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故事100篇

故事大全 2023-05-28 20:41:05

神话故事10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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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京城太尉府热闹非凡,因为今天是太尉高俅选拔鞠人的日子。宋朝时期,蹴鞠之风盛行,达官显贵府里都养着蹴鞠队,这些达官显贵们经常互相比赛,并以钱财相赌。高俅尤其喜欢蹴鞠,他本人就是靠表演蹴鞠博得皇上欢心继而飞黄腾达的。太尉府每年都要在百姓中选拔新“鞠人”,来壮大他的蹴鞠队。

  自从水泊梁山土崩瓦解之后,高俅也去掉了一块心病,梁山好汉很多人都跟高俅有血海深仇,因此原来梁山在的时候,太尉府一直戒备森严,高俅则是深居简出。后来高俅想出“招安”之计,并逐个除掉各位好汉,梁山组织终告灭亡。这一天,高俅心情大好,亲自来到选拔现场,坐在高台之上观看。

  选拔由太尉府的鞠人总管郭葵主持。选拔过程中,有一个人引起了高俅的注意,此人身体灵活,技术纯熟,把个布鞠玩得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于是高俅命人把他带到自己跟前。当随从把那人带过来时,高俅的一个贴身侍卫突然冲上前去,拔剑砍向那人的脖子,当时把那人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躲闪,于是闭上眼睛等死。侍卫的剑快砍到那人的脖子时,突然停住了,侍卫收回剑,然后向高俅禀报:“大人,此人不会武功!”高俅点点头:“带过来!”

  那人被带过来时,仍是惊魂未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俅探头仔细一看,此人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五官端正,一看就是安善良民,再加上刚才看他的身手颇佳,不由得生出几分喜爱。经询问得知,此人自小父母双亡,人们都叫他麻三,靠在街头表演蹴鞠卖艺为生,因此练就一副好身手。高俅当场决定录用此人,麻三就此进入了太尉府,也算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接下来,麻三无论是在本府分队比赛,还是代表太尉府同其他官员的蹴鞠队比赛,都表现得非常出色,因此得了很多赏银,并逐渐成为京城蹴鞠圈里赫赫有名的人物,颇受高俅赏识。

  有一天,高俅正在书房里喝茶,蹴鞠总管郭葵求见。见到高俅,郭葵向高俅禀报了一件事,说麻三每隔几天晚上都会偷偷溜出自己的房间,到离鞠人所住地方不远的一处沙堆后面,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些什么。高俅一听就起了疑心,那个沙堆是因为太尉府要修一个池塘,临时堆在那里的,大晚上的麻三到那里做什么?现在梁山虽然灭了,但还有些残余势力与朝廷和太尉府做对,不得不防!想到这儿,高俅把贴身侍卫叫到身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

  这天晚上,郭葵算好应该是麻三再去沙堆的时间,便提前告诉侍卫,带人早早埋伏在沙堆周围。三更天左右的时候,只见麻三拎着个布鞠来到沙堆旁,看四下无人,便躲在沙堆后,把布鞠撕开一个口,向里面装什么东西。郭葵等人立刻点燃火把冲上去,将他逮了个正着。

  麻三一见这阵势,吓得面如土色,当场跪倒在地。经询问,郭葵等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麻三练习蹴鞠的时候,喜欢往布鞠内装入沙子增加重量,以此来锻炼全身力量。踢上一段时间,布鞠内的沙子就漏得差不多了,因此每隔几天他就来装一次。难怪麻三蹴鞠水平这么高,平时练习都是加了重量的。郭葵问他为啥半夜三更偷偷出来装沙子,麻三哭丧着脸说:“这太尉家的东西,大白天的我哪敢随便动啊!只好趁晚上来装点儿,还望大人饶命啊!”

  高俅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这个麻三还真有招儿,不过看他训练如此刻苦,高俅也很高兴,不但没责罚他,还赏了他五两银子,并且告诉他:“以后装沙子只管大大方方装,太尉府不差这点沙子。”麻三千恩万谢。

  后来,高俅索性要求所有蹴鞠队员都用加了沙子的布鞠进行训练,果然鞠人的水平大大提高,经常在比赛中获胜。麻三也因为创造这个方法有功,被任命为蹴鞠队队长。

  太尉杨戬听说高俅的蹴鞠队神勇无比,便派人下战书,要跟高俅的蹴鞠队好好赛一场,高俅欣然应允。杨戬跟高俅关系很好,当初曾在残害梁山好汉的过程中狼狈为奸,是与高俅齐名的大奸臣。

  比赛当天,朝中很多文武大臣都前来捧场,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和高俅杨戬坐在一起的这些人其实都是些奸臣小人,真正的忠臣勇将根本不屑与他们为伍,因此这些人凑在一起,堪称奸臣大聚会。

  比赛开始前,所有的鞠人都各拿一个布鞠进行训练,其中尤以麻三的蹴鞠耍得花哨,引来阵阵喝彩。高俅得意地告诉大家,自己的鞠人平时训练用的都是装了沙子的布鞠,所以个个都练得脚头硬朗。旁人听了,无不点头称赞。

  也许是受到大家的称赞有些飘飘然,麻三一没留神,力量大了些,用脚停布鞠的时候没停住,布鞠一下子滚到了高俅面前。旁边的人刚想踢回去,被高俅制止了。高俅看着布鞠,脚不禁发痒。自从自己官拜太尉以来,就很少玩蹴鞠了,今天不如就过把瘾,踢上一脚。另外,这装了沙子的布鞠自己还真没踢过,正好借机感受感受。想到这儿,他喊了声“闪开”,便撩起官服,抬起脚,使尽浑身力气朝布鞠踢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布鞠不知怎么一下子炸开了,高俅、杨戬及其他一干奸臣,还有旁边的那些侍卫立刻被炸得血肉横飞。这些人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就一个个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

  现场顿时一片大乱,外面守卫的官兵立刻冲进赛场,抢救受伤的人,倒把麻三给忽略了。等这些人缓过神来要抓麻三时,麻三早没了踪影。整个京城为之震动,全城戒严展开抓捕麻三的行动,结果抓了几天,也没抓住。这麻三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原来这麻三精通易容之术,在进太尉府之前,已经易了容,当把这帮奸臣炸死之后,他趁乱乔装改扮,混出赛场,谁也瞧不出他就是麻三。别说抓几天,就是抓几年也抓不到他。

  那麻三为什么要炸死高俅等人呢?麻三的真名叫凌全宝,是梁山好汉轰天雷凌振的儿子。凌振被害死后,凌全宝立志为父报仇。但太尉府戒备森严,而且高俅身边的侍卫众多,难以行刺。后来,他听说高俅酷爱蹴鞠,就偷偷练就一身蹴鞠的本领,然后想出了这个主意。他平时向布鞠里掺沙子,其实是在迷惑旁人,在那天比赛之前,他把沙子换成了炸药,一举灭掉了这些奸臣,为父报了仇,也为所有梁山好汉报了仇。

  那么掺了炸药的布鞠,为啥凌全宝踢了就没事呢?原来,凌全宝自小跟父亲学习火器,他使用的这些炸药机关巧妙,轻踢轻顶都没有什么事,但受到重击就会爆炸。高俅那铆足了劲的一脚,一下子就要了自己的命。

  后来,凌全宝找机会混出京城,浪迹天涯,除暴安良,成了一名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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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都知道信阳毛尖茶好,但不知道毛尖茶的来历。据传,它开始种在鸡公山上,叫“口唇茶”。这种茶沏上开水后,从升起的雾气中会现出九个仙女,一个接一个飘飘飞去;品尝起来,满口清香,浑身舒畅,能够医治疾病。这口唇茶原是九天仙女种的,她们咋会来到人间种茶呢?这事还得从鸡公山谈起。

  先前,鸡公山没有名字。有一年,山上害虫成灾,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神鸡,把害虫叼个一干二净,住了下来。它天天报晓,啼叫一声,响遍天下,因此人们就给这座山起名鸡公山。各种害虫再不敢在这里逞凶了,鸡公山上从此草绿树旺,鸟语花香,成了人间仙境。

  瑶池的仙女们听说人间的鸡公山胜过仙宫的百花园,都想一饱眼福,便向王母娘娘提出请求。王母娘娘也是个爱游山玩水的人,理解仙女们的心情,答应分批让她们下凡,一批限定三日。但有一条,一旦有人下去后产生邪念,与人婚配,除了惩罚罪人,这轮流下凡的事立即停止。仙女们都想下去看看,生怕轮不到头上,她们向王母娘娘保证严守法规。

  王母娘娘爱喝茶,对司管仙茶园的九个仙女另眼看待,让她们首批离开了瑶池。

  九个仙女来到鸡公山,拜见鸡公山后便住下了。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王母娘娘限她们三日就是人间三年。众仙女把鸡公山的怪石奇峰、山泉瀑布、名茶异草的春夏秋冬四时景色都看遍了,离回去的时限还有两年呢。她们商量要办件好事,给鸡公山留下纪念。办啥好事呢?为首的大姐说:“鸡公山应有的都有,有的都好,唯有一点不足。”众姐妹齐问:“哪一点?”“我倒有个想法,咱九姐妹化作九只画眉鸟,回到咱那仙茶园里衔来茶籽,不就补上了这个不足嘛!不知众位姐妹愿不愿出这把力?”众仙女一听无不叫好。她们又问,衔来茶籽不难,交给谁种呢?大姐手往山脚下一指,大家看见一片竹林里有几间茅屋,心里都明白了。

  那间茅屋里住着一个年轻人叫吴大贵,是读过书的人。只因爹妈先后去世,剩他独自一人。他白天种地砍柴,晚上还要温习功课,准备科场应试。屋里墙上贴张白纸,上边写着“寂寞独有,清贫无双”。这天夜里,他做了个梦,梦见一个仙女从鸡公山上下来对他说:“鸡公山水足土肥,气候适宜种茶。从明天开始,有九只画眉鸟从仙茶园里给你衔来茶籽。你在门口的一棵大竹子上系个篮子,把茶籽收下,开春种到坡上。到采茶炒茶的时候,我和姐妹们来给你帮忙。”吴大贵醒来心里好喜:哎呀,是我吴大贵勤奋读书感动了神仙啊!可种茶能给我带来多大好处呢?别急别急,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内中定有一番用意,叫种就种吧。

  第二天一大早,吴大贵起床,半信半疑地拿个篮子,系到门口那棵大竹上。系好,他扭头要回屋,只见一只画眉鸟箭一般飞来,把嘴里衔的东西往篮子里一放,又飞走了。吴大贵很惊奇,取下篮子一看,果然是一颗种子,虽没见过,他相信就是梦中所说的茶籽。接着,一只只画眉鸟穿梭般的飞来飞去。九只画眉鸟各衔来一颗种子后,稍停一会儿,又是一轮。如此衔了三天三夜,共衔来茶籽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吴大贵很高兴,小心地把茶籽收藏起来。

  第二年一开春,吴大贵把九千九百九十九颗茶籽全种到山上。清明过后茶籽发芽,见风就长,几天长成了茶林。这时仙女又给吴大贵托梦,让他准备炒茶的大锅。

  大贵准备停当,来到茶林一看,又惊又喜。只见九个仙女正在采茶,个个柳眉杏眼,面如桃花,不胖不瘦,不高不低。她们采茶不用手,而是用嘴唇,看那红艳艳的小口唇一张一合,又轻又快,采下了一个个油嫩的茶尖。前边刚采过,后边又长了出来。采了一会儿,九个仙女甩开衣袖,一边舞,一边唱起了《茶歌》。只见她们一句接一句地唱道:

  茶树本是仙宫栽,

  姐妹衔籽人间来。

  头茬采完二茬旺,

  早采是宝晚是柴。

  春茶苦来夏茶涩,

  秋茶好喝不能摘。

  细紧光直多白毫,

  又提精神又消灾。

  千家万户笑颜开!

  歌罢舞毕,为首的大姐走到吴大贵跟前说:“这位大哥,俺姐妹采得不少啦。我给你烧火,咱去炒吧!”吴大贵笑着去了。他不知道咋炒。大姐到竹林砍一把竹子扎成扫帚,让他在锅里不停地搅动。吴大贵只觉得茶香扑鼻,快把他熏醉了。现在茶乡炒茶还是女的烧火,男的掌锅;采茶也是女的,边采边唱。这都是那时传下来的习惯。

  就这样,她们采着炒着,一直忙到谷雨。仙女们走后,吴大贵沏上一杯新茶品尝。开水一倒,只见慢慢升起的雾气里现出九个仙女,一个接一个地飘飘飞去。吴大贵端起茶杯一尝,满口清香,浑身舒畅,精神焕发。这样好的茶,起个啥名呢?吴大贵想:茶籽是画眉鸟用嘴衔来的,茶是仙女用口唇采的,就叫“口唇茶”吧。

  消息一传开,义阳知州听说了,马上派人来要茶,拿回去泡上一看,张口一尝,拍案叫绝。当即定为贡品,要孝敬朝廷老子。那时是大唐的江山,当朝皇上就是唐玄宗。知州把口唇茶亲自送到朝里,又禀明了它的来历,玄宗大喜。朝中第二个喝到口唇茶的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杨贵妃。她当时精神不爽,一杯口唇茶喝下去,病体痊愈,唐玄宗高兴了,对口唇茶大加赞赏,传下圣旨:一要在鸡公山上修千佛塔一座,感谢神灵;二规定“口唇茶”年年进贡朝廷,民间不得饮用;三是赐吴大贵黄金千两,要他用心护理茶林;四是给义阳知州升官加俸。

  吴大贵这一下子发大财,又是买田地,又是建宅院,成了鸡公山的首富。地方上的大小官吏谁敢小看?这一来他腰杆硬了,便欺邻害户,压榨百姓。吴大贵没成亲,不少喜欢攀高结贵的人都去说媒,快把门槛给踢折了。但不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名门千金,他一个也看不上眼。因为和那九个仙女相比都差得太远了。这时候,他再也读不进去书了,赶考的事早丢到脑后。吴大贵想:仙女们托梦叫我种茶,准是让我先发了财,然后再和我成亲。现在我金钱有了,只等明年采茶时,九个仙女一来,就都是我的啦。牛郎也不过配个织女,我吴大贵要独占九个仙女,这真是天意呀天意!

  第二年清明前,吴大贵把九个新娘的洞房和成亲的一应物事早筹备好了。过了清明,他天天到茶林等候。茶叶该采那天,仙女们准时来。吴大贵上前打躬作揖道:“九位姐妹,您劳神出力让我发财,我知道大家的美意。今后这茶不劳姐妹们采了,我已雇了人,让他们干吧。诸位也该跟我享福了。我把婚礼都准备好啦,咱们下山拜堂成亲吧。”九个仙女自从离开瑶池,哪敢忘了王母娘娘的法规?不论哪个纵有思凡之意,但为了不坏姐妹们轮流下来观看的机会,也不愿意在这时候私配情郎。她们没想到一年前还在发奋读书的吴大贵,有了金钱便丧志贪色,变得这样快。姐妹们又羞又恼,转身去找鸡公去了。

  鸡公听仙女们说后大怒:“当年我到此山,就是为了消灭害虫,想不到又出来一条!”鸡公翅膀一张,飞下了山头。它飞到吴大贵的院子上空,振翅一扇,下面成了火海。鸡公又飞到茶林,伸出巨爪一扒,挖出三条深沟,九千九百九十九棵茶树毁掉了九千九百九十七棵。剩下两棵留个种子,现在还在深沟上边的悬崖上长着。

  这时候,唐玄宗赦建的千佛塔上的千块神浮雕已由监工从长安送到离鸡公山不远的车云山下。监工得知吴大贵死于火海,“口唇茶”茶林被毁,也不去鸡公山了,把千块浮雕放在车云山下,回京交旨去了。后来,车云山栽上“口唇茶”茶籽,长得特别好,又代替吴大贵的“口唇茶”年年进贡,成了唐朝有名的“义阳贡茶”。后人就把千佛塔建在了车云山上,现在还保存着。“口唇茶”再也没有了,只留下这个故事,传为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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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远古的时候,侗家人是不兴斗牛的。后来,也记不清是哪朝哪代,有个叫爱牛的老者兴起斗牛活动。

  爱牛老者住在牛王寨。他从会走路的时候起,就跟着牛屁股转,对牛感情很深。后来,他以放牛为生。一晃眼,已经年过四十,不知道养了多少头牛,但没有一头是他满意的。他决心走村串寨买一头好牛。也不知他走过多少村,串去多少户,花了多少年,牛王寨的人们只记得他回到家的那年,两鬓已经斑白了。

  他跟牛打了几十年的交道,牛的好坏他一眼就可以辨别出来。从牛眼到牛鼻,从牛毛到牛蹄,他都能看出优劣。你若同他摆牛门子,他三天三夜也摆不完。

  他来到一个叫沟洞的地方,发现了一头宝牛,高兴极了。“嘎老,你这牛卖不卖?”他这样问养牛的人。养牛的老者早听说爱牛老者是个识马认牛的能手。“他既然想买,我这头牛一定不差。”养牛老者心里这样想。的确,养牛老者这头牛的来历是不平凡的,它的祖宗原住在白水洞。一天,牛祖宗突然失踪了。养牛老者的祖宗找了好久也找不到。后来顺着牛的蹄印,找到沟洞,才把牛找到。牛主人见沟洞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就在这儿定居下来。这以后,那老牛死了,又有牛崽,又有牛孙……养牛老者一家如今也变成一寨人了。自从他祖宗跟牛祖宗来到沟洞,他家喂猪猪长得肥,养鸭鸭不瘟,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真是人发千口,粮发万担。由于这牛有这样一段不平凡的来历,养牛老者有意把牛价抬得高高的。谁知爱牛老者一声不响就把牛买下了。爱牛老者刚把牛牵出门,有个好心人劝他道:“嘎老,你买拐了!”“你晓得个屁!”爱牛老者捋捋胡子,像得胜似的,笑眯眯地对那个人说,“这是头保家牛,得了它,人旺家发,是个无价之宝嘞!”“何以见得?”那人不解地问。“你看,它额凸,角翘,腰直(俗称三翘),腿粗,蹄甲坚硬;那蹄壳的花纹织成五个大字:天下我为王。”因为这是已经到手的货,爱牛老者毫无顾忌地夸着。那个人看了看,果然有那么几个大字,连忙点头称赞。爱牛老者见那人如痴如醉,又神秘地说:“还有哩!你看,它右耳内还有一根卷须。这是根龙须,最能打架。”那人扯住牛耳朵,理出一根红长毛,用手一量,足足有七尺五寸,可以从牛头扯到牛尾巴上去。爱牛老者高高兴兴地赶着保家牛往家走。保家牛翻过看牛场,走过放牛坡,很快就到了清水江畔的犀牛潭了。爱牛老者虽然身子骨很硬朗,走起路来能跟小伙子比,可他哪里赶得上力大无比的保家牛?一转眼,保家牛昂头甩尾,挣脱了他手中的绳子,把他扔了一大截路。当他气喘吁吁赶到犀牛潭边时,突然有一头犀牛跃出水面。它喷着鼻、甩着尾,走上岸来与保家牛角斗。保家水牯牛见犀牛个儿虽然比自己长大,角却没有自己的长,而且又是独角,就用蹄抓了两下地皮,屙了一泡屎和尿,瞪着红彤彤的大眼睛,一直朝犀牛碰过去。

  保家牛与犀牛在岸上打了好一会儿,就转入水中去了。它们在水中继续角斗,激起千层浊浪,掀起万朵银花,把个犀牛潭的水搅浑了,把个红彤彤的太阳斗暗了。它们几沉几浮,左抵右触,斗了三天三夜,难分输赢。

  看的人越来越多,扶老携幼,提米带肉,热闹极了。

  大家看得高兴,爱牛老者却心事重重。他正在考虑如何把他的保家牛救出来。他想呀想呀,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即用绳子套牛脚杆。他到附近的村子去找来两根大粗绳,听他一声号令,许多水性好的小伙子便潜入水底,很快就把犀牛和保家牛的腿拴住了。两头牛正斗得难解难分,都没有注意后面来人。

  犀牛虽然稀奇,但爱牛老者并没有要它。他叫大伙把它宰杀了,让众乡亲欢欢喜喜地饱餐了一顿。这一天,正是农历九月初九。得了保家牛,侗寨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畜两旺。为了纪念保家牛斗犀牛的胜利,每年农历九月九日,爱牛老者都领着乡亲们来到犀牛潭边放牛打架,欢庆丰收。

  这就是斗牛节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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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过去在城父国时,这一带没有井,人们煮饭烧汤要用水,都是从河塘里取,河水浑浊不清,其昧不佳。行人口渴,情愿多拿几文钱买碗酒喝,也不愿饮茶喝水。

  村里有个张婆婆,在家门口挂个酒旗,摆张桌子,上而放了几只碗,卖酒度日月。

  这天,有个面黄肌瘦的瘸腿和尚从张婆婆门口经过,望着酒坛发呆,久久没有离去。张婆婆看和尚那个样子,就舀了一碗酒递给他说:“师父,喝碗酒润润喉咙吧!”和尚连连摆手说:“婆婆,不,不,我身无分文!”张婆婆笑吟吟地说:“出家人靠施舍过日子,有啥钱呢?你喝吧,我分文不要。”

  和尚大喜,接过酒一饮而尽,抹抹嘴,瘸着腿去了。

  和尚在这里呆了三十天,一天来两次,张婆婆每次都舀酒给他喝,从没有烦燥过。和尚喝了酒,脸色渐渐由黄变红,身体也壮实起来。到三十一天早上,和尚背了一个镢头在张婆婆家的后园掘了一口井。和尚说:“婆婆,感谢你,我无物可赠,这口井给你!往后你卖酒就从井里取吧。”说罢,告辞了。张婆婆将信将疑,待和尚一走,她就舀碗井中水试试,果然甘美醇和,香气扑鼻。张婆婆乐得没鼻没眼的。从此,张婆婆家生意兴隆,财源茂盛。扩大了门面,又雇了人养猪,张婆婆成了老板娘。

  两年后,那和尚又来了,张婆婆像接待贵客一样,笑嘻嘻的迎着。和尚走到井旁,问道:

  “婆婆啊,这酒好吗?”张婆婆说:“好是好,就是没有酒糟,俺喂的猪没有食。”和尚听了,半晌无语,叹了口气,吟了一首诗:

  天高不算高,

  人心比天高!

  井水当酒卖,

  还嫌没有糟。

  说罢,也不告辞一声,径直走了。从此,井水酒味消失,张婆婆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渐渐门口冷清。不久,张婆婆也穷困潦倒病死。随后墙倒屋塌,杂草丛生遮盖了这口井。

  二百年后,这里又住着一户人家,李婆婆和她的独生女个锦。姑娘长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乌黑的头发,真是如花似玉。可就是有眼不能看,是个瞎子。李婆婆为她东求医,西买药,就是治不好,娘俩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常言说:没眼的人苦黄连。个锦姑娘看不到小鸟飞翔,也不知道河水流淌,更不晓得彩霞似锦,心里愁苦得很,常常说什么自己不是什么“个锦”,而是“过(了)景”。

  李婆婆为了治好女儿的眼睛,节衣缩食,积蓄财粮,攒了一些铜钱,正准备带女儿到外地去治眼。这天,个锦忽然听到门口扑通一声,如人倒地,忙喊道:“娘!快出去瞧瞧,有人跌倒啦!”

  李婆婆走出门一看,是一个病得很厉害的瘸和尚,就把他扶进家,喂他水。等他醒来后又去请医抓药,过了一个月,把积蓄的钱都用光了,和尚的病也好了。期间,李婆婆母女俩未说过一句怠慢的话。

  和尚临走对李婆婆说:“婆婆啊!我感谢你们母女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现深知你们家难处,就是姑娘没眼睛,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呢?这里有城父国时留下的一口古井,我找给你们,用水酿酒,姑娘可以靠卖酒打发日子。”

  说罢,就带着李婆婆去找古井。拨开杂草,露出井口,水质清澈透明,饮之微甜爽口。

  李婆婆遵照和尚吩咐,就用井水酿酒,果然酒味浓醇,香气沁人。李婆婆酿酒,个锦卖酒,从不计较钱财。个锦因为卖酒,不愁日后生计,心情不像往日那样愁闷,加之饮了古井之水,请了医生医治,眼睛也逐渐能看见了。

  李婆婆见女儿眼睛亮了,心里高兴,说:“儿啊,天赐这古井水,治好你的限睛,我们一家不能独吞。”

  个锦说:“娘,你讲得对!”

  于是娘俩就用酒钱在古井上盖了八角飞檐、四根赤柱的亭子。然后,招呼全村的人都来取水酿酒。村人公议,就起名为“公兴槽坊”。从此这里“一家饮酒千家醉,一户开镡十里香”。

  两年后,和尚又到这里,李婆婆母女高兴得不得了。和尚问道:“占井水酿酒咋样?”母女俩欢欢喜喜地说:

  “好,好,好的很!我们母女俩已经把古井交给全村人,开了‘公兴槽坊’,让大家都能得到师傅的恩惠。”

  和尚一听很高兴,便又吟了一首诗:

  天宽不算宽。

  人心比天宽!

  古并酿佳酿,

  “公兴”福无边。

  这样“公兴槽坊”便流传下来,明代万历年间又因进贡皇帝美酒而更加兴旺起来。今天的古井酒厂就是建立在“公兴槽坊”的旧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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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精艺刚给因采药落崖而死的父亲办完丧事,两个捕快就找上了门。廖精艺问捕快有什么事,捕快亮出一张大红的请柬说:“县令有请!”

  县令邀请不得不去,廖糕艺只好告别妻子,心情忐忑地跟随捕快上了路。

  此去只有十几里路,骑着快马也就半个时辰。到了县衙,远远就看到唐县令站在县衙门口等候,廖精艺赶忙上前施礼,唐县令一把搀住他,满脸堆笑地挽着廖精艺的手进了内厅落座。

  唐县令开门见山地说:“此次请你来,不为别的,只是圣命难违,圣上有疾急需还魂草医治!本县早已打听过了,这方圆几十里就你们廖家有本事找到还魂草,怎么样,辛苦一趟吧!”

  廖精艺面露难色:“这还魂草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极难找到!找到也是靠运气,况且小的还有重孝在身,不能远行。”

  唐县令脸一撂:“是圣上的身体重要还是行孝重要?难道你敢背上不忠的罪名?好了,本县给你十天的时间,你看着办吧!”说完,把手一挥,将廖精艺打发了。

  回到家里,廖精艺久久呆坐着愁眉不展,妻子看他一脸愁苦就问有什么事,廖精艺就将唐县令让他寻找还魂草的事情说了。

  妻子一听顿时惊坐在地上。

  不归山位于武夷山山巅,这里人迹罕至,蔓藤缠绕,更是虫蛇虎豹频繁出没的地方,就算最大胆、最有经验的药农也极少到这里采药,因为大多数来这里采药的人最终都一去不归,所以这里被当地人称之为不归山。

  廖精艺带足了干粮,跋山涉水来到了不归山脚下,前面已没有了路,只能靠柴刀斩荆而行。走了没多远,前面尽是悬崖峭壁,所幸有无数的蔓藤从悬崖上低垂下来,廖精艺手脚并用,如猿猴般从这一根蔓藤荡到另一根蔓藤,经过两个时辰的攀爬,终于到了山顶。

  爬上山顶,地势开阔了许多,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大山洞横亘在眼前。廖精艺曾听父亲说过,还魂草极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山洞一般都具备这种生长条件,廖精艺决定进去探个究竟。

  顺着山洞崎岖不平的道路小心前行,大约行进了几十丈的距离,忽然一股难闻的腥臭气味扑面而来。再往前,廖精艺看到一堆堆白骨,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别是误踏了老虎的巢穴?想到此,他不敢再前行,小心翼翼地退出来。

  坐在洞口的岩石上,擦着额头的冷汗,心神稍定后,他思忖,这肯定是一只大动物的巢穴,要不也不会有如此多的白骨。就这样回去又心有不甘,于是他决定再去探个究竟。

  为防万一,廖精艺左手持火把,右手持柴刀小心前行。踏着累累白骨,越往里走越潮湿,越阴冷,白骨也越多,正走着,廖精艺突然看见前面有一团红光闪烁。廖精艺心说不好,这里有野兽,刚要转身朝外逃,突然心中一动,他突然明白过来了。根据以往的经验,野兽的眼睛通常在黑暗中是发绿光,而不可能是红光。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廖精艺大着胆子继续前行,又走了十几丈的距离,他终于看清了,那束红光是从一个小土堆上发出的。廖精艺心中一阵暗喜,莫非碰上了红宝石?想到此,他大着胆子又朝前走了几步,借着火把的亮光,他终于看清了,乖乖,这哪是什么小山堆,而是一条盘伏着的巨蛇!这条蛇足有水桶般粗细,盘在那里就像一座小山似的,而那束红光正是来自蛇头。

  廖精艺吓得双腿打战,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侥幸的是,巨蛇正在睡觉,并没有发现处在下风口的廖精艺。心神稍定,廖精艺借着火把的光亮,打量山洞的周围,他蓦然发现,在离巨蛇盘伏的不远处,有十几株还魂草正茂盛地生长着。廖精艺内心一阵狂喜,正打算悄然上前,或许是火把的温度惊醒了巨蛇,只见它一张口,一股腥臭的液体顿时把火把扑灭。廖精艺一看巨蛇醒了,扔下火把和柴刀,没命狂奔,也不知跌了多少跟头,擦伤了几处,这才连滚带爬地一口气逃到了山下。

  回到家后,廖精艺仍是惊魂未定,妻子看他如此狼狈就问发生了什么事。喘了好一会儿,廖精艺才把不归山的遭遇对妻子说出。

  两口子正在说着巨蛇的事情,突然一阵马蹄声声由远而近。廖精艺刚起身,只见唐县令率领着一班衙役闯了进来。

  唐县令劈头就问还魂草的事情,廖精艺说还没找到,唐县令阴沉着脸在屋里转了一圈说:“还有五天,如果你再交不出还魂草的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以本县看,是有必要催促一下了!”说完,唐县令将手一挥,一班衙役锁上廖精艺的妻子就走。廖精艺上前阻拦,被一个衙役一脚踹倒在地,临走,唐县令又说:“五天后用还魂草换你妻子。”

  廖精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衙役们带着他妻子离去,,

  廖精艺好一阵难过,没想到自己的祖传手艺竟成了祸根!但此时已无暇难过,他很清楚,狗急跳墙的唐县令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拼死一搏但奶何制服巨蛇却令他分外头疼。徘徊良久,最后他将目光落在挂在墙上的排刀板上,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他带上排刀板和一应工具出发了。南于是轻车熟路,他只用了三个时辰就来到了洞口。他持着火把先向洞内走了十几丈,确定巨蛇没有在附近,这才折回洞口,将排刀板埋在洞口。排刀板共有二十四把尺余长的尖刀,把把锋利无比,且每把尖刀的刀刃都冲洞里,一旦巨蛇从此经过,必然会被排刀板的尖刀划得肠穿肚烂。

  一切准备停当后,廖精艺坐在洞外的岩石上静等,一晃一个时辰过去了,洞中毫无动静,天也渐渐黑了,廖精艺想今天恐怕没有戏了。于是,他就在一个背风的岩石后面用枯枝生了一把火就此休息。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廖精艺就急匆匆去洞口察看,排刀板仍静静躺在那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又坐了一个时辰,看看已日上三竿,洞内仍毫无动静。廖精艺沉不住气了,他心想,再如此等下去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必须将巨蛇引诱出来。如何引诱,廖精艺觉得巨蛇肯定喜欢吃山羊,于是他就在洞口学起了山羊叫。

  他一直叫到中午,可巨蛇似乎没听见,洞内依然毫无动静。“别是巨蛇已出去了?”于是,廖精艺大着胆子,持着火把朝洞内走去。也就走了几十丈,廖精艺就远远地看到那束红光在闪烁。

  原来巨蛇仍在洞中!廖精艺顿时放了心,正打算转身往回走,突然心中一动,弯腰捡起了一块碗口大的石头,悄悄朝巨蛇走去,待走到离巨蛇大约还有五丈的距离,廖精艺举起了石头,拼足了全力朝那束红光扔去。

  巨蛇受到了惊吓,发出了低沉的闷吼,巨大的身躯迅速地舒展开来,朝廖精艺猛扑了过来。

  廖精艺撒腿狂奔出洞外,迅速躲到一个岩石后面,几乎是紧随其后,巨蛇那金色的身躯也出现在洞口。

  廖精艺看到,巨蛇的脑袋至少有马首那么大,金黑相间的斑纹错综交叉布满全身,那黑色的信子足有婴儿的手臂粗。

  “乖乖,好大的一条蛇!”

  巨蛇的身体很快触碰到了排刀板,当第一排排刀刺入巨蛇的身体时,巨蛇在疼痛的驱使下拼命前行,随着开山裂锦般的一阵声响,锋利的二十四把排刀将巨蛇从头至尾来了个大开膛,鲜红的血液和白花花的肚肠淌了一地,巨蛇挣扎了一阵就不动了。

  面对惊心动魄的一幕,廖精艺躲在岩石后面吓得瑟瑟发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又等了大约一袋烟的工夫,他断定巨蛇的确是死了,这才小心翼翼走到近前,用手中的柴刀将拇指大的红宝石从蛇头上剜出。

  拿到了红宝石,廖精艺重新点上火把来到洞中,巨蛇盘踞的周围居然一下子生长了几十棵还魂草。一般还魂草都是单株生长,似这样成群生长闻所未闻!廖精艺顾不得多想,用药锄连根带土的一棵棵刨起,放人药篓后,迅速地离开了山洞。

  回到家里后,廖精艺架起篝火将大部分还魂草焙干,然后拿着一株还魂草来到了县衙。

  唐县令看到如嫩竹般的还魂草眼里顿时放出了绿光,但他不相信眼前的这株就是还魂草,于是他找来了一位当地的名医进行鉴定,经过反复察看,名医最后确定就是还魂草。

  “不错,不错,没想到还魂草居然被你找到了!”唐县令终于露出了笑容,接着话锋一转,“你的妻子现在还不能回去,你要再找回一株还魂草方才能放她回去。”

  廖精艺一听,简直是无赖,恨得牙根直痒。

  唐县令假装没看见廖精艺的表情接着说:“放心,你妻子在这里过得很好,有吃有喝的,你尽管去找。送客!”

  廖精艺刚要说点什么,唐县令把眼一瞪:“再不走就治你个咆哮公堂!”

  没办法,廖精艺只得转身离去,可他没走几步又折身回来,从怀里掏出那颗红宝石,满脸堆笑地对唐县令说:“大人!你看我们夫妻好久没在一起亲热了,你高抬贵手先将我们放回去,小的日后定会再找到一株还魂草献给大人。这颗是祖传的红宝石,你看……”

  见多识广的唐县令接过红宝石,把玩良久,最后露出笑脸:“好吧,看在你献还魂草有功的分上就先放了你妻子,但还魂草还要找,否则……”

  唐县令马上吩咐衙役放了廖精艺的妻子。当廖精艺看到明显消瘦的妻子时,顾不得安慰,领着妻子陕步离去。

  回到家里,廖精艺迅速收拾好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夜逃进了深山。

  三日后,廖精艺听路人说,当天晚上有几万条蛇围攻了县衙,整个县衙包括唐县令在内的几十口人被当场咬死。

  听完此事,廖精艺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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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头琴是蒙古族人民喜爱的乐器,因琴柄顶端刻有马头而得名。关于马头琴的来历,传说还有这样一个故事呢。

  1.很久以前,草原上有一个少年叫苏和。苏和很喜欢唱歌,他那美妙、动听的歌声久久地回荡在辽阔的草原上。

  2.一天,在放牧回来的路上,苏和发现了一匹白色的马驹,马妈妈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苏和抱起白马驹,说:“你要是遇到狼就糟了,我把你带回家吧。”

  3.在苏和的精心照料下,白马驹一天天地长大了,长成了一匹健壮的骏马。它浑身雪白,在奔跑的时候,就像是一道闪电。苏和把它当成最好的朋友,每天骑着它去放牧。

  4.这一年春天,草原上举行赛马大会,苏和骑着心爱的白马来参加比赛。

  5.赛马开始了,骑手们骑着马在周围人们的呐喊助威声中你追我赶地奔向前方。苏和骑着白马,超过了其他的骑手,飞一般地第一个冲过了终点。

  6.王爷见苏和的白马是匹不可多得的宝马,就要据为己有。他蛮横地说:“我给你这个穷小子3个金元宝,你把这匹白马给我留下!”苏和气愤地说:“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会把白马卖给你!”王爷很生气,叫手下的人把苏和痛打了一顿,苏和被打得昏倒在地。王爷趁机抢走了白马,得意洋洋地回家去了。好心的牧民们把苏和救回了家。

  7.王爷得到了白马,自然想在别人面前显摆一番。没想到,他刚骑上去,还没坐稳呢,白马突然腾空跳了起来,把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白马冲出人群,飞快地向苏和家的方向奔去,它要回到苏和的身边。

  8.王爷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喊着:“快给我捉住它!捉不住就射死它!”于是,弓箭手们张弓射箭,无数支箭嗖嗖地射向了白马。白马不幸身中数箭,虽然受了重伤,但它仍然拼命地跑,一直跑到了苏和家。

  9.苏和被救回家后,他的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惦记着白马。忽然,他听到外面凄厉的马嘶声,赶快跑出来看。啊,是白马回来了!看着白马身中七八支箭,流出的血染红了它雪白的身体,苏和的心里难受极啦。白马终于见到了苏和,它的伤实在是太重,再也支持不住了,倒在地上死了。

  10.白马死了,苏和就像失去了一位亲人,伤心得吃不下饭,几天几夜都不能入睡,眼前总是闪现着和白马在一起时的情景。

  11.一天晚上,苏和梦见白马活了,只听白马轻轻地说:“小主人,你用我的身体做成一把琴,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12.苏和醒来后,就按照白马的话,用它的骨头、皮、尾巴做成了一把琴,这就是最原始的马头琴。每当苏和拉起马头琴,唱起歌,就像在和白马一起度过着快乐的时光,琴声清婉悠扬,歌声袅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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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年间,白州有个杨天助,生意做得很大。这天中午,他正在房内午休,夫人来把他叫醒,说是他二舅公从北京回来了,看样子家都没有回,直接就上这儿来了。

  杨天助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步出房外一看,只见厅中坐着一个乞丐一般的汉子,蓬头垢面,衣不蔽体,脚上连双鞋都没有,只有一层黑乎乎的泥垢。他怔了一怔,方才认出这人正是他的二舅公。

  杨天助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位二舅公是他母亲的一位堂弟,姓李,有个外号叫李舌头。他有一门常人没有的本事:吃牛肉,能吃出牛的年龄;吃狗肉,能吃出狗的轻重。也正因为他这条天生的神舌,他从小就十分好吃,而且非常讲究,精到极致,不单把家产吃了个精光,甚至年过四十,连个老婆也娶不上。今年开春前,他向杨天助借了二十两银子,说是要到北京做买卖,没想到三个月不到就回来了。看他这副模样,肯定是生意做砸了。

  果然,李舌头说在北京把本钱都赔光了,没办法,只好一路乞讨回来。杨天助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夫人做两个菜,让他先吃饱肚子。

  不一会儿,夫人摆上饭菜,李舌头饿久了,狼吞虎咽吃了三大碗饭,把一盘炸豆腐吃了个干干净净,可另外一盘牛肉却一筷未动。杨天助奇怪地问他为何不吃牛肉,李舌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牛昨夜三更放的血,天亮上市,到现在已有六七个时辰了,牛肉一定没有什么鲜味了,加上你夫人炒的时候火候不当,肉变老了,现在嚼起来就像咬棉布头一般,有这盘炸豆腐,不吃它也罢。”

  杨天助和夫人听罢,都是禁不住既好笑,又生气,摇头暗叹,都到要饭的地步了,还这么讲究,真是没得救了。

  李舌头吃饱肚子,喝了杯茶,然后左看右望,又是搓手,又是挠头。等杨天助夫人退出去后,他才脸红红地向杨天助提出,再借二十两银子去北京,他要把生意再做起来。

  杨天助又皱起了眉头。李舌头见他不语,就说:“外甥,你就再帮二舅公一次,我是真的要改掉自己的毛病,从今天起戒掉食瘾,踏踏实实做人了。”

  杨天助正要说话,却见夫人在门外冲他打眼色,心下立刻会意,这钱万万不能再借给二舅公了。即便他说的是真话,把钱拿去做生意,可照他这副头脑,十有八九要做赔本的买卖。于是,杨天助说了声抱歉,谎称自己目前也需要银子周转,一下子实在拿不出来了。接着,就劝二舅公回家,老老实实打理那两块田地。

  李舌头听外甥这样说,脸色尴尬极了,低下头听了半晌,就告辞回家了。

  过了几天,杨天助忽然想起二舅公,心下隐隐有些不安。母亲的娘家就只剩下他这么一个男丁了,自己不闻不问,也对不起去世的母亲啊。眼下刚好身子得闲,他就称了两斤肉,骑上马去探望二舅公。

  一炷香的工夫,到了李舌头家门外,只见房门半掩,推开进去一看,只见李舌头赤膊袒胸地躺在竹床上发呆。灶间十分冷清,看样子至少两天没生过火了。

  李舌头从床上坐起来,一看他手中提着的肉,就喊:“哎呀,这是后臀肉,虽然瘦,但肉太硬,口感不佳。外甥,你以后别买这种肉。”

  杨天助一怔,气呼呼地把肉扔下,转身就走。可走出门口,心道:他连饭都吃不上了,我不管他,只怕会饿死。这么一想,他就又进去,问李舌头愿不愿意去他的纸厂干活,他一个月给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已经比一般伙计多了一倍,李舌头一个人吃饭绰绰有余,还能攒点钱等以后娶老婆。

  明摆着是外甥的好意关照,李舌头却低头考虑了半天,这才点头同意。

  过了些日子,杨天助到乡下收债。路过二舅公的家,见他正好回来吃午饭,就进去看看。只见李舌头手里捧着一个小钵头,呼哧呼哧地喝着粥。桌上什么菜也没有,只是手里抓着块咸菜。而他比以前又瘦了些,光着上身,几条肋骨都数得一清二楚。

  杨天助问他:“怎么不买点肉?”

  李舌头嘿嘿笑道:“吃饱肚子就行,肉太贵了。”杨天助很奇怪,二舅公会嫌肉贵,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问道:“纸厂的李掌柜,他没有给你工钱吗?”

  “给了,给了,每月足足一两。”李舌头慌忙从床底下的一个罐子里掏出几块碎银来,“你看,都在这儿呢,舍不得花,我想先攒着。”

  杨天助十分高兴,二舅公果然开始改掉好吃的毛病了。

  又过了一个来月,有一天,杨天助来到纸厂,看到二舅公时,大吃了一惊。只见他骨瘦如柴,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一般,肉都被风干了,仿佛一具干尸。他忙问二舅公是不是生病了,李舌头摇摇头,说自己什么病也没有。

  杨天助想了想,有点儿明白了:“你的银子都攒着?”李舌头呵呵笑着承认了:“是,一钱也没动过。”

  杨天助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二舅公这一改又改得太彻底了。临走时,他动情地劝李舌头:“二舅公,你以前一门心思只顾吃,当然不行,但也不能太省了,人总不能老不吃肉呀!”李舌头并不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眨眼间,就到了冬天。有一天,天气异常寒冷,杨天助又去纸厂,在那儿见到了二舅公,他又是吃了一惊。李舌头只穿着两件单衣,冻得就像田里的茄子似的,连鼻涕都流不出来了。

  杨天助问他怎么不做件棉衣,李舌头牙齿打了半天架,这才说出话来,说天不会冷太久,做一件棉衣要费不少钱,挺一挺就过去了。

  杨天助又是好笑,又是心酸,不忍心再见他受冻,回去时,就把身上穿的皮大衣脱下来,送给了二舅公。

  一个月后,杨天助再次去纸厂,却没见到二舅公。一问,才知道二舅公已经三天没来了。杨天助暗暗担忧,难道二舅公病倒了?事儿一忙完,他就骑上马赶去探望。

  来到二舅公家门外,一眼看去,院里有一大群公鸡,疯了似的奔跑嘶叫。可叫也叫不出鸡鸣声来,仔细一看,每只鸡的嘴里都淌着血。

  杨天助心中十分惊诧,快步走进去,又见院里一个角落有一堆死鸽子,脑袋都被从中剖开成两半,样子极为恐怖。走到门前,只见门边又扔着一堆死鱼,肚子都被剖开了,鱼肠子到处都是。

  杨天助惊疑万分,急急推门进去,只见二舅公好端端地坐在屋内,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定睛一瞧,不由得怔住了。

  只见李舌头满面红光地坐在椅子上,身上只穿一件单衣,脚下燃着一盘炭火,旁边一张小桌上摆着一盘菜和一壶酒。此时,他正惬意地自斟自饮,嘴里似乎嚼着菜,眼睛半开半闭,竟似陶醉了一般。

  直到杨天助走过去,李舌头才似从梦境中惊醒,看了一眼来人,坐正身子招呼道:“哦,原来是外甥来了,快来快来,快来尝尝我的菜。”说着,从盘子里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筷菜,送到杨天助嘴边。

  杨天助只好张嘴吃下去,他吃不出是什么东西,只感觉怪怪的,但味道却鲜美无比。

  二舅公微笑着问:“怎么样,好吃吧?”见杨天助点头,他满脸得意之色,呵呵笑道:“这是鸡舌,你再尝尝这个。”又夹起一筷送来,“这是鱼鳔子。”

  杨天助一愣,恍然大悟,推开他的筷子问道:“原来外面的东西是你买来做菜的?”

  “是呀,是呀。”李舌头笑道,“这道菜要用公鸡舌、鸽脑和草鱼鳔子,而且还要十几种佐料,我足足做了三天呀,对这盘菜来说,外面那些就只是一堆臭肉了。”

  杨天助指着他,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不是要把钱攒着吗?我还以为你真的戒了呢,唉!”

  面对外甥的指责,李舌头充耳不闻,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反而兴致盎然地说道:“外甥呀,这可是天下难得的美味啊!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来。”

  杨天助耐着性子听着,脸都气绿了。原来去年李舌头听人说,北京有一道名菜叫“百雀归巢”,是天下最好吃的美味,于是动了食心,向外甥借钱,说是做买卖,其实是要去北京吃菜。他千里迢迢跑到北京,只吃了一个菜,就把银子花光了,只好一路要饭回白州。不过,他有过舌不忘的本领,这道菜要用什么料,怎么制作,经他的舌头一咂,都摸得一清二楚。从北京回来后,他一心想的就是能自己做一道,再吃一次。

  李舌头摇头晃脑地说道:“我足足攒了十个月,十两银子一钱也舍不得动,这才攒够钱做这道菜啊,只是酒钱还没有着落,迫不得已,只好把外甥送我的大衣先拿去当了。唉,这辈子能二尝此美味,死也瞑目,死也瞑目啦!”说罢,夹一筷菜进嘴,慢慢咀嚼,细细品味,一脸满足幸福之色,竟似到了极乐世界般。

  杨天助听得目瞪口呆,本来想冲他发作一场,可看着二舅公悠然快乐似神仙的模样,不禁感慨万千:这人一旦对什么到了痴迷的程度,实能把人害死。回去后,他当即写下“戒痴”两字,挂在厅中,当作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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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末年,苏州一带闹了大旱灾,连着几个月没下雨,田地全裂成了大 口子,庄稼也全打了蔫。

  地方官不想法抗旱,倒找了一帮和尚、老道,整天装模作样地在龙王庙 里磕头念经,求老天爷下点雨。可这帮人闹腾了好多天,“老天爷”连一个 点儿也没下。

  有个书生看这伙人一个劲瞎折腾,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就写了一副对子 贴到了龙王庙的门前:

  妖道恶僧,念退风云雷雨; 贪官污吏,拜出日月斗星。

  是说,你们这群妖道士恶和尚,念了好多经,倒把风云雷雨全给念跑了; 你们这伙贪官污吏,磕头求雨,倒把云彩全给磕没了,光剩下大晴天了。这 些天老不下雨,全是你们给闹的!

  这副对子把这伙弄神弄鬼的骗子,骂了一通,真解气。对子一下就传开 了。第二天,僧道们又到庙里“演戏”,看热闹的人里头,有人大声念着这 副对子,把那些家伙气得要死。

  据清·褚人获《坚瓠五集》卷一《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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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在大阪有个大富翁。

  在这个大富翁的屋子里,有个盘子是世代相传的宝物。

  这个盘子是青瓷的,有着泛青的翠绿色,是很珍贵的宝物。

  主人对这个宝物很引以为傲,把它藏在桐木箱里,用小绸巾包好,重视的不得了。

  有一次,这个富翁老爷带着两三个朋友去了大阪很有名的料理店。

  “来,多吃点,多吃点。”在眼前已经堆起了像小山一样的料理,可是却发现在那些盘子中有个和自己的宝贝青瓷很像的盘子。

  老爷把盘子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和我的那个宝贝一摸一样啊)。

  一起来的朋友们也很有鉴赏力,一个个把盘子拿在手里,纷纷称赞。“这可真是个不错的东西啊。”“这么好的盘子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老爷喊来了料理店的老板:“老板,请一定要把这个盘子卖给我。”

  听到这个话的料理店老板大吃一惊:“这,这个恐怕不行。这个盘子是用来招待很重要的客人的,这是我的传家宝,请您不要为难我了。”

  有钱老爷听了之后说道:“我再重申一遍,把这个盘子让给我。我用三十两(约二百十万日元)买下了。”

  有钱老爷拿出三个大金币,然后拿过那个盘子把它砸的粉碎。

  “啊・・・”店主人凝视着打碎了的盘子,却只是站起来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的朋友们都问道:“为什么要做这么浪费的事情啊?”富翁老爷答道:“我的青瓷盘子是传家之宝,如果这世上有第二个的话,会损坏我家族的名声。”

  那天晚上,和往常一样,老爷又去看青瓷的盘子,准备欣赏一下,悄悄地打开了桐木箱的盖子。

  “啊!”随着这声尖叫,身体也同时向后倒了下去。

  不知为什么,放在里面的青瓷盘子居然被砸的粉碎。

  而且,在碎片下面好好地放着三枚大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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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北海道有许多山谷,山谷里有河流。在一座山谷小河边上,长着一棵大树。大树从根起两米高的地方,有个树洞。树洞里,有只雌鸳鸯在孵卵。

  冬天期间,有着彩虹般美丽翅膀的雄鸳鸯,也换上了跟雌鸳鸯同样的橄榄色带白花纹的羽毛。

  雌鸳鸯每天也要从树洞里出来在水里游两次,当它再钻进窝的时候,翅膀就像刚洗过的衬衫一样清爽。卵也总是湿漉漉的,发着光泽。

  一只乌鸦“呼”地飞落在最先头的雄鸳鸯面前,另一只乌鸦偷偷地停在树枝上。

  落在雄鸳鸯面前的乌鸦,张大嘴,“呱”地一声,摆开挑战的架势。

  雄鸳鸯一点也不怠慢,它扇动翅膀,朝乌鸦冲过去。乌鸦眨着黑眼睛,并不马上应战,反而往后退两步。

  雄鸳鸯又朝前冲两步,但它马上及时退到原来的位置上,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叫声。

  如果雌鸳鸯也卷进争吵,那么,悄悄停在树枝上窥探的乌鸦就会“刷”地飞下来,抢走一、二只雏鸟。母鸡常常会中乌鸦的这种诡计,被夺走小鸡。

  但雌鸳鸯并不卷到争吵中去。当雄鸳鸯冲上前时,它就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同时,喉咙里发出“咕咕咕咕”的低唤。

  这时,小鸳鸯以不可思议的快速动作,敏捷地钻到妈妈的肚子底下。十二只小鸳鸯,全部在刹那间钻进去了。

  这样一来,乌鸦的第一条诡计失败了。

  停在树枝上的乌鸦马上气得呱呱大叫,一下子飞落到雌鸳鸯的面前,围着它骨碌碌地转,瞅准空子,就用它坚硬的尖嘴向雌鸳鸯狠狠啄去。

  如果雌鸳鸯勃然大怒,扔下雏鸟去冲打,另一只乌鸦就会飞过来充当强盗的用色,抓起乱跑的雏鸟就飞走。但是,雌鸳鸯任凭乌鸦怎么啄,都不向它扑过去。它蹲着,保护好身底下的十二只雏鸟。

  当然,雄鸳鸯马上飞了过来,向那只乌鸦开战。向它挑衅的那只乌鸦跟着它飞过来,与另一只乌鸦一起向雌鸳鸯袭击。

  雄鸳鸯只好和两只乌鸦同时扑打。

  雌鸳鸯似乎只有挨啄的份,但实际上,它用眼睛看不出的动作,一点儿一点儿地向前进。它带着身底下的十二只小鸳鸯,慢慢地挪动位置。

  雄鸳鸯的头上被大而尖的乌鸦嘴啄出血来了,但它还是不停地一会儿扑到这边,一会儿又扑向那边,跟两只乌鸦周旋。

  雌鸳鸯的脸上渗着血,但它毫不气馁地实施着它一点一点向前挪动的计划。

  两只乌鸦马上发现它们的诡计又将宣告失败,就一边追打,一边呱呱乱叫,想召集附近一带的乌鸦,一起来夺取小鸳鸯。但它们还有点不舍得让别的同伴来分享这份美餐,因此,叫一阵又停一阵,前前后后加强对雌鸳鸯的挑衅和追啄。

  雌鸳鸯有着惊人的智慧和耐心,它缩着脖子,鼓起翅膀,遮住身下的雏鸟,继续不停往前挪。

  终于,雌鸳鸯带着它的十二个孩子,来到小河的岸边。只听得扑通一声,它跳进了清清的水里,当然,十二只小鸳鸯也都一起落进水里。

  接着,它们学着妈妈的样子,像鱼似地潜入冰冷的水中。

  孵到第二十八天,十二个卵里,孵出了十二只小鸳鸯,雏鸟们生来就有带黑纹的桔红色小翅膀,啾啾鸣叫,很有精神。

  从卵里孵出一小时后,雏鸟们就开始活动了。在狭窄的树洞里,十二只雏鸟挤得团团乱转,走一步就相碰,走一步就扑通跌个屁股蹲。吵闹一阵后,它们完全累了,全都钻到雌鸳鸯肚子下,深深地睡熟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

  小鸳鸯们一睁开眼,就看见树洞口闪着金色的阳光。它们七上八下地爬到雌鸳鸯背上,伸长十二个小脑袋朝洞口那儿望。但是,实在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它们就用脚爪扒着树洞壁,叽叽哇哇往外爬。

  野地里的生命,就是这么生机勃勃的,它们才孵出不满两天,就忙着要投入红花绿叶的美丽世界里去。

  眨眼间,它们的脑袋探出了洞口,看见了蓝色的天和银色的河,一种野生的本能驱使它们不顾一切,扇着小小的翅膀从两米高的树洞口翻滚下来。

  雄鸳鸯和雌鸳鸯一点也不阻拦它们,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所做的一切。

  掉下来的雏鸟们,在青草上,在落叶上,咕噜咕噜地滚。它们被小石子、草根和树根绊倒、夹住,但马上又蹦蹦跳跳地站直身子,十二只小鸳鸯,一只也没受伤。

  它们的父母看着它们经过这一场冒险,温柔地叫着跑过来,啄啄这个,又啄啄那个,似乎在说,只有离开树洞,才能真正过上鸳鸯的生活。

  十二只小鸳鸯跟着它们的父母,向小河的浅水处走去。

  这一切,都被两只乌鸦看在眼里。它们原打算在雏鸟出窝时抓走一、两只,但小鸳鸯的父母一个在下边守着,一个在上边护着,它们很难下手。现在,它们决定趁雏鸟像小学生一边吵一边排队走时,兵分两路,搞一次袭击。

  乌鸦望着这些天生的小游泳家,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了。它们在河边的岩石上停了一会儿,只得悔恨地呱呱叫着,死了心,慢慢飞走了。

  这时,十二只小鸳鸯像十二张美丽的树叶,一下子浮到它们父母身边。

  雌鸳鸯和雄鸳鸯用小河的凉水洗一洗被乌鸦啄伤的头和身体。它们似乎感到很舒服,不一会,它们也跟孩子们一样,潜水,浮出,又潜水,又浮出,欢闹不停。

  这一家子,直闹腾到夜晚才安静下来。

  紫色的夜,深深裹住熟睡的鸳鸯一家,十二只雏鸟,在妈妈四周围成一圈,月亮照着它们,像围在妈妈身边的一串漂亮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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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尔斯是个流浪儿。他白天乞讨,晚上便抱着心爱的小狗“点点”和爷爷住在桥洞里。

  最近威尔斯有些烦恼,因为小狗吃得多,爷爷想把它扔到有钱人家的门口,但威尔斯认为那样不安全,为了让点点得到更好的照顾,他想到了一个地方——流浪狗之家。

  流浪狗之家是一家专门收留流浪狗的慈善机构,有条件的居民可以登记后领养狗狗。威尔斯抱着点点,一进门就问道:“我叫威尔斯,我想把这条流浪狗放在这里,但请不要让别人领养,我以后会再来领养它,可以吗?”

