
8份素描习作收上来,老师当场一一点评。许天天看到自己的肖像画,感到新鲜而有趣。经得老师的同意,她用手机逐一拍下了那些画像。
翻到最后一幅作品的时候,老师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摇头,对一个年轻男子道:“光线处理得很好,线条也漂亮,可惜失真了。”
许天天也觉得这幅画作中的人不大像自己,但那双眼睛画得极具神采,令她心动。她抬头向男子望去,正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竟像磁石般地被吸引住了,好不容易移开了目光,心里不由怦怦乱跳。低头看一眼画作下角的签名,知道他叫覃飞。覃飞似乎也对她很有好感,下课后主动提出送她回家,还与她互留了手机号码。
第二天上班,许天天把覃飞的画作设成了自己的电脑桌面。看着那些细致的笔触,想到覃飞温柔的目光,她明白,自己对他一见钟情了。
没过多久,两人就相恋起来,许天天再到他们的课上去当模特时,就好像和覃飞多了一种默契。许天天知道,怎样微微侧一下脸或稍低一点头,能使覃飞从他的角度画得更好。可是,不论她怎样努力,覃飞笔下的她似乎都难合人意,尽管眼睛是那么传神漂亮,但整幅肖像还是不像她。连老师都纳闷地打趣道:“是不是小许太漂亮,影响了你的正常发挥?”
不过许天天不在意,只要覃飞爱她就足够了。覃飞也真的是对她好,只要有空,不管许天天想去哪里,他都主动陪着她,小心地牵着她的手。特别是每次横穿马路,覃飞都紧紧地拉着她,自己总是站在车流过来的方向护着她,好像她是个容易受伤害的孩子。
有一天,许天天接待了一个保险业务员。那人看到她电脑上的肖像画时愣了一下,看一眼,又看了一眼。到事情办完要走时,业务员忽然指着那幅肖像画说:“这画的不是你吧?”
许天天笑笑说:“是我,只是那人画得不好。”
那人若有所思道:“哦?她倒更像另一个人。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但我以前肯定在哪里见过。”
送走业务员,许天天久久地看着那幅画像,心底的疑虑越来越重。
她看过覃飞其他的习作,其实都画得相当不错,能比较准确地抓住对象的特征。可为什么他却总是把她画成另外的样子呢?难道,他并不是因为画得不像她,而是真有那么一个漂亮的女孩?让他心中念念不忘,以至于总是将自己画成那个女孩的模样?
周末的时候,许天天打电话给覃飞,约他去郊外爬山。可覃飞告诉她说,今天有点事,他不能陪她了,约她下周再一起去。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落,许天天问他有什么事,他却不肯说,挂了电话。她更疑惑了,索性跑去找他。
公共汽车在路口等待绿灯的时候,许天天透过车窗,蓦地看到覃飞在人行道上走过,低着头进了一家鲜花店。许天天叫他,但他根本听不到。
到了下一站,许天天跳下公交车往回跑。花店老板告诉她,刚才买花的男子刚走。许天天沿着人行道跑,很快,她就看到了覃飞在人流中忽隐忽现的身影。许天天按捺下自己的激动,悄悄地跟在后面。她相信,她就要看到事实的真相了,如果覃飞果然是用情不专的人,她一定会立刻离开他,她绝不愿意再一次地受伤。
覃飞走到一段新修补过的围墙前,就面对围墙站定了。许天天奇怪地抬头看,围墙后是一栋6层的普通楼房,难道他心爱的女孩住在楼上?
覃飞却低着头走近围墙,跪了下来,把怀里的花束立在了墙边。许天天走前两步,越过他的肩看去,只见他在墙根处燃了两支小小的红蜡烛,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端正地摆在蜡烛中间。许天天凝神细看,不禁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那在相片中巧笑嫣然的女孩,不正是她电脑画像上的女孩吗!
覃飞闻声回过头来,脸上带着忧伤。许天天轻轻地问道:“她……她是谁?”
覃飞望着相片上女孩,低声说:“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就不瞒你了……”
照片上的女孩竟是覃飞原来的女朋友,原本在一所幼儿园里当老师。覃飞深爱着她。
有一天,幼儿园组织孩子们去公园春游。当女孩带着自己班的孩子沿着人行道走时,一辆小货车忽然失控冲上了人行道,眼看就要撞上两个孩子。她不假思索地扑过去推开了孩子,自己则被货车抵在了墙上。送到医院后,终因伤势过重,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女友的父母带着她的骨灰回了家乡。覃飞却一直无法忘记她,于是常买了花到女友遇难的地点来祭奠。因女友生前画得一手的好画,覃飞耳濡目染地也爱上了画画。女友去世后,他就拾起她的画板和画笔,踏进了书画夜校的大门,希望以此来纪念她。
覃飞说:“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看到你,看到你的眼睛,我就像看到她一样,眼前全是她的模样……”
许天天被深深地打动了。她紧紧握住覃飞的手,说:“她在天堂一定能看到你对她的深情眷恋,她也一定会希望你能重新快乐。”
覃飞说:“谢谢你。认识你,我就有了重新快乐的信心。我想,你就是她派来的天使。”
许天天松开了手,伤感地说:“不,我不是什么天使,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地认识了你。我们俩本不适合在一起。”说着转身离去。
覃飞在身后追着问:“天天!你要去哪里?”
许天天头也不回地跳上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一路上,覃飞的短信一直追着她,但她一个字也没回,他打她的手机,她不接。她心里很矛盾:覃飞对逝去女友的深情让她感动,让她看出这个男人的情意深重。可是,想到覃飞是把自己幻想成了逝去的女友来爱,她又很委屈,她怎么能去跟一个逝者争爱!然而,想到就此要与覃飞彼此相忘,她的心里又像被掏空似地难受。
想到悲伤处,她的眼睛又酸又涩,止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摸出纸巾拭去泪水,一个问题忽然跳入脑海:覃飞为什么看到她的眼睛就想到了逝去的女友?
手机铃声响了,是覃飞打来的。许天天按下了接听键。
覃飞焦急地问她:“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
许天天打断他的话问:“你过去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覃飞顿了一下,答道:“柳月。”
哦,柳月!许天天的眼睛霎时又模糊了。
一年以前,许天天患了眼疾面临失明的危险,急需更换眼角膜。因一时联系不到新鲜的眼角膜,她的父母很着急,而当时的男友看她面临失明的危险,竟然绝情地离开了她。许天天悲观得差点自杀。后来一个车祸死者的父亲主动找来,捐献出死去女儿的眼角膜,她才得以重见光明。许天天的内心充满了感激,牢牢记住了捐献者的名字——柳月。
许天天还沉浸在回忆中,覃飞在电话里又道:“天天,我是真的爱你,绝没有把你当柳月替代品的意思。你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学着把她忘记。”
许天天答道:“不,这样善良美丽的女孩,我们应该永远记住她……”
两个月以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春日,许天天陪覃飞去公园里写生。许天天坐在桃树下扬着脸和覃飞说话。阳光斜斜地打在她的脸上,身后是粉红的桃花。覃飞看得呆了,飞快地拿出画板纸笔,说道:“别动。”就在画板上涂抹起来。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走过来,好奇地看覃飞画画,一会儿又抬头看看许天天,最后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叔叔画得好像哦!”
许天天心里一动,朝覃飞看去。覃飞听了女孩的话,停了手中的笔,从画板后抬起头来看她,眼里盛满爱意。
当初柳月的父亲来看她的时候,曾经疼惜地对她说:“孩子,生命可贵,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把柳月的眼角膜留给你,相信你终究会找到真爱。”
许天天想,柳月一定是天堂里最美的天使。如今,在她的引领下,自己真的找到了这份真爱。
30、第30篇
自从武松在阳谷县当上都头以后,武大郎炊饼生意兴隆起来,再加上武松报答哥哥养育之恩,把朝廷里的俸禄拿出一部分给了哥嫂,武大郎寻思既然有了资本何不开一间炊饼店?跟潘金莲和武松一商量,两人均举双手赞成,于是武大郎炊饼店就在经济改革大潮中应运而生。
武大郎炊饼店开张那一天,左邻右舍,茶铺王干娘,县里的相公都来祝贺,纸货铺的姚老板送来一对花篮,茶铺的王干娘送来一幅对联,上联是:武大开店身矮心高炊饼热;下联是:金莲俏丽心灵手巧广招睐;横批:和谐太平。县里相公送来一块匾,上书七个大字——生意兴隆达三江。武大郎燃放了一通鞭炮,整个紫石街如同过年一般热闹。
开店不同于挑担卖炊饼,武大郎虽然没读什么书,他哼哼唧唧半天还是订出四项原则:
一,炊饼店坚持姓武;
二,炊饼店坚持原有产品,不卖肉包子,菜包子,豆沙包子;
三,炊饼店不卖酒,酒能乱性,免得客官酒后闹事;
四,炊饼店不聘请身材高大人员,以免影响老板形象。
潘金莲勾搭上西门庆以后给武大郎下毒,临死前,他把潘金莲和自己的独子武氏太郎叫到床前说:“人固有一死,我死了没关系,武氏太郎接我的班,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坚持四项原则就行。”
武大郎一死,潘金莲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直接搬到西门庆家里去了,炊饼店就交到了武氏太郎手里,武氏太郎觉得四项原则太麻烦,改为三宗旨:
一,为饥饿的人做炊饼;
二,为穷人做炊饼,(因为富人不吃这种粗俗的食物);
三,为利润做炊饼;
后来,武松杀死西门庆,坐牢去了,武氏炊饼店生意江河日下,武氏太郎觉得自己无力维持炊饼店的生意,就把祖宗留下来的产业就给儿子武男三雄,自己退居二线了,武男三雄觉得武氏太郎的三个宗旨纯粹是多余的话,做个炊饼还整那么多没用的东西,他直接给为一句话——可持续做炊饼。他的想法是你做炊饼就是为了卖钱,卖了钱再买面粉,再做炊饼,所有意思都包括了。
这天夜里,武男三雄似睡非睡,就见到七窍流血而死的武大郎,武大郎叹息说:“哎——真是武大郎开店,一代不如一代呀!我制定四项原则,你爹改为三条,你倒好干脆改为一条了,你让外人整么看待我们武家?”
武男三雄一惊醒了,方知先祖托梦,做鬼也不安生啊!但是,武男三雄能力有限,你还能让他怎么样呢?
31、第31篇
光明小学二年级2班原来那个班长转学了,得选一位新班长。
班主任夏老师的心里,有四个人选和一个备用人选:一个是陆小明,他爸爸是县委办公室的一个科长;一个是张露,她妈妈在财政局当副局长;第三个是杨得忠,他姑父是治安大队大队长;还有一个是李晔,据说他舅舅在省里当一个处长。备用人选叫张志才,他爸妈是个卖菜的,但孩子品学兼优,是她的得意弟子。
虽然只是区区一个班长,但几天里,夏老师还是接到了不少电话,都是询问选配班长之事,话语之间都夹带了一些许诺。
几天里,夏老师吃不下饭喝不进水,长吁短叹,嘴上急得都起了小水泡。老公大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坐下来跟她一起分析情况。
大军问:“当这个班长有啥好处没有?”
夏老师倚着沙发无力地说:“当然有好处了,首先锻炼了个人综合能力,其次优秀班长还能在考重点中学时有照顾。”
大军沉吟半晌,问:“咱家有没有事要去求科长、处长的?”
夏老师不知大军话的意思,只是机械地摇头。
“财政局长呢?”夏老师还是摇头。
“那,治安大队长咱更求不着了,因为咱全家都是守法公民——既然咱都求不着他们办事,那你还用担心什么?”
这时,夏老师忽然破涕为笑了:“我明白了,现在作用最大的还是张志才的爸妈,因为他们在咱家小区门口卖菜,咱天天还得买他们的菜呀……”
32、第32篇
从前,有弟兄俩,一个叫盘古,一个叫盘生。他们每天都去山里砍柴,砍回来又到街上去卖。一天,盘古在街上遇着一个叫妙庄王的算命先生,他便请妙庄王算了算命。妙庄王对他说:从你的命里来看,你砍柴不如去钓鱼。
盘古说:我也喜欢钓鱼,但是到什么地方,哪天去钓好呢?
妙庄王说:钓鱼要到沙江边,八月初三那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就去。
妙庄王还嘱咐他说:钓鱼的时候,不要钓第一条,也不要钓第二条,要专钓那条红鱼。
盘古又问:钓回来能不能把它煮了吃呢?
妙庄王说:你千万不要把它煮了吃!要到街上去卖,也不要随便就把它卖掉,人家要零买,你就说要整卖;人家要整买,你就说要零卖。谁把价钱出到三百六,你就把鱼卖给他!
原来那条红鱼就是龙王的三太子,被盘古钓去以后,龙王非常着急,每天到街上去寻找,好容易才找到了卖鱼的人。龙王生怕卖鱼的把红鱼割开卖,不断地添钱,最后添到三百六,终于把这条红鱼买到手了。龙王心里觉得很奇怪,他想:怎么这个卖鱼的偏偏钓了这条红鱼呢?一定是有人教他的!他便问盘古说:是谁叫你钓红鱼的?
盘古说:是算命先生妙庄王。
龙王想,妙庄王怎么这样神机妙算?我也去找他算算吧。龙王找到了妙庄王,问道:先生,请你算一下,今年的雨点是怎么下法?
妙庄王屈屈手指,便说:城内两点,城外三点。
龙王想:雨要怎样下,完全由我。你说城内两点,城外三点,我偏偏要在城内下三点,在城外下两点,看你怎么样。
谁知,龙王这么一做,大雨一直下了七年。天连水,水连天,造成了很大的灾难,天崩了,地也裂了。从此,天地没有了,人类没有了,日月也没有了,天下变成了黑洞洞的。
没有天,没有地,一直延续了好几年,相传到前朝时候,盘古、盘生才又出来。盘古对盘生说:阿弟,我来变天,谁来变地?
盘生说:阿哥,你变天,我来变地好了!
于是,弟兄俩一个去变天,一个去变地。天从东北方变起,地从西南方变起。盘古在鼠年变成了天,盘生在牛年变成了地。
他们变出来的天和地还不完整。天在西南方不圆满,地在东北方还有缺陷。盘古、盘生都非常忧虑。天天盘算如何补满天,如何填平地。后来,他们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天不满,用云来补;地不平,用水来填。从此,天圆满,地也平了。可是,盘生变的地,比盘古变的天大。怎么办呢?后来还是盘生想出了个法子。盘生对盘古说:我的地和你的天不配,我把地缩小一点好了。
盘古很赞同弟弟的法子,盘生就用缩地法把他的地缩小了。这一缩,地面上就出现了许多皱纹。这些皱纹便是大地上的山。
天地修成以后,盘古、盘生就死了。盘古死时,身长足有一丈八尺。他横躺在观音寺里,头朝东,脚朝西,眼有碗大,嘴有盆大,十分魁伟。说也奇怪,观音叫他怎样,他就怎样。观音的手指到哪里,他就变到哪里。他的左眼变成太阳,右眼变成月亮。张开眼睛是白天,闭上眼睛就是黑夜。小牙齿变成了星星,大牙齿变成了石头,眼毛变成了竹,嘴巴变成了村庄,汗毛变成了草,头发变成了树木,小肠变成了小河,大肠变成了大河,肺变成了大海,肝变成了湖泊,鼻子变成了笔架山,心变成了启明星,气变成了风,油变成了云彩,肉变成了土,骨头变成了大岩石,手指脚趾变成了飞禽走兽。两手两脚变成四座大山:左手变鸡足山,右手变无量山,左脚变点苍山,右脚变老君山。筋变成了道路,手指甲变成屋顶上的瓦片。这时,洪水把地面上的东西冲得光光的,只有观音留下的两个兄妹,观音把他们藏在金鼓里,不知被洪水冲到哪里去了。观音到四下找这两个兄妹,走了九十九天、九十九夜,越过了九十九座大山、九十九条大河。东边找到汉阳口,西边找到胡三国,北边找到雷音寺,南边找到普陀岩,最后才在洱海找着他们。可是他们藏在金鼓里,金鼓漂浮在水面上,没有法子把他们打捞上来。
正在无法可想的时候,鸭子来了,老鹰也来了。它们都愿意出力帮助。于是,鸭子凫在水面上推,老鹰也展翅来帮忙,费了很大的力,才把金鼓捞了上来。
金鼓虽然捞上来了,可是这两兄妹藏在金鼓里面还是不能出来。后来观音又去请啄木鸟,把顶子大帽许给它戴,请它啄开金鼓。啄木鸟答应了。不料,啄木鸟啄起来声音很大,观音生怕它把兄妹吓死,不让它再啄,顶子大帽也就白送给它了。现在,啄木鸟头上的红缨就是那一次观音送的。
金鼓啄不开,观音又去请老鼠来帮助。
老鼠请来了,它说:我愿意咬开金鼓,可是你得给我衣禄呀!
观音说:只要你把金鼓咬开,就把五谷分给你。
老鼠答应了,咬呀咬,最后终于把金鼓咬开了。于是,观音就把五谷分给它。所以,现在老鼠才到处吃人的粮食。
金鼓咬开了,两兄妹出来了,可是他们的身子却连在一起不能分开。观音只好去请燕子帮忙,并且说,只要它把两兄妹分开,就准许它住人们的房子。燕子答应了,它用那比刀子还快的翅膀把两兄妹割开了。从此,燕子就和其他的鸟不同了,可以住在人们的屋檐下。
这两兄妹,男的叫赵玉配,女的叫邰三妹。观音要他们两人结为夫妻。兄妹听了观音的话,急得哭了起来。两人对观音说:我们是兄妹,怎么能做夫妻!
观音说:现在世上只有你们二人,你们成为夫妻,就能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观音苦劝,两人只是不依。观音叫他们一个到东山烧香,一个到西山烧香。不一会儿,两山的香烟便徐徐会合。观音指着会合到一起的香烟,说:你们看,这兆头证明你们可以结为夫妻。
可是,两人还是不答应。观音又叫他们各拿一根小木棒,两人一齐往河里丢。两根小木棒一丢到河里,很快就变成两条美丽的金鱼,在水中游来游去。
观音对他们说:河里的那两条金鱼,一条是公的,一条是母的。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可是,两人还是不答应。观音又说:你们一人搬一扇磨盘,从山顶滚到山谷里。如果两扇磨盘合在一起,你们就得成为夫妻。兄妹没有办法,只好各搬一扇磨盘,从山顶滚到山下。结果,磨盘合起来了,两兄妹没有话说,只好答应结为夫妻。
两人结婚了。没有房子,用栗树的枝叶搭成喜房;没有主婚人,就请松树来做主婚人;没有媒人,就请梅树做媒人;没有交杯的,就请桃树来交杯。
至今,白族人在结婚的时候,习惯在喜房里挂栗树叶,门前种松树,交杯时用桃花,据说就是由此来的。
结婚那天,还请了许多雀鸟来帮忙,梅花雀做提调,鸽子待客,乌鸦挑水,喜鹊做饭,作子板昭(一种鸟)做厨子,家雀招待茶水。
兄妹结婚以后,十个月,就生下一个狗皮口袋。口袋里有十个儿子。后来十个儿子又各生了十个孙子,成了百家。从此,他们各立一姓。这就是百家姓的由来。
33、第33篇
楚地有一种习俗哭灵,就是人死了以后尸体放在租来的水晶棺内,摆放在灵堂内亲人必须嚎啕大哭,据说哭得越凶,后人就越吉祥发达,就像藏民把死人剁成小块拌上蒸熟的糯米撒在秃鹫经常出没的地方,让秃鹫尽快吃干净后人就越兴旺是同一道理。
马厂长突发脑溢血死了,马厂长活着就是马家的摇钱树,高工资、兑现奖、灰色收入,每年的收入总和一般都以百万计,马厂长的突然死亡无异于是马家的一个晴天霹雳,抛开民俗不说,马家人也是悲痛欲绝,更何况还有民俗这一层关系在里头,所以那个哭声不说惊天地泣鬼神,至少平头百姓没有这么大的阵势。他老婆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像比赛一样哭声凄厉,眼泪长长一家人痛哭着......
但是,楚地人对于哭不仅仅只听声音,还按照关系的亲疏厚薄进行分类,有如下一种说法:“老婆哭是怨天恨地、儿子哭惊天动地、女儿哭真情实意、儿媳哭假心假意、女婿哭叫驴子放屁。”但是无论怎么分类,该哭还得哭,你不哭他不能表达你的悲伤,你不哭他不能说明你心里的痛楚,谁不爱摇钱树呢?