  工作人员玛蒂走过来,见是一个衣着破旧、有爱心的小流浪者,她蹲下身子笑着回答:“我叫玛蒂,我们当然可以收留它!我尽量不让别人看中它。”威尔斯同意后,玛蒂就抱走了点点,并作了记录。

  从此以后,威尔斯想念点点了,就到流浪狗之家来看看。

  一个多月后,威尔斯正在一个别墅区乞讨,忽见一个抱着狗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她来到威尔斯面前,把两个硬币放到了他的碗里。威尔斯急忙说:“你好,我叫威尔斯,谢谢你。”小女孩笑着说:“你好,威尔斯。我叫汀娜。”说完就跑开了。

  威尔斯心里热乎乎的,因为他乞讨几年来,从没有哪个人向自己问过好。谁会在乎一个脏兮兮的流浪儿呢?看着女孩的背影,威尔斯思索了半天,决心秘密地做一件事。

  下午时分,威尔斯又来到流浪狗之家。玛蒂一眼就认出了威尔斯:“好久不见你来看点点了,瞧,它长大了!”

  威尔斯顺着手指望去,只见点点正在熟睡,个子比原来大了好多。威尔斯上前摸了摸,点点忽然醒了,它舔舔威尔斯的手臂,直摇尾巴,又“汪汪”叫了两声。看得出,点点知道,是小主人来了!

  威尔斯转身对玛蒂说:“我想领走点点,可以吗?我爷爷和小伙伴们想它了!”

  玛蒂想了想说:“威尔斯,虽然你不符合条件收养,但看得出点点还是很喜欢你,只要你们快乐,我同意你带走,它本来就是你的狗!”

  笫二天,威尔斯抱着点点又来到别墅区乞讨,正四下观望,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问候:“你好,威尔斯。”他一转身,原来还是那个女孩汀娜,她身后仍然跟着那只小狗。

  威尔斯还没回话,就见汀娜的父亲远远地在家门口喊她。于是,他悄悄跟着女孩来到一个大院子跟前,只见一个男人正在给自家草坪割草。

  威尔斯眼珠一转,一伸手故意把点点撒开了。由于刚才点点看到了女孩的小狗,便向女孩家跑去。看两只小狗在一起打闹嬉戏,汀娜高兴地笑了起来。男人听到女儿的笑声,便走过来,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流浪儿。

  威尔斯大声说:“对不起,先生,它叫点点,刚从我怀里挣脱了。”

  男人赶了几次点点,它都不愿意走,没办法了,只好把自家的小狗抱起来。汀娜这时有点不高兴了,埋怨道:“爸爸,让乐乐和点点一起玩吧,看它们多高兴!” 威尔斯见状,急忙说道:“先生,如果我的点点影响了您修剪草坪的进度,我愿意义务帮您修剪。我知道怎么使用割草机,我跟爷爷以前帮很多人家修剪过。”男人想了想,他本打算修完草坪处理工作的事,这下正好,可以提前处理了。于是他回屋,让威尔斯割起草来。

  傍晚时分,草坪割了一大半。威尔斯正要呼唤点点离开,只见玛蒂出现在门口,汀娜喊了一声“妈妈”,威尔斯这才知道玛蒂原来是这家的女主人!

  玛蒂听女儿说了事情的经过,便高兴地说:“威尔斯,谢谢你的帮忙。你不介意的话,欢迎明天再来,把房子后面的草坪也给修剪一下,好吗?”说着,递给威尔斯40美元:“这是报酬加小费,感谢你的服务。”

  威尔斯接过钱,抱起点点回家了。

  第二天,威尔斯准时带着点点来到。玛蒂把他带到房后,又拿来水果和面包,吩咐道:“你要饿了,就吃点面包,我带汀娜去趟超市,汀娜的父亲在屋里工作,你要有事就去喊他。”

  看着玛蒂的车离开,威尔斯开始寻找起乐乐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乐乐已经跑出屋子,和点点追逐打闹起来。

  两个小时过去,威尔斯正要吃点面包休息一下,玛蒂回来了。她把采购的东西放好来到屋后,一看草坪那么干净整齐,就夸奖起威尔斯的手艺来。玛蒂忽然问道:“听你说起过你的爷爷,你们每次出来,不在一起吗?”

  威尔斯笑了笑:“我们现在住的桥洞,已经有积水了,于是,我和爷爷已分开寻找更好的安身之地了,大概这几天就要搬走!”

  玛蒂点了点头,说:“如果你和爷爷有啥困难,就到政府的救助机构去,那里或许能更好地帮助你们。”

  这时候,汀娜跑了过来问道:“威尔斯,乐乐哪去了?”

  威尔斯说刚才还看到它们呢,于是四下里找起来。在一片蔷薇花下,威尔斯看到,点点和乐乐屁股对着屁股,正纠缠在一起。玛蒂明白了,两只小狗在相爱呢!

  过了几分钟,两只小狗汪汪叫着,奔向各自的主人。威尔斯抱歉地要离开,玛蒂和汀娜送到门口,挥挥手说欢迎再来。

  拐过街角,威尔斯露出了笑脸,他那个秘密的愿望实现了。其实,威尔斯第一次见汀娜就知道,她的乐乐是条小公狗,而且是名贵的约克郡犬。优质改良的或者较纯的约克郡犬,市场上一只能卖到3000美元。而点点则是一条普通的小母狗,如果点点和那只约克郡犬交配怀孕了,把生下来的小狗一卖,就能有一大笔钱了!于是,威尔斯便去流浪狗之家要回了点点,又去遇见汀娜的地方等待她的出现……

  威尔斯来到了桥洞边,他骗了玛蒂,爷爷根本没有出去寻找其他住处,他得了疾病,已经很少外出流浪了。卖掉小狗的钱,就是为了给爷爷看病用的。威尔斯到药店给爷爷买了一些药,他倒了杯水,给爷爷喂下药后,小声说: “爷爷,点点被我领回来了,而且几个月后,它将要产下几只约克郡犬。虽然是杂交的,但也能赚一大笔钱了,到时候,咱们去找好大夫给你看病!”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点点果然生了四个小宝宝。出生没几天,威尔斯就抱着装狗的大箱子来到大街上叫卖,有的人看威尔斯可怜,但一看又是约克郡杂交犬,便出高价买走了。

  等到最后一只,他正在叫卖,忽见玛蒂走了过来,威尔斯再躲已来不及了。

  玛蒂认出了威尔斯,看到小狗,又想了想两个月前的事,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威尔斯小声说:“我是为了给爷爷看病才这么做的。”玛蒂并没有指责威尔斯,而是弯下腰,掏出500美元,买下了那最后一只小狗。

  回到家,威尔斯拿出三千多美元,要给爷爷去看病。但一摸爷爷,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住在桥洞里的小伙伴们哭着对威尔斯说:“爷爷临走前,说再花钱也是白花,让你留着卖小狗的那些钱,好好地活下去!”

  威尔斯听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流了下来。给爷爷穿好干净的衣服,威尔斯去找警察,求他们帮忙把爷爷火化了,之后,他把骨灰盒放进背包,又抱着点点第三次来到流浪狗之家。

  玛蒂一看威尔斯脸色不对,还没问话,威尔斯就先开了口:“爷爷昨晚走了,因为我们没有私人医生,享受不到好的医疗条件,爷爷耽误了治疗时机……”

  玛蒂听明白后,安慰道:“孩子,其实,你第一次来送点点时,我就意识到城市里对流浪者的安置设施和医疗保健都跟不上,所以,我给市长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昨晚,我把你的故事写成电子邮件,又给市长办公室发了过去,刚刚得到回复,说今天会有媒体来采访你和爷爷。真让人难过,你爷爷已不在了……”

  威尔斯点点头,牵着点点放到了玛蒂买下的那只小狗的身边,点点似乎闻到了自己孩子的味道,一转身,让小狗吃起奶来。然后,威尔斯拿出500元钱还给玛蒂:“爷爷走了,这些钱没法给爷爷看病了,而且,最后那条小狗最多值300元,谢谢你买它。”

  玛蒂拒绝接收:“孩子,你更需要钱,我们做得远远不够。”

  威尔斯离开前,说道:“卖小狗的钱,足够我去买几架割草机了,我要教小伙伴们怎么修剪草坪,帮助他们结束流浪的日子。”

  玛蒂听完,眼中闪出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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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在小兴安岭原始森林的深处生长着一种仙人树,这种仙人树白天可以日行百里,夜里可以捕捉野兽。据说,仙人树上结的果子虽然很少,却个个都是香气四溢,娇艳诱人……

  一、采参人迷路,投宿荒野人家

  记不清是哪个朝代了,有叫张大宝和李小根的两个采参人,结伴前往小兴安岭的森林里面去挖“棒槌”(当地人管野参叫作棒槌)。张大宝和李小根在大森林里面转了足足有一个多月,不仅没有找到“棒槌”,还不幸迷了路。

  这天,两个人来到一处小溪边,正准备俯下身子捧起泉水喝个痛快,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女子铜铃般的笑声。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女子呢?

  两人循着女子的笑声找过去,在溪水的上游处,几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正在溪水间赤裸着身子洗澡、嬉戏。那几个女子见到陌生男子也不羞涩,她们嘻嘻哈哈地穿上衣服,便顺着一条林间小道跑去。

  张大宝对李小根说:“看来这附近必然是有人家,我们不如前去借宿一宿,也好打听一下回去的路。”张大宝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顺着几个女子走过的小路,一路追寻过去。大约走了有两袋烟的路程,小路的旁边出现了几间造型奇异的小木屋。说这木屋奇异,首先它是用圆木和树皮编织、捆绑在一起搭建而成的,再就是这些木屋竟然是搭建在大树上面。

  在大树下面,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正眯着眼睛品茶。张大宝忙上前施礼,问道:“老伯,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老者慢慢睁开眼睛,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名字,我是不习惯世间的尔虞我诈,才带着女儿们来到这里,图的就是过个清静日子。”

  张大宝和李小根便把他们如何到森林里面寻找“棒槌”,又如何迷了路的经过简单向老者说了遍。随后,两个人便请求老者能留下他们在这里暂住一宿。老者面露难色地说:“这里只有我和几个女儿住在一起,留你们两个青壮男人住下怕是多有不便。”

  张大宝和李小根苦苦哀求。老者只好说:“你们如果一定要住下来,那么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一呢,一到天黑你们就必须上床睡觉;二呢,晚上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准睁开眼睛。”这两个条件有什么做不到的,张大宝和李小根连忙爽快地答应下来。

  二、夜半惊魂,张大宝神秘失踪

  吃饭的时候,老者把自己那几个女儿叫出来,用野猪肉、麋鹿肉和狍子肉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来招待张大宝和李小根。吃饭间,张大宝问老者:“你几个女儿都长得如花似玉,为什么不趁早给她们找个好人家嫁了?”老者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山野村民图的就是个舒心自在,不结婚也罢。”

  吃过饭,老者便把张大宝和李小根带到大树上的一个房间里面,并且叮嘱他们,天一黑就必须闭上眼睛睡觉。这一个多月在森林里面奔波,张大宝和李小根也的确是很累了,两个人头一碰到枕头就呼呼地睡着了。

  睡到半夜,李小根让尿给憋醒了,他记得老者的叮嘱,于是闭着眼睛摸到房间门口处,就对着大树下小便。李小根刚尿到一半,突然被树下野兽的惨叫声惊吓得头皮发麻。李小根禁不住睁开眼睛,他看到几只已经看不清楚模样、血肉模糊的野兽,被树枝缠绕在大树下。李小根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慌忙跑回房间。他看了一眼还在床上酣睡的张大宝,然后用被子蒙住脑袋,倒在床上。

  到了第二天,老者前来拍门叫他们起床的时候,李小根睁开眼发现,昨天晚上还睡在自己旁边的张大宝竟然不见了。李小根忙向老者打听张大宝去了什么地方。老者笑着说:“我今天早晨在大树下和溪水边发现了几个脚印,十有八九是你那朋友留下来的。我猜想,你那朋友是发现了‘棒槌’,又不愿意与你分享,才在昨天夜里偷偷地溜走了。”

  李小根随着老者来到溪水边,果然发现了几个脚印。可惜的是,那个人似乎是顺着溪流趟水而去的,脚印到了溪水边,就再也看不到了。李小根感觉这个地方实在是怪异得让人感到恐惧,他借口要去追赶张大宝,便匆匆向老者告辞。

  三、天黑惊变,李小根变成食肉怪树

  李小根顺着溪水走出去很长的路,饿了吃几口背囊里的腊肉,渴了喝几口泉水,可是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依然找不到张大宝留下的一点踪迹。李小根决定砍几棵小树,搭起个窝棚,先睡一晚上再说。

  天黑了。就在李小根准备点起篝火,烧些热水,暖暖身子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腿和身体撕裂般地疼痛。李小根朝着自己的脚下一看,顿时吓傻了,他看到自己的脚趾已经穿破鞋袜,变成了树根,正在一点一点地向泥土里面钻去。而李小根的身体正在快速地变成树干,他的胳膊变成了树枝,头发变成了茂密的树叶。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则变成了树叶间的枝条。李小根变成了森林间一棵怪异的大树。

  变成大树的李小根因为身体的疼痛开始哭泣,而他的泪水则变成树脂从大树上面流下来。树脂的香气又很快吸引来许多森林间的各种野兽,就在那些野兽贪婪地舔食树脂的时候,李小根不由自主地用胳膊变成的树枝把那些野兽紧紧地包裹起来……

  到了天亮的时候,那些被李小根包裹着的野兽除了一把骨头,就只剩下一张外皮。野兽的血肉,已经被李小根吸食得干干净净。

  惊魂不定的李小根再也没有心思去追赶张大宝,他决定返回去寻找那个花白胡子的老者,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等他赶到老者的小木屋,这里已经是人去屋空。

  大约过了有个把时辰,李小根的身体又开始撕裂般地疼痛,和昨天夜里一样,李小根又变成了一棵怪异的大树。

  从此以后,李小根就住在了老者和他的女儿们留下的木屋里。白天李小根在溪水里游泳、摸鱼,晚上就变成一棵可以捕食野兽的怪树。李小根发现,把木屋建在大树上还真的是有不少好处,白天既可以乘凉,还可以避免地面上野兽的袭击和骚扰。

  李小根相信,总有一天那个老者会带着他的女儿们回到这里来。

  四、重逢老者一家人,李小根娶妻成家

  转眼间,一年多过去了。

  这天,李小根正和往常一样在溪水间捉螃蟹。突然,森林间传来女子的说笑声,那些声音李小根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自己苦苦等待了一年多的老者和他的女儿们吗?

  李小根抄起砍刀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等老者和他的女儿们靠近后,猛地从树后蹿出来,把老者一家人吓了一大跳。老者惊诧地问:“你怎么还没有离开?”李小根气愤地喊道:“我离开个屁!你这个老妖怪,到底是施了什么魔法,把我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

  听完李小根的质问,老者释然一笑,说道:“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违背自己的诺言,这一切怪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是怪你自己。”老者告诉李小根,他和自己的女儿们原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一种神秘的仙人树。这仙人树白天是人的模样,可以随意走动,而到了夜间就变成了怪异、恐怖的食肉树。仙人树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晚上靠近仙人树的野兽要死,而晚上看到仙人树的人,也会变成不人不鬼的仙人树。老者接着说:“这就是我那天晚上不愿意让你们留宿,和夜里一再要求你们不要睁开眼睛的原因。”

  李小根听完老者的话大惊失色,他又问:“那么我的好朋友张大宝究竟去了哪里?”老者的一个女儿抢答说:“你的那个朋友不仅在那天晚上睁开了眼睛,还偷偷地摸到我的房间,企图对我不轨。在我们仙人树看来,内心奸淫、险恶、贪婪的人都是野兽,所以那天晚上我们姐妹吃了他。”李小根听到这里,手里的砍刀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李小根又不解地问老者的女儿:“你们……难道你们晚上不会变成怪树?”老者的女儿们笑着回答:“我们是爸爸身上的果实,白天我们是人的模样,晚上我们依旧是人的模样,只是不能像白天那样随意地走动罢了。”

  老者看着傻了一般的李小根,说道:“既然你命已如此,我也不能让你太受委屈。我的这些女儿虽说是顽皮了些,可也都是纺纱织线、缝衣做饭,懂得妇道的女子。如果你不嫌弃,就从我的这些女儿中挑选一个做妻子吧,将来也能为我们仙人树家族传宗接代。”

  事已至此,李小根也只好答应了。

  直到现在,在小兴安岭有些地区老辈人,在儿孙晚辈进山林狩猎、采摘山货和“棒槌”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一句,如果在山林里面遇到人家借宿,夜里可千万不能睁开眼睛。

<>K有一个大孝子的母亲是个先天性瞎子。孝子的父亲是个哑巴。在孝子年幼时他父亲就去世了。他很小就砍柴种地养活母亲。他长大后,就学会做买卖,挣点小钱孝敬母亲。有一次他去赶集买了一个烧饼装在怀里暖和着,准备拿回家去给母亲吃。在回家的路上,他饿的头昏眼花,几次拿出烧饼来想吃几口,但一想到母亲,就打消了吃的念头,只用鼻子闻了闻烧饼的香味又放进怀里。他母亲在家里摸索着打扫完卫生。她又用打扫的草和纸当柴火做饭吃。不料她把儿子挣的几毛钱当成废纸烧掉。孝子回家后,慌说自己买卖做得很好,买了三个烧饼,自己吃了两个,给母亲留了一个。母亲信以为真就吃了。他偷偷地吃了母亲做的糠饼野菜。他吃完后,准备拿他挣的几毛钱买货。一看,钱不见了。他再看看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就问母亲动没动炕头上的几毛钱,他母亲大吃一惊,说她以为是废纸烧掉了。他赶紧安慰母亲说是很少的几分钱,留着也起不了大作用。他自己却泪如水流……<>K

  有一年,峰尾出了一起财主虐奴的人命案子。知县暗中受贿偏袒财主,欲将案子草草了结。只因民怨沸腾,知县这才不得不又到峰尾,再行开棺验尸。据说当时官场有一条规矩:在本县里验尸办案,当天务须回衙,不得外宿。而这知县竟是一呆数日。赈赐闻知此事,一来愤慨,二来手中有了把柄,哪有不管之理,便匆匆赶至峰尾。

寓在刘姓祠堂的知县见赈赐来得突然,事属蹊跷,一颗心吊上喉头,忐忑不安,赶忙整冠下阶相迎。赈赐也不谦让,大大方方居上首坐了。他毫不理会知县的寒暄试探,只是瞪着眼四下睃巡,把整个祠堂细细打量一番,摇头晃脑,显出惊讶异常之状,口里喃喃念叨:“哦,县堂建在峰尾;哦哦,县堂建在峰尾了……”

知县这才恍然大悟,便越发慌张了。他知晓赈赐来者不善,这事让他张扬出去,案情闹大了,头顶乌纱也将不保。于是,便百般奉承,殷勤款待,赈赐只是不予理睬。眼看日落西山,天色将暮,赈赐佯推家中有事,起身便要告辞。这县官哪里肯放,苦苦相留,说今晚定要与赈赐同宿一床,好叙曲直。盛情难却,赈赐也就应允了。

入夜,赈赐只推说远途劳顿,早早上床歇了,任凭知县说长道短,他只是哼哼,并不多言。约至五更赈赐醒来,见知县正提着尿壶小解,他翻身坐立,示意亦要小解。知县巴不得有献殷勤处,也就顾不得许多了,顺手把尿壶递与赈赐。赈赐小解毕,又把尿壶递回,让知县接了放回床下。

赈赐当即告辞要回,知县假意挽留几句后,便摸出一包银两,捧与赈赐:“下官素知兄台清寒,几两碎银不成敬意。”赈赐不客气地接了。

须臾,天色已亮,赈赐披衣下床,推开窗户,深深呼了一口气,把银包一掖疯疯癫癫地推门而出,放声叫开:“哈哈,县尊替我提尿壶?提尿壶了还给银两?哈哈,县尊替我提尿壶?哈哈?提尿壶……”

哎呀,这还了得?县官违了官场规矩外宿,已留把柄;又贵为一县之尊,竟替一乡间布衣手提尿壶,且送礼堵口,成何体统?如若传开,该如何收场?知县顿时恐慌万状,忙死死拽住赈赐,苦苦相求:“贤士且罢?本县纵有万千不是,乞望明言,以纠往咎。乞望贤士高抬贵手,不予张扬,本官感激不尽……”

看看火候差不多,赈赐也不愿把事情弄得过僵,便顺水推舟:“赈赐乃一介山野村人,何来高抬贵手。不过,也望县尊从今往后,多抚恤百姓,爱民如子,逢案秉公处理,小民也就幸甚了。”知县诺诺不敢有辩。

于是,那桩人命冤案才得昭雪。自此,这知县逢事小心,再也不敢随意妄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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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庙被抢

  五代十国时期,南汉朝的都城番禺人流熙攘,市井繁华。大太监龚澄枢侍候完了太子刘鋹,有小太监来报,他弟弟龚澄节进宫看他来了。

  龚澄枢心里一喜,急匆匆来到卧房,却看见龚澄节形容狼狈,双眼通红,看见他一把抱住泣不成声:“哥哥!咱家的子孙庙,被人给抢占了!”

  龚澄枢不由得又惊又怒。龚澄枢出身贫寒,十三岁时进宫当太监,在宫里也算是有职有权,发达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回老家南海的下圭村买地建房,大兴土木,是南海一带除了大将军潘寄之外最显赫的门庭了。

  他最疼爱唯一的弟弟龚澄节,请了好几位饱学名儒教他读书,还在一位风水大师的指点下,把当地一座求子葫芦庙占为己有,作为家庙。

  那葫芦庙坐落在葫芦巷内,是整个南海风水最佳香火最旺盛的求子庙,被龚澄枢倚仗势力夺为己有,百姓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龚澄枢本指望灵庙能佑护龚家富贵无极、子孙繁盛,此刻一听居然被人抢占了去,哪能不怒?

  他立刻追问是谁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龚澄节的声音却小了许多:“哥哥,别人谁有这胆子?正是那……大将军潘寄!”

  满腔怒火一下子就堵在了龚澄枢的胸口,一口气回不过来,差点气晕过去。

  潘寄是皇上刘晟的妹夫,堂堂驸马爷,他的老家正在南海,不过跟龚家隔着数十里的距离,一向也并没多少来往,哪想得到这子孙庙竟然被他抢了!敢情这潘寄娶的兴贤公主不能生育,小妾生了两个儿子却相继夭折,眼看年过三十膝下无子,他万般焦虑,最后把主意打到了老家的葫芦庙上。

  龚澄枢好言好语打发弟弟回家等候消息,独自想了很久,决定登门拜访,希望驸马爷能看在同为皇家效力的分上,放他一马。

  龚澄枢拿了皇上赏赐给他的一斛珍珠,打算送给潘寄。这可是采自南海的好珠子,采珠的时候需要在珠女的脚上绑上大石头,才能下潜到七百尺深的海底。一斛珍珠,不知要多少珠民的命换来,极为珍贵。

  驸马府富丽堂皇,龚澄枢等了好久才被一个下人引领到了大堂上。潘寄脸上带了笑意,吩咐给龚澄枢看座。

  两人不咸不淡聊了几句,龚澄枢小心翼翼说了来拜访的原因,请求潘寄网开一面,他情愿出资为潘家重新寻一处建庙的所在。说完站起来深深施礼。

  潘寄呵呵一笑:“贵客上门,原来是为这事,你我同是南海老乡,又都为圣上所倚重,我哪能欺你呢?这事儿可能是同族的人冒了我的名干的。我立即派人回家查探,如果属实,那庙还你就是。你在皇上身边,今后还要多多照应呢!”

  这事儿解决得如此轻易,龚澄枢感激涕零,又十足十地拜了几拜,才起身告辞。回宫之后,就安心等待老家来信了。

  没想到几天之后才知道,那潘寄嘴里说得漂亮,这边龚澄枢前脚一走,后头就快马加鞭打发手下带兵回了南海,大半个葫芦巷的居民都被他赶了出去,开始动手修葺那葫芦庙了!

  二、玉帝附体

  龚澄枢气得两眼发直,忍气吞声再次登门哀求,言明愿出全资,可不可以两家共用一庙,各求各的子孙。这次潘寄却变了脸,厉声责问他,一个不能人道的阉人还梦想什么子孙繁衍?到底是何居心?

  这话一出,龚澄枢胆子再大也不敢吭声了,自此心里就埋下了对潘寄的刻骨仇恨。

  一年多以后,刘晟病逝,王太子刘鋹即位,把一直侍候他的龚澄枢升到了开府仪同三司。刘鋹登基以后耽于玩乐,行事怪诞,把政事都托给了大臣和太监们,潘寄因为是姑丈,深受器重,势焰更加熏天。

  这一天龚澄枢去太医局给皇上拿了春药,出得门来听到内廷人声鼎沸,见是刘鋹最宠爱的波斯国妃子媚猪领着一群女人拿着棍棒冲进了会芳园,要去揍那女巫师樊胡子。

  这波斯妃子相貌黑肥,正是潘寄推介给刘鋹的,居然成为专房之宠,还赐了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媚猪。媚猪又为刘鋹蓄养了媚狗、媚狮、媚牛等九个女人,每天追欢逐乐,魅惑得刘鋹更加不理朝政,倒信服那些画符咒水的巫师,尤其是这个樊胡子,声称刘鋹是玉皇大帝的太子下凡,她本人奉了玉皇大帝的使命,特来辅佐刘鋹削平四海统一天下,刘鋹深信不疑。

  那媚猪有孕在身,重金请樊胡子画符保胎,没想到不保还好一些,喝了她的符水才一天这龙种就掉了下来!媚猪也顾不得坐什么月子,带着手下一群女人准备活活打死樊胡子。

  龚澄枢赶紧飞跑报告刘鋹,刘鋹却微服出宫去了!这位皇帝可不是探访民情,他出宫是探听有没有街谈巷议非议朝政,但凡听到一言半语必定凌迟处死。

  龚澄枢好不容易找到他说了樊胡子的事儿,刘鋹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兴致勃勃地拍手说:“不必担心,那樊胡子是仙师下凡,打不死的!”

  龚澄枢心里直骂昏君,嘴上却说:“圣上,既然这樊胡子下了凡投了胎,仙术必定是要削减的,万一她有点闪失,玉皇大帝岂不怪您没照应好她?您这太子皇帝,不是要成为其他国家的笑柄吗!现如今北方赵匡胤虎视眈眈,正等着咱内乱呢!”

  一句话提醒了刘鋹,立即飞跑回宫,从棍棒下把被打得半死的樊胡子抢了出来。

  樊胡子死里逃生,自此和龚澄枢结为死党。原来龚澄枢自知凭一人之力扳不倒潘寄,两人合力,胜算就大多了。听了龚澄枢的心事,樊胡子满口答应:“这事儿就包在小妹身上。”

  一个月以后是刘鋹的生日,樊胡子头戴远游冠,身穿紫霞裾,腰束锦裙,足登朱红履,做出玉帝附身的样子,吩咐刘鋹扫平诸国,统一天下。且命樊胡子、卢琼仙、龚澄枢、陈延寿等降临人世,辅佐太子皇帝,这四个人皆是天上神圣,即使不慎犯了什么过失,太子皇帝也不得加以惩治。刘鋹俯伏在地,不住口地喊着父皇万岁。

  樊胡子又闭着眼睛胡说道:“凡间最大的祸乱,就是男人那传宗接代的是非根,有多少子孙,就有多少贪心。叛国弑君者,皆由子孙之念而起!只有太监没有子嗣之惑,才是最忠心最可信赖的,望吾儿明察!”

  刘鋹连连叩头称是,诚惶诚恐地问道:“既然群臣不可靠,干脆赶走所有大臣,国家政事都交给太监好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一旁的龚澄枢立刻跪倒磕头:“皇上万万不可!”这一下刘鋹也愣住了,敢情这太监真的毫无私心,不爱权?

  龚澄枢悲声说道:“皇上,文武大臣满腹经纶、武艺高强,哪是没读过书习过武的太监比得了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天命不可违!怎么能剥夺他们为皇家效忠的苦心呢!”

  刘鋹大喜叹道:“樊仙师说得对,只有太监才淡泊名利、忠心耿耿,一心辅佐朕,权力再大也不会对朕的江山构成威胁。龚卿家一片忠心,不贪慕权势,昭昭可对天日啊!”

  龚澄枢装模作样抹了一把眼泪道:“奴才倒有一计,不知道行不行得。”刘鋹赶紧催促:“快说快说!”

  龚澄枢凑近一步,神秘地说:“既然让太监代替大臣们行不通,让官员都变成太监,不就行了?”

  刘鋹先是一惊,随即就手舞足蹈地狂笑起来:“哈哈,此计大妙!好计!好计!来人哪,传朕的谕旨,满朝文武,立刻净身,否则就削职为民!”位子上的樊胡子也大声称赞好计!

  三、潘寄被阉

  帝王之命,雷霆万钧,谁敢违抗!圣旨一下,文武百官家里都闹翻了天,大老婆小老婆们自然百般不愿意,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地闹,可官僚们又哪里舍得这荣华富贵!刘鋹下令宫里专管净身的操刀手虎视眈眈守在各大臣家门前,限时阉割,不从者立即驱逐出京,财物充公。京城里乌烟瘴气,绝大多数官员都受不了丢官罢职的威胁,乖乖割去了那话儿。

  守在潘寄宅邸前的阉割师傅是龚澄枢亲自派去的,有名的“一刀狠”,捧着一把御赐的刀子,日夜守候。潘寄被逼得没法,老婆兴贤公主不干了,她是刘鋹的小姑妈,还不到三十岁,哪肯守活寡!

  兴贤公主进了宫,哭哭啼啼闹个没完,非得让刘鋹下令,免除驸马爷的阉割之苦。她还给媚猪送了重礼,求她帮着疏通。媚猪出面,果然刘鋹答应下来。这下龚澄枢急了,潘寄要是逃脱了这一刀,这缺德事儿干得还有什么意义?

  关键时刻还是樊胡子派上了用场,她及时让玉皇大帝附了体,说道:“吾儿,此等利国利民利天下的妙计只有吾儿才想得出来,这正是一块测试忠奸的试金石!朕已查明,所有阉割之人俱都忠心耿耿,可当大用。但凡抗拒这一刀的,吾儿要小心着!今后江山是否稳固,会不会有奸人反噬,亡国亡族,全在吾儿一念了!”

  这一番胡言乱语,去了势的大臣们总算安了心,刘鋹磕完头爬起来翻着白眼看向潘寄,只见他全身发抖,不断叩头:“皇上,臣罪该万死,臣……臣这就回去割掉俗物,请皇上开恩,不治臣罪!”

  潘寄顾不得公主哭闹了,为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去了那话儿又算得什么?子孙之事,没有也是天意。

  几个月后,满朝大臣上得朝来,都是胡子掉光、公鸭嗓奏事,宫里宫外,只有刘鋹这玉皇大帝的太子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刘鋹都要乐疯了,封龚澄枢为万华宫使、骠骑大将军。还下令,以后凡是跟他见面的男人,必须都阉割了再来!包括进宫讲经说法的和尚道士!

  潘寄被阉的刀口格外深长,足足在病榻上躺了几个月才痊愈,自此之后就威风全无,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兴贤公主也哭着闹着要休夫。

  四、香火永绝

  龚澄枢大仇得报,欢天喜地带着仆从回家祭祖。他这次回来还要办一件大事,他刚为弟弟给齐太尉家的二小姐下了聘,那可是名满京城的美才女啊,要不是权监龚澄枢出面,那齐太尉答应才怪呢!

  人喊马嘶,仆从如云,龚澄枢远远就看见那葫芦庙已经又改回了龚家的字样,不由得更加得意。

  正巧宫里来人下旨,皇上又改授他为上将军、左龙虎军观军容使、太师,总领一国国事。龚澄枢接旨谢恩,呼出一口浊气,抬起头仰天长笑。

  庙里的住持迎了出来,把这新修完的葫芦庙的妙处一一道来,说是保佑龚家满门泼天富贵、权倾天下。

  龚澄枢想到刚刚接的旨,连连点头不已,可听了半天都没听到自己最想听的话,不由得沉下脸:“仙师,这新庙最大功用,是保佑龚家子孙繁茂,仙师为何不提?”

  住持神色窘迫,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一旁来迎接的龚澄节却喜滋滋道:“哥哥,皇上只爱阉人,天下无人不晓。小弟跟同窗好友几番思量,都已经自行割掉了那话儿,只待今秋科举,哥哥再助我一臂之力,到时金榜题名,咱龚家可就真的富贵至极了!哎,哥哥,你怎么了?哥哥你没事吧?哥哥!”

  龚澄枢只觉得眼冒金花,软软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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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叫做柱子的穷孩子,从小跟着哥哥嫂嫂生活。每天早上,柱子都早早起床,然后担水、劈柴、洗衣、做饭……直到很晚才去休息。

  即便如此,哥哥嫂嫂还是嫌柱子拖累他们,在柱子十几岁的时候,和他分了家。

  吝啬的哥哥嫂嫂只给了柱子一间四面漏风的破房子、一亩干巴巴的旱田和一只不会叫的老公鸡。

  柱子没有任何抱怨,他在旱田里种上豌豆,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虽然日子过得贫苦,但是柱子十分满足。

  柱子给老公鸡做了个漂亮的笼子。遇上下雨天,柱子就把老公鸡抱进屋里,不让他淋湿一根羽毛;天气好的时候,柱子就带着老公鸡去外面散步;没事的时候,柱子还喜欢跟老公鸡说说悄悄话。

  一天,这只不会叫的老公鸡突然开口说话了:“柱子,你对我真好,我窝里有点鸡粪,你把它带到田里,埋在其中的一棵豌豆下吧。”柱子赶忙按照老公鸡的指示,把鸡粪埋到了豌豆下。

  咦,真是神了,从这以后,这棵豌豆就长得又粗又壮,不久,就开出了一朵朵紫色的花朵……等到收获的季节,豌豆上结满了又肥又大的豆荚。

  这时,老公鸡又说话了:“柱子,柱子,快把豆荚摘下来,放到锅里煮。”

  柱子又赶忙摘下豆荚,架起锅煮了起来。可是,豆荚太大了,柱子煮啊煮啊,直到半夜,才煮熟了。

  柱子打开锅盖,豌豆的香味儿直往他的鼻子里钻。柱子乐坏了,拿着勺子捞出豆荚,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尝。

  谁知,豆荚一出水,竟然全都噼噼啪啪地裂开了一条细缝,在黑暗里,隐隐约约透出金色的光。

  柱子疑惑地剥开豆荚,哇——里面竟然塞满了圆滚滚的金豆子。

  老公鸡说:“柱子,等天亮了,你用这些金豆子去买一头牛吧,让它帮你耕田,省点力气。”

  柱子听了,高兴地抱紧了老公鸡。

  哥哥嫂嫂发现柱子竟然买了一头牛,很是好奇,立刻把他叫去问了个一清二楚。他们一听说老公鸡这么神奇,就蛮不讲理地把他抢了过来。

  哥哥嫂嫂把老公鸡伺候得像个贵宾。每天给他喂好吃的大米,喝清凉的泉水,梳理杂乱的羽毛……

  一天,老公鸡果然开口说话了:“你们夫妻俩对我太好了,我窝里有些鸡粪,你们把它带到田里,埋在其中的一棵豌豆下吧。”

  哥哥嫂嫂一听,傻眼了。因为,他们的好田是专门种水稻用的水田,根本种不了豌豆。

  忽然,嫂嫂眼珠一转,说:“我们用好田换了柱子的旱田,种上豌豆,然后在所有的豌豆下都埋上鸡粪,这样不就可以得到更多的金豆子了?”

  哥哥立刻点头同意了,逼着柱子跟自己换了田。

  哥哥嫂嫂换来旱田,种上豌豆以后,就每天拍打老公鸡,让他拉更多的鸡粪。最后,老公鸡忍受不了打骂,就逃回了柱子家。

  哥哥嫂嫂不等豆荚成熟,就把它们一股脑儿摘下来,放在一口大的锅里煮。他们一夜没睡,守在锅边,不时打开锅盖往里瞧瞧。

  突然,锅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哥哥嫂嫂赶紧打开锅盖一瞧,啊,果真看见一片耀眼的金光。两个人不禁高兴地大笑起来。

  他们把豆荚捞起来,刚要剥开,谁知,金豆子却猛地蹦出豆荚,往上一弹,全都粘在了他们的脸上。哥哥嫂嫂觉得脸上又烫又疼,只好抓来抓去,但是那些豆子就好像在他们脸上生了根似的,总也弄不下来。

  就在他们乱成一团的时候,柱子带着老公鸡进来了。老公鸡一拍翅膀,飞过去,把哥哥嫂嫂脸上的金豆子都啄下来,吞进了肚子。

  现在,金豆子没有了,哥哥嫂嫂的脸也变成了凹凹凸凸的大麻脸,他们瘫坐在地上,真是又羞愧又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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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孽横生

仙台镇的人们每到初一、十五都会去镇子西边的仙斧庙烧香拜佛。这时,总会有一个老和尚在庙门外倚着墙根坐着,专注地打量每个来烧香的人。这个老和尚常年穿着一件脏得已看不出颜色的僧袍,左袖子比右袖子长出一大截。这样一来,老和尚便只把右手露在外面,左手则藏在长长的袖筒里,从来没伸出来过。

有香客问他:“老师傅今年高寿了?”老和尚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九十九”。一听他的回答,人们便会相视一笑,因为据镇上的老人说,他们小时候跟着大人来庙里上香,老和尚就在这坐着了,那时人们问他多大岁数,他就说自己“九十九”。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孩儿都胡子一大把了,他却还是九十九,一岁没长!

老辈人还说,曾有人窥见过老和尚左袖子里藏着的那只“手”。那根本就不是人的手,而是黑乎乎的一坨,好像是个什么动物的蹄子。

不管人们怎么说,老和尚依然我行我素,每天一早默默地坐在庙门外,打量来上香的香客,一直到日落西山,他才失望地起身离去。有一次,一个小沙弥听到老和尚一边走一边嘟囔:“你可该来了!”小沙弥很是奇怪,心想,他从不外出云游,也不与人结交,他在等谁呢?

而就在这时,仙台镇出了怪事。

仙台镇后有一座仙台山,这几天,人们发现仙台山的上空飘来一片黑云。起先是一小片,慢慢地,云片越来越大,最后,黑云竟遮住了半个天空。这天,整个镇子的狗突然都不叫了,半夜里,刮起了一阵旋风,风中带着腥臭味。旋风过后,人们发现从没断过的更夫梆子突然不响了。等到天亮人们才知道,老更夫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大伙儿找遍了全镇也没找到,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人们在胆战心惊中过了两天,第三天,发生的事更吓人了。半夜里,外面又刮起一阵腥臭的旋风,一团黑雾向镇子这边飘来。突然,一个硕大的三角形脑袋“扑棱”一下从黑雾里探了出来。不少老百姓都看见了,那是一条巨蟒!

这条巨蟒可不是一般的蟒,它原是天界的一条草蛇,偷偷溜下界蛰伏于仙台山,已修炼了千年。眼看千年修行圆满,就能化龙升天,但因它是偷偷下界,藏匿起来阴修,体内缺少阳气,所以要吃够阳间百人才能增补所需的阳气,老更夫就这样命丧蛇口了。

出了妖孽,这太可怕了,立时仙台镇人心惶惶,人们蜂拥到仙斧庙烧香拜佛。倚坐在庙门外的老和尚此时也显得有些焦灼,他嘴里嘟囔着:“祸害现身了,你还不来?”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一阵喧哗,人们一看,原来是镇上李老汉的儿子李冒哭着喊着,要来庙里当和尚。

葫芦新娘

这可奇怪了,李冒是李老汉的独子,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怎么新郎官不当,来当和尚?

原来这李老汉早年丧妻,一个人拉扯大了儿子李冒。眼看李冒十八岁了,他便想请媒婆给儿子寻个好媳妇。李老汉请的这个媒婆,长着一双半吊子眼,人们都叫她“半吊”。这半吊一听李老汉要给儿子说媳妇,当下眉开眼笑。原来,半吊有一个娘家侄女,名叫大俊。想当初大俊一落生,连见多识广的产婆都被唬了一跳,真没见过这样的长相:一张脸两头宽中间细,活像一个葫芦!父母见孩子生得丑,就给起名叫“大俊”,为的是用“俊”来压“丑”。可大俊长大后非但没俊,还脾气暴躁,食量大过两个壮汉,全没一点女孩样。

大俊十九了,没人来提亲。大俊爹娘便让半吊给大俊找个婆家。半吊眼光老辣,她看出李家一老一小是两个老实疙瘩,于是眼珠一转,两手一拍,笑着说:“这真是好女儿多剩,好姻缘多碰。老婆子娘家有个侄女,虽说比您家令郎大上一岁,但那长相可是天下无双,每天就知道不惜力……”

这一番抹了蜜的话,说得李老汉爷俩相当满意,于是订婚、完聘,很快到了迎娶的日子。李冒一进洞房,就迫不及待地拿着秤杆去挑新娘的盖头,哪知盖头刚挑一半,露出了一张恐怖的葫芦脸。李冒浑身一哆嗦,一害怕,把挑了一半的红盖头又给盖上了。红盖头挑起再撂下,对新娘是莫大的侮辱,这一下惹恼了大俊,就见她“呼”的一下,自己把盖头扯下来,站起来挥巴掌就朝新郎扇了过去。

外边的人听到新房里“咕咚”一声,都忙来看究竟。只见李冒被打得趴在地上,他看看众人,悲怆地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朝仙斧庙就跑。此时,仙斧庙门口乱成了一团,大伙儿你一嘴我一嘴地劝着李冒,只有老和尚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就在这时,更猛烈的嘈杂声从后边响起,原来是大俊追来了!此时她一张脸已气成了紫葫芦,鱼泡眼瞪得老大。忽然,一直安稳坐着的老和尚“腾”地站起来,他两眼放光,盯着大俊,嘴里喊了一声:“师弟,你让我好等啊!”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老和尚和大俊的前身本是一对师兄弟,法号分别叫慧觉和慧明。他俩苦修圆满飞升后,师弟慧明却因功德尚欠,需再次轮回,平息仙台山巨蟒之祸,以补其功德。慧明洒泪拜别师兄,登上了转生轮,慧觉却发现师弟落下了辟邪利器—黑驴蹄子。慧觉知道,没有黑驴蹄子,师弟就会抵挡不了千年巨蟒,遭其吞噬。

慧觉决定偷偷下界给师弟送黑驴蹄子。他转生后,死死拿着黑驴蹄子的左手化为了驴蹄。因为他不知道巨蟒何时出来祸世,所以来早了,一直在仙斧庙苦苦等着,又因修行之人,百年即会圆满飞升,所以他一直说自己九十九岁,以避百年之期。

此时,老和尚一喊大俊“师弟”,不仅大伙愣了,就连刚才还暴躁异常的大俊突然间也安静了。她呆立在那,直愣愣地看着老和尚。老和尚来到大俊跟前,用手拍了拍她头顶的神聪穴,大俊就觉得一阵凉风直透印堂。她如梦方醒,双手合十,面向老和尚,口称:“师兄。”

老和尚伸出左手,露出环绕着一圈银毛的黑驴蹄子。只见他右手刀光一闪,黑驴蹄子被当场斩下,递到大俊跟前。大俊双手接过,合十相拜。人们见了又惊又喜,惊的是一代高僧投胎后竟转成了女儿身,喜的是天降吉人,来降服妖孽。

舍身除妖

当天夜里,大俊悄悄躲在镇口的一个土堆后,这里是巨蟒下山的必经之路。三更天,一阵腥风刮起,巨蟒裹着黑雾来了。大俊盯着巨蟒,她手里握着一把大斧子,这把大斧子是仙斧庙的镇庙之宝,足有平常斧子的十倍大,斧头有百斤,木柄三米多长。

巨蟒朝着大俊藏身的土堆来了,一口阴气“呼”出,周围空气中的湿气立刻凝结成片片霜冰。大俊的一张葫芦脸气得通红,只见她手一扬,把黑驴蹄子一下扔进了巨蟒的大嘴里。

黑驴蹄子一进巨蟒的肚子可就热闹了。巨蟒是阴修,阳气太少,而带着一圈银毛的黑驴蹄子又是最阳之物,它在巨蟒肚子里烧灼得巨蟒没抓没挠、异常难受。就见巨蟒扭动着大水缸一样粗的身子,向一棵老槐树滑去。大俊一愣,提着斧子也跟了过去,悄悄藏在了老槐树对面的树上。

老槐树下是一口老井,原来,巨蟒要喝深井水来灭肚子里的灼火。大俊一看,赶紧掂起了大斧子,她要等巨蟒喝水时一斧子砍死它!

哪知巨蟒并没直接去喝水,而是顺着老槐树“呼”地盘了上去,然后把整个身子像一根大粗绳子一样挂在了树上。大俊明白了,巨蟒这是在做防备,防备喝水时被袭,先将自己挂起来,一有动静便能借着挂在树上的劲儿抬头起身。

就见巨蟒朝老井里伸进头去,它身上锃亮的厚鳞闪着亮光。大俊知道,必须抓住巨蟒吞咽的机会砍它,只有这时,它身上的蟒鳞才会上翘,顺着上翘的鳞缝才能砍到巨蟒的身子。如果砍在厚厚的蟒鳞上,不仅伤不到巨蟒,反会被它吞噬。

巨蟒在喝水,只见它身上的鳞片微微闪动,“忽”一下便上翘了!说时迟那时快,大俊从树上直扑过去,拼足了力气,一斧子砍向巨蟒。

这一斧子把巨蟒齐刷刷地斩为两截,大俊刚松了口气,就见巨蟒悬进井里的半截身子借着吊在树上的力,一下抽了回来。大俊一愣的工夫,巨蟒的大脑袋已伸着红信子过来了。大俊见状,拔腿就跑,一心复仇的巨蟒凶狠地拖着半截身子在后边狂追。

大俊没往镇子里跑,而是带着巨蟒一路奔仙台山而去。这是她的慈悲心,她怕怒极了的巨蟒祸害镇子里的人们。巨蟒追着大俊,围着仙台山转了九个来回,身子断口处流出来的血绕着仙台山划出了一道血河,最后血尽而死。大俊也累极吐血倒地,死在了巨蟒的尸体前。

当人们找到大俊时,只见吐尽鲜血的大俊已没了气息,不禁痛哭失声,跟李家父子一起把她抬回了家里。一进李家院子,就见老和尚已站在那迎着了。他走过来,对着大俊的尸身叫了声“师弟”,又用手轻轻一招。人们惊奇地发现,从大俊的身体里竟飘然而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他身着僧袍,双手合十站在当地。老和尚面露欣慰之色,他面向众人,用手一指大俊的尸体,说:“日饮一盅巨蟒血,连饮九日,便可救活女菩萨之命。”然后便与那个影子一起飘然不见了。

李家依老和尚之言,每天将一盅巨蟒血喂给大俊,到了第九天,大俊果然有了气息,脸色也渐渐滋润起来。滋润起来的大俊一改原先的容貌,成了一个娇俏的美人,跟李冒相敬如宾,日子过得甜甜美美。有人问她斗巨蟒的事,她却全然不知,可对亲人又尽都相识,一直善奉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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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栓宝家住在距松林小镇五里远的赵家湾,小伙子长得挺周正,要不是家里穷,早娶上媳妇了。

  这天,老娘让他挖菜窖。栓宝在村前洼地里,扔掉袖口漏出棉花的破袄,只穿一件打了补丁的白色对襟单褂子,抡开镢头,狠劲地刨开了。

  听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脚下的这片地曾是汉王刘邦第十三子的封地,保不齐啥时候得个古物发个财也说不定,栓宝边抡镢头边想。刚想抽袋烟歇歇,铛的一声响,镢头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蹲下来,用手小心地抠,一个公鸡模样的东西显了出来。

  吃过晚饭,娘俩翻来覆去地在灯下看了老半天,看得眼眶子生疼也没看出个道道。娘吩咐栓宝说,你抱到当铺找人看看,能不能当几个铜钱咱好过年。

  这天,栓宝早早吃了饭,来到镇子上。年底了的缘故,原本冷清了的镇子热闹起来。远远地,望见了昌盛当铺的牌子和旗杆,旗子上面红布飘带围着一个斗大的“当”字迎风招摇。栓宝平生第一次进当铺,显得有些拘谨。他在伙计的引导下,爬上门前的花岗石台阶,转过门内的大屏风,在古色古香的木质柜台前,忐忑地打开了自己的破包袱。

  一位戴眼镜的清瘦中年人接过这个还糊有黄泥巴的锈公鸡,左看,右瞧,还放在耳朵上听。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清瘦的中年人才漫不经心地问,客官,当多少?

  栓宝心里没准备,略一琢磨,至少要他五百个铜钱,就伸出右手,五个指头挲着,又用左手拳头代替挥了两下。中年男人看明白了,他这是要五百现大洋啊。就来到坐在后面的一个老者面前,比画着。按照当铺行规,每家当铺里都有站柜和坐柜的两个人,站柜谈生意,坐柜主要是为了在站柜与当户发生争执时好打圆场。

  老者站了起来,给外面的伙计递了一个眼色,领栓宝来到靠里的一个雅间,伙计沏上热茶,小心地退了出去。穿长袍马褂的老者,慢条斯理地拱了拱手,说,请用茶。栓宝端茶杯,吸溜了一口,水太烫,呛得他咳了起来。是出土的还是祖传啊?老者问。其实,作为当铺,也怕惹麻烦吃官司,出土嘛就是盗墓者所为,有一定的风险,当的价钱自然会低一些,但这样的几乎没有人赎回,就成了死当,利钱当然厚实了。还是祖传的保险,但也有赎回的。栓宝哪懂得这些,他想,挖白菜窖子挖的,自然是出土了,就答,出土。老者思忖了一下,伸出一个指头,攥紧拳头比画了两下。栓宝心里气啊,真黑,我想当五百钱,他才给一百。老者不等他点头,就吩咐伙计包一百块大洋,说,客官要是同意,就填当票吧。

  栓宝的眼睛直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破铜能值这么多钱。他有些后悔,要是把这锈啊泥巴啊都擦干净,还指不定能当多少钱呢!他手脚麻利地收起锈公鸡,三下两下重用破包袱包好,说了句我明日再来,就扬长而去。

  老娘见栓宝回来,就问当了多少钱。栓宝拿出锈公鸡,边清洗边说,娘,咱要发财了,您就等着享福吧。栓宝连洗带擦,吭吭叽叽费了大半天工夫,把泥啊锈啊的清理干净,一只昂首引颈,尾羽丰满的铜鸡就展现在眼前了。

  晚上,栓宝睡得很不踏实,他怕贼人偷了宝物去,就用衣服包了好几层,塞到娘的箱子里,又觉不妥,索性掖到被窝里,两手抱着睡。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时才打了个盹。

  当栓宝将用一块掉了色的红绸子布包着的铜公鸡重新放到柜台上的时候,那位中年站柜摇了摇头,惋惜地说,好好一个宝物就这么糟蹋了。

  栓宝抱着铜公鸡无精打采地往家走。他心里悔啊,悔得肠子都绿了。

  走过旺福家的包子铺,一阵包子的香味勾得他咽了好几口唾沫。包子还没熟,蒸笼里冒出腾腾的热气,旺福正坐在门口逗他三岁半的小儿玩,看见栓宝,就高声招呼过来吃包子。栓宝和旺福早就认识,说哪有钱吃包子,遂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起来。旺福打量着这只漂亮的铜公鸡,说,兄弟要是愿意,我愿出五十个铜钱买下给小儿当个玩物。栓宝此时也怨恨起手里的公鸡来,什么东西,害我白白欢喜了一场,现在听说还能换五十个铜钱,就点头同意了,临走,旺福还免费送了他十来个包子。

  一年后,在昌盛当铺的斜对面,另一家气派的福升当铺开张了,掌柜是开包子铺的旺福。

  于是,小镇上就有了许多传言。有人说,那锈铜鸡本身就是宝物,每天晚上三更天,它会引颈高歌;也有人说,那锈铜鸡本来不值钱,关键是鸡肚子里有两颗冬珠,价值万金;还有人说,旺福将锈公鸡卖给了京城的一位达官贵人,得了不少的大洋,还跟人家拜了把兄弟呢。

  但毕竟是传言,谁也无法证实。倒是栓宝他娘常说,外财不发命穷的人,俺栓宝没那么大的福分,要是把个宝物放在家里,还指不定招来什么祸呢。

  这话倒是真的。解放后,旺福成了镇子上头号的资本家,被批来斗去,后来变得疯疯癫癫的,神经不正常了。    满脸皱纹的栓宝经常把小孙子放到腿弯上,讲锈铜鸡的故事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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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先有地,后有天,陆鸭在之先。”陆鸭怎么比天地还早呢

  早先世界上是一片水海。

  那个时候有个洪兴祖,洪兴祖是条火赤练蛇,陆鸭道人是一只陆鸭。洪兴祖两只眼睛闭着的,排起八卦阵,盘起来呐,漂在水面上。

  这个陆鸭哩,也漂在水面上。陆鸭看见洪兴祖,想吃他,想算他,这倒是一口好食。陆鸭把嘴一伸,一口火雷劈在洪兴祖身上。这个火赤练蛇哩,把眼睛一睁,那个火雷就飞回去了,“砰”地一下子把陆鸭炸掉了。

  洪兴祖一望,哎呀,可惜啊!它也有几万年道行,吃了多好!

  那个时候呢,世上有三位人祖,通天教祖、原始天祖、太乙真人。

  三位教祖说道:“洪兴祖啊,你把它炸掉了。它又不曾作孽。”

  洪兴祖又把陆鸭一框框起来,把它救了过来。

  洪兴祖说道:“这样吧,现在呢,这个世界都是水,一片水海,你沉到底下去,衔上一口泥土上来。”

  陆鸭扎一个“猛子”,下水一口衔上一口泥土上来。这口泥土没处放,洪兴祖有见一条鳌鱼,说道:“就把这块土放在在鳌鱼头上。”

  鳌鱼说;“咦!你把这个烂泥放在我头上,我还能动么?”

  “动可以的。要等十万八千年后。”

  通天教祖、原始天祖和太乙真人,这三个人把泥土一盘,盘成一颗圆珠。圆珠交在什么人手里呢?他们三个人,把你你不要,把他他不要。

  只有原始天祖他是个实老爷,他说道:“好好好,实在没哪个要,就交给我。”

  这个圆珠交到原始天祖手里。这个圆珠要歇十万八千年,可以长出一个地球来。

  歇了十万八千年后,圆珠长成地球以后,鳌鱼就走了。世上才长出动物,还不曾有人,一直传到伏羲氏,才造出了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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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559年10月,北齐文宣帝高洋死,其子高殷继位,这就是北齐废帝。高洋有两个弟弟,常山王高演和长广王高湛。高洋死前,担心他们篡位夺权,遗诏命杨愔等四人辅政。扬愔对高洋父子忠心不二,这就使得没有当上皇帝的高演和高湛对他十分忌恨,他们的母亲、已经进位太皇太后的娄太后对杨倍等人也很不满。

  高殷即位后不久,在杨愔的建议下,拜高湛为大司马、并州刺史,拜高演当太师,录尚书事。二王拜职的那一天,在尚书省大会文武百官表示庆贺,杨愔等也要前去赴会。和杨愔共同辅政的郑子默劝阻说:“这一去情况难以预料,还是慎重些好。”杨惰听不进去,说;“我们对国家忠心耿耿,有什么可顾虑的。”果然,长广王高湛己在尚书省后房埋伏了几十名家僮,只等约定的暗号一•发就动手。酒席宴间,人们举杯庆贺。长广王两手各举一杯走到杨愔跟前敬酒,连喊三声“捉酒”,只见一群人和埋伏的家僮蜂拥而上,将杨愔等人抓住捆了起来。杨愔大喊:“你们要杀忠良之臣吗?”话未说完,己经被打得头破血流。

  这时,太皇太后驾临昭阳殿,李太后(高殷之母)和高殷陪侍两旁。常山王一伙闯进来,情绪激动,叩头说:“臣等和陛下骨肉相连,杨愔等人却妄图捎权乱国,如不及早处置,将成为国家大害。现在杨惜等人巳被带进宫来,听候太皇太后发落。”太皇太后问:“杨惜如今怎么样了?”有人回答:“一只眼睛己经被打出来了。”太皇太后而露哀伤之色说:“杨愔能成得了什么大事,留着他不好吗?”可是说完了这话,又朝着16岁的高殷斥责道:“这帮人心怀逆志,想先杀掉我的两个儿子,然后除掉我,怎么能姑息纵容!”杨愔等人终于被杀。死前,郑子默长叹一声说:“不听智者的话,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真是天意呀f”

  太皇太后也知道这样杀戮忠臣不能服人心,埋葬杨倍时亲临表示哀悼,哭着说:“杨惰如此忠诚却不得善终。”就用御用的金子做了一只眼睛,亲自安在杨愔的眼眶中,表白说:“以此表示我的怀念。”

  杨愔为官多年,对北齐•片忠贞,但是对高演、高湛的狠毒和太皇太后的虚伪却毫无警惕,而且不听郑子默的劝说,终于陷入别人的诡计之中。从这点看,他是个十足的糊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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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伪时期,我们这儿有个挺有名的古玩店,店面虽不大,但货物齐全。店主姓陈名刚,只有二十七岁。他长相一般,还有点财迷,却娶了个如花似玉,仗义疏财的夫人,还是位破落王爷的后裔。

  这天早上,刚开店门,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子走了进来,从腕上褪下一对玉镯,问:“掌柜的,这个要不要?”

  陈刚拿眼一扫,这是上好的古玉镯呀,玉质圆润通透,没有一点瑕疵,做工也非常精细。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这位大姐,您的玉镯虽然很漂亮,但只是普通的玉镯,不值钱的。”女子傻了眼,骂道:“这个死鬼,还说这是什么无价之宝。”骂完,她央求陈刚道:“那你看能值多少钱?”陈刚故意沉思了片刻,才说:“这样吧,给您十块钱。要是行,您就把镯子留下;不行,您拿走。”“好吧,十块就十块。”

  女子走后,陈刚拿着镯子左看右看,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他拿起朱笔,仔细写道:上好古玉镯,大洋一百。

  在他收购玉镯的第二天,日军宪兵司令部的长官泽田一郎来了。泽田在店里转了一圈,把目光定在了那对镯子上,他细细地端详了很久,才问道:“这个,一百?”“泽田队长要是喜欢尽管拿走,什么钱不钱的。”陈刚忙道。泽田笑眯眯地拍拍陈刚的肩:“不行,钱,我一定的给。你等着,我回去取。”说完跨上电驴子走了。

  陈刚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泽田的影儿。这时候,陈刚的老婆瑞馨送饭来了。她摆好饭菜,“当家的,喝口酒吧,这是我特意给你打的绍兴老酒呢!”陈刚心不在焉地抬手接酒杯,没有接住,一杯酒全洒在那对玉镯上了。

  就在瑞馨掏出手帕想擦干镯子的时候,奇迹出现了:两只玉镯上分别出现了一对活灵活现的龙凤。“当家的,快看,快看!”瑞馨惊叫起来。

  陈刚已经看到了,他叫道:“这就是龙凤镯呀!”

  传说这龙凤镯是朱元璋登基时送给马皇后的,以示他对同甘共苦的发妻的一片深情。马娘娘死后,朱元璋就把龙凤镯随马娘娘一起下葬。想不到,这稀世之宝居然落到一个风尘女子的手中,又机缘巧合被陈刚买了下来。

  “当家的,这可是无价之宝啊,你还不快把它收起来!”

  听瑞馨这么一说,陈刚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连声说:“糟了,刚才我已经以一百块的价钱把它卖给泽田了!”

  瑞馨一听急了,“别说一百,就是一百万你也不能卖给日本人啊。”

  陈刚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道:“可我已经卖了,他一会儿就来拿。”

  瑞馨知道,如果不卖给泽田,会招来杀身之祸不说,只怕仍然保不住龙凤镯。一时间,夫妻俩都没了主意。沉默了半晌,瑞馨突然眼睛一亮,说:“当家的,我倒有个主意,可得冒风险。成功了,我们就得抛弃家业,远走他乡;失败了,恐怕我们都活不成,不知你敢不敢?”

  两人正商量着,泽田来了。陈刚按照瑞馨的吩咐,不动声色地把龙凤镯卖给了泽田一郎。

  回到家,瑞馨翻箱倒柜,找出一个锦盒。这锦盒里装着六块玉片,是瑞家的传家之宝“六美图”。这玉原有八片,分别雕刻着八位古代美女。这八美图原是康熙爷赏赐给瑞家的,因为声名远播,被偷走了两幅,仅剩六幅代代相传。瑞馨对它非常珍爱,平时连看都不让陈刚看。可今天,为了龙凤镯,她只有割爱了。她要卖这“六美图”,标价每幅一万大洋。

  很快,泽田就得到了消息。一天傍晚,泽田来到陈刚的古玩店:“陈刚君,听说贵店有宝贝出售,能让我见识一下吗?”

  陈刚忙答应着:“当然,当然。”只见他点燃蜡烛,放在雕有“贵妃出浴”的玉片后面。啊,玉片上的美人活了!只见玉片上云蒸雾绕,杨贵妃玉骨冰肌在华清池内洗浴,回眸一笑,百媚千娇。泽田看呆了,“真是宝贝呀!”泽田把玩着玉片,久久舍不得放下。

  瑞馨叹了口气,说:“要不是家母身染重疾,急等着大笔现金去治病,说什么我也舍不得卖这祖传的宝物啊!”

  泽田逐一欣赏着美人图,每幅画上的美人都随着烛光的闪烁风情万种,泽田完全被迷住了。“这个,我全要!”“这可得六万大洋哪!”瑞馨故意重申着价钱。“中日亲善,你看,能不能便宜便宜的,四万,四万吧!”“不行!”瑞馨斩钉截铁地说道。

  泽田回到宪兵队,再也睡不着觉了,看着自己弄来的一堆古董,哪件也比不上“六美图”,就连前几天还爱不释手的龙凤镯也显得黯然失色。可他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一想到“六美图”的精美绝巧,他的心就痛痒得不行。

  第二天,当大多数人还在梦里的时候,泽田就来砸陈刚的门了。其实,陈刚和瑞馨几乎一夜没睡,揣测着泽田下一步的行动。此刻,他们故意装成刚被惊醒的样子:“哟,泽田队长,这么早,您有事吗?”“你的那个美人,我的全要!”“您真要?六万大洋啊!”瑞馨把“六万”说得很重,并朝泽田翻了翻眼皮。“现金,我的没有,我用这个来换。”泽田说着,把一个帆布袋拎到桌子上,解开袋口。

  瑞馨翻看了一下,瞧见龙凤镯也在里面,眼睛亮了,但还是用嘲讽的口气说:“泽田先生,别说您这些东西不值‘六美图’的价,就是值,我也不换,我要的可是现金。”

  “八格!”泽田有些恼怒,他拿起那对龙凤镯,说:“这个,也是稀世之宝,还有这里的每一件,都是珍品。”

  “哟,这不是一百块大洋买去的那对玉镯子吗?”瑞馨不屑一顾。泽田嘿嘿冷笑道:“这可是龙凤镯,是你们中国的国宝,你们俩太没眼光了。”

  瑞馨故意大吃一惊:“是吗?”拿起镯子好一阵看,又放下,摇了摇头说:“那我也不换,我说过了,我急等现金用。”“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泽田终于发火了,他猛地拔出枪,对准瑞馨,“不换,死啦死啦的!”陈刚赶忙上前打圆场:“泽田队长说换就换吧,咋不知好歹呢?”

  泽田得意了,“陈刚君,把‘六美图’拿出来吧。”陈刚小心地捧出“六美图”,泽田打开盒子,一片一片仔细验看,果然是昨晚那六片。泽田满意地关上盒子,收起枪,大摇大摆地走了。

  回到宪兵队,泽田捧着“六美图”怎么也看不够,他早早地关门闭户,点燃蜡烛,放在竖起的玉片背面。他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等待那奇妙的景象出现。

  美人没有任何动静。换另一片,依然没有动静!泽田换遍了美人图,那奇妙的景象还是没有出现!泽田只觉得两腿发软脑袋发胀,半天没喘上气来。当他终于清醒过来时,马上歇斯底里地狂叫:“来人,集合,包围古玩店!”可当他到古玩店时,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原来,当年“八美图”被盗走两幅后,瑞家的先人就重金聘请了能工巧匠仿制了剩下的六幅,这六幅仿制品从外表上看跟真的一模一样,就连泽田这样的老手也不能辨其真假。等到他发现上当的时候,陈刚和瑞馨早已带着那些珍玩远走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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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康熙年间有两个著名的廉吏都叫于成龙,前者字北溟,人称“大于成龙”:后者字振甲,人称“小于成龙”,这里讲的就是小于成龙的龙门阵。

  康熙七年(公元1668年),于成龙被任命为河北乐亭县知县。这天,于成龙正带着几个衙役在大街上访查,忽听到悦来客栈门前人声鼎沸,一个头戴瓜皮小帽的老人和几个店伙计嘴里骂骂咧咧地将万盛钱庄的盛掌柜拳打脚踢,一直打出客栈。

  “盛掌柜,发生了什么事?”于成龙让衙役将打得鼻青脸肿的盛掌柜叫来问话。

  盛掌柜看着面前的于成龙,叹着气讲述了被打的经过——

  昨天傍晚,万盛钱庄快打烊了,忽然走进来一老人,从一皮褡裢里掏出些银子对盛掌柜说: “掌柜的,我想换点零钱,你看我的银子成色不错吧?”

  银子换零钱的事情,得用戥子称,计算起来很麻烦。如果不是熟人,钱庄一般不会换的,所以盛老板顺口说: “我们的银钱已经封存了,您老还是到别的钱庄看看吧。”老人心有不甘,刚转身要走,恰巧钱庄里走出来一个穿长衫的小伙子,他一见着老人,就上前深施一礼,说: “老伯,我和您的儿子都在扬州做生意,我回家时您儿子带给您一封信和一些纹银,我本想到您家去,正巧在这儿碰到您了。”说罢,小伙子就将信和纹银交到老人手中,然后作揖告辞。老人拆开信,对盛掌柜说: “掌柜的,我老眼昏花,已经看不清字了,麻烦你帮我念念儿子的信吧。”盛掌柜没有多想,接过信就念起来。信中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未了有一句话,说捎来纹银10两,给父亲大人补贴家用。

  老人一听喜形于色,便对盛掌柜说: “掌柜的,你就好人做到底,麻烦帮我把儿子带来的10两纹银兑换成零钱,怎么样?”盛掌柜称了一下纹银,随口说: “你这人还真缠住我了啊!”说完便按照当日的牌价,兑换给老人9000零钱,将老人送出了钱庄。

  今天上午,有一穿短衫拉人力车的小伙,在钱庄门口等客时笑着问盛掌柜: “掌柜的,你昨天是不是给一个戴顶瓜皮小帽的老人兑换过零钱?”

  盛掌柜平日看不起言谈粗鲁的短衫打工仔,便皱着眉头,爱理不理地反问道: “你问这干什么?”

  短衫小伙悄声说: “我昨天拉了个专门到钱庄兑换零钱的瓜皮帽老人,说从您这儿兑换的零钱。此人是个骗子,我只想提醒一下您老啊!”

  一听这话,盛掌柜头都大了,他赶紧用剪刀将老人昨日兑换的纹银剪开,发现这纹银是用一层银皮包着块铅的“铅银”。

  盛掌柜气得火冒三丈!他一心要抓住这个江湖骗子,便让短衫小伙说出瓜皮帽老人的住处。短衫小伙起初扭扭捏捏不肯说,盛老板给了他一些碎银子,短衫小伙才说出瓜皮帽老人住在悦来客栈。盛掌柜便领了一个钱庄伙计,急匆匆地赶到悦来客栈兴师问罪。

  一进客栈大门,盛掌柜就看见瓜皮帽老人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悠闲地喝酒打趣。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抓住瓜皮帽老人,朝他吼道:“你这个老骗子,竟用‘铅银’骗了我的9000钱,咱俩今天到县衙去见于大老爷!”

  “你说什么?我怎么骗了你的9000钱?”瓜皮帽老人一甩手,口气也很冲,和盛掌柜当场卷胳膊捋袖子理论起是非曲直来。

  “你拿出我昨天兑换的10两纹银,让大家看看是真是假?”

  “别急,在这儿,在这儿。”盛掌柜从随身褡裢里拿出了自己用剪刀剪开的“铅银”。

  瓜皮帽老人将“铅银”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撇嘴说道: “嘿!这‘银子,根本不是我的。我儿子只捎给我10两纹银,我看这块‘银子’恐怕不止10两吧?”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众人纷纷嚷着让客栈老板找来戥子称一下,这块假银竟是11两4钱!

  “还说我是骗子,你才是个骗子!”瓜皮帽老人大怒,上前一把揪住盛掌柜,当胸就是一拳!和他一起喝酒的几个人及客栈伙计一看盛掌柜果真是骗子,便不由分说,纷纷上前对盛掌柜拳打脚踢,将他轰出了客栈!

  于成龙听完盛掌柜的讲述,对身边的一个衙役耳语了几句,然后笑着说: “我说盛掌柜啊!没有证据,瓜皮帽老人领人打了你,不告你诈骗就算便宜你了啊!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带着衙役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掌柜本指望说出实情,于成龙会还他一个公道,没想反而受了于成龙的一番奚落,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恼怒地朝着于成龙的背影嘟囔: “嘿!什么于青天?还不是个徒有虚名的糊涂官!”

  乐亭这地方近年盗贼骗子横行,社会治安不好,民不安生。为此,一年时间就撤换了两个知县,朝廷紧急调来政声极好的于成龙,本指望他很快扭转社会治安差的状况,但通过这件掉包骗银案,盛掌柜算是看透了于成龙,他只能自认倒霉。

  不料半个月后,于成龙公开审理乐亭县盗抢骗银案,发签让盛掌柜务必到场。盛掌柜虽心里不愿去,却又不敢不去。到县衙一看,于成龙威风凛凛端坐在大堂之上,瓜皮帽老人和七八个小伙子身上插着或盗或骗的竹板标签,齐刷刷地跪在大堂之下,等待宣判。

  原来,那日之后,于成龙让几个衙役埋伏在城里几个钱庄、当铺中,将故伎重演的瓜皮帽老人等骗子抓了现行。盛掌柜见骗他的瓜皮帽老人和一应“托儿”都被抓了,心里非常痛快,一口恶气总算出了,情不自禁地竖着大拇指称赞于成龙: “呵呵!名不虚传,名不虚传!于知县缉盗安民还真有一套啊!”

  不料,于成龙宣判完毕,竟转头对盛掌柜等几个传签听审的受骗钱庄、当铺掌柜说: “其实,骗子的骗技并不高明,为什么他们能屡屡得手呢?主要是骗子起初换取零钱时,给你们这些掌柜的假纹银都比10两多,你们为贪便宜才被骗子牵着鼻子走,最后上当受骗!吃一堑,长一智,请你们以后记住,面对小利诱惑,少些贪欲之心,多点冷静思考,再狡猾的骗术也是不会得逞的!”于成龙的话说得盛掌柜等几个受骗者脸红红的,连连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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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匆匆,白雪绕发,不自不觉中李白已过六十二岁,身体每况愈下,大不从前,虽有志从军报国,但力不从心。秋意微凉,浮云飘渺,天空格外旷远,呆在屋内,心情郁闷,李白决定出去走走,携一夕阳,与山水相约,看满山枫叶,聊以慰藉已荒废多时的诗情。

  走在乡间小道,风调皮地掠过他的脸庞,转眼来到了那边枫树下,撩拨地叶片哗啦啦作响,再以完美的姿态接下蝴蝶般的秋意,翩翩起舞。夕阳将淡淡的余晖在诗仙身上铺满,暖暖地轻柔,如情人的玉手在抚摸。李白的脸上惊现多日不见的笑意,眉毛轻轻舒展开来。

  近日他的脓胸病又犯了,黄色的粘液老是从胸口流出来,散发恶心的味道,没有蜂蝶围绕着他,包括他多情的诗意画意。夕阳逐渐下沉,余晖减弱到了恍惚的样子。李白长叹一声,望着胸口的浓汁,脸上不经意地露出凄凉,浓汁流就流吧,没事,喝点儿酒就会好起来的。一切的风流倜傥,都随着天空浮云;一切的美景似乎都不和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唯有怀中的美酒,还有斗酒的情怀。

  五杯酒下了肚,便飘飘然了,胸部的疼痛在酒精的麻醉下似乎睡着了,不再烦扰李白了。

  李白提酒出行,离开了住所。房子只是一间旧茅屋,除了酒便不再有什么了。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河边。河边有一条小船,船上一八旬老翁在凭船垂钓,悠然自得,胡子花白,随风舞动,一副道骨仙人的风骨。偶尔甩一下鱼竿,偶尔拿起酒葫芦呷一口,咂着美味的嘴唇,目光不离水面,陶醉其中。暮然回首,发觉李白的到来,招呼着上船入座。

  有相同嗜好的人,总会聚在一起。划船畅游,水波荡漾,凉风习习,山青水绿,一竿竹篙点水,小船载两人,碧波如酒,细细品尝,眼睛离不开水里的酒,口中淅沥着葫芦的酒,两人悄悄喝醉。山野勾勒的轮廓线条逐渐模糊,将旷阔的雄姿隐藏,水面袅袅而起的月光,将苗条的小河装扮如画,空气亦朦胧。偶尔一两只水鸭子船边掠过,一条斜线飞快的荡走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白一手端杯一手画卷,背依船蓬高吟起来。老翁没动静了,躺在船舱里睡了,不胜酒力。李白依旧唱着“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那发白的胡子激情的抖动,水面也晃动起来鱼儿也涌动起来,山也要动起来。一切都喝醉了,一切都那么清醒。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哈哈,想当年我是何等的风光,玄宗请我入宫,高力士为我提鞋跟。李白越想越来劲。似乎天地间都是他的了。

  “哎,现在呢?又有什么呢?”李白又愁了“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那山不在是那山了,苍老无限;那水不在是那水,只有模糊的月光。空蒙之处遗留沧桑和伤感,诗意此时也抛弃了他,独有的是那手中的空葫芦,还有残留的几滴泪花,浑浊地滑落在河间。

  天黑,月亮早已上班,将时间都改成了白色,山川白了,被抹去青黛;小河白了,被沉淀了碧绿;小船也白了,渔翁也白了,连他手中的船槁也白了,李白站在船头,不胜寒意,岁月不饶人,自古多情空余恨,此地空余李白情。四周都静谧得出奇,渔翁似乎不会醒来。

  风儿吹着水波,使劲把它推到岸上去:水波急了抱着月亮不撒手,月亮只好在水里荡着秋千。摇啊摇,摇得脸都笑花了,还是不停的笑。

  夜色更浓了,月亮载着水悠闲得嬉戏。李白不甚酒力,醉眼朦胧。还一直地击掌唱诗;“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那还知道自己已老,空有报国之心。李白打了一个趔趄,扶住船蓬,见船翁似醒非醒。,想起朋友孟浩然,不禁泫然泪下:朋友啊!你在何方?然而空中一月,水中一月,别无他物。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李白边唱边哭,人亦老便孤独,天亦老天有情。

  “你别哭了,下来吧,我不是你的朋友吗?”水里的月亮开口言语。

  “你真会说话了?太好了。只有你没有忘记我,陪着我。”李白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忙扔掉手中的酒葫芦扑下水去,静谧的水花尽显温柔,将投怀送抱的情人揽在胸前。没有谁比水花更多情,所有的人它都爱,爱到天荒地老。

  它从不抛弃任何人,只有他愿意,一直躺在它的怀里都行,直到尸体腐烂,灵魂虚脱,它也不肯放手。水花是一个多情而自私的种子,如果长期没有谁来跳水,就会引发轩然大坡,振捣不休。此时,李白将灵魂与肉体都投掷下来,水花得意地笑个不休,尽显风流。这水真柔软,象一双巨大的手臂抱着他渐渐地隐没。

  李白拉着月亮的手,月亮亦拉着李白的手。他们荡着秋千,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看着水,晃啊晃晃来一坛酒;喝着酒,喝啊喝喝来……

  那酒甜而淡,不香也不腻,不渴不伤情,一切是那么平淡,一切亦远去,远去的朋友,远去的家,远去的妻子,远去的孩子。水还在月光中晃动,水抱紧了李白假装责问月亮:“你为何拉下李白,坏我清誉?”月亮笑了:“与其痛苦难堪的死去,不如快活浪漫的离去。”水窃喜闭嘴无语。

  船翁救起李白,那是第二天晨光熹微之时,李白亦离肉身仙去了,留下浪漫的诗给世人评。

  后记——虽然他走了,他的灵魂永存,他的肉体也仙逝,但是山川江河都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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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果老,张果果然很老。张果有多老?这是一个秘密。如果你告诉了别人,你将会在月圆之夜,吐血而死。

  张果老是唐代很著名的道士,张果老不叫张果老,他本名张果,他们习惯叫他张果老,一是因为尊敬,二是因为他长得很老,见过他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说上一句:“张果果然很老”.时间长了,人们就习惯叫他张果老。

  而他的身世,则是一个迷,出身,籍贯,生平,都不可考。有人说他是黄炎时期之人,有人说与彭祖相当。后来唐玄宗李隆基听到了张果老的名头,请他进宫,初见张果老,李隆基同志大失所望,这个张果老,老态隆钟,缺牙掉发,老不忍睹。李隆基想,虽然此老长生,但修到这个地步,长生不老也没舍意思,还不如死了的好。张果老看透了李隆基的想法,说即然圣上不喜欢我这个样子,那我把他去掉就行了。

  说完,便双手把自己的头发全拔掉,把又老又皱的脸撕破,顺便提起地下的板砖,把剩下的牙齿全敲掉,一时全脸很是血腥恐怖,看得李隆基头皮发麻。此老不但老,而且疯,李隆基心想,于是命人扶张果老下去休息,等好了后给几两银子打发走人。

  过了几天,下人来回复说张果老不但好了,还重新长出了新的牙齿、头发长出青丝,皮肤也变得如婴儿般细嫩。玄宗再召见张果老,下人所说果然不虚。于是拜为座上宾。座间玄宗问果老的年龄身世,果老笑道:“不可说,一说就错,一说就破!”。

  一日果老与隆基出行巡猎,捕获一老鹿,隆基欲杀此鹿,果老阻之,说此鹿是仙鹿,有一千多年了,当年是他和刘彻(汉武帝)的出行巡猎所获。李隆基问何以为证,张果老说那鹿脚下挂有一铜牌,记有狩猎时间,距今有八百三十七年。李隆基令下人查,果有一版牌,记载时间与张果老所说一致。张果老的身世越发显得是一个迷,勾起了李隆基的好奇心。

  他自已不说,总有人知道,于是李隆基找来所有当世名道高僧,一一问询。没有人知道,有些人知道,但也犹豫的摇头说不知。后来有位叫叶法善的道人,嘴把不做门,说:“知道到是知道,可是不能给陛下说,一说我肯定将在月圆之夜吐血而死!”李隆基心想哪有这样的事,那天,他单独请叶法善喝酒,叫了很多美女,灌了叶法善N多杯。喝醉了的叶法善终于道出了张果老的秘密。“张果是混沌初分时一白蝙蝠精”。

  说罢此话,叶法善向窗外看了看,正是圆月高照,顿时酒醒。“我命亡矣!”叶法善立即吐血身亡。李隆基知道张果老法力无边,叶法善之死与他定有关系,于是找到张果老,请他救活叶法善。生气归生气,但皇帝的面子,张果老还是不得不给的,只好救活叶法善。之后,张果老离开宫延,皇帝几次征召皆不受,倒骑毛驴走江湖。张果老的身世之迷传到了李元中和钟离权的耳中,二人哈哈大笑,怪不得这老家伙混了这么多年和我们一样不能上天宫吃皇粮,原来是一妖仙。他们决定拉张果老入伙。张果老很愉悦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朋友多了路好走,即然天宫之门开户遥遥无期,在人间多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仙兄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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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神耳

  闽江府的刘府台在三年前上任的时候,便肩负着两个重任,一个是剿灭水匪仇九,另外一个就是找到被仇九劫去的八万两税银。去年的时候,刘府台终于灭掉了仇九这个大水盗,可是那笔数目庞大的税银却没有着落。

  荷香山庄的庄主皇普睿是刘府台的好朋友,他非常体谅殚精竭虑的刘府台,便在他生日这天,特意在荷香山庄中摆了十桌酒席,将本地诸多乡绅名士,全都请了过来。

  皇普睿原本是个写诗作画无一不精的名士,可是天意弄人,他在四十岁的时候,患了一场眼病,以至于瞽目失明,但他却是刘知府的第一智囊,故此在闽江府,没人敢轻看他一眼。

  正午时分,皇普睿正要宣布寿宴开始,就在这时,门口迎客的仆人高喊道:“高老爷、钱老爷到!”

  高老爷是个米商,钱老爷是个木材商,他们两个不仅是闽江府的首富,而且都将生意做到了京城。今日刘府台过生日,他们特意从京城请来了两个画师,然后一路急行,赶回了闽江府,到荷香山庄为刘大人祝寿来了。

  高钱二人别看表面上嘻嘻哈哈,可是背地里都恨不得给对方一刀子,两个人对着刘府台说了一段祝寿的客套话,便一起闪身,他们身后走出一老一少两个画师。

  老者名叫墨玄,年轻人名叫澹台远,他们两个人都是冠绝京城的大画师。墨玄今日给刘府台带来的画名叫《古月遒松图》:一轮古月高挂,月下劲松遒劲如龙。这幅画寓意高妙,祈祝刘府台身体康健,官运亨通。

  澹台远携来的画是一幅《昆仑冰江图》,昆仑巍峨,寒雪封江,画意翩翩出尘,望之令人心神俱爽。这幅画是在盛赞刘府台人格出众,不染微尘。

  刘府台看罢了两幅画,不由得拊掌喊好,他正待收下这两份高雅的贺礼,就见高钱二人一起走出来,说道:“刘大人,您给品评一下,这两幅画,究竟哪幅画画技更高一些?”

  很显然,高钱二人今天是要斗画了。

  二、听画

  刘府台仔细观画,也是觉得犯难,这两幅画画风各异,难说哪幅画更好一些。他转头对参宴的宾客道:“诸位给看看,究竟哪幅画更佳一些?”

  这些参加寿宴的宾客,纷纷凑上前去,七嘴八舌地品评一番,可结果却还是难分高下。

  高钱二人今日都想在刘知府面前压对方一头,他们俩自然不肯接受难分伯仲的结局。皇普睿虽然眼睛看不到,可是耳朵却听得很清楚,他为了让寿宴进行下去,便从座位上站起来,说:“评画优劣的事儿还是让我来吧!”

  墨玄和澹台远看着双目已盲的皇普睿,他们也是狐疑满脸,一个盲人又如何鉴画?

  皇普睿一讲鉴画的方法,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他竟要用耳朵听画。皇普睿当然不是用耳朵听《古月遒松图》和《昆仑冰江图》这两幅画,而是让墨玄和澹台远再当场各画一幅以“雨”为题的新画,皇普睿听着墨玄和澹台远落墨的声音,他就能分辨出两个人做画技法的高低。

  墨玄和澹台远平日里就互相不服气,他们对视一眼后,分别来到了两个已经备好画具的桌子边。墨玄画的是一幅《春雨芭蕉图》,而澹台远画的则是一幅《秋雨长河图》。

  两位画家运笔如飞,墨落淋漓,时间不长,两幅画就完成了。墨玄和澹台远搁笔的时候,皇普睿白果似的眼睛一翻,他用肯定的语气说:“还是澹台先生的画技高上一筹呀!”

  墨玄听皇普睿贬低自己的画作,他一拍桌子叫道:“皇普庄主,您讲我的画技不如澹台远,请道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您要是‘瞎’说,可别怪墨某人不客气!”

  皇普睿说道:“你们二位画的都是‘雨’画,可是在持笔作画的时候,落墨的声音却优劣不同!”

  春雨应该绵密,可是墨玄在画雨丝的时候,却是墨落如石,稍显微重,雨丝画到一半,墨玄还因体力不济的缘故,停了一小会儿,这样画出的雨丝岂不是前后不一,意境全变吗?

  而澹台远画的秋雨却完全不同,他用苍凉的墨点,一口气便将秋雨画毕,可见澹台远画画的技法,绝对比墨玄高出一筹!

  墨玄面对皇普睿高人一筹的点评,他立刻哑口无言,只得垂头丧气地归座,吃罢了寿宴后,他和高老板两个人就灰溜溜地离开了。刘知府兴奋地拉着澹台远的一只手,说:“澹台先生,我来此地任府台,总想请高人给我画一幅《闽江图》,您一定要帮我完成这个心愿!”

  澹台远最擅长画的就是烟雨湖波、江河浩瀚。他听罢刘府台求画的要求,当即慨然应允。

  澹台远略事休息,就来到了皇普睿的书房中,他举笔舔墨,笔势吞吐,半个时辰后,一幅三丈长的青宣上,就出现了一幅曲折奔腾的《闽江图》。

  三、秘密

  刘府台厚赏了澹台远,然后亲自将他和钱老板送出了荷香山庄。刘府台回到了皇普睿的书房,他低声问:“皇普先生,您听到澹台远运笔作画,画笔在《闽江图》上停顿的地方了吗?”

  皇普睿摸索着走到了《闽江图》前,他用手往画上一点道:“停顿之处,就在此地!”

  澹台远原是闽江府人氏,他的老师就是本地最有名的画家风子清。四年前,当时的赵府台将闽江府的全部税银八万两装在了两只大铁箱中,然后派官船载着大铁箱,直奔京城而去。

  风子清和当年的赵府台关系很好,他正好要到京城办事,便领着徒弟澹台远一起坐着官船,直奔京城。可是船行闽江,遭遇水盗,满船的人只逃了澹台远一个,剩下的人,全都被大水盗仇九杀死了。

  澹台远身上被蒙面的水盗砍了三刀,他负伤潜水,泅到下游,幸被一名渔夫所救……赵府台随后开始查贼拿盗,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被水盗头子仇九在睡梦中取走了脑袋。

  刘府台奉朝廷之命来到闽江府,随后领兵开始不遗余力地剿捕仇九,一个月前的时候,仇九等一干水盗被官兵困在闽江的一个江汊中,一场邀战后,仇九等人因不肯投降,最后纷纷拔刀自杀。刘府台只抓到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仇九的心腹。这个水匪告诉刘府台,仇九当时劫银杀人后,他随后便将那两大铁箱子官银沉到杀人地点的闽江之中!(原作者:翡翠)这个水匪还没等告诉刘府台那笔官银的沉江之处,便因为伤重,他脑袋一歪,咽气身亡了。

  闽江长有百里,若想打捞,必须确定铁箱沉江的具体位置。刘府台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澹台远经过努力,已经成为了京城的名画师。

  刘府台做梦都想将那笔数额巨大的银两据为己有,他就和皇普睿借着寿宴定计,串通钱老板以献画为名,将澹台远骗到了闽江府。

  将澹台远骗到闽江府只是手段,哄他画《闽江图》才是目的。澹台远四年前被仇九砍伤落江,他当时并没有昏迷,借着月色,他永远记住了自己落江之处。

  澹台远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当他画《闽江图》的时候,画到自己当年中刀落江之处,他一定会忆起那段血腥的往事……皇普睿凭着异常灵敏的耳朵,绝对可以听出澹台远的犹豫之笔,而当年风子清的遇害之处,就是水盗仇九的沉银所在。

  刘府台看罢了皇普睿指引的地方,他吸了一口冷气说:“铁马渡!”铁马渡可是闽江之上水流最为湍急的地方。看来仇九将沉银之处选在这里,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思。

  刘府台的侄子刘猛目前在闽江上做河管,刘府台就将寻找铁箱子的事情秘密交给了刘猛,果然七天之后,刘猛领人就将铁箱子捞了出来,并偷偷地用马车送到了郊外的土地庙。

  当天晚上,皇普睿和刘府台一起来到了郊外的土地庙,打开破旧的庙门,刘府台看到刘猛手持单刀,正领着几个人站在箱子旁。昔日装官银的大铁箱子,因为落水时间太久,上面已经出现了好几个锈洞,刘知府一摆手,刘猛举起手中的利刃,只听“咔咔”两声,锈迹斑斑的铁锁就落在地上,箱子盖也被打开了。果然箱子里面,全都是一锭锭的官银,虽然这些银子上面还挂着青苔水渍,但这八万两白银,真的够土地庙中的这些人挥霍一辈子的了。

  刘府台激动地冲上前去,他伸出双手,贪婪地抚摸着“叮叮”作响的银锭,皇普睿却警觉地道:“不对,这不是银锭子的声音!”

  刘府台打了一个哆嗦,他将一块银锭丢在了地上,对刘猛说:“砍开它!”

  刘猛挥刀“咔嚓”一声,砍开了银锭子,这银锭子里面竟是铅块,外面的颜色竟是镀上去的白锡。

  刘府台气得大叫道:“给我将铁箱子推翻,我倒要看看里面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刘猛领着几个手下上前“哗啦”一声,便将铁箱子给推了一个底朝天。除了箱子上面的一层假银子,里面码放的竟是一层层的烂木头,皇普睿还没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刘府台和刘猛等人吓得“嗷”地一声怪叫,撒腿直奔庙外跑了过去。

  铁箱子因为朽烂露洞的缘故,那堆烂木头中间,竟生活着大量手指长短的闽江水蛭,这些硕大的水蛭不仅有毒,而且一旦啮破了人身上的皮肤,会随着人身上的血液,一直爬到人的心脏,水蛭将人心脏啮破,那个人就会吐血身亡了。皇普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一把抓住了逃经自己身边的刘府台,两个人你拉我逃,最后“扑通”一声,倒在了遍地蠕动着的水蛭堆中……土地庙中,立刻响起了人的惨叫之声……赵府台其实早就已经将八万两官银挥霍一空了,他为了补上这个巨大的亏空,便用两个铁箱子装满了假银子,他还故意放出消息,引水盗仇九来劫,仇九打开铁箱后,这才知道上当,他便不怀好意地将两只假官银箱全都丢到了滚滚的闽江之中。

  仇九夜入府衙,逼问赵府台税银的下落,当他知道那些银子都被贪官挥霍后,当即手起刀落,杀了赵府台……皇普睿在土地庙中,他那一双神耳,虽然听出了银子的真假,但他却没有听到铁箱子里水蛭蠕动的声音,他显然也是被贪心迷了神志,当水蛭钻进他和刘府台身体的时候,相信两个人都会有一番与众不同的感受,可是那感受是什么,却没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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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酒价几何?现代人大多不会犯傻——唐朝前后近三百年,你问的是哪一年的酒价?

  历史上,不少人犯过糊涂。在宋朝,不少文人雅士、达官贵人争得不亦乐乎。多数人认为,唐朝酒价应是“一斗十干”(铜钱),有诗为证,李白“金樽清酒斗十干”,王维“新丰美酒斗十干”,陆龟蒙“若得奉君欢,十干沽一斗”等等。也有人认为,诗人的话怎么能当真?

  问题是,为何这么多诗人都言之凿凿?

  白居易是唐朝最善写实的诗人,他也明白无误地留下诗句:“共把十干沽一斗,相看七十欠三年。”即便是最善写实的人,难保没有一颗渴望浪漫的心。

  也许李白诗名太大、酒名太盛,大家跟着浪漫一把,“秀”一下酒价,也未可知。浪漫的东西,大可不必当真。

  唐诗的另一座高峰是杜诗,杜甫与李白比肩,不肯附和什么“斗十千”,他写道:“速来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

  宋朝的第三个皇帝真宗,对唐朝的酒价很感兴趣,向众大臣询问。结果,众说纷纭,各执己见。独有“滑头宰相”丁谓,举杜诗为证,真宗遂断定,唐朝酒价是每斗300铜钱。因为杜诗中没有表露浪漫情怀,甚至流露出杜甫当时囊中羞涩的窘境。

  其实,无论什么时代,商品价格都要遵循市场规律,不会一成不变。《唐书·食货志》云:“德宗建中三年,禁民酤以佐军费,置肆酿酒斛收直(值)三千。”通俗地讲,就是为了扩充军费,酒类由官方专卖。1斛卖3000铜钱,1斛是10斗,每斗恰好是“三百青铜钱”,与杜甫所述分文不差。《唐会要》则明确记载,贞元二年,京城斗酒150铜钱,比之杜甫时,已然减半。

  附带说一下,唐朝人喝的是酒精度很低的酿造酒,即米酒、黄酒、果酒,而不是蒸馏烧酒,所以,亲朋相聚动不动成斗成斗地喝,就像我们今天喝啤酒。据考古查实,唐朝的大斗容量相当于今天6公升,小斗容量相当于今天2公升。大斗买粮,小斗沽酒。这么小的斗,诗仙李白喝上一斗两斗的,还不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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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天下太平,所有的印第安人都安居乐业。那时有一位老人,身边有个女儿,年轻而美丽,许多小伙子都想娶她做妻子。

  “我可不想嫁人,”她说。

  “为什么不呢?”父亲问,“这些年轻人当中,有些家境富裕,人也长得漂亮,而且还很勇敢呐。”

  “难道我已到了非出嫁不可的年纪了?”她问,“我还年轻呐。我有个有钱的爸爸和妈妈。我在自己家里住惯了。你们干吗拿这种事来折腾我呢?”

  小伙子围着篝火跳起舞来。他们都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披上了最精致的兽皮。跳舞时个个都争着露一手,想胜过他人。跳完了舞,有些小伙子就向姑娘求婚,结果全都遭到姑娘的拒绝。她父亲很生气。“干吗你全都拒绝了呢?所有最出色的小伙子都向你求过婚了。”“爸爸!请别生我的气。让我对你实说了吧,太阳神要我别结婚。太阳神说,我必须按他的吩咐行事。”“啊!”父亲说,“我们得永远遵从太阳神的旨意。”

  那儿还有个很穷的小伙子。他的父母以及所有的亲戚全都到沙丘那儿去了。他没有帐篷,也没有妻子为他织布缝衣。他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就是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身上的衣着也很寒伧。跳完舞以后,有些年轻人撞见了伤疤脸,便拿他打趣。“你向那位美貌的姑娘求过婚吗?”他们笑着问,“你可又有钱又漂亮呐。”

  伤疤脸郑重其事他说:“我是要这么做的。我这就去向她求婚。”别的小伙子听了,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伤疤脸走到河边,守在那儿,一直等到妇女们前来汲水。又过了一会儿,那位姑娘也来了。“请等一下,”他说,“我有话要跟你说。你站在阳光下可真美啊!”

  姑娘仔细地打量着他。

  “那些漂亮、有钱、勇敢的小伙子,你一个也看不中。我是个穷人,脸上还有道难看的伤疤。我没有帐篷,没有吃的,也没有华丽的衣饰。我没有亲属,所有的亲人都到沙丘那儿去了。不过,我还是得向你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姑娘沉吟了片刻,启口说:“的确,我不想嫁给那些阔绰的年轻人,现在,有个穷小伙子向我求婚,我很高兴。你所以穷,是因为你没有亲人。我们是个大家族。父亲会送猎狗给你,母亲会用兽皮为我们缝制帐篷。我的亲人会赠给我们衣服。”

  小伙子心花怒放,想上前吻一吻姑娘,可是姑娘说:“且慢!太阳神对我说过,我还不能结婚,你得先上太阳神那儿,对他说你要娶我做妻子。请求他把你脸上的伤痕抹掉,这样我就知道你真的见到过他了。”

  “啊!”小伙子失声叫了起来,“起初,听了你的话,我满心欢喜,现在呢,我心里只有悲伤。叫我上哪儿去找太阳神呢?哪条路是通往太阳神住处的呢?”

  “你得自己找到他,”姑娘说,“鼓起勇气来吧。”她离开他走伤疤脸坐了下来,双手抱住头,考虑该怎么办。后来,他毅然站起身,离开的自己人的营地。

  “噢,太阳神,保佑我吧!”他一边走,一边默默祈祷着。

  他爬山涉水,一连走了好多天。一路上只找些野果、树根充饥。有一天,他在路上看到一张精致的弓和几支箭,但是他并没去碰这些弓箭,而是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继续朝前走。后来,他遇到一位年轻人,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出众的美男子。这位青年披着长长的头发,衣服很考究,是用精致的兽皮缝制成的。年轻的陌生人问:“你一路走过来可曾看到我的弓箭?”“不错,”伤疤脸说,“我看到的。”

  “但你没碰过它们?”年轻人问道。

  “没碰。我想是谁放在那儿忘记拿了,所以不便去把它们捡起来。”

  “你可是规矩人哪!这很好,”年轻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伤疤脸。”

  “你现在上哪儿去?”

  “去看太阳神。”

  “我的名字叫晨星,”年轻人说,“太阳神是我父亲。跟我走吧。我会领你到我们住的帐篷那儿去的。”

  不多一会儿,他们来到了太阳神的帐篷跟前。帐篷很大,上面绣有奇禽异兽的图象。晨星说:“别害怕,我的朋友。”

  他们走了进去。帐篷里坐着位妇人,那是晨星的母亲--月神。她给了伤疤脸一些吃的东西。“你为啥要离开自己人,千里迢迢地上这儿来呢?”她问道。

  “我想同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结婚。这次我来,就是请求太阳神把她许配我。”伤疤脸回答道。

  这时候,太阳神回家来了。太阳神走到帐篷门口突然站住了,说:“我闻到有生人气味。”

  “不错,爸爸,”晨星说:”有个很不错的小伙子看你来了。我知道他为人忠厚,因为他在路上看到了我那漂亮的弓箭,却没有去动。”

  太阳神走进帐篷,坐定了身子。“现在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他问。“我来这儿,是向您请求,请您同意把那位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许配给我。”伤疤脸说,“我向她求婚,她很高兴,但是她告诉我她是属于您的,请您帮助我。”

  “那就把她许给你吧!她是你的了。”太阳神说,“我知道她是个好心肠的女子,而好心肠的女子总是受到我太阳神保护的。她们,还有她们的丈夫、孩子,都会长命百岁的。”

  太阳神在小伙子的脸上敷上一层烈性药,伤疤立刻消失了。

  伤疤脸动身回家之前,月神赠给他几件华美的衣服。她一面流着泪一面和他吻别,并且管他叫“我的孩子”。晨星指给他一条回家去的近路。伤疤脸回到营地,年轻人都惊讶不已。他穿着精美的皮衣,还带着晨星赠给他的神弓和箭。有些小伙子嚷了起来:“穷光蛋伤疤脸回来啦。可他现在不穷啦。”

  所有的人都跑出帐篷来看他。“这一阵子你上哪儿去了?”他们问,“你从哪儿搞来这么多漂亮的玩意儿?”

  他顾不上回答他们的问题,因为那位美丽的姑娘就站在人群之中。他对她说,“路途是遥远的,但我还是找到了太阳神。”

  她看到他脸上的伤疤已经消失了。

  “太阳神说,你可以做我的妻子。太阳神很高兴。”他说。

  于是,他们结婚了,太阳神赐给他们长寿。他们从来不生病。到他俩很老很老的时候,一天早晨,他们的孩子前来叫唤他们:“醒醒吧!该起来吃早饭啦!”但是他们没有回答。前一天夜里,他们的灵魂已悄悄地飘游到沙丘那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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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喝了几千年的酒了。那会儿人们喝酒喜欢在露天,不在露天,也只是在四合皆空的亭子里,或在河边的船上。很随意,喝酒的规矩都是后来异化出来的。你看白居易送客:“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白氏虽被贬但还做着“九江郡司马”,是个副市长的职务。他在平民百姓级别的船上酒家饯行,这才有了与琵琶女的相遇,也才有了千古名篇《琵琶行》。

  再如:“故国归人酒一杯,暂停兰桌共徘徊。”(杜牧《江上逢友人》)偶逢友人,停下船来也是在船上喝酒。“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柳永《雨霖铃》)没在船上,但在岸边的简易帐篷里。就连荆轲赴秦行刺这样的大事,主客也只是在易水边简单地喝两杯,情到意到,得了,重要的是办事。将别时,相离处,举酒道别,这才会有自然而浓烈的气氛,这才可能是真性情。今天,你可能在月台生,在登机处喝酒吗?

  再看以酒养诗的李白。那次李白到人家喝酒,照今天的逻辑,应客随主便才是。大约主人没酒了,你听作为客人的李白怎么说:“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意思是你请我来喝酒你怎么说没有钱了呢?真的没钱你把五花马和千金裘拿出来让孩子去换酒呀!率性天真如此,今天还能见到吗?

  最雅的一例,你看那时间是“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地点为“会稽山阴之兰亭”,人物“群贤毕至,少长成集”,四周景物更是好看:“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这样的好景致在亭子里是待不住的,尽管这是兰亭;于是诸贤列小溪而坐,置杯于水中任其漂流,漂来便饮之,饮之再咏之。此番情趣,不知如今五星级饭店豪宴之酒客们向往否?

  官职相当于如今市长的欧阳修要喝酒,也是到山间的亭中。酒是山泉酿的土酒,菜就是山问野菜。那一帮随从大约还有几个山民吧,与欧阳市长“觥筹交错”直到“夕阳在山”;其间绝没有师爷幕僚陪市长大人喝酒的诚惶诚恐。市长输了。照样挨罚;喝醉了失态,也没人当回事。这里,就市长而言,喝酒只是手段,“乐其乐”才是目的,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想一想这种干部和群众的喝酒关系,多令人感慨啊。而且,欧阳修是由中央干部被调到地方当市长的,他虽然乐观,那也是无可奈何自我排解,是姑且寻开心。今天哪几位若有幸陪被贬的哪怕是镇长乡长喝酒,能有一丁点儿这样的意境吗?

  柳宗元送薛存义,可是薛存义已走了。于是柳宗元提点儿酒拿点儿肉立马追过去,追到江边终于追到,就在此地坐下边吃边喝边谈(见柳宗元《送薛存义序》)。柳宗元所嘱一番话,那绝对是一篇微言而大义式的封建时代官场的政治经济学,即使今天的理论家我也没见过谁能把封建社会吏制的本质如此生动、简练、精准而深刻地概括出。今天从高官到平民,其送行宴不知其几许,但能有简单如柳氏之送吗?能有言大义如柳氏之论吗?大约酒设的豪华程度和其“宴言”的浅薄程度成正比,越是豪华的宴会其话越废、越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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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沂山上,有个地方叫九龙口,有个地方叫七龙口。在叫九龙口的山洼里,有一个不大的村庄,村里有一个穷老妈妈,老妈妈只有一个儿子,叫天台。

  天台九岁的时候,便能去山上抓兔子,十岁的时侯,就敢去狼窝里抱出小狼。天台长得人材也很出众,那端正的脸面上长着一对活欢的眼睛,那高高的身段,又机灵,又健壮。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到很远的高山上去打柴,他必须爬过许多很陡的山坡,翻过许多很高的山梁,他也必得走过那河水翻滚的山沟,经过那峭壁顶上线样细的小路。

  有一年的伏天,正是大雨的季节,一连下了好几天雨,天台家是一天不打柴,一天便没饭吃,娘儿两个好不容易地凑付着过了几天,终于盼得雨住了。

  天台等不得天晴,就拿上了绳子、扁担,带着斧头上山打柴去了。说起天台的这把斧头,是特意找铁匠打的,少说也比平常的斧头重它三倍。

  天台过了那水声如雷的山沟,爬过了那被雨水洗得崭新的山坡,经过了那如同悬在半空里的线一样的小路,才到了有树木的地方。他刚刚打了一些柴禾,风催大雨又下起来了。下的那大石也被水冲下山去了,下的那四外流水响成了一片。

  等到雨停了,天台爬到树顶一看,已是沟满河淌的。他望着自己那小小的村庄,心想:娘一定正在门前望自己回来,一定也正在担心儿子会不会被山水冲去。他恨不能一下子回到家里,可是那山沟里凶猛的山洪对人是不讲情面的。

  他只顾想呀,想呀,不知不觉斧头从手里掉下去了,“砰”的一声,掉在了老大的一块青石上。

  他连忙低头看去,呀!那青石动了,轻轻地挪开。

  在那石头移开的地方,坐着了一个老妈妈,那老妈妈大声问道:“谁敲我的门呀?谁敲我的门呀?”老妈妈一连就问了三遍。

  天台大着胆从树上爬了下去,答应道:“是我敲你的门呀!”

  老妈妈声色不动地问道:“你敲我的门有什么事情呢?”

  天台把常在心里想的话对老妈妈说了:“老妈妈,我天天上山打柴,天天得穿过那些深沟,爬过那些高山,受累倒还是小事,遇上了山水下来,就把我隔住了。我家里还有一个老娘,单等着我挑柴回去卖了买米下锅,现在我怎么回去呢?”

  老妈妈听了,一抬身子从下面抽出了一个蒲团来扔给了天台,说道:“你只要坐上它,x想到什么地方,就能到什么地方。”

  老妈妈不见了,石头又动了,又挪回原来的地方。天台坐上了蒲团,心想:先让我起到半空里吧。转眼工夫,那蒲团稳稳当当地起在半空里了。他想要落,蒲团又无声无响的落在原来的地方了。

  天台挑上了柴,坐上了蒲团,风快地回到了家里。从前他一天只能上山打一趟柴,回来天就黑了,自从有了这蒲团以后,天台半空里来,半空里去,一天能到山里打四五趟柴了。这样过了一些日子家里堆满了柴,用柴换回来的粮食,也够吃一些日子的了,天台才对娘说道:“娘呀!我长了这么大,从来也没到过百里路外的地方,你在家里也有吃的,也有穿的啦,我想到外面去看看光景,也见见世面。”娘问道:“孩子呀,你想到哪里去呢?”天台想了想说道:“都说京里繁华,我就进京去看看吧!”娘说道:“京城是皇帝住的地方,你可得小心,快去快来。”天合答应了。

  坐上蒲团,起在半空里,没风没土的,只一阵工夫就到了京城。从蒲团上往下看去,那京城真的又威武又繁华,一道又一道高高的城墙,一座又一座好看的八角城楼,大街小巷人来人往。

  天台看了一霎,使落了下来,他在那京城的大街上走来走去,看到了许多自己从来没有看到的光景,他还想进那紫禁城里去看看景致。等到大街上店铺都关了门,等到鼓打三更,天台才坐上了蒲团,落进那紫禁城里。

  天台悄悄地走过了那比他还高的铜狮子旁边,从那假山弯曲的石洞里穿了过去,在那花影树荫当中,碰到了一所宫殿。天台看看四外没有人,才上了那玉石台阶。他想知道这些宫殿里面,都有些什么。

  他看了花草,摸了圆柱,又走到花窗前轻轻地捅开了窗纸,向里看去,里面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一点。他刚要回身,只听哗啦的响了一声,满屋忽然亮了。

  天台看得清清楚楚的,屋里站着一个美貌的宫女。宫女手腕上的金镯,发出了金光,宫女头上插着的银花,放出了银光,她戴着红钻石的耳环,披着带彩的披肩,丝带紧束着细腰,长裙齐着脚面,那粉丹丹的脸上,泪珠滚滚。天台看到了这里,心里很是怜悯她:这瘦弱的女子会得罪什么人呢?半夜三更的被关在这没炕没席,没铺没盖的房子里。

  宫女忽然裙带飘飘地向这边走来了,天台一惊,正要转身走开,他听到了那宫女细弱的声音:“唉!你怎么走开呀!我有话要对你说啊!”

  天台不觉站住了,听那宫女在窗户里面又说道:“我被关进皇宫里许多年,见不到一个亲人,没有一点自由,一天到晚被关在屋里,一年四季,我没有不难过的时候,好心的人呀,你就把我救出去吧!”

  天台怎么能忍心不答应她呢,但又为难怎么救她呀?四外尽是打更上夜的人,窗又结实门又厚。他没有做声,他也没有走开。

  宫女又说道:“只要你把那张宫女图带出了这皇宫去,那就是救了我呀。”

  天台正要问一问那张宫女图放在什么地方,后面却有脚步声响了起来,屋里暗了,宫女也不见了。

  天台慌忙坐上蒲团,起在了半空,看看天也快明啦,他想回家,那蒲团便带他回家去了。

  天台回到了家里,跟娘说了说,又坐上蒲团,到了沂山上。他又爬上了那棵高高的松树,他把斧头向那青石头上扔去,青石头又动了,青石头又挪开了,老妈妈又坐在那里问道:“是谁敲我的门?”

  还没等她再问,天台就从松树上跳了下来,应道:“是我敲你的门呀!”

  老妈妈严厉的说道:“我已经把我的蒲团给了你啦,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天台说道:“神仙妈妈,你不要生气,你听我说一说吧,天下到处都长那绿草,到处都开那红花,到处却不尽是能得到安居乐业的人。你帮助了我,使我不再受饥受饿,受累受苦,你想一想,我怎么能够不救那可怜的宫女呢。求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得到那皇宫里的一张宫女图呢?”

  老妈妈听了,不再生气了,她十分和蔼的说道:“好小伙子,你说得对,天下到处有绿草,天下到处有鲜花,天下的人都该过上好日子。孩子啊,我是很愿意帮你忙的,我对你说了吧,你想要救她,只有去那蒙山上,去找那白地仙。那白地仙的门是很难找的,只有找到那三丈长的茅草,用力一拉才能进去。要是那白地仙睡着了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在那里等他,他一睡就是一百二十年,叫也叫不醒,推也推不醒,到那时候,你只有到红沙河里,去找那黑鱼娘娘要那根神针了。”老妈妈说完,立刻不见了,紧跟着,青石又动了,又挪回了原来的地方。

  天台依着老妈妈的话,坐上蒲团到了蒙山。那蒙山也是左一道岭,右一道岭,不知有多少山头,不知有多少深沟,山坡上也长着各种各样的树木,树林里也长着密密麻麻的花草,连峭壁上也爬满了香气扑鼻的金银花。

  天台弯着腰在那溪水边找,天台低着头在那山林里寻,他经过了从来很少人去的山顶,他也走进了树木交叉看不到天的山沟,在那山的半腰里,羊也站不住的陡地方,天台终于找到了那棵三丈长的茅草。

  他只轻轻一拉,眼前立刻出现了一条通道,通往大山地底深处。天台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去。道路的尽头,有一个高大的石屋,里面是石炕、石桌、石枕头。那白地仙有一丈高,躺在那石炕上,枕着那石枕头睡着了。

  天台走到了跟前,只见那白地仙紧闭着两眼,看样睡的十分香甜。天台去摇摇他的胳臂,那胳臂似有千斤重,两只手抬也抬不起来;天台按按他的身上,那身子比石头还硬。

  看来是醒不来,天台站了一会,只得走了出来,再坐上蒲团,去找那红沙河了。

  天台坐在那蒲团上,象一片白云一样地在半空里飞着,飞过九千九百九十九里路,这一天早晨,他来到了一条河边,那河水清的一眼就能望到水底,河里尽是红沙,闪闪发亮,河水也被照红了,许许多多黑色的鱼,穿梭一般的在水里游来游去。天台心想,这一定是红沙河了,可是怎么才能见到这水里的黑鱼娘娘呢?

  他在河边上走来走去,也没有什么好把办法,便向靠河岸的一个庄里走去。庄里的人们听说他要借网打鱼,都好心好意的劝他道:“你这个年轻人呀,不要去送命了吧,那河里的黑鱼,都是黑鱼娘娘的孩子,我们让网闲着,也不敢去动一动呀!”

  天台听了,心里也免不了焦躁,他停了一阵还是借了一张网到河边上去了。他站在蒲团上,把网撒到了河里,又慢慢的拉上来,黑鱼被网上了许多,在那网里乱蹦乱跳,他还没来得及看仔细的,平静的河水便旋转了起来,随着那风也呜呜的刮了起来。风旋着水向天台身上扑来,天台一看不好,叫声起,那蒲团立刻升到半空里。那股水也越旋越高了,跟着扑了上来。

  天台双手紧紧地扯住鱼网,口里还连声叫着:“起!起!”蒲团升起了有百丈高,而那旋风旋着水,也涌起了九十九丈高。

  天台又往上升去。升的比那最高的山还高时,风才煞了,水才落了下去。天台低头看看,在那水面上站着一个黑脸带金冠的娘娘,仰着脸向他嚷道:“蒲团上的那人呀,就算我输给了你,只要你放了我那些孩子,你要金要银我都给你。”

  天台站在蒲团上往下落去,落的有树那么高。天台说道:“一不要你的金,二不要你的银,只要你那根神针,再告诉我,怎么用那根神针去叫醒蒙山上的那个白地仙。”

  黑鱼娘娘应道:“要想叫那白地仙醒来,只要用神针把他一戳就行了。从前,我是有那么一根神针,今年发大水的时候,这红沙河头上,老龙湾里的团大娘把它偷去了,她偷去也不要紧,只要拿我这挖耳勺伸进那老龙湾里去舀上三勺,便能找到那根神针了。”黑鱼娘娘说完,从头上拔下了一个白光闪闪的挖耳勺,扔给了天台,天台也把那些黑鱼放进了水里,那黑鱼娘娘往下一沉便不见了。

  天台把鱼网还给了网主,坐上蒲团,在这红沙河的上面,向前飞去、左弯右弯,左拐右拐,那红沙河的尽头,原来是一片红色的小山,红石绿松,格外的新鲜看。

  在一个山涧里,天台看到了一个水色墨绿的火湾,他落了下去,把那白光闪闪的挖耳勺伸进了水里,只往上一舀,湾里的水,忽忽地下去了半截。天台一看,又连忙把挖耳勺伸进了水里,又一舀,湾里的水便剩不多了,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尽是大鳖,最大的那个少说也有几百斤重,它把头一缩,变成了个满脸发青的婆娘了。

  天台说道:“你要是不赶紧把那偷来的神针给我,我就叫这湾干的见底了。”

  那大鳖狠狠地瞅了天台一眼,只得把那神针给了天台,天台接到手里,看那神针也不过二指长短,却是重甸甸的垂手。

  天台得着了神针,连忙坐上蒲团飞回蒙山去了。他一拉那三丈长的茅草,眼前便又显出了那条通到山里去的路了。那白地仙还是鼾声如雷的睡在石坑上,他把那神针轻轻地往他胳臂上一戳,那白地仙一翻身就坐了起来,连声嚷道:“什么东西咬我这一大口?”

  天台连忙说道:“好心的白地仙啊,并不是什么咬你,是我把你叫醒了的,求你帮我做一桩好事吧!”

  白地仙大声笑着说道:“这一定是沂山上那个老妈妈告诉你到这里来找我的。好吧,你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吧。”

  天台说道:“只求你帮我从那皇宫里弄出那张宫女图来!”