楚地哭灵并是单纯地哭泣,而是一边呜咽,一边诉说。马夫人伤心地哭诉道:“马如仁,你个死鬼,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呜呜老天爷你不公啊!我们家老马他还不到死的年龄呀,他才五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厂子里也正兴旺,离不开他呀!呜呜这都是那些不要脸的臭婊子把你害死的呀!呜呜”
好事者不仅要让家人痛哭流涕,还花钱雇请了一些帮哭者,这也是楚地的一种民俗,谁家死人了,只要你出钱还可以请一帮妇女帮着痛哭,她们哭声大,泪滴少,就为争一份工资,当然主人家还会给一些礼品,如香烟,毛巾之类。
正当一家人哭哭啼啼的时候,又来了一帮妇女老远就哭开了,迎接的人赶紧扯开鞭炮点着火,“哔哔啵啵”炸响了,马家人一头雾水,这是谁又花钱雇来的帮哭者?等走近了一看,都是华夏棉纺织印染厂职工。家里人有些纳闷,马厂长活着的时候,全厂职工随处可以听见一片咒骂声:狗日的马厂长克扣工人工资,狗日的马厂长倒卖国有资产,狗日的马厂长以势压人奸淫妇女不可能马厂长一死大家就生不计死仇,还为他伤心痛哭。
厂领导们一看就明白了,这是马厂长的情妇帮,工会主席老刘为这帮情妇捏了一把汗,你是情妇就是马厂长老婆的情敌,还明目张胆地跑来叫板,马夫人真要发起脾气来了谁能拦得住?副厂长老杨小声对刘主席说:“儿子哭惊天动地,女儿哭真心真意,儿媳哭假情假意,女婿哭叫驴子放屁,情妇哭一台好戏。”话音未落,马夫人已经看清楚了这是老马生前的情妇帮,不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她想起老马原先多么好的身体呀!一头牛都能打死,可是自从玩弄情妇以后每况愈下,头发也白了,牙齿也松脱了,时常晚上睡下了第二天就起不来床,总是叫嚷“腰酸背痛”,劝他少跟这些情妇来往,性命要紧,他哪里听得进去?身体就这样给掏空了,要不然哪里会不到六十岁还没退居二线就突然死了?她一咬牙抓起一挂大鞭点着火扔进了情妇帮人群,只见那几个妇女尖叫着蹦跳着乱成一团,工会干事小王赶紧冲进女人堆里三下五除二把燃着的鞭炮用脚踩灭了,那几个妇女有的衣服被炸破了,有的手脸被炸伤了,工会刘主席也赶过来了对她们说:“老马已经死了,你们以后还会抱这一颗大树吗?赶紧走吧!人家不欢迎你们看不出来吗?回去该换衣服的换衣服,该擦药的擦药,走吧!”
打发走了一大帮情妇,刘主席回来对老杨说:“这些女人也不知是怎么啦,未必跟老马之间还有真情实意,不就是逢场作戏玩玩吗?工作上得一点好处,分配上沾一点油水,既然老马已经死了,那还不赶紧改弦易张?竟然还跑来眼泪长长,也不知把自己的老公置于何地?”
杨副厂长说:“死心眼这就是女人的可爱之处,你玩女人玩少了体会不深。”他们的谈话被淹没在一片哭声之中,那些被请来帮哭的人是定时哭喊的,不然就拿不到足额工资。
34、第34篇
傍晚的路灯下,一辆小车行驶过近几年新修的高速路后,从马路口拐进一条七拐八拐的泥土路,碾过石子扬起一片尘土。
这是清明前夕,游明明跟着父亲从北方到东南沿海的农村老家扫墓。一下车一股猪饲料厂的臭气混着泥土的味道扑鼻而来,微湿的空气中明明伸展了四肢,活动活动脑袋,按响了自家门铃。
老家的农田近年来纷纷盖上了新房,五层的八层的贴了彩砖换上落地窗大玻璃,一栋接一栋紧紧挨着,但多是只住老人,有的甚至空置着,只请个看门人打理。明明家的房子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村子里最早盖起来的,在三层的老房子两边各加盖了厢房,围起来中间还有个小院子。
大门打开,明明见了大伯母乖乖喊了大妈问好,大伯母金荷又黑又干的脸笑了起来,堆起纸似的褶子,这是在海风和烈阳的侵蚀下,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特有的皮肤。
回来得这么晚啊,赶快来吃饭吧,老妈在厨房里忙着呢。金荷笑着说。
是啊,一路赶过来回家就天黑了。明明的爸爸回道,他是家里三个儿子中最小的,游家哥三个都早早外出打拼,在外成家立业一路很顺,只是逢年过节回老家一趟。
厨房里烧着炊火,满屋的油烟气中奶奶忙着往锅里添水,灶台上放置的瓶瓶罐罐都是老人自己做的酱油、豆豉、盐巴等调味料,看到儿子孙女回来,奶奶盖上锅盖迈着急促的小步子走出来。
啊呀,你们回来了,我饭还没做好,去喊阿海、阿华一起来吃。三兄弟凑在一起吃饭可是老人盼望已久的。大儿子游国华和老二游国海在七年前老爷子去世后,就分家搬出去住了,两个人还曾因为分房子闹得很僵,最终老大将自己的房子盖在老房子后面,并将院墙和老房子连在一起,而老二则单住外面的一处房子,明明的爸爸分到了老房子和奶奶一起住。外表看上去和和睦睦的一大家子其实私底下因为做生意、盖房子,这两年磕磕碰碰的可不少。
明明嗒嗒几个健步冲到二楼的卧室里,放下书包,匆匆整理了行李,熟练地拿出柜子里的蚊帐搭在床架上,并点上蚊香。她在这间和隔壁奶奶房间打通的套间里生活过记忆中最朦胧的几年。明明生下不满两岁,她的妈妈就怀上了小妹妹,爸爸游国诚那时生意刚刚起步,全家哪里顾得过她来,于是话还说不利索的明明就被接到乡下和爷爷奶奶待到了五岁,如今一晃明明已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
突然随着楼下一声门铃响,立时说话声、笑声都炸开在院子里,明明合上门下了楼,看见二伯游国海和二伯母王爱霞夫妻立在院子里,王爱霞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爱穿靓衣、爱出风头、爱讲闲话,只见她在别人还着单衣长裤时已换上了短袖花裙,头发用水晶发夹盘得整整齐齐,正大张着嘴仰着头笑得浑身抖动,已经走样的身材撑着裙子,像一朵在风中不停抖动的艳红色蔫花。
盛饭的时候,奶奶一边装粥递给明明,一边靠近她耳边笑眯眯地说:阿海夫妻回来了,你和他们打打招呼,一起多聊聊啊。明明撇撇嘴,低头把碗端出去,心想奶奶也真是的,谁不知道国海夫妻现在还时不时打电话过来借钱,想让一家人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怎么可能?不过想归想,端了碗出去明明还是规规矩矩地先问好再摆筷子。
晚饭是地瓜粥配菜花、海蛎饼,再加上从橱柜里拿出来的蚕豆,一桌人进门时都寒暄完了,也没什么话说,都埋着头,气氛一时有些冷凝。奶奶吃了两口,咂咂嘴,把筷子往碗边一放,问起来:阿华怎么没回来吃饭,又跑哪里去了?大伯母金荷喝了一口粥平常道:德金家请客,他去那边吃了,咱们吃不用管他。这下奶奶不高兴了,她用满是黑斑的手一抹嘴巴,说:就他忙!哪会回来不是去别人家吃、住,就是把人都招家里来,今天阿海、阿诚都回来就他不在。
黑猫在旁边喵了一声,明明夹了片地瓜扔下去,黑猫迈着纤细的腿,看都不看就走开,嘿,臭猫,明明扭过头继续吃饭。
爸爸国诚回道:他喜欢热闹,您快吃吧。
奶奶继续说:你们这几个天天在外面忙,也不知道忙什么,是不是再过几年,都不打算回来了呀。老人这是借着这个机会要跟儿子谈谈,老爷子去世七年,如今坟也修盖好,自己总不能天天打几个电话才催着儿孙回几次家。
王爱霞用手一边拍蚊子,一边说:行啊,那得三家平分时间,三个月一家轮,这样一年也差不多过来了。
明明爸爸国诚笑了笑:您啊就跟我们几个去北边住,在我家住上一年,明明、沅沅得高兴坏了,您也有好多年没看见宝宝了。
奶奶不干:那我可受不了,我晕车,又不会普通话,去一回遭一次罪。奶奶上回跟着大家到北边还是10年前,那时候明明的弟弟刚刚出生,爷爷奶奶乐呵呵地去看小孙子。
国诚夹了块海蛎饼到奶奶碗里,哄着老人家:现在新修了动车,用不到原来的一半就能到,咱一路停停走走,能玩到北方。
奶奶被逗笑了:行,那你半年都别上班了,孩子也放假,大家都休半年,带我去南普陀拜菩萨。大家都笑开了,谁不知道老太太离开老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哪回不是商量得好好的,最后又借口菩萨生日、过节要收东西把承诺推到一边。
老二国海抬起头拿了根牙签剔牙,靠在椅背上:说实在的,爱霞的主意挺好,就一家三个月行不行?阿诚家不许又叫孩子来充数,商量的是大人回来就得这么办。
奶奶看了他一眼:阿诚家宝宝年纪还小,得要妈妈照顾着,你家几个孩子都出国的出国,工作的工作,明明和沅沅陪我就行了。
这下国海夫妇不干了,爱霞扬着脖子大声说:老拿孩子做借口算什么,那我们也是几个孩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噢,就他老三家有孩子要养,我们家几个工作了就不用我忙里忙外照顾了?大伯母金荷和明明都感觉这顿饭吃不下去了,不由停下筷子看着他们。
国诚赶紧打圆场:先吃饭,等吃好了听老妈的,家里的事我可以和友梅商量。
国海丢下牙签,干笑了声:那可得说定了啊,回回都面上说好话。
明明皱着眉头刚想辩解几句,就听见奶奶急了起来:你们怎么这么狠,都说阿诚家孩子那么小,身边要妈妈照顾,兄弟几个都不知道照顾一下,让外面人笑话,你爷爷你爸爸是这样的吗?我们游家什么时候这样了?奶奶的话一落,饭桌上就剩几只大蚊子还在嗡嗡乱飞,明明一时觉得头顶的白炽灯太晃眼,照得桌上的每张脸都冷硬得吓人。
喵,黑猫又凑了过来,它细细长长的尾巴弯着翘起,明明想起爷爷每次一边骂着猫,一边随手扔了块肉到地上,她也从菜花里挑出一块肉,黑猫就顺从地跟着筷子走,乖乖伏在明明脚下。
晚饭后大家不欢而散,明明洗了手跨入老房子敞开的大厅里,几根粗大的横木撑住高高的房顶,昏暗的灯光下,奶奶小小的身影在桌前忙乎清明节的供品,桌上摆满了煮好的蘑菇、蚕豆、干饭和买来的炸豆腐、油饼,奶奶一边把它们夹到小碗里,一边念念有词:这是阿华家的蘑菇、干饭这是阿海家的她看到明明过来,马上招呼明明拿六个小酒杯。明明轻盈地跳过门槛进入隔壁的小屋子,房子中间堆着好几箱水果、罐头,左边靠墙竖着两个大橱柜,一把把佛香安静地躺在里面,对面几口大缸上盖着木板,里面都是用过的碗筷,旁边长长的案桌上放着铁盆,洗干净的小酒杯、小瓷碗一个套一个堆在一起。这个常年晒不到太阳的屋子一度使明明惊奇不已,家里吃的、用的都堆在里边,仿佛可以源源不断翻出各种回忆,当然熟知这一切的只有奶奶了。
奶奶接过这六个小酒杯,两两摆在一起,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促地小步子跑去拿了小瓶的白酒过来,一边忙叨叨地收拾一边笑着看明明:明明看着奶奶收这些啊,看着看着就学会了。这句话游明明听过无数次了,她一开始十分好奇,总想自己上手,但后来发觉这些重复的工作太单调也太简单,只有奶奶会较劲一碗米饭盛得好不好看,一盘水果的位置有没摆对。
明明百无聊赖地坐在长凳上,时不时帮着奶奶拿点儿东西,大伯母金荷跟着奶奶渐渐摆出了三家的供品,一小碗一小碗的吃食看着很精致。奶奶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到竹筐里,并将纸钱、香火都用红袋子装好,三家三份做得一模一样。完成了这些三个人都有些累了,奶奶这才肯坐在长凳上歇着,明明看奶奶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就催着她上楼休息,自己拿着手电筒从一楼开始一层一层地关灯、插门闩,走上楼梯时木制的地板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她看着手电筒照射下自己长长的影子,不由心里发毛,几个快步冲进了自己卧室。
家乡的夜晚刚刚下过雨,风又凉又轻,星星很亮,即使站在走廊只能看见被房檐划出的四方夜空,仍然觉得过分灿烂的星光被赋予了神力,在深不可测的夜幕中流淌着它的力量。奶奶已在隔壁套间里微微打鼾,明明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楼下爸爸和旧友们依然在喝茶聊天,明明翻了个身,想起小时候的夏夜,她和哥哥姐姐们在走廊打地铺,几个孩子闹在一起,笑声此起彼伏地在院子里炸开,奶奶最后被吵得没办法,干脆搬了竹床过来看着他们,那时爷爷还睡在另一侧的房间,他屋里挂着各式各样的二胡,明明记得爷爷像个孩子似的也很爱吃零食
第二天天还未亮,明明迷迷糊糊中听到老房子木门吱呀吱呀打开的声音,这是奶奶每天起了床做的第一件事,手机上显示着才四点半,但明明不敢让大家都等她一个人,深吸一口气,挣扎了几下也起来了。到了一楼大厅,游家三兄弟已经站在了那里,除了供品、香火、纸钱还要带着锄头、纸灯笼,明明看见平时穿惯了西装、衬衫的长辈们像庄稼汉似的挑着扁担,两头各挂一个竹筐,有意思极了。一行人都双手拿满了东西,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后山的坟地。
天已经亮起来,出了家门对个的羊圈里咩咩声长长地抖着,空气中都是鞭炮气味,蒙蒙雾气中太阳还低斜在半空,来来往往许多人家都挑着担子去后山,大家碰到了相互打了招呼,不外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哇,明明都长这么大了,道路两旁齐整的土埂里种着芋头、花生、姜还有小片的甘蔗,几个身形粗壮的妇女戴着斗笠已经下地许久。然而这一带的田地已经被新房子侵占许多,淳朴的田间小路旁渐渐竖起豪华洋房。与这些豪宅相对的是少数矮小却显得空旷的院子,那是用石头堆起来的院墙,上面会种排仙人掌,院子中间还会有一口井,泥土墙的屋子里都是带着陈旧味道的家具。与这些老房子一同变少的还有村子里的人,明明看着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慢慢变成荒村,现在连村庄的样子也不复从前了。
后山的坟地是从对面的高山上迁过来的,因为铁路修到了这里,原本的高山和村庄被铁轨隔开,于是各家纷纷把祖上的坟迁了出去。铁路的修建给这个村子带来了不少变化,游明明家算比较幸运的,险些就被划在拆迁范围内,铁轨沿途的不少人家都搬走了,现在甚至还留有不少被拆了一半的危楼。
大伯父游国华走在队首,从大路进入后山的大片泥土地,许多家已经开始上香、烧纸钱,明明跟着大部队终于走到几棵柏树的地方,这是爷爷的坟地,紧挨着往前就是太爷爷太奶奶的了。众人到了这儿纷纷放下担子,拎起其中的一个竹筐先去祭拜了最大的长辈。椅子坟前已经站满了人,明明看着从远亲到近亲都有序地排着队摆放贡品,大家也无暇寒暄,彼此间点个头就算完了。连王爱霞平时那么高调的人,今天也只是不时给丈夫擦擦领子,顺便整理头发、扯扯衣角,不过因为昨天饭桌上的不愉快,国海没有和游家的其他两兄弟站在一起。
大家依次上了香、放了炮后各家开始烧纸钱,因为明明的妈妈没有回来,媳妇要做的事就都落在明明身上,她跟在大伯母金荷身后,看着几沓纸钱已经搭好了架子点着,就跟着大家几张几张地往里放。烧钱的时候最见人品,懂得照顾大家的人靠火堆最近,并且时不时用木棍翻火,大多数人都配合着几张几张往火堆外围放,小心不去盖住火苗,而王爱霞独独与众不同,她站在高处,仿佛一靠近火就要化掉了,头冲外伸着手臂直接往下撒纸钱,那些飘到远处的纸钱一概不管,扔完了了事。
坟地的四周还要撒上新土,一家派个代表拿着盛土的簸箕一边小跑一边均匀地把土洒在坟的外侧,大家不由都把目光投过去,这时和明明奶奶同辈的老人在搀扶下走了过来,一般情况下,老人在清明这天都不过来,老奶奶的头发花白稀疏,用黑布包着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她抿着嘴让国诚摘了几束白花,自己亲手编了一个花环,静静放在墓碑前。明明看着老人望向墓碑沉静的目光,想到自己这一辈常年定居在外,不知到了老人这个岁数还能否给家乡的祖辈编上一个花环。
纸钱烧得差不多,大家也纷纷收拾了自家的东西,回到更近一辈的坟地。按照这里的风俗,明明爷爷的坟墓在去世后第七个年头终于修缮完毕,黑色的石头上雕刻着花鸟植物,宽敞气派。这里的祭拜和刚才是一样的步骤,明明在墓碑前用她认为最恭敬的方式拜完后,双手握拳,默默在心里对爷爷说:您要在地下吃好穿好,照顾好自己,我们都很好,明年我再来看您。她想起以前幼儿园放学,自己蹲在校门口用树枝画着小人,等画到第二个或者第三个,就能看到爷爷胖胖的身影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来,明明笑呵呵小跑过去,总能在爷爷兜里找到零食,爷爷,她最可爱的爷爷想到那些再也回不到的过去,明明有些伤心,深埋在心底的人和事会沉眠也会苏醒,每当明明想起自己没来得及和爷爷告别,心里就一阵酸涩。
当一行人收拾东西回家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路边的荆棘野草蔫着卷在一起,砖红色的土地留下了大大小小的脚印,时间变得慢起来,阳光拖着大家的影子就像紧密的一家人,但恐怕一年中游家三兄弟也只有清明会这样一起走一段路。游国海夫妇自然是回了自己家,明明进了家门帮爸爸卸下东西,大家赶快盛了奶奶已经做好的饭,安抚自己早就叽里咕噜的胃。吃了饭,明明看见黑猫懒懒地卧在阴凉下,它白色的胡须翘起,尾巴也贴在了地上。奶奶忙着把祭拜用完的食材分类装回盆里,老人家从来都不肯浪费,即便搁了几天的饭菜她都要留着,实在不能吃也要倒给鸡、鸭。当然这一优点可苦了家里的媳妇们,男人和小孩都吃不到剩饭的,做媳妇的可就躲不掉的,明明的妈妈好几次从老家过完年,都要抱怨因为剩饭胃难受得不想吃东西。
奶奶看见明明闲闲地蹲着逗猫,让她去给灶王爷和三楼的菩萨上香,明明懒懒地撑着膝盖起来,拿了东西到厨房把香恭恭敬敬地插入灶王纸像前的小香炉内,再拎着一竹筐供品给三楼的菩萨上香,她噔噔噔跑到三楼打开大门,阳光照进了阴暗的屋子,空气里满是尘埃。明明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把碟子摆放好,菩萨旁还放着爷爷微笑的黑白照片,明明看了许久也对着爷爷微笑一下,她点燃了香插进挂在走廊的红色小圆桶,圆桶被风吹得摇了摇,明明赶紧躲开飘下来的香灰。
一楼奶奶已经烧起了纸钱,明明走下来却找不到爸爸和大伯,奶奶告诉明明他们去市里看厨房的装修材料了。明明点点头,看着奶奶不太高兴的脸色没有说话,奶奶不喜欢家里来外人干活,也不喜欢装修动工,奶奶的快乐很简单,只要儿孙在家多陪陪她。但爸爸总想让老人住得舒服些,两个人也为此常争执不休。火一点点大了起来,屋里的烟简直成了灾难,呛得明明眼泪直流、鼻子刺痛,奶奶让她出去,一个人在满是黑烟的房间继续烧完纸钱。黑烟中明明几乎看不见奶奶的脸了,她有些担心老人是否扛得住,捂着口鼻走近,看见纸钱已经烧完,火还在盆里吞着残存的纸张,而二奶奶呆坐在长凳上,背微微驼着,几缕头发垂到额前,不时咳嗽几声,明明看了心里又勾起了和早上一样难过的心情,她端来一碗水看着奶奶喝完,帮着老人一起收拾了灰烬。
这一天到了傍晚爸爸都没有回来,家里只有明明和奶奶两个人,院子里安静得只听见树叶沙沙的声音,午休过后待到四点,祖孙一起去了村头的庙里拜拜。这座庙有个奇怪的名字坑玩镇,明明猜测是根据家乡话音译过去的,庙前搭了戏台子,各家每年轮着请戏班子唱三天,那时一场完了又一场,村子里的老人小孩都聚在这里,敲锣打鼓热闹极了。庙门口的功德碑金笔题上各家修庙的捐款,多达万元,少到百元,明明家爷爷到爸爸这辈几个兄弟的名字都在上面。
奶奶们上完香齐齐跪着念经,饶是明明懂家乡话也听不明白内容是什么,明明习惯管这里叫奶奶庙,就是因为来这里烧香的都是各家的老奶奶,她们身体都不高,走起路来像小企鹅一顿一顿,彼此间讲了笑话还会仰起脖子拍着大腿,大多数人一张嘴已经缺了几颗牙齿。明明看见一个跪在老奶奶身旁的小女孩一直盯着自己就冲她眨眨眼睛,小女孩立即上钩笑着走过来,她穿行在老奶奶中间,一会儿从画着二十四孝图的外间穿到里间,一会儿又躲到老奶奶身后,明明看她就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行动自如地和这里打成一片,奶奶们又总是慈爱地看着自己淘气。
这天晚上,明明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梦里她只有十岁,除夕夜入眼一片大红,从桌上的红包、天花板上的红帐、到每个人身上的红衣服,连大家的笑容看上去也是红色的。几张大桌拼在一起,爷爷红光满面地看着儿孙向他敬酒画面渐渐由红色转为漫漫无际的雨天,明明在开回老家的车上一直哭个不停,夜雨中黑暗望不到头家里哭声、喊声乱成一片,明明看见奶奶一直乌黑的头发变得花白,她也大声唤着爷爷,但爷爷闭着眼躺在塌上,再也不会睁开眼看看他们
第二天明明是被电钻的声音吵起来的,她下了楼发现厨房已经搬空,工人们用锤子敲掉了灶台,巨大的噪音吵得明明头疼,奶奶坐在大厅的长凳上,即使灶台砸没了,她还是用电饭煲熬了粥,明明盛好饭,发现奶奶还在发呆。她微低着头,眼神望向门口的方向,知道明明喊了两声才缓过神来。
吃了饭,明明就和爸爸走了,奶奶站在家门口送他们,随着车开走,奶奶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
清明过后,明明回到北方继续上课,她很快就把老家的事放在脑后,那个日益变化的村庄仿佛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周末这天早上,妈妈接了老家的电话,她抱怨道:你爸爸也真是的,把厨房给拆了,现在老太太天天打电话给我说吵得头疼,你说我夹在中间也只能哄哄她唉,你这孩子哭什么?
明明听了,脑中想起了很多,大伯二伯的争吵、孤零零的村庄,她低下头,压着哭腔:没有,我没哭。她想起了清明那天,冒着黑烟的屋子里,奶奶盯着火盆无神的双眼,一切都变了,老家,他们的家乡早就消失了
35、第35篇
外婆说,那一个被绳子捆牢了的人,年轻时非常英俊,是种地的好手。外婆说这话的时候,有几个壮年男子正在掏空了粪水的粪池里,顶着炎炎烈日,翘着臀部,拼命地挖掘。他们都相信了被绳子捆牢了的那人所说的话,那人说这个粪池里埋着三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和一具长工的尸体。几个壮年男子从中午劳作到太阳落山,挖出来的泥巴、石块、腐烂的树根,堆得像小山似的,散发出的恶臭,使整个村庄所有的农家都不得不延缓了吃饭的时间,人们都站在粪池周围,等待着银子和白颜色的骨头出现。月亮升起来,秋风更凉了,筋疲力尽的挖掘者,他们的锄头最终无一例外地挖到了石头上,溅出的火星,像白花花的银子。整个村庄都一片寂静,几个满身恶臭的壮年男子从粪池中爬上来,围观的群众已经走光了,月光照亮的土地上,密密麻麻地丢满了劣质烟头。他们来到河边,黑颜色的水中,月亮因水的流速,在不停地颤抖。当他们洗掉身上的气味,站在河埂上,为首的那人骂了一串村话,极其下流,大概的正面意思是他们不但上当受骗了,而且不好向领导交差,那地主该死。
就在这几个壮年男子骂骂咧咧地踩着月光返回公社的时候,外婆说,那一个被绳子捆牢了的人,并不比穷人过得舒服。接着外婆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男主角就是那个被绳子捆牢了的人,女主角就是外婆。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天黄昏,年轻而美丽的外婆,准备穿过村庄到河里头去洗头(外婆年轻时的秀发远近闻名),路过同样年轻并且英俊勤劳的而今被绳子捆牢了的那人的家门口,正在狼吞虎咽的青年地主见到了外婆,就结结巴巴地打招呼,意思是希望外婆进他家坐坐,并与他共进晚餐。已经吃过了晚饭的外婆不知因为什么,就答应了,可刚坐到饭桌旁,外婆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桌上的半碗菜究竟是土豆还是南瓜,年轻地主就声音发紧,冒出一句话来。那句话的意思是:这一点东西,我全吃了,也只能半饱,所以你不能动。年轻美丽的外婆弄了个大红脸,气急败坏地跑回了家,忘了洗头的事,据说还哭了一场。
开批斗大会的那天,公社的院坝里人山人海,红旗飘飘。被批斗的那人就是外婆故事中那个,他被绳子捆牢了,低着头,破棉袄上露出的棉花,白里透黑,威风凛凛地站在他身后的就是那几个壮年挖掘者,他们在领着人们喊口号。揭发罪行的人很多,其中有一个是女同志,说话前,就哭了,刚说了半句,就冲到地主面前,往地主脸上吐口水,如此往返了半个时辰左右,人们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个被绳子捆牢了的人,年轻时候,曾偷看过她洗澡。在我发言之前,发言的是一个仓库保管员,他说这一个被绳子捆牢了的人,挖社会主义的墙脚,每一次背粮进仓库,都要专门穿一双大鞋子,然后用鞋子偷粮食,每次进库前,鞋子瘪瘪的,出来时,鞋子就鼓鼓的。
我上台代表全校师生去发言,因为慌慌张张地,手脚发麻,才用皂角水洗过的红领巾硬邦邦的,不贴胸,直往天上翘,惹得台下的人山人海大笑不止,所以背诵了些什么,我一点也记不清了。最后是公社的领导作总结,他说,这个被绳子捆牢了的人,在最初接受审讯的时候,态度相当恶劣,亡我之心不死,他公开叫嚣:干部我不怕,他们能把我的鸡巴咬去,戳七个眼眼当笛子吹吗?公社领导义愤填膺,拍案而起,领着喊了几句口号后,接着说,现在(手指着被绳子捆牢的人),他终于低头认罪了,但他仍然抱着侥幸心理,埋着的三百两银子和被他折磨死的长工的尸体,他还拒绝说出,我们一定要与他斗争到底。公社领导始终没说挖粪池的事,我多希望他说说,可直到散会,他也没说。后来,关于银子和长工尸体的事,我问过外婆,外婆说,她不知道,真有的话,也只能在那个粪池里。
36、第36篇
陕西渭南县姜员娘家中常闹鬼,无奈只患上搬走,只留下几个家丁望门,可一连去世了几个望门人,再也没有人敢入往住了,一座年夜宅就成为废宅。
本地一名鸣陶看三的人,生性风骚,人品亦好。有一次在员外作客,过夜于客房,三更时分,姜家一丫环思春,找他要求讲和,他坚决回绝。姜员外知道这件过后,很赏识他的人品。陶家穷困,没有女人愿意嫁个他,他一人住间破房,炎天不胜其暖,就向姜员外借住其废宅。姜由于这是一所凶宅,不准,陶说:为人不做负心事,三更不怕鬼鸣门!坚决哀求。姜就答理了。
陶入往将厅堂扫除清洁,先把书搬入往,再往搬此外物件。返归来后,书却不见了。他感触奇异,就仰卧床上,等着望有甚么消息。一下子听患上有脚步声,偷眼望往,只见有两位女子,正把他的书还归来放在桌上。一个约二十,一个约十七八,都长患上很大度。接着,二人到陶的床前,相对于而笑,陶一动不动。那位年夜一点的就翘起脚来轻轻踢陶的胯部,小的则在阁下暗笑;陶仍然收心端念,不为所动。那年夜的因而又往捋陶的胡子,并用右手轻轻拍他的脸;小的笑患上更利害了。陶蓦地起身,斤道:鬼工具,好胆年夜!二女听见奔散。
陶担忧晚上受制,想搬走又怕人笑话,就挑灯夜读。暗中中鬼影绰绰,他望也不望。三更睡下,刚闭上眼睛,以为有人拿细工具搔他的鼻子,不由奇痒,打了个年夜喷嚏。这时候,听患上黑暗有人隐约作笑。他跳起来年夜声呵斤,二女飘窜而往。躺下后,二女又返归来,往搔他的耳朵。如许闹了一晚上,鸡鸣之后,才恬静下来。到了白日则甚么消息也没有。
入夜之后,二女人又恍忽泛起。年夜的在旁望他念书,一下子将他的书合上。陶怒而捉之,甚则刹那飘散。陶以手按住册页,那小的又潜到他的死后,两手捂住他的眼睛;然后跳开往,在遥处笑。陶指着骂道:小鬼头,抓住了砍了你!二人听了,一点也不惧。陶因而逗着说:床上的事,我一点也不懂,你们缠我也无用。二女闻言,笑着回身到了灶边,又劈柴又淘米,给陶做饭。陶望到后嘉勉说:二位如许,可不比适才傻闹强?一下子,饭熟了,二女把碗筷摆上来。陶说:谢谢二位,怎样报酬你们呢?二女谐谑说:那饭中咱们放上毒药了!陶说:素无仇冤,何至如斯。就吃了。
今后,陶与二女垂垂认识起来,问其姓名,年夜的说:我姓乔,鸣秋容;她鸣阮小谢。
一日,陶抄录未完,小谢就代他抄录。陶说:你要喜欢,我教你。她便学着写字。秋容从外面归来,见状,不欢快。陶说:你也能写字吗?秋容写了几个字,陶说:秋娘年夜好笔力!秋容这才欢快了。二女遂拜陶为师,争着给陶挠违捶腿,市欢他。
一个月后,二女前进很年夜。小谢就又把她弟弟三郎也带了来一块学习。陶便正式当起了教书师长教师。数月后,三 鬼都能作诗了。
一天,陶要往赶考,二女跟他挥泪而别。三郎说:教员此次最佳托个病不要往了,不然生怕不吉。陶以装病为羞,就走了。
原来,陶曾经以诗讥刺时事,获咎了某个朱紫,朱紫总想着要中伤他,就暗里行贿学官,诬陷陶举动有失检核。成效陶被下在狱中。钱用完了,只好讨饭于同室囚犯,自感触己没了活头。就在这时候,秋容突然飘忽所致,给他送饭来了。说:三郎的挂念,果真不错。他跟我一块来的,他到都察院给你申理往了。说了几句就走了,此外人都望不见。次日,都察院的官员正好出来,三郎拦道喊冤,成效也被投进狱中。秋容到狱中把动静奉告了陶,又往望三郎,三天没动静。
陶愁饿交加,过活如年,这时候小谢来了,相对于悲伤,说:秋容出往,途经城隍庙,被黑判官强行掳往,逼着给他作妾。秋容不屈,如今也被关起来了。
都察院审理三郎的案子,说他无故代控,要打他板子,三郎扑地而没。人们感触惊奇,再望三郎状子,情词悲切;提来陶一审,果真冤枉,就把他开释了。
晚上,小谢来了,说:阎王念三郎义气,已经令他往托生繁华家往了。秋容还无动静。四更时,秋容也来了,说:黑判官说:我抢来你,是由于喜欢你;你既不肯,也就算了。就把我放了。三人俯颈倾头,情同夫妻。
有一名羽士,瞥见陶后,说他身上有鬼气,又说:不外这鬼是好鬼,不要孤负她们。给了陶两道符,说:归去给了二女,奉告她们:如听到哪家门外有哭声,赶忙把符吞下,进步前辈家者可新生。陶拜受,回语二女。后月余,果听患上一家哭女,二女争奔而往。成效,小谢忙中犯错,健忘吞符;秋容赶到,进棺而没。主家郝某见状,惊疑莫名,启棺而视,则女儿已经复苏。为容阐明来龙去脉,郝家遂招陶作了女婿。
晚上,小谢来了,年夜哭不止。秋容让陶再往求那羽士,羽士说:你好缠人!就随着陶来了,在一间静室里,不吃不喝,作法十余日。一天早晨,一名奼女掀帘入来,明眸皓齿,光艳照人。黄昏,小谢来了,那女子急起抱住小谢,扑地而僵。羽士从室中走出,拱手径往。陶出往拜送,待返归屋里,则地上的女子已经复苏了。
厥后,陶中了入士。有一名跟他同时应试的蔡子经,奉告陶说:他有一mm去世后失尸,至今疑念。陶带蔡到他家往望小谢,蔡年夜惊说:真是我mm!两家由此也认了亲戚,一直去来不停。
37、第37篇
清康熙年间,诸城县有个书生叫吴士昌,中过举人,才华横溢。吴家祖上曾做过吏部尚书,在诸城是豪门权贵,所以历任的知县都喜欢结交他们。
这年吴士昌年方十九,尚未婚配,诸城的新任知县刘方舟知道后,就托人到吴家说媒,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吴士昌的父母满口答应,不料吴士昌却无论如何不愿听命,他认为知县家的女儿肯定都是娇生惯养、脾气古怪,娶这种老婆还不如娶一个村姑,但父命难抗,吴士昌没办法,只得逃婚。
逃到哪里去?吴士昌首先想到了被誉为“天堂”的杭州,但他匆匆逃婚,带的银两不多,一路上又不善于打理钱财,银子很快就花光了,于是他只能徒步行走,等他赶到杭州,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
那天傍晚时分,吴士昌来到钱塘江边,望着滚滚江水,他感慨万千,情不自禁地吟诵起古人的诗来,正在这时,忽听有人在叫好,他回头一看,只见旁边站了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女子,容貌艳丽如同仙子。吴士昌看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红着脸不知所措。才子佳人,你有情我有意,两人一见如故,不知不觉间,居然聊了整整一夜,眼看天快亮了,那女子忽然惊慌起来:“啊,我得走了。”
吴士昌依依难舍,但又不能强留,只得无奈地望着她远去。那女的看样子也是难以舍他而去,她慢慢地走出一段路,忽然又回头望了一眼吴士昌,说:“我叫秋娘。”说完就快步远去。吴士昌痴痴地站着,留恋好久。
吴士昌返身进了城,当夜找了家旅店宿下,第二天就出门寻求谋生的活计,好在他写得一手好字,有家字画店帮他找了一个抄写医书的活,没有酬金,但管吃住,吴士昌如今已经别无选择,只得答应下来。
从此以后,一到晚上,吴士昌就赶到钱塘江边,可他天天等,夜夜盼,等了半个多月,始终没有见到秋娘。渐渐的,吴士昌跟江边的几个渔民混熟了,渔民告诉他,半月前,此地曾有一个白衣女子跳江自尽,后来才知道是城里青云楼的头牌,因为被一个恶霸逼婚,就跳江了……
渔民说的那女子的相貌,竟和秋娘十分相似,吴士昌吃了一惊:难道自己见到的那个秋娘,竟是个鬼魂?虽然明白了真相,吴士昌还是不愿放弃,他仍每天晚上在江边等秋娘,这一等就是半年,秋娘仍杳无音讯。
吴士昌在杭州城呆久了,慢慢就认识了一些朋友,其中有一个是看风水、断阴阳的,他给吴士昌指点了一个法子:一般来讲,天下所有的鬼魂都要去四川丰都的鬼城,或是转世投胎,或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到了那里,起码可以查到秋娘的下落。
吴士昌一听大喜,毫不犹豫地打点行装启程前往。一路上风餐露宿,终于来到丰都鬼城,他来到了阎罗殿上,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信上说了秋娘的名字、相貌、去世时间以及他和秋娘相识的经过,这信写得情真意切,感天动地。
按那朋友所说,这信应该在阎王殿上烧掉,然后阎王就会托梦给他,可吴士昌心里琢磨开了:万一就这么烧了,可阎王爷没看到这信怎么办?再说这阎王殿上烧纸的人这么多,万一阎王爷搞错了怎么办?这么一想,吴士昌便决定暂时不烧纸,先把信给阎王爷念几遍,这样就可以加深阎王爷的印象。
于是,吴士昌也不管身边跪着这么多人,大声念起了信,念到伤心处,他忍不住痛心疾首、失魂落魄,他念了一遍又一遍,念了整整十遍,才把那张纸烧掉了,然后回到旅馆,也不出门,天天躺在床上睡觉,等着阎王爷查到秋娘的下落后托梦给他。
可是,一连等了几天,吴士昌仍没有梦到什么,这天他正躺在床上伤心,忽然听到敲门声,门外的店小二喊道:“有客人—”
吴士昌很疑惑,他来丰都,一个人都不认识,谁会专程来拜访自己呢?开门一看,只见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后面跟着一个书僮。他把两人让到屋里,那中年男人什么话都不说,忽然开口吟诵了起来,吟诵的居然就是吴士昌在阎王殿上念的那封信上的内容!
“好文采啊好文采!”中年男人吟诵完后感叹着说,“这篇文章被誉为千古奇文,现在已经在全城流传,可是你写的?”
原来是这事,真没想到居然还被有心人记下了,吴士昌说:“正是小生所作。”
中年男人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吴士昌一一作答:“小生姓吴名士昌,诸城县人氏。”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吴士昌,忽然“哈哈”大笑道:“奇缘!真乃奇缘啊!”说完,中年男人竟自顾自地离去了。
中年男人走后,那书僮却仍然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吴士昌,吴士昌这才认真看了书僮一眼,这一看顿时使他大吃一惊—那书僮的眉目居然就像秋娘一般!
就在这一刻,书僮慢慢除去了头上的布帽,露出了长长的青丝,然后又脱去外面的蓝布长衫,里面却是一袭白衣,啊,她正是秋娘呀,跟那天晚上初见时一模一样!吴士昌一下子冲过去,紧紧抓住她的手,泪如雨落,问:“秋娘……秋娘……是你吗?你究竟是人还是……”
“当然是人了!”秋娘说着,眼睛一红,泪水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两人拥着、哭着,久久没有松手,吴士昌倾诉了一番相思之苦,问:“那天见面后你去了哪里?你怎么又到了这里?刚才那人是谁?”
秋娘说,刚才那人是她的父亲,他一直在外地为官,她和母亲住在老家。今年年初,父亲带来口信,让她和母亲去他的任上,可母亲要侍奉公婆,走不开,她只好一个人去。那天路过杭州,要在那里停歇一夜,她久慕钱塘江的美景,就去了江边,正好碰到了吴士昌。次日上路,到了父亲任上,才知道父亲给她订了一门亲事,但她不愿意,因为她也对吴士昌一见钟情,好在这时男方也回绝了这门亲事,后来才知道是那个书生不愿意,居然逃走了。上个月,她父亲又调任丰都知县,所以又跟着父亲到这里来了……
说到这里,秋娘问:“你知道那个不愿意和我成亲的书生是谁吗?”
吴士昌摇了摇头:“谁?”
秋娘一指吴士昌,说:“就是你这个大木瓜!本小姐姓刘,叫刘秋娘,我父亲以前就是诸城知县刘方舟。”
“啊—”吴士昌惊得目瞪口呆,这时他才明白,刚才出去的中年男人为什么要感叹“奇缘”!
此刻,秋娘满脸都是泪花:“你呀,太‘痴’了,连鬼都敢爱!”
38、第38篇
从前有位年轻人,他拥有父亲留下来的大笔遗产,却不知如何管理。他生性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又交了一帮坏朋友,没有多久,就把父亲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产,挥霍得一干二净。
他父亲生前有位朋友,是当地有名望的富翁,财产多得不计其数,人又很善良,常常帮助别人。他听说这个年轻人有困难,便前来看望他,教他如何管理财务、如何辛勤劳动、如何积累财富,并送给他一千两金子,做为开业的资本。
那年轻人恭恭敬敬地听着,口里连连称是,但是一点也没有改邪归正的决心。他虽照着富人教的办法学做买卖,却仍忘不了吃喝嫖赌;他又试着用各种办法积累财富,但这少得可怜的积累,远不够他花天酒地的开支。没过多久,那些钱就被吃用一空了。
富人前后帮助了他五次,可是每次给他的钱,都被年轻人花得一干二净,却连一点正经事也没干成,最后仍是一贫如洗。富人为这事,实在是非常忧愁,想尽办法开导他、劝说他。
有一天,富人看见门外的粪堆上,有一只死老鼠,便藉机开导年轻人说:“一个聪明的、善于动脑筋的人,甚至可以靠这只死老鼠来立业。一个人有了一千两金子,怎么还会贫穷呢?我今天再给你一千两金子,你要努力干出点事情来。”
正好这时有个讨饭孩子,远远地听到这样的教导,顿时得到启发。他过来讨了饭后,向富人要了那只死老鼠,按照他所听到的,又讨来各种佐料,把它做得美味可口,卖得两个钱。他再以这两个钱为资本,做起了卖菜的生意,很快就赚到了一百多个钱。就这样,他每天勤勤恳恳地干,日积月累、积少成多,终于成了有钱人。
他常常想:“我是由于那个富人开导他家的孩子,才受到启发,有了发财致富的办法。现在我有钱了,有恩不报,是理所不容的。”于是,他用银子做了一张小桌,以宝石璎珞镶为花边,又用金子铸了一只老鼠,把各种名贵的珍珠、宝石,装进金鼠内,塞得满满的,再把金鼠放在小银桌上。他将这份贵重的礼品,送到富人家中,并向他讲述前后经过。
富人听后非常高兴,便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这位聪明而勤劳的年轻人。富翁死后,把全部家产都留给这位年轻人。
39、第39篇
金门一带黄鱼肚皮是黄的,长江口一带黄鱼肚皮是白的,这里有个原因呢。
东海龙王为了引来更多的黄鱼到黄海落脚,特地在长江口设了一座金门,并传旨守龙宫的虾兵蟹将:凡是过金门的黄鱼,都给它们穿上金袍,允许到龙宫里游玩。不过金门,白身子的黄鱼再肥再凶也不得进龙宫。
这一来,黄鱼都晓得了,哪个不想穿上金袍,威风凛凛地到龙宫玩耍玩耍。大批黄鱼都东下过金门,游奔黄鱼洋。龙王呢,还要看看它们的胆子大不大,决心强不强,照会了守门的兵将:一看到黄鱼群来了就掀起大风大浪。决心大的黄鱼哪管风大浪急,拼命往前游。一些老资格的江黄怕出力,心里又探不到底,也不晓得能不能装到金,懒洋洋的,遇到大风大浪就回头了。龙王在龙宫里眼观千里,看得一清二楚。传出旨意:"凡是进了金门的随时装金,来多少装多少,让它们看看我东海龙君说话算数。"这样,成千上万的黄鱼一进金门身上就金光灿灿,高兴得咕咕直叫,神气十足的游览黄鱼洋,直奔龙宫而来。龙王心中也高兴,手抹龙须受众黄鱼的朝拜,叫兵将们指点它们游龙宫,玩耍作嬉。
从此,年年都有无数的黄鱼进金门,到黄鱼洋里来,使我徕①这一带成了有名的黄鱼场。凡是在我们东弶港一带到山东,取到的黄鱼都是黄黄的肚皮,金色的身子。可是,长江口在金门之外,那里也取到黄鱼,但却是白身子,口味也没有黄鱼洋的好。
40、第40篇
从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七个大洋的彼岸,甚至更远的地方,有一个摇摇欲坠的炉灶,灶壁的缝隙后面有一条老妪的裙子,裙子的第七十七个梧子里住着一只白蚤子,蚤子肚脐上有一座雄伟的京城。京城里居住着一位很老很老的国王和他的独生子,一位前程无量的青年。
国王对自己的爱子寄予厚望,请人教授他各种知识和礼仪。然后送他出国去见世面。
王子周游列国多年,归国后照父亲的意愿安顿下来。然而,这年轻人在长年的漫游中性格完全变了,变得落落寡欢。国王对此茫然不知所措,心里一直在思考着王子这一巨大变化的原因,却没有告诉任何人。未了,他得出一个结论,不错,王子准是想媳妇了,否则他为什么会这样愁眉苦脸呢!