  白地仙把手一拍说道:“这事容易,我很愿意帮你的忙,只是有一桩,我做事从来不愿做到底,现在,天快晚了,我就买走啦,你就枕着我的枕头睡吧,你会梦到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那白地仙说完,把天台一推,天台不由自主的倒在那石枕头上,立刻呼呼地睡着了。

  天台梦到了各种各样的奇怪事情,他看到那高大的地仙,摇身一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白猫,飞也似地跑进了京城,又跳进了红墙。

  这时候,已经是二更多天了,这小白猫,闪进了皇帝住的宫殿,皇帝和正宫娘娘都已经睡着,那些侍候他们的宫女,在那绣着全龙的帐子外面,已经站的两腿发酸,困的眼皮发沉了,可是她们却不敢去坐一坐和困一觉。

  这小白猫,神不知鬼不觉的,一点响声一也没有的,把正宫娘娘的玉带拖出来了。它衔着它,跳过了一道官墙,又跳过了一道宫墙,跳过了一道城墙,又跳过了一道城墙,到了城外面一口枯井旁,这小白猫把那玉带扔下去了。

  天台不觉急的啊呀的叫了一声,接着便醒了过来,这高大的白地仙已经又站在他的跟前了。

  天台连忙坐了起来,那白地仙张开大口打了一个呵欠,才说道;“小伙子,我应该帮你的事情,全帮你做了,这以后全看你的心意了,我现在又要睡,你也赶快进京去吧。”

  天台跳下了炕,白地仙立刻又躺在石炕上,头枕着那石枕头睡着了。立马又响起打雷一般的鼾声。

  天刚刚放亮,天台就坐上蒲团进京去了。那正宫娘娘,日头三杆才起身梳洗打扮,要穿衣裳时,却找不着玉带了。

  娘娘少了一根玉带,立刻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知差出了多少人去找,更不知有多少人为这个受苦受连累,可是不管怎么翻腾,那玉带还是没有找出来。皇帝又一道圣旨下来,大街小巷立刻贴满了那找玉带的皇榜,那皇榜上写的明明白白,谁要是能给娘娘把那玉带找了出来,要做官就封他为官,要金银就送他金银。

  天台一见那皇榜,便走上前把它揭了下来,看榜的官员立刻把天台围了起来,马上送他去见皇帝。天台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从来就是会做准梦,昨天夜里,我梦见有人拿着娘娘的玉带,扔在城外面的枯井里。”

  文官武将们随着天台,到了城外那眼枯井跟前,打发人下去,一下就找到了那跟玉带。

  皇帝问天台:“你愿意做官,还是要金钱?”

  天台说道:“我也不要做官,我也不要钱,我听说你皇宫里有一张宫女图,我只要那张画。”

  皇帝听了很高兴,一张画罢了,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当场就吩咐人去拿了来,看也没看的就给了天台。

  天台出了京城,坐上蒲团就回了家,在自己那三间矮小的茅草屋里,把画展开来,那画上的宫女和自己那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看到了这画,天台更加挂念那个可怜的宫女。

  正在这时,那宫女从画上坐了起来,她手上的金镯还放着金光,她头上的银花还放着银光,她那白净细润的脸上,添了一层红红的喜色,显得更加俊秀。

  后来,这宫女和天台成了夫妻,一辈子都没离开这沂山,只是他们没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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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老一辈子讲,明朝辰光,明觉乡汤村出了个能人叫汤鹏。他能用铁片打出山水花草、飞禽走兽,做什么像什么,跟真的一样。汤鹏名气很大,人家称他是"汤半仙。”

  汤鹏二十岁时跟师傅杨元胜在当涂县打铁。入冬的时候。有一天天落小雨,外面蛮冷,他买了一担煤,路过一座土地庙,就进去躲雨,看见了个烂腿叫花子在烤火洗脸,手脏得不得了,还生了一手脓疤疮。叫花子洗过脸后,就喊汤鹏:"小伙子,你也来洗洗,水还热,暖和暖和。”

  汤鹏一看,这么脏,不想洗,又不好意思讲不洗,只好硬着头皮洗了把手,真的很暖和。哪晓得这个叫花子是个神仙,是来点化他的。可惜他只洗了手,没有洗脸,只落个"半仙"。

  有一年端午节,师傅和师兄弟们要上街去耍耍,叫汤鹏在家看门。他一个人在家闲得慌,就把碎铁块烧红了打制成小鱼、小虾,打好后往水桶里一放,谁晓得,鱼虾就活起来了,汤鹏自己也很奇怪。师傅回家看见了,问是哪块来的?汤鹏只好讲是塘里捉的。师傅说端午节当菜吃。烧好开锅一看,是一锅碎铁,师傅气得骂了他一顿。汤鹏只好如实告诉师傅,师傅见徒弟有这么好的手艺,心里非常高兴。

  到了下半年,打铁生意清淡。没挣到钱,年关要到了,没钱过年怎么办呢?师傅就叫汤鹏打点小东西卖卖。汤鹏兴头很高,就精心打了铁月亮,磨得光亮亮的,拿到当铺去当。当铺的账房先生是个识货的,一看就知道是个稀有宝贝,二话没说,就付了五百两银子给汤鹏。

  汤鹏高高兴兴地把银子交给师傅,分给师兄弟们回家过年。

  当铺老板听伙计讲,一个铁月亮就当了五百两银子,十块铁板不是要把我的当铺当光了吗?他把账房先生骂了一顿,叫他回家,不用他了。第二天,账房先生临走时,对老板说:"明年你还是要请我的。"老板说:"乌龟、王八蛋才来请你。”

  第二年二月二日,龙抬头的日子,汤鹏和兄弟汤鸿两人出去开铁匠店,因为资本不足,到当铺来赎铁月亮。其实啊,汤鹏是来找两个本钱的。他这个铁月亮是活的。八月十五日送来的是圆的,今朝二月二,就成了月牙。人家来赎圆月亮,你怎么交待啊!老板找来一看,铁月亮果然已经变成月牙形了,这才知道真是个宝贝。哪舍得让他赎回去,就说;"铁板是账房先生收的,明天再来赎吧。"汤鹏走后,老板心想:明天他再来怎么办呢?还是要把账房先生请来。老板就急急忙忙来请账房先生。账房先生就讲:"你一不是乌龟,二不是王八,请我做什么?"老板急得没办法,又作揖,又打恭,赔礼道歉,这才消了账房先生的气,同老板一道回到当铺。

  第二天,汤鹏又来了,账房先生说:"这几天我不在家,东西一时找不到,请二月半来吧!”

  汤鹏心想,到二月半铁月亮又复圆了,我哪里有这么多银子来赎呢?就对账房先生说:

  "我马上要上工干活,没工夫了,你再给我一百两银子,就算'死当'吧!"账房先生巴不得他说这句话,马上又付一百两纹银。

  汤鹏和汤鸿拿了银子去芜湖开了家铁匠店,店的左边是一家裱画铺,经常有画匠来作画,汤鹏没事辰光,就去看看画。

  铁画

  有一天,画匠拿汤鹏开心说;"铁匠不去打铁,天天装斯文来看画,你懂画吗?”

  汤鹏听了很生气,就讲:"你用笔画在纸上,有什么了不起,我用铁打出的画比你的好看。”

  从此,汤鹏就夭天用零碎的铁料来打画,越打越好,打得跟真的一样,什么"二龙抢珠"、"丹凤朝阳"、"孔雀开屏"、花草树木、车船桥屋和各种各样的动物样样都有,一打出来就卖光了,买不到的就下"定钱"。他打的铁画越来越神,名气越来越大,人家就叫他是"汤半仙"。

  现在芜湖的铁画艺术名扬国内外,就是我们溧水县明觉乡汤鹏兄弟传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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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天国败下来后,第二年秋天,方山陶家庄上回来了一个人,哪个呢?就是当年给忠王扛帅旗的陶正昌。陶正昌原是陶家庄人,十六岁就参加了太平军。小伙子劲大,打起仗来天不怕地不怕,特别是他的两条"飞毛腿",忠王顶赏识,把他提拔到身边来专门扛帅旗,陶正昌扛起帅旗能跟飞马并行。有一次他替忠王送信进城,到天京①来回四十里,只用了顿饭工夫。太平军一败,庄上人都担心陶正昌性命,没想到他又回到家乡,村上人个个替他高兴。

  陶正昌哩,虽说九死一生,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老脾气。他一回到家,小茅房里天天晚上聚着一批人,骂清兵,想太平军。有一次说到忠王被害,个个伤心掉泪,陶正昌说;"忠王一生为我们做了那么多好事,他虽然归天了,我们可不能忘记他。转眼清明就到,要想个法子纪念纪念,叫子子孙孙也记住他。”

  个个赞成他的话,难的是,当时朝廷对百姓管得很凶。用什么法子纪念呢?陶正昌一拍大腿说:"那年忠王带着人马来,不是三月初十给我们分田地的吗?”

  大家连说:"记得,记得!"陶正昌说:"再过几天不就到了吗?正好又是庙会期,我们趁机大闹一下。又是龙灯又是会,又是老奶奶八十岁,叫衙门里的官儿们管不到。"陶正昌把如何闹法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个个听得来劲,各人就分头行事了。

  三月初十这天大早,陶家庄响起了一片锣鼓声,村头走出一支队伍,直奔方山大庙。这支队伍全穿的白衣、白帽、白鞋。队前的二十个青年敲着十面大鼓、十面大锣。锣鼓后头是陶正昌举的一面大旗,上头绣着"神"字。再后是四个人,抬的纸人纸马,那纸人扎得活像个真人,活龙活现。队伍一上山,打锣鼓的人往四面散开。一刻工夫,四面八方也锣鼓连天,二十个锣鼓手把队伍领到方山大庙跟前,庙主忙带着大小和尚开门迎接,安排好纸人纸马,来的人就一齐跪下了。这刻儿,一个个再憋不住了,哭的哭,诉的诉,原来他们是以敬神的名义来纪念太平军的,那一身白,是为忠王和死去的太平军将士戴的孝。那面大旗,做得活像当年忠王的帅旗,竖在架子上的纸人纸马,就是忠王李秀成骑马作战的模样。

  一天不过瘾,第二天,村子里继续敬神,县衙门晓得了,派了一队清兵来查看。陶正昌他们早有准备,清兵一到,那个领头的恶狠狠地说:"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陶正昌不慌不忙说:"百姓'过岁'呀!”

  领头的指指神旗和纸马:"什么过岁!县老爷说了,这是招摇惑众,必须停止,来人,给我把这些东西带走!""慢"!陶正昌一步上前,不紧不忙地说:"对神不敬,小心倒霉啊!"那家伙一听,有点心虚,再望望那么多老百姓,个个竖眉瞪眼的,软下来了:"那,那你们要闹几天?"陶正昌说:"三天。昨天请神,今天敬神,明天送神。"领头的倒也识相,自己下台阶:"敬神嘛,还是可以的,但要规规矩矩,不得聚众闹事,否则全村抄斩!"说过,手一甩,带着一队人马走了。他们前脚刚走,后面的锣鼓就"咚哐、咚哐"响起来了。

  往后,年年三月初十到三月十二,方山一带块块是锣鼓声,热闹哩。这种"过岁"就变成现在有名的民间舞蹈《麻雀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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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东海渔岛上有个姑娘名叫巧妹。她从小爱绣花,天天绣,年年绣,越绣越爱绣,见啥绣啥。绣出红虾蹦蹦跳,带出青蟹横着爬,绣出鱼儿摇尾巴,真是绣活啦!

  有一年,海岛大旱,五月不下雨,六月不刮风,七月不见一丝云。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泥土龟裂,石头冒烟,水井干了,禾苗枯了,巧妹绣的牡丹花也枯谢了。

  巧妹十分忧忠,饭吃不香,觉睡不安,人也消瘦了。母亲心疼地问她:

  “女儿呀!你有啥心事,快对我说吧!”

  巧妹抹着眼泪说:

  “你看,河水干了,庄稼枯了;大人叹苦,小孩哭渴,谁不忧愁呢!”

  母亲叹了口气说:

  “老天降旱灾,凡人活受罚。这个月来,大家都到白龙溪去求雨,可是越求越旱,有啥办法呵!”

  巧妹说:

  “我想绣条龙,要是绣活了,让绣龙喷水化雨,那有多好呀!”

  母亲为了宽慰巧妹,顺口附和说:

  “巧妹呀!你就绣吧!”

  巧妹为难地说:

  “唉!可惜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龙,怎么绣呵?”

  是呀!这龙是什么样于的呢?巧妹想呀想呀,就是想像不出。突然地想到白龙溪,既然大家都到那里去求雨,说不定那里真有龙哩!

  第二天,巧妹辞别爹娘,背起干粮,到白龙溪寻龙去了。翻过一道岭,转过三个弯,看见一条又深又长的山溪坑。可惜啊!这白龙溪的水干了,溪边的草枯了。巧妹沿着白龙溪爬上山顶,坐在一块岩石上,望着溪底发呆。

  “巧妹呀!大热天你到深山里来做什么呢?”

  巧妹抬头一看是位老爷爷笑谜谜站在自己面前。巧妹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来找白老龙哩!”

  老爷爷摇了摇头说:

  “山溪的水早已干了,哪会有白老龙呢?快回去吧!”

  巧妹望着老爷爷崛强地说:

  “不!我不回去,我要找白老龙。找到了白老龙就有水了。”

  老爷爷听了叹口气,悄悄地走了。一天、两天、三天,巧妹还是找不到白老龙。巧妹找累了,寻乏了,又回到岩石边坐下,望着白龙溪发呆。

  那位老爷爷又来了,看巧妹嘴唇干裂,精神疲乏,慈祥地劝道:

  “巧妹呀!白老龙来无影去无踪,你找不着他,还是回家去吧!”

  巧妹抹一把汗珠说:

  “今天找不着,明天找;明天找不着,后天找,总有一天会找着白老龙的!”

  老爷爷听了叹口气,又悄悄地走了。

  一天、两天、三天,巧妹找遍了山里山,寻遍了弯里弯,还是不见白老龙的影子。她淌着汗,喘着气,再也走不动了,终于昏倒在岩石旁。

  老爷爷又悄悄地来了,他疼爱地用手指按摩着巧妹的眉心,巧妹醒过来了,一见这位老爷爷又坐在身旁,哇地一声哭了。老爷爷难过地劝慰巧妹:

  “莫哭,莫哭!不是白老龙不肯见你,实在是玉帝旨意、龙王法令管得严呀!来,我送你下山去吧!”

  巧妹说:“不!不!找不到白老龙,我死也不回家!”

  老爷爷听了,一阵心酸,感动得落下两滴眼泪。一滴眼泪一阵雨呵,泪雨??在巧妹嘴里,乃妹不干渴了;泪雨??在山陌里,禾苗转青了;泪雨??在枯井里,井里有水了。

  老爷爷一看,神色惊慌地向巧妹说:“我该走了,你快回家吧!”说罢不见了。眼泪化雨,虽未解除旱害,人们都感激不尽。可是,东海龙王知道了,气得龙眼突出,龙须直翘,大骂白老龙私降泪雨,触犯天规。

  龙太子见龙王气疯了,连忙讨好地说:“父王息怒,我去把白老龙抓来,挖它的鳞,抽它的筋,让父王解恨!”

  龙王忙说:“不!你去把白老龙叫到龙宫来,我自有道理!”

  龙太子离开龙宫,打了个滚,冲出海面,直朝白龙溪飞去。白老龙听到风声呼呼,张开龙眼一看,只见一朵乌云从海面飘来。他知道来者不善,便把头一抬,尾一摇,忽喇喇一声飞了起来。

  龙太子喊道:“白老龙!你胆子真不小呀!竟敢私降泪雨,你可知罪呀?”

  白老龙施礼说:“太子息怒,老龙并未降雨,只掉了两滴眼泪!”

  龙太子怒道:“哼!掉两滴眼泪也是违反天规!”

  白老龙道:“太子呀!百姓无水,日子怎么过呵!你就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吗?”

  龙太子听了,大发雷霆:“胡说!你触犯天规,还敢强辩,快跟我去见龙王!”

  白老龙知道再说也无益,于是恳求道:“请太子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谅你也逃不到什么地方去!”龙太子冷笑了一声,回龙宫去了。

  再说巧妹,见下起雨来,心里一高兴,也不再找白老龙了,便兴冲冲地跑回家来。谁知道刚到家门口,雨停天睛,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人直冒汗。巧妹正要转身再去找白老龙,却见老爷爷急匆匆朝她走来。巧妹连忙让进屋里,端把椅子请老爷爷坐。

  老爷爷说:“巧妹呀!我有急事哩!”

  巧妹说:“老爷爷,什么事要我帮忙,尽管说吧!”

  “巧妹呀!我就是白龙溪的白老龙,只因那天掉了两滴眼泪,下了一阵小雨,触犯了天规,龙王要拿我治罪哩!”

  “阿!”

  “别慌,别慌,还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要绣龙吗?绣吧!绣一条白龙,和我一模一样。要是龙王来抓我,你就放出绣龙,我便有救了!”

  巧妹听了又惊又喜说:“白老龙爷爷,我一定绣好龙像!”

  老爷爷微微点头,轻轻地打个滚,现了龙形,霎时满屋银闪闪,亮晃晃。

  巧妹细细看,牢牢记,摇摇玲珑角,摸摸白玉鳞,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喜孜孜地说:“白老龙爷爷,我全记住了。”

  白老龙满意地说:“巧妹呀!快快绣呵!绣好了快来找我!”

  说罢,收了龙形匆匆走了。

  巧妹找出一块蓝绸,理好几缕丝线,一个人坐在房里,头不抬,手不停,针引线,线随针,飞快地绣了起来。绣呀绣,快快绣。一天一夜,绣了个龙头:白玉须、水晶眼,玲珑角,多威风呵!

  母亲说:“女儿啊!龙头绣好了,歇一歇,吃过饭再绣吧?”

  巧妹说:“不行,快快绣,绣好再吃饭!.”绣呀绣,快快绣。两天两夜,绣好了龙身:银鳞甲闪光彩,多好看呵!

  母亲说:“女儿啊!龙身绣好了,歇一歇,睡一觉再绣吧!”

  巧妹说:“不哩!一睡就睡熟了,绣好了再睡觉!”

  绣呀绣,快快绣。三天三夜,绣成四只龙爪:前爪伸,后爪蹲,多神气呵!

  巧妹的眼睛熬红了,巧妹的手指头起血泡了,白老龙也绣成了。你看,腾云驾雾,仰头摆尾,真像要行云布雨的样子哩!

  第四天一早,巧妹喜孜孜地找白老龙去了。可是,找遍了白龙溪,还是看不见白老龙的影子。巧妹慌了,连忙爬上山顶,大声呼喊:

  “白老龙爷爷,白老龙爷爷!”

  可是,喊哑了喉咙,还是听不见白老龙的回音。巧妹急了拿出绣龙泪汪汪的问:“白老龙爷爷呀!巧妹寻你,你可看见?巧妹喊你,你可听见?你为什么不出来?你在哪里呵?”

  巧妹呀巧妹,你来迟了!原来昨天深夜,龙王把白老龙抓到灵霄殿,告他个私降泪雨触犯天规的大罪,玉帝不分青红皂白,将白老龙定了斩刑。此刻,白老龙绑在两天门外,正要处斩哩!巧妹寻他!他看见!巧妹喊他,他听见。可是,巧妹呵!白老龙再也不能来见你一面了!

  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白老龙的龙头落到白龙溪,那一腔龙血直??下来,刚好??在巧妹捧着的绣龙上。绣龙猛然一抖,活啦!忽喇喇腾空而起,在巧妹头上左盘右旋,最后落到白龙溪里去了。顿时,白龙溪清泉喷涌,溪水潺潺。从此,白龙溪一直没有干涸过,海岛再也不怕干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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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病不请医生-自来瞧(桥)",这一地名歇后语常听人说,但自来桥这名字的来历,很少有人能说清楚。一个双休日,我回了老家明光,走访了一些老人,这才知道它颇有点神奇的来历。

  自来桥位于明光市东南约40公里的群山之中,和滁州市、来安县及江苏的盱眙县接壤,是历史上著名的山区古镇,清朝以前叫太平庵。传说中北宋杨家军的杨六郎、李开芳率太平军北伐途中在这里驻扎过,太平军失败后洪秀全手下一个苗将军也在此安营扎寨占山为王。1940年春中国共产党成立嘉山县抗日民主政府,县政府就设在自来桥镇,首任县长汪道涵。自来桥虽是个山区小集镇,但它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的千年历史。

  紧挨着小镇有一条不宽但也不算窄的清水河。枯水季节河水浅,两岸过往行人得脱鞋卷裤涉水而过;雨季水深,过往行人及生意人要绕很远的道,十分不便。早些年河上也架过森桥,不顶用,发了场大水,洪水下来就给冲了。再架,第二年洪水一下来又给冲了。

  北宋时,有一年秋天大将呼延庆要到王村(今白沙王)探望舅舅,见两岸百姓过往十分麻烦,就在太平庵住下来,召集当地有钱大户出钱、百姓出工要建一座石桥。当桥基建成后桥面却无合拢石,周围虽然山多,但大石头都是圆鼓楞墩的灰麻石,或是不耐压的沙尘石,必须到较远的地方去开采。无论是到老嘉山、中嘉山、鲁山或是龙山,最近的也有40多里地,就是有合适的合拢石,当时当地也无运输能力。呼延庆无奈,最后还是用林桥面,学撑两年就被一场山洪给冲了。那以后一直留下两个石桥墩。

  一八五三年夏,洪秀全部下两员猛将林凤祥、李开芳率太平军精锐部队二万余人从扬州出发,实施洪秀全的北伐计划,路经太平庵,无意中听老百姓说起当年呼延庆帮助建桥之事。林、李两将商议后,将部队驻扎下来,决心要把这桥修好。这天下午林、李二位将军带领军中几名干过瓦匠、木匠、石匠的人和几名偏将前往桥墩处,后又派快马四处寻找合拢石。第二天早上有人返回禀报,涧溪以东的龙山石质坚硬,块也大,是花岗石,只是无法运回。林、李二位将军正犯愁呢,军中一名偏将略通天文,他说近期有几场暴雨,定会引起山洪暴发。到时借暴涨的山洪,用人顺溜拖来,可使石桥合拢。林、李二将采纳了那位偏将的建议,派人去上游开采巨大花岗石,另派人多准备粗长的麻绳。可一连几天都是烈日当空,北伐任务也紧急,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第六天上午饭后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下个不停,机会来了。林、李二位将军按原计划立即派人冒雨行动,命令全军石桥合拢后连夜开拔。

  翌日,雨过天晴,河水渐退,人们发现一块巨大的花岗石,横担在桥基上。消息迅速传遍全镇,围观者无不称奇,人们七嘴八舌,有的说太平军为太平庵百姓做了件大好事,对太平军将士赞不绝口。镇上有个富户活龙活现地说,他一连在飞来庙烧了三天的香,感动了玉帝,玉帝派一神龟将花岗石驮来的,并说他亲眼见的,那神龟的头有笆斗大。这可是太平庵的吉祥之兆。在他的鼓动下,很多人又来到飞来庙烧香磕头,感谢神灵。后来人们主动捐款在石桥的两边砌上石栏杆,桥的两头还立有石狮,从此自来桥远近闻名。后来人们就太平庵改叫"自来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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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朝末年,隋炀帝国暴虐,徭役频繁,苛政如虎,加之连年水旱灾害不断,民不聊生。百姓度日如年,铁血男儿结集成群,义旗四举。当时,江淮之间有一支兵强马壮的起义军,首领叫杜伏威,占居历阳(今和县)称总管,周围小股起义军纷纷率领人马投奔他。杜伏威是个文武双全之人,胸怀大志,目光较远。大业五年(公元六0九年)传下命去,凡有志同道合的兄弟,不必带人马集结历阳,可在本地发展,相互间快马传令,保持联络,一处有难十处奔救。

  话说这女山湖南岸不远处有一土丘,当地人叫陈堆。这陈堆高约十几丈,堆顶平坦,长宽均近五十丈。这里驻扎着一支归属杜伏威统管的义军,二百多人,为首的是当地殷家庄殷雷、殷电兄弟二人。殷雷年方二十二,人高马大,自小练就一身好武功,使一把丈余长五股钢叉;殷电年方二十,精瘦白面,知书达理,但手中一杆方天戟出神入化,几十大汉难得近身。殷氏二兄弟聚集二百多号人马,早晚操练,并不断招军买马,杀富济贫,囤集粮草。

  再说这日,殷氏二兄弟正指挥操练,忽听有哨兵来报,说东边大路上来了一支车队,约四五十号人,推着二十多辆小车,车车满载。殷雷正练在兴头上,听报有支车队,知是长途商贩,随便叫了名偏将陈干,率上几十号人马前去劫道。殷电忙补充道:"陈将军且慢。劫得车队扣下财物,少伤苦力。商贾若不猖狂也不要杀戮。"陈干应了,跃上马率人飞奔而去。

  这偏将陈干率领人马避于路旁杂树林中,待车队行到跟前,那陈干一声长哨,几十喽罗齐呼奔出,手持刀枪大喊:"要活命的留下财物。"几十名推车的车夫,本来就是雇来的苦力,哪愿在此留下性命?他们纷纷丢车四处逃散,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没跑的几名商人也都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如抖筛糠。正在这时,商队中一黑大汉"嚯"地跃起,手挥一把"二郎开山斧",一阵狂风卷叶冲向敌阵。那陈干见有人打来,连忙扬起一根碗口粗的槐树棍劈头向来人砸去,哪知被来人挥斧向上一个斜挡,只听"咣当"一声,槐树棍被震脱出手,飞出数丈开外,陈干的双手虎口被震裂,鲜血淋淋。众喽罗一见吓得调头就跑。

  殷氏二兄弟一见陈干大败而归,再听禀报,只有一黑大汉敢打,气得青筋凸起,当即取来五股钢叉和方天戟,率队直奔大路而来。来到路上,注目一瞧,好家伙,面前这黑在汉虎背熊腰,圆鼓轮墩,好似一个大石磙子,满脸络腮胡子,两眼睁得像铜铃,怒视来者,手握"二郎开山斧",十分威风。双方都气得七窍生烟,也不搭话。近者跟前,斧叉相交,战了十几个回合都不分胜负。一旁观战的殷电看那黑大汉,越看越喜欢,想起杜总管曾经交待过,凡有勇猛之人愿反隋王朝者一律招收入伙,结拜兄弟。想到此,立即飞马冲出一条方天戟,隔在斧叉之间,同时大喊道:"好汉暂且住手,小弟有话说。"这殷雷和黑大汉各抽回兵刃跳出圈外。黑大汉瞪着铜铃般的双眼大声道:"废话少说,让我再战二百回合。"殷电下了马,将手中的方天戟递给兵卒,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小弟殷电,这位是小弟的兄长殷雷,历阳杜伏威总管辖下。请问好汉尊姓大名"黑大汉一见对方行得大礼,又听说是杜伏威的人,心里火气消了一大半,眨巴着眼说:"杜总管听说过,你呢,就没听说过啦。"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又说:"在下程咬金,姓不尊,名不大。贫日子难熬,听说贩盐能挣钱,就约了几个朋友干了。嗨!这头一趟,就碰着你们了。"说着又来了气。这殷雷、殷电一听说是程咬金,慌忙双双跪下行礼。原来杜伏威常对下面提起这位生性耿直、力大无比、有情有义有抱负的程咬金。

  程咬金生来吃软不吃硬,见殷氏二兄弟双膝跪下,慌忙扔下"二郎开山斧",扶起二位。殷氏兄弟十分客气地留程咬金入营做客。程咬金是盛情难却,也没有推辞,令人推起盐车随殷氏二兄弟来到陈堆。

  程咬金被殷氏二兄弟当作上宾贵客,整天好酒好菜、吃饱喝足,讲文论武。他们不是谈当今隋王朝昏庸无道、荒淫残暴、朝纲不振、义兵四起之势,就是讲论比划武功绝学,或是谈论天下英雄豪杰的故事。三人越谈越投机。殷电提议,三人既情投义合,志向相同,何不结拜为异姓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共担。这一提议,程咬金欣然答应。于是三人齐跪月下,烧香磕头,八拜为交。按生辰八字,程咬金年长为大哥。三人义结金兰后,便是以兄弟相称,不在话下。

  不觉程咬金在陈堆已住了十日,同道贩盐几人急得团团转,但无人敢催程咬金起程。好在这程咬金也是粗中有细。这日,三人把盏论英雄,三杯下肚,程咬金冲殷氏兄弟一抱拳:"大弟、二弟,明日我要起身。"殷氏二兄弟再三挽留。程咬金说:"我家老母八十有三,无人侍奉。待老母百年后,为兄那时无牵无挂,反隋我自首当其冲。"

  第二天天刚亮,程咬金辞别殷氏二兄弟,带领盐队离去。后程咬金贩盐亏了老本回到家,老母亲告诉他,有殷氏兄弟派人送来白银五百两,程咬金十分感激。程母百年后,程咬金没了牵挂,果然聚义瓦岗寨。殷氏二兄弟得知后带领五千多人前往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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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金裙牡丹,据说,是因其花香特别浓郁,花瓣又金灿灿的象美女带皱折的裙子而得名。而在曹州牡丹乡,有许多人认为郁金裙是当地一位历史名人的化身。

  相传,公元前二0六年,鸿门宴后,项羽以盟主的资格,分封十八个王侯。刘邦被封为汉王。项羽自己则称为西楚霸王。为了争夺天下,他们之间时常发生战斗,项羽常常战胜。公元前二0五年,项羽率兵北上,攻打齐王,刘邦则乘机一举攻占了项羽的临时都城(今徐州)。项羽闻讯大怒,亲率三万精兵排山倒海般猛扑回来,刘邦率兵奋力抵抗,无奈兵少将寡,最后只得弃城而逃。项羽不容刘邦有喘息之机,又亲自率兵追赶,直打得刘邦溃不成军,落花流水。当他单枪匹马逃到曹州东南二十余里的戚家村时,刘邦已是精疲力尽。几天几夜,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刘邦感到真是走投无路了。天色渐晚,刘邦下了战马,刚刚在村头一株古树下休息了一会,又听到马声,人声嘈杂成一片,追兵又追上来了。怎么办?难道说我刘邦命该丧于此地?他正紧张地思索 ,猛然瞥见一户人家的花园里面,有一位老翁和一个年轻女子,正在辛勤劳作,整修花枝。他来不及细想,连忙走上前去,说自己是汉王刘邦手下,被人追赶,希望老翁与姑娘鼎力相救。姑娘急中生智,用手指了指园中的一个枯井,老翁会意,领刘邦躲藏在里面。战马呢?还是那位姑娘,用一根木棒狠狠地打了战马几下,战马向村外一溜烟地跑 去。

  追兵走远了,刘邦得救了。晚上,老翁叫女儿置办酒菜为刘邦压惊。这时候,刘邦才知道老翁姓戚,是戚家村的一位花农。有一女儿,就是救了刘邦的那个姑娘。姑娘年方十八,眉目俊秀,简直是天仙一般,刘邦遂生爱慕之心,又有感于戚老翁救命之恩,于是说明了他的真实身份是汉王。戚氏父女闻言,急忙双膝跪倒在地:“小民不知汉王在此,有眼不识泰山,招待不周,还望恕罪。”刘邦说道:“快快起身,我还要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呢。我如果得了天下,就封戚女为贵妃。”戚氏父女又一次叩头谢恩。戚女马上更衣,跳 起了折腰舞,陪刘邦欢饮。二人于当夜便成了亲,说如果有了孩子取名如意,就是后来的赵王如意。

  后来,刘邦鉴于赵王如意聪明过人,准备废吕后生的太子刘盈,立赵王如意为太子。可是刘邦尚未办理此事就死了,戚姬和赵王如意都惨遭吕后的杀害。据说,戚姬在临死母了不得一见时写了一首诗:“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使谁告汝!”读后令人感伤不已。戚姬故乡的才能百姓对她们母子的遭遇非常同情,特修筑了一座寺庙,叫“戚姬寺”。又有好事者在寺内满植“郁金裙”牡丹,说是戚夫人的化身,无非是寄托纪念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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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仔细分好坏,

  一怒就把对方害;

  试看鸽子误杀妻,

  伴侣已失枉悲哀。

  在一片树林里,栖息着一对鸽子。这年秋天,公鸽子把它们夏季找到的所有绿林让母鸽子看守着,自己又飞到别处寻食去了。待它寻食回到自己的林子时,只见树上别说果实,就连树叶也都枯黄、稀疏了。他便责怪起妻子来:“你怎么把所有的果实都吃光了?”鸽子的妻子解释说:“我连一颗也没有吃!”公鸽不由分说,一怒之下把自己的妻子打死了。

  第二年解冻后,原来脱落在地上的那些果实,又发芽生长起来,树枝上长得满满的。公鸽子仔细一琢磨才恍然大悟起来:“哎呀!我的妻子真的没有偷吃一粒果实啊!”心中悔恨万分。林中的几个青年天神嘲笑说:

  林中栖息一只鸽,

  花花翅膀红眼睛;

  是非好坏不分辨,

  杀死妻子多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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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有一位好色而且脾气暴躁的财主。他前前后后娶了七位如花似玉的太太,仍然不满足,每天都会出去寻花问柳,喝得烂醉回来就对七位太太非打即骂,心情不好就让她们跪到天亮。七位太太受不了长期这样的孽待,共同商量了一个对付财主的办法,由她们当中最小的一位七太太假装耐不住寂寞与人私奔。
  财主知道后果然大怒,发誓不管上山下海都要把七太太找到——严惩。
  剩下的六位太太们假意劝阻说:“算了,让她去吧!”
  土财主一听火气更大了,上去劈头盖脸的就给六位太太一顿揍,怒气冲冲地叫嚷道:“谁再敢劝阻我,我就杀了谁。”
  六位太太全都乖乖的闭上了嘴。
  土财主派出去的家丁全都无功而返,七太太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越是找不到七太太,财主越是生气,大骂这些奴才没用连找个人都找不到。最后他决定自己带着家丁出去寻找,家里的一切财产交给六位太太共同掌管。
  等土财主一走,六位太太急忙把七太太放了出来,她们把财主所有的财产,平均分成七分,各自拿着自己那份远走高飞了。
  然而只有大太太拿着钱没有走,她心里突然觉得不舍得财主舍不得这个家,好歹一场结发夫妻,如今分了他的财产还要舍他而去,他回来后看见自己一无所有会不会寻死想不开呀?越想越是担心,犹犹豫豫地留了下来。
  等财主回来一看,发现家里所以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六位太太只剩下大太太独守空房等着他回来。
  他一把抓住大太太的胳膊气急败坏地说:“怎么就剩下你了?家里的财产都去哪了?”
  大太太把她们受不了孽待,联合起来欺骗了他财产的事一五一十毫不隐瞒的告诉了他。
  财主铁青着脸冷笑道:“这是谁的主意,你为什么不远走高飞?”
  大太太说:“这事是我们七人共同商量好的,可是临走的时候我突然舍不得你,所以留了下来。”
  财主一听,抽出一把刀来,猛地刺进了大太太的胸膛,然后狠狠的一脚踹在她的胸上。大太太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问:“我为你留下来,你还杀我?”
  财主大怒地说:“反正都没了,我还留下你干嘛?”
  大太太临死时也没闭上眼睛,仿佛是心有不甘又或是领悟了自己真的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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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噶尔丹不听康熙劝谕,带领精骑20000自呼伦池南下,杀进内蒙,前锋直抵距北京不到千里的乌珠沁部落。康熙皇帝一方面谕令噶尔丹罢兵息战,归还喀尔喀蒙古故地,同时也加强了口外兵力,准备武装平叛。经派人调查和喀尔喀诸部的反映,他明白噶尔丹的崛起和对蒙诸部的杀戮吞并,严重地威胁着西北边疆各族人民的生存与发展;其投靠沙俄、引狼入室也严重威胁中俄西段边界的稳定和西北边疆的主权。总之,噶尔丹不除,大清的江山社稷就永无宁日。所以,康熙皇帝否决了廷臣中王者不治夷狄对,噶尔丹所为听之任之的妥协倾向,毅然决定跨马亲征。
  首战·略有遗憾
  康熙二十九年七月,清朝大军兵分三路:第一路,抚远大将军裕亲王福全与皇子胤率左翼军出古北口;第二路,安北大将军常宁率右翼军出喜峰口迎击叛军;第三路,阿尔尼率部与盛京、吉林满兵及科尔沁蒙兵出击乌尔会河口,是为侧翼。计划三路大军会师乌珠穆沁草原,康熙自率亲军驻扎博洛河屯地,节制调度诸军。左翼军出师不利,噶尔丹乘胜渡过西拉木伦河,进占乌兰布通(今辽宁省照乌达盟克什克腾旗南境,距北京350公里)。康熙皇帝当机立断,将右翼军改由康亲王杰书统率,令其驻守归化,截住噶尔丹退路。八月初,常宁会阿尔尼清军将噶尔丹包围在乌兰布通与之决战。噶尔丹依山面水布下驼城(即将骆驼缚蹄卧地,驼背堆放箱垛,上蒙湿布,叛军士卒可在垛隙向外施放弩矢火铳),满以为驼城易守难攻,坚不可摧,清军隔河列阵,火铳齐发,大炮怒吼,自午后至日暮,猛烈的炮火摧毁了驼城,死伤的骆驼反而成为叛军奔逃的障碍,清军大队精骑掩杀而进,叛军横尸遍野,溃散鼠窜。噶尔丹带领残兵败将,在夜幕掩护下突出重围,第二天一早派人向清军阵前求和乞降,但不等回报即爬越大碛山北遁,所过皆烧荒以绝追骑。康熙不许噶尔丹乞和之请,谕令进兵围追堵截残敌,而昏庸懦弱的福全未接到谕令,竟擅自同意叛军之请,撤回军队,放出噶尔丹北逃归路。当他接到康熙进击手令时已是噶尔丹逸窜之后的第6天,派出的追兵一路马无草食,脚力不济,无功而返,错过全歼残敌之机。时康熙身染重病,不能继续驻跸风沙怒号的塞外继续指挥战争,只得班师回朝。对此,他痛心疾首,声泪俱下地说:“朕此次亲征,原欲剿灭叛逆,以靖边陲,不料身染沉疴,未能消灭此贼,实在可恨!”但是,玄烨不愧为一国之君,他不是激化矛盾,而是控制自己的感情,理智地处理了善后事宜。当有人奏劾裕亲王福全不乘胜追剿残敌,竟擅自议和,且檄止常宁进兵,致敌逸窜,康熙以福全率大军有乌兰布通之役,功过相抵,仅薄罚其俸,不再问追;又有人举报科尔沁土谢图亲王通敌,玄烨为稳定内外蒙古部落,也不予追查;他又重赏常宁以下奋勇杀敌的将官兵卒,最终以赏罚分明结束了善后工作。接着,敕谕噶尔丹不得再兴兵犯乱,然后徐徐班师。
  远征·深入敌后
  为了防备噶尔丹再次进犯,康熙三十年(1691年),康熙亲率上三旗和八旗前锋、火器、护军各二营清军,身披甲胄,跨马出巡塞外多伦诺尔,会盟大漠南北内外蒙古,接受朝觐。此次出巡会盟对外蒙行政官制进行了改革。除仍保留土谢图汗位,其所属济农、诺颜等官号废除,改受贝勒以下官爵;其众分为左中右三路共30旗,与内蒙49旗同列。又在多伦诺尔附近修建了汇宗寺以安置喀尔喀喇嘛。康熙皇帝亲巡塞外会盟之举加强了清朝中央政府与外蒙地方政权之间的关系,也加强了反击噶尔丹内犯的力量,粉碎了沙俄分裂内外蒙古的阴谋,其意义是非常重大的。此后清朝皇帝巡塞会盟成为一项制度沿续了数百年之久。民国时期虽无皇帝,但蒙古部众自动会盟的遗风犹存,可见康熙巡塞会盟影响之深远。
  康熙皇帝对噶尔丹没有看错。噶尔丹逃回科布多老巢后,派人向清廷进贡请安,貌似恭顺,暗中则继续向沙俄求援,企图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清廷诏谕噶尔丹到多伦诺尔会盟,还在喘息疗伤的噶尔丹就开始跳梁;他不但拒绝会盟,反而致书清廷讨索土谢图汗和哲卜尊巴丹,甚至在哈密杀害清廷派往伊犁的敕使马迪(理藩院员外郎),并诱使内蒙诸部归他统治。科尔沁土谢图亲王将此事密折上奏。于是,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康熙密谕内蒙科尔沁诸部,要他们姑且伪降噶尔丹,诱其深入,然后清军云集,欲一战歼灭之。是年九月,噶尔丹果然鬼迷心窍,率精兵30000沿克鲁伦河东犯,且扬言将借俄罗斯60000鸟枪兵大举进攻漠南。康熙皇帝知道这是噶尔丹在故伎重演,意在试探和麻痹漠南蒙古诸部,实则蹂躏漠北,观察动向,伺机南进。康熙是不会让噶尔丹得逞的,他要千里远征,深入敌后,给噶尔丹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的打击。
  全胜·平定叛军
  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三月,玄烨决定第二次亲征。他命令黑龙江军萨布素率满洲八旗和科尔沁部蒙古为东路,抚远大将军费扬古率陕甘满蒙八旗和绿营兵出宁夏为西路,自率上三旗出独石口为中路;三路大军约期会师瀚海(内蒙古呼伦贝尔湖)。由于风沙弥漫,路途遥远,中路军与其他两路大军失去了联系,康熙皇帝与将士们在茫茫的戈壁大沙漠风餐露宿,艰难跋涉了一个多月,人马的饥渴疲乏之苦难以尽述。有一段时间连续几天滴水未见,要是再没有水,中路军将全军覆没。康熙皇帝学习过西洋地理学,他亲自相地寻找水源,祷告上苍保佑将士平安,清室福祚绵延,然后命将士掘土,终于,一股清亮的泉水喷涌而出!康熙严令前锋人畜分饮,保护水源清洁,以使后续部队饮用。就这样,中路军渡过了最危难的时期。后来,行军途中又风闻沙俄派兵支援噶尔丹,大学士伊桑阿即坚请康熙回銮,康熙愤怒地斥责这种惧怕困难、遇敌畏退的论调:朕祭告天地宗庙出征,不遇贼而返,何以对天下?且大军退,则贼尽锐注攻西路,西路军不其殆乎?玄烨心中考虑的是全局,是西路大军的安危,是此次整个军事行动的成败,遂命令加快行军速度,向克鲁伦河疾驰而去。到达目的地后,康熙遣人告诉噶尔丹:御驾亲征到此!噶尔丹两耳一竖:什么?皇帝会远涉大漠,千里亲征?可登高一望使他不得不信,只见夕阳之下黄幄龙纛,旌旗猎猎,刀枪林立、盔甲耀日,人啸马嘶,军容雄壮,这种阵势完全不似千里跋涉的疲惫之师!噶尔丹心下暗暗吃惊:康熙果然厉害,治军有方,用兵如神!他未等交锋即连夜遁窜。康熙亲率健锐轻骑猛追三天,直至拖诺山下。噶尔丹心思,你康熙欺人太甚,谅你远途奔袭,至此不过强弩之末,能奈我何?遂准备在拖诺山扎营阻击,给康熙一点颜色。可他的部下官兵已是惊弓之鸟,中箭之兔,狂奔不止,一口气逃到昭莫多(今乌兰巴托市东附近),虽说摆脱了康熙追骑,但老弱辎重均亡逸,只余万人跟随。
  噶尔丹逃到昭莫多正要喘口气,却遇上了先期而至的费扬古西路军。费扬古所率西路军长途行军,士饥马疲,且有很大一部分为绿营步兵,如果与噶尔丹轻骑互相冲锋对杀肯定会吃亏。他避短取长,采用反客为主之法,以绿营步兵占据昭莫多小山,大队骑兵埋伏附近丛林,只派前锋400骑迎战噶尔丹,且战且退,诱敌深入。五月二十三日,被诱入昭莫多的噶尔丹受到西路清军的三面围杀,叛军10000轻骑几乎全军覆没,连噶尔丹那个披铜甲、佩弓矢、骑怪兽、骁勇非常的红颜阿敦(蒙语,可汗的妻子叫阿敦)也当场毙命。噶尔丹仅携贴身随从数十骑突围逃命。此役沉重地打击了噶尔丹势力,他从此便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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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章丘有兄弟俩,一个叫王明,一个叫王亮,父亲王义开了一家如意酒坊,日子过得还可以。可这一年,父亲突然得了一场大病,躺下就起不来了。
  这天,老二早早地去给父亲抓药,半路上有邻居喊住他,说他父亲快不行了。王亮疾步如飞地往家赶,等赶到家里的时候,见哥哥王明正跪在床前听父亲的遗嘱。就听父亲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在家里埋了一个坛子……”这时,外面有人招呼着要买酒,父亲就摆手叫大儿子王明去卖酒。
  王明出去给人家打酒,王亮继续跪在那里听。就听到父亲又说:“那个坛子就在……”父亲的手往外一指,却突然在半空停住,接着就去世了。
  等处理完了父亲的丧事,兄弟俩就在一起商量着以后怎么办。哥哥问弟弟王亮:“咱爹生前说家里埋了一个坛子,当时我走开了,那个坛子藏在哪里,你听到了吧?”王亮说:“可咱爹还没等说在哪里就死了,我也不知道呀。”
  接着王亮也问哥哥:“我来晚了,父亲应该跟你交代了一些事吧?”王明说:“父亲真的没说什么,只说了一些酿酒的方法。”王亮听了也没说什么。
  再往后,兄弟俩继续经营着父亲的如意酒坊。兄弟俩整天钩心斗角的,酿出的酒就不如以前的好了,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没多久就关了。
  兄弟没了酒坊的买卖,就发起了愁。王亮问王明:“按说咱父亲在世的时候,生意那么好,应该积攒下些钱了,怎么只留给咱俩一个酒坊?父亲临死的时候,难道就没向哥哥交代家里的财产吗?”哥哥说:“父亲临死前说过一个坛子,应该家里的财宝都在那个坛子里,那个坛子藏在哪里你真不知道?”
  兄弟俩这下就说僵了,两人后来连碰面都不愿意碰,干脆就在院子中间打了一道墙。打完墙两人可都没闲着,都抡着铁锹这里挖挖那里挖挖,到处找那个坛子,可谁也没找到。
  几年后,兄弟俩虽然不来往,却都恨上了对方,原因就是都怀疑对方独自占了父亲的遗产。这一天,兄弟俩竟然厮打在了一起,邻居们拉都拉不开。
  这时人群里挤出一个老人来,他看兄弟俩打得难解难分,突然张口说了句:“住手,兄弟间要互尊互让,勿生嫌疑!”
  老人只是一句话,没想到兄弟俩却一齐停了手,都望着老人说:“你是谁呀?怎么说我父亲常说的这八个字‘互尊互让,勿生嫌疑’?”老人就叹了口气:“难为你们还记得父亲的话呀。我是你父亲的朋友,陆桥。”
  兄弟俩一听陆桥这个名字,不由都跪下了,口里喊着:“叔父!”这个陆桥还真是父亲的朋友,父亲生前经常向他兄弟俩提起,说陆桥是他最好的朋友,并且还说,见到陆桥要像见到他一样。兄弟俩就置办酒菜来款待父亲的老友。席间,他们便各说各的理,在陆桥面前争论了半天。等他们说完,陆桥顿了一下,才说:“你父亲生前省吃俭用的确攒下一些钱,只不过那些钱都借给我了。”弟弟一听,不觉脸一红,看来哥哥手里真的没钱。
  陆桥又说:“你们的父亲生前也的确埋过一个坛子,那个坛子里藏着的东西你们根本想不到,看样子你们肯定没挖出来。”哥哥王明的脸也一红,低下了头。
  兄弟俩就问陆桥,那个坛子藏在了哪里。陆桥说:“这个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是我们以前的约定,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兄弟俩又有了疑虑:难道他想独霸父亲的财产?
  陆桥一点也不着急,该吃吃,该睡睡,没事的时候就把这兄弟俩叫到一起,跟他们说过去的事。他说,当年王义经营酒坊,日子很好过。可自己家里很穷,王义却不嫌他穷,还和他交朋友。他需要钱了,不等开口,王义就给送了去。借了钱,王义从来都不张嘴要……
  这兄弟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父亲和陆桥只是朋友都这么好,而作为亲兄弟俩却闹得这么僵。
  几天之后的一个早上,兄弟俩不约而同地到了院子中间的墙下,开始拆除隔墙。陆桥看到就问:“你们怎么又拆墙呀?”兄弟俩羞愧地说:“这堵墙本来就不该有,拆了这堵墙才算是个完整的家。”陆桥捋捻着胡须,笑着对这兄弟俩说:“这么说你父亲留下的那个坛子,也该挖出来了。”说完指着墙下的地面说:“就在这下面。”难怪找不到,原来就在墙下!两人没挖多久,就把那个坛子挖出来了。坛子还挺沉,哥俩心里都憋不住地高兴,这下可发大财了。
  可找到坛子,陆桥却让兄弟俩抬着它到他们父亲的坟上,说到那里才能打开。到了父亲的坟上,陆桥给王义上了三炷香,摆上供品,才让他们打开坛子。
  坛子一开,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三个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原来是一坛子好酒呀。兄弟俩有些发愣,他们盼了这么多年,竟然盼来的是一坛子酒。陆桥把坛子里的酒倒满酒杯,又撒在坟前,对着坟头说:“王义兄,我们兄弟终于又能在一起喝酒了,没想到这次却是阴阳两隔。”说完,转过头来对这兄弟俩说:“其实,这坛子酒不是为你们留的,是为我留的。你们想知道为什么为我留这坛子酒吗?”
  原来,陆桥当年在王义的接济下去干买卖,却赔了个血本无归,好不容易才回来。但他却不甘心,对王义说想再出去干一趟买卖,可是手里已经没钱了。王义听说后,就痛快地把自己这些年来积攒的钱全部交给陆桥,让他再出去。陆桥很感动,就说:“大哥,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的钱拿去不还了?”王义说:“兄弟间要互尊互让,勿生嫌疑。你说这个那不就见外了?”临走的那一晚上,两个人在王义家喝酒,王义拿出最好的酒来与陆桥一起喝。喝了一坛子,二人有些醉了,王义却还不尽兴,还想再打开另一坛子。陆桥就制止说:“大哥,这一坛子等我赚了钱回来再喝吧。”王义说:“好兄弟,这坛酒,我就留着,埋在这地下,等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兄弟再喝。”
  陆桥再出去干买卖,却又遇到了麻烦,先是在半路上遇到了盗贼,把银子劫走了。再往前走,正好碰上边关开战,朝廷正好缺兵,把他抓去当了兵,想回来也回不来了。
  边关的战事不断,陆桥这一去就是很多年,有几次还险些丧命。等战乱结束,陆桥已经是身无分文了。幸亏他跟王义学到了酿酒的技术,而当地正缺酿酒的,他就在边关开了个酿酒作坊。没想到他这一干,买卖却很红火,不几年就攒下了很多银子。
  陆桥一直没忘借王义的钱,等他赚到足够的钱,才从边关回来。说完,陆桥叹了口气,说:“你父亲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呀,他临死前没念叨借给我的钱,却想着那坛子酒。”
  王明、王亮都不觉脸上一红,想想这些年来,他们虽然是亲兄弟,却还相互猜疑,而父亲对朋友却能只想着情义不想着钱。他们真的不如父亲。
  陆桥又说:“今天我要还账了。当年你父亲借给我的钱是十两黄金,现在加上利息恐怕百两都不止了。我就给你们黄金百两,算是你们父亲留下的遗产吧。”
  王明却站出来,说:“这钱我们不能要,我们已经得到父亲的遗产了,就是这坛子酒。”王亮也说:“是的,这坛子酒就是父亲留下来的遗产,他教给我们,做人情义第一,不要相互猜忌。如果我们兄弟一开始就齐心协力,就不会关了父亲的酒坊。”陆桥笑了:“你们能明白这点,我很高兴呀,想必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欣慰了。这样吧,我把我这些年来酿酒的心得也传给你们,再加上你们祖传的手艺,你俩重新开酒坊!”
  兄弟俩在陆桥的帮助下,重新开了酒坊,他们找回以前如意酒坊的牌子,重新写上“兄弟酒坊”。因为兄弟俩齐心协力,酒越做越好,很快就富了起来,“兄弟作坊”的名声也越传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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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皇帝下江南,来到了杭州。他在西湖四周到处游山玩水,吟诗题字,自称是个风雅的皇帝。
  一天,他要到灵隐来耍子了。
  灵隐寺里的老和尚得知消息,真是又惊又喜,连忙撞钟击鼓,把全寺三百多个和尚都召集拢来。和尚们披起崭新的袈裟,头顶檀香,手敲法器,嘴里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大家跟着老和尚,赶到一里路外的石莲亭,把康熙皇帝接到灵隐来。
  老和尚陪着康熙皇帝,在寺前寺后、山上山下游玩一番。康熙皇帝见到灵隐有高高的山峰,清清的泉水,山上长满绿荫荫的树,地下开遍红艳艳的花,真是一个好地方呵!他心里一高兴,就吩咐人在寺里摆酒用膳,想多耍子一会儿。
  皇帝摆下酒席,可热闹啦!吹的吹,弹的弹,唱的唱,一时间,把这个佛门净地,竟然变成了帝王之家!康熙皇帝一手拈着山羊胡须,一手捧着酒盏,又灌黄汤又吟诗。
  老和尚早听说过康熙皇帝喜欢吟诗题字。这时见他那摇头晃脑的样子,便悄悄跑过去找个跟随康熙皇帝的地方官商量道:“大人老爷呀,我想求求皇上给我们山寺题一块匾额,你看能不能呀?”
  杭州知府听了听,点点头说:“才好哩,如果皇上给灵隐寺题了匾额,连我杭州府也都沾了光啦!”
  钱塘县官也接上来说:“皇上酒兴正浓呢,你这辰光去求他题匾,我看一定能答应。”
  老和尚心里落了实,就壮壮胆子,走到康熙皇帝面前跪下去磕头,说道:“皇上呀,看在灵隐寺大菩萨的面上,替山寺题块匾额,也让我们风光风光吧!”
  老和尚这一请求,正好搔着了康熙皇帝的痒处。他点了点头,忙吩咐手下人摆好纸笔,抓起笔“刷刷”几下,就写起一个歪歪斜斜的“雨”字。这辰光,他差不多快喝醉啦,手腕有点发颤,落笔又太快了些,这个“雨”字竟占了大半张纸!灵隐寺的“灵”字,按老写法,在“雨”下面还有三个“口”和一个“巫”,是个“灵”字呵!现在只剩下这小半张纸的地位,随你怎样也摆不下了。重新写一个吧,那多么丢脸呀!康熙皇帝一只手抓着笔,一只手不住地拈他那撮山羊胡须,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围在旁边的官儿们,明知道康熙皇帝下不了台,但是谁也不敢明说,只有站在旁边干着急。还好,有个大学士名叫高江村的,却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先在自己手掌心写了“云林”两个字,装做去磨墨的样子,挨近康熙皇帝身边,偷偷地朝着康熙皇帝摊开手掌。康熙皇帝一看,哎呀,这两个字真是救命王菩萨呢!欢喜得连酒也醒了一半,就连忙写下了“云林禅寺”四个大字。写完,把手一扬,将毛笔抛出老远。
  老和尚过来张张,不对呀!“灵隐寺”怎么写成“云林禅寺”呢?
  他也不看看风色,就结结巴巴地问:“我们这里叫做‘灵隐寺’,不叫‘云林寺’呀!是不是皇上落笔错啦?”
  康熙皇帝听了,把眼睛一瞪,喝声:“放屁!”老和尚哪里还敢再开口,只好恭恭敬敬地立在旁边了。康熙皇帝回过头来,问官儿们:“这地方天上有云,地下有林,你们说说,把它叫做‘云林寺’好不好?”
  “好呀,好呀,皇上圣明!”
  ……
  听官儿们七嘴八舌地奉承他,康熙皇帝乐得啥哈大笑,便吩咐快把匾额雕起来。
  皇帝一句话,官儿们却忙开啦。他们一面叫人将灵隐寺原来的匾额换下来,一面找来雕花匠,把康熙皇帝写的“云林禅寺”四个大字雕在红木匾上,贴金底,黑漆字,边上镶了二龙戏珠,当场挂到山门上。
  从此以后,灵隐寺就挂着稀奇古怪的“云林禅寺”大匾额。但是,杭州的老百姓并不买他的帐,尽管“云林禅寺”这块匾额一直挂了三百年,大家却仍然称呼这儿为“灵隐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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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是西天王母的小女儿,住在天上的瑶池宫里。她自幼跟三元仙君学道,有一身变化无穷的仙术。后来,她被封为云华夫人,专司教导仙童玉女之职。
  瑶姬喜欢游玩。一日,她来到巫山上空,不禁为其秀美的景色吸引。不料,有十二条蛟龙正在此兴风作浪,使当地云雨茫茫。瑶姬决心为人间除去恶龙。于是她手指蛟龙,施展法术。但闻惊雷滚滚,地动山摇。风平浪静后,十二条蛟龙已然化作了十二座大山。
  这十二座大山堵住了巫峡,壅塞了长江,四周汪洋一片。为了治理水患,人间司职治水的大禹赶到此地。然而,这里山势高,水势急,治水十分不容易。大禹日夜忧愁。
  瑶姬为大禹治水的精神所感动,便派侍女传授给他一些法术,同时,还派六位侍臣,施展仙术,疏导了三峡水道,让洪水畅通东海。大禹十分感谢神女瑶姬的帮助,就登上巫山,当面致谢。
  大禹上到巫山之顶,见到了在游龙、彩凤、白鹤等簇拥下的瑶姬。瑶姬说:“你治水有功,但还要懂得天地间事物变化的道理。”说完,又赠予大禹一部治水用的黄绫宝卷。大禹得了天书,拜谢而去。
  水患治理后,瑶姬继续留在巫山过她的神仙日子。她喜欢变幻成一座秀丽挺拔的山峰,长久的伫立在巫山上观看日出日落,欣赏这美景。她的侍从也化作了一座座山峰,静静的守卫在神女的身旁。
  至今,在今天四川巫山一带,还流传着由瑶姬幻化的神女峰的传说。当地百姓尊称瑶姬为“妙用真人”,还在飞凤峰山麓,为她修建了一座凝真观(即神女庙)。山腰上的一块平台,即神女向夏禹授书的授书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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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距今天一千两百多年前的唐朝有位皇帝名为玄宗,也就是唐明皇。
  有一天,唐明皇批完国事后,感到非常困倦,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很幽静的陌生之地,到处都布满云雾。在不远的云雾里还有一座宫殿,他想看看眼前这奇异的景象,于是就走向前去,再仔细的打量宫殿的门楣上方的匾额,原来是“广寒宫”。
  “广寒宫?咦!这不是月宫吗?我到月宫来了!”唐明皇感到非常惊喜,连忙闯入宫去。不久,有阵清脆悦耳笛声,悠悠的从宫中传来。曲调由低沉渐渐转为高亢,一会儿更清脆嘹亮,一会儿回旋曲折。然后又有各种乐器同时响起,配合笛子的声调,动听极了。唐明皇平日最爱吹笛子,忍不住就加快脚步,想看究竟是谁在吹笛子,赫然传来一声呼唤,将他从梦境中拉回。
  “陛下,请回寝宫休息吧!”他回神一看,自己原来是坐在金銮殿上,一位宫女惊醒了他的好梦。
  “谁让你在这时候来吵我的?”唐明皇怒气冲冲的吼着。
  “婢子该死,请陛下恕罪!”那个宫女吓得不知所措,赶紧跪地求饶。
  “算了!你出去吧!”唐明皇手一挥,很不耐烦的样子。
  唐明皇还想继续做方才那个美妙的梦,但怎么也睡不着,只好回寝宫休息了。
  第二天,唐明皇神情懊丧的向侍卫高力士说:
  “你替我去追查,谁能让我再去月宫,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在吹笛子!”唐明皇很坚决的说。
  “对了!你马上去请乐工来,我要把那首曲子记下来。”
  于是唐明皇就根据记忆,叫乐工完成了非常有名的“霓裳羽衣曲”。
  一转眼就到了秋天,唐明皇一直不能如愿再到月宫去。在这年的中秋节,八月十五日的晚上,正当他在跟一位由太守介绍来的罗道士聊天时,唐明皇很遗憾的说:
  “唉!看来,我是永远也不能再游月宫了。”
  “这件事儿太简单了!”道士说。
  唐明皇一听,身子霍然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问:
  “你有办法让我到月宫去?”
  “当然,请陛下等一会儿,我立刻去准备。”
  只见道士站起来往一棵桂树走去,摘下几根树枝,再用彩线接好,“哗!”的一声,出现了一道烟雾,然后冒出一顶轿子。
  于是请唐明皇坐进轿子,又拿起手上的如意,变成一只大白鹿拖着轿子,载着唐明皇飞升上天了。
  这时唐明皇拉开轿子上的帘子一看,明月越来越大;低头看看皇宫,反倒越来越渺小了,迷迷蒙蒙地就消失在云雾中……。
  “陛下,月宫到了。”
  唐明皇步下轿子,看见前面有一片亭台楼阁,一直伸延到云层深处。只见月宫外像白玉一样的宫墙上,雕刻着龙凤的图案,台阶也是白玉砌成的,两旁尽是奇花异草,美不胜收。
  再往里面走,满地都是青苔,还有一条条的藤蔓交织成一片篱笆,中间只剩一道小径。
  “那里怎有敲打的声音呢?”唐明皇好奇的问。
  道士就陪他走向一个月洞门,那儿有一个男人正在砍树。奇怪的是那棵树快被砍断时,总是“噗!”的一声,又连接起来了。他流着汗水,卖力的砍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是谁呀?”
  “陛下,他就是吴刚呀!因为他跟着仙人学道术,但是犯了过错,就被罚到月宫来砍桂树了。”
  “那……为什神么老砍不断呢?”
  “为了训练他的耐心,所以每天得不停的砍啊!”
  然后,他们又向前走,来到一片树林,林间有一座石桥骑跨过一条清澈的溪流。桥上的凉亭里有一只雪白兔子正在捣药。
  “你看!有只兔子正在捣药呢!”
  “陛下,它不是普通的兔子,它是奉了仙人的命令,在这儿捣仙药的玉兔。”
  唐明皇于是想上前问玉兔有没有长生不老之药,可是那玉兔吃惊的抱起杵臼,转身就消失了。
  唐明皇望着玉兔消失的方向,惋惜的叹口气,跟着道士又往前走了。
  接着,他们走进了一个全是种满芭蕉的院子,里面有一间石屋,仔细观看,这石屋并没有门,只有从石屋上垂挂下来的菟丝花蔓,编成了门帘。
  唐明皇走近一看,“啊!”他吓得直往后退。
  “陛下,你怎么了?”
  “看……你看……里面有……”唐明皇已吓得结巴说不出话了。
  道士便往里面一瞧,原来是一只高大的蛤蟆,身上长满疙瘩,难看极了。而且只有三条腿,张着大口,像要吃人似的。
  “这是蟾蜍,因为它平常喜欢咬食月亮,所以月亮才出现圆缺的形状。今天又正是八月十五日,月亮特别圆,就是它正好被关在这儿的原因。”
  他们于是又好奇的看了一会儿石屋里的蟾蜍,才再继续向前走。只觉越走越高,终于来到宫殿之前了。这座宫殿像是玻璃砌成的,中央有一处最高的大殿,门楣上高挂着一块匾额,写着“广寒宫”。
  在这宫里像是有什神么喜庆大事,许多人影在此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忽然一阵悦耳的笛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唐明皇聆听了一会儿。这不就是“霓裳羽衣曲”吗?
  接着就有一群少女边唱边舞的进入大殿,轻快的飞舞着。唐明皇不觉中也陶醉其间,跟着笛声低声的哼起来。哼着哼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就转头对道士说:
  “传说中嫦娥是住在‘广寒宫’里,不知道她长得漂不漂亮?还有,我想看看是谁在吹笛……”
  他话未说完,整座宫殿的灯火一瞬间,全部熄灭了。
  “啊!怎么回事?”唐明皇慌忙的问。
  “陛下,是您说话惹嫦娥生气了,我们快点离开此地吧!”道士急忙召回大白鹿拖着轿子,转程回皇宫了。
  此时天已亮了,但是方才在月宫上的所见所闻,都教唐明皇永远难忘。所以,他从此后,经常要乐工为他演奏“霓裳羽衣曲”,藉此来回忆游月宫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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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平

  这是新安旅行团到苏北以后的事。1942年5月。这一天,团员大会刚结束,我们儿童队的几个小伙伴欢蹦乱跳地嚷起来,“小黑皮”叫得最响:“分工作队啰,大家要再见啰!”

  小黑皮是我们当中年龄最小的团员,也最淘气,有时捉住小蛇便摔着玩,吓得小女孩哇哇叫。他很能干,到群众家刮锅底灰,爬上厨房去掏烟囱灰,做刷标语的颜料。于得高兴时,脸上流汗,一抹鼻子弄个大花脸。他才落下个“小黑皮”的外号。他的本名蒋士俊倒很少有人叫了。这回团员大会上宣布,要组成几个小分队分头到各县去活动,我们又要领新任务了,高兴得又跳又叫。

  岳荣烈大姐很喜欢我们这些小弟弟小妹妹,她以大姐姐的口吻笑着说:“这些天真烂漫的小家伙,真是好样的。”

  听了夸赞,我们一个个跑到大姐姐身边撒娇来了,拉着她的手,问她有什么要干的事。

  “乱给同志起绰号,多不好听哪!”岳大姐对我们说,“以后,就叫他士俊吧,好不好?”大家点头答应。蒋士俊依偎在岳大姐怀里,得意地向大家做着鬼脸,他更爱岳大姐了。接着,我们有的磨木刻刀,有的帮助印刷宣传画,都做了不少好事。

  几天以后,全团分成7个工作队,岳大姐是阜宁县工作队队长,蒋士俊和我被派到阜东。大家都积极准备,岳大姐教我们跳《海军舞》、《红军舞》,常常累得全身流汗,她还帮我们补鞋,缝补衣服裤子,真比亲姐姐还亲。

  我们出发时,岳大姐又来送行,再三叮嘱我们要注意安全。“请大姐姐放心!”我们对她说。我们走了,她送我们到村口。有她的关怀,我们感到身后有巨大的靠山。

  两个月后,听说岳大姐病了,我们很着急,两天一夜连着走了150里路,赶到她的住地,才知道她患伤寒并发肺炎。当时缺医少药,环境艰难,没有抢救过来,她已经病故了。这年她才19岁。“岳大姐,你在哪里?”我们来到她的墓前,我和士俊都哭得昏了过去。不久,我们再次出发。临行前又来到烈士墓前辞行。后来,每逢我们工作中遇到困难,一想起岳大姐和为革命牺牲的先烈,就浑身都是力量。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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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夏夜,爱跟着奶奶,到老家胡同口的那棵槐树下乘凉。在奶奶编的大蒲团上,半躺半坐地依偎着奶奶,奶奶缓缓地挥动着手中的芭蕉扇,眼望着夜幕中闪烁的星星,轻声细语地讲述着那些我喜爱的故事。   
  这个风筝的传说,就是在那时候听奶奶讲的。   
  一   
  很久以前,白浪河边,居住着一个勤劳的少年。少年叫牟天,在河边垦荒成田,种植着大豆高粱,还有一些果树。春天到来,田野返青,花开春暖,白浪河两岸处处是迷人的春光。每到夜晚,少年的梦里,总会有一个美丽的少女,乘着彩云,翩翩而来。   
  这日,牟天在田间劳作累了,来到河边,洗了把脸,坐在岸旁的一个树桩上歇息。这时,从蔚蓝的天上飞来一只鸟儿,落在他身旁的灌木丛上,亮开歌喉鸣叫起来。这是一只娇小又俊俏的鸟儿,全身的羽毛五彩斑斓,两只眼睛湖水一样蔚蓝,鸟儿的鸣叫,更是清脆婉转。自幼就住在白浪河边的牟天,从未见过长相如此俊俏,叫声如此美妙的鸟儿。   
  正当牟天,如醉如痴的欣赏着鸟儿的时候,一只藏匿在树丛后面的狐狸,悄悄的来到了小鸟身边,猛地一个雀跃,用又尖又长的嘴巴,叼住了这只小鸟,那甜甜的鸟鸣辄然而之,顷刻间响起了鸟儿凄惨的呼叫。   
  狡猾又凶残的狐狸,叼着拼命挣扎的鸟儿,急急向树林深处跑去,牟天见状,奋力追赶。一边狂奔,一边不住的捡起地上的石块,向狐狸奋力猛砸。狐狸见到少年穷追不舍,只好丢下鸟儿仓皇逃去。   
  牟天赶忙把受伤的小鸟捧在手心里,跑回自己的茅屋中,将开水化上盐巴,细细的为鸟儿擦净血污,清洗了伤处,日日夜夜精心的照料着。鸟儿恢复得很快,几日后又能自如的飞翔,放声的歌唱了。这只鸟儿非常感激牟天的救命之恩,从此追随着少年,与其形影不离。白天,牟天在田间劳作,鸟儿便落在他身旁的树枝上,甜甜的歌唱。晚上,牟天躺在铺上休息时,鸟儿就栖落在铺的一角,静静的守候着他。少年喜欢这只俊美的小鸟,小鸟依恋着善良勇敢的英俊少年。    
  二   
  傍晚,一场春雨过后,无垠的田野,碧绿一片,两岸的挑花,艳艳的开着,清凉的风中弥漫着花的芳香。夕阳西下,一条彩虹架在苍翠的远山之上,几片晚霞在彩虹边慢慢的飘移。小伙子站在茅草屋前,凝望着天上的彩虹,放声高歌。   
  白浪河畔好春光,   
  绿柳花红百鸟唱。   
  我问天上的七彩虹,   
  梦中的姑娘在何方?   
  小鸟儿静静的站在枝头,侧耳倾听着牟天动情的歌唱。   
  这天夜里,睡梦中的牟天被一阵轻柔的推搡弄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朦胧中看见,自己梦中遇见的那个美丽少女,此刻正坐在他的睡铺上,双眼满含深情的望着自己。牟天以为自己是在梦中,生怕少女再离自己远去,便张开双臂将少女紧紧搂入怀中。少女温柔的依偎着牟天,告诉他,自己就是那只被他救起的小鸟。她是银河王的小女儿依依公主,自幼喜欢游览天上的胜景,那日清晨,她在天际之上,见白浪河,水流清冽,银浪微卷,两岸柳暗花明,风光无限,便化作一只小鸟越出天界,飞来欣赏,却被狐狸所伤,幸被牟天救下,才免遭大难。   
  这些日子,依依于牟天朝夕相处,已被其的善良和勤劳所感动,对人间的这个英俊少年,产生了深深的爱慕之情。牟天好高兴,他问依依,这是不是一场虚幻飘渺的梦,梦醒之后,,他的茅草屋中又会是空荡荡的,没有了少女的踪影。依依不作回答,只是不住温存的亲吻着牟天,用自己的痴情回答着少年的疑问。   
  这一夜,一对天上人间的少女,互诉衷肠,尽情地在爱河里徜徉。    
  三   
  春天里,庄稼人的农活多,天刚放亮,牟天就起床去了田间。几场雨后,庄稼地里的杂草,一个劲的疯涨,甚至都要漫过那些高粱苗。牟天沿着一条田垅弯着腰耐心的清理着,当他拔着草到了前方的田头,太阳已从白浪河对岸的树林里升起。早晨的天空飘满朝霞,白浪河面金光万道,鲤鱼跳跃,海鸥鱼鹰云集;树林里、草丛中,数不清的鸟儿在飞翔歌唱。   
  牟天转身看自己的茅屋,一柱淡淡的炊烟,袅袅的向上升腾。依依头戴一方布帕,站在屋前微笑着向他招手,用亮亮的嗓音喊牟天回屋吃饭。牟天走回到茅屋前,接过依依递来的手帕,擦净身上的汗水,同依依双双走进茅屋中。屋内的饭桌上,摆满了依依做好的色香味俱佳的饭菜。牟天津津有味的吃着饭,不住的笑望坐在他身边的依依。牟天好幸福好满足。   
  吃过饭,依依要牟天站在茅屋前,看她怎样除草。依依摘下戴在头上的布帕,轻轻抛向空中,那方手帕就像一张请柬飞上了蓝天,一会功夫,一群群的天鹅和大雁,从四面八方赶来,落入牟天的庄稼地和果园,整齐有序的排列开,仔仔细细的啃着杂草向前行。这些天鹅和大雁将杂草清理干净后,便飞进白浪河内,洗净羽毛上的尘土,然后排着整齐的队形,飞向天空,缓缓离去。让能干的牟天看的目瞪口呆。   
  又过了几天,白浪河两岸发生了百年不遇的虫灾,所有的果园和庄稼地里,无数的青虫肆掠,把嫩嫩的叶片和鲜艳的花朵,啃食的残差不齐,让人看了心疼。依依把头帕抛到天上,无数的小鸟儿纷纷聚来,片刻不停的搜寻吃食着害虫,很快所有的害虫被消灭净光。   
  牟天分外的珍爱这个来自天宫的美丽少女。   
  有了依依的帮助,牟天不用天天忙农活了。闲暇的时光里,这对相爱的少男少女,手牵着手,在白浪河畔,赏盛开在水边的美丽野花,追着蹁跹的蝴蝶漫步,面对着银浪翻卷的白浪河,尽情的歌唱。两人采来无数的鲜花,将居住的小茅屋,装扮成花的世界。夜里,牟天爱将几朵鲜花,插在依依的发髻,然后捧起依依花儿一样的笑脸亲吻。依依就依偎在牟天的胸上,任心上人亲爱抚慰着,静静的聆听窗外夜莺的歌唱。   
  小小的茅屋里,弥漫着花的芳香,爱的温馨。牟天和依依尽情的欢度着美好的时光。    
  四   
  日子飞快的流逝,转眼之间,夏天悄悄的逼近了。   
  依依显得很忧郁,她的眼神里饱含着忧郁,歌声中也充满伤感。   
  这天晚上,依依躺在牟天的怀抱里,泪流不止。她告诉牟天,人间一春,天上一晨,再过会,她的父王将安排天兵天将,在天际四处巡逻,要是发现依依闯入凡间,就要大发雷霆,将其捉拿归天,重重惩罚,甚至将其处死。依依为了与牟天相守,甘愿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只是担心深爱着她的母后,在失去了爱女之后,会痛心疾首,难以生存。为了母后的安危,她必须忍痛割爱,在立夏的前日返回银河。   
  依依说得伤心至极,牟天听得泪流满面,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夜幕中的茅屋里,没有了往昔的温馨,传出的,是一对恋人同声的叹息。   
  之后的日子,两人更加的珍惜分别前的时光。白天里,依依默默的行走在田间,行走在果园,行走在白浪河畔。这里的每一片叶,每一瓣花,每一朵细浪,都让她深深的留恋,难以割舍。依依去集市上买来布匹,为牟天做好了四季的新衣,把两人所用的被褥拆洗后,再重新做好,整齐的叠放在睡铺上,将他们居住的茅屋收拾得干干净净。依依一边细心的做着这一切,一边伤心的落泪。她担心,在他们分别之后,牟天将是怎样渡过那孤独的每一天,思念的每一夜。晚上,晚上两人相拥着坐在茅屋前,默默的仰望浩瀚的夜空。想到别离后彼此相距的遥远,悲伤便涌上两人的心头。   
  时光,没有因有情人的难分难舍而止步,分别的日子还是从得到来了。   
  立夏的前一日,天地之间风起云涌,白浪河内巨浪翻腾,牟天和依依都早早的醒来,即将分离的两人,紧紧相拥着,从早晨直至黄昏。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依依从牟天的怀抱里站起,两人把早买下的红红的丝线放到茅屋前的,依依将丝线的一头牢牢地系在腰间,牟天将丝线的另一头牢牢的抓在手里。两人依依道别之后,依依脚下生出一团彩云,载着泪流满面的依依,缓缓升起,牟天泪流满面,望着越升越高的依依,期盼着她明年的春天能早早归来。    
  五   
  两人分别之后,是无尽的思念。依依和牟天,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人间,相聚遥遥无期,   
  只能靠那条红红的丝线传递思念之情。依依总是在天兵天将们不注意时,跑到天边,抓着自己偷偷系在玉树上的红丝线不住的摇晃,把自己的思念和渴盼,传递给牟天。牟天在自己的茅屋上系上了无数条红丝线,丝线的另一头系着五颜六色的绸缎,风一吹,在空中飘飘扬扬,陪伴牟天,等待着依依的归来。   
  第二年,白浪河两岸春暖花开之时,依依踏着彩云归来了。这个的春天,依依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自此,依依离去之后,就有一对儿女于牟天陪伴,而依依则在天际更加的牵挂她的爱人和儿女,年年春天都要在归来,和他们共享天伦之乐。到两人子孙满堂之后,依依还会在春天如期归来,同他们相聚。   
  在牟天和依依百年之后,他们的儿孙,以及后人,为了纪念这段旷古奇缘,总在春天里做成各种各样的风筝,放飞在蓝天,一直演绎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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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崇祯年间,有个叫桐邱的县城里,发生了一件稀罕事:新任县令刘光阁要以脚斗比赛的方式,为自己的千金选婿,凡年满十八岁的未婚男子都可参赛。消息传出,报名的人差点挤破县衙。
  所谓“脚斗”,就是单脚着地,用单膝攻击对方,以将对方击出场外或击倒在地为胜。北方多称此为“撞拐”、“斗拐”,而南方则多称为“斗鸡”。
  报名者中有个叫麻五的,长得容貌甚丑,不但豁嘴,还瘸腿。看到他也报名,村里人都笑痛了肚子:“麻五,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两脚着地还站不稳哩,瞎掺和什么?”话是这么说,可到了比赛这天,大家才算领教“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这话是啥意思了!
  咋了?原来,麻五在赛场上简直神了,不管对方如何横冲直撞,他就是屹立不倒。好几次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谁知他就像风中的瘦竹,弯弯腰又直起身来。众人不得不叹服:这个麻五,有两下子!
  最后跟麻五较量的是个英俊的小伙子,自报姓名叫袁青。这人出手很有气势,眼一瞪,胸一挺,顶、压、撞、掀,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简直把脚斗技艺演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过麻五也有对付的招,见自己被搞得滴溜溜转,他索性来个“以静制动”,站在地上的那条独腿突然就像铜浇铁铸一般,任怎么撞击也愣是不倒。没多久,袁青就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不得不甘拜下风。
  又瘸又豁的麻五居然拔得头筹,看客们个个惊得瞪大了眼睛,刘县令更是急得冷汗直流:如花似玉的女儿,怎么能嫁给这等人?正在焦虑,麻五却主动找上门来,说:“刘大人,俺自知容貌丑陋,难配小姐,请大人准俺退婚。”
  刘县令一听,心中不由暗喜,但似乎又觉得有些理亏,便说:“既然你要退婚,那本县就成全你。这样吧,有什么要求你只管开口,能够做到的,本县决不推诿。”
  麻五立刻趴在地上给刘县令磕头:“多谢大人!小的正有一个请求。听说大人祖上是江湖名医,传有可以治腰酸腿疼的赤药丹神丸,能不能赏、赏小人几颗?”
  赤药丹神丸的确是刘县令祖传秘方,可一个又豁又瘸的穷小伙,宁肯放着县令女婿不当而要此药,这让刘县令很是不解。他问麻五:“你为什么单单要这药丸呢?”
  麻五回答说:“刘大人,不瞒您说,我娘这几年老腰疼,我来比赛,就是想借机获得此药,用它来彻底治好我娘的病。”
  别看麻五其貌不扬,可是个大孝子呢!刘县令听了心里一热,当场就差人拿药给麻五,还细说了用法。消息传开,大家都为麻五的孝心感动,刘县令还发话说,明年他依然要用脚斗方式选婿。
  这一来,不但脚斗成了桐邱百姓的最爱,那麻五更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找他学艺的人排成了长龙。刚开始,麻五还能够应付,可后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村里人就替麻五出主意:干脆开个“脚斗馆”,专门传授技艺。
  脚斗馆开出不久,那个袁青竟然也找上门来了。袁青说他是东北人氏,这次是闻讯专门奔桐邱来比武招亲的,不想却输给了麻五。大家都劝麻五别收这个徒弟,可麻五却力排众议,硬把袁青收下了,看袁青没地方住,麻五还将他收留在家中。
  这袁青非常勤快,天天帮麻五劈柴烧水,还伺候麻五的娘,处得像一家人。不过,时间一长,袁青也露出了烦躁之心。为啥?他来麻五这里是学习脚斗技艺的,没想到麻五天天让他们练“金鸡独立”、“迎风折柳”这些基本功,独门绝招却一点也不外传。更可气的是,麻五还让他们每天清早天不亮就上山,到悬崖峭壁上去给他娘采治病的草药。
  袁青心中着实不甘。这天,他上山走到半道就拐了回来,正好看到麻五在院子里练功。只见麻五抱出一个盘着一条腿的木头人,他用手一点木头人的鼻子,木头人突然抬腿就向他攻来,麻五被木头人击得连连倒退,而木头人虽然被震得前后摇晃,却始终没有倒下。袁青猜测,它支地的独腿莫非是用弹簧做的,进退自如,伸缩有序。
  发现了麻五的这个秘密,袁青欣喜若狂。从那之后,只要麻五不在,他就偷偷把木头人抱出来练,可没练几次,他的两条腿就被踢得没一块好地方,到最后连路也不能走了。
  麻五见袁青这个样子,问他:“你和木头人过招了?”袁青见瞒不过去了,只好点头承认。
  麻五骂道:“你这小子,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袁青面露怨气道:“师傅,你为什么留着绝招不传,天天让我们爬山受累?”
  麻五没吱声,拿来止痛消肿的草药给袁青敷上,这才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你知道吗?那个木头人虽然是假的,可它是用比铁还要硬的铁桦木做的,你贸然与它对攻,必输无疑。你现在功力还不够,我天天让你爬山,就是为了增加你腿上的功力啊!”袁青听了低头不语,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一百个不相信。
  这天早上,突然大雨倾盆,可麻五还要大家上山去给他娘采草药。谁都撅着嘴不愿去,袁青趁机发难说:“又让我们去,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麻五瞧瞧袁青,又瞧瞧大家的脸色,点点头说:“也好,也好!”说完,他竟然用绳子把瘸腿绑上,单脚一跳一跳地沿着羊肠小道往山上而去。
  大家一看顿时愣住了,齐声喊叫起来:“师傅,快回来,危险!”袁青也后悔了,他正想出去拦住麻五,身后却响起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让他去吧,这是我给他布置的功课,他已经坚持十几年了。”袁青回头一看,原来是麻五的老娘。他好奇地问:“伯母,你为什么要给他布置这么奇怪的功课?”
  麻五娘长叹一声,随即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麻五从小就得了小儿麻痹症,郎中说,如果不锻炼,这孩子就只能一辈子瘫在床上。于是,麻五娘就天天陪着麻五爬山练脚力。后来,麻五娘年纪大了,走不动山路了,她知道麻五孝顺,于是就故意说自己得了腰疼病,必须用新鲜的草药贴敷才能止疼,让麻五天天上山给她采草药。就这样,十多年了,麻五每天坚持上山,他嫌自己瘸腿走山路又慢又费事儿,就干脆把瘸腿绑上,蹦着一只脚上山,速度果然快多了,而且无意中还练成了一门奇特的脚斗功。
  袁青恍然大悟,心里感慨不已。从那以后,他每天更加勤奋地练功,脚斗之术日益精进,麻五已经很难在他面前占得上风。
  转眼,下一年的大赛来临了,麻五率领弟子们一路过关斩将,排名越来越靠前。斗到最后,台上又只剩下了麻五和袁青两个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袁青,麻五觉得他才是和县令之女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决定成全他们。
  可谁知就在这时,刘县令却突然宣布麻五胜出,原因是袁青弃权了。麻五慌了,摇着手说:“这不行啊,我这般模样哪里配得上小姐啊?” 
  刘县令脸一沉,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怪,就只怪本县小女命不好。来人啊,给麻五披红挂彩,即刻和小姐完婚。” 就这样,在众人簇拥下,麻五晕晕乎平地和刘家小姐拜了花堂,入了洞房。可等揭开新娘的红盖头,麻五傻眼了:小姐竟然是袁青!
  袁青笑嘻嘻地对麻五说:“没看出来吧?其实我是东北名将袁承焕的义女,刘县令是我舅舅。我自小就喜欢脚斗,桐邱素有脚斗之风,我是女扮男装特意来替自己选如意郎君的。”
  麻五结结巴巴地说:“可我、我长得太丑了啊!”
  袁青呵呵一笑:“要论长相,你是差了点,可你的孝心却无人能比,我就是要找一个能为国尽忠、为母尽孝的忠义之士做丈夫。”
  袁青还告诉麻五,搞脚斗比赛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原来,脚斗是由远古“蚩尤戏”演化而来,它融体能、智慧、技艺和观赏为一体,所以很快也被外族人学去了,他们还年年举办大赛,甚至数次邀大明派人参赛。当时,袁将军因军务繁忙没有理会此事,他们竞因此嘲笑大明无人,袁将军一怒之下决定教训教训这些井底之蛙,这才派义女到桐邱来挑选脚斗之士前去应战。
  麻五一听,不觉热血沸腾,拉着袁青说:“为大明尽忠,义不容辞,咱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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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罗米修斯(又译普罗密修斯)是人中之最强大和最聪明者。他有着高尚的思想和无穷的力量,在同伴中居于支配地位,同时又象慈父一般保护着他们。
  据说,和他的名字一样①,他在做什么事情之前,总要先在心里考虑周全。
  他做出的决定总是聪明和智慧的结晶。他教人们如何工作,向他们传授技术和科学,力图使他们独立于奥林匹斯,因为众神祗歧视人类。他的全部聪明才智完全用在这项事业上了。宙斯事实上开始怕起他来了。
  ①普罗米修斯在希腊语中有预先思考、预先得知的含意。
  他们,一个是神祗的最高统治者,一个是人的领袖。当宙斯取得反对提旦神的巨大胜利后,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冲突爆发了。宙斯登上奥林匹斯的王位,掌管起了陆地和天空的全部事务。宙斯规定,人们必须宰杀牲畜向他祭祀,而且条件十分苛刻。普罗米修斯义愤填膺,决定把人类从这种沉重的负担中解救出来。
  一天,普罗米修斯宰杀了一头牛。他把内脏、肉和肥膘放在一起,用兽皮裹上;把骨头放在一起,用板油盖上。然后请宙斯从两份祭品中选择一份,以表明他希望人们向他奉献什么。宙斯笑着选择了骨头。从此之后,给神祗的祭礼就是骨头。宙斯明白自己受了愚弄,于是立即给人送来了潘多拉和她那著名的木匣,世界从此充满了灾难。
  但这未能伤害到普罗米修斯,因为他拒绝了潘多拉。他又强大又勇敢,能自由地上下奥林匹斯山,并用他那宏亮的叫喊声威吓众神。宙斯再次惩罚人类,进行报复。一天,他制造了一场可怕的暴风雨,让洪水淹没了整个大地。但普罗米修斯登上了奥林匹斯山。等洪水退去后,他重新用水和土捏制了很多人,从而使大地上又充满了人的欢歌笑语。
  不久,普罗米修斯勇敢地向宙斯提出,要取得神祗们最秘密的东西。他说:“你把火给我吧,人们需要它。”
  宙斯紧皱着眉头,凶狠地回答:“不给你!”
  但是人们正在严寒和饥饿中受煎熬,于是普罗米修斯决定偷偷地登上奥林匹斯山。他窃取了火种,把火种带回大地。不久,宙斯从高处望见了遍布大地的火光,嗅到了烟味,惊异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普罗米修斯被唤来见宙斯。他骄傲而又满怀胜利喜悦地对宙斯说:“你看,你的火已遍布于大地。你拒绝了我的要求,但我把火种拿走了。你昼夜在此寻欢作乐,可要当心点啊!人将变得比你强大,因为他们总是在工作和操劳。”
  怒不可遏的宙斯向普罗米修斯头上打出一个雷霆。普罗米修斯轻蔑地笑了笑,没有受到伤害。随后宙斯唤来了赫淮斯托斯以及他的两个奴仆维亚和克拉道斯(暴力和威力),命令他们抓住他的劲敌,并用铁链把他锁在斯基西阿①的一块庞大的岩石上。
  ①一般称锁在高加索的山崖上。斯基西阿是公元前7世纪到3世纪存在于俄国南部的一个精骑善射的部
  落。
  普罗米修斯勇敢地奋力反抗,但终因寡不敌众,力竭而败,被赫淮斯托斯用巨大的铁链锁在岩石上。赫淮斯托斯做完这件事后,也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热泪,因为他本人也是赞赏和热爱普罗米修斯的。
  从此以后,每天夜晚都飞来一只兀鹫,撕破被禁锢者的肚皮,吃掉他的内脏。但他的内脏每天又都重新生长好。被惩罚者每天夜晚都要听到兀鹫翅膀的拍击声,看到它那双血红的眼睛,忍受着它吞噬自己内脏的痛苦。就这样,他孤苦伶仃地被铁链锁在岩石上,一年又一年,一个世纪接连一个世纪地苦度着时光。
  但普罗米修斯并没有屈服,有时甚至在铁链下疯狂地挣扎,想挣断这无情的束缚。兀鹫在他的叫喊声中惊慌地飞走了。普罗米修斯再次一动不动地躺着,然而他的心却仿佛沉入了地狱,他不禁黯然神伤。
  忽然有一天,赫拉克利斯(又译为赫刺克勒斯)来到此地,发现了他。
  赫拉克利斯是人中的又一强者,但他惧怕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屈服于命运。
  经宙斯允许,赫拉克利斯射死了兀鹫,砸开了铁链。普罗米修斯缓缓地站起身来,两位英雄长时间地互相凝视着。
  在赫拉克利斯的眼中,普罗米修斯是位永不屈服的、无法驾驭的巨人,而且在他那深邃的眼中,依然闪耀着尚未熄灭的火焰;而在普罗米修斯眼中,赫拉克利斯却仅仅是一位大力士。他有着水牛般宽阔的前额,惊人粗壮的手臂,但他已习惯于向神和命运屈服,因此他转过身,默默无声地向死神走去。
  普罗米修斯希望人们是另外一副样子:更加自由,更加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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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在喀尔巴阡山上有一个司令官叫杨,大家都非常尊敬这位老人:
他既没金银,也没财宝,但大家不是为了他有钱,也不是为了他爱施舍,只因为他聪明、忠诚和勇敢。
  司令官杨有一个女儿——美女海莲娜。鲜红的太阳爱上了海莲娜的一双黑色的眼睛和金色的辫子,所以它停留在天空中不肯走开。森林中的猫头鹰和花蛇已经聪明得了不得了,可是它们也嫉妒海莲娜的聪明。蝴蝶飞进海莲娜的明亮的闺房,仔细看看海莲娜替自己做的绣花衣裳,因为海莲娜用手在粗麻布上绣的花朵,比蝴蝶的翅膀还要美丽得多。
  海莲娜样样都好,可就是太骄傲,太贪心。她埋怨父亲太穷,她整天整夜只想能够穿上绫罗绸缎,戴上珠宝首饰。她常常坐在她的窗前,重复地唱一支歌:

  “有谁能为我建造
  一所珊瑚宫殿,
  有谁能送我
  贵重的衣衫,
  用亮晶晶的小星星绣在这衣衫的上面,
  有谁能送我
  一双金鞋子,
  我便和这个人
  举行快乐的婚礼。”
  司令官杨听见她唱这支歌,便对她说:
  “唉,孩子,孩子,一个人难道能为了一件漂亮的衣衫和一双金鞋发生爱情吗!不是啊,海莲娜,你要记住:最宝贵的是祖国,最可爱的是自由。
你应该爱那最忠实于祖国的人。”
  父亲的话海莲娜连听也不要听。
  人们到处在传说她的美丽和聪明。这传说像海浪似的在波兰的土地上滚过。每天都有很多没有来过的媒人和求婚的人到司令官杨的家里来。可是,这些求婚者的财富,只有一颗勇敢的心,口袋里连一个铜钱也没有。没有一个人能把珊瑚宫、金鞋、用星星绣好的衣裳送给海莲娜。海莲娜一个一个地把这些求婚的人全都拒绝了。
  美丽的春天过去了,夏天过去了,秋天到了,海莲娜总是唱着她那一支老歌子,总在等待着她那有钱的求婚者。
  有一次,父亲对海莲娜说:“女儿,不要再唱你那支老歌子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在波兰是不会有人能够送给你一座珊瑚宫和一套绣着星星的衣裳的!”
  忽然,窗外有一个很年轻的声音传过来:
  “海莲娜小姐要的东西我都能送给她!”
  司令官和海莲娜都向窗前跑去,只见花园里站着一个年纪非常老的老头儿——一个老和尚。
  司令官让人把狗放出来,叫人去捉这个老和尚。可是不成:那个老和尚不见了,人们没捉住他。司令官说:“这个人绝对不是好人。人老了,声音还那末年轻。”
  但是海莲娜总是念念不忘那个老和尚。她日日夜夜地想着、猜着。几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喀尔巴阡山上响起了猎人的号角,猎狗吠叫着。
波兰国王亲自带领他的侍从到喀尔巴阡山上的森林里来打猎了。
  国王每天都在山上的行宫里排下快乐的宴席。客人们喝呀,吃呀,跳舞呀,歌唱呀,直到天明。
  有一次,国王邀请司令官和他的女儿到他那里去参加宴会。
  海莲娜听到国王邀请的消息,顿着脚高声大叫:
  “我不能穿着这些粗市夜裳去赴国王的宴会!爸爸,你给我买一件衣裳,缎子外衣也行。”
  但是老司令官连买缎子外衣的钱也没有。
  太阳在乌云的后面沉没到山后去了。海莲娜满肚子的不高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她刚走进房门,就有一双手从窗户外面伸进来,手里捧着一双金鞋和一件蓝色的缎子衣服。那蓝色很像是星光明亮的夜空,衣服上绣着无数个闪闪发亮的小星星。
  有一个人,在花园轻声地向她说:“美人啊!请你把这件衣服穿起来吧!
请你不要忘记,我已经为了你,把珊瑚宫盖好了。”
  海莲娜高兴极了,把衣服穿起来,把鞋子也穿上,又找了一件很长的斗篷,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在斗篷里,就和父亲一同坐上马车,参加国王的宴会去了。
  当走进王宫的时候,她父亲才看见海莲娜身上的耀眼闪光的服装,他惊奇地问:
  “孩子,这件衣裳和这双鞋子是从哪儿来的?”
  海莲娜什么也没有回答父亲,径自跑去参加跳舞了。
  海莲娜和一个外国客人——红胡子的基克维克先生一同跳舞。海莲娜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这个人就是那个送给她绣着星星的衣裳和金鞋的人。
  基克维克先生和海莲娜一起跳了一个晚上。他跳着舞,碰得鞋后跟发出膨膨的节奏;他捻捻胡子,对海莲娜说他的珊瑚宫地下室里存着多少珍宝。
  第二天早晨,媒人们坐着马车到司令官的家里来。这是那位外国客人基克维克派来的大媒。但是司令官回答说:
  “亲爱的客人,可敬的媒人,你们不该说这门亲事。我绝不能让我的女儿嫁给外国人。”
  媒人就这样一无所得地回去了。司令官还让他们把那一套绣着星星的衣裳和金鞋给基克维克带回去了。
  这时,不可避免的灾祸来临了——战争开始了。
  年老的司令官杨穿上军人的甲胄,为了祖国又重新踏上了战场。他把他的女儿海莲娜送到一座很不容易被敌人攻破的城堡里,送到他的兄弟那里。
  当他们分别的时候,司令官对他的女儿说:
  “海莲娜,你记住吧,基克维克不是一个好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换上假面具的,而且他像贼似的在我们的国土上到处走来走去。你要知道,如果你嫁给基克维克,我一定要诅咒你。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父亲的诅咒。”
  海莲娜害怕了,答应父亲一定把基克维克忘掉。
  说话容易,做事难。一个月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有一次,海莲娜在这难打下的城堡的花园里散步,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有一个要饭的老头子进来站在她面前,外衣上满是洞,帽子大得遮着脸,络腮胡子直竖着。
要饭的小声对她说:
  “今天半夜,我在大铁门那里等你!”
  海莲娜马上认出来了,他就是基克维克。到了半夜,海莲娜就到大铁门那里去了。
  基克维克劝海莲娜跟他一块儿到外国去,他那里有珊瑚宫,有无数最漂亮的衣裳和珍宝等着她去享受,他说:
  “不要怕你父亲的诅咒。我有七个巫婆住在珊瑚宫里,她们可以用魔力把任何灾难驱赶走。我到这里来,也全靠她们的帮助。她们给狗下了毒药,她们让守门的警卫睡着了……”
  这位外国客人用甜言蜜语左劝右劝,终于把海莲娜劝动了。
  不久以后,基克维克和海莲娜到国外去了。他们一到国外,便住在那个玫瑰色的珊瑚宫里,在一座黑色的山上。
  海莲娜脱下粗布衬衫和粗呢子裙子,穿上了绣着星星的美丽衣裳,七个巫婆轮班侍候海莲娜,用魔法使她忘记了祖国和她的父亲。
  七年过去了,海莲娜生了七个孩子。
  第八个年头来到了,基克维克离开珊瑚宫到别处去了,又碰上每逢星期三侍候海莲娜的那个名叫星期三的巫婆也病倒了。这一天,海莲娜头一次自己单独呆在屋子里。她便走上高塔,这个地方她还从来没有上去过。她在珊瑚塔顶上看见了自己亲爱的喀尔巴阡山。那里有一股股黑烟正在向上冒,大火燃烧着……  这时,正巧有几只天鹅从她身边飞过。海莲娜向这些天鹅大声问:“喂!
天鹅啊,喀尔巴阡山的什么地方着火了?”
  天鹅围着塔顶飞了几圈儿,回答说:
  “海莲娜,那是你父亲——司令官杨的屋子着火了。”
  “是谁把我父亲的屋子烧着的?”
  天鹅回答:“海莲娜,是你的丈夫,是你的丈夫,基克维克,他带领他的军队放火烧毁了波兰的村庄和城市,踏毁了波兰的田地和菜园。”
  海莲娜又向天鹅打听,她的父亲司令官杨是不是还活在人间。但是这时候,巫婆星期三到塔顶上来了,她用一条花被单把海莲娜蒙起来,把她领到塔下面的大房间里来。
  巫婆们都来了,坐在海莲娜的周围,劝她说:“海莲娜,你忘了吧,忘了你的父亲和你的家,忘了你的祖国!”
  她们的魔咒失去了效力,海莲娜无论如何忘不了。
  当巫婆们睡着了的时候,她捉住一个机会又跑到珊瑚塔的塔顶上去。她从上向下望去,只见路上有一团团的白云,田野上乌烟瘴气的到处都是乌云。
  这时,有几只老鹰从她旁边飞过,海莲娜向它们问:“喂,鹰啊,鹰!
路上为什么有白云,田野上为什么有乌云?”
  鹰齐声回答:“田野上没有乌云浮过,路上也没有白云遮挡,那是扬起的灰尘……那是你父亲率领的勇猛无故的军队扬起的灰尘。杨把可恶的基克维克的军队打败了,带领他的军队追到这里来了!”
  “喂,鹰啊,基克维克在哪里呢?”
  鹰齐声回答:“你的大夫,基克维克把你和孩子都忘记了,他自己装扮成一个老和尚,逃到山里去了。”
  这时海莲娜看见基克维克正在山上的一条小路上逃哩。他走到两个山崖中间,司令官杨带领他的军队从后面赶到了。
  基克维克回头一看司令官——刚一看,基克维克马上就变成了一块岩石。
  直到现在,那块黑色的岩石还在那里,直到现在,人们还把它叫做老和尚石。
  海莲娜呼唤着巫婆们:“快救救我的孩子!我父亲骑马杀到这里来了!”
  七个巫婆每人手里抱一个孩于,从珊瑚宫里逃出去了。
  但是,司令官杨的诅咒追上了巫婆,她们和七个孩子一同变成七个湖泊。
  海莲娜仍旧穿着那件绣着星星的衣裳,双膝跪在地上。
  珊瑚宫的宫门开了,司令官杨骑着一匹白马跑进宫来。他从马上跳下来,跺了跺脚,珊瑚宫立刻变成了灰烬。
  海莲娜叫喊着:“爸爸,原谅我吧!我现在明白了:最可爱的是自由,最宝贵的是祖国。”
  司令官回答:“晚啦,你明白得太晚啦,海莲娜!现在不要再请求我原谅你,也别要求祖国原谅你,你在祖国面前是一个罪人。”
  司令官骑上马,又向前驰去。海莲娜哭了一天。不断地流着眼泪,到天上烧起晚霞的时候,她也变成了一个湖。
  那深蓝色的湖水很像海莲娜那件绣着星星的衣裳。湖中的泉水潺潺地流出来。潺潺声很像在唱歌。很像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如怨如诉地细声歌唱:

  “我觉得最可爱的是自由,
  我觉得最宝贵的是祖国。

  为祖国我愿献出那
  珊瑚造成的宫殿、
  绣着星星的衣裳、
  黄金铸成的鞋……”
  海莲那这样歌唱着。没有人为她感到悲伤,因为,只要有人可怜这个祖国的叛徒,大风和风雪就把他从大地上刮走,把他刮到密林后面,刮到蓝色高山的那一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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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狗和水牛是朋友,住在一个村庄里。他们在村庄里住腻烦了,决定到树林里去。三个朋友准备了米、肉和锅盘,动身上路。在树林里,他们挑选了一块合适的空地,搭起草棚。
  水牛说:
  “朋友们,我们这么办吧:每天早上我们派两个出去打猎,一个看家做饭。”
  他们就这么办。第二天,狗和猴子去打猎,水牛在家用铁叉子烤肉。有个笑面怪从附近经过,闻到烤肉香味,马上知道要有一顿好吃的了。笑面怪走到水牛跟前,说道:
  “喂,朋友,给我看看吃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水牛听了大怒,向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扑过去。笑面怪不习惯人家这样欢迎他,也生气了。他抓住水牛角,把水牛举起来,使劲往地上一摔,水牛齐膝陷在了土里。随后,笑面怪把东西吃个精光,躲在附近。
  猴子和狗打猎回来,见没有中午饭,打碎的碗碟抛了一地,水牛齐膝陷在上里。他们把水牛拖起来,水牛就把出事经过告诉狗和猴子。三个朋友重新做饭。笑面怪躲在一旁看他们做饭,不敢一下子进攻三个。
  第二天,狗留在家里。他刚烙好中午吃的饼,笑面怪从树后走出来,说:
  “喂,朋友,我看给我吃的东西准备好了吧?”
  狗朝他狂吠,笑面怪一把抓住狗,举过头往地上猛一摔。狗“汪汪汪”
  叫起来,爬到旁边,看着笑面怪把他做的东西大口吞吃掉。笑面怪吃得一点不剩走了。一会儿,水牛和猴子回来。他们知道发生的情形后,非常生气,又不得不重新做饭。
  第三大是猴子在家,他决定和笑面怪斗智,动手做饭前,他在灶台前挖了个很深的坑。随后他给自己和两个朋友藏起一部分食物,把余下的放在火上。肉煮熟时,笑面怪来了。猴子很客气他说:
  “老爷来得正好!饭准备好了,老爷赏光。请这边坐吧,我马上把肉端来。”
  笑面怪感到奇怪,可是非常喜欢这样的招待。他一坐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吃起来,冷不防猴于当胸推了他一把,椅子翻倒,笑面怪连椅子跌在背后坑里。
  狗和水牛打猎回来,问猴子道:
  “笑面怪来过吗?”
  “在那边坑里呢!”猴子笑着回答,“看来他爬不出来了。”
  狗和水牛很好奇,到坑边去看笑面怪。正好笑面怪从坑里爬出来,这坑对他来说不算怎么深。他跳上来就要抓狗,狗一躲闪,逃进树林。笑面怪捉住了水牛,抓住水牛角举起来朝地上一摔,水牛的腿摔痛了。猴子赶紧爬上树,笑面怪够不到,急得直跺脚。
  过了几天,猴子在树林里遛达,看见树顶上一条藤挂下来,藤上有个蜂窝。他忽然听到喊声:
  “哈哈,现在你可逃不掉了!”
  猴子一回头,看见是笑面怪:
  “老爷开恩,我把官职奉让——国王派我每过一小时敲一敲这个钟。”
  猴子指指上面的蜂窝说。
  “现在我就职。”笑面怪说。
  “你在这里,我去看看现在几点钟。”猴子说着走了。
  猴子老是不来,笑面怪等得不耐烦,就伸手拉丁那条藤。蜂窝摇晃起来,“嗡嗡嗡”飞出一群黄蜂。黄蜂扑到笑面怪身上,浑身上下螫了个遍。
  笑面怪疼得要命,奔去找猴子,终于找到了猴子。这时他正和蟒蛇朋友在一起玩哩。
  “坏蛋,你再不能让我吃亏上当了!现在你真要完了!”笑面怪怒吼。
  “饶我一命,我把这条腰带送给你,这是国王赏给我的!”猴子指着蟒蛇央告。
  笑面怪很喜欢这条花花绿绿的腰带,愿意收下来。他说:
  “得了,你给我系上,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猴子把蟒蛇盘在笑面怪腰里,悄悄拧了蟒蛇一把。蟒蛇束住笑面怪,笑面怪就死了。
  然后,猴子去找狗和水牛。狗给水牛找来药草,水牛吃过药草,腿马上不疼了。他们看到猴子后,十分高兴,本来当他已经死了。猴子就把笑面怪的事告诉他们,狗提出来:
  “现在不会有谁碰我们了,树林里这样好,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
  两个朋友同意,他们就在树林里过着友爱幸福的生活。

<>K  当南方国王的王子波科出世时,国王和王后把全国最有名的巫师都召来为波科占星算命。

  所有巫师来到的时候都大摆排场,走在前面的随从敲着鼓,吹着响亮的短笛。巫师们穿着盛装——用上千种颜色羽毛编织的短裙,蛇皮做成的护胸,使人见了害怕的饰有牛角的面罩,还戴着嵌有彩色玻璃珠子的金属项圈。他们每走一步,金属项圈就发出“丁当丁!”“丁当丁!”的声音。

  所有巫师围绕在王子身边,仔细地观察王子,嘴里喃喃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然后他们在王宫的中央坐成一圈,各人在自己面前的地上画一些几何图形,他们用眼色互相询问,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怎么样?”南方国王焦急地、惶惶不安地询问。“我希望,我儿子的星占不会是不吉利的吧!”

  “国王儿子的星占怎么能是不吉利的呢!”一位年纪最大的巫师小心翼翼地回答。“相反,我们看到的是这个孩子将成为一位伟大的君主,一位勇猛的将士。当他敲响战鼓的时候,北方、东方和西方的各个部族也都会赶来听从他的指挥去作战。他将拥有像尼日尔河的波涛一样多的牛群和能够住满一百个村庄那样多的俘虏。他将活到高龄,在他去世的时候将举行盛大的葬礼:他的三百个妻子和一千个以上的奴隶将为他殉葬。他将给他那无愧于他的儿子留下一个繁荣的王国……”

  “妙啊!”国王大声喊叫,“这是人们所能指望的最美好的星占了!”

  “但是……”老巫师又说。

  “怎么还有一个‘但是’?”国王皱着眉头问。老巫师把头低下了三次,其他巫师也仿效他把头低下了三次。

  “说啊!”国王大声喊。“是什么阴影能够破坏这样一个美好命运的图像?你说的‘但是,后面究竟是什么?”

  “有些……”老巫师伸直了身子说,“一切全写在这沙土上了。在我们每幅神秘的图形中,都有这么一道细线,它令人不易觉察地把兴盛时期勾划掉了。国王,您看,在我脚下的沙土上您看见什么了吗?”

  “我看见了,”国王弯下腰来,带着害怕的厌恶,“我看见一个圈,还有其他的圈,还有一个三角形和两条线,其中一条线好像是第一个圈的支柱……”

  “您在这条线上什么也没注意到吗?”

  “没有。”

  “但确实是有些东西:这粒沙子就比别的沙子都大,当我占星的时候,它在这条线的开端……”

  “那就怎么样呢?”

  “国王,这意味着,”老巫师说,“您的儿子的光辉前途可能被威胁他早年时期的危险而勾销。这是从外面袭来的危险。”

  “这是一种什么性质的危险呢?”国王十分恐慌地问。

  “谁知道!?”巫师用一种神秘的声调说。“谁知道它是人、是禽兽还是植物?丛林里的风随时都能把它带到这里来。不过现在还有时间,当王子在我们的保卫下安然无恙的时候,我们还可再另做一次占星,以便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消除这一危险?”

  巫师们站了起来,用脚尖把沙土上的第一批图形抹掉。然后他们又坐了下来,每一个巫师都仿效年纪最长的巫师,在自己的面前画了一个圈。

  “答案出来了。”老巫师给国王指着几何图形说。

  “这个圈代表您关闭幼年时期王子的房屋。您可以请一位乳母陪伴他直到他满五岁,然后他将在我们的保卫下独自生活,谁也不能与他接触,除非另一次占星告诉我们威胁他的危险已经消除。我刚才是按照命运之神的话说的。”

  所有巫师都低下了头,表示老巫师所说的意见也就是他们的意见。

  “既然如此,”国王顺从他说,“我马上叫人盖好一间房屋,做关闭我儿子的地方,请你们每个人轮流负责保卫。没有任何人能比你们更胜任岗哨的职务了。你们要用生命来向我担保占星所要求的孤独。食物将从一个小窗口递进去,担任守卫的巫师要在王子吃饭之前先尝一口。去吧!这是命运之神要求的,只好这样做了。”

  这样,从第二天起,波科就被送进一间又高又坚固的房屋里,屋门被砌死了,他和乳母被关在里面。

  在五年期间,小王子没有遭受孤独的痛苦。但是,当他满了五岁,乳母从他的身边被夺走之后,他感到无比的忧伤,因此,在许多天里,他对任何菜肴,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他整天躺在床上哭泣。在离这间房屋不远地方游戏的孩子们都听到他的啜泣声,这使他们再也不为父母的贫穷和自己当奴隶的处境感到遗憾了,说真的,为了日后享受当君主的快活,波科所付的代价也太高了。

  但是,有一天,哭声停止了。

  “他已经习惯于他的命运了吧!?”人们想。

  事情并非如此、这只不过是因为他有了一个伙伴。

  确实,就在小王子哭得最伤心的时候,有一种声音传进他的耳里。

  波科没有停止哭泣,他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这声音来自地下,好像是来自干燥的泥墙的墙根。这是一种断断续续的、隐隐约约的抓扒声音,有时急速,有时缓慢。波科热切地注视着,发狂地期望能够看见他的好乳母突然从地下钻出来。但是不,这不能是她,因为她离开时曾对他说:

  “这是国王的意志!”

  “国王,”她经常反复对波科说,“就是永恒之神‘扎纳哈雷’在人世的化身。”

  “那么是谁在那里呢?”王子一面自己忖度,一面还在抽咽。

  嚓!嚓!嚓!……现在声音已经十分近了。

  突然,一个狭小、淡褐色的东西出现在沙土上,摆动着。

  “是一条蛇!”波科一面喊,一面站起身来往前跳了一步。

  他是一个勇敢的孩子,他想起了乳母的忠告,拿起一根木糙,跑向那个淡褐色的东西。

  只见从沙土里一点点地伸出了一张白色的、圆圆的脸,两个大眼睛和两只长耳朵。最后,一个灵活的身躯从洞里跳出来了。

  这是非洲传奇故事中的主角,是人们夜晚在挨近丛林的火边、围坐着吃饭时讲述的对象,是足智多谋的常胜英雄,他就是野兔先生。

  小王子从来没有见过荒野和树林,也从来没有见过住在荒野树林里的野兽,可是他的乳母给他反来复去他说过许许多多故事,所有这些故事的主要英雄都是神奇、灵敏的野兽,因此他马上就认出来了。

  “野兔先生!”他喊道,高兴的拍着双手。

  “我,”野兔先生向小王子点点头,“我很愿意来拜访你,因为你在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野兔先生一面环顾周围,一面又说,“太阳都没有权利穿射进来照到你的身上,因此,我比太阳还强大,因为我已经来到这里。”

  于是野兔先生带着骄傲的神情开始捋他的小胡子。

  “哦!我的亲爱的小野兔先生,”波科一面嚷,一面亲热地抚摸他新朋友的光滑的头,同时帮他掸掉沾在身上的泥土和沙子,“你多好啊,来这里看我!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是被禁止来的呢?如果人们发现你在这里,他们就要杀死你。我对你满怀友情,我宁愿永远孤独的呆在这里,也不愿看见你被处死。”

  “请放心,”野兔先生非常自信他说:“我总有办法摆脱困境,我谁也不怕。”

  “连国王也不怕?”波科惊讶地问。

  “什么国王?有许多国王。有河马,它是湖泊之王;有大象,它是森林之王;有鳄鱼,它是江河之王;还有狮子,它是丛林之王“我想说的是我们这个地方的国王,也就是我的父亲。”

  “哦!”野兔先生平静他说,“我一点也不担心他,我不怕他。他的狗群比他更可怕:它们跑的快得多,只要一想起它们的獠牙就足以使人发抖。”

  “对,是这样。如果有一条狗发现你挖到这里来的地洞怎么办呢?它们肯定是在这个屋子的四周转来转去,因为我有时听到它们的狂吠声。”

  “没有危险。我把这条地道的入口挖在离这里很远的一堆荆棘丛中,那里是我常常躲藏的地方,没有人敢接近它,因为它布满了刺。但我自己轻易就能钻进去。尽管如此,我还是应当再另找寻一条可走的路,因为人们也可能不惜冒生命的危险去那里搜索我。你放心,招待我吃饭吧!我看见那里有一盘对我来说是极美味的饭。这可以把我这些天来吃的不大好的饭食给换换“你这些天都没好好吃饭吗?”波科问,于是他邀请客人一起到饭桌前就坐,桌上的饭菜是一小时前人们给他从小窗口递进来的。

  “我在丛林里的日子不好过,”野兔先生摇着头说,“在森林里的日子也一样不好过。要说明原因话就太长了,但你只要知道,不管它自称狮王或是象王,我野兔都毫不犹豫要跟它开开玩笑。不过,也应当给他们压制怒火的时间,因此我就决定到你这里来隐居了。这样,我们可以互相帮忙:我可以平安脱险,你也可以不孤独了。”

  波科热烈地感谢野兔先生,他开始快活地吃饭。当然,他没有忘记他的好乳母,但是,得到这样一位新伙伴的快乐驱散了他的一切悲伤。

  吃完饭以后,他用自己的被毯为他的朋友铺了一张小床,他把小床安置在窗下,这样,就是从狭窄的窗口朝里看一眼也发现不了屋子里的新客人。

  “何况,”他对野兔先生说,“国王的命令这样严厉,甚至使守卫我的人都害怕看我一眼。当我的好乳母在这里的时候,我们常常为此感到悲伤,但是今天,我却对这些严峻的命令感到满意了,因为这可以使你毫无危险地在这间屋子里走来走去。”

  野兔先生上床了,它把两只耳朵压在后面,把脸放在两只前爪中间,准备好好睡一觉,以便恢复它挖地道的疲劳。波科,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辉,守护在他已入睡的客人的身边。

  许多月、许多月这样地过去了,两个朋友愈来愈要好。

  他们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玩赛跑,还比赛谁跳得轻快。这些运动使他们保持着旺盛的精力。然后野兔先生就坐在小王子的面前,给他讲述森林里和平原上的一切故事。

  他把禽兽、植物和大自然的力量描绘得栩栩如生,使波科长了不少见识,一旦走出他的禁闭室的时候,他就不再是一个无知的人,也不会是一个胆小的猎人。

  野兔先生还给小王子讲述生物的特性的植物的作用;在听了这样一位老师讲了一年课之后,波科就能够毫无忧虑地在丛林里生活了。

  “鬣狗是一种既凶狠又愚蠢的创造物,”野兔先生说,“绝对不要信任它,能杀死它的时候就杀死它。何况它非常轻信,最难以令人相信的故事也能把它骗住。”于是,有一天……  野兔先生开始讲述他与他那傲慢的敌人——鬣狗之间的许多冲突的故事。他注意在每个故事之后都加上一段从故事中引伸出来、对孩子们有普遍教育意义的教训,比如说有些人就像鬣狗一样地坏,而有些人则像大象一样的勤劳等等。通过了解这些野兽的行为与活动,波科学习如何认识人类和如何能够真正成为一个无愧的指挥者。

  这样快乐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三年,有一天,小王子听了野兔先生讲的一个有趣故事之后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被一个负责守卫的巫师听见了。

  从禁闭者那里发出戏谑的笑声,这使巫师很吃惊,他把耳朵贴在小窗子上仔细听,听到了两个朋友的谈话,气氛还特别活跃。虽然他对两个朋友的谈话什么也没听懂,却立即惊慌地跑到国王那里去,把刚才无意中听到的谈话向国王作了汇报。

  国王马上赶到禁闭室,证明巫师的汇报属实之后,他下令打破禁闭室已被堵死多年的门。

  门很快就被斧头砍开了,但在室内只看到小王子一个,他的神情又吃惊又固执。

  “刚才谁和你在一起?”国王生气地问。

  波科不回答。

  国王又问了一遍,得到的仍然是同样的缄默,国王知道小王子是什么也不会对他说,什么也不会招认的了。

  “好吧,”他终于说,“把房子拆了,检查一下墙壁和地下,把我的儿子带回到我的身边来,经常看管着他。”

  国王的命令被执行了:波科哭着离开了禁闭室;由于有了他的朋友,他在那里曾经是这样地快乐。当门被斧子砍第一下的时候,他的朋友就急速冲进了地道,现在每当波科一想起他的朋友有可能来不及跑出地道的时候,他就胆战心惊。

  但是,墙推倒了,地也挖了,只发现了地道的入口;把狗放进狭窄地道也是徒劳,因为野兔先生很细心,一边逃跑一边就踢土把身后的洞填平了。

  当国王知道禁闭室的地下有个洞,洞的出口无人知道时,他把巫师们召来,厉声对他们说道:

  “你们看,我们面对着的这个不知道的敌人是个什么样敌人?我把它叫做敌人是因为它竟敢违抗我的命令,大胆地想危害王子的性命;不过我也应当承认它的行动似乎连不是有害的。它是谁,我应当怎样处理它呢?”