于是,有一天,当国王和王子单独在宫殿四壁挂满无数美貌少女肖像的餐厅用餐时,父亲对儿子说:
“看来你非常忧愁,我的孩子。你成亲吧。瞧这餐厅的墙上,挂着所有皇室高贵公主的画像哩!挑一个你最中意的,我给你去提亲,让你心情愉快。”
“不,亲爱的父王,”王子说,“不是爱情折磨我,也不是婚姻诱惑我。
使我难过的是,所有的人,连国王也不例外,到时候都得死去。我渴望找到一个死神摆布不了人的国度。我决心去找这样的国家,那怕走遍天涯海角。”
老国王设法劝阻儿子。他对儿子说,世上没有这样的国家。他说,他统治这个王国已经五十年,感到幸福,心满意足。现在,为了让王了开心,并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国王提出要让位给王子。可是王子没有打消自己的念头,第二天,他佩戴宝剑,出发去寻找他心目中的国度。
他走了许多天,父亲的王国已经远远抛在身后;他在沿着大道走的时候,看见远处有一棵大得惊人的巨树,一只硕大的老鹰正在它的上方盘旋,他走近一看,原来老鹰在用爪子不停地抓树冠上的枝条,并把它们撒向四面八方。
正当王子对这奇异的情景惊叹不已的时候,老鹰突然改变了主意,飞下来落在地面,在王子身旁翻了个斤斗,变成一位国王。
“你为什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小伙子?”他问,因为王子正出神地盯着他看。
“我为什么目不转晴地看着你?”王子说。“因为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棵树冠上扯树枝。”
听了这番话,鹰王回答:
“是这样的,我和我的亲友们命中注定,要等这棵树的最后一根树根被撕断以后才会死去。傍晚的时间虽然短暂,但今天的活已经做出来了,现在我该回家了。欢迎光临寒舍歇个脚,在寒舍过个夜吧!”
王子接受邀请,他们一起步行来到鹰王的城堡。噫,瞧!鹰王有一位美丽的女儿。她走上前来问候父亲和高贵的客人,并立即吩咐仆人摆桌子,开饭。
他们入座后先寒暄几句,鹰王便问高贵的旅行者,为什么到如此遥远的地方来漫游。王子告诉他说,他不仅到此地为止,还将继续漫游,直至找到死神不能摆布人的国度。
“那么,小伙子,”鹰王说,“这里正是你要找的地方。难道你不明白,直到我把那棵大树的最后一根树根挖出来之前,死神不能摆布我和我的亲友吗?小伙子,到那时还有六百多年哩!你娶我的女儿吧,同我们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起,直到咱们最后时刻的到来。”
“呵,我尊敬的大叔,我真愿意能这样,不过,六百年以后,天哪,咱们都得死啊,因此我还是要去寻找死神永远不能摆布人的地方。”
公主也恳求他留下,因为他们已经彼此相好了,但她也无法挽留住他。
未了,她送他一个小盒子作纪念,盒子里藏有她的肖像,她说:
“既然你不想同我在一起,我的王子,这个信物你就拿着吧!它有奇妙的功力。每当你走累了,只需要打开盒子,瞧瞧我的像,你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走:上至天空的彩云间,如果那里风太大,就回到地面上来,想走多快就能走多快,那怕像闪龟般迅速也能做到。”
王子谢过她后,把小盒子装进衣兜里。第二天,他辞别了鹰王和他的女儿,开始上路了。
他沿着大道走了一阵后,感到很疲劳,便想起了小盒子。他掏出盒子,打开。他望着公主的肖像自言自语:
“但愿我能行走如飞,像风在空中吹动一样。”
霎时,他腾空而起,像一阵风那样飞行。他飞呀飞,一直飞过一座大山,突然间,他看见有一个秃顶的男人用锄头在刨山顶,再用铁锹把刨出来的土装进一只筐子,然后把筐子提到山脚下。王子停住脚步,望着这一奇怪的场景,目瞪口呆。秃头汉子也放下手里的活,同他打招呼:
“你在看什么呀?”
“唔,我看是因为我想知道你把这满满一筐土运到哪里去。”
“呵,小伙子,我和我的亲友们命里注定,在我还没有用筐子把这座大山搬走之前,都不会死去。傍晚的时间虽然短暂,但今天的活我已经做出来了。”
说完,他翻了个斤斗,变成一个秃顶的国王。他走向高贵的游人,邀请他到他家过夜…… 他们一起走到秃顶国王的宫殿,噫,瞧!秃顶国王有一个女儿,比鹰王的女儿漂亮一百倍哩!她亲切地将他们迎进王宫,设下丰盛的晚餐款待客人。
他们入座后,秃顶国王问高贵的游人还要走多远的路。王子再次回答说,他将继续漫游,直至找到死神不能摆布人的国度。
“那么这里正是你要我的地方,”秃顶国王说,“正如我刚才对你说的,我和我的亲友们命里注定,在我还没有用这只筐子把那座大山搬走之前都不会死去。到那时还有八百多年哩。娶我的女儿吧,我相信你们不会互相厌恶的,你可以在这儿无忧无虑地活上八百年。”
“是的,这很不错,”王子说,“不过,我还是想去寻找死神永远不能摆布人的地方。”
说罢,他站起来,向他们道过晚安,便退到自己的房间安歇去了。他第二天一早就起床,公主又恳求王子留下,但毫无结果。他不愿意久留,为了不至于没给他信物就分手,公主赠给他一枚会帮助主人而又具有非凡魔力的金戒指。只要他把戒指套在手指上转一转,一瞬间他就能飘到他想去的地方。
王子收下戒指,向她致谢并道别后,又开始上路了。
他沿着大道走呀走,一直走到他想起自己得到的戒指。他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心想:
“但愿我现在就在世界的最尽头!
他闭上眼睛,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堡。他在街道上穿行,看见一大群身着奇装异服。长像古怪的人。他试着用自己掌握的二十七种语言同他们说话,可是没人答腔。他没法同任何人交谈,心情很沉重,也很难过,怎么办呢? 正当他一筹莫展,沿街走着的时候,遇到一个男子,衣着打扮同他自己国家的人一模一样。他走上前去同他搭讪,噫,瞧,对方听懂他的话啦。他首先打听这个城堡的名字。那人解释说,这是蓝国王的王国的首邑。他说,国王已经故去,可是他有一位美貌无比的女儿,统治着七个国家。她是整个王室剩下的唯一成员。王子听了很高兴,请那人带他去王宫。
“非常乐意!”那人说着,领王子到王宫后,自己就离去了。
王子走进王宫,发现公主坐在台阶上绣花,他径直朝她走去。公主见这位英俊青年不是等闲之辈,便领他进宫,设盛宴款待他。
他们天南海北聊了起来,公主知道王子的意图后,恳求他留下,帮助她治理国家。王子却声称,除了死神不能摆布人的地方之外,他不在任何地方定居。于是公主拉着他的胳膊,领他来到一间密室的门口,噫,瞧,里面收藏的全是绣花针,塞得满满当当,连再放一根针的地方都没有了。
“哎,王子,”公主说,“瞧这一大堆针!我和我的亲友们命中注定,要等我用完所有的针后才会死去。到那时肯定要一千多年。如果你留下来同我在一起的话,咱们就可以无忧无虑在这里生活并治理国家一千年。”
“是的,可是一千年以后咱们还是得死呀,”王子说,“因此,我要去寻找死神没法摆布人的国度。”
针公主没法劝说王子放弃他的意图。未了,王子宣称自己不再逗留,要接着上路。公主向王子走近去,这样对他说:
“既然我挽留不住你,你把这根金魔针带走吧。你需要的时候,它会变成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王子感谢她送的礼物,把它藏在衣兜里,向她道别后又继续上路了。
他离开城堡不久,就来到一条大河旁,发现河对岸是苍穹与大地相连的地方,不能再往前去了,因为这里就是世界的尽头。于是,他沿着河岸往上游走去。他走呀走,忽然看见他面前大河的上方有一座壮丽的王宫在浮动。
无论他多么想走近去观看,可就是找不到通向王宫的道路或者桥梁。这时,他猛然记起从公主那里得到的金魔针。他从兜里掏出针,把它扔在地上,希望它变成一座金桥,通往巍峨壮观的王宫。果然,魔针立即变成一座金桥,王子毫不迟疑地跳上金桥,跨过大桥来到王宫的大地上。
啊,天哪,当他要进宫门时,发现守卫在那里的是一些奇形怪状的魔鬼,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魔鬼哩。他非常害怕,便呼唤他的主剑飞出剑鞘。出鞘的宝剑削掉几颗魔鬼脑袋,可是不好,看哪,在原来的地方又长出新脑袋。
这时王子更害怕了,命令他的宝剑回到剑鞘里去,自己却疑惑不解地愣在那里。
王宫里的女王从窗口看到这一情景,马上命令一个仆人从卫士中间救出陌生人,并领王子去见她。仆人照她吩咐的去办了。他急匆匆跑下去,护送王子通过门卫来到女王面前。
当王子来到女王跟前时,女王对他说:
“看得出你并非等闲之辈,不过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王子告诉她自己的父亲是谁,他自己是如何为了寻找死神不能摆布人的国度而周游列国的。
“现在,你的确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女王回答说,“因为我就是永生女王,在这里,你永远不受死神的摆布了。”
王子在这座雄伟壮观的王宫呆了一千年,然而时间却过得像六个月那么快。
当一千年逝去时,王子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见自己的双亲。他非常想家,第二天早晨一起床,便立刻会见永生女王,禀告她说,他想回家去再见父母一面。
永生女王惊愕地回答:
“啊,天哪,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的王子,你的父母八百年前就故去了,他们的遗骸也早已化成尘土。”
可是眼看无法说服王子,她便说:
“如果我仍然没法留住你,至少得让我为你打点行装呀。跟我来吧!”
她将一把金水壶和一把银水壶挂在他肩上,然后领他到一个密室,角落里有一只小桶,她叫他把桶打开:
“把桶里的汁液装进银壶里,”她吩咐他说,“你只要用它洒在谁身上,谁就会马上死去,那怕他拥有一千条生命。”
她又把他带进另一个密室,角落里也有一只小桶。她也叫他把小桶打开,将里头的汁液装进金壶里,说:
“听着,王子,这汁液是从不朽岩流下来的,它有起死回生的功力。如果把它洒在死人身上,即便是已经死了四五千年的人,甚至尸体已经腐烂,只剩下几根骨头,也能再复活,而且总是生气勃勃!”
王子谢过永生女王馈赠的礼物,向她和整座王宫的人告别后便出发了。
他很快来到针公主居住的城堡。那里变化真大呀,他几乎认不出来。他走近王宫时,发现四周异常的寂静,仿佛没有一个生灵。他一直往上走,走进王宫的房间,当他走进起居室时,看见公主倒在刺绣物上睡着了,好像睡得很熟。他蹑手蹑脚走到她跟前,呼唤她的名字,却听不到她的回答。他用力拽她的衣裙,她仍一动不动。于是他便去看贮存绣花针的房间,啊,瞧,里头连一根针都不剩了。公主是在最后一根针断在刺绣物上时故去的。
他立刻提起金壶,把汁液洒在公主身上。她终于慢慢苏醒过来,抬起头,张了张嘴。她说的第一句话是:
“噢,我亲爱的朋友,你把我唤醒,真是太好了。我准睡了很长时间。”
“嗯,不错,要不是我把你从死亡呼唤回人间,你会一直睡下去哩。”
公主这才知道自己的确死去过,是王子恢复了她的生命。她亲切地感谢他,答应以德报德。
王子告别公主后,直奔秃顶国工的玉宫。他打老远就看到国王枕着筐子,伸直胳膊腿故去了,身旁还放着铁锹和锄头哩。
王子又提起金壶,把汁液洒在秃顶国王身上,使他复活了。国王感谢他,答应要以德报德。
王子同他告别后继续上路,来到鹰王的工宫。国王已经挖出大树的最后一根根须,地上连最小的树枝的踪影都不见了。鹰王自己展开翅膀,仿佛依然用喙在掘土,可他已经死了,苍蝇在他尸体上嗡嗡地飞来飞去。
王子又提起金壶,把汁液洒在鹰王身上。国王复活了,站起身子,大声说:
“喔,亲爱的朋友,谢谢你把我叫醒,我准睡了很长时间,而且睡得很熟。”
“要不是我把你从死亡中唤醒,你会永远睡下去哩,”
于是,王子被叫到庭院中央,女王让王子踩在自己的脚面上,然后往上把他踢向群星,高得望不见他的踪影。由于她太使劲,身子晃动了一下,因此很担心王子会落在墙外。女王焦急万分,等待着他落下来。过了一会,才看到他的身影,不比蚂蜂大。她试着目测他落地的方位,当她发现他将正好落在墙外时,浑身不寒而栗。这时,南风徐徐吹来,帮了她的大忙。要不是女王及时冲出去,像接一个很轻的气球似的把他接在怀里,王子不可避免地要掉在墙外的地上。她把他抱进王宫,让他躺在自己怀里,发现他仍处在昏迷之中,她就用亲吻使他苏醒过来。
于是,她下令宫廷里所有的人都去找扫帚,燃起火把。就是这些燃烧着的扫帚把死神撵出宫门。永生女王又命令死神永远不许再踏上她的国土。
从那时起,王子和女王过着幸福的生活,而且依然高高兴兴活到今天。
如果你不信,不妨去找永生女王的王宫,它在河面高高的天上,在世界的尽头,当你找到它时,你就会明白这个故事是真实的。
41、第41篇
元朝末年,连年灾荒,加上赋役多如牛毛,弄得人民痛苦不堪,怨声载道。这时,各地烽烟四起,天下已经大乱。朱元璋见元朝这样腐败,就立志把它消灭,夺取天下。有道是:“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嘛!所以,朱元璋带了军师刘伯温和武将胡大海四处奔走,暗暗寻访大将,以便时机成熟,马上动手。
一天,他们三人来到浙江嵊(shēng)县境内,一走两走,来到了苍岩旁边的小江桥畔。朱元璋见桥墩里搁着件黑呼呼的东西,就叫了起来:“呀!
那是什么?”胡大海下去把它捞起来一看:“呵,还是一只鞋呢!”刘伯温忙快步上前:“是呀!这鞋那么长,唷!它还是鸡葛屯①打的呢!看来这人定非寻常之辈。”朱元璋高兴地说:“对呀!那个人要穿这么大的鞋,必定力大无比,说不定还是个栋梁之材呢。快!我们赶快寻访。”于是,三个人一忽儿东村进,一忽儿西庄出,一会儿访山农,一会儿问渔民,但一时仍没有着落。
有一天,他们翻过七条岭,绕过八个岗,来到了一个小山村。朱元璋叫刘伯温去向村边的一户人家求宿,那屋主人说:“老弟,我家有间小屋,本来倒可将就住下,只是家里没有这许多蚊帐,屋后就是竹园,蚊虫特多,恐怕委屈你们……”这时,朱元璋高声说:“不要紧!我老朱在此住宿,叫蚊虫去叮竹好了。”就这样,他们三人,白天出去访问,夜里住在他家。这样接连宿了八夜。
在这八天里,他们就以这个山村为中心,到四面八方去细心查访。他们从一个樵夫那里证实:这里不远处确有一个高大魁梧、力大无穷的能人,那个人一餐要吃一斗米饭呢。还有个人讲得尤其活灵活现,说他有次去砍柴,亲眼看到了那个人,在用石捣臼①戽〔hǜ〕水。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他看到这小水潭里有两条大鲫鱼,想捉回去给他母亲吃。问他是哪里人?叫啥名字?他说是“秤柱坑”人,叫“常遇春”。
朱元璋一听,高兴极了,忙带刘、胡二人,攀山越岭而去。走了好半天,但见山越来越陡,树越来越茂,不多时,见前面半山岙②里,有几间竹椽草屋,并有一个小道地③,台门虚掩着。胡大海上去将门一推,突然“呼”的一声,跳出两只斑斓大虎,张着血盆大嘴,朝他步步逼来。吓得他张口瞪目,忙拿门担要打。朱元璋一见,忙上前喝道:“孽畜!我老朱在此,休得无礼!到山里去玩吧!”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那老虎被朱元璋一喝,马上伏在地上,驯服得象绵羊一般,接着就自去了。三人进得屋来,但见草屋虽小,却井井有条。这时,只听屋里有人问道:“春!谁和你一道来了?”
一看,原来里面坐着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太婆,朱元璋忙上前:“老大娘!是我们来了。”老太婆却大吃一惊:“啊!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啊?”
她想,自己和儿子逃难到这里,一晃已有好几年;自从自己双目失明之后,为了看好家,她儿子特地到山里活捉了两只老虎,把它养起来管门,从此就没有一个外人进来过。怎么今天有人能进来呢?朱元璋恭敬地说:“老大娘!门口的那东西见了我们摇头甩尾巴地蛮客气呢!如今我叫它们出去玩一会。”
老大娘晓得这几个不是寻常之人,忙客气地请他们坐下,问他们三人到此山窝做啥?于是,朱元璋就向她详细地讲述了天下大势,讲明这次出来就是来访贤求士,要她答应常遇春一道出去打天下。常母听了这番言语,既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有人出来消灭元朝,统一中国,她儿子可以干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担心的是自己年迈失明,这一来生活不便,何况他儿子又是个孝子,一定不肯出去的。这怎么办呢?急得她坐立不安。但常母经过慎重思考之后,觉得还是应该让儿子出去。就对朱元璋等三人说:“我春儿性情鲁莽,为了说服他,老身倒有个主意,不知使得使不得?”刘伯温忙说:“什么好主意?”
常母说道:“我儿归来,你就说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好了……”话音未落,屋外边果然响起了沉雷般的响声:“妈!怎么啦?两只山猫呢?”朱元璋一望,只见常遇春身高一丈,方面大耳,熊腰虎背,气宇轩昂,心中大喜,忙上前去打了一躬。可常遇春一见三人,也大吃一惊:“啊!我道山猫怎么不见?原是你们搞的鬼。呸!你们是哪里来的山神野鬼?敢到太岁头上动土;赔我山猫,不然,休想出门一步!”说罢挽袖捋拳,就要动手。常母忙喝道:
“春!不要无礼!你道他们是谁?喏!这是你的娘舅!唉!我们姐弟被元兵冲散已二十来年了。快来见礼。”常遇春忙过来向刘伯温陪礼。接着,刘伯温就从朝廷到百姓,从天文到地理,山南海北地谈了起来。常遇春虽赞同改朝换代,夺取天下,但他说:“我妈已年过七旬,又是双目失明,尽管有处安身,小可眼前确是无法分身。且待我妈百年之后,我一定同来共举大事。”
这时,常母晓得儿子的脾气,就说:“春,你另外别无亲人,日后你定要听娘舅的话。春!客人远道而来,家里没什么小菜,快去弄点山货回来再说。”
常遇春连声说是,就向三人拱拱手。接着,往外一纵,转眼不见了。把胡大海也惊得直瞪双眼。这时,常母庄重地理理双鬓对朱元璋说:“好!我就把春儿交给你们了。不过,要他如今就去,还得想个办法才行。我看只要如此如此……不过,这要委屈你们一下。”他们三人听了,都觉得是个好办法,就按照常母出的主意,故意装成被反绑在屋外的大树上。
等他们三人伪装好后,常母又一一查过,然后,就摸进后面那间草屋。
但不多久,猛听得“啪”的一声,接着就有浓烟喷出,霎时火光冲天。朱元璋想不到有这一下,急得似乱箭攒心,但又动弹不得。这时候,只见常遇春左手挟着一头野牛,右手拎着两只野猪,攀山越涧而来,后面跟着两只简直象猎狗似的管门老虎。他一见火光,猛地惊呆了,忙把野物一抛,狂奔而来。
老远连声高喊:“妈!天呀!我的妈呀!”当他从火堆中寻出他妈尚未烧尽的尸体时,忙跪在地下,抱尸号啕大哭。
这时,刘伯温流着眼泪对朱元璋说:“常母真是位识时的良母,为了解除儿子后顾之忧,竟自焚而去,真是个巾帼英烈啊!”
朱元璋连连点头说:“是呀!日后我老朱如坐龙庭,一定要好好册封这位深明大义的良母呢!”
常遇春呢,开始也曾怀疑这是三个远方来客所为,但当他怒气冲冲地找到三人时,却发现他们都被反绑在树上,忙问:“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刘伯温就按常母的交待讲了起来:“你出门不久,突然闯进一大批元兵,一见我们三人,就拉我们到道地里盘查去了。据说一个当官的逼你妈交出十只鸡,你妈求告说真的没有,可那些狗贼们蛮不讲理,伸手一已掌,将你妈打倒在地。当我们三人赶过来和他们评理时,这班野兽仗着人多势众,反把我们团团围住,硬把我们反绑起来,说我们多管闲事,要活活俄死我们呢!后来这伙贼人就把你妈妈活活地烧死了,唉!这世道还是人过的吗?如今,你已被元兵害得家破人亡,又无后顾之忧,就安心跟我们打天下去吧!”朱元璋接着说:“是呀!你妈不是讲过,叫你听娘舅的话嘛!如今国恨家仇,都逼着你造反,你就跟我们一道走吧!”