  巫师们互相传递着眼神,年纪最大的巫师——岁月使他的背完全佝偻了,回答说,“不服从国玉命令的罪犯应当被判处死刑;至于要知道是什么样的生物进入了这间禁闭室,我可以果断的说,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动物。地道很窄,一个孩子是不可能钻进来的。”

  “那未我们要与一个动物进行战斗了!”正在想得出神的国王说,“这使我感到不安,因为我们与森林里和平原上的动物一直和平相处。如果我们搜捕,可能会随时杀掉这一个或那一个,那我们就要冒触怒所有动物的危险,而罪犯却没有被消灭。”

  “应当施点计谋,”老巫师回答说,“举办一次盛宴,把所有的动物都请来赴宴,宴会后,把王子请来,嘱咐他在那个拜访他的客人面前放一块小石头。”

  “可是我的儿子,如果知道罪犯将遇到什么样的命运,一定会拒绝把他指出来。”

  “不会的,假如您对他说,您想认识他的朋友,想赐给他朋友荣誉和礼品。”

  “这是一个办法,”国王说,“从明天起照这么办。”

  国王下令准备一个盛大的宴会。为了准备这个宴会,杀了几百头牛,把粮仓里所有最诱人胃口的谷物统统拿了出来。也没有,忘记香蕉、椰子仁和红枣,还准备了一些能够满足最特殊口味的食品。

  这时候,国王的差役们四出传布消息:为了庆祝王子的解放,国王将举行盛大宴会,请四只脚的国王们和他们的臣民来做客。

  野兽成群、成群地赶来了。他们不愿意放过这样一个能够饱餐一顿,而又不会遭到意外危险的机会。他们居住的山洞和岩穴都空了。

  野兔先生不是最后到达的一个,他想好好品尝一下这顿丰盛的饭菜。加上看到波科受到他父亲的重视并获得了自由,他感到非常满意。

  但是,在听到坐在他旁边、正在贪婪地啃着极美味的玉米粒的两只小鼠对话之后,他的兴奋骤然消失了。

  “我希望,”一只小鼠说,“小王子不要心血来潮,把小石头扔在我的前面。我非常珍惜我的生命,特别是今天。”

  “放心吧!”另一只说,“他肯定会一直走到他的朋友面前。可怜的王子肯定没有料到,他这样做将使那爱他的朋友被处以死刑。”

  野兔先生竖起长耳朵听他们对话,他问第一只小鼠:

  “你说的是什么,什么小石头?”

  “哦!”小鼠说,“我愿意详细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们同属一个家庭,我想这对你有好处。这是昨天我在皇宫屋顶上啃一根房梁时听到的。”

  小鼠把巫师们的主意告诉了野兔先生。

  “哦!”野兔先生说,“人们自以为聪明,可是我将在仪式之前离开这里。”

  “不可能了,”小鼠说,“我们的四周有狗站岗,如果你离开这里,恰好说明你是罪犯。”

  “真的,”野兔先生承认,“我要是卷进这件事是很糟糕的,这位国王比鬣狗还狡猾。我应当谨慎行事。”

  这时,鼓声宣布宴会结束,国王的差役走到野兽面前要求他们排成两行,以便让小王子能够对他们应邀前来做客——表示感谢。

  饱餐了一顿的野兽们,按照差役的要求,很快地排成两行。波科手里拿着小石头,开始从两行中间通过。

  他很高兴,因为他的父亲告诉他,如果他能够找到他的朋友,他就可以完全自由地去看他并与他在一起度过所有的时光。因此他就在这些不同的毛皮动物中间,仔细地寻找野兔先生的淡褐色皮肤和有特点的耳朵。

  他在一头橙黄与白色相间的小驴身边停了一下,这头小驴使他想起那熟悉的脑袋。国王的卫士们密切注视着小王子的动作,准备随时抓住被指出的野兽。

  野兔先生看见小王子朝他走来,开始紧张不安地扭动。他稍稍抬起他的脚爪,神经质地原地跳个不停。

  “怎么了?”一只狍子说,“你为什么老是不停地动?真讨厌。”

  “这些蚂蚁更讨厌,”野兔先生说,“你的脚布满尖角,如果你的脚像我的一样,不断被这些蚂蚁咬,你也一定很不满意。我受不了啦,我应当换个地方。”

  就在波科相信认出了他的朋友并朝他走来的时候,他跑远了一点。

  “啊!”小王子自言自语,“我弄错了。可是我好像确实看见了他。难道在那里的不是他吗?!”

  他加快了脚步,当他快走到的时候,野兔先生看见他朝自己走来,一边极力抱怨蚂蚁咬,一边赶紧溜开了。

  “你们的皮肤确实不敏感,”他对身旁那些对他的紧张感到吃惊的伙伴说,“你们那里正好是在一个白蚂蚁窝上,白蚂蚁咬你们,你们居然没有感觉。至于我,我不能忍受这种折磨,我要走了。

  每次当小王子朝他定去的时候,野兔先生为了脱身而来回地走动,这些动作很快被国王和他的巫师们注意到了。

  “给他一块地毯,”国王皱着眉头说,“既然他抱怨黑蚂蚁和白蚂蚁,给他块地毯就不会有什么感觉了,也许他就能够安静了。”

  差役把地毯拿给野兔先生了,并强迫他站在原地不动。

  他把自己的身躯尽可能缩小,但是波科有一双好眼睛,他飞快地朝他的朋友跑去:

  “啊!”他一边把小石头扔到野兔先生面前一边说,“我到底找到你了!

多高兴啊!我们两人将会多么幸福!我父亲答应给你盖一间全部镀金的房屋……”

  “唉!”野兔先生说,“可是我更相信他将把我交给他的狗!”

  他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卫士和巫师们就抓住了他,并把他——吓得半死不活的野兔先生,带到国王面前。

  “是你啊,坏蛋!”国王说,“你好大胆,插手到我家的事情里面来了,你干扰了我的儿子——王子的星占。你准备死吧!”

  “国王,既然您一定要我死,我也很愿意死。”野兔先生说,一个突然的念头使他的眼睛发亮了,“可是,您别忘记我并不是唯一有罪的人,那些受您嘱托、保卫王子的巫师们比我更应该受到惩罚。我并没有答应过您什么,而他们曾许诺过您防止王子与任何人来往。如果把我处死刑,也完全应当把他们处死刑,这样才公道。”

  “对,”南方国王承认,“卫士们,把这些巫师也抓起来!”

  尽管卫士们是服从这位至高无上君主的命令的,但他们还是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们觉得伸手去抓巫师是危险的,而且预兆着灾难。年纪最老的巫师抓住这一刻犹豫的工夫,举起手来用一种从喉头发出的声音说:

  “国王,您还记得给波科王子占星时的详细情况吗?”

  “记得……‘王子的乳母将陪伴他直到五岁,然后他将独自生活,谁也不能与他接触’………”

  “您说的还不完全,”巫师匆匆说着,“还有‘除非另一次占星告诉我们,威胁他的危险已经消除。’”

  “的确还有这样一句,”国王说,“但这句话也不能阻止处死的,因为另一次占星还没有做呢!”

  “您弄错了,”巫师说,他的脸上泛起一阵别人难以觉察的红色,“我们昨天已经做了,就在王子被放出来的时候做的,是不是,兄弟们?”他对拥在他周围的巫师们说。

  “是的,是的。”巫师们纷纷回答。

  “你们怎么搞的,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国王生气地问。

  “因为,”老巫师用犹豫的声音说,“我们想使这次占星的结果,在向全部族和国王的客人们宣布的时候,能够引起极大的轰动。以此证明我们至高无上的君主的伟大和尊严,以及他的政权继承人将享有的极其美好的命运。国王,您愿意问问这位野兔先生,他与波科王子一起生活有多少年了吗?”

  “说吧!”国王用缓和的语气问野兔先生,巫师的恭维使他感到满意。

  “已经有三年了。”野兔先生说。

  “三年了!”巫师装模作样地嚷道,“三年了!这就是我们昨天占星时占出的确切年数。不是这样的吗,我的兄弟们!?”

  “是真的,是真的……”巫师们都说。

  “这次占星说了些什么?”国王大声问。

  “它说三年以来,从那一夭,也就是从波科王子的乳母离开他的那个时刻起,威胁小王子的危险便已经解除。因此,三年以来,我的兄弟们和我就进行着无用的守卫,而王子却还被监禁了这么久的岁月,他可以责怪我们。

我可以毫不惧怕地向他献出我的头,因为死亡对那些懂得‘生命’与‘命运’的奥秘的人是不能起作用的,而——,”他转身朝着向后退去的卫士们又说道,“死亡只能伤害那些敢于举手打我们的人。”<>K

民国三十五年的冬天,温州特别冷。

这天,温州府平阳县腾蛟镇大溪村的地主婆沈太太又一次不顾天寒地冻,颠着小脚跑到镇上的周府,赔尽了笑脸,说尽了好话。

按理说,当时的女人足不出户,怎么沈太太竟然坐在别人家的大厅里公然示众呢?原来,去年底沈老爷突然身染重病,请遍了当地的名医,都束手无策。沈太太于是想要娶周小姐这个准大儿媳妇过门冲喜,这才放下身段,亲自上门提亲来的。

周老爷考虑再三,就答应了下来,毕竟当初是他主动提出要结这门亲事的。可是,周太太说什么也不肯,执意要退了这门亲事。夫妻俩拔河一样,相持不下。

周太太唉声叹气道:“沈老爷这一病,把家里都给败光了,我可不愿女儿嫁过去受苦!”

周老爷一拂衣袖,快步走到大厅里,对沈太太说:“亲家母,让你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沈太太一听,心里凉了半截,以为婚事告吹了,恹恹地便要告辞离去。

谁料周老爷接着说道:“说定了,三天后过门!”

沈太太顿时大喜过望,朝着周老爷不住地捺万福,千谢万谢。

转眼到了第三天晚上,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村子里一片寂静。突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腾蛟镇的居民是闽南移民的后裔,操一口和温州话截然不同的浙南闽语,风俗习惯自然也和温州其他地方不一样,哭嫁就是其中之一。结婚是人生大喜事,新人们无不欢天喜地。然而,腾蛟镇的女孩子出嫁时却哭声一片,边哭边唱歌,一字字一句句催人泪下,扣人心弦,称为“哭嫁”。哭嫁,要求哭得动听,哭得感人,还配有专门的哭嫁歌。哭得好的,被誉为聪明伶俐的好媳妇,受人称赞,一生荣耀;哭得不好的,就会被人耻笑,甚至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按照惯例,周府邀请新娘九位最要好的未婚女伴当伴娘,陪着新娘哭,除此之外,又花钱请了十位哭嫁娘一起陪哭。哭嫁娘更讲究艺术性,哭起来也更有感染力,因此很受新人的欢迎。当下,女人们团团围坐在一起,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新娘周小姐,纷纷扯开嗓门哭开了,汇成了一曲哭的交响乐。强大的哭嫁队伍轰动全村,深深地感染了每一个听到的人。

“哎呀,父亲啊,你都没有留我……你只留兄弟,不留我啊!”哭了好一会儿,周老爷硬着心肠就是不搭理,哭嫁队伍于是齐刷刷转向周太太,“我娘养女没功劳,女大要做别人的人呀!女大就要嫁出门!”

周太太泪如雨下,抽抽搭搭应和道:“娘哭女儿就要出门去远方,十八年的乖巧,忘不掉啊忘不掉……娘想儿来痛断肠啊痛断肠!”

大家都哭成了泪人儿,掀起了婚礼的最高潮。可是,周小姐兀自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嘴巴都没有开一下,而且没有一滴眼泪,仿佛新娘不是她。周围哭嫁的人一边哭,一边催促周小姐也跟着哭,说不哭不吉利,将来结婚后会不幸福。可难道哭了就幸福了?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周小姐这样想着,恨不得一把扯掉红盖头,狠狠地摔到地上,踩上几脚,然后转身走出家门,远远离开这里的人。可是,这些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敢付诸行动。

上轿的时间早就到了,周小姐愣是拖着不肯走。沈老爷等不到喜轿,一口气上不来,走了。沈太太担心周小姐得知沈老爷去世的消息后,更不肯嫁过来,于是便瞒丧不报,一面不断地派人催促周小姐快上轿,说不要误了时辰。

终于,周小姐上轿了。从来不下雪的温州突然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一路上为周小姐送嫁。

嫁到沈家后,周小姐拥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沈周氏”。第二年,沈周氏生下一个女儿,取名叫“连心”,很是活泼可爱。有一天中午,沈周氏去邻居家借了一斗米,煮成干饭,送去给老公沈大少爷吃。到了田头一看,沈大少爷翘着腿正躺在那里睡大觉,地里根本没有耕作。怪不得番薯收成的时候只有小芋头那么大,原来天天偷懒!一大家子的人只靠这半亩薄田维系,日子过得捉襟肘见,老公却这么不上进,沈周氏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把饭连碗摔到地上,转身气呼呼地跑回家,抱起女儿就冲了出去。

沈周氏一口气跑回娘家,看到铁将军把门,才猛然想起来,娘家早已搬到温州城里了,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沈周氏茫然地抱着女儿走来走去,经过育婴堂的时候,头脑一发热,把女儿放在了育婴堂的门口,盘算着等以后生活好了再来找女儿,她自己掉头就跑了。沈周氏一口气跑到码头,咬咬牙剪掉三尺青丝做抵押,恳求艄公渡她进温州城。

天渐渐黑了,舴蜢舟离腾蛟越来越远,沈周氏突然按捺不住跳起来,强烈要求返航。她要马上回去找女儿!可是,一切已经太晚了,等沈周氏到了育婴堂,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哪里还有女儿的影子?倔强骄傲的沈周氏生平第一次放声痛哭。

重新回到沈家的沈周氏不愿再守着有一顿没一顿的苦日子,毅然加入了哭嫁娘的行列,讨点生活费。做哭嫁娘的都是穷人家的媳妇,连吃都顾不上,哪里还怕抛头露面呢?

沈周氏接的第一单生意,给一个二婚的小寡妇哭嫁。小寡妇自从老公走了后,孤儿寡母被老公的兄弟给赶了出去,回到娘家又遭娘家人白眼,万般无奈之下,亲自跑去找媒婆,要求改嫁。结果,媒婆给物色了一个山里人。

那个年代改嫁被人看不起,谁肯去为小寡妇哭嫁呢?没办法,小寡妇又咬咬牙,花钱请了一个哭嫁娘来凑热闹,她要把自己的婚礼办得像样点。沈周氏这个新入行的哭嫁娘由于要价不高,就被选中了。就这样,两个苦命的女人碰到了一处,放开嗓门哭个痛快,那架势简直要把房顶的瓦片掀掉。沈周氏哭得情真意切,字字泣血:“新做孤孀苦黄连,叫一声亲夫哭一声天……苦只苦,三岁幼女没了爹爹,奴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着想……哎呀,苦瓜藤上两个苦果结成一对呐!”沈周氏唱着唱着,想起已经不在了的女儿,泪如泉涌。

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趴在门外的大树上窥探,听了沈周氏的哭嫁歌以后,感动得一塌糊涂,禁不住陪着一起抹起了眼泪,结果一不留神从树上摔了下去,趴在地上狗啃泥巴。从此,沈周氏一夜成名,成了远近闻名的当红哭嫁娘,炙手可热。

沈周氏太忙了,马不停蹄地从这个婚礼赶到那个婚礼,哭了一场又一场。这天晚上,沈周氏又出去哭嫁。哭到一半,天上下起了滂沱大雨。沈大少爷见下雨了,担心沈周氏回来的路上要淋雨,于是出去送伞给她,一脚深一脚浅踩在田埂上,突然脚下一滑,掉进湍急的溪流里,被水冲走了。

没想到老公对自己这样呵护,而自己却一直以来对他爱理不理的!噩耗传来,沈周氏发了疯似的往田边冲过去,要去找老公。

旁边的人拼命拉住沈周氏,沈周氏不管不顾地哭开了,越哭越伤心,把埋藏在心里好多年的秘密全部倒了出来。其实,女儿连心当时由沈周氏抱着一起上了舴艋舟。当时风高浪急,沈周氏吐得胃酸都出来了,不小心一个失重摔倒在船上,结果连心脱手而出,掉进了河里,被浪头卷走了。沈周氏感到对不起女儿和丈夫,这才返回沈家,毅然挑起一家子的生活重担。

安葬了沈大少爷以后,沈周氏继续哭嫁讨生活。转眼十八年过去了,沈周氏的年纪越来越大,别人请她哭嫁的机会越来越少。

这一天,麻布镇一户卢姓人家请她去哭嫁,虽然距离近百里路,但是沈周氏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下来,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第二天一大早,沈周氏就出发了,走了整整一天,傍晚的时候才到达卢家。卢家的屋舍很简陋。唉,怪不得大老远请我这个没人要的末路哭嫁娘过来办喜事,不容易啊!沈周氏这样想着,一屁股坐在堂屋的高脚竹椅上,拍打着大腿就哭了起来。不一会儿,新娘由一帮伴娘簇拥着从里屋走出来,在沈周氏的对面坐了下来,也放声大哭。

沈周氏哭着哭着,睁开眼睛打量起了新娘,想看看她到底漂亮不。一看之下,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新娘长得像极了她已故的老公沈大少爷!沈周氏这下顾不得哭了,从高脚椅上爬下来,扑过去一把抓住新娘的一只胳膊,死死地盯着看,嘴里连声喊着“连心”。

新娘吓坏了,拼命挣扎:“哎哟,疼死了!快放开我!”

新娘的父亲闻讯赶来,沈周氏见了,眼泪“唰”的一下就冲出来了。新娘的父亲就是当年的艄公!

当时连心掉下去以后,沈周氏哭晕了过去,艄公急忙把船靠了岸,把沈周氏托付给一辆路过的驴车照看,他自己转身跳进河里,去捞连心。也许是连心命不该绝,被艄公捞了上来。艄公上了岸才知道,赶驴车的人急着赶路,载着沈周氏一起走了。艄公转念一想,自己孤身一人,年过半百却膝下无子,就起了私心,带着连心连夜搬到了麻布镇。

想不到女儿竟然还活着,沈周氏“扑通”一声跪倒在艄公跟前,连连磕头:“谢谢你养大了我的女儿!”

沈周氏磕着磕着,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上,就这样走了。

喜事变成了丧事,人们认为结婚放悲音太不吉利了,从那以后,腾蛟镇嫁女儿再也不唱哭嫁歌了。沈周氏在女儿的婚礼上唱的哭嫁歌就此成了绝响。

<>K水三爷一辈子靠捕鱼为生,风里来浪里去,如今头发白了,背也驼了,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风干的大虾米,大伙真担心他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一头栽到水里。儿子和媳妇要接他到城里享福,水三爷只回一句话:“我离不开水荡!” <>K

赵二是远近闻名的种粮大户,眼下正是春播大忙季节,可是最近几天,突然感到腹胀背痛。壮得像头牛、从未生过病的他,也不得不把手头的活放了下来,由媳妇桂花陪着去了县医院。

一进县医院,人来人往,挂号、看病的都得排队。一个小时过去了,好不容易才轮到了他。进了内科诊室,交了挂号单,赵二紧张的心才慢慢地松了一口气。

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瘦的脸上架了一副深度的黑边眼镜,稀疏不多的头发抹得油光锃亮,桌上标牌写着主任医师。

“你怎么啦?”主任医师一边低头摆弄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赵二腹背疼痛有一周多了,而且伴随着尿频等综合症状。这几天可没少遭罪,如今见到了大夫,他喋喋不休地陈述了自己得病的经过,惟恐还怕遗漏下什么。“好啦,你先做个检查,然后再送过来。”随后主任医师取了一张化验单,匆匆忙忙地写了几个字,盖上章,递了过来。赵二拿来一看,字虽然写得草些,但还算认识。只见化验单主栏中清清楚楚地写了个“屁”字,化验项目栏中写着“屁常规”。赵二递给了妻子,低声说道:“这不可能吧?”“你们说什么?”大夫显得有些烦躁。“大夫,这化验单上写的是什么?”赵二小心翼翼地问。“你管它是什么字,你只要把化验单交到化验科窗口就行了!”他大声吼道。赵二夫妇看见大夫变了脸色,也不敢再问了,然后起身直奔化验科。

到了化验科窗口,赵二交了化验单,一名护士拿出了一个小瓶,并嘱咐说:“要用小瓶把东西小心装好,然后拿过来。”赵二这下可急了,忙问护士,“这么小的瓶子,你让我怎么装啊?”“化验单上的字你不认识呀,就按化验单上写的内容操作就行啦。”赵二见护士不耐烦了,也不敢再往下说什么了,忙与妻子合计:“这到底是化验什么呀?单子上明明就是个“屁”字,我还没听说有这么个化验项目呢。”妻子桂花沉思了半天,眼睛突然一亮,拉着赵二的手说:“现在又好多科技新成果我们都不了解,你得病后肚子疼,说不定化验一下屁,就能很快确诊呢。”赵二苦笑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说:“虽说是科技新成果,可是它也不好取呀!”“没关系,医院后边就是菜市场,我去买几个水萝卜,你吃了那屁不就放出来了?”妻子高兴地说。说完,她也没等赵二说同意不同意,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工夫不大,她手里拿了一把洗净的水萝卜,递给了赵二并说:“你赶快吃了,然后去厕所取样!”赵二一大早从家里出来,一直没吃东西,现在真的感到饿了,一转身工夫,4根水萝卜吃得精光。他打了一个嗝,肚子骨碌骨碌直响,妻子忙说:“你还傻等什么呀,肚子都响了,快去厕所吧!”赵二忙拿着小瓶,找到了附近的一个厕所,此时肚子响声更是大了起来,还没等赵二解开裤子,屁就一个接一个地放了起来。赵二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白瞎了,一个也没接住。”此时再也不能大意了,赵二做了充分准备,可是说来也怪,等了半天,屁也没放出来。正当赵二焦急不安时,忽然又放出一个屁来,遗憾的是又接偏了,赵二懊悔不及。妻子等得也有点不耐烦了,在厕所外边直喊:“好了没有?”“没有,这是我这辈子干的最累的一个活了,你跟着急什么呀,再等一会儿!”赵二手忙脚乱地回答。果然工夫不负有心人,此时肚子又响了起来,赵二小心地握紧了瓶子,这回是一大串屁放了出来,统统地被赵二接了个正着。他赶紧盖好瓶子,兴冲冲地走出了厕所。妻子见赵二高兴的样子,知道事情已经办妥,就同赵二一起快步直奔检验科。到了检验科窗口,赵二忙把小瓶递给了护士,那个护士仔细地看了看瓶子,不解地说:“瓶子里什么都没有哇。”“好多个都放在瓶子里了,怎么会没有呢!”赵二认真地回答。“化验的是尿,你也没接呀!”护士没有好气地回答。“化验单上明明写的是屁,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接住这几个屁的,难道是我搞错啦?”赵二气愤不平地说。那个护士乐得弯下了腰,另一个护士也乐得直擦眼泪。“老乡,你的那个化验单上开的是‘尿常规’,不是‘屁常规’,现代医学界还没有你说的那个化验项目。”“护士同志,你看看这化验单上写的到底是‘屁’还是‘尿’?是你们大夫写错了字,怎么能怪我们患者搞错了呢?”赵二大声地争辩说。那两个护士拿着化验单仔细地端详了半天,笑着说:“大夫开处方时,字写得都很草。老乡,你还是抓紧时间赶快取样去吧。”赵二拿回小瓶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妻子连忙拉着赵二说:“别生气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经妻子这么一问,赵二猛然觉得腹背已经不疼了,而且尿频现象也不存在了,这病还看什么呀?“走,病没了,不受这个气了,回家吧!”“真的吗?那几个萝卜治好了你的病?”妻子惊诧地问。“真的好了,有病没病我自己还不知道哇?”说完,赵二起身就向医院大门口走去。妻子紧赶了几步,还是不放心地问:“你真的没事了?可别再返回来呀!”“你真啰嗦,家里还有好多活等着我呢!”赵二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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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阿贝·派克曾经是一个赶马车的人,主要在南非奥兰治河流域运送货物或载游客游览自然风光。他之所以不再赶马车了,是因为他遭遇过一件恐怖的事情。

10年前,阿贝运货到金刚石矿区去,返回时碰到了一个要求搭车的小伙子。由于马车是空的,而小伙子又给了一个好价钱,阿贝就同意了。其实,阿贝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因为这个小伙子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首先,他神情慌张,上车时还不时扭头看看;其次,他衣衫不整,靴子甚至已经破了;还有,那天太阳火辣辣的,可是他上车后却用毛毯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让阿贝感到他使用毛毯不是用来御寒,而是用来作为防止攻击的盾牌,或是给自己建造一个躲避某种灾祸的避难所。

一路上,小伙子寡言少语。阿贝费了好大的劲,才问出他的名字叫杰米。到了晚上,阿贝让杰米下车和他一起烤火吃饭,可是杰米赖在车上死活不肯下来。当阿贝回到车上时,以为杰米已经睡着了,却看到他蜷曲在毛毯里不停地发抖。阿贝让他喝了一口酒,然后就不再管他,也找了一个地儿睡了。

第二天,马车继续赶路。杰米终于掀开了身上的毛毯,但是仍然警惕地东张西望。阿贝心想,这个人莫非犯了什么事吧?会不会是警察要追捕的逃犯?于是,阿贝心中忐忑不安起来了。

又到了晚上,这回杰米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手里端了一根蜡烛,贼头贼脑的样子,像一只害怕遭到袭击的猴。吃饭时,他吃一口,就要四下张望一番。

“你在找什么?”阿贝忍不住问道。

“你看见了吗?”杰米低声说道,声音小得好像怕惊动什么东西。

阿贝四处看看,什么也没看见。这夜,杰米睡在车上,阿贝睡在车底下。

天亮后,他们赶了很长一段路,然后趟水过了莫德河。他们刚过河,河水就上涨了,接着就变得汹涌起来,滔滔的洪水似乎可以把一头巨鲸像一根稻草一样冲走。他们在莫德河边休息的时候,杰米一直盯着河水看,一开始是恐惧,但随着河水越来越汹涌,他的情绪反而变得越来越轻松起来。

“是不是觉得警察没法追过来了?”阿贝调侃说。

杰米笑了起来。他的表现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了。他说,他没有理由怕警察,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违法的事;他也不怕别的什么人,因为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就在阿贝想询问他,为什么一路上都提心吊胆如丧家之犬时,这个刚刚恢复正常的小伙子又变得大惊失色起来。他一手握住阿贝的胳膊,一手指着河中央说:“就在那儿!”

阿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段树根,一条蛇缠在上面,闪闪发亮的头像一根树枝一样动来动去。一会儿,一个浪头把它打没在水中不见了踪影。

阿贝是在野外工作的人,经常会看见蛇,所以他不理解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被一条离自己那么远的蛇吓破了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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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虽然不怕蛇,却害怕杰米的表情。那显然是遇见了鬼才会有的表情,让胆大的人看了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毛骨悚然起来。杰米的表情是僵在脸上的,因为他很快就昏厥过去了。阿贝灌了他好多酒才把他弄醒,不过他也因此醉得不省人事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被蛇吓傻了,杰米一直疯疯癫癫,先是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了烂布条,然后是拿了车上的斧头将阿贝的那条犀牛皮做的马鞭剁成了许多小段。阿贝大怒,他就掏出钱赔阿贝,然后无端地哈哈大笑。

后来,车子到了奥兰治河,看到汹涌的洪水,杰米才平静下来。奥兰治河边停了不下50辆马车等着过河。大家不知道河水什么时候才能缓下来。阿贝下了车,一边等待,一边和其他马车夫交流着沿途的所见所闻。他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人在里特河上游看到了一条蛇,后来在北阿利沃尔又看到了这条蛇,之所以认定是同一条蛇,是因为这条蛇长得很特别,菱形的脑袋,黑色的身躯,长20英尺,眼睛像黑钻石一样。更奇特的是,这条蛇会拦住马车,然后把车上的每一个人都仔细地打量一遍,才让出道放行。

阿贝当然不信。他知道,马车夫有时为了打发寂寞时光,会编些离奇的故事。可是,当他把这件事告诉杰米时,杰米吓得面若土色,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你不会是相信这个无稽之谈吧?”阿贝问。“我当然相信!”杰米说,“因为这条蛇是在找我!”阿贝这次心中确认杰米不是逃犯,但他开始怀疑此人是个精神病。他耐着性子听杰米胡言乱语。

两个月前,杰米在祖鲁人居住的原始森林里打猎。一天,他在离营地10英里的地方,开枪打死了一条曼巴蛇。他把曼巴蛇拖回营地剥皮。与他在一起的两个祖鲁向导大叫着让他把蛇拿走,说曼巴蛇是眼镜蛇中最毒的一种,而且最重感情;如果被杀,它的配偶就一定会找到行凶者报仇的。他们还讲了曼巴蛇的传说,说这种蛇能追上一匹正在奔跑的马;能在短短1分钟内杀死十多个围捕它的人;能扑到高速行驶的汽车玻璃上!

一开始,杰米并不相信这些传言,然而第二天早上,他发现那两个祖鲁向导已经被蛇咬死了!当他惊恐万状的时候,又听到一阵沉重的喘气声,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他的马倒在地上抽搐,而伏在马身上的是一条长约20英尺、眼睛像黑钻石一样的黑色曼巴蛇。曼巴蛇盯着杰米看,信子一吞一吐,似乎就要向他发起攻击。杰米慌忙举枪开火,然而由于双手颤抖,他连发几枪都打偏了。他掉转头逃跑,跑出去很远,才想起来把弹药落下了。他鼓足勇气回头去取,没走几步,却见那条蛇盘在路中央等着他呢。他只得再次仓皇逃命。路上他遇上了一群祖鲁人,连忙向他们求助,可是这些祖鲁人一听说是怎么回事后就大叫着跑开了。后来,他来到了一个祖鲁人的村子想讨些吃的。祖鲁人热情好客,可是当听说了他逃命的原因后,就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立刻将他赶出了村子。

杰米又饿又乏,到了晚上只得在路边草丛里过夜。夜里,他感到脸上有东西爬,以为是什么虫子,睁开眼惊骇地发现那只蛇正缠在他的身上,它的头昂着,与他面对面。蛇本可以咬死他,却将他放走了。杰米认为,蛇这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更愿意报复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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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杰米的述说,阿贝有点可怜这个小伙子。他认为,杰米是受到了惊吓,或许到河边走走会好些。他们俩在河边走了一会儿,潺潺流水声让杰米轻松了许多。杰米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一点血色。“我有办法了。”他说,“只要过了河,就进入闹市区,我就彻底摆脱那条蛇了。”

阿贝也在杰米身边坐下,两人默默无言,像做梦一样在那儿坐了一个多钟头。后来,阿贝无意中环顾一下四周,惊得差一点喊出声来。在他的身后,有一条他生平见过的最丑陋的蛇,约20英尺长,眼睛像黑钻石一样,头昂着随时准备进攻。这条蛇看上去像走了很长一段路,因为它的鳞片一点也不发亮,浑身是伤,皮也显得松松垮垮,好像有很久未吃东西了。一见到阿贝回头,蛇吐出了信子,阿贝吓得一点也不敢动弹。

杰米没有注意到这个恐怖的场面,还望着对面的河岸发呆。“明天,”他说,“我就可以脱离危险了。”见阿贝没有反应,他又说道,“唉,谁能想到蛇也有感情,也有强烈的报复心理……”杰米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也看到那条蛇了。杰米猝不及防,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一阵动静过去之后,阿贝发现石头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而河水里却传来不同寻常的声音。他看见一条胳膊从水里冒了出来,上面缠着那条蛇,蛇头往下紧盯着水面——那是它的仇人的脸,那个它追了1000多英里的可怜的杰米的脸。

阿贝从此以后只在城里打工,而且不允许晚辈杀生,尤其是极具灵性的曼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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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帽山,在佳木斯郊区西格木乡草帽村东南部。这座山很高,圆圆的,尖尖的,每当阴天下雨时,山尖上时常围绕一圈乌云,像一个驼背老头,头戴草帽蹲在那里。每当村子里的孩子们看到山尖上戴了草帽,便拍着手哼唱起那流传已久的民谣:头戴草帽顶呱呱,小媳妇尿炕哗哗哗……

说起来,这还是一个故事,早在民国初年,草帽村叫刘大房子屯,屯子里有一姓刘的老财主,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他的老伴自从过了门,一直没能为他生养个一男半女的,过了四十岁后,又常年生病。无奈之下,这个十分吝啬的老头便花了十块大洋,在佳木斯镇北市场卖了个丑姑娘,送到亲属家,准备让算命先生选个吉祥日子,迎娶进门。为了能尽快抱上儿子,这回老财主发了狠,要花两个钱,把家当翻新一下。于是,便请来两个小木匠,为他做家具。

刘财主的八仙桌,早已破旧不堪,无法翻新了,两个小木匠要求用新木料,老财主想了半天,才不情愿地拿出了新木料。等到给木匠做饭时,他便亲自监督,还在饭里掺了不少橡子面。

对这个如此吝啬的老财主,两个小木匠很不满意,岁数大一点的王木匠早年当过道士,会点邪术,于是两人合计,偷偷做了两个精致的小木人,然后念上咒语,藏在桌面底下的夹空里。小妾娶进了门,刘老头高兴极了,连做梦都梦见自己抱上了大胖儿子。可让人扫兴的是,一到阴天下雨,小妾便把炕被尿得呱呱湿。都快一年多了,小妾只尿炕,不怀孕,而且病情越来越严重,白天下雨时,小妾站在地上竟不知不觉地把裤子尿湿了。这可把他愁坏了,无奈之下,只好又去请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告诉他,在他家屋子里有小人,这小人不除,他的小妾便尿炕不止。回到家里,老财主翻来覆去想了大半宿,还是想不出这小人是谁。天快亮时,外面下起了大雨,雨声中,隐隐约约地听到前屋有说话声,老财主披上衣服,悄悄地扒着门边偷看。只见两个小木人在八仙桌下拍着手反复地哼唱着这么一首歌谣:“头戴草帽顶呱呱,小媳妇尿炕哗哗哗,草帽山下刘小抠,娶个媳妇是尿炕精。”这下可把刘老财主气坏了,他操起大烟袋砸去,两个小人赶忙又躲进桌缝里。

鸡叫了,天亮了,刘老财主把八仙桌抬到了外面,架起干柴点上火,把个八仙桌全烧着了,里面的两个小木人被烧得哇哇直叫,不一会儿就被烧得冒出了血。这两个木偶精灵被烧死了,刘小抠娶小妾的故事便在十里八村传开了。后来刘大房子屯就改名为草帽顶子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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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二来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弄出那笔钱。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贾二来担心自己找不到原来藏钱的地方了。

凭着记忆,贾二来忐忑不安地来到那个地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鼓捣了一阵子,谢天谢地!不多时,他就挖出了十年前自己埋的钱。十万,有了这十万元钱,他就能让母亲在晚年过几天好日子了。

十年前,为给母亲治病,他骗了十万元钱,被逮捕后,他一口咬定赃款被自己挥霍一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于是,他被判刑十年。贾二来认罪伏法,唯一的条件是恳求不要让他母亲知道这件事,因为母亲有心脏病。

贾二来将钱放进随身的背包里,想赶紧回家看望母亲。贾二来小时候,母亲在一家街道工厂上班,工资微薄。贾二来长大后很不争气,跟一群狐朋狗友打架斗殴,无所不为。十七岁,贾二来就因为骗同学的钱被学校开除了,没有书念,就得找活儿谋生。贾二来南下在一家工厂工作了一年,年底老板却带着钱人间蒸发了。贾二来一年苦到头,却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挣到手。他不忍心打电话找母亲讨路费,但是他太想回家了。拨通电话的刹那,他听说母亲心脏病突发,要十万元做手术。贾二来急疯了,满脑子只想弄到钱治好母亲的病……最后,他选择了诈骗。

幸亏母亲的病得到了及时救治……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景色,他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把赃款交出,如今,他贾二来终于有钱给老母亲治病了——

贾二来回到家,发现自家房子竟被别人住着。他心里一惊,难道母亲已不在人世了?正好碰上一位老街坊,人家告诉他,母亲还活着,并把他带到母亲的住处。

那是小巷深处的一间临时窝棚,棚里棚外堆满了空酒瓶、易拉罐、破纸箱……一个老妇人驼着背,身上的衣服很破旧,挪一步喘三喘,街坊拉住老妇人说:“贾老太太,你儿子回来啦!”

“娘,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贾二来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母亲。

母亲一把抱住贾二来,失声痛哭。好一会儿她才擦干眼泪,把贾二来全身上下细细打量了一遍,说:“儿呀,你咋瘦成这个样子?牢里的日子不好过,苦了你呀!”

贾二来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母亲怎么知道自己坐牢的事?他正想开口告诉母亲自己带回来十万块钱,让母亲高兴,却听母亲说:“儿呀,今天对娘来说可是双喜临门呀,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贾二来也抹抹眼泪,奇怪地问:“娘,啥事双喜临门啊?”

母亲笑着说:“你骗的那十万块钱,娘还了整整十年,昨天还清了最后一笔债;以后无债一身轻,咱娘儿俩可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什么!娘你……”贾二来无法想象,他入狱的这十年,无依无靠的母亲是怎么还清那些钱的。

母亲抚摸着贾二来的脸庞,轻轻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当初骗人犯罪,是娘没教育好你。你进了大牢,就该由我这个当娘的替你把钱还上。我不得已,只得卖了房子,靠捡破烂还钱……如今你回来了,以后咱好好过日子!”

双喜临门……对娘来说,这就是双喜临门。看到被债务压得直不起腰的母亲,贾二来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摸摸身上装有十万块钱的背包,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真想说:“娘,你咋这么傻啊?”可话一出口,就变成:“娘,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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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报记者周阳有次参加一个聚会,在酒桌上认识了一个中年人老黄。朋友告诉周阳,老黄是近几年发家的小老板,做瓷器生意的。

知道周阳的身份后,老黄对他很热情,不住地给他敬酒、夹菜。凭着职业的敏感,周阳认为老黄也许想对他说些什么。

果然,聚会结束后没几天,老黄将周阳约到一家茶馆。老黄真诚地对周阳说:“周记者,我想对你说一件事,这是我心底的一个秘密。”

原来,别看老黄现在是个老板,几年前,他的人生几乎走进了“死胡同”。

老黄本来是一个工人,在一家瓷器厂干了整整二十年,手艺出众,是人人称赞的老师傅。不过,从90年代开始,工厂就一直走下坡路。终于有一天,老黄被叫到了厂部。主任很无奈地对他说,因为经营不善,工厂要关门了。老黄知道,这就意味着他和他的一群工人兄弟都要下岗了。

可那个时候老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下岗的。他的老婆曾经是纺织厂的工人,早几年已经下了岗,全家就靠老黄的收入。当时,老婆刚刚被确诊身体里有个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是手术加上疗养也要花一大笔钱。而他的女儿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他女儿的班主任说过,凭他女儿的成绩考上重点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女儿上大学后的费用又是一大笔钱。所以那段时间,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钱。

老黄还是下岗了。厂领导出于对老职工的照顾,又知道老黄家的特殊情况,特地给了他五万元的补贴。老黄知道厂里给他的补贴比其他老员工多出了一万。

到会计处领完钱后,老黄发现自己那个用了快十年的旧背包实在是太破了,已经磨出了好几个洞。老黄家距离工厂较远,这一路上用这个破包装这么多现金实在不安全。

老黄犯了愁,一个热心的工友见状,主动把自己的皮包借给老黄。想不到,就因为这个皮包吸引了“抢包客”的目光。当他在公车站等车的时候,背后突然开来一辆摩托,摩托上一前一后坐着两个小伙子,一个小伙子突然推了他一把,另一个趁机抢走了他的皮包,那摩托车转眼扬长而去。

老黄感到痛不欲生,要知道,家中老婆、女儿可都指望着这笔钱呐。老黄觉得自己没脸回去见她们。那一天,他在外面晃悠了一整天,好几次甚至冒出自杀的念头,可是他想到老婆和女儿,觉得自己不能一死了之。

直到夜幕降临,老黄怀着无助的心情回家。走着走着,他走到一条狭长的胡同口,这是他回家必经的胡同。碰巧这两天,那条胡同里的几盏路灯被几个淘气的小孩弄坏了,因此,一到晚上,胡同里显得格外阴暗。

就在他进胡同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孩,挎着一个看起来很精致的皮包赶在他前面进了胡同。老黄脑子忽然一热,他看着那女孩的小包,竟产生了一种绝望中的冲动。进胡同后,他开始一直跟着这个女孩。

老黄的心跳得很快,这条胡同他太熟悉了,每一个角落都一清二楚。如果对女孩下手,事成之后往哪里跑,他心里有数。他想着这些,感觉手心里都是汗。

要在平时,老实巴交的他绝对想都不敢想犯罪、害人的事,但那个时刻,他心里就像着了魔一样。

而那个女孩,开始走得很欢快,甚至哼着小调。但渐渐地,她发现跟在自己背后的“尾巴”,于是步伐也加快了。有好几次她想停下来,似乎想转过身,看看背后的人想干什么,可她又不敢。而老黄只是跟着她,发现她几次停住步伐,老黄也有些慌乱,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动作。

夜色显得更深更暗了,眼下这条胡同除了他们两个,只有几只游荡的野猫,再没有其他的人。

老黄错过了几次动手的机会,只怕再耽搁几分钟,就可能有其他人走进胡同,到时候,自己就没有机会了。这样想着,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手伸向了女孩的挎包。

就在这时候,这个女孩突然转回头来,用求助的声音对他说:“叔叔,这条路太黑了,我很害怕,你陪我走好吗?”

老黄一惊,女孩的眼神和口吻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他心头积攒了许久的邪念,顿时烟消云散。

老黄有些恍惚地陪着那女孩走,从女孩口中得知,她的父亲过世了,母亲后来又结了婚,继父有自己的孩子,她在母亲的新家庭里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她虽然还在读大学,但每晚都逗留在歌厅、酒吧,因为她要自暴自弃。

听了这些话,老黄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他劝说女孩要好好学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同时,他想起了他的老婆和女儿,想到假如自己走上了歧途,女儿有一天会不会也像眼前的女孩这样,用消极的方法混日子呢。生活虽然艰难,但自己还能做很多事,让自己的家庭完整,家人幸福。

老黄陪着那女孩一直走出阴暗、狭长的胡同,直到看见大马路上闪烁的霓虹灯光,女孩才微笑着谢过老黄,与他挥手告别。

那天晚上,老黄回到家,他看到老婆、女儿正焦急地等着他。他几乎要掉眼泪了。老黄说了钱被抢的事。然而,老婆和女儿却没哭没闹,而是紧紧地拥抱他,安慰他。

那以后,老黄的心里有一种重生的感觉。抱着这种心态,他开始创业。由于他人缘好,为人诚实可信,靠着一些朋友的帮助和自己的勤劳,他经营起一家瓷器店。

这两年中国文化在全球掀起热潮,老黄看准商机,争取到了外商的订单,机遇加上努力,他发了一笔小财。之后,他帮助了许多下岗的工友,加入到他的生意中来。

故事讲完了,老黄对周阳说:“这几年,我还会常常想起那个女孩,我很感激她没让我走上那一步。但我以后没有再见过她。我听说你们记者认识人多。就请你帮我找一找那个女孩吧,即使只有一丝希望。我也很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比以前积极了吗……”

周阳点点头,表示一定替老黄惦记着这件事。窗外天色不早,老黄与周阳握手告别。

走出茶馆,周阳一个人神情复杂地在路上走着。他心想,难道世界上竟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原来,周阳的女朋友曾经跟周阳讲述过同样的故事,她就是那个故事中的女孩。

只是,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也有老黄并不知情的地方。女孩说的话,都是她编出来的,真实的情况是,那晚她去火车站送一个同学,女孩的家就住在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这个胆大的女孩那天没有多想,就一个人扎进幽暗的胡同,想抄近路回家。当发现自己背后跟着一个可疑的男人时,她实在是怕极了,情急之中想到了这个方法。她很幸运,她的谎言救了她自己,但她没有想到她的谎言也帮助了老黄。

周阳心想,还是不要告诉老黄真相了,让这样一个故事永远埋藏在老黄的心底,不是很也好吗,又何必要去拆穿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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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国回来,刚下火车,发现包的拉链被拉开了。打开一看,资料还在。不过资料的空白处多了几排小偷写的字这么漂亮的包,里面不放钱,你没钱摆什么阔?浪费我的感情!

第二次,我白天在家休息,正在上网的时候,忽然听到厨房有声音传过来,我轻轻地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个小偷撬我的防盗门窗。

我抽出一把菜刀走过去对他说“你要干什么,再不走我就报警。”

那贼不慌不忙地收起工具,然后对我甩出一句话:“你有病呀,家里有人,出个声呀!害得老子白忙了半天。”说着转身走了……

第三次,我一个人在街上散步,一个10来岁的小男孩掏我的衣服口袋,我转过脸对他说:“小孩,掏什么?”“废话,当然是钱了。”小孩答道。我看他是小孩子,就吓唬他说“我没有钱,你不用再来掏,要不然送你去公安局。”小孩瞪了我一眼说:“你没有钱,还凶什么凶?”说完气呼呼地走了,我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四次,我下夜班回家,已经很晚了,我在卫生间洗漱,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好像是有人在门口撬我的锁。于是我大喝一声“谁?在干什么?”谁知道那贼却在门口答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搞什么搞?”说完就没有声音了。我一时不知所措,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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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解放那会儿,我只有十八岁,是个军邮员,就是现在的邮政投递员。所不同的是,现在的邮递员贵重邮件送的都是取货单据,而那时候,军邮员送的可都是实物,因此,为了保证邮件一路上的安全,军邮员腰里都挂着驳壳枪。

话说这一天,我身背一大兜邮件,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县邮政局。一路上风尘仆仆,走乡串村地奔波忙碌着。下午时分,那兜里的邮件,就送出了一大半。为了争取时间,早日把邮件送完,我并没有在老乡家里搭伙,而是走到哪儿吃到哪儿。

这会儿,我见天色不早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便来到一片杨树林里,随手把盛邮件的兜子放在地上,然后,拿出两只凉馒头,两只咸鸡蛋,就着军用水壶里的凉白开,津津有味地大嚼了起来。

我正吃得带劲,就听到身边有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动静不大,但还是被军人出身的我给捕捉到了。我的心绷紧了,以为遇到了情况。我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嚼着,一边悄悄拔出了驳壳枪,猛地转过身,怒目圆睁,用枪逼视着前方,嘴里不由得大喊了一声:“不许动”

然而出乎我的意外,眼前根本没有人,只见不知从哪里钻出的一只野老鼠,正大着胆子翻我的邮件兜呢,把其中一个装满人民币的邮件,都咬烂了,弄得满地都是纸屑。我一看,可气坏了。不由分说,冲上前去,抬起右脚,朝着那只老鼠,狠狠地踢了过去。老鼠惨叫了几声,翻了几个过儿,在3米远的地方,当场毙了命。

我看着被老鼠咬破的邮件,仍不解气,不由得又骂了两声“娘”,这才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就在这时,可了不得了,就见一只硕大无比的老鼠,挡住了我的去路,正瞪着两只鼠眼望着我呢。

我不由一惊。为什么我也是从小长在农村,老鼠这东西见得多了,可我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只见这只老鼠,个头比一般的猫还大,油光锃亮,虎视眈眈。难道这就是人们传说中的鼠王吗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间,就见这只大老鼠,尖嘴伏地,“吱吱”叫个不停。工夫不大,好家伙,黑压压,密麻麻,成百上千的老鼠,把我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我虽然见多识广,可也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连忙拔出手枪,可又放下了。手枪里只有二十发子弹,用手枪打群鼠,那可真是花和尚使绣花针——有劲使不出啊。

正为难之际,我一眼瞧见脚边的地上,有一根碗口粗的杨树棍,不由得眼睛一亮,连忙弯腰拾起了那截树棍,使出浑身的力气,如猛虎下山,与群鼠打在了一起。

按我的想法,老鼠哪有不怕人的,只要我一出手,打死它几只,其它的老鼠,还不都跑光了

我可想错了。这些老鼠,仿佛训练有素,你打倒它一只,又会上来一群,一点都不怕死。人的力气毕竟有限,经过这车轮战,时间长了,我便感到体力有些不支。直到这时,我才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我打死了不少老鼠,老鼠不但不见少,反而从四面八方越聚越多。我用眼睛的余光才发现,原来那只大老鼠,还在不停地尖嘴伏地,召唤着援兵哪

我也试图冲过去,先把那只大老鼠打死,擒贼先擒王,只有打倒了那只鼠王,我才可能有救。然而,那些老鼠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似的,一边保护着那只大老鼠,一边拼命地向我进攻。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偏僻乡野,路上连一个行人也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忍不住有些悲哀:我这算什么,偌大的一个大活人,竟然被一群老鼠给吃了,这要让人家知道了,不笑掉大牙那才怪呢。

死神在一步步逼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只见傍晚的天空,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见近百只猫头鹰,尖叫着,如离弦之箭,俯冲了下来,向着那群鼠扑去。

其中有一只脚上有铜环的猫头鹰,更是凶猛异常。它显然是这群猫头鹰的首领,它狂叫着向那只鼠王扑去。好一场鹰鼠大战,战况之激烈,闻所未闻,看得我目瞪口呆惊心动魄。猫头鹰不愧是老鼠的天敌,只几个回合下来,猫头鹰便大获全胜,那只硕大无比的鼠王,更是成了脚上有铜环的猫头鹰口里的美味佳肴。

仿佛为了向我表功,那只脚上有铜环的猫头鹰,亲热地在我的头顶上方低飞着,欢快地鸣叫着。我望着那只铜环,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一年前的一天,我也和今天一样去投递邮件。天下着大雨,路上很滑,泥泞极了。正走着,猛然见到路边有一只受伤的小猫头鹰,正趴在水洼里痛苦地挣扎着。我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心疼极了,便把这只猫头鹰送到了住在前边村里的我的对象刘小红家里。经过我和刘小红精心的饲养,这只小猫头鹰伤愈了。我们俩又为它用子弹壳做了一只漂亮的小铜环,把它放回了大自然。当时那只猫头鹰在我们头顶,飞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只猫头鹰竟然这样通人性,一年以后会救了我,真是太离奇了。不知什么时候,那群猫头鹰排着整齐的队伍离去了,而我还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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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的家在鄂尔多斯的嘎查村,他今年十八岁,刚刚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阿哲的父亲伦格尔对于儿子上不了大学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手舞足蹈——阿哲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而且家里正缺一个养羊治沙的得力帮手呢!

伦格尔是嘎查村的村长,他家里有一千多只鄂尔多斯绒羊。他每天除了投放牧草,喂养绒羊,更重要的工作就是组织村民们一起治沙。嘎查村位于沙漠边缘,村外连绵的沙丘不下几百个。前几年,随着草原沙化日趋严重,草原上的人们可是吃尽了沙尘暴的苦头。这几年,伦格尔和村民们在许多沙丘都种上了杨树和沙柳,又在树下种上沙枣、柠条和固沙最好的沙生植物——网草。

尽管如此,没来得及治理的沙丘还是有很多。这两年,村里不少青壮年出去打工,治沙的进度就更慢了。伦格尔心里着急,自己的儿子毕业了,他打定主意,从自家做起,非把阿哲留在村里不可。然而,阿哲和其他对大城市充满向往的年轻人一样,一跺脚一瞪眼,非要出去闯荡一下不可。为此父子天天吵架。

这天,刚跟父亲大吵一通的阿哲,跑出家门,骑上一匹沙黄马去散心。阿哲骑马溜达着,忽然,一阵风沙陡然而起,不一会儿,漫天飞舞的沙砾就跟子弹一样,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痛。

阿哲赶紧掉转马头,往家走去。他逆着风艰难地前进,这时,只听“嗖”的一声,擦着他身子开过去一辆卡车,阿哲还没开口骂这个开车的冒失鬼,就听“咔嚓”一声巨响,那辆卡车的车轴断了,车身一歪,翻倒在沙砾路上,车斗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麻袋散落在地,有些袋子里装的东西还撒了出来。阿哲远远望去,只见露出的像是什么植物的种子。

阿哲下了马,正想去帮忙。突然,一个沉甸甸的麻袋在狂风中飞了起来,一下子砸到了沙黄马的马屁股上。沙黄马“咴”的一声长嘶,乱跑起来,奔向路边的沙丘。阿哲不禁惊呼“坏了”,赶紧追赶过去。路边的那片沙丘,是他的父亲一个月前刚刚带人治理过的,那松软的黄沙上栽满了网草,新生的网草要是被马蹄子这么践踏,可就白费力气了啊……

阿哲到家后,如实交代了沙黄马踩坏了沙丘上刚种好的网草。伦格尔听了立马把儿子臭骂一顿。当天晚上,叛逆的阿哲憋着一肚子气,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离开了自家的蒙古包,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在车上他满怀期望,想到自己终于能摆脱那个满是沙尘、羊群比人还要多的地方,他心里快活极了。

到了北京,阿哲的第一份工作是装卸工。这份工作又累又枯燥,工资还低,让阿哲吃尽了苦头。干了一个月,阿哲坚持不下去了。第二份是洗车员。阿哲觉得不算累,工资也比装卸工高。可是,干了三个月,阿哲渐渐觉得洗车实在太枯燥了。况且,天天眼看着各种漂亮豪华的轿车进进出出,自己却只有擦洗它们的份,阿哲心里不甘心起来,他想,自己在家好歹是村长的儿子,父亲受到乡亲们的尊敬,自己在乡亲们眼里也是个出色的小伙子。每当他骑着马驰骋在草原上,那是多么风光自在啊!想到这里,阿哲不禁想念起了家乡。然而,他心里还和父亲赌着一口气,可不愿灰溜溜地跑回家去。

不久,阿哲又换了一份工作,他到一家纺织品公司当保安。时间过得挺快,转眼几个月过去了,阿哲突然向公司辞了职,他用这几个月攒的钱,到服装批发市场进了一小批流行服装。经过这几个月的耳濡目染,阿哲虽只是公司一个小小的保安,可他已经很自信于自己对“新潮”、“时尚”的了解。阿哲相信,自己的见识肯定能镇住家乡那些“土包子”。然后他坐上火车,回到了鄂尔多斯。

阿哲在鄂尔多斯市中心租了一间小门脸,他将在北京批发来的衣服挂在店里卖了起来。可是,没两天阿哲就傻眼了,他进的货根本就不符合蒙族人的穿衣习惯,卖出去的衣服少得可怜,赚的钱还不够交房租呢。

阿哲的服装店很快就支撑不下去了。就在这个时候,父亲伦格尔来到了鄂尔多斯市看儿子。看着阿哲愁得直揪头发的样子,伦格尔倒痛快,他把剩下的衣服都堆到了店门口,然后扯开嗓子招呼,来了场“赔本大甩卖”。一个星期之后,所有的服装已售空,但阿哲只收回了十分之一的本钱。

出了洋相的阿哲晚上喝了一斤白酒,他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伦格尔一点不同情儿子,毫不客气地骂道:“哭什么哭,没出息!”这次伦格尔来找儿子,可不光是为了教训他,他想叫儿子跟他回一趟嘎查村——之前那些曾被阿哲的沙黄马踩过的网草出现了奇怪的状况!