就这样,常遇春一心一意地跟随朱元璋南征北战,转战全国,当上了大将,后来成为明朝一个赫赫有名的开国元勋。
①鸡葛屯(tun)一种野草,可编草鞋。
①石捣臼:石头制作的舂米器具。
②岙(ào傲):方言,山间平地。
③道地:方言,院子、天井的意思。
42、第42篇
从前,在一个侗寨里有一对青年男女,男的叫阿雄,女的叫运美,俩人从小就无父母,一起在寨主的家里做长工。随着年龄的增长,俩人在劳动中逐渐产生了爱情。
这一切都被寨主看在眼里,好色的寨主见运美长得如同一朵鲜花,一心想把她弄到手,寨主为了不让阿雄天天跟运美在一起,心里生了一条毒计。他把阿雄派到一个虎狼经常出没的山里放牛,好让阿雄被虎狼吃掉,而且他就好占有运美,可是,阿雄在山里放了三个多月的牛,不但没被虎狼吃掉,身体反而强壮起来。阿雄和运美的情意也更加深厚了。
寨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把阿雄打发出门三天,办一要事。谁知阿雄刚出门不好久。寨主便张灯结彩,强拉运美跟他成亲。运美死活不肯嫁给他,当晚便含恨跳河自杀了。
三天后,阿雄回来了。当他得知运美被寨主逼死后,哭得死去活来。他把运美的尸体埋葬后,一天到晚总是一个人闷头闷脑地呆痴痴地想着她。
一天晚上,阿雄得了一个梦,梦见运美来到他的床前对他说:“阿雄哥,我俩在阳间成不了双,这都是那可恶的寨主造成的。现在我已经死了,你不要太难过了。你要保重身体,一定要活下去,我在阴间等你六十年,对了,我人的坟上有一蔸草,它的叶子宽宽的,你把叶子拿火烤黄,每当想我的时候,你就把它点燃,用嘴吸出它冒出的烟雾,这样你心里就会好过些。”
第二天,阿雄来到运美的坟上,当真看见了那蔸草,他把那蔸草的叶子摘回家,用火烤黄后切成细丝,心里烦闷或想运美的时候,便用纸包好细丝,用火点燃,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吸,果然吸了几口以后,就什么也不想了。据说,那蔸草便是今天种的烟草,人们吸烟也就从那时开始的。
43、第43篇
木鱼,刻木为鱼形,空其中,敲之有声。你可知道被诸多僧人敲打的木鱼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你能知道木鱼是怎么来的?很久以前,有寺庙和僧人的时候并没有木鱼,它是后来才有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叫做梧桐山的大山,大山深处有一个小村子叫凤凰岭。在村里有一对小孩,男的叫柱子女的叫金花,这俩个人是父母指腹为婚的,所以到了十八岁的时候就按照村里的习俗结婚了。
结婚开始的时候俩个人也是恩恩爱爱,上敬老下尊小的,叫凤凰岭村的男女都是羡慕。某天,村里有在外面的人回村子,说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能在外面给人做工挣到钱,这个诱人的消息一下子就如同一阵风一样迅速的在村里传开了。柱子金花也知道了,柱子也按耐不住心里的那份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了,对金花说是他要走出去,去外面挣钱,要给自己的爹娘和金花带来一个幸福的生活。
金花打心眼里不想叫他出去,新婚燕尔卿卿我我之际,只是在那个时间这样的话还不能说出口。金花只能是默许了柱子说的那个念头,在一个冬日里柱子随着很多人踏出了梧桐山,离开了凤凰村。
一进入繁华的外面世界,柱子的眼睛都被看花了。到处是灯红酒绿的酒楼艺院,穿着阔气的有钱人,琳琅满目的东西都是在大山里没有见过的。不过他还知道现在那些东西离自己很远,现在的自己就是需要好好的找一份工作,来填饱肚子来补贴家用。
经过那位最早在这边为人做工的庄乡介绍,柱子在一家当铺当起了小伙计。一开始就是打扫卫生,给大掌柜沏茶倒水一类的活。因为柱子为人实在,并且聪明过人会的一手好字,他就被东家看中了,一下子就提他做了当铺的账房先生,每月的工钱也是涨了不少。做账房先生以后,一开始的几个月柱子都会把东家给的工钱按时给金花捎回家,因为吃喝全部有当铺管,所以每个月也花不了几个。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过着,这天当铺里来了一个绝色女子,要当掉一只精美的玉手镯。柱子在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眼就被她的相貌吸引了,心里惊讶城里怎么还有这样的美女。那个女子看柱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嘴里一笑说先生你赶快给我写当票呀,我还等着赶路呢?一句话把柱子惊醒了,赶忙填好了当票,双手奉于女子。那女子冲他微微一笑,然后点点头就离去了。
44、第44篇
我用镊子把针头,针管,钳子等从消毒液里一个个捞出来,用药棉仔细地擦拭干净,整齐地摆放在盒子里。冬阳羞怯怯地把脚伸进门里,象个稚气的孩子,任凭你怎么推让,就是不肯再进一步。里院里,奶奶卧在堂屋门口的老藤椅里,眯逢着眼睛,吸收着阳光的温暖。母亲戴上老花镜,在门外忙着缝制外甥的一件棉衣。
“大舅,有人看病。”刚才在街口玩沙子的5岁的外甥一阵狂奔,他声音未落,人已经冲破门口的阳光,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了,把阳光撞地东倒西歪的。接着,伸出皴裂的小手,摆弄着桌子上一个盛注射液的空盒子。我探头,屏气,侧耳好一阵子,西街玉贵婶子才“突踏,突踏”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闻声而来的母亲和玉贵婶子高声大气地寒暄着,玉贵婶子高声大气地和母亲寒暄着,又穿过卫生室和奶奶问寒问暖。虽然我只和她打了个招呼,可从她和母亲奶奶拉拉沓沓的谈话中知道,玉贵叔的母亲--------棉花奶奶病了,让我过去看看。半个小时过去了,玉贵婶子和母亲的谈话热情至高不下,好象她到这里来就是来和母亲拉家常来了。我早把听诊器,血压表,针头,针管,药棉等和几种常用药品放到药箱里,背好行头,在门外等侯了。外甥扯着我的衣角,不耐烦地对玉贵婶子大喊:“走哩,走哩。”玉贵婶子这才开始和母亲话别。已经走出半个胡同了,她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和出门相送的母亲说着结束语。
我是个乡村医生,高中毕业后自费上了一所医学校,回家后跟多年来一直当乡村医生的父亲学习医术。天道酬勤,几年下来,我现在已经能背着药箱走街串巷独当一面了。问病情,把脉搏,听心跳,开处方,打针,拿药,集医生护士于一身。父亲充分利用我家临街的优越位置,顺着大街盖起了三间大平房,向里向外都开了门。一间做门诊室,一间做药房,一间做注射兼输液室。朝街的门一关,我在家里的什么活都能干。连隔离衣也不用穿,打开临街的门,我接纳着前后左右来看病买药的乡邻。农村人看待身体远不如看待庄稼娇贵,到乡村医生这里看病,也多是头疼脑热,蹭破指头擦破皮这样的小病小恙。病情严重了,家属就带病人到乡镇城里等大医院里去。有急病重病,就打城里的“120”接诊电话。有时候,即使他们不打,我这个乡村医生也会动员他们打或者干脆帮他们打。乡村医生毕竟水平有限,乡村设备毕竟有限。一旦误了病情,责任重大,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除非一些不抱有医治希望的人。不过,别看我这水平有限的乡村医生,还挺受街坊四邻的欢迎地。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既然生病了,就得和我打交道。再说,年长的年幼的病号,我都是上门服务。比起城里的大医院,我的工作方式灵活,位置优越。
大街上人不多。几个上岁数的老头半靠在不知谁家的玉米秸堆旁晒太阳,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声音不大,多说些古今中外的奇闻异事,以消磨时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影子似的外甥把他的小手深进了我的大手里,只顾忙着和我走齐,一句话也不说。
“贝贝,真乖!想妈妈了没?”跟上来的玉贵婶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我低头看看满脸稚气的外甥,“呵呵”两声应付着,外甥仰头看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西街池塘北面,玉贵叔家的五间水泥包皮的大平房后,是他家老宅地上的棉花奶奶的两间青砖垫底做垛,麦秸和泥挑起来的低矮的小屋。低矮的院墙里,一棵黑乎乎的枝桠干枯、歪歪斜斜的老枣树,孤零零地立着。院子里没有陪房,没有厨房,甚至连鸡狗的粪便也不容易找到,虽然我明显看出这院子不是经常打扫,。
外甥反过手来紧紧攥着我的手,瞪大惊恐的眼睛四下里张望着。我握住他湿热的小手,停住了脚步,后面的玉贵婶子伸手“吱吱”推动了虚掩着的落了色的木制门。门开了,一股骚臭和老年人特有的油腻气味迎面扑来,把我的感官刺激地很久才恢复工作。阴暗的小屋里,一床,一桌,一椅,一柜,都是黑漆红边的那种,由于年岁久远,别说红边了,就连黑漆也磨掉十之六七,斑斑点点的,像人的眼睛,惊恐而空洞。床的旁边是两个粘有白白厚厚尿垢的便盆,其中一个还盛有半盆黄色的液体。我极力往下咽着空气,压制着,没让自己吐出来,把外甥的手挤出,支使他到外面去玩。玉贵婶子讪笑着,一手一盆端到院子里去了。尽管今天的阳光不错,可还是不能穿过低矮的门窗照到屋子里。里间靠墙的床上,鼓鼓囊囊的堆着一堆棉物。高高的棉物下,压着一个侧身而卧瘦骨嶙峋的老人。棉花奶奶躺在床上,雪白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从骨骼的轮廓上可以判断出眼睛的位置,那松弛的上下眼皮紧粘在一起。只是从她微张着的嘴巴的翕动上判定,她还属于地球上60亿人中的一员。我套上橡胶手套,去抓那裸露在外的沟壑纵横的手腕,以便给她把脉。
“呜--哇—哇,呜--哇—哇。”可能是因为皮肤受到了冷刺激,在我的手触及那把骨头时,一个含混不清的浓重声音从那里发出,闷闷地。这和那把松皮包裹的骨头极不协调。尽管我刚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因为吃惊手还是不由自主抖动了。
棉花奶奶的心跳和脉搏都细若游丝,不易捕捉。她沟壑纵横的五指胡乱摸索着,嘴里老是那句含混不清的话。“呜--哇--哇。呜—哇—哇。”不过,经过仔细分析辨认,我还是明白了她是在说,“贵啊,让我去看看他们吧。”一番诊断之后,我发现一台运行了80年的机器的内部零件机能损失殆尽,大自然不折不扣地用规律约束着人类,出生,入死。棉花奶奶生有四女一男,此刻都不在眼前。长相、性情粗糙的玉贵婶子在旁边陪站着,嘴也没闲着,“老妈妈前一段哭闹着非要搬到后院来,气得你玉贵叔不愿意理乎她。人老了,谁也没办法救命啊。你玉贵叔说让你给看看,吃点药打点针,多活一天算一天吧。。。。。。。看她,老糊涂了,净说胡话……”
冬天人们吃饭的目的不象其他季节那么单纯,不仅为了抗饿,还为了抗寒。母亲掀开锅后,把冒着热气的碗,盘,筐摆放在饭桌上,房子上空弥漫着一层厚厚的蒸汽。和着桔黄色的灯光,暖融融的。妻子带儿子去娘家了,没有了吵闹对手的外甥也安静了许多。母亲一会用手巾抽打着外甥棉衣上的尘土,一会又拽着极不情愿的他去洗手。母亲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外甥身上,外甥吃得饱,穿得暖,整天从院子里蹦到大街上,又从大街上跳到院子里。可我仍然不止一次地察觉到他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在妻子怀里和妻子嬉笑的儿子。和儿子的笑脸相比,我总觉得外甥的快乐里少了点什么。
“苗苗,那老妖婆咋地了?”奶奶习惯叫我的小名,哆哆嗦嗦地从肥厚的棉衣里伸出双手,捧住碗,吸收着热汤传递出来的热量。
“没啥大毛病,着凉了,不能吃饭。年龄大了,老了。”
“哼,老妖婆,早该死了。老狐狸,熬死了几个壮劳力。”奶奶愤愤地说。
“唉,她也受罪了。一个小脚女人,带着五个孩子,从东庄挪西庄,从南村挪北村的。”一直没说话的父亲接了一句。
“她命硬,克夫,五个男人都没把她陪下来。老妖婆,自己带孩子过呗,非得一家一家地走。”奶奶越说越来气。
“呵呵,那年月,饿死了那么多人,她一个女人咋能养活这么多孩子啊!”父亲用轻笑融化着奶奶的愤怒。
“可她这样做孩子们也感觉脸上不光彩啊。一说这类似的事情,你没见玉贵那脸都变成啥色的了……”
第二天午饭后,没人买药,也没人打针,我收拾好药箱,又去给棉花奶奶输液。打老远的,漫过低矮的院墙,我看见玉贵叔从棉花奶奶屋里走出来。满面愁容的他出大门时,正好与我走了个正对。他和我招呼后,继续往外走了两步,停下脚,略微迟疑,还是转身跟我一起穿过院子,走进屋子。屋里多了火炉,水壶等,暖活了许多。棉花奶奶还是合着眼,不过,今天的喘息声音大了,呼出的气体似乎碰到障碍物,发出猪似的“哼哼”声。在我抓住她的手替他把脉时,她又开始含混不清地说开了,还是昨天那句话,“贵啊,让我去看看他们吧!”玉贵叔的眉头锁成了肉疙瘩,嘴角抽动着,脚在原地轻跺,什么也没说。隐隐约约,我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羞怯和焦躁。
棉花奶奶到底要看谁去啊?就目前这样的季节,加上她这样的身板,她又能到哪里去呢?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脑海里还闪现着玉贵叔那羞怯的脸。突然,一阵孩子的吵闹声拽走了我的目光。
“俺已经当过两次狗了,咋还让俺钻?”外甥怯怯的声音。
“就让你当,就让你当。谁让你没爹没娘,还住在俺庄上。”几个年龄稍大点的孩子后一个双手搭在前一个的肩膀上,蹲成马步,让外甥从他们的胯下钻过去。
“你他妈的,滚!”我心脏立刻炸成碎片,似飞迸的尖刀,强烈地刺扎着胸膛。我奔过去,伸腿去踢他们,他们早做鸟兽四散。我扭转身体,希望能找到点砖头瓦块什么的扔过去,最后抓起了一把沙子,撒出了手,我早忘记了他们还是孩子。背向的风把沙子里携带的尘土反吹过来,迷了我的眼睛。我揉了揉,抱起刚刚跪下做爬状的外甥,泪汩汩而来。等惊愕的外甥反应过来,他哭闹着、挣扎着,责怪我吓走了他的伙伴。姐姐离婚了,前夫不要外甥。姐姐再婚了,后夫也不要外甥,年幼的外甥只好跟着姥姥--------我的母亲生活。我把外甥抱地更紧,想骂人。
七天了,棉花奶奶仍然不吃不喝,病情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每天靠两瓶液体维持着生命。我怕耽误病情,曾一再建议玉贵叔让棉花奶奶到大医院治疗,都被拒绝了。“上岁数了,看不好了。”玉贵似乎很冷漠。中午,我收拾好行囊,准备再去给棉花奶奶打针,刚出门几步,我听到一阵摩托车的叫声,我回过头,姐夫带着姐姐来了。我和他们招呼着,心里一阵莫名的惊喜,忙推开大门,眼睛四处搜寻着外甥。“贝贝,快来看,谁来了!”
外甥撅着屁股正在院子里弹着几个玻璃球,从这个坑到那个坑。他蜷曲着手指,歪着头把目光投向我们。看看姐姐,看看姐夫,再看看姐姐,脸上掠过一种无可名状的表情,姿势都没改变,又把头低下,继续着他的游戏。
“贝贝,你妈来了,这孩子,一声不吱。”母亲招呼过姐夫,回头数说着外甥。姐姐已经来到了外甥跟前,蹲下来,帮外甥拾起一个滚开的玻璃球,递给他。外甥好象没看见,不接,继续玩着手里的另一个玻璃球,神情似乎很专注。可他的另一个玻璃球很快也蹦跳着离开了他。姐姐伸手抓住外甥的衣服,然后扶摸外甥的头和脸,外甥依然看也不看姐姐,像被敌人逮捕的共产党员,脖子生硬坚挺。姐姐猛地抱起外甥,什么也没说,掏出口袋里的手绢,帮外甥擦着脸上的泥土和鼻涕。从包里往外撕撤着一包孩子的零食。外甥坚挺的脖子终于软了下来,哇地哭出了响声。姐姐的眼圈红了,母亲什么也没说,张罗着午饭,姐夫低着头不住地用手弹着手里的烟灰,好象什么也没看见,我一口紧接一口猛吸着手里的香烟,可嘴里什么味道也没有。
午饭后,姐姐收拾好东西,做着回去的准备,外甥满脸红晕,尾巴似的紧跟着,忙着帮姐姐拿这拿那。姐姐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外甥叮叮当当从里屋里搬出一个盛鞋的盒子,盒子里整齐地摆着一些花花绿绿的大概是烟纸叠成的小船,“妈妈,我叠的好不?”“哇,贝贝手真巧,叠的真漂亮。”姐姐看了一眼那纸盒子,夸张地称赞着外甥。手里一直忙着收拾她的东西。“真的?”外甥一声惊喜,丢下盒子又往里屋里钻。“那我可以跟妈妈走喽!”等清楚地意识到外甥的话时,我们莫名其妙,面面相觑。突然母亲大叫一声,也钻进里屋。“哎,贝贝,贝贝。”
原来,几个月前,因外甥要找姐姐,母亲边教给他叠小船,边骗他说,如果贝贝叠的好,得到姐姐的表扬,姐姐就会带他走。可没想到外甥竟偷偷地叠了这么多花花绿绿的纸船。母亲好象做错了事情,使劲挟住外甥,满脸羞涩地给姐姐姐夫使眼色,让他们快走。摩托车发动了,姐姐一手抓住后车座,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已经冲出来的外甥,外甥手里拿着一件他自己的衣服,大概做着跟姐姐走的准备。“贝贝,我们不跟她去。”母亲撤着外甥的衣服,一句接着一句地重复着。外甥愣愣地看着已经发动的摩托车,车上的姐夫,车下的姐姐,泪流了出来,只是没有声音。突然,外甥端起地上的盒子,向摩托车扔去,花花绿绿的纸船撒了一地。
好久,外甥终于哭出了声,哭声里满是愤怒!我的心也在哭泣!
送走了姐姐姐夫,我收拾好东西,去给棉花奶奶打针。刚进院门,就听到有人在屋里说话。玉贵叔的舅来看他姐姐了,玉贵叔的四个姐妹也到齐了。他们都阴着脸,把小屋挤得满满的,把空气挤得硬硬的。我进屋后,把老二和老三挤到了院子里。由于长期卧床,棉花奶奶那突出的骨头硌破了肉皮,隐隐约约渗着血。不过,今天,她的精神好的出奇,大睁着眼睛,说话的声音大了,说出的话也清楚了许多,不过还是不住地重复那句话,“贵啊,让我去看看他们吧。”
“这是你娘的心愿啊!在心底憋了一辈子,糊涂了,才说出来。”玉贵叔的舅嘟哝着。
“可这么冷的天,她这样的身子,能经得起颠不?再说,他们四个都死了这么久了,娘到了他们坟上,别人才说闲话呢。这么些年,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们耳朵的茧子都磨得寸八厚。”玉贵叔很委屈,声音凝噎了,不住地用手擤着鼻涕。
“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几个吗?你亲爹死后,你奶奶曾要留下你。你娘考虑再三,也没答应。没娘的孩子苦啊。带着你们一次次改嫁。尽管不是亲爹可还是养父,他们都曾对你们有恩啊!不是你娘命硬,是年馑啊……”
我脑子里乱得很,眼前浮现外甥瞅儿子的异样的眼神和他跪下做爬状的姿势,以及刚才那一地花花绿绿的纸船……
“玉贵树,你替奶奶去吧。我用摩托车带你去!”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大声说。
我的话炸弹般震惊了屋里屋外所有人,屋外的两人把门逢撑地更大了。
我给棉花奶奶扎上针后,叫来父亲守着,把摩托车开进棉花奶奶的小院。玉贵叔搓手,跺脚,就是不肯上车。
“你,”玉贵叔的舅伸出弯曲的手指,“和他一起去吧,在他们坟前磕个头,感谢他们。”玉贵叔这才磨磨蹭蹭上了车。
回家时,已经傍晚了。西天的太阳很红很红,象血一样,西天的云也很红很红,象血一样,大地也很红,很红。进村时,我听到深巷里传来哭声。
棉花奶奶去世了,面目安详,心满意足的样子。
45、第45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千手面包。
阿P要面子,但兜里又没钱,只得买了一辆“千手面包”车。说“千手面包”有些夸张,但这辆面包车到底被来回倒了多少“手”,谁也说不清楚。
破车也是车!经阿P一包装,旧貌换新颜,车子看上去就像新的一样。有了这辆 “千手面包”,嗬,人就抖起来了。这一天,阿P直着嗓门对老婆小兰说:“过几天就是五一小长假了,咱开车去旅游!”
五一那天,小两口果然“自驾游”了。第一站,是小兰的舅老爷家。舅老爷一个人住在农村,那里出产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到那里一游,既能脸上风光,又能嘴上实惠,阿P对自己的选择十分得意。
阿P和小兰早上就出发了,可“千手面包”不给力,三十公里的路程足足跑了三个多小时,光故障就出了三次:第一次,车后门忽然开了,给舅老爷买的一箱牛奶掉出去摔破了,阿P戏称为:“面包有了,牛奶没了。”第二次,副驾驶的车门锁忽然坏了,拐弯的时候车门猛地大开,幸好车速慢,否则小兰也栽出去了。阿P找来绳子拴上车门,又笑着说:“这叫要面包,还是要爱情?”第三次,面包车突然爆胎了,方向失控,朝路边一个女人冲去,也是那个女人机灵,一下子爬上了路边的一棵树,才逃过一劫。阿P继续插科打诨:“这是《面包,树上的女人》。”
最后,阿P两口子如同唐僧去西天取经一样,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赶到了舅老爷的家门口。
舅老爷家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阿P将车开到院子门口,神气地按响喇叭,可半天没有人出来迎接,他只好放下派头,和小兰下了车。院门太小,车子开不进去,但是面包车副驾驶的车门锁坏了,阿P不放心把面包车放在外边,好歹这也是他的豪华座驾啊!
摆弄了一会儿,车门始终关不好。怎么办?阿P绞尽脑汁想办法,想得脑瓜子痛,终于有了主意。只见阿P小心翼翼地将车子朝着院墙靠过去,这样一来,副驾驶的车门就紧紧贴着墙壁,即便车锁坏了,别人也是不会察觉的。
老公这一招,让小兰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竖起拇指夸道:“阿P,你还真是有办法!”
阿P长期受尽老婆的压迫和嘲讽,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时间激动得乱拍胸脯说:“古有帝王曹丕,今有智者阿P,我们这P字辈的从来都是能人辈出。我是没机会,给我一个皇帝当当,我能还你一段开元盛世;给我一个舞台,我能还你一段精彩;给我一双翅膀,我能还你一对奥尔良烤翅!”
小兰故作生气,说:“说你胖你就喘了,赶紧去见舅老爷吧!”
两个人拎着东西进了院子,喊了几声“舅老爷”,奇怪,屋子里没动静。阿P一推舅老爷卧室的门,门没上锁。再看看院子里,水井旁边放着一张摇椅,而摇椅一侧的井台上摆着几颗红枣、一杯茶!
阿P对小兰说:“舅老爷可能出去了,我们先坐会儿。”
没想到这一坐就是一下午,始终没见舅老爷的影子,阿P夫妻俩沉不住气了。舅老爷究竟会跑到哪里去呢?毕竟事先他们是打过电话说好的,可眼下舅老爷没手机,怎么联络呢?
阿P肚里唱起了空城计,他决定出去找找。两口子没开车,展开了以小院为中心、半径一公里的搜“舅”行动。
在附近的小镇上,阿P和小兰终于找到了舅老爷的蛛丝马迹。在一个小药店,阿P听老板说,上午舅老爷在他店里买了一盒止痛药,然后出门去了药店斜对面的油漆行。阿P和小兰赶紧又去了油漆行,还好,都是镇上相熟的人,油漆行老板记得舅老爷在他那里买了一桶红色油漆,两人还寒暄了几句,舅老爷说要到菜市场买点菜,招待阿P两口子。
阿P和小兰又追到了菜市场,问了好多摊主,终于遇上一个卖菜的,他想起舅老爷曾在摊上买过一包紫菜,之后便不知去向。
两口子只好又回到舅老爷的家,人还是没回来。两人又打电话到各个亲戚家,依然没有舅老爷的信息。这时天都暗下来了,小兰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带着哭腔说道:“阿P啊,这怎么办啊?我舅老爷孤苦伶仃,不会有人绑架他吧?”
阿P鼻子一哼,说:“谁吃饱饭了没事干,绑个老头玩?你还是指望我这个P字辈的好好想想吧!”
见小兰点头,阿P更得意地吹开了:“我分析,舅老爷的去向有三个可能:一是去找某个情投意合的老大娘了;二是穿越到清代当四阿哥去了;三是变成了一列火车呢,有一种火车就是叫‘舅’火车的,对吧?”
小兰踹了阿P一脚,骂道:“那是救火车,臭阿P,别胡说八道了!”
阿P不服气地辩解说:“我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你想想看,舅老爷去镇上买的几样东西,药、漆和紫菜,是不是在表达什么?他也许是在说—药漆紫,他想‘要妻子’!他一个人太孤单,想找个老伴了,于是就跟某个情投意合的大娘私奔了!”
小兰怒斥道:“这叫什么话,舅老爷即使想找个老伴,他无儿无女的,也没人反对,他干吗要私奔?”
阿P挠挠头说:“也许是老大娘的儿女们反对呢!”
小兰光火了:“那他也不至于不吭一声,让我们白跑一趟啊!”
阿P突然一拍大腿,喊道:“我的推理没错,一定是舅老爷和情人幽会,忽然发生了紧急情况,舅老爷逃走了!”
小兰讥笑道:“这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阿P兴奋地说:“想想看,舅老爷给咱们留下的线索,枣、井、茶,一定是让我们去‘找警察’!”
小兰一听这话倒是有点道理,不由想起他们停车的时候,好像挡住了一行大字,因为车子贴墙壁太近,所以他们没看见写的是什么,这会不会是舅老爷写的求救信息?
浓浓的油漆味还在,小兰让阿P赶紧把车挪开了。车一挪开,墙壁上一行油漆大字露了出来:“此处禁止停车,违者扎胎放气!”
阿P夫妻俩愣住了,这里是农村,地方大,为什么要禁止停车?
想不出来,阿P两口子只好赶到派出所,做笔录的警察刚刚把本子摊开,这时,阿P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一惊一乍的:“什么,舅老爷,您到哪里去了?”
真的是舅老爷,他在电话那头气愤地说:“阿P啊,我一直在等你们过来,还备了窖藏老酒招待你们。没想到趁着我下地窖取酒的当儿,不知道哪个兔崽子把我地窖的盖子给压住了,我怎么顶都顶不开啊,叫了半天也没有人听见,可急死我啦!”
阿P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心地问道:“您那地窖在哪里啊?”
舅老爷仍然怨气难消,说:“当然在院子外边了,挖地窖的时候我怕离房子太近,挖了不安全……前几天有人将车停在地窖边,我怕盖子被压坏,上午才去镇上买了桶油漆,写了禁止停车的字。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瞎了狗眼,这么大的字都看不见啊!”
阿P总算明白了,原来是他的“千手面包”车正好压住了地窖的盖子。阿P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然后又陪着舅老爷骂了一通娘。
阿P销了案,一出门,小兰就问:“舅老爷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阿P哪里敢说,这一说,小兰不得把他骂死啊?纠结了半天,阿P打了几个哈哈,终于一跺脚说道:“舅老爷确实有了新相好的,他怕老太儿子找他闹,暂时出去避避风头了,我们还是开车奔赴第二站吧。”
小兰不知是计,无可奈何地点头答应了,她随口还咕哝了一句:“可惜了绿色食品啊……”
阿P开车重新上路,心想:窖藏老酒没喝到是小事,窖藏老舅可不地道啊!再一想,紧急关头自己又一次化解了危机,忍不住又吹起了口哨……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千手面包。
46、第46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冬至,小狗们的难日。
“冬至那天,到我家去吃狗肉,你去吗?”面对朋友这样热情的邀请,我,不知道是应该答应去?还是不去?说实话,我是不喜欢吃狗肉的,不知为什么,我一听说他们要把那只小狗杀了,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道觉得朋友的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让我感到“毛骨悚然?”要知道, 狗可是人们最忠实的朋友啊,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记得小时候,我家的门前有一条干水沟,那时,我经常和我的小伙伴们一起在那里玩,有一次,我在垃圾堆上检了一只小狗,我不敢带回家,可又非常喜欢它,舍不得丢,就把小狗藏在了那条干水沟里,我每天都悄悄的从家里拿些吃的给它吃,就这样,我天天跟我的小狗玩,天天给它东西吃,我觉得真的好开心,后来,不知哥哥怎么发现了,于是,便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小狗给仍了,当我知道我的小狗不见了的时候,我伤心的哭了好多天。
可能就是从那时起,我就和狗结下了不解的渊源吧;今天,当我看见人们要杀狗吃狗肉,我的心在颤抖,在流血,我真的难过极了,我喜欢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喜欢它好象能看懂主人的心的那双大眼睛,一眼看去,它能给人一种憨厚诚实的感觉,它不光能看家,而且还能帮助人们追捕罪犯,可是,现在,人们居然要杀狗吃狗肉,这,简直就是让人不可理喻!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的家乡就有冬至要杀狗吃狗肉的习俗,这个习俗可能已经延续了好几代人了吧,我恨这该死的习俗,当然,我更恨那发明冬至要杀狗吃狗肉的人。
哦,可怜的小狗,我真替你们叫屈啊,你们虽然不会说话,可是,从你们那又黑又大的大眼睛里我能看出你们内心的痛苦,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呢?我要怎样做,才能真正挽救你们那弱小的生命呢?
阿!我要呐喊,我要呼吁,我要向爱吃狗肉的吃客们呐喊,我要让他们从此停止捕杀那些可怜的小狗,我要向社会呼吁,少吃一顿狗肉,多留一个朋友,让大家都来关心和爱护我们的近邻,人们最忠实的朋友—可爱的小狗狗。
哦,我的可爱的朋友们,我要让你们能够在我们共同的,耐以生存的地球上健康活泼的,没有任何外来侵害的生存下去,让我们的世界更加充满生机和充满活力,让我们的地球成为我们共同的一个大家庭。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冬至,小狗们的难日。
47、第47篇
1。并非都是二奶惹的祸
自从发现丈夫在外包二奶,李金妹的一颗心就吊到喉咙口了,她是瞎子吃馄饨——心中有数:年逾六旬的丈夫发展到这一步田地,完全是刘招根求子心切的表现:两年前,晴天炸霹雳,旱地落惊雷,他们视若掌上明珠的独生子小龙突然患上了淋巴癌,在痛苦挣扎了几个月后,竟两眼一闭结束了他那年仅20岁的生命,永远地离开了刘招根与李金妹。悲痛欲绝中,无知的刘招根竟把一盆污水全部泼到了妻子的身上,认定这都是李金妹祖上的癌症遗传史害死了人,害得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看自己半截身体都埋进黄土了,还硬使他们刘家落了个断子绝孙的悲惨结局。
当时的金妹也正因晚年丧子而肝肠寸断着呢,所以面对丈夫的无知,根本无心与他争个唇高齿低,她认为这不过是丈夫伤心至极时的信口开河罢了。然而金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刘招根的这句话竟是从心底里叫出来的,他当真把独子的早夭全部怪罪于妻子了:整整一年来,丈夫非但从没有一个好脸色给妻子看,而且连妻子的身体也不再碰一下,每天下班一回家,他就一头钻进儿子留下的房间里,关门上栓,抱紧只电视机不再松手,直看到一位位主持人向他道晚安才入睡。
被刘招根打入冷宫的李金妹见状,心里那个冤枉和怨怼呀,简直是马尾拴豆腐——不能提了。说实话,自从儿子狠心撒手而去后,她就有了心理准备:趁自己尚还有些生育能力,再和丈夫生儿育女还来得及,这样,他们也不至于晚年影形相吊老死无人送终,空留下这数百万家产无人继承。所以,早在半年前,她就一个人偷偷地去医院摘了环,随时准备迎接着丈夫的第二次播种。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这边万事俱备了,却独欠了丈夫这股东风。为此,与丈夫一样求子心切的李金妹,不得不使出浑身的解数,试图还原到三十年前的那个年轻美丽的自己:她除了整天鉴貌辨色、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丈夫外,还不惜被左邻右舍看笑话,效仿着时髦女子的样子,烫头发、画眉毛、点口红,甚至穿上了袒胸露背、富有性感的时装,硬着头皮在丈夫面前晃来转去、大送秋波。
然而,俏媚眼做给了瞎子看,面对妻子的努力,刘招根不是视若无睹,便是嗤之以鼻;不是依然半宿半宿地钻在房间里看电视,便是半夜半夜地在外不回家,到后来,刘招根甚至发展到了彻夜不归的地步。
就这样,李金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李金妹是通过盯梢才知道丈夫在外包二奶的:那晚丈夫前脚一出门,她就后脚打了一辆出租车,跟上了丈夫的摩托车,直盯到城郊、亲眼看见丈夫进了一间出租房、亲耳听见里面传出了丈夫与一个妖声妖气的女子打情骂俏声,才含怨忍泪地打道回府。
按李金妹以往的脾气,她不破门而入与那个二奶拼个你死我活才怪呢,然而,现在却不能这么做,她知道一旦撕破了这最后一层脸皮的话,其结果只会是推车撞壁、再无退路了,她估计刘招根已经萌动了离婚的念头,如果这样由着性子来,只会坚定刘招根与她离婚的决心,加快他俩离婚的步伐。
而李金妹是说什么也不肯与刘招根离婚的,杀了头也不肯的。
因为她舍不得这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放不下他俩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攒下的数百万的家产,更为了不被外人看笑话。离婚两字对金妹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既然不想离婚,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地阻拦丈夫与那女子之间关系的发展,挽回丈夫的良知。
然而,你不想离婚,但早已另有所图的刘招根却忍不住了。那天深夜,刘招根从出租房里回家,见到仍孤身只影坐在灯下怔怔发呆的发妻后,第一句话就是:“金妹,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金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被这突然而至的愤怒与恐惧气得浑身发抖,努力压抑下胸中的怒火,冷冷地明知故问道。
“因为我不想让我们刘家断了种。”
“难道你知道我就再不会生育了吗?”
“我知道你还会生育,但是事实却不允许你再生育。”
“为什么?”
“就因为你有着家族性癌症遗传史。我不想再有第二个小孩。”
“你?!我不离,杀了头也不离!”
“那,我们就只能通过法律来解决了。”刘招根扔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任凭金妹一个人在外屋哭得黑天昏地,直到天明。
果然没几天,一纸离婚起诉书就飘然而至摆到了金妹的面前。
2。只有“计生办”能够帮助她
金妹只上过三年小学,所以识不了多少字。但老话说得好:不识字,能吃饭;不识时务苦一世。然而,此时此刻,谁能帮助她?李金妹拿到起诉书后略一思索,就直接找到了她所认识的唐律师。
“他离不了的。”唐律师只把状纸看了一遍,就给了金妹一颗定心丸,“原告说只因你相信迷信而贻误了孩子病情的事实,根本不能成为其离婚的理由。”
金妹悬在半空里的一颗心,终于找到了归宿点。
唐律师果然有本事,不等法庭正式开庭审理,由他亲自执笔写就的答辩状,就像酷暑炎夏里的一盆冰水,直浇得刘招根那发热的头脑顷刻冷静了下来,并主动去法院民庭撤了诉。
多日不见的笑容,重又浮现在李金妹那张憔悴干枯的面孔上。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转眼已进入了三伏天。但李金妹对刘招根的暗中监视,却一天也没有放松。平心而论,李金妹是个女强人,而且是个很有心计的女强人:尽管刘招根撤诉了,但她仍始终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心理,密切注意着丈夫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为什么?就为了不让此事弄假成真,让那二奶当真怀上了刘招根的种子!到那时,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那可就一切都晚了,李金妹最终仍将落个人财两空的悲惨结局。
要使刘招根的阴谋落空,就必须斩草除根、防患于未燃。
焦虑中,李金妹第一个想到的是公安派出所。对,只有人民警察,才是自己现在唯一的救星,因为公安派出所对那些男女乱搞是一向嫉恶如仇的,要予以打击的。直到现在,电视新闻中还常有警察对那些藏污纳垢的歌舞厅、按摩房等公共场所进行冲击的事例报道。所以,金妹认为此时此刻只有借用人民警察的力量,来个当场捉奸,从而在根本上制止刘招根与那可恶的二奶之间的往来。
然而,李金妹鼓足勇气走进郊区派出所后,她那一腔希望顷刻变成了泡影。一位接待她的警察笑容可掬的第一句话,就把她给问了个哑口无言:“请问大嫂,他们有卖淫嫖娼的嫌疑吗?或者说,他们有有偿性服务的证据吗?”
卖淫嫖娼?有偿性服务?这可是李金妹没有想到的。这一年多来,刘招根与孔叶芳总是像一对夫妻那样的来往着,谁也没有见到刘招根在干那事的前后向二奶付过一分钱,当然谁也没有当场在孔叶芳的肚皮上按住过刘招根。这种无根无据的事,是不能随便乱说的。那么,难道派出所放着这种伤风败俗、破坏他人家庭幸福的事,就这样不闻不问吗?
警察好像看到了李金妹心里的疑问,就笑着说道:“大嫂,你刚才所反映的关于你丈夫在外乱搞的事,据我分析,只是一桩男女通奸案,说到底,充其量是一个道德风尚的问题。而有关道德风尚的问题,就不属于我们公安部门受理的范畴了。”
金妹一听就急了:“照这么说,这种事,你们派出所就不管了?”
“不是不管,而是没有这个责任与义务。刚才我听你说那女人不但买下了住房,还把户口也迁进去了,这就更不能管了,我们不能因此而侵犯了公民的人权。如果这种嫌疑发生在公共娱乐场所,我们还有责任与义务去管……”
“那么,这种事,到底由哪家来管呢?”不等警察把话说完,李金妹就忍无可忍地喊了起来。
“大嫂,你冷静些。依我之见,像你这样的事,应该由当地妇联管,因为你丈夫的行为,有涉嫌侵犯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
“那好,我找区妇联去!”事到如今,李金妹自感成了一只掐了头的苍蝇似的,只好满世界乱撞一气了。
然而,面对李金妹的投诉,区妇联主任也爱莫能助,她的回答居然也与那个派出所民警说的大同小异,她先是以妇联没有捉奸的权力为由,后来反而耐心地开导起了李金妹:“大姐,现在像你这样的事情很普遍,既然你丈夫已走出了这一步,我倒不妨劝劝你,还不如干脆与他离了算了……”
离了算了?我要是心甘情愿地和刘招根离了,还来找你人民政府干什么?!一时间,李金妹像只泄了气的气球似的,不由颓废地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好半天,她才如梦初醒似的跳了起来:“你们人民政府通奸不管,破坏他人家庭幸福不管,难道非要人家生下私生子才管吗?!”
金妹一声吼,倒提醒了区妇联主任,她不由警觉了起来:“大姐,你说他们有非法怀孕的嫌疑吗?”
“什么嫌疑?就是事实嘛!你不知道,我男人刘招根之所以在外面轧姘头,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为了生养私生子呀!”
“这事可不是儿戏。”妇联主任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姐,我看,这事你得赶快向区计生办汇报,如果是真的,可得立即加以制止才是。”
“计生办?”李金妹还从没听说过这个单位名称,不由一时愣怔在那里。直到妇联主任一字一句向她解释清楚后,她才明白。原来,这种事,人民政府毕竟还是要管的。
可怜的李金妹不认字,她急匆匆地去找区计生委时竟找错了门,找到了区计划委员会。等她好不容易一路打听找到区计划生育办公室时,已是华灯初上的傍晚了。幸好区计划生育办公室的那位大姐热情,不但破例下班后还接待了她,还特别详细地作了记录,临送金妹出门时,还一再叮嘱李金妹说:“李金妹同志,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要讲一个证据,至于你说的那个妇女究竟是不是离异独居,有没有计划外怀孕,我们还得作进一步的调查才能确定。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在尽快得到确切消息后,及时向我们举报。好吗?”