阿哲老实跟着父亲回到了嘎达村。伦格尔带着他来到那片种网草的沙丘,令阿哲没想到的是,那片被马蹄踩过的网草,不但没有枯黄,反而长得特别茂盛。在阿哲的记忆中,网草的幼苗在没覆盖满整个沙丘之前,是最怕被马踩的,可是现在眼前的景象又怎么解释?

伦格尔告诉阿哲,发现这件怪事之后,他决定做个试验:今年他带着村里人在另一个沙丘上种下网草,之后,他又故意骑马踩过。然而,这片新种下了网草因为受到了马踩,生得稀稀落落的,很显然,网草还是怕马蹄子踩的。可是,为什么阿哲的马踩过的网草就能生长茂盛呢?两次都是用同一匹马呀!阿哲也觉得不可思议,父子二人讨论了一个晚上,也没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在家里歇了两天,喝着自家酿制的马奶酒,阿哲出外奋斗的雄心又高涨起来。见到儿子又要外出闯荡,伦格尔举起手里的铜酒碗“咣”地摔到了地上。他指着阿哲的鼻子骂道:“哪也不许去,给我老实在家待着!”阿哲还想犟嘴,伦格尔喝道:“你想出去也成,只要你找出为什么马踩坏了网草,网草反而长得好的原因,我就同意你走!”

阿哲一听来劲了,第二天一大早,他气呼呼地扛着一把铁锹,骑着马来到了那座沙丘的下面,他挖了七八颗长得最好的网草,最后,还是没有研究出其中的奥秘。阿哲正蹲在地上发愁,只听沙丘旁边的公路上传来了一阵汽车的喇叭声。一辆卡车开过来,卡车一侧的车门玻璃被摇了下来,一个眼睛大大的蒙族姑娘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向他招手问路呢。

这个姑娘名叫乌兰,她父亲卡尔汗今天腰痛,她领着司机替父亲给嘎达村送固沙用的植物种子来了。阿哲翻身上马把乌兰的卡车领到了嘎查村村委会,伦格尔迎了出来。原来,伦格尔和乌兰的父亲卡尔汗相识。听父亲打听起卡尔汗的腰痛病,阿哲才渐渐知道,卡尔汗就是当时那辆断了车轴的卡车车主!

原来,当时起大风沙的时候,卡尔汗怕大风刮走了装满植物种子的麻袋,他就攀到车顶,伏在麻袋上面。卡车断轴,卓玛的父亲和车上的麻袋一起翻了下来,卡尔汗被麻袋埋到了下面,腰椎受伤了,至今还在疼。阿哲听完,站了起来!他记得那天风沙呼啸,装满种子的麻袋有很多都散开,种子撒了一地。会不会是自己的马在混乱中,马蹄和身上沾上了种子,然而将种子带到种植网草的沙丘。并且,随着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种子随风吹到沙丘上,这一切是不是都与那种子有关?

乌兰听阿哲说完,摇摇头,说道:“那辆车上运的是沙棘籽,都已经被炒熟,准备运到加工厂,制成牲畜吃的饲料呢!”炒熟的沙棘籽根本就不能生长啊,阿哲听完也灰心了,没想到伦格尔却忽然一拍脑袋说道:“我知道了!”

那辆拉着沙棘籽的卡车翻倒,沙棘籽随风飞舞,被吹落到了沙丘上。沙棘也是沙漠中的一种植物,生长在潮湿低洼有水处。这个沙棘籽有个特性,每逢下雨,它都会努力吸收水分,然后等待吐枝发芽。被炒熟的沙棘籽自然不能生长,可是它吸水的特性却没变,沙棘籽吸饱了水分后,网草茂密的根系扎到了沙棘籽的果肉里面,借着沙棘籽吸收水分,茂密生长,这就是马蹄窝中的网草茂盛的秘密!

破解了网草生长茂盛的秘密,阿哲又提出到外面闯荡,伦格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你出外闯荡我不反对,可是你想过那些网草没有?”原来,父亲的意思是,网草的草根吸收了沙棘籽中的水分,所以长得就比旁边的网草茂盛,阿哲生长在大漠,他是不是也应该找到促使自己成功的“沙棘籽”呢?

可是自己的家乡,除了黄沙和羊群,还有什么呢?乌兰笑着说道:“还有绒羊毛啊!”她就在一家毛纺厂上班呢。是啊,鄂尔多斯的毛纺业发达,就是因为有了优质的绒羊毛啊!阿哲只怪自己笨,自己家养了那么多绒羊,他却从来不把它们当宝贝。伦格尔呢,平日里忙着治沙,根本没有心思琢磨自己的绒羊怎么生财啦!阿哲的脑海中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打过工的那家纺织品公司。

这以后,阿哲专心饲养家里的绒羊。之后,他联系了北京那家纺织品公司,公司经理见到了优质的绒羊毛样品后,与阿哲签下了合同,收购了他的羊毛。阿哲第一笔生意赚到的钱,竟比他打一年工赚得还多!

在阿哲的请求下,乌兰从鄂尔多斯的毛纺厂辞职,因为她熟知绒羊毛的购销渠道,她便成了阿哲收购绒羊毛的经纪人。阿哲有了乌兰的帮助,生意越做越大。后来阿哲娶了乌兰,那热闹的婚礼是在鄂尔多斯大酒店举行的。沙棘籽是网草的幸运星,也正是他阿哲的幸运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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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文学院大礼堂座无虚席。
院里请来本市两位作家正作讲演。

两作家都年逾花甲。一位是年轻时写散文,步入文坛后从事儿童文学创作,至今在儿童文学园地笔耕不辍的黎平;一位是写儿歌起家,成名后转向小说,近年以散文蜚声文坛的高风。

讲演结束了,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后讲完的高风站起来,拱手成拳报以频频作揖。旁边的黎平也拍着巴掌祝贺。

掌声渐渐平息下来。另一边的院办王主任焦急地向偏门瞅着,见接了个电话中途离场的院长这会还没返来,站起来说了句:讲演到此结束。

离座斜起一只手臂,作了个请的姿式,带两作家从偏门退场。

拐弯下了一层楼梯,是院里布置精美的小会议室。一行人进来,王主任仍沉浸在大礼堂的热烈氛围之中,微笑着对两作家连说:谢谢,谢谢,请他们坐沙发上稍事休息。茶水端来,高风歪头一看,摇头一笑。

王主任问:

高作家不喜欢铁观音?

高风没正面回答,说:

换杯青茶吧。

王主任说:对不起,让小丽亲自去换。

黎平挺着一头白发,面对茶几上的茶水,隔着鼻梁上架的玳瑁眼镜,显出随遇而安的神色。

王主任招呼说:请用茶。

两作家啜茶。

王主任委婉地说:午饭时间到了,大酒店环境嘈杂,院长的意思是,请两位在院里的小餐厅吃顿便饭……话语慢条斯理,露出商量的口气,明显征求两位作家的意见。

不必了,不必了,异口同声中,一个说,大家都很忙,一个说,搭伙用餐,最耗费时间了。

王主任说:再忙也得吃饭呀,边吃边交谈,多聆听二位的绕梁余音,说啥也得赏脸哟。

王主任言重了,高风说,真的很忙,学院的热情心领了,说着欠起身子要走。黎平也欠起身子,说:谢谢院长的好意。

两作家执意离开,挽留不住。王主任恳请他们稍坐,接着用茶,叫小丽到一边,和她耳语了什么,漂亮的小丽心领神会,点着头匆匆去了。

不一会儿,小丽又转来了。随她进来的,还有一位女性,胖胖的。王主任介绍说:

这是院财务室的小玲。

意思明摆着,让她把讲课费发了。

黎平站起来,小声问王主任:1号在哪儿?

王主任跟他出会议室,要带他去卫生间。黎平挡住他说:我自己去。顺其所指,向走廊那一头走去。

高风靠在沙发上,在小玲请您签个名的悦声中,欠身接过她递来的单子,掏出插在上衣兜的眼镜戴上,仔细看起来。

单子上的内容不多,黎平、高风的姓名,相同的金额,空着的签字栏。高风却左看右看,捏着小玲递来的钢笔,拔下了笔帽,又套上了笔帽。渐渐皱起了眉头,密集了额上的皱纹。

弯腰站跟前的小玲,胖脸迅即审视了单子,一时不知所措,疑惑地斜睨了王主任和小丽。

高风搁下钢笔,摘了眼镜,避过跟前的小玲,问一旁站着的王主任和小丽:

你们有没有搞错?

王主任凑近,看了单子说:

都是国家二级作家,按规定造的表,没有搞错啊!

茶几上,摆了盒拆开口的软中华香烟。高风伸指捏出一支,小丽忙上前,吧哒摁火机点烟。高风抽着烟,舒服地后靠了,吐出淡蓝的烟圈儿,盯着一圈圈变淡消散。

单子一目了然。王主任小心翼翼地对高风说:

一点小意思,按规定办事嘛,当然距讲演的实际价值,尚有不小差距。

无可奈何笑笑,其笑意味深长。

我不是嫌少!高风坐直了,直截了当说。

王主任一愣,如坠五里雾中,笑容现出尴尬,一时不知所以。

见他搞不明白,高风启示他:

树上有两片完全相同的绿叶吗?

王主任说:没有。

高风又说:凡事总得有所区别吧。

高深莫测的话语,令王主任调动活跃的思维。

两作家讲演各有千秋,却同样精彩。群艺馆的黎平,常辅导文学青年吧,所举实例颇多,讲得更生动有趣,不时赢得掌声;文学创研室的高风,侧重理论阐述,鞭劈入里之处,令全场鸦雀无声,留下大片思考空间。两位研究员,都是二级作家,都出了四卷本的文集……心中想不明白,嘴上顺着他说:

你和黎作家,讲得各有千秋,风格是有区别。

高风点着单子,说:

这就对了,怎么能一刀切呢?

揣摸他话中所指,王主任却难以苟同,这……嗫嗫嚅嚅起来。

高风的食指,接着点了单子说:

哪怕一元钱的区别呢!我和老黎兄,能计较一元钱吗?可是没有区别,堂堂文学院,咱市里的高等学府,对纯文学和儿童文学等量齐观,有白纸黑字在,传出去,不知产生何种影响呢!

王主任恍然大惊,症结还真在这儿。高风咄咄逼人的口气,令他想起了以童话创作称誉于世的丹麦作家安徒生,以武侠小说赢得广大读者的金大侠金庸,暗自在心里争辩:你这没水平的论调,倘若传出去,才不知产生多恶劣的影响呢?盯着高风的方脸和眼瞳,扫视他焗了油的满头黑发,见那前额及耳后发根,丛生出密集的雪白发茬,不明白他为何一时偏执,钻进牛角尖。思维转了弯,欲启示他自拔:

高作家,这单子,是院长签了字的。

高风却未丝毫收敛,声调怪怪地问:

院长签了字的?

王主任说:是他签了名的……

高风打断他话说:那你应该去请示一下院长。

请示院长……王主任面露难色。

要不,你去把吴院长叫来,我当面对他说。

王主任站着,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小丽试图为顶头上司解围,忙给高作家添水取烟,劝他抽烟喝茶,欲让王主任把话讲完。小玲胖脸显出不屑,分明在说:堂堂大作家,怎么为一块钱争执?

小会议室正冷场,恰巧一男子来了,他人没进来,手里扬着一张纸条。

王主任见是门卫室的老刘,迎上去问何事,和老刘一阵耳语,接过他的纸条。

展开纸条看了,王主任眉头一转,顿时有了主意。见高风把玩手中的烟支,上前给他点了火,说:

好吧,我去请示一下吴院长。

小丽和小玲留意到,他转身出去时,似乎是有意,又仿佛不经意,把纸条搁在高风柜不签字的那张表单上。

高风也留意到了纸条。他没直接拿起看。往烟缸里搁了半支烟,擦拭起眼镜的两个镜片,戴上试其清晰与否,趁机斜瞥纸条上的文字。突然,像被蜂蜇了似的,他饱经沧桑的方脸,顿时面红耳赤。略停片刻,竭力平静,从沙发上站起,没话找话地对小丽说:

你们吴院长很忙啊!

小丽笑说:

他常常忙得恨不能分身有术呢。

是这样的,高风说,大家都忙,请你转告王主任,不为难他了。

见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毅然起身要走,小丽忙说:

要不高作家你坐,我去看看。

不了,不了,高风说,我记起了一件急事。

小丽说:

那我去叫小车司机送你。

不用了,高风说着走出会议室,在楼梯口拦住小丽和小玲,不让他们相送,转身一阶一阶下了楼梯。

小丽和小玲站在楼梯口,目送高风渐行渐下,消失在拐弯处。感到他突然转变态度,其中蹊跷定和那张纸条有关,嘻笑着跑回会议室,争相拿起细看。

是用门卫室登记簿上的纸写的,文字不多:

王主任:

谢谢文学院在百忙中提供平台,让我和莘莘学子有了今天愉快的文学交流,

面对一双双渴求知识的青 春面庞,我深深感到了奉献的欢乐。请转告吴院长,

倘若能尊重我无偿讲课的习惯,期盼我们在贵院大礼堂再见。

黎平,即日。

小丽涂了彩甲的纤纤玉指频点着纸条笑说:

顺手留纸条儿,这招太高了!

小玲说;谁说不是呢,却向小丽道出了面临的难题:

讲课费已提出来了,是去文创室和群艺馆请他们签领呢,还是退回会计?

你操那闲心干啥呢?小丽把纸条和单子一并递给她笑说,你把这都交给王主任,让他去定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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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姨在大学当教授的女儿丽丽回家过年,可把王阿姨累坏了,她是里里外外楼上楼下地忙活,没有一刻轻闲的时候。

这天,王阿姨从超市买菜回来,刚进小区,便被李阿姨拦住了。李阿姨向王阿姨倒起了苦水,说儿子儿媳不让自己省心。这个不省心主要是儿子儿媳对小孙子要求太严厉,学习上是一点儿不能放松,小孙子稍稍有走神或者心不在焉,那两口子是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阿姨背地里可没少帮助小孩子胡弄他们,还劝说他们对孩子别太严了,容易累坏了孩子。可他们却说李阿姨是溺爱孩子,还说她的思想太老太落后。李阿姨想了好些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正好丽丽回来了,所以她来求救。

王阿姨一愣:“老姐姐,你不会是想让丽丽去批评教育他俩吧?”

“说对了一半,是教育不是批评。现在不是讲对孩子要鼓励、引导为主嘛,就是搞那种激励式教育,其实就跟我那做法差不多。我说他们不听,可丽丽是教授呀,丽丽一说他们肯定听。咋样,老妹子,帮帮忙吧!”

王阿姨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当晚,丽丽真的去了李阿姨家,和李阿姨的儿子儿媳聊孩子教育问题,核心内容就是谈激励教育的作用,聊了很久才离开。

丽丽走后,李阿姨看了看儿子儿媳:“怎么样?我的做法没错吧!以后就听我的吧!”

儿子儿媳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李阿姨又找到王阿姨:“老妹子,姐还有件事儿要求你帮忙。”

“是不是那激励教育孩子们不让搞呀?”

“不是,孩子们让搞,他们全听我的了,可是孙子的学习效果不明显,我想再求你帮个忙呀!”

“还让丽丽来呀?”

“不是。你家那口子不是在运动品牌服饰公司吗,麻烦他帮我买孩子穿的所有耐克运动服装和学习生活用品。我寻思这才是地地道道的激励和暗示,孩子一看到处都是‘对号’标志,那他慢慢地,做作业考试就全是‘对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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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公孙弘年轻时家庭非常贫穷,后来虽然贵为丞相,但生活依然十分俭朴,吃饭只有一个荤菜,睡觉只盖普通棉被。就因为这样,大臣汲黯向汉武帝参了一本,批评公孙弘位列三公,有相当可观的俸禄,却只盖普通棉被,实质上是使诈以沽名钓誉,目的是为了骗取俭朴清廉的美名。
汉武帝便问公孙弘:“汲黯所说的都是事实吗?”公孙弘回答道:“汲黯说得一点儿没错,满朝大臣中,他与我交情最好,也最了解我。今天他当着众人的面指责我,正是切中了我的要害。我位列三公而只盖棉被,生活水准和普通百姓一样。确实是故意装得清廉以沽名钓誉。如果不是汲黯忠心耿耿,陛下怎么会听到对我的这种批评呢?”汉武帝听了公孙弘的这一番话,反倒觉得他为人谦让,就更加尊重他了。
公孙弘面对汲黯的指责和汉武帝的询问,一句也不辩解,并全都承认,因为他深知这个指责的分量:汲黯指责他“使诈以沽名钓誉”,无论他如何辩解,旁观者都已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也许在继续“使诈”。不做任何辩解,承认自己沽名钓誉——这其实表明自己至少“现在没有使诈”。由于“现在没有使诈”被指责者及旁观者都认可了,也就减轻了罪名的分量。
公孙弘的高明之处,还在于对指责自己的人大加赞扬,认为他是“忠心耿耿”。这样一来,便给皇帝及同僚们这样的印象:公孙弘确实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既然众人有了这样的心态,那么公孙弘就用不着去辩解沽名钓誉了,因为这不是什么政治野心,对皇帝构不成威胁。对同僚构不成伤害,只是个人对清名的一种癣好,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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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终于来了,我和老婆决定带儿子出去旅游一趟,给他长长见识。

这天,到达目的地,我见大家都累了,就主动申请去找旅馆,老婆瘪瘪嘴说:“大家一起去,找好就都休息嘛!”儿子和他妈妈是一条心,附和着说:“我同意!”

穿过一条小巷,我正拐弯,走在最前面的儿子就高喊起来:“怪了,‘店旅家有’,什么意思?”老婆拍了一下儿子的头,说:“什么‘店旅家有’,是‘有家旅店’。”

我一抬头,果然看见一个大牌子上写着:有家旅店。不过这几个字是从右向左反着写。我问老板为何取这么个名字,老板说,我们的宗旨就是顾客至上,让顾客享受家的感觉。

住进去后,儿子就问我为什么牌子要反着写。我解释,古时候都是这样写,现在这样做,是仿古,是一种艺术,一种品位。品位?儿子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收拾妥当,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去街上吃饭。大酒店大餐馆我们这些小市民是绝对不敢去的,那里面吃一餐,抵得上我一年的烟钱了。于是,我带着老婆孩子往小街小道上走。

刚拐过一个小巷的路口,就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走近一看,嚯,原来是一家名为“飞鹏小吃”的小饭馆开业,店门外写着各种菜价,简直超低。老婆兴奋不已,说人家开业价格低,说不定还有礼物送呢,就这一家吧。

言毕,拉起儿子就往里走。谁知,刚才嚷饿晕头的儿子,现在却坚决不肯进去。问他为什么,他也不作声,还一脸的恐惧。实在无奈,我们只有去其他地方吃饭。

回到旅店,儿子一改调皮样,紧紧靠在我怀里,依然有些惊恐地说:“爸爸,刚才幸亏我跑得快,那家是坏人开的,他们在专门吃我的。”我来兴趣了,说你一个小孩子,人家和你无冤无仇,吃你做什么?儿子一本正经地问我:“爸,我叫什么名字?”我说:“鹏飞啊。”儿子的眼中闪过惊悸,说:“那不就对了,那个店名是‘吃小鹏飞’,他们要吃我呀!”

我顿时哭笑不得:“你怎么乱说,是‘飞鹏小吃’,你念倒了。”儿子不相信了:“爸爸,你不是说牌子要反着写吗?你还说那是仿古,是一种艺术、一种品位。”

“你……”我差点被刚喝进口的茶噎死了,老婆也在旁边笑弯了腰。咳,碰到爱较真的儿子,这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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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盔甲”两字你们一定会想到中国古战场..... 从头到脚全副武装手持各种兵器骑在马背上的勇士,风驰电掣所向披靡......

你见过现代“穿盔戴甲”的人吗?也许你见过,也许没见过...... 我小时候就见过,不但见过我还穿过“盔甲”呢!吹牛?才不呢!......

雨天,我们那里到处都是“穿盔戴甲”的人。如不很留意就是自家人从身边走过你也认不出来。不信?那就跟你讲一个我小时候生产队发生的“闹剧”......

我们生产队有一对中年夫妻虽然没读多少书但夫妻俩恩恩爱爱,爱说爱笑,直来直去还特别滑稽,经常做点“出格”的事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这天夜里风雨交加,伸手不见五指。人们吃罢晚饭躲在了自己家里。有位阿姨焦急地出门了...... 她要去问组长“她家的那一位”怎么还没回来。组长告诉她:雨太大把“她的那一位”留在田头值夜班了...... 阿姨放心地回到家吹灭油灯带着孩子睡觉了.....

阿姨刚躺下不久,“咚!咚!咚!”有人轻轻敲门,阿姨赶快起来开了门,只见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人哆哆嗦嗦站在门口:“嫂子,你行行好,今晚让我在你家借一宿好吗?雨实在太大天又黑,我赶不了夜路啦”。阿姨一听急了,丈夫今晚又不在家,留个“陌生男子”在家过夜那多不好呀!于是,阿姨解释了半天。但那男子就是死绞蛮缠非要留在阿姨家过夜,并一边说还一边朝里走(“陌生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始终没有抬起头)......

开始的阿姨还有点同情穿蓑衣戴斗笠的“陌生男子”,但现在的阿姨好像觉得这个“陌生男子”是故意的。阿姨开始大声嚷嚷...... 这时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生产队治安员也来了。阿姨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陌生人”赶紧把治安员拉到一旁神秘地嘀咕了几句:治安员严肃地摇摇头,但不知怎么地过了一会又笑嘻嘻地点点头...... 治安员一本正经的说:“借一宿就借一宿吧”。阿姨气得眼睛都鼓出来了:“要睡,睡你们家去!”...... 这时外面吵轰轰的。治安员不紧不慢地说:“跟我走了你可别后悔哟!”“后悔个屁!”阿姨紧接着应了一句...... 就这样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穿蓑衣戴斗笠的人”才露出“卢山真面貌”......

原来白天在田里做事,大家聊到了一个话题:怎样才能证明夫妻之间的感情真不真...... 这位穿蓑衣戴斗笠的叔叔呢答腔了......设计了今晚的这场闹剧...... 阿姨知道了真相后只是用指头“狠狠地”把叔叔的额头推了一下“你呀你呀!”,然后傻乎乎地笑了...... 从此“好老婆”的佳话也传开了......

这种闹剧呢是有点“过”,但七十年代那些憨憨的农民呀倒也觉得这是一种乐...... 穿蓑衣戴斗笠的叔叔呢为此很骄傲地在人群中穿行...... 叔叔到底为什么而骄傲呢?

我说的“盔甲”你们知道是什么了吗?下雨天穿在身上好重好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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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杭州西湖,游人如织。人群中有一位小姐长得如花似玉,后面紧随着两个丫环。三个人过苏堤越白堤,不时指指点点,说笑打趣。玩了几个时辰,觉得意犹未尽,无奈艳阳高照,只好取道回府。

这位小姐是西湖边上一个老财主张员外的独生女儿,名叫茶花,年芳十六。父母百般宠爱,把她视为掌上明珠。茶花回到绣楼,整理妆容,忽然发现插在发鬓上的一枚宝簪不见了。这枚宝簪可是祖传之宝,常年插在发鬓里,能使头发常黑如墨,且不生白发。老夫人不舍得戴,深藏百宝箱中。茶花知道了百般纠缠,才得来戴在头上。如今宝簪丢失,茶花心疼万分,哭泣不已。

老两口见娇女哭成了泪人,急忙派人去寻找,几个家丁同丫环顺路找了几遍,毫无踪影。茶花为此得了病,卧床不起。老两口左劝右劝不济事,万般无奈,最后只好登了告示,说是谁找到宝簪送到府上,赏银五百两。

告示一贴出,想发财的人蜂拥而动,但十多天过去了,仍不见有人找到宝簪。

这天,有个叫冯财聚的年轻人来到杭州。冯财聚是个耍猴人,肩上驮着一只猴,进街一路敲了半天锣,却鲜有人来观看。他有些奇怪,一打听,才知道街上的人都寻找宝簪去了。冯财聚自认晦气,驮猴出了街。来到西湖,见路边有一棵三人合围粗的大柳树,枝繁叶茂,垂枝干条。他感觉有些疲惫,就坐在树下歇息。那猴趁主人休息,爬到树上玩起来。冯财聚正眯着两眼养神,突然听到“咣当”一声响,定睛一看,竟是一枚宝簪从树上掉了下来。冯财聚见了,高兴万分,急忙捡起宝簪仔细看了看,正是悬赏的那件宝物,便吹净尘土装进胸兜。他唤下猴子,一路打听,直奔张员外家领赏。

原来,茶花在西湖游玩时,路过大柳树歇息,头上的宝簪被一根树枝勾住了,她当时没在意。寻找宝簪的人只注意在地上找,谁也没往树上想,正巧那猴子爬到树上玩耍,无意间晃动树枝,宝簪这才掉了下来。

冯财聚献上宝簪,张员外大喜,忙让管家拿出银两,交给冯财聚,然后在院中树下设宴款待。没想到酒席刚摆好,那猴子见菜嘴馋,趁人不防,跳上桌子东抓西挠,满桌盘倒碟歪,好端端的一桌酒菜,弄得乱七八糟。冯财聚觉得颜面无光,气得拿起鞭子狠狠地抽打猴子。那猴子左躲右闪,挨了不少鞭子,痛得它“嗷嗷”直叫,满地乱滚。最后在老员外的劝说下,冯财聚这才停下鞭子。那猴子可怜地看着主人,眼睛一眨眨的,好似在说:“主人今天是怎么了?你渴了,我上树给你摘过果;你累了,我用爪给你活动过筋骨,可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呢?”

吃饭的时候,张员外问起冯财聚的身世,耍猴人道:“我家住泰州,三年前家父经商因交友不慎被骗,赔得家徒四壁。后来一病不起,郁郁而终。临终前家父让我去杭州,投奔我未来的老泰山。”张员外听到这,不觉一愣。接着问:“那你是怎样来到这的?”冯财聚说:“我身无分文,途中遇一个耍猴的老头,拜他为师,我们边卖艺边向杭州而来。不料师父途中突染重病,客死他乡。我一路靠耍猴为生,才到的杭州。”张员外不语,只顾让酒。老夫人问冯财聚是如何得到宝簪的,冯财聚说了经过。茶花一听,面无表情地道:“你这人身世听起来是够可怜的,不过心太狠,万不该打这猴子!”说完离桌而去。猴子蹲在主人身边,见他只顾与张员外喝酒,偷偷地爬上了树。

冯财聚听了茶花的话有些后悔,伸手抚摸身边的猴子,却摸了个空。他环顾四周,看见猴子在树上,这才继续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冯财聚打算跟张员外道别,站起来喊猴子跟他走,可任他千呼万唤,那猴子就是不下来。冯财聚气得发疯,顾不得张员外再三挽留,丢下猴儿,背起钱袋离开了杭州。

冯财聚回到泰州,用所得的银两买房买地,并从姥姥家接回老母,结束了奔波江湖的生涯。他先是传承祖业经商,开了家店铺,年末大获收益。接着又开了银庄,慢慢地成了泰州的一大富户。

这天冯财聚新店开张,宴请宾朋。屋里屋外摆了二十多张桌,桌上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客人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冯财聚正在招呼客人,一个家丁突然走近他身边,低声道:“老板,门外有一个年轻女子,牵着一只猴,说是有一件祖传宝簪,要卖给你。”

冯财聚听罢,大吃一惊,急忙对客人道:“诸位请慢慢饮酒,我暂且失陪。”匆匆走到门外一看,门外果然站着一名女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手里紧拉着一只猴子。尽管女子没有说话,冯财聚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杭州城的茶花。想起自己的发家史,冯财聚瞄巴茶花让到客厅,问她如何沦落至此地步。茶花泪流满面,说是宝簪复得后,家中突然失了一场大火,父母不幸葬身火海,自己无家可归,只得以猴为伴沿街乞讨。前几天不觉来到泰州,听说冯老板就是当年耍猴的冯先生,人特别豪爽,特来拜见。

冯财聚令人腾出上房,让茶花沐浴更衣。茶花重新打扮,恢复了往日的美貌。冯财聚带茶花去见老母,老母看到她头上戴的宝簪,大惊,问茶花这枚宝簪的来由,茶花说是家中祖传。老母转惊为喜,心里有了底,命冯财聚娶茶花为妻。七日后,冯家再摆酒宴,明媒正娶茶花为妻。

哪知那猴子,遇到冯财聚就呲牙咧嘴,好像对他有刻骨仇恨。冯财聚看在眼里,烦在心上,但有茶花在,他不便动手。那天丫环陪伴茶花上街购买衣物,冯财聚路过后花园,猴子还是怪怪地盯着他。冯财聚一时火起,拿起一块石头打过去,本想吓唬一下,不料却伤了猴子前爪。

茶花回府,不见了猴子,到前后院寻找,猛然看到猴子在树上,痛苦地舔着前爪。唤下猴子,她细心抚摸。想起猴子千里迢迢保她来到泰州,平日里上蹿下跳逗人喜爱。现在它受了伤,茶花心如刀绞,不觉潸然泪下。她问下人是谁伤了它?家丁无奈说出了原委。茶花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急急抱起猴子走出了冯府。

冯财聚不见了茶花,焦急万分,派人四下寻找,但毫无结果。冯财聚思茶花心切,整日闷闷不乐。

五天后,突然有一个老太婆来到冯府,亮出一枚宝簪,对冯财聚说:“冯老板,茶花姑娘回了杭州,她让我把这枚宝簪交给你,说是作为留念。”

冯财聚一听,一下子明白了茶花突然出走的原因,万分懊悔自己劣根不改,始终让人以为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冯财聚恳求老太婆带他去见茶花一面。

老太婆领着冯财聚来到她家,见到了茶花。茶花对冯财聚道:“我父临终时,向我道出了个天大的秘密:他当年外出办事,途中遭劫,人被打伤,路过泰州,被你父搭救。养好伤,我父无以回报,许诺把我许配给你,当时你娘拿出宝簪作为信物。不想世有变故,你家多年没有音信。我父见我还小,对这事一直守口如瓶。那年你耍猴寻亲到杭州,我父听出你说的话句句详实,但怕你是坏人,没敢当场认亲。打算事后派家丁打探虚实,然后明媒正娶。没想到,你走后没过多久,我家失了一场大火,父母一命归西了。今天实话告诉你,当年我父给你的银子是假的,是我看着觉得不平,偷偷给你换成了真的。再有你在我家那天,猴子上桌闹事的场面你一定不会忘记,是它听了我父我娘背后说的话,为你抱不平才那么做的!没想到你却狠心地丢了它,现在又要打死它,你这心狠之人,我怎能与你共枕!”说完,茶花回入内室,再不肯露面。

冯财聚听了大吃一惊,觉得欠茶花和那猴子的太多,越想越内疚,神情恍惚地回了府。

冯财聚到家后茶饭不思,最后竟卧床不起。

管家见主人病得不轻,跟冯家老母商量对策。老母电觉得儿子过错太重,便与管家去老太婆家劝说。茶花见老母亲自来请,念起与冯财聚的婚姻来之不易,沉思良久,抱走垦猴子跟着回了冯府。

几天后,冯财聚病愈,全家上下欢喜异常。宝簪留传下来,给冯家人带来福气。那只猴子也成了冯家的宝贝,再也没人敢怠慢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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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失恋像一场重感冒,病得再厉害也不打紧,就算不打针也不吃药,用不了几天就会痊愈。

白小艺最近在闹失恋,是不是也像生了一场感冒,不得而知。但是失恋了的白小艺,行为举止有些异常,也不是异常,而是近乎疯狂,她跑到全市最贵的一家发廊,花了几百块钱,把一头秀发剪掉了。注意,不是剪短了,而是剃光了。

剃了光头的白小艺更加有气质了,一双大眼睛里,似嗔非嗔,似怒非怒,一汪秋水含烟生,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剃了光头之前的白小艺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水藻一样卷曲着,散落在肩上,走路一扭一扭的,妖娆又魅惑。

可是那个男人还是甩了她,他说这样的女人太招风,惹不起,也伤不起。白小艺一气之下,就去剃了光头。白小艺的母亲反应很大,呼天抢地,丫头啊,好好的一头长发,养了好多年才养得这样长这样好,生气归生气,干嘛跟自己的头发过不去啊?留着尼姑一样的光头,还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你啊?

白小艺并不理会母亲的哭诉,上班,下班,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上网,在电脑前面一坐一个晚上,不见家人,也不见朋友,也没有什么活动安排。白小艺的母亲慌了神,跟白小艺的父亲嘟囔,这丫头,不会想不开吧?

要不说,还是白小艺的父亲厉害,白小艺的父亲是个老师,行事爱讲究个策略,他说小艺这样肯定不行,状态不对,赶紧给她再张罗个男朋友,说不定她的心结就打开了。

白小艺的母亲,在这方面还是有些才华的,她广泛发动群众,千挑万选,总算找到一个好的,是一个海归博士,约在一家咖啡馆里见面。

起先,白小艺不去,白小艺的母亲软缠硬磨,纠缠不休,白小艺被纠缠得不厌其烦,几乎吐血身亡,只好妥协。

白妈妈高兴得一塌糊涂,取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假发套给白小艺。小艺笑,说,要不还是等我的头发长出来再去相亲吧?白妈妈不依,亲自押着女儿前往。

在咖啡馆里见到那个海归,白小艺就乐了。那个海归,在咖啡馆里用无线上网,一边还看着英文杂志,跟小艺打招呼用的却是德语。小艺把头上的假发套摘下来,放到桌子上,像男人摘帽子那样,然后问海归,会说汉语吧?海归看着这个高挑美丽的光头女子,目瞪口呆,他被雷到了,半晌才说,会的,会的。

白小艺眯着一双秋水含烟的眼睛,说,AA制,喝完咖啡就走人,你忍耐点。海归的卖弄之意全无,瞅着白小艺说,再聊会儿,再聊会儿好不好?

可惜白小艺心不在此,加上遇到这样一个有些肤浅的男人,她连应酬的心情都没有,三分钟,喝完咖啡,转身离去,速战速决。

白小艺的母亲大失所望,原本指望着用一场恋爱把女儿解救出来的想法泡汤了,只好琢磨其它招数。为防不测,在新的招数没有想出来之前,决定亲自督导、陪护、监视,以防出现意外和不测。

有一次,白小艺去阳台上找东西,白妈妈竟然以为白小艺要跳楼,从另外一间屋子冲过来,死死地抱住小艺不松手。小艺不解其意,问她想干嘛?她说,傻闺女啊,你可别想不开啊,失掉一个男人算什么啊,天下还有很多男人呢,总有一款是喜欢你的,要不行,咱去非诚勿扰征婚去,干嘛要想不开啊?爸妈都老了,需要你照顾,你可不能那么自私啊,只图自己痛快。

白小艺愣怔在那里,心中暗想,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将来我做了母亲,也会这样吧?

想归想,白小艺还是板起脸说,不是我批评你,你这是干嘛啊?我什么时候想不开了?白妈妈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说,你没有想不开,好好的,干嘛把长发剃成了光头?白小艺笑,街上流行光头,跟失恋有什么关系?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放心吧!

那你干嘛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我想考研啊,读博啊,让那个不长眼睛的男人后悔去吧!

白小艺的母亲松了手,说,我还当你想不开要跳楼呢!

白小艺说,我又不是现代版的杜十娘,我有那么傻吗?

白妈妈双手合十,念起了佛,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你的感冒终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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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很大,一个省常常比欧洲一个国家还大;中国人口很多,不说少数民族与汉民族差异很大,就是同属于汉民族的不同省份之间语言差异即方言那个差异就够你喝一壶的,其中与普通话差异最大的要数粤方言、闽方言、湘方言。

张老三,陕西人,就是歌词中唱的那个,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张老三回答:我的家在陕西,过河还有三百里的张老三。他外出谋生,首先到了广州,本来就是乘火车到的广州,在广州逗留几天,硬是没人收留他,打不到工就无法生存,他想还是乘火车离开,听说东南沿海外商挺多,准备到哪儿去碰碰运气,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回到火车站,于是就问一个广州路人:“先生,请问火车站怎么走?”

那个广州人听他说的是北方话,咽了一口口水费力很大劲才开口,说出来的是广州普通话:“你问火商场啊?”

张老三一听就来气,这不是找我的晦气吗?我一个大活人,上火葬场去干嘛?不就是打不到工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也犯不着去火葬场嘛!他一开口就很冲:“你才去火葬场,你妈才去火葬场,滚!”广州人一般都很有钱,百万富翁在广州就是穷人,有钱人怕事也怕死,只好以怯生生的眼光看着一条裤腿高一条裤腿低的张老三,不断后退然后拔腿就跑。

张老三好不容易离开了广州到了泉州,肚子饿了,找了一家地摊餐馆要了一碗素面,吃完了付账,竟然要三十元,张老三想起在广州花钱找零找的五十元,于是拿出来递给地摊老板,地摊老板反过来倒过去仔细看了看钱说:“你个北方汉子,你的牛生在哪里?我一个小本生意,你拿假钱给我!”

张老三半天也没明白“牛生”是什么东西?心想,我要是有牛还用的着出来打工吗?然后说:“我没有牛生。”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白面书生给他翻译说:“老板问你的良心在哪里?”

张老三急眼了说:“他妈的,这挨得上吗?假钱是广州人找给我的?你说换一张不就得了,动不动就问良心,你他妈的应该问那些贪官污吏他们有没有良心!不然老子在山坡上放一群羊,唱几段信天游,日子过得象神仙,他们那帮畜生把草场坡地毁了,我是万不得已才出来的。”

张老三一想,福建也不是他能呆的地方,语言不通,吃个早点还要翻译,干脆往回走吧!能打到工当然好,打不到工也离家近一点,展转来到湖南长沙。

一个货仓胡老板听说张老三要打工,正好货仓缺一个值夜工人,就同意聘用他并且请他在一家小餐馆吃午餐,湖南人很讲礼节,吃饭的时候劝菜劝酒,用普通话来说就是您请吃菜,您请喝酒。可是湖南人用湘方言,“吃”说成“矻”,用倒装句,于是听起来是这样的:矻你,喝你。

张老三听得毛骨悚然,心想,我不就是给你打个工吗?犯得着又矻我又喝我?那个意思是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呀!算了,这个工咱不打了,回陕西老家,外面太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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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在油菜地里说阿翠撅屁股被阿翠辱骂以后,黄村长一直怀恨在心打算趁阿翠丈夫二愣子回家过春节以前再去修理修理阿翠,留守妇女虽然比较容易驾驭,但是她们的丈夫却是猛兽型的,一旦让他们抓住了,他们可以把你阉割成二十一世纪最后一个太监,最好不惹他们,不与之正面交锋。

冬日乡村的夜色脚步匆匆,黑暗笼罩着四野,稀稀拉拉的几座民房四散开来,昏暗的灯光被房前屋后的树丛竹林遮挡着,西风凌烈,树木竹影摇曳,感觉像是鬼影游弋。

黄村长就是在这时候出动了,整个村子他都再熟悉不过了,轻车熟路摸进了阿翠的家,阿翠忙碌了一天,检查了鸡笼门,关锁好猪圈,又给水牛添了一把谷草,把孩子安排睡下,自己胡乱洗了一把正准备睡觉,黄村长一脚跨了进来。

阿翠知道不把黄村长伺候好了,自己就别想睡觉,她一脸的困顿,面无表情地默默承受着命运的不公,无力反抗又无法抗争。

黄村长嘴里叼着一根烟,也不打招呼,大大咧咧地往阿翠的卧室里走去,阿翠只好跟着进去。双方也没有什么言语直接就入巷了,淫人妻女已经成为家常便饭的黄村长突然觉得少了些趣味,他说:“你们这些女人真他妈的没劲,欧美的女人干这事儿笑嘻嘻的,一边干还一边喊,日本的女人虽然不笑但也喊叫,你看你们,一个个全他妈的苦瓜脸,老子在上边哼哧哼哧半天,你们连屁也不放一个,你就是一块木头,人家写毛笔字还能入木三分,你们难道比一截木头还不如?”

阿翠在身下默默忍受着,心里像尖刀剜心,繁重的生活重担压她在一个女人稚弱的肩上,也压在心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风花雪月?现在黄村长竟然要她强颜欢笑,这可能吗?她强压着怒火问:“黄村长,你真叫我喊叫吗?”

黄村长说:“你就放开嗓子喊叫吧!”

阿翠听了黄村长的话说:“这可是你叫我喊啊!”黄村长点点头,阿翠长吸一口气,夹紧双腿收腹高声喊道:“都来看啊!黄村长强奸妇女——”

黄村长没想到阿翠喊出来的是这么一句话,立刻就吓得阳痿了,翻身下马,提着裤子一溜烟跑了,一边跑一边骂道:“你个臭婆娘,总喜欢搞一冷着!这不就是立马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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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深夜,妻子玛丽亚醒来时发现丈夫罗斯不在床上。她觉得有点奇怪,便穿上睡袍走下楼梯去找罗斯。

在楼下,玛丽亚发现厨房里的灯还亮着,罗斯坐在餐桌旁。他的面前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只见他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墙壁,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罗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边用手擦着眼角上的泪水。玛丽亚走了过去。

亲爱的,你怎么啦?玛丽亚走进厨房小声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坐在这里?

丈夫放下咖啡,抬头望着妻子。

我只是在回忆20年前我们第一次相见并开始约会的那些日子。那时,你才16岁。你还记得吗?罗斯表情严肃地问。

想到丈夫对他们的往事这么在意,而且感情如此细腻,玛丽亚感动得热泪盈眶:是的,我还记得。

丈夫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你是否还记得我们在汽车后座上亲热时被你父亲撞见的那个情景?

是的,我还记得。说着,玛丽亚在靠近他的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是否还记得你父亲当时将那支猎枪抵在我的脸上,并大声威胁道,要么你和我的女儿结婚,要么我就把你送进监狱,让你在那里待上20年?

这事我也记得。妻子轻声答道。

罗斯又一次擦掉脸上的泪水,不无感慨地说道:要是当初进去的话,我今天也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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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蹊跷的失踪 六十五岁的老艾住在京城,是清王室后人,祖上也给留了个玩意儿乾隆御制铜胎掐丝珐琅彩鼻烟壶。 三十年前,这玩意儿是纨绔子弟玩物丧志、不务正业的代名词,没人稀罕,也不值钱。常言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三十年后这玩意儿值钱了,打着滚儿地蹿升,从几十元到几百元、几千元、几万元、几十万元,最近,老艾又找人鉴定了一下,竟然到了三百万的高价!三百万啊,论分量论体积,这可是金子的几百倍呀!

哼,姜还是老的辣吧,三年前儿子大艾就吵吵着要卖掉,换来钱还他的房贷,那时候只能卖到五十万,真是鼠目寸光。 老艾很为自己的独具慧眼而自豪,就哼着京戏来到了老王家熏鸡店门口。老艾爱吃老王家熏鸡,有味儿,吃了浑身舒坦,三天不吃就馋。

可到跟前儿一看,嘿,门还锁着呢,这都三天了。老艾听说,王老板是回家奔丧,他老妈过世了。没办法,不能不让人回家哭妈呀。老艾摇摇头,进了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一根火腿肠,只好再凑合一顿。

回到家,放上餐桌,拿出好喝不贵的二锅头,火腿送酒,一个人又美美地喝上了。三口酒下肚,想起了他的宝贝,顺手从衣袋里掏了出来,托在掌心,带着酒劲,越看眼角的笑纹越多,越摸心里越舒坦。 狗东西,目光短浅,当初要依了你,才卖几个钱儿呀,还有今天的三百万吗?还有以后的六百万、八百万吗?老子的这俩眼珠子不是玻璃球,一看一个透,就知道会不断升值。

狗东西,还吵吵着卖,卖个屁!老艾边看边摸,边高兴边骂儿子。这宝贝老艾天天带在身上,装在内衣口袋里,袋口还上了拉锁,晚上睡觉也带在身上,人不离壶,壶不离人。俗话说,家贼难防。

儿子有他的房门钥匙,倘若放在家里,狗东西一定会乘他不在的时候过来偷,以前就偷过,给他堵屋了,没得逞。从那以后,他就把鼻烟壶带在身上,再不给狗东西留任何可乘之机。

忽然,卧室的电话响了,他把宝贝轻轻地放在了餐桌上,进屋去接电话。电话是孙子小艾打过来的,说要听大黑叫两声!大黑是他养的一只狗,小艾喜欢得不得了,大大超过了喜欢他这个爷爷。老艾不生气,就当喜欢的是自己。

一听孙子要听狗叫,老艾就喊了一声大黑,大黑还真听话,跑了过来,老艾就把话筒放到了大黑耳边,又叫小艾喊,小艾一喊,大黑听到了,就汪汪了两声,那头的小艾,嘎嘎地笑了。 放下电话,老艾回到餐桌,大黑也跟了过来。

就在老艾坐下伸手端杯子时,发现鼻烟壶不见了,不免一愣!赶紧桌上桌下一个劲地寻找,找了个遍,也不见踪影。难道是自己记错了,犯了老糊涂,没放饭桌上?赶紧用手摸衣袋,空的,没记错。又在桌子周围找,连沙发上下,角角落落找了个遍,仍然没找到。啊,进来贼了!老艾吃了一惊。可一看门,关得紧紧的,别说进来人,就是只苍蝇也进不来。

窗户也关得严严的,根本没有人进来的痕迹。 外贼不可能,忽然又想到家贼大艾!嘿,这狗东西,又来偷了。老艾赶紧找人,卧室厨房卫生间,连衣橱里,床底下,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没有。跑了?这还了得,追!他刚走到门口就站住了。

门是内锁的,没人出去,出去的人根本锁不上,也不可能是大艾。 这就奇怪了,屋里没别人啊?难道鼻烟壶不翼而飞,让神鬼、让祖宗给收走了不成?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老艾虽然有点迷信,但他不信鬼会拿走他的鼻烟壶。这鼻烟壶到底去哪儿了呢?老艾再也想不出来了,着急心疼,一头躺倒在床上。

两天了,他不吃不喝,就这么躺着,有时候像睡着了又像没睡着,迷迷糊糊。儿子一家都不知道,也没人来看他。不过有大黑,大黑乖,一直趴在床边陪着他,也不吃不喝。 周六是小艾过来看大黑的日子。小艾一进门,就逗大黑,可是大黑趴着不动不理他,喂食也不吃。

小艾不知大黑怎么了就问老艾,老艾就像没听见。小艾忽然想到,大黑生病了,害怕起来,叫老艾带大黑去看病,老艾依旧躺着不理他。小艾急了给大艾打电话,哭着说大黑要死了,叫大艾快过来带大黑去看病。 大艾过来,一看老艾在床上躺着,也病了,就要带老艾去看病。

老艾这才开口,说没病。没病更好,大艾就把大黑抱到车上,去了宠物医院。宠物医生检查后说,狗是吃了不消化的东西,患上了肠梗阻,必须动手术取出异物才能好,否则必死无疑。大黑不能死,小艾大艾都喜欢。等医生割开狗肚子,取出来一看,是个鼻烟壶!

嘿,怪不得找不到呢,藏得真够严实的!你藏得好不如我运气好,这就叫得来全不费功夫。大艾嘿嘿一笑,装衣袋了,准备马上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卖掉。 其实大艾想错了,鼻烟壶不是老艾藏狗肚子的。不是藏的又怎么进了狗肚子呢? 原来老艾和大黑相依为命,老艾对大黑比对大艾还亲。大艾虽然和他同住在京城,可是娶了媳妇忘了爹,个把月都不过来一趟。

大黑呢,每日都和他在一起,陪着他护着他亲着他腻着他,他就把大黑当成最亲的儿子了,他吃什么大黑就吃什么。老艾最爱吃老王家熏鸡,两天不吃就馋得慌,每次买回熏鸡,他吃肉,剩下的鸡头鸡尾鸡骨头就是大黑的。 可这老王家熏鸡,是用米壳粉调制出来的,老艾才吃上了瘾。大黑跟人一样,也吃上瘾了,又三天没吃到,馋得难受啊!

大黑的鼻子灵,早闻到桌上有熏鸡味了,等着老艾把鸡头鸡尾鸡骨头给它吃,可老艾没给,还离开了桌子。大黑忍不住就立起来,两条前腿趴着桌边,闻了闻,熏鸡味儿在鼻烟壶上,就当成鸡骨头给吃了。鼻烟壶上的熏鸡味儿,是老艾吃熏鸡时,撕鸡肉的手摸上去的。 大黑的肚皮缝上了,大艾把小艾大黑一起送到老艾的楼下,就带着鼻烟壶,急急忙忙去了古玩街。

可他百密一疏,没有封住小艾的嘴。小艾告诉老艾,狗肚子里是鼻烟壶,取出来后,大艾拿着去古玩街了。 啊!老艾一听,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打车来到了古玩街,在一 家店里找到了大艾。还好,正在讨价,没成交呢。老艾一问,价格只有五万元!败家子啊败家子啊!老艾急了,一把从大艾手里抢了过来。可他一看,心里拔凉拔凉的!难怪五万呢,鼻烟壶的边上少了豆粒大一块,成了残品,不值钱了! 老艾怒不可遏,骂大艾弄坏了鼻烟壶!大艾也急了,说不是他弄的,从狗肚子里出来就这样!一句话就把老艾噎愣了!

二、疯咬王老板 老艾明白了,鼻烟壶不是大艾弄坏的,是狗咬坏的。 老艾的手哆嗦开了,心也哆嗦开了,他心疼啊!一件三百万的宝贝,只值五万了,能不心疼吗。 老艾看着破鼻烟壶,渐渐地又胀气了,这该死的畜生,竟敢咬坏我的宝贝,看我不打死你!

老艾回头就走,要回家惩治大黑。可是,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大黑是个畜生,根本不知道鼻烟壶是宝贝,不知者不怪。

大艾看老爹站着不走了,就问了一句:卖呀?老艾没吭声。老艾站住,不是想卖鼻烟壶,是想修复鼻烟壶。修复后肯定会升值,他想问问修复后能值多少钱。可是最后他没回店,他觉得问也白问,老板不会对他说实话,玩儿古玩的有几个实诚人?老艾凭自己的感觉,修复了,卖几十万不会成问题,如果原物修复更好,还能卖更高的价钱。

老艾想原装修复。他想,大黑吃了鼻烟壶,大块儿的卡在肚子里,小块儿的也不会消化掉,一定拉出来了,狗屎里的东西没人会要。老艾决定去找,他觉得一定能找到,因为大黑拉屎是有固定地点的,就是二号楼前的那片草坪里,有时候也拉在熏鸡店旁边那个垃圾箱后面的花坛里。 事不宜迟,老艾急急忙忙离开古玩店,来到草坪上。

草坪上狗屎很多,不光是大黑拉的,也有别的狗拉的。老艾分不出哪是大黑拉的,哪是别的狗拉的,只能一坨坨地挨着看,仔仔细细地找。他蹲在狗屎前,睁大眼睛,看完狗屎的上面,再扒拉着看下面,外面看不见,再把狗屎捻碎了看里边。

草坪上能找到的狗屎都看了,都捻了,可是没有找到。老艾又到垃圾箱后面的花坛里找,也是一坨坨都看了都翻了都捻了,还是没有找到。老艾有些纳闷了,难道大黑还在别的地方拉过?想了想,觉得有这个可能,狗就是狗。

可是拉到哪儿就不知道了。怎么办?有办法,狗都是有记性的,凡是它拉过屎、撒过尿的地方,它都记得。对,回家去叫大黑。 老艾匆匆赶回家,和往日一样,一开门,就见大黑站在门口,冲着他摇尾巴,虽然身上裹着纱布,缠着绷带,表情和平时还是没什么差别。

唉,畜生就是畜生。事不宜迟,顾不得大黑带伤了,老艾忙带着大黑来到了草坪。大黑还跟往日一样,在这儿嗅嗅,那儿闻闻,撒了点儿尿,但没有拉屎,接着往垃圾箱处跑去了,老艾紧紧地跟在后面。大黑来到了垃圾箱跟前,围着垃圾箱嗅了嗅,又去了花坛,跑到一丛花后转了转。老艾也跟过去了,还真看到里边藏着一坨狗屎。老艾眼睛一亮,赶紧蹲下来看狗屎,找那个宝贝。

这个时候,大黑又往别处跑了。 老艾正蹲在那里仔仔细细地翻看着狗屎,忽然,就听到大黑汪汪地狂叫了起来,随后听到有人发出一声惨叫。老艾一激灵,抬头一看,不得了!大黑咬人了,咬住了王老板的腿!老艾大吃一惊,顾不得看狗屎了,一边跑一边喊大黑松口!

可是大黑根本不听,咬住王老板的腿死死不放。王老板呢,一边喊一边挣扎,大黑则四条腿蹬在地上,跟王老板拔河较劲,直到老艾跑到跟前,狠踢了大黑一脚,这一脚正踢在大黑的伤口上,大黑嗷的一声松开口跑走了。 再看王老板的腿肚子,给咬了好几个大牙印子,鲜血一个劲地往外冒。王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俩手抱着腿直叫。 一见这场景,老艾顿时懵了,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王老板。

还是围观的人提醒了他,赶紧拦了辆出租车,把王老板送到了医院。 大黑从来没咬过人,怎么咬起人来了?老艾想了想,一定是大黑身上的伤给闹的。

第二天,还得带大黑出去找啊。因为咬了王老板,老艾接受教训,就给大黑脖子上拴了条绳子拉住它,免得它再咬人。 老艾牵着大黑来到草坪,大黑又是这儿嗅嗅,那儿闻闻,撒了点儿尿,然后又往垃圾箱处挣。大黑要去就走吧,老艾被大黑拖着来到了垃圾箱后,转了一圈,就又来到那丛花下。

那坨狗屎昨天还没看完,接着看,老艾蹲下来继续看狗屎,刚看了两眼,忽然大黑叫了一声,一下子从老艾的手上挣脱了!老艾抬头一看,大黑又奔熏鸡店去了,那边王老板正好从店里出来。老艾大惊,赶紧招呼大黑回来,大黑跟没听见一样,直奔王老板扑去。王老板吓得喊了一声退回店里,关紧了店门。

大黑扑到门前,冲着店门汪汪地狂叫不止。 老艾哪里还顾得捻狗屎,一溜小跑赶过去,一手拉住了拴狗的绳子,一边呵斥大黑,一边给王老板道歉。道歉管什么用,屋里的王老板冲老艾大嚷:狗疯了,还不打死它呀!老艾愣了愣,就笑了,说没疯。什么没疯,快把它弄走!王老板又大嚷。老艾还能怎么着,只好悻悻地拉着大黑走了。 老艾拉着大黑回家,拉得紧紧的,再不敢大意,生怕它挣脱手再咬别人。路上有不少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可大黑对谁都没有攻击的意思。看来大黑只咬王老板一个。

大黑为什么咬王老板?老艾再想想,觉得这里面有原因,一定是王老板打过大黑,大黑记他的仇。俗话说,狗仗人势,所以大黑就在主人跟前逞能报复,咬王老板。哼,还说大黑疯了,分明是你王老板疯了,咬你,活该!老艾一下子来了气。

王老板又害怕又生气,也知道老艾不会听他的,不会把狗打死,这狗见他就咬,这以后还怎么出门?想到这儿,赶紧报了警,说老艾的狗疯了,要派出所快除掉它。

派出所的小白警官知道老艾的狗,平时看到的时候他还逗逗,摸摸,挺温顺的,没有疯狗的迹象,而且老艾有饲养证,除掉得需要理由。可是咬了王老板也是真的。 小白就来了解情况,问完了老艾,又走访了十几位老艾的邻居,大家也觉得是王老板虐待它了。小白又找到王老板,可王老板一口否认打过大黑。看王老板的样子,小白觉得他说的也是实话。王老板认为老艾反咬一口,很生气,说要把老艾告上法庭。小白不愿把事情闹大了,说等他再了解了解。

接下来,小白了解到一个情况,就是老艾爱吃王老板的熏鸡。他还了解到,每次老艾都把吃剩的鸡头鸡皮鸡骨头喂了大黑。老艾三天不吃就馋,大黑会不会也是因为馋了,才咬王老板的。莫非问题出在熏鸡上?