“好,好!”辛苦奔波了一整天,事情现在终于有了眉目,找到了能帮助自己的政府职能部门,李金妹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她感激不尽地谢别了区计生办的干部,心里马上想到了唐律师事先的一个建议:有必要时,可以聘用私人侦探代劳。二奶住在城郊,离她家有好几十里地;刘招根来去,自有摩托车。而她李金妹要随时对这对狗男女进行监视,太难了,且不说她没有交通工具了,只说每天早出晚归、深夜进出一事,对她一个身体有病的半老婆子来说,就足够困难了。于是,李金妹在唐律师的指点下,出钱向一家私人侦探公司请了一个私人侦探。
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私人侦探公司果然尽职,不断把最新的信息传递给李金妹——
二奶名叫孔叶芳,××乡××村××组村民,系离异无业女子,曾有婚史,三年前离异,孩子判给男方,现独身一人租住在城郊××新村××幢××室。
周一到周五,每天晚饭后七时左右,一个年约六旬的男子总会骑一辆牌号为××××的两轮摩托车,准时来到出租房,直到半夜零时左右才离开。周六到周日,该男子大都是全天钻在出租屋里,半夜而归。据调查,那男子名叫刘招根,某公司老板的专职驾驶员。
私人侦探曾乔装成水电费抄表工,进入出租屋,并故意装作无意打探孔叶芳与刘招根之间的关系,孔刘答:他们是朋友关系。私人侦探还曾向左邻右舍打探,左邻右舍均答不清楚。
私人侦探从当地居委会了解到:孔叶芳于前不久买下了城郊××新村××幢××室的房产权,并把自己的户口迁入其内。
如果说私人侦探所提供的上述信息还不足以使李金妹提心吊胆的话,那么,私人侦探最近提供的那条最新情报,却使李金妹如雷击顶,足足愣怔了半天才醒悟过来——
私人侦探说,昨天他在监视中发现,刚换上夏装的孔叶芳的下腹部,已明显有鼓胀的现象,好像是怀了身孕。
顿时,气愤、惊喜、怨恨,一起扑向了李金妹。
事到如今,已是秃子头上的蚤子——明摆在那里了:刘招根为达到传宗接代的目的,不惜耗费巨资,以孔叶芳的名义为其购买二手房,并以此为交换条件,使得二奶心甘情愿为他怀孕育子。
李金妹马不停蹄,直奔区计划生育办公室。
3。无法认定的重婚罪
由于区计划生育办公室根据李金妹的举报,已事先对孔叶芳的情况进行了调查与核实,所以区计划生育办公室主任在接到李金妹第二次投诉时,亲自就查处孔叶芳非计划怀孕一案作出了部署。
说来也不得不令人佩服,区计生办的行动之神速,不亚于110。这天下午,当区计生办与孔叶芳的原镇、村两级计划生育干部、她的父母一行自天而降地出现在孔叶芳的家中时,做贼心虚的孔叶芳吓得脸色都白了。面对铁证如山的强大攻势,孔叶芳不得不在计生办开具的处理决定书上签了名,然后在计生干部的陪同下,住进了区红十字医院。
果不出李金妹所料,当天刘招根回家的面色特别难看,斜乜着金妹的两眼中露着凶光,果然,他在闷头猛喝了几两白酒后,借着酒劲耍开了酒疯,一边狂吼着“你这个瘟女人要我断子绝孙,我也不会给你好日子过”,一边抓起桌上所有可摔的东西往地下砸,硬是闹了一个鸡飞狗跳、天翻地覆。为避锋芒,熟知丈夫性格的李金妹一头躲进了房间里,牢牢栓上了门。然而,好梦破灭、暴跳如雷的刘招根哪肯罢休,他全然不顾几十年夫妻情,居然连踹带踢,把房门都砸破了。要不是年迈的刘父刘母闻讯及时赶来,金妹的这顿皮肉之苦在所难逃。
“离婚!离婚!我和李金妹这婚非离不可!”刘招根仗着酒兴,暴跳如雷,咆哮如虎。
面对这接踵而来的一连串打击,心中万分矛盾的李金妹放声号啕,她说什么也不肯把自己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家亲手拆了,这个几百平方的二楼二底,每一块砖瓦上都凝结着金妹的心血,那都是金妹与丈夫这十几年承包蔬菜地,一毛钱一分钱地攒起来的呀!
“你不离,我就打死你!”见有父母在面前阻挡,刘招根更来劲了,挽袖捋臂地扑向李金妹,但都被刘家父母挡住了。
恪守传统观念的老父母,虽说他们心中也十分渴望着刘家有传人,但善良的他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唯一的儿子因此违反了法律,在冲动之下闹出什么人命血案来。所以他们也只会苦苦哀求儿子说:“招根,你冷静些,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硬来你是要抵命的呀!”
潮涨之后是潮落,刘招根不会因此而一直闹腾的。事后,眼看家中只剩下他们夫妻俩,招根也渐渐恢复到以往的平静状态时,金妹就看准时机,轻声细语地做开了丈夫的思想工作:“我说招根呀,你何必一头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呢?小龙走了,我和你一样伤心得恨不能也随他一起去,但是,这是命,是命呀!我们何不趁着大家还年轻,还有生育能力,一切重头再来呢?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还会为你生下一个孩子来呢?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吧,我们就算没有孩子,也为什么不活得开开心心、舒舒服服呢?”
面对妻子的和风细雨,刘招根起先很不以为然,但随着金妹一如既往地殷情与体贴,他的态度慢慢地有了转变,开始变得温驯了起来,不再是金妹一开口,他就横眉竖眼、高喉大嗓地不耐烦。为此,金妹以为丈夫总算开始回心转意了,放弃了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然而,她又怎么能料到,刘招根非但没有半点改正的意思,反而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更加变本加厉了,他不但继续与孔叶芳保持着不正当的往来,而且在得知孔叶芳再次怀孕的情况后,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远离城郊的紫竹镇,另租了一间民房,把同样也死了心要有偿为刘招根生育下孩子的孔叶芳,给深深地藏了起来。等到李金妹发现苗头不对,再次雇用私人侦探跟踪追击秘密调查时,已经迟了:孔叶芳已怀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在如愿以偿的刘招根的陪同下,回到了城里的家中。
这下,李金妹傻眼了,再次跌入了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中,怒火中烧之际,撒不尿出怨夜壶漏的她,再次找到区计生办兴师问罪。然而,面对沮丧伤心的李金妹,一向对她持同情态度的计生办主任也翻了脸,以一串“我们总不能一天24小时派专人看管她吧?!”“你怎么就让他们在你的眼皮底下逃走了呢?”“你放心,我们会按照计生法,对当事人进行经济处罚的”的回答,回敬了李金妹。然而,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哪怕你罚得那女人倾家荡产,又有何用呢?孩子是无辜的,谁都不能就此把孩子给枪毙了吧?再说,你罚得再重,这羊毛还不是出在羊身上?还不是仍得由刘招根这杀千刀拿出来?!走投无路的李金妹,竟当场在计生办主任的办公室里哭得昏厥了过去。
在一连串的沉重打击下,本来体弱多病的李金妹,终于倒下了,一系列病魔缠上了她,使她不得不住进了医院。等她病情康复出院时,已是三个多月过去了。然而,当李金妹在娘家兄弟的陪同下出院回到家中时,家里所展现的一幕,又差点把她气得口吐鲜血再次住进医院里。
可恶的刘招根,居然正笑逐颜开地逗着怀中的一个婴儿呢!不用说,这婴儿就是刘招根的亲生骨肉私生子!
“金妹,这是我领养的孩子,看,她长得多像我们的小龙呀!”刘招根话音还未落,李金妹已两眼一黑,硬是气得昏厥了过去。
“重婚罪,我要告他重婚罪!”李金妹渐渐苏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住院期间她考虑了三个月的结论。
“对,告他!这还了得?再发展下去,他还会以请保姆为名义,将那二奶领进门呢!”当出租司机的娘家兄弟也忍无可忍了,愤怒地提醒姐姐道,“到那时,他们夫妻三个天伦之乐,而姐姐你只怕给他们做佣人还不入眼呢!”
其实,娘家兄弟的话只说对了一小半,更大的后患还在后面呢。李金妹心里比谁都清楚,万一真的领养成功,让这个孩子的户口报进门,那么,就意味着家中所有的财产,至少有三分之一归属到这个小野种的名分下了,如果自己有一天终老去世了,那更惨,就是完全彻底地人财两空啦!
不!决不!自己辛辛苦苦了一辈子撑起的几百万家产,是说什么也不情愿就此拱手相让给那个小野种与那个坏女人的!
于是,怒火中烧的李金妹,再次找到了唐律师:“我要告他重婚罪,让他去吃官司!我决不能让他们的目的达到!”
“告他重婚罪?这事恐怕就难了。”没想到唐律师像嚼破了鱼胆似的直皱眉。
“这有什么难,孩子都生下来了,还怕他赖账不成?他要赖,给他做亲子鉴定不就完了?!”李金妹被唐律师皱起的眉头惹得心烦,不耐烦地嚷了起来,“唐律师,这场官司我打定了,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送进监狱里!”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法律的规定呀。”说到这里,唐律师从书架上取下厚厚一本法律书籍,轻车熟路地翻到了其中的一页上,并一字一句地读给了李金妹听:“重婚行为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法律重婚行为构成的重婚罪,即经过婚姻机关登记、领取结婚证的重婚。法律重婚是以完成结婚登记作为非法婚姻关系成立的必要条件,至于双方是否同居,是否进行性生活等都无法改变婚姻关系成立的事实。第二种是事实重婚行为构成的重婚罪,即事实重婚,以夫妻名义公开同居,群众公认的重婚形式。最高人民法院于1994年国务院《婚姻登记管理条例》颁布施行后作出的司法解释明确规定,‘有配偶的人与他人以夫妻名义同居生活的,仍应按重婚罪定罪处罚。’”
斗大的字不认一箩筐的李金妹,哪听得懂这种咬文嚼字的文句?于是,唐律师又尽量用通俗明白的口语,向李金妹作了一番解释:“说白了吧,只有掌握了两种证据,才能告对方重婚罪,一种是刘招根又和那个女人办理了结婚登记,一种是左邻右舍都能证明他们是以夫妻名义住在一起的,而且上述两种证据,都须是书证形式的。”
“第一种是不可能的,因为自从我发现刘招根在外包二奶后,我就把家里的户口簿什么的都藏了起来,就连他的身份证,也捏在了我的手中。”李金妹说道。
“那么,只有第二种证据了,你能让孔叶芳家的左邻右舍站出来作证吗?能让他们为你写下说明他们俩以夫妻名义公开同居的书面证明吗?”
“恐怕也不能。”李金妹目光呆滞地缓缓摇着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现在这种年头,还有谁肯站出来作这种证呀?就算肯,也不敢的呀!”
“是呀,如今的人呀,真用得上人心不古这句成语了,就算你给他们更多的钱,他们也未必敢亲笔写下这纸书证,何况到时候证人还必须出庭作证呢。”唐律师咂着嘴补充道。
“那么,照此说,人民政府也拿姓刘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绝望中,李金妹流下了痛苦的眼泪,呜咽了起来。
“不是人民政府,而是法律,这新修改的婚姻法。”唐律师纠正了李金妹的观点。
“那我可怎么办呀?我还怎么活下去呀?唐律师,你可得帮帮我、救救我呀!”情急中,李金妹竟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唐律师面前,“儿子没了,总不能再让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攒下的家产,再白白地奉送给人家呀,再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大摇大摆地住到我家里来,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呀!”
“你别这样嘛,办法总还是有的,但一切都得由你自己拿主张。”唐律师一边扶起李金妹,一边说道。
“只要能告他吃官司,我什么主张都敢拿。”
“告他吃官司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离开他,永远地离开他。”
“你是说让我和他离婚?”
“依我看,你们这种婚姻早已名存实亡,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你可以在向法院提出离婚申请的同时,再要求他对你作出相应的经济赔偿,因为在这起离婚案中,你是无过错方。”
“不!我不离!我不能便宜了他,不能让他达到他的目的!”李金妹万没想到转了那么大一个圈,最终依然回到了原地。这离婚两字,本是刘招根最早主动提出来的,真要离婚,她李金妹也早就和他离了呀。
“既然如此,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唐律师无奈地望着李金妹,苦笑着摇摇头。
李金妹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律师事务所的,也不知自己要往哪里去,她神思恍惚地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直到险些被一辆疾驶而过的汽车撞到才清醒过来。此时此刻的她,感到自己仿佛成了一块放在砧板上的肉,正无可奈何地等待着人家的宰割;又感到自己好像在梦中游逛,一切是那么的身不由己、力不从心。
她环顾着家中宽敞豪华的大客厅,抚摸着一件件高档的名牌家用电器,凝视着墙上挂着的她和刘招根的结婚照,不由越发地触景生情、悲从中来,伤心绝望的泪水糊满了她的面孔。
然而,使李金妹彻底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几天后的一个上午,一个年轻美丽、打扮妖艳的女人,终于出现在了李金妹家的别墅里。
4。谁能拯救她
“金妹,这是我请来的保姆孔叶芳,是专门前来照顾我们的女儿的。你年纪大了,身体还有病,就不劳累你了。”刘招根嬉皮笑脸地向妻子介绍道,那种轻描淡写的样子,当即把李金妹激得跳了起来。
“滚出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滚出去!”李金妹压抑了多久的怒火,终于再也忍不住,像火山一般爆发了。她随手抓起身边所有可抓的东西,劈头盖脸地砸向了孔叶芳。
“疯子,你这个疯女人!真是神经出毛病了!”早有准备的刘招根见状,一边上前使劲按住了妻子,一边恼怒地骂道。
然而,刘招根没用上多大劲,李金妹就突然没了声音,整个人像只失去支点的装满面粉的布袋,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等她清醒过来时,她已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更深人静,只有护士站墙上的那架挂钟,在发出嘀答嘀答的行走声。病床上的李金妹再也躺不住了,她挣扎着下了床,趁值班护士不注意,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家中而去。
已是凌晨时分,家家户户都在梦乡里。唯独自家二楼主卧室的窗口里,还透着微弱的灯光。李金妹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屋,又敛气屏声地拾级而上,登上二楼,透过主卧室那虚掩的窗帘向内窥探。然而,李金妹这不看也罢,一看,就气得浑身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了起来,以致牙齿都发出了咯咯的撞击声:主卧室里,刘招根与孔叶芳正双双精赤条条地躺在席梦思大床上,旁边放着他们的私生女,床头的电视屏幕一闪一闪,显然他们是在看着电视时睡着了。
毁了,一个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家就这样毁了!苍天呀,你在哪里?王法呀,你在哪里?你们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刘招根这样无法无天呀?!看着他从在外包二奶、偷生私生女,然后再一个一个地把私生女和那野婆娘堂而皇之地接进家,步步紧逼着孤独无援的这个家的真正的主人,直把她逼到再无退路的绝路上?!往后的日子还叫李金妹怎么活?!怎么活?!
天亮时分,家中起火了,火势是先从二楼燃起来的,而且迅速地向四下蔓延,浓烟烈火中,还隐隐夹杂着一股浓浓的汽油味,显然,这是有人故意纵火。主卧室里顷刻一片大哭小喊声,但人们只能听见哭喊声传出来,看不见有人逃出火海,因为李金妹在纵火前,早已用几把粗粗的链条锁,死死扭住了房门与窗户……
但等消防战士扑灭刘家大火、劈开大门冲进去时,一切都已晚了,留给大家的是四具被火烧得枯焦如炭的尸体:两大一小三具扭绞着横在主卧室的房门内,另一具则横陈在主卧室的房门外。经现场勘验,房门外的那具不是别人,就是纵火者李金妹。
“何必呢?她为什么要把离婚当作洪水猛兽呢?发生这样的悲剧实在令人痛心,但也值得我们法律工作者深思呀!”第二天一早路过这里的唐律师闻讯后,不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难道真的就没人可以拯救她了吗?!真的就没有什么可以拯救她们了吗?”
48、第48篇
方腊在大闹洪家庄、猛战血污岭之后,威名大震,四方八角的穷兄弟们都赶来投奔他。狮子滚雪球——越滚越大,十来天工夫,就聚集灌一万多人。
一万多人,就要一万多把刀枪。这么多的刀枪,一下子到哪里去办呢?大家都为这修路事着了急。方腊却不慌不忙,一面带领众义兵上山砍毛竹,削竹刀竹枪,操兵演阵;一面派方七佛和方百花带领一部分人到四乡去收集桐油、棉花,做五千个桐油火把来帐听用。
不久,宋军的一个都统,带了五千官兵,奉命来剿方腊。一日来到万看镇,便吩咐兵士在凸上安营扎寨,自己带了几个亲信出营观察义军动静。但见蜀口里面旌旗不展,稀稀落落,几个义军执着竹枪在那里来回走动。他大笑着对手下人说:“人言方腊怎么怎么厉害,凭这个势,这几个草寇来日定然一鼓擒下。”
次日,这都统亲自领五千兵马,杀奔蜀口而来。将到村头,只见方腊寨门紧闭。都统命令官兵冲杀,可寨栅都是斗粗松木做成,攻不进去。将近黄昏时分,忽见方腊手执火刀,带领五百义兵冲了出来。双方对阵,战不数合,方腊和他的义兵就四散上山走了。宋军一无所获,看看天色已晚,正想回营,只听得“轰”的一声炮响,漫山遍野,亮起了桐油火把,四下合围拢来;寨里的义兵也同时冲出,里外夹攻,喊声如雷。都统一见大惊,即忙传令火速退兵,可是后路早已断了。没奈何只得命令官兵列阵冲杀。但宋军见方腊人多势众,个个吓破了胆,哪里还列得起阵势,只慌做一团。
方腊义兵举着桐油火把,边冲边打,大显神威:在这个头上一敲,头皮焦了一大块;大那个身上一点,衣裳烧个精光。只烧得宋军呼天叫娘,一个个倒了下去。那都统也被烧得焦头烂额,一命呜呼。
这一仗打得真好!后来不知哪个布衣秀才,还做了半首诗来赞扬方腊。诗说:
“五千宋兵归鬼国,
半万刀枪一夜成。”
49、第49篇
早年间,梁山泊里的腊山上,有座磨香寺。传说,石碣村里的阮小五打杀了渔霸,在磨香寺里避过难,出家做了半天和尚。
腊山西北七、八里路的石碣村,是阮小五的家乡。阮小五兄弟三人,哥哥阮小二,弟弟阮小七,人称石碣三阮。兄弟三人伺候着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娘,房无一间,地无一垄,靠在梁山泊里捕鱼捞虾为生,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一天,兄弟仨去水泊里撒网,一大早捉了四条几斤重的大鲤鱼,来了个开市大吉。阮小七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对两个哥哥说:“鱼咱不卖了,拿家去煮了吃个痛快!”阮小五拍拍弟弟的脑袋,笑着说:“小七,你咋这么嘴馋?天这就冷了,娘还没件过冬的衣裳,我把这鱼卖了,给娘买件衣裳吧。”小七一听,连说:“是,是!”把鱼装进篓里,催五哥快去市上卖鱼。阮小五背上鱼篓,对二哥说:“再撒上几网,早早回去,免得老娘挂心。”阮小二也嘱咐五弟说:“你也早早卖了鱼回家,别跟人争那一星半点。”阮小五应了,下船去市上卖鱼去了。
到了市上,阮小五把鱼篓子一放,喊了两声“鲜鱼”,蹲下身子等主顾来买。几个家有红白喜事折人见阮小五的鱼活蹦乱跳,斤两合适,争着来买。双方正在论价,市上渔行里的总管两步赶来,把鱼篓一捂,对阮小五说:“你兄弟仨上月渔租还没交,这鱼不准卖了,拿去抵租。”阮小五护着鱼篓说:“这些天没发市,今儿个捉了这几条鱼,急等着卖了给老娘买件衣裳穿,渔租改天交上就是。”总管“哼哼”冷笑两声,说:“你娘没衣裳,老爷我还缺皮袄呢?交不上租,今儿这鱼就卖不成!”阮小五咬咬牙,把火气压在肚里,说:“林总管,别逼人太急,我这就卖了还上渔租!”岂知这姓林的总管催租是假,要鱼是真。今儿个东阿县的王都头在他家做客,正要用几条大鱼,阮小五送上门来,哪会让他卖给别人?就把眼一瞪,大声呵斥说:“鱼不准卖了,送到渔行抵租!”说着,提了鱼篓就走。阮小五上前一把夺了回来,厉声说:“交租拿银子,用不着拿鱼!”林总管见阮小五敢驳自己的面子,又羞又气,骂声“混蛋”,伸手就打。阮小五顺手接住,只轻轻一扳,林总管就“哎哟”叫了一声,缩回手去。这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虎口里拔牙,十里八里,谁敢惹姓林的这个渔霸?林总管一声吆喝,从一边跑来渔行里的四、五个打手,上前去爪阮小五。阮小五手无寸铁,怕吃了亏,顺手抄起邻摊上的一根扁担,摆好架势等着。林总管噗地倒地,连哼一声也没哼,腿就伸直了。阮小五一见,也暗吃一惊,原想把他打开,怎么倒给打死了呢!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阮小五用扁担扫开道,脚不连地的出了集市。
渔行里的打手们不敢来追,叫喊着去总管家里报信。却巧王都头带了四个兵丁到了,一听总管被阮小五打死,就命打手们领着,到石碣村里捉拿阮小五。
阮小五跑进家里,见二哥七弟从水泊里收网回来,正在晾晒,便急忙对他俩说:“今儿倒霉,渔行姓林的被我一扁担打杀了官府定然来拿,这里住不得了!”小二见说吃了一惊,忙问:“你怎么把他打死了?”小五说:“原想打杀他,他要抢鱼,我在气头上,手打重了。二哥,事到如今,你和七弟快护老娘去船上躲几天,我在这里看看动静,也好给你们做个耳目。”小七把眼一瞪,发火说:“就不躲他,来两个杀一双,怕人不成!”小五劝七弟说:“咱兄弟省事得很,杀了就走也无妨碍,只是拖累了老娘咋办?”小七一想是理,招呼二哥说:“五哥说的是,咱先走吧。”两人去草房里拿几件家什,护着老娘上船走了。
一霎,村里一阵闹哄哄的,果然几个兵丁和打手赶来了。阮小五去草房后找个地方躲着,看他们有啥猴跳。
兵丁们一脚踹开阮小五家的破柴门,叫喊一声说:“姓阮的,快来伏法!”见草房内无人应声,打手们大着胆子闯了进去。折腾了一阵子,既没抓着阮小五,又没捞到油水,几个兵丁一嘀咕,叫一个打手去烧草房。这半间草房不值分文,却是家兄弟供老娘安身的地方。阮小五看在眼里,把心一横,叫声“住手”,跳了过去。兵丁们大吃一惊,不想阮小五就在眼前,急忙握刀来拿。阮小五有意把他们引出石碣村,就边杀边退。见水边正有几只小船,阮小五几步过去,跳上船去,把篙一点,进水泊里去了。兵丁们赶来,见阮小五划船走了,也叫打手们划起船,在后边追赶。
阮小五在前,兵丁们在后,看看划到腊山脚下,阮小五心:“这腊山上树多林密,钻进去躲躲,也比在这里和他们瞎转悠强。”想着,小船头一掉,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自己跳上了岸。兵丁们急忙拢船,也上了岸,望着阮小五的背影赶。追到山腰,猛地不见了阮小五的踪影。一个打手熟悉腊山的情形,指指路边的棵大柏树,说:“莫非他钻了这洞不成!”兵丁们看了看,不见洞口,问那打手:“哪里有洞?”那打手说:“洞在大树后边,给树枝盖了,这里看不清楚。”兵丁们要那打手引路,向山洞爬来。果然,树后一个洞口,上刻“老古洞”三字。兵丁们叫打手在前,弓着腰爬进了洞里。
阮小五在洞里爬着,听见后边有响动,知道是兵丁和打手们追来,就紧走几步,快快钻出洞口。这老古洞,山北称后洞,山南称前洞。阮小五从后洞进,从前洞出,眼前正是山南的磨香寺。阮小五见寺后一片竹林,想去那里躲躲。刚一转身,寺里的住持西竺和尚从寺里出来,见是阮小五,问道:“阮家兄弟,你要去哪里!”阮小五和西竺有一番交情,不便相瞒,回说:“后边兵丁来追,想去寺后躲躲。”西竺听了,看看左右无人,招手说:“这里且避一避,莫瞎撞了。”阮小五见西竺心诚,就跟他进了寺去。
兵丁们爬出洞来,又不见了阮小五,洞前只有一座寺院,怕阮小五藏了进去,就一齐到寺里搜查。西竺迎了出来,念声“阿弥陀佛”,向兵丁们说:“诸位前来,不知是来进香,还是拜佛?”兵丁们看一眼西竺,说声“有公事”,就闯进去搜查起来。前后搜了遍,仍无踪影,便又闯进大殿来找。只见七、八个和尚打坐蒲团,双手合十,二目紧闭,正在诵经。兵丁和打手们空忙一阵,搅闹了寺院,自知理亏,向西竺说了声“有扰”、灰溜溜地走了。
西竺见兵丁们走远了,回身进了大殿,在那个面壁的年轻和尚的头上拍了一拍,说:“你心不诚,人藏杀机,还不离开磨香寺去!”那年轻和尚闻言,腾地跳起来,笑着说:“多谢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西竺也笑着说:“算你有缘,也做了半日佛家弟子,以后少开杀戒才是!”阮小五脱去僧衣,西竺给子块方巾,把刚剃成的秃头一包,去山下找了条小船,寻兄弟和老娘去了。
传说,后来三阮一到了梁山寨,积了些银两,还到磨香寺里来,送给西竺和尚,叫他重修了大殿和金身,以表佛祖的庇护功德呢。
50、第50篇
水泊梁山南六十余里处有个大集镇,叫桑麻镇。镇里有四千余户人家,大多数是经商兼务农。这镇南属济州,西归郓城,东是嘉祥,北是汶上,是个四管四不管、鲁西南最大的集镇。
为何四不管呢?镇南头属济州管,西头属郓城县管,东头属嘉祥管,北头属汶上县管。这汶上又不属济州,而归东平州亨辖。这种特殊的地理环境,四个府县都管,又谁也管不了。故叫它四不管。这桑麻镇每逢三、八、五、十是大集,一、四、六、九是小集,十天八个集。
集日为何这么怪?有个民谣:出奇出奇真出奇,桑麻十天八个集,要问为何这么怪,侯健买布定下的。民谣引出一个故事——地遂星通臂猿侯健买布。侯健为何买布?又为啥定下这么个怪集日?还得从桑麻镇王彪讲起哩。
王彪,外人送号镇街虎。为啥给他送了这么个外号呢?得先拉拉他的出身。王彪自幼父母早亡,只得在镇里讨要为生。十七八岁时就长成了身个,五大三粗,还有把力气,愣头愣脑,又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常跟一些无真本事打拳卖艺的学些武艺,学了那么三招两式,十八般兵器也略知一二,自认考了虿起。在镇里开了个武场,收徒传艺。从而人五人六光棍起来。当时正是北宋末年,社会黑暗,官府腐败,贪官敲诈勒索,横行无忌,民不聊生。有一次济州府有个虞侯到桑麻镇上来,找到街中开布店的王掌柜敲诈钱财,张口就要白银百两。王掌柜一时拿不出,被那虞侯打了一顿,叫叫喊喊。说来也巧,王彪喝了些酒,正好碰上了,别人一刚,他来了精神,猛向前抓住那虞侯就打,把那虞侯打得鼻青脸肿。王彪喝问道:"谁让你来敲诈的?"那虞侯本来是行诈的,不敢强硬,求饶道:"好汉饶命,我再也不敢了!"王彪怒道:"记住,你要再来桑麻镇,见一回我揍你一次,这是老爷的地盘!"那虞侯连说:"是!是!"灰溜溜地跑了。从此,桑麻镇的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地说王彪揍虞侯的事儿,也都知道了王彪的厉害。人们也不敢小视他了,一些经商开店的也都对他另眼相看。王彪由此也找到了发财的门路,领着他的弟子给这店要钱,给那店要银子;逢集就再给来摆摊的,卖东西的要开地皮钱了。他这么要,哪户也不敢缠他,官家对这镇又四不管,久而久之形成了常规。他要得也很气势,起初也有不想给的,结果都挨了揍,还得多拿钱。后来谁也不敢说不给,渐渐在镇上称起霸来。成了威震桑麻镇的一只虎。因此人们就给他送了个外号叫"镇街虎"。
再说水泊梁山大寨内义军中有个头领叫侯健,在山寨管制旗帜、服装等事。由于山寨人马越来越多,需添旌旗、服饰。
一目,侯健走向聚义厅对晁盖、宋江、吴用言道:"义军越来越多,需添制旌旗、服饰,布料不足。"
晁盖道:"此事你想法购买好了。"
宋江道:"到哪去买,你考虑了没有?"
吴用道:"兄弟们性情不好,不要到城市购买为佳,不然要添麻烦,惹起事端。"
侯健说:"我早打听好了,不进城买,南边有一桑麻镇,逢集卖布的很多,又是个四不管的地方,到那买不会出麻烦。"宋江道:"你要亲去,带十数名精干义军前往。"
第二天,是八月初五,侯健拿着他的铜尺、宝剪,带着十五名义卒,化装为商人模样,太阳升起一竿子高的时候就到了桑麻镇。桑麻镇每逢大集,周围十里二十里的都要到那里赶集。一大早从四面八方推车的、挑担的、用驴马驮的、背的、提的、扛的,向镇里走来。这镇有三条南北大街,东西十几道小巷。有七十二家客店,三十六家商行,一十八家当铺。赶集前来卖布的、卖粮食的、卖米卖面的、卖姜卖蒜的、说书的、唱戏的,接踵前来。一个门面挨着一个门面,还有饭店、药铺、杂货店,临时摊点的叫卖声,人们叫叫喊喊,熙熙攘攘,繁华非同一般。
侯健和十五名义卒在中间南北那条大街的十字街口拉起了帆布大篷,挂上牌子:"此处收购各种棉布,价格优惠。"
不大一会儿,卖布的老百姓就往这里赶来,来卖布的人太多,只得排队,不一会儿排起了长长的卖布队伍。义卒有的量布,有的支钱。卖了布的老百姓,也都感到卖得合适又顺心。不到两个时辰,在摊后布篷下堆起好大一个布垛。侯健看着人们还络绎不绝地前来,有的接连来卖两三次。对义卒们说:"继续收,收后雇车拉回,你们要公平,不能让老百姓吃亏,我去雇车。有事去喊我。"他拿着剪刀、别着铜尺就走了。转了有一个时辰,雇好了车往布摊赶回,只见一个义卒慌慌张张地向侯健跑来:"掌柜的,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侯健问。
"一伙人扛咱的布。我找了你好一会儿了,伙计们和他们打了起来。"义卒边擦汗边说。
"走!',侯健快步如飞,只听收布处打骂声不绝,街上的人们纷纷乱跑。有的叫喊着:"不好了,镇街虎的徒弟们抢人家的布,和买布的打了起来,咱们快快躲开,要出人命了!"有的说:"今天碰到茬儿了,他凭仗着人多……"
侯健正行之问,迎面走来一个黑大汉,歪缠着头巾,露出半个秃脑袋,袒着上衣,胸口露出像猪鬃似的又黑又长的毛,满面黑髯,一双倒八字眉,深深的眼窝,蒜锤鼻子。手提一根大棍。此人正是镇街虎王彪。有数十个扛布的见到王彪喊:"师傅,咱们的人多,打的打、抢的抢,得给他们扛完!"
"一块布也不要给他们剩,一个个把他们揍趴下,让这些小子们知道咱爷们的厉害!"
侯健听他们这么对话,放慢了脚步。就知道这黑大汉是"镇街虎"。心想:我得这么、这么办。将铜尺掏出,别上剪刀。向前急走几步,用膀子猛撞王彪一下。王彪没有准备,被侯健撞得倒退几步。王彪定睛一看,见侯健高不过七尺,瘦小的身架,手里拿着三尺长的铜尺。大怒骂道:"你瞎了狗眼!竟敢撞你王爷爷!"
侯健骂道:"你瞎了驴眼,胆敢挡你买布的侯爷!"
王彪听后大吼一声蹿了过去:"你吃了熊心,喝了豹子胆,在此收布,我不光扛布,还要揍你哩!"嚎叫后抡起大棍向侯健头顶砸去。侯健也不躲避,站那不动,用铜尺往上一架,便将大棍磕飞。震得王彪两臂发麻。往后倒退几步,差一点摔倒,有些胆怵。急问:"你是何人?"侯健道:"买布的你侯爷爷!"
王彪高声喊道:"徒儿们,快快将这小子给我抓起来!"
听王彪喊后,徒弟们一个个把布一扔,拥过来十三四个大汉,将侯健团团围住。侯健见他们老师就那么两下子,徒还会有高手?哈哈大笑道:"哪个不怕死的快快前来!"
王彪见十几个徒儿在此,胆壮了,"忽"地跳了过去。侯健不慌不忙,疾如闪电伸出左手抓住王彪右手梢,往怀里一捞,右手一托,将王彪扔出二丈有余,重重摔到街边。王彪爬了几爬没有爬起。侯健又疾转了一圈,只听"叭哒、叭哒"响了十几声。再看王彪的十几个徒儿,有的是左胳膊,有的是右胳膊顿时脱了臼。"疼死我了!"一阵嚎叫,在地上打滚,谁也爬不起来。
侯健跳到王彪面前,掏出剪刀叫道:"陕快叫你们这些野种徒儿徒孙,将侯爷的布送回,如若不然,今天非宰你镇街虎,为民除霸不可!"王彪吓得尿了一裤裆,咬牙爬起磕头道:"好汉爷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遵命!遵命!"
侯健言道:"武不欺贫,要劫富济贫才算英雄!你这样不分贫富乱抢胡夺,不就变成强盗了吗?"
"是!是!侯爷说得对,小的一定改!"他答应着,忽然想起一事,大声喊道:"徒儿们快来!"
侯健一惊:"这小子想干什么?"
王彪喊道:"陕快给你们师爷磕头。我王彪改邪归正,愿拜您老为师!跟您学艺,在桑麻镇为您老收布如何?"
"这!这!"侯健见来得突然,一时无了主张。"你不答应,我们师徒跪死您老面前!"
侯健一想,也好,于是说:"好!我收你为徒!"
王彪真的改邪归正了。在桑麻镇给山寨代购一些急需物资,并将十天四个集改成了十天八次集,也就是三、八、五、十是大集,一、四、六、九是小集。这个故事一直流传至今。从此,人们都交口称赞:
侯健买布桑麻镇,感教恶霸来归顺;
归顺徒儿忠山寨,"替天行道"献丹心。
51、第51篇
早先有个苦水县,县城里的井水都是苦的,人们喝着苦水,很多人咽喉变粗、肿大,病人就像下巴上结了个葫芦,既痛苦又难看。这种怪病,连名医也不能根治。
而在城西村外有一口甜水井,井水是甜的,人们传说经常有神仙从此路过,饮水歇脚,非常有灵气。因为城西村有一口甜水井,所以城西村的人就没有人得这种怪病。
在苦水县城,有两个名人,城北的李善,城南的李锷。李善家世代名医,为人和善,善名在外;李锷开中药铺,脾气火爆,恶名远扬。
这一天,李善、李锷同时到甜水井附近一个饭铺吃饭,两人同声开腔:“小二,四两牛肉一壶酒一碗烩面。”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来酒菜,先放在李善面前。李锷一见大怒,拍着桌子叫骂,说是自己先来的,先点的,李善见此赶紧让出了自己的酒菜,让李锷先吃。
这时,店老板也来赔礼,李锷反而觉得不好意思,干脆又叫了四个菜,与李善共坐一席把酒言欢。
说来也怪,两人越聊越是投机,于是来到甜水井边,对着天地神明拜了把子。李善年长一岁为兄,李锷以小弟自称。
两人越来越好,后来干脆又把两家铺子合在了一起,取名叫“四海春”。李锷在李善的影响下,脾气也改了不少,“四海春”生意兴隆,越做越大。
这天,两人又来到了甜水井,这回他们准备来一探究竟,看看甜水井下有什么奥秘,好解救那些得了怪病的百姓!
李锷胆子大,自告奋勇下了井,李善在上面拉绳子,突然李善一紧张,松了手,李锷连人带绳落下井去!在井中大喊救命,而李善慌了手脚,对着井口大喊:“兄弟,你撑住啊,我去喊人救你!”他不敢惊动城西村人,连忙回城找伙计帮忙。
李锷在井底水里扑腾了好一会,等着大哥救命,就是不见大哥踪影。眼看没命,忽见井壁上有一个小洞,就奋力爬叉着钻了进去。
李锷侥幸活命,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人来,约摸过了一更时分,李锷听到井口有人说话:
苦水县,苦水县,
要想县里水变甜,
衙门案下有金砖,
金砖下面藏机关!
说完这声音就消失不见,李锷听后感到非常惊奇,难道真的有神仙路过此地?就在这时,李善带着人来救李锷了。李锷得救后,二话不说,拉着李善来到了县衙,掘开县衙大堂案下的地面,没有发现什么金砖,却挖出一个描金盒子,盒子里面有一锦缎,上面写了四句诗:
县城西,赵河弯,
筑堰修渠到城南
引来河水治怪病,
造福百姓做知县!
52、第52篇
乾隆年间的一个早上,剑客陆平刚练完剑,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不出他所料,来者正是城里武威镖局的大当家宋旋。
最近几天,两人常常碰面,宋旋的心思陆平是一清二楚的。宋旋见屋里没人,便开门见山道:“陆兄,对付致远镖局的计谋,不知你想得怎样了?要是再拖下去,我武威镖局可真的要没生意了。”
陆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宋旋引进了卧室,并从床底下取出一把宝剑。宋旋俯身看着剑鞘,不屑道:“光看这剑鞘,不像是什么宝物,陆兄有何见教,不妨直言。”
陆平笑笑说:“这剑鞘是我自己配的,确实不值钱,但里面的剑却是无价之宝。”说完,他一把抽出了宝剑,一道寒光划过宋旋的眼睛。
“这是唐朝名将郭子仪的紫阳剑!”陆平接着说,“对付致远镖局就全靠它了。”
宋旋心中一惊,道:“莫非陆兄想提此剑血洗致远镖局?”
陆平摇了摇头,还是淡淡地笑着:“致远镖局高手众多,尤其是那个胡笛蝉,更是身怀绝技,你我绝不可硬来。这事,我自有主张。”
当天下午,陆平赶到致远镖局,高价委托对方,将他珍藏多年的紫阳剑运往其杭州老家。镖局的总镖头为表诚意,当下决定由镖局第一高手胡笛蝉亲自护送,明日申时启程去城南码头,走水路去杭州。
陆平疑惑地问:“如此贵重之物,岂可只由一人护送?”总镖头解释说,胡师傅会带上他的两个徒弟一起去的。
晚上,陆平来到宋旋家中,告知了致远镖局的安排,并說道:“胡笛蝉申时出发,酉时会到南郊。你我在那设伏,杀人夺剑!”
“杀人夺剑?”宋旋吃惊不小。
“没错!”陆平十分肯定地说,“杀了胡笛蝉,致远镖局将失去第一高手,我们也能夺回紫阳剑。然后,我们以紫阳剑丢失为由,向致远镖局索要巨额赔偿,到时,致远镖局人财两空,英名扫地,必定元气大伤。”
宋旋兴奋地一拍大腿:“好,好计谋!只是胡笛蝉武功高强,且有两名徒弟相随,就凭你我二人能是他们的对手吗?”
陆平阴笑道:“不必与其硬碰硬,我们只在暗中埋伏,待他们出现,便用乱箭射死他们。”
宋旋还是不放心:“听说胡笛蝉浑身都是绝招,能杀人于无形。陆兄真的不怕?”
陆平不耐烦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不是与他贴身肉搏,先用箭将他射死,我们再现身,我就不信他一个死人还能把我俩杀死!”
宋旋想来想去都觉得陆平的计划无懈可击,决定依计行事。
第二天午后,胡笛蝉开始为他的远行做起了准备。他找来一个长方形木盒,将剑放在木盒里面,再用一大块布料将木盒层层包裹,直到做成包袱的样子,才将它背在了肩上。然后,他带着两个徒弟,并肩朝城南走去。
陆平估计得没错,胡笛蝉确实是在酉时赶到南郊的。当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还没到看不清人影的地步,这对陆平他们来说,正是下手的好时机。陆平与宋旋决定先同时把箭瞄准胡笛蝉,射死这只领头羊,然后再把箭射向两名徒弟。就这样,陆、宋二人屏声静息,拉弓以待。胡笛蝉果然没有防备,渐渐走入了他们的射程。
“放箭!”陆平轻声下了命令。转瞬间,两支飞箭直直刺入胡笛蝉的胸膛。紧接着,又有两支箭朝徒弟们射去,由于徒弟已经有了防备,其中一支射向小徒弟的箭,仅仅只射中大腿,而大徒弟更是毫发未损。
“师哥!”小徒弟催促道,“你没受伤,快回镖局报信。”
大徒弟虽不忍离去,但眼下情况危急,为了避免全军覆没,他只能咬牙往回跑,刚一转身,一支箭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他心知不妙,回头看时,小徒弟的胸前已插了一支箭,倒地不起。
大徒弟更不敢停留,拼尽全力往回跑。宋旋想要追杀,陆平一把拦住他道:“不要节外生枝,胡笛蝉已死,我们只管拿剑走人。”说着,他便一把拨开草丛,起身向胡笛蝉走去。宋旋自然也跟了上去。
两人飞快解下了胡笛蝉身上的包袱,又将弓箭往草丛里一扔,便匆匆逃离了现场。可还没走上百步,宋旋却突然惨叫一声,吐血身亡。
陆平猛然回头看去,只见胡笛蝉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陆平心中大惊,正要出手,可胡笛蝉却又重新倒下,再也不动弹了。
陆平赶紧跑过去,抽出匕首,往胡笛蝉身上补了几刀。这回,胡笛蝉真的死了,而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枚小石子。陆平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如果让胡笛蝉再多活一口气,恐怕他也会像宋旋一样死于非命吧。这胡笛蝉随手从路边捡一颗石子,就能取人性命,果然是有真功夫的高手。只是眼下,高手已经死了,什么浑身都是绝招,什么杀人于无形,难不成你还能变成鬼来杀我?陆平轻蔑地冷笑几声,又踢了踢胡笛蝉的尸体,这才转身逃离。
陆平一边逃,一边还暗自庆幸胡笛蝉为他杀了宋旋。宋旋一死,就没人知道他是本案主谋,而宋旋的尸体就留在现场,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宋旋想杀人劫镖,最终与胡笛蝉同归于尽,这就等于宋旋替他背了这黑锅。如此一来,他既可重新拥有紫阳剑,又可逍遥法外,还能以紫阳剑丢失之名,向致远镖局索要巨额赔偿,这真可谓是“一石三鸟”啊。陆平没有回城,而是决定先去邻县避避风头。
话说另一边,胡笛蝉的大徒弟已带着致远镖局的人马赶到现场,总镖头长叹一声,黯然流泪道:“人死了,镖没了,致远镖局大难临头啊!”
话音刚落,大徒弟却若有所悟道:“镖头,师傅身边的剑好像不是他平日所佩啊。”
“是吗?”总镖头拾起了剑,开始打量起来,却未发现有何异样,便问大徒弟道,“这剑哪里不对了?明明是笛蝉平日所佩啊。”
大徒弟直言道:“剑鞘显然是师傅的,但您看剑柄,师傅的剑要比这短很多。”
总镖头这才恍然大悟地抽出剑来,只见那剑身近剑柄处,分明用篆书刻着“紫阳”二字。
“紫阳剑?”总镖头惊得目瞪口呆,“原来紫阳剑就握在笛蝉手上,没有装在包袱里。”
大徒弟也在一旁感慨道:“如此看来,师傅是把他平日所佩之剑装在包袱里了。”
总镖头钦佩地感叹道:“一定是这样的。包袱里的剑要么是他自己的,要么就是把平平常常的剑。笛蝉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再说陆平,他一路疾行,连夜赶到邻县,找了间客栈投宿。酒足饭饱后,他回到房中,将门窗关严,挑亮了灯火,便打算解开胡笛蝉的包袱,好好看看他的紫阳剑。当他解开包袱,打开木盒,那熟悉的剑鞘映入眼帘时,他一下子慌了,因为他发现,眼前这把剑的剑柄,不像是紫阳剑。
陆平感到浑身发凉,酒也醒了大半。他咬了咬牙,一口气拔出剑来。令他更加意外的是,这把剑的剑身只有三寸长,确切地说,这不是剑,而是一把匕首。陆平望着空空如也的剑鞘,不知所措。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条黑色的小蛇却突然从剑鞘里跃出,一口咬在了陆平的脖子上。
很快,陆平便感到胸闷与心痛,他面色发紫,嘴唇发黑,视线开始模糊,呼吸变得急促,他怎么也没想到,已经死了的胡笛蝉,还能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