小白再一调查,弄明白了。王老板为了多赚黑心钱,熏鸡里放了违禁添加剂米壳粉,而且放了挺多。这样的熏鸡人吃了上瘾,自然就成了回头客。狗呢,吃了鸡头鸡皮鸡骨头也会上瘾,三天吃不到,也犯瘾。

大黑就是因为三天没吃,才吃了带熏鸡味的鼻烟壶,老艾一躺倒,又两天没吃。人可以挺着,可狗没有这样的自制力,狗是犯了毒瘾,闻到熏鸡味才跑过去的,正赶着王老板出来,他身上又满是熏鸡味,大黑就把他当熏鸡咬了。

问题搞清了,派出所会同食品监管部门,责令王老板停止营业,收缴了米壳粉等违禁添加剂,并予以罚款。 还有,老艾的狗也打死了,不然毒瘾会让它变成一只真疯狗。 三、公堂决输赢 王老板挨了狗咬,挨了处罚,生意停了两个多月,尤其是重新开门后,买熏鸡的人寥寥无几,还不及从前的二成,连老艾都不来买了,别说赚钱了,天天亏。王老板觉得这都是老艾给闹的,越想越气。

于是,就把老艾告了,要老艾赔偿他健康损失费、精神损失费、误工损失费等共计十万元! 老艾一听王老板把他告了,着实吓了一跳。老艾是皇族后人,面子看得重,觉得被人告是很丢脸的事。老艾不懂法律,想到是自己的狗咬了他,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当然是自己的错。无奈之下,就登门跟王老板说好话,别告了,还说愿给些赔偿,但是十万元太多了,愿赔五千块。

王老板一看老艾求上门来,更来劲儿了,哼哼一声冷笑道:别说五千,五万也不成,非十万不可,拿十万来我就撤诉,少一分都不成。十万元老艾真的没有,就是把破鼻烟壶卖了,也只有五万元。话不投机,王老板就把老艾撵出了屋子。 回家后,老艾又想了一个晚上,就跑到派出所找小白,想让小白跟王老板说说,觉得王老板不能不听警察的。

小白一听王老板把老艾告了,就说,既然王老板起诉了,他就管不了了,只能听凭法院的判决。老艾一听警察都没辙了,看来法院非进不可了,心里就更毛了,只好又去找王老板,说愿赔一万块。王老板一听,又把他撵了出来。 王老板非告不可,老艾没辙了,就想到了儿子。得了,叫大艾去,狗东西脸皮厚。想到这儿,急忙给大艾打电话。

大艾一听,只啊一声,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老艾急得在屋里直转磨,这时候了,连亲生儿子都指望不上,还指望谁呀。老艾气得晚饭都没吃。 就在老艾六神无主的时候,大艾带着媳妇单莉一起过来了。

单莉开了个服装店,因为生意上的事,上过法庭,当过证人,懂些法律知识。 他们来了,老艾给他们看了法院的传票,大艾说不出个子丑来,可是单莉说出了寅卯。单莉说,甭担心,输不了。老艾睁大了眼睛,想听听怎么输不了。

可是单莉话头拐了,数叨开他了:你说你,哈,有钱买鸡给狗吃,干吗就不想着你儿子孙子呢?你跟狗一样了,大艾小艾呢?这话老艾哪里乐意听,想数落单莉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单莉是来帮他打官司的,不能惹她不高兴,只好赶紧解释,说狗吃的是鸡头鸡骨头。

单莉跟着就说:鸡头鸡骨头大艾也没吃到啊,还不如狗呢。大艾听着不是味儿,气得斜了她一眼。单莉立刻冲他嚷道:瞪什么瞪,我说错了吗,家里的鸡头不是你吃吗,这边的给你吃吗?你还不如狗呢。

一句话把大艾噎得直翻白眼。 单莉回头又说老艾:不是我说你,三百万你还藏着掖着不卖,老糊涂一个!要听我们的早点儿卖了,还有这乱事吗!老艾能说什么,只能连声说,都怪自己,都怪自己。 单莉一看老艾大艾都服了,话头才拐回来:你们甭害怕,他不告咱,咱也告他。告他?老艾大艾都不明白了。单莉又说:瞧瞧你们这样儿,个个都是法盲,屁都不懂。狗不是吃熏鸡中毒吃了鼻烟壶,咬坏了鼻烟壶吗?责任得王老板负,负全责,他得赔偿咱鼻烟壶的全部损失,三百万。哦,二百九十五万,鼻烟壶不还值五万吗。 老艾大艾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单莉这一说,一下明白了!

对,告王老板,叫他赔二百九十五万。老艾大艾都乐了,大艾对单莉伸出了大拇指。单莉呢,就更觉得自己是角儿了。 老艾一边高兴,一边还在想,不能亏了单莉,等官司打完了,拿回二百九十五万,要给单莉五十万。可他一说,单莉不但没乐,还变了脸:什么,才五十万,不成,要对半分!老艾脸上的笑顿时不见了。 单莉一看就明白,脸子一拉说:不分一半我就不管了!老艾立刻慌了,单莉要不管了,谁去打这场官司,别说二百九十五万,一万也拿不回来,还得赔人家十万,唉,一半就一半,好歹是自家人。

法院接到了老艾的诉状,两份诉状一并做了调查,最后的判决是:王老板制作熏鸡,使用了违禁添加剂,导致老艾的狗吃了鸡骨等,染上了毒瘾,咬了他。

鉴于老艾前期为王老板支付了治疗费,不再承担其他费用。王老板的其他诉求,与被咬没有因果关系,诉求不予支持。 对老艾的诉求,法院做出的判决是:熏鸡是给人吃的,不是给狗吃的,喂狗属于老艾的个人行为,所以老艾的诉求不予支持。

官司结束了,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但各交一笔不菲的诉讼费。两家人都垂头丧气。单莉呢,没有得到一分钱,还耽误了好几天生意,又把老艾数落了一顿。 四、狗走狼入室 一番折腾后,不少人知道了老艾有个值三百万的鼻烟壶。常言说道,不怕贼抢,就怕贼想。老艾的鼻烟壶就给几个小偷想上了。

几个小偷决定做这单三百万的大生意。小偷一踩点儿,更兴奋了,这老艾的八辈爷爷竟然跟乾隆皇帝有瓜葛!难怪有御制鼻烟壶呢!小偷们还推测,老艾不只有一个鼻烟壶,还会有更值钱的东西。哇!这单生意肯定好大。再一踩点儿,老艾住着二室一厅的单元楼房,就一个人,对付这样一老头子,简单。 小偷们这边忙着踩点,准备偷鼻烟壶,老艾却浑然不知,继续忙他自己的事,一直找大黑咬掉的那块儿瓷片,可一直没有找到,无奈之下准备放弃了。

就是这个时候奇迹出现了,他在卫生间的一个旮旯看到一坨黑东西,不知何物,蹲下一看,是狗屎,都已经干了,也不知大黑什么时间拉到这儿的。老艾拿来了簸箕准备收走,簸箕一锵,听到有响声,像是硬东西,端到亮处一看,竟然是那块儿鼻烟壶碎片!老艾喜出望外,忙冲洗干净,一对碴口,一点不少! 大黑从来没在家里拉过屎,怎么就拉到家里呢?一是因为几天没吃鸡头鸡尾鸡骨头,犯了毒瘾,身上不舒服,二是鼻烟壶卡在肠道里,上下不通,难受,就懒了。

它还知道,主人不让它在屋里拉屎,怕挨打骂,才找了个旮旯,悄没声儿地拉了。就这么着,拉出了那块儿碎瓷片。 东西找到了,老艾别提多高兴了,带着大块儿和小块儿,找到了城里最有名气的古玩修补师。

修补师做了个挺有观赏价值的彩修,把掉下的那一块儿做成了一只七星瓢虫,趴在花叶上,惟妙惟肖。老艾很欣赏,拿到古玩市场晃了晃价,最高的给出三十万。老艾对这个价不满意,他心理价位是五十万以上。 老艾还把鼻烟壶带在身上。

还是那句话,万无一失,安全第一。 这天晚饭前,他一个人从小区出来,准备到马路对面的小餐馆里吃晚饭,冷不丁被人踩了一脚,疼得大叫了一声。

踩他的人赶紧跟他道歉:哎哟,老师傅,对不起,踩着您了。老艾听到道歉,这才细看踩他的人,原来是个年轻人,比儿子小,比孙子大。哼,毛手毛脚,走路都不稳当,不是什么好东西。老艾有些生气,可是人家已经道歉了,又觉得也没大碍,就想算了。

没想到旁边站出几个帮腔主持正义的人,两男两女,都是年轻人,围住了他们,谁都走不了。 有人帮他说话,老艾挺感激的。就听岁数大些的帮腔对踩人的说:光说声对不起就完了? 那还让我说什么?什么都不用说,上医院!另外几个也跟着帮腔。上医院?我也没踩多大劲嘛!老艾也觉得没什么大碍,就说算了。帮腔的听了,立刻转对他说:不成,大爷,这骨折要过一段时间才疼呢!另几个又是啊、是啊地帮腔。老艾也不知他们说得对不对,又是帮他说话,信其有吧。

帮腔的就又对踩人的说:必须得上医院,有没有骨折检查了再说。踩人的露出了难色。又一番唇枪舌剑,最后踩人的无奈地拿出了五百块钱,帮腔的一点都不客气,伸手接下了。这个过程,老艾没说一句话,懵懵懂懂地看着听着。 待踩人的走远了,帮腔们笑了,问老艾,脚怎么样?老艾跺了跺脚,说没事。

帮腔们更乐了,于是两男两女对老艾连推带拉的,进了餐馆。酒桌上,两男两女对老艾高度热情,你敬一个,我碰一杯,杯杯见底。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哪里架得住这样轮番轰炸,不到四十分钟,老艾就人事不知了。 这时,那个踩脚的也来了,他们一伙的。从踩脚讹钱到灌酒,都是他们精心导演的。

五个盗贼知道老艾的家在哪儿,背着他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楼下。留下一男一女搂搂抱抱,像恋人做腻,其实是望风。另三个就上楼了,到了门口,他们把老艾放下,女贼从他身上掏钥匙,掏着掏着,就掏出了鼻烟壶,仨贼愣了愣,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到手了。女贼已经掏出老艾的钥匙了,问还开不开门。

贼头说:开!他们把老艾架进屋,扔到了床上,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别的宝贝,把屋子翻了个底掉,除找到一千多元钱,和一个三千多元的存折外,再没找到别的值钱东西,有点失望。就带着鼻烟壶和一千多元钞票离开了。存折没要,有密码,不好取,还容易露底,银行里有探头。 第二天早晨,老艾才醒了,一看自己和衣睡在床上,知道自己又喝高了。

忽然又想起来,和几个热心的年轻人一起喝的酒,还没花自己的钱,笑了。可是忽然又觉得不对劲,我是怎么回的家?是他们把我送回家来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家呢?他们是怎么进的屋?一连几个问号,老艾激灵地坐了起来!

一看屋子,乱七八糟,明白了!又想到鼻烟壶,赶紧摸衣袋,一摸,脑袋嗡的一下子就空了! 几个小时后,老艾的肚子里咕噜噜叫了起来,脑子也清亮了:什么是宝贝,果腹的饭菜才是宝贝,真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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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有个男孩,长到七八岁的时候,父母亲都不在了,哥哥对他说:弟弟,我们以后要自食其力了。我到田里干活,你去放牛吧!

从此男孩天天去放牛,他放的是一头大水牛,长得很威武,有一把镰刀弯角,但它性情特别温和,从来不打架。男孩喜欢吹放牛笛,笛子一响,牛就会竖起耳朵。

过了几年,哥哥要娶媳妇了,哥哥对弟弟:家里只有一间屋,我要用这间屋娶媳妇,你住到牛棚去吧!

从此男孩住到牛棚去,跟牛睡在一起。

那头牛跟男孩亲,见他住进来,摆头摆尾好欢喜。男孩白天与牛在一起,夜晚也与牛在一起,因为他与牛形影不离,大伙儿都叫他牛郎。

哥哥娶了媳妇,牛郎就有了嫂子。

有一天,嫂子把牛郎叫进屋,对牛郎说:牛郎,你活干得少,饭又吃得多,我们要跟你分家了,以后你自食其力吧!这头牛跟你亲,这头牛归你。你到对面山坡盖个茅屋,开几块田,自己过日子去。

牛郎的眼泪叭嗒,叭嗒流下来。

他自个儿牵了水牛,自个儿到对面山坡去,自个儿盖了间茅屋,自个儿开了几块薄田种庄稼,自个儿把家安下来了。

虽然只有几块薄田,但是牛郎很勤劳,牛也很能帮他的忙,一人一牛相伴过日子,牛能吃饱草,人也能吃饱饭。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春种秋收,牛渐渐老了,牛郎也长高长壮,到了要娶妻成家的年纪。

七月初七的傍晚,晚霞灿烂绚丽,牛郎跟老牛一道从田地回家,走到家门口,老牛忽然站定,它抬起头,嘴巴一张一合,对牛郎说:牛郎啊,你长大了,该娶老婆了。

牛郎笑起来:牛啊,你平日里不说话,一说话就开玩笑我这么穷,谁会看上我呢?

老牛说:我可不是开玩笑,我原本是天上的金牛星,因为吃了玉皇大帝的牡丹花,被贬下凡间,要当一辈子耕牛赎罪。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得听我的话你今晚不要回家睡觉,你要到山那边的碧莲湖边,在树林里等着。等到半夜时分,就会有七个仙女从天上飞下来,她们会在碧莲湖洗澡。等她们脱下仙衣,放在湖边草地上,你要趁悄悄拿走红色那件,回来藏在自家屋梁上。你记着,那个丢了衣裳的仙女就是你的妻子。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千万别错过了。

知道了。牛郎高兴地答应下来,我一定按你说的做。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安顿好老牛,牛郎借着星光和月光,去到山那边碧莲湖,在树林里等着。果然,到了半夜,七个仙女从天上飞下来,她们飞到湖边,脱下身上的羽衣,一个接一个跳进湖里洗澡。

湖水好清凉啊

碧莲花都开了呢

仙女们说说笑笑,泼水游泳,玩得好不痛快。

牛郎悄悄走出树林,来到草地,草地上散放着七件羽衣,红黄橙绿青蓝紫,件件鲜艳漂亮。牛郎偷偷拿走了红色的仙衣。那件仙衣就像鸟的毛羽,十分轻盈,美丽极了。牛郎紧紧抱住羽衣,拿回家去,藏到屋梁上。

藏好羽衣他又回到湖边,躲在大树后观望。

这时,天边露出曙光,一个仙女说:天快亮了,我们该回去了。

仙女们恋恋不舍走上岸,一个个找到自己的仙衣穿上,然后像飞鸟一样,飞到碧莲湖上空。

哎,我的仙衣不见了。被偷走羽衣的仙女焦急地说,你们先别走,等等我啊!

你快找呀,回去晚了,可要受重罚的。一个仙女说。

会不会被风吹进芦苇丛去了?另一个仙女说。

六个仙女飞入芦苇丛寻找,可是芦苇丛一片青绿,她们什么也没找着。

我们先回去了你找到仙衣,要马上回来啊!穿上羽衣的仙女飞走了,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飞回到天宫去了。

湖边只剩下那个失了仙衣的仙女,她又羞又急,又怕人看见,只好躲进芦苇丛,让高高的芦苇遮挡住身子。

牛郎从大树后走出来,走到湖边,看见芦苇丛里的仙女,假装出很吃惊的样子:姑娘,你是谁?

织女低下头:我不是人间姑娘,是天宫王母娘娘的外孙女儿,人人叫我织女。

哦,为什么叫织女呢?

因为我织得一手好锦缎,被王母娘娘召去织云锦。你每日在天边看到的朝霞和晚霞,都是我亲手织的呢!

原来你是织云霞的仙女你,你为什么独个儿来到这里呢?

织女伸手抹去眼泪:王母娘娘爱排场爱面子,她要的彩锦太多了,我只能没日没夜地织,没有一点儿空闲。昨夜七月初七,王母娘娘设仙宴饮仙酒,没空管我们,我和六个姐妹偷偷溜出天宫,到这碧莲湖游玩。没想到丢了仙衣,现在回不去了。

天上不快活,你干脆别回去了,先跟我回家吧!牛郎让织女穿上自己的衣裳,带她回到自己的茅屋,把她带到老牛面前。

老牛见到织女,眉开眼笑,又点头,又摆尾。

我只有一间茅屋和几块薄田,还有这头老牛。如果你不嫌我穷,以后我耕田,你织布,咱俩一起过生活吧!

牛郎和织女结了婚,从此,牛郎耕田,织女织布,两人过得殷实快活。夫妻两个都是勤快人,牛郎是耕田好手,种下的稻米都能得丰收。织女的手艺不寻常,她一日能织九十九匹布,刺绣的手艺更是高超,绣锦鲤,锦鲤会游;绣黄鹂,黄鹂会唱。

两人男耕女织,一转眼就过去了几年,他们生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孩子活泼可爱,一到晚上有空闲,织女就会带孩子坐在门前,指着天上的星星,给孩子讲天上人间的事。天宫金碧辉煌,可是没有自由,她不喜欢。她喜欢人间,跟牛郎一起干活,她喜欢;给孩子烧菜煮饭,她喜欢;给人们织布做衣裳,她也喜欢。

两个孩子会跑会跳的时候,那头牛老得走不动路了。有一天,牛郎走进牛棚,老牛眨眨眼,落下泪来。

牛,你为什么哭呢?

牛郎,我要死了。老牛说,我死后,你不要立刻埋我,你要把我的皮剥下来,晾干了,挂在墙上。以后如果有什么要紧事,你披上我的牛皮,就可以飞上天宫。

说完,牛就死了。

牛郎哭了一场,把牛埋在自家的田头,只留下一张牛皮,挂在自家的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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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水县有个孙年夜勇,从小去世了爹,是他妈七娘一手把他拉扯成人的。怕孙年夜勇受气,七娘一直没有再嫁人。孙年夜勇从小遭到七娘的宠爱,养成为了好吃懒做的恶习。成年后,更是吃喝嫖赌样样精晓。两年前,孙年夜勇打赌输红了眼,违着七娘把家里的屋子都输在了赌场上。如今,娘俩租住在一个二十多平方米的小屋里,端赖七娘在一家超市里做保洁员的收进维持糊口。

此日,孙年夜勇由于跟七娘没有要到钱,冲七娘年夜发脾性,还砸烂了家里独一的饭锅。孙年夜勇骂骂咧咧道:没钱就别用饭了,饿去世你个老工具!然后,孙年夜勇摔门出往了。

脱离家的孙年夜勇找到了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在一个小区内里偷了几辆电动车。然后,这几个坏小子用卖电动车换来的钱买来酒肉,聚在一个小旅馆里吃喝赌,一玩就是三天。直到他们花光了所有的钱,孙年夜勇才想起要归家一趟。

走出小旅馆没多遥,孙年夜勇便被一个戴着圆片眼镜的鹤发老头拦住了往路。老头启齿便说:小伙子,我望你印堂发亮,比来你要有财气了。孙年夜勇一听就乐了,本身兜里连买利便面的钱都没有了,居然还能遇到个想要骗本身钱的算命师长教师。孙年夜勇喜笑颜开地说:我正缺钱花呢,你快奉告我的财气在甚么处所呢!老头神秘兮兮地说:你的财气就在你妈身上。孙年夜勇表情说变就变,他破口骂道:老头,你这是逗小爷玩呢?我妈都将近穷去世了,她要是有钱我也不至于如今还打王老五骗子。老头摇着头说:只要你依照我说的往做,我包管你是要车有车,要房有房,要钱有钱,要美男有美男。老头边说着,边用手指着停在路旁的一辆宝马,说:这辆车你先开着玩。望着宝马车,孙年夜勇的眼睛都直了,难道这真的是天上失落下个年夜馅饼砸到本身头上了?老头又递给孙年夜勇一个黑皮包,说:这内里有十万元钱以及车钥匙。归家往,陪陪你妈吧。说完,鹤发老头回身走开了。

依照孙年夜勇以去的性情,有钱有车了,他要做的第一件工作必定是往找几个大度的女孩寻欢作乐地玩一阵子,然后再找到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豪赌几天。但是今王孙年夜勇不敢,鹤发老头都说了,这好财气方才起头,只要能让他妈欢快了,从此才气要甚么就能有甚么。孙年夜勇也懒患上多想,美滋滋地钻入宝马车里,一溜烟地归家往了。

当孙年夜勇推开家门的时辰,七娘正坐在床头发愣。七娘表情很是丢脸,望模样她这三天都没有吃工具。

要是放在之前,孙年夜勇才不会管七娘有无用饭,可是今天就纷歧样了。孙年夜勇堆着笑貌凑到七娘跟前,说:妈,头几天是我欠好,都是我浑蛋!妈,你饿了吧?走,我们今天到饭馆美美地吃一顿往。七娘像是没有听到儿子的话,照旧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孙年夜勇内心一格登,不会是妈被饿傻了吧!孙年夜勇伸手推了七娘一把,七娘的身子像是很轻,这一推就差一点儿把她从床头给推下来。七娘这才归过神来,紧接着七娘的眼泪便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孙年夜勇为了暗示本身痛改前非,他扑通一声,跪在七娘的眼前,发毒誓说本身从此要把偷摸嫖赌的恶习都戒失落。这要是放在之前孙年夜勇能自动暗示痛改前非,七娘还不欢快患上蹦着喊阿弥陀佛。可今天也怪了,七娘除了了哭患上伤心欲尽外,连望都不望孙年夜勇一眼。

就在这时候,有人排闼入来。孙年夜勇转头一望,来者恰是送给他宝马车以及钱的阿谁鹤发老头。孙年夜勇见到老头,那真是比见到亲爹、亲祖宗都亲,他忙从地上蹦起来给老头端茶倒水。老头在七娘身旁坐下,说:七娘啊,孩子你也见了,我望你这就跟我走吧。孙年夜勇这才算是听出点意思来,难道是这个鹤发老头相中了本身的老妈。这老头出手阔气,刚碰头就送了孙年夜勇宝马车以及十万元钱,老妈要是真的嫁给了他,本身岂不是摇身一变同样成了个年夜富豪。想到这里,孙年夜勇也忙在一旁奉劝道:妈,我一眼就望出来年夜爷是个大好人,你就赶忙随着我年夜爷过好日子往吧。望着孙年夜勇火急的模样,七娘叹了一口吻,说:年夜勇,妈这一走就不再能归来赐顾帮衬你了。孙年夜勇恨不得他妈立刻就走呢,他好跟老头多要些彩礼来,他忙说:我都这么年夜了,本身能赐顾帮衬好本身,你就赶忙跟我年夜爷走吧。扭过甚,孙年夜勇又贪患上无厌地冲老头笑着说:年夜爷,你这眼望就能娶我妈入门了,我这当晚辈的仍是王老五骗子一条呢。如今车是有了,我还没豪宅,尚未美男做妻子呢。

鹤发老头哈哈年夜笑几声,冲门外喊道:别在外面站着了,快入来见一见你的老公。话音刚落,一个身段高挑、红唇杏眼的美男便排闼入来,站在了孙年夜勇的眼前。老头寒眼望着孙年夜勇色迷迷的模样,说:这个女孩鸣小燕,你要是没甚么定见,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老头边说,边从兜里取出一串钥匙来,对孙年夜勇说:我在城郊有一套别墅,算是送给你们的新婚礼品吧。

鹤发老头又扭头对七娘说:如今你放心了吧,我们也该上路了。这时候的孙年夜勇早已经经兴奋患上晕了头,他忙走上前往架着七娘的胳膊,把老妈送出了家门。只是在阳光下,孙年夜勇隐隐感受到老妈有点不太对劲。但到底是甚么处所不太对劲孙年夜勇也顾不上细想,究竟结果屋里另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年夜美男在等着他。

这到底是怎样一归事呢?要说这事,还患上从三天前孙年夜勇砸烂了家里的饭锅提及。

那天,孙年夜勇摔门脱离家后,七娘是越想越冤屈,本身为了把儿子养育成人守了半辈子的寡,节衣缩食、历尽艰辛,却养出这么一个吃喝嫖赌的浑蛋来。七娘越想越朝气,她一时想不开就决议吊颈自尽算了。

七娘来到了县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七娘把一条尼龙绳绑在树干上,她梗咽着把绳套套在了本身的脖子上,喃喃自语地说:年夜勇,妈走了你本身赐顾帮衬好本身吧说着,双脚使劲蹬开了脚下的石头

模胡之间,有个鹤发老头忽然泛起在七娘身边。老头问七娘有甚么想不开的工作,七娘因而声泪俱下地向老头哭诉了本身的遭遇。老头忿忿地骂了孙年夜勇几句后,又说道:你去世后到了阴间,那也是孤家寡人一小我。不如我给你先容个老伴吧,不知你意下若何?据老头所讲,男方家财亿万,只要七娘肯嫁给对方,今后即可以过上披金戴银、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七娘摇着头说:年夜哥,你就别拿我开心了,人家前提那末好怎样会望上我这个要去世的人呢?老头笑道:你算是说对了,对方就是想娶一个去世人。原来,这鹤发老头是一个靠算命望阴阳用饭的阴阳师长教师,他这是想要给七娘说一门阴婚。归正七娘也是不想活命了,能在阴间有个伴也不算是件坏事,因而她一咬牙答理了下来。

鹤发老头见七娘答理了,这才俯身在她的耳旁说了几句话。七娘登时间就停住了。原来,老头是奉告七娘,实在她如今已经经去世了。老头作为阴阳师长教师,可以或许脚踩阴阳两界。而老头给七娘先容的阿谁人虽然说是家里前提很是好,却也是个已经经去世往的人,是那人的儿子托咐老头给父亲寻觅一个刚去世往不久的女人来做阴婚。七娘这才发明本身身体轻飘飘的,原来本身真的是已经经去世了。

七娘想到鹤发老头能穿越阴阳两界,必然是神通崇高高贵。她因而哀告说:年夜师,我知道你这也是为了我好。尽管我如今已经去世,但我最安心不下的仍是我阿谁不争气的儿子。你可否之后看护一下他从此的糊口?可否让我再会儿子末了一壁?鹤发老头笑道:这有何难,你将来的老公亿万身家,送你儿子别墅、轿车、款项、美男,让他在阳世洒脱一下就是。说完,鹤发老头取出还魂水喷在七娘身上。这还魂水是阴阳师长教师独有的神水,可让已经经去世往的人在短期内新生重返人世。

归过甚来,再说孙年夜勇。这小子把老妈刚一送出门,就咣当一会儿关住了屋门。望着面前的美男小燕,孙年夜勇的口水都将近流出来了。

孙年夜勇凑上前往,对小燕脱手动脚。小燕面无脸色地说:咱们仍是先往安插一下成婚的洞房吧。究竟结果你是我的第一个汉子,我不想这么随随意便就跟你上床。孙年夜勇一听那真是心花怒放,想不到面前的这个年夜丽人仍是一个童贞,想到本身就要在奢华别墅内里以及小燕进洞房了,他欢快患上把头点成小鸡啄米一般。因而,孙年夜勇开车带着小燕,两小我驱车直奔郊野而往。

一路上,孙年夜勇在小燕的指引下,开着车先是走公路,再是走石子巷子,末了汽车居然开到了荒郊外外的小土路上。天眼望就要黑了,孙年夜勇不由心中有些惊慌,他问:小燕,你没有记错路吧。这荒郊外外的,我怎样望不见有别墅呢?小燕照旧是面无脸色,伸出手指着火线说:你去前望。孙年夜勇忙顺着小燕手指的标的目的望往,只见在一个长满杂草的土丘上,果真是隐隐耸立着一幢大度的小别墅。

十几分钟后,孙年夜勇已经经把汽车停在了别墅的年夜门外。这幢别墅共有三层,别墅周围是用雕花铁雕栏围成的院墙,院子内有一年夜理石的喷泉雕塑,喷泉的周围盛开着一簇簇艳丽的玫瑰花。孙年夜勇忙取出钥匙,把汽车开入了院子里。他拉着小燕的手,急不成待地走入了别墅的小楼内里。

别墅内部装修那也长短常讲求,橡木的地板,铜制的旋转楼梯,最使孙年夜勇眼暖的是那张半圆形的年夜水床。孙年夜勇气都快喘不出来了,他感受本身是从人世一会儿来到了天国。孙年夜勇一把拽太小燕,说:这么大度的房间,还用安插洞房吗?咱们仍是加紧时间进洞房吧。说完,孙年夜勇也无论小燕是否赞成,便将她一把按在了宽年夜的水床上。

这一晚上,孙年夜勇把全数的力气都用在了小燕身上。小燕身段修长,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孙年夜勇那鸣一个惬意。直到清晨,孙年夜勇才疲钝不胜地倒在小燕的身旁熟睡曩昔。

凌晨时,孙年夜勇被冻醒了,他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用手往推睡在阁下的小燕,说:小燕,怎样这么寒啊!快把空调关了吧。孙年夜勇的手放在小燕身上的时辰,感受不太对劲,小燕的身体比昨天晚上更软、更轻了。孙年夜勇忙坐起身来,登时被面前的一切吓坏了。孙年夜勇发明本身居然睡在荒郊外外,在他的不遥处有一年夜幢用纸糊成的别墅以及一辆用纸糊成的宝马汽车,而睡在他身旁的小燕居然酿成了一个充气娃娃。孙年夜勇忙拿起一直放在身旁装着十万元钱的黑包,打开黑包,果真内里的十万元钱已经经酿成了十沓子厚厚的烧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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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好久之前的一个真实故事,约莫在平易近国39年摆布,家强并未随当局转入来台,还继承留在浙江,福建沿海跟共军打游击战。

有一天不幸中了共军匿伏,整连部队去世伤泰半,极需一处平安处所救护,那时军队一直逃,一直逃,逃到一处不知名的村子,由於大师吃了败仗,以是在以及村人沟通时颇不客套,在一阵强取豪夺後,问了一个村人那边有空阔的屋子,那位村人带着诡异的眼神见告了一个处所,於是大伙便向那处所前往不久达到阿谁处所,果真是个很是空阔的屋子,并且奇异的是屋子面有不少张床,不外那时大师其实是太累了,在草草升火用饭後便入眠了;到了晚上,由於家父年数最轻,是以被迫守在门口当卫兵,那时家强就以为屋子内有一股凉风一直去外吹,并且是愈来愈强,当家强其实是寒患上受不了正筹备要入屋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明天将来本话的声音,感受上如同不只一个,并且是有男声也有女声,就在家强以为事态情急要高声呼叫招呼时,他感受有工具重击了他一下,在昏迷地上以前,他隐约约约听到八格,也鲁的声音,而且从眼睛的馀晖中瞥见搭档的床被推来推往次日早上,家强从地板上爬起来,发明睡在床上的搭档都不见了,祗瞧见每一张床上有大量血迹,後来找了好久,才在一间密屋找到搭档的尸首,很惨,尸身都一块一块地,如同是被剖解似的後来家强以及生还的人又一块儿归到那不知名的村子,才知道产生了甚么归事

家强以及生还的搭档再度归到那不知名的村子时,发明村人已经渺无踪影,当家强正心下游移,突然见到前面树林中有人影钻动,并且望样子如同是土八路,天呀!又中共军的匿伏,在一阵委曲抵当,惊荒奔逃之後,家强逃进村落後山的丛林中,瞻前顾后身边祗剩下了三位搭档。黑夜笼罩的丛林是非分特别地恐怖,家强忍耐着啼饥号寒一直走着,走着走着忽然感受方圆声音有些独特,接着就是大师都被人狙击,敲昏了比及醒过来,家强发明他们都被五花大绑,吊在树上而周围站了许多人,这些人细心一瞧都是那不知名村子的人,人人脸上带有怨愤,家强的一颗心就凉了泰半过不久从围观的村人之中走出来一小我,他手中拿着屠刀,家强一见他就很眼熟,由于他就是那位眼神诡异奉告空阔屋子的村人,成效害患上许多人惨遭厉鬼杀戮;他走上来望望家强说:命很大嘛!在阴气这么重的屋子留宿,竟然还能活下来,说完他随行将目光转移抵家强身边的一名搭档上,然後以屠刀指着他说:你这畜牲!是否是你**了张大嫂的女儿,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名老太婆哭天喊地冒死捶打家父搭档,就在家强心以为不妙时,那位拿屠刀的人向前一挥,就把家父搭档的头给砍了下来,接着还把他五脏六腑挖出来,丢给阁下的野狗吃

随後家强惊吓过分就昏曩昔了,比及他再醒过来,发明另外两个搭档也不见,但家父不敢问也不敢多想,只能悄然默默期待运气之神的放置次日早上,村人又复聚抵家强所吊的树旁,这一次,家强已经深深感受到本身的心跳声而去世神在对他微笑;在一阵鼓噪之後,此次走出来一个老太婆对着大师说:列位我瞧这孩子挺厚道仁慈的,并且他并无做过甚么危险村落的事,不如放了他吧!,此话一讲,很奇异地,大师都没有甚么贰言,而这老太婆就把家父放下,并在家强耳边轻轻说孩子,你如今脱离生怕不是好时机,不如随我来吧,家强心想如今外有共军,内有奇奇异怪的村平易近,简直不是逃跑的好时机,不如随她往暂作筹算。後来家强在那处所出亡了许久,一待就是四,五个月;在垂垂相处的日子之中,家父才知道救他的老太婆原来是村长夫人,而那位眼神诡异的人竟是她儿子,鸣鬼道众.她这鬼道众儿子早在几年前就去世於横死,後来靠一名茅山羽士哄骗借尸还魂的神通,将好几位孤魂野鬼的魂链成一处附在她儿子身上,然後就新生了,并替他取名为鬼道众如许做,尽管有起去世复生之效,但新生的人未必是人,是好几个孤魂野鬼的综合体;像她儿子新生後,就便患上很寒漠,成天祗知去那阴气很重的屋子跑,而

且彷佛玩患上很快活。至於那布满阴气的屋子,的简直确住着许多怨灵,由于那屋子之前在对日抗战的时辰,是一家日本军病院,後明天将来本战败降服佩服,那家军病院的大夫,护士都自杀了,而他们去世的时辰都是一个个躺在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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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鬼吴山是个真实的烟鬼。有一天,吴山到上海处事,走患上太慌忙,健忘带烟袋了。一摸口袋,只有半支抽剩的卷烟。吴山不敢点着,他怕过早吸完这半支烟,难以熬住远程中的烟瘾。就想出一个馊主张,拿着那半支卷烟,向正在吸烟的人借烟焚烧。吸烟的人都有健忘带火的时辰,立刻就会将抽着的烟递过来。吴山侧回身子,装腔作势地址了一下子,然后猛吸一口他人的卷烟,佯装本身已经点着了烟,然后将烟还给他人。本身再暗暗地默坐下来,让烟缓缓地自嘴里飘出来,再悠悠地吸入鼻腔。如斯频频重两三遍,这才将烟一缕一缕地吐入空中。采纳这类方式,吴山挨车箱地抽他人的烟。一直到火车到了上海,行驶了千里的旅程,他的半支卷烟也未抽完。

吴山家有一片瓜地,他患上每一晚住在瓜棚里。一天夜半,吴山方才入眠,忽闻瓜棚外沙沙有声。吴山疑是偷瓜贼,便拿起床边的木棍,伪装睡觉,期待着前来摸索环境的瓜贼。那声音一直响到瓜棚门前才停了下来。吴山借着昏黄的月光一望,只见一名弯着腰的老头正探头朝瓜棚里望。

老头表情青白,月下没有影子,大鼻子,没有下巴。吴山知道遇到鬼了,头发不禁直竖起来,身子颤动不已经。鬼见吴山久久不措辞,便咳嗽了两声,喊:老弟,行行好吧,我烟瘾来了,借袋烟给我抽吧!鬼的声音很是诚恳,脸上彷佛还挂着笑颜。吴山哪敢应对,只是颤动着,手里的棍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经从手中脱落,失落到了床边。鬼见吴山不该答,便一直走到床边,拿起吴山的烟袋,按满烟叶,手捏起瓜棚边半根秫秸,一掰两节,上下一擦,竟擦出火来。

鬼点着了烟,蹲在吴山的床边,深吸一口,闭上眼,头摇了一下,身子跟着一抖,打了一个陶醉的暗斗。好大一会,才有烟缕自他的鼻孔飘出来。吴山稍稍安心,原来,这鬼只是借一袋烟抽而已,并无危险本身的意思。因而,便斗胆说:老哥,虽然抽吧!鬼颔首,连夸吴山烟叶劲大。就如许,吴山每一夜都与鬼吸烟拉呱,就像是一对好朋侪。遥近瓜地的瓜都有被偷征象,惟独吴山的瓜一个未少。

逢集的日子,吴山上街卖瓜,遇到龙兴寺的一个僧人。僧人口念阿弥陀佛,围前堵后,缠住吴山不放,口口声声说吴山身染邪气,不久将要大祸临头。吴山很是惧怕,跪下哀求僧人相救。僧人具体扣问了吴山的来龙去脉,对吴山私语了半晌。吴山听了僧人的话,摆手不该,说本身胆量过小,其实下不了手。僧人笑了,顺手从衣袋里掏出一粒药丸,饬令吴山就地服下。吴山服后,一袋烟功夫,只以为胆气冲天,一点也不惧怕了。

当天夜里,吴山从猎人那里借来一杆鸟铳,装足了炸药。

深夜,鬼又来了。他当着吴山的面,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说:每一夜吸了老弟很多好烟叶,无所报酬。这是我生前所用的碧玉烟嘴,你戴在身上可以永保安全!吴山接过烟嘴,借月光一望,烟嘴碧中带翠,中心隐约约约有一小儿嬉耍,且面带笑颜。

闲聊一会,鬼见吴山床边靠着一长物,就问吴山是干甚么用的?吴山说:这是庄上一个烟鬼的大烟袋!鬼立刻央求说:我生前爱烟如命,从未吸过如许的烟袋,看老弟让我尝一尝。吴山一听,暗喜,他请鬼坐于床前,双手端住铳身,本身从烟窝抓出烟叶,伪装去烟袋里装烟叶。吴山见鬼已经将铳口含入嘴里,筹备抽烟。急遽一扣扳机,只听霹雷一声巨响。吴山哪里还敢细望,急遽回身,去家疾走。到了家里,吴山从山墙上的窗户里远望瓜地,只见瓜地里火星各处,上下跳动。天亮之后,吴山吆喝一大群人来到自家瓜地,只见瓜秧都被扯断了,瓜也被践踏患上各处淌水。

第二年,吴山上梯子掏墙角麻雀窝里的小鸟炸吃,失慎蹬倒了梯子。吴山觉得这一次定会腿断臂折。未想到着地之时,下面似有人丛相托,居然毫发未损。吴山忽然想起鬼曾经经对他说过的话,急遽取出腰间的碧玉烟嘴,只见内里的小儿已经断了左腿,面貌也酿成了疾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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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审

知县范国卿喝过早茶,正想拿起旱烟杆过把瘾,突听前衙堂鼓“咚咚”一阵响。见有人来告状了,范知县放下烟杆换了官服上了堂。在两边衙役齐呼“威武”声中,堂外一声“冤枉呀”,只见一个秀才顶张状子上得堂来。

范知县一看,来人是金塘镇秀才封世渊,此人脾气倔强,爱认死理,外号“一根筋”。

知县接了状子,让封世渊讲述案情。

封世渊开口道来:昨天是他新婚之日,封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早听说新娘贤惠貌美,封世渊心里像灌了蜜,痒痒的,熬到天黑只听鼓乐声声,院外人喊:“花轿到了!”封世渊一身新衣来到大客厅,与蒙着大红盖头的新娘拜了天地进入洞房喝了交杯酒,丫鬟出去悄悄关了门。封世渊满怀喜悦掀开盖头,看见一个漂漂亮亮、标标致致的新娘。

封世渊不由大喜,斯斯文文施下一礼:“夜已深了,请娘子安歇!”

新娘出自书香门第,行事落落大方,当下还了一礼说:“冯郎请了!”

一听“冯郎”,封世渊吃了一惊,暗想我本姓封,她怎称我冯郎?忙问:“娘子称我何名?”新娘说:“冯郎呀,你不是郎君冯诗元吗?”封世渊又吃一惊,想冯诗元是自己同窗,家住对河经堂镇,跟这金塘镇谐音不同名。今日新娘在洞房,怎把自己喊成冯诗元?封世渊脑子一打转,记起冯诗元也是今日新婚,他的新娘跟自己的新娘都是北方姑娘,离本地有好远的路,莫非……封世渊仔细一问,发现抬到自家的新娘,真的是冯诗元的新娘黄姑娘!

封世渊猜到可能是轿夫和送亲的人不识路,错把鸭子当成鹅,误将金塘镇当经堂镇。如此看来,自己的新娘谢姑娘,今晚定在冯家过夜!封世渊想到这里不由大急,要下人安排轿子,跟他一起把黄姑娘送到经堂镇,把自己的新娘子谢姑娘接回来!

下人说:“爷,你怕是要我们的命吧!咱金塘镇跟经堂镇虽只隔一河,但这河水实在太深,现是寒冬冷夜,一翻船就会出人命,河渡口自古以来冬季夜间无人摆渡,且今晚狂风大作河中大浪滔天,你哪里找得到船?去经堂镇得等到明天天亮才行。”

封世渊一听叫声苦,暗想要待到明天,我那娇滴滴的新娘子,岂不成了冯妇?封世渊苦熬一夜,天亮了忍不住径直来到衙门告状!

听了陈述,范知县问封世渊:“昨晚,你跟黄姑娘同房,她相貌如何?品行咋样?”

封世渊如实说道:“黄姑娘相貌倒属上等,言谈举止也合礼数。”

范知县沉吟半刻对封世渊说:“秀才回家耐心等待,本官自有公断!”

封世渊听知县口出此言,疑惑地问:“太爷,这个案子要速断速决,等待必生变故呀!”

范知县说:“我自有办法,你先回家吧!”

范知县话说到这儿,封世渊只好蔫蔫地回家,等待消息。

二审

封世渊在家苦熬苦等了六七天,衙门却无半点儿音信,急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封世渊实在心焦,暗中安排下人去经堂镇打听,得知冯诗元七日前大婚,家里无有一点异常。

听说冯家一切正常,封世渊就不正常了,心里暗想,我的新娘嫁到他家七天,他冯诗元怕是水牛吃莲花,吞到肚里不作声,真气死个人!不行,这个状得再告!封世渊越想越憋气,又跑到县衙告状。

知县见“一根筋”又来了,忙问:“封秀才,你又跑到县衙干什么?”

封世渊怒气冲冲:“告状啊!”

知县:“你有什么冤?”

封世渊听知县这么说觉得奇怪:县太爷六日前不是审过我的案子,怎么明知故问?就大声说:“太爷,学生有天大的冤枉,我的新妇,被人抬入洞房,至今留在彼家——”

知县示意说:“小声点儿,此案岂能大肆宣扬?”

封世渊恼火质问道:“县太爷,学生的老婆让人占了,你怎么不要我宣扬?”

知县赶紧压低声音:“他的老婆不在你家吗?你也来个鸠占鹊巢,你们半斤换八两,互不吃亏呀!”

封世渊脸红脖子粗,怒道:“读书人侵占人妻,岂不有违圣人之训!”听这呆话知县暗暗好笑,想世上哪有嘴边有肉不吃的人?这“一根筋”真是迂腐。当下把封世渊叫到座前,苦口婆心地劝道:“秀才呀,你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功夫,本县万分敬佩。只是那冯秀才风流倜傥,岂能不食到口的佳肴?”

封世渊就怕这话,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急得他结结巴巴地问:“太、太爷,这、这么说,我的新娘,已、已作冯妇了?”

知县脸一板:“废话,过了七天时间,你还想有个冰清玉洁的闺中女儿不成?”

原来封世渊头回告状,知县就觉得这事棘手,心想封秀才真是个呆鸟,这新娘子又不是什么货物,在人家那儿过了一夜,未必还是原封不动。所以问了一下,打听错抬到封家的黄姑娘相貌怎样品行如何后,心里有了对策:一床锦被掩盖丑事,使两家将错就错,一错到底。哪知,这死不认输的“一根筋”又跑来告状,竟痴心妄想要回谢姑娘!

知县好气又好笑,把封世渊召到座前细细劝说。这呆秀才居然不干:“我好好的黄花闺女媳妇,让冯诗元平白无故糟蹋了,我岂心甘!”

知县脸一沉恼火说:“你就没糟蹋人家的黄花闺女媳妇?”

封世渊赌咒发誓说自己没干缺德事。知县听了更是哭笑不得:“不管你发什么毒咒,人家新娘在你家住了七天,谁会相信你真坐怀不乱!告诉你,冯家还要告你糟蹋他的媳妇呢!还有,那谢姑娘也放了话,如果本县将其判到你家,她就悬梁自尽!此事不了了之最好,闹下去出了人命,谁都没好果子吃!”

封世渊还是不服,气得知县一声大吼,令衙役将这个不知进退的家伙打了出去。

三审

封世渊被打得屁股流血,回家躺在床上直哼哼。黄姑娘见他又去告状竟投水自尽,幸好被家人救起,才没闹出人命。

家人苦劝封世渊,道理跟知县说得一模一样,都是叫他将错就错,跟黄姑娘同了房、认了亲。黄姑娘现在是进退两难,也同意这样办。只是封世渊“一根筋”,犟着就是不回头,口口声声说:“我那鲜花般的新娘子,成了冯家的媳妇,我心里不甘!”

封世渊屁股伤好后又要告状,他想县衙告不进去,就到府衙去!就在他写好状子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闯进几个公差大喝:“谁是封世渊?”

封世渊说:“我就是!”

公差说:“有人告你强占人妻,快与我上公堂应诉去!”众公差说完一链子把封世渊套到县衙,见冯诗元等一大群人,跪在大堂之下。

范知县十分恼怒,大喝:“大胆封世渊,你因何强占冯诗元新娘黄姑娘,快快与我招来!”

封世渊见冯诗元恶人先告状,立时气得眼冒金花,当堂跟冯诗元争辩。知县让二人争个够,之后一拍惊堂木说:“这个案子来龙去脉,本官一清二楚。两位新娘错配之事,是轿夫无心之过,怪不得任何人!只是冯诗元现要将错抬到冯家的新娘谢氏归还封家,向封家讨回新娘黄氏,封世渊你可愿意?”

莫看封世渊三番两次闹着要知县判回谢氏,实是憋了一口鸟气,扭着一根臭筋,一时没想得通,现在听说冯诗元真的要归还他的新娘,封世渊心里突然像打翻五味瓶,一时不知是什么味道……

知县见他迟疑不决,就让衙役带谢氏上堂。封世渊偷眼一看,见谢氏长得粗糙矮胖、黑皮老肉、翻嘴唇、大龅牙,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吓得他一阵恶心差点儿呕吐。眼看知县就要将此丑妇判给自己,派人到自己家捉漂亮的黄姑娘还给冯诗元,封世渊心里一急大声喊叫道:“慢来、慢来,我的新娘美貌如花,今日怎来了个母夜叉?定是你们做了手脚,我不服!我不服!”

范知县笑问:“请问封秀才,谢氏美貌是否你亲眼所见?”封世渊说:“这倒没有,自从我跟谢家订婚,就听人言我未婚妻美貌。”

知县说:“眼见为真,耳听不实,若要知谢氏美丑,只有问过她的父亲才知道!”当下传来谢父,谢父承认这个女子就是他的女儿,也正是封世渊的未婚妻!只因封家是高门大户,谢家攀上这门亲很风光,怕封家因女儿丑陋悔亲,就托街坊邻居四处传言,说谢家姑娘美貌如花!

面对此情此景,封世渊一下子傻了眼,苦求知县手下留情,说谢姑娘美丑倒不论了,她在冯家住这么多天,不是冯家人,也是冯家鬼了,还给我岂不有违人伦!

知县冷笑:“你既知人伦,为何三番两次讨要?你那花花肠子怎瞒得过本县!分明是先前认为谢氏美貌才死死追讨!今日见其丑陋,又以人伦推托不要!不行,本官秉公而断,非要你重娶谢氏,将黄氏还给冯家!”

封世渊怎敢要这母夜叉,急忙磕头求知县维持现状,如果冯诗元嫌新娘丑,他愿出纹银千两赔偿损失!

冯诗元坚决不肯,还是知县将保四家名誉,护两条人命的话一说,他才勉强同意。

封世渊出了银子,怕冯诗元反悔,求知县主持公道,两人当堂立约永不反悔才算了断。

回家后,封世渊暗想差点儿把花儿样的新娘换回一个母夜叉,后悔先前不该无事生非,害自己损银千两。幸好美妇还在,就跟黄姑娘同了房。

其实,这场审案是知县导演的一台戏:封世渊头回告状,知县发现这案不好断,扯个由头支走他,带师爷微服到冯家私访。

冯诗元见到知县,只好说实话:“谢姑娘果然误抬我家,只是我已跟她同了房,第二天才知阴错阳差之事!”

谢姑娘当时昏倒,冯家一片大乱。多亏冯家二位高堂见多识广,说此事关系家丑,绝不能外传,且一女不嫁二夫,谢姑娘虽跟封家有婚约,但从未跟封世渊见过面,新婚入了冯家洞房,应算冯家媳妇!冯家媳妇错入封家,跟封世渊入洞房,谁能保证没跟封公子做夫妻?打碎的花瓶就算补起来,还是有疤痕的。这事只能将错就错一错到底,不然闹出两条人命,搞得四个家庭不安!知县听了觉得如此最妥当。

封世渊两次告状,虽被知县打回去,但知县知道这“一根筋”还会到上头去告,若遇个昏官按他的要求判案,岂不要出大事!知县细想封世渊死不撤诉,根本原因是觉得谢氏美貌,自己吃了亏!要想息事宁人,得让封世渊死了这份不甘之心!

知县想不出好主意,只好去谢家探问究竟。

谢家为保清白名声,也愿维持现状。在谢家,知县得知谢父有一妻二妾,生了三个女儿,两个漂亮一个丑陋,嫁的是漂亮的长女。而谢家高门大户,家有丑女不是什么好事,自然瞒得无人知道,连亲家也不曾得知!知县大喜有了主意,审封世渊时传谢父、丑女上堂,来了个以妹代姐。

封世渊以为这丑女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一时糊弄过去,才算了结了这桩断不得的错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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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穷秀才,穷得帽子剩个框,裤子没有裆,鞋儿没有帮。家中只他一人,吃了早饭没夜饭,真是门前讨饭棍,嫡亲姑母也不认。穷秀才人穷志不穷。他一心一意念书,到二十五岁上,考中了第三名举人。报喜的来了,穷秀才正在捉虱子,一听说自己高中了,倒弄得手脚都没处放。中饭还没着落,哪有钱给喜钱呢?

庄上出了举人,像响了大雷。庄邻来了,庄头保正来磕头称老爷。张员外也来了,打躬作揖,连说早晓得他才高志大,袖子里摸出两把银子代他赏给报喜的;跟手,又把举人请到自己家里,说:"我们庄上出举人,除了先祖父,你是第二个,这也是缘分。那两间破草房你不要再住了。我家西跨院里有三间两厢,就送给你;再拨一个书童服侍你。这块先拿一百两银子送你添置衣裳。还有,如你不嫌弃,我家三小姐年方二九,就许配于你为妻。我家什么礼物都不要,一切现成,只要你答应,选个好日子就可成亲。”

半天辰光,两个天下,又骑马,又插花,穷秀才一下子变成阔老爷。一时四乡八村,沾亲带故的,都备礼上门恭贺,闹哄了好几天。过了几日,又同张家小姐完了婚。

举人是从穷处来的,晓得穷人的甘苦。一次邻村有个恶富豪强奸长工的女儿,女儿投河死了。长工到县里喊冤,反倒被打了一顿,回来在村子里上吊时,被举人救下。举人很同情长工,答应帮他写呈子到府里打官司。

恶富豪晓得了,忙去见县官。县官一听也慌了,叫富豪带三千两银子到府里去做手脚。县官的妹婿在府里掌管刑事,举人带着长工一到府里,刑事二话不问,打了长工四十大板,说他们是诬告有名望的乡绅,把举人的功名革掉了,又打了四十板子。

穷秀才回来时,张员外站在站口指着穷秀才的鼻子骂:"我晓得你狗骨头葬不了龙地。好日子不过,要帮人家打官司,鸡蛋去碰石头。现在我不是你丈人,你不是我女婿。这块的家当都是我的,你滚吧!"这下坏了,阔老爷又变成了穷光蛋,穷秀才还是穷秀才,拖着打得一瘸一拐的两条腿,回到破草屋里去。没有一个去问他的事,不是长工送点山芋、萝卜来度命,穷秀才差点饿死。

京城巡按大人带了尚方宝剑七省视察。秀才听到这个信,写状词和长工去拦轿告状。那个七省巡按是三朝元老大忠臣,经过私访,把恶富豪捉去定成死罪,府里刑事和县官革职,穷秀才恢复了举人身份,巡按还委任他当了本县县官。在他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张员外用大轿抬着三小姐,封了一千两银子来到衙门。这下子是丈人拜女婿,口称:"大老爷明鉴,前次怪小老儿糊涂,错怪了大老爷。我晓得大老爷是天星下凡。看在你夫人情分上,不要记恨我吧。"县官笑笑说:"天有好天阴天,人有走时倒运。一个人不要翻过去一副脸,转过来一副脸。"张员外满脸通红通的,只是磕头。

晚上,老爷回到房里,夫人摆上酒,老爷一边饮酒一边说道:"人在时中,声如洪钟,东请西约,吃酒吃肉,不提借钱,也送八百;人在霉中,声如蜜蜂,去找亲朋,冷板凳坐到中,还是喝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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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城是一座千年古城,相传城里有一本神秘药书,记载了近千种神奇偏方,书中有一种叫“百日嗑”的偏方,还记录了这么一个故喜……

有一天,王员外派了许多家丁在城内、城外、各大胡同口张贴告示:“家中小女,染病求医。能治愈者,有妻室者,赠家产一半;年少无妻室者,可纳小女为妻。”王员外是杏花城的首富,他的小女儿,不论是谁,见了都会惊叹“仙女下凡”,所以,整个杏花城内外三百里地的医师、游医、偏方郎中和多多少少懂一点医术的人都峰拥而至,但那些“赛华佗”、“朱神医”、“吴妙手”、“神农第二”、“超扁鹊”全都是满怀信心地进去,摇头叹息地出来。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很快一个月过去了,眼见女儿几乎已经水米不进、气若游丝了,王员外两口子在房间里偷偷地抱头闷哭:老两口五十五岁才得来这个宝贝女儿,哪知道天妒红颜,又要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天,老两口又在房间哭泣,管家带进来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小心翼翼地说:“老爷,这个汉子揭了一张我们张贴的告示,他说能治好小姐的病。”

王员外看着这个粗模粗样的汉子,不相信地问:“你是种地的吧?你学过医术?那么多的名医、郎中对着小女的病都束手无策,你有什么高招?”

汉子不急不慢地回话:“员外,只要找到了生病的根由,对症下药,就是八岁的小娃娃也可以去给人治病的。我既然来了,你还是让我看一看小姐的病情再说吧。”

王员外半信半疑地引着汉子到了小姐闺房,汉子仔细看看躺在床上的小姐:两颊通红,嘴唇干裂,眼皮无力地耷拉着,鼻翼处布着隐隐的血丝……汉子问身后的王员外:“小姐平常是不是特别喜欢嗑瓜子?”

王员外连忙答话:“是的,她从小到大就最喜欢嗑瓜子,什么桂油味、八角味、茴香味、甘草味、陈皮味…’不知道嗑了多少种,一天不嗑,她一天就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汉子又问:“生病前一两个月,小姐是不是嗑了比平时多好几倍的瓜子?”

一边的管家答话道:“是啊,前一段时间,城里来了一个炒瓜子的货郎,说他的瓜子是用了一十八种香料配合着炒出来的,我就买了一些回来给小姐,哪知道吃过之后,小姐就吩咐我天天去买,每次都是一大包,我还以为小姐买回来后分给丫环们吃了呢,难道小姐这病是嗑瓜子嗑出来的?”

汉子没有回答管家的问题,只是问道:“那些嗑过的瓜子壳儿还在不在?”

旁边一个丫环回答:“前段时间还在后院海棠花边的篓子里,有一天,厨房的张妈跟我说,要拿去塞灶膛,不知道烧了没有。”

汉子说:“要想治小姐的病,一定要这些瓜子壳。”王员外一听,心中着急,急着吩咐管家:“快去厨房看看,快去厨房看看!”

不一会儿,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结结巴巴地说:“老、老、老爷,不、不、不在了,被、被、被张妈的老头子用牛车拉到乡下去了,说拉回去沤了做肥料。”

王员外急了,追问道:“拿去多久了?”

管家回答:“三四天左右。”

王员外连忙吩咐:“你叫上张妈,骑我那匹快马,快去乡下找张老头,看那些瓜子壳还在不在,快去!”

第二天黄昏时分,管家用千里马驮回了三大包瓜子壳儿,汉子把那三大包瓜子壳儿全倒在一口特大号的铁锅里面,加满清水,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熬成了三小碗浓浓的汁。汉子亲自动手,用湿布沾着浓汤汁,喂小姐喝下了一碗。第二天又喂了一碗,第三天又喂了一碗,奇了,第四天,小姐竟然下床了,吃了两大碗稀饭。王员外两口子高兴得哭了。

那汉子笑了,起身告辞:“员外,我也该走了。”

王员外诚恳地说:“你的诊金还没给你呢,请问你有妻室没有?有的话,我分一半家产给你。”一边吩咐管家去拿房产地契账本。

汉子憨厚地笑了:“我虽然还没有妻室,但是我在村子里有一个喜欢的姑娘;还有,你的家产,我也不会要的,我过惯了乡下的生活,钱财多了我反而觉得不自在,这样吧,以后你多接济一些到城里来的难民就好了。”王员外连连点头称谢,一家老小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汉子又回头跟旁边的小姐说:“我就是前几个月在城里卖这瓜子的人,往后,你吃瓜子的时候不要太过分,嗑瓜子会伤津动液的,这次幸亏那些被你嗑过的瓜子壳儿还在,我才能把你留在上面的津液熬炼出来,补回你失去的元气,瓜子壳儿要不在了,我也无能为力了。要知道,最好吃的、最喜欢吃的东西,吃得太多了也会吃出毛病来的。”

管家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汉子,说:“你真的有点面熟,不过你的皮肤怎么这么黑了?”汉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嘿嘿地笑了:“回乡下干农活晒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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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初年,东江府来了一伙打把势卖艺的南方人,这些人一到就贴出告示,说这次请来了江南名妓赛貂婵,要在东江府演出空前绝后的节目——贵妃出浴。也就是说,赛貂婵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入浴盆沐浴。

当时虽然信息不发达,但江南名妓赛貂婵的名声东江府人还是听说了,听说她要当众脱衣沐浴,一个个心里直痒痒,都争相买票进院子观看。但进去才知道,赛貂婵并不是每天都沐浴,而是要看她的心情,也就是说,只有赛貂婵心情好时,才上台演出。人们虽然知道这是吊大家的胃口,但唯恐失去这次机会,都天天鱼贯而入,翘首以待赛貂婵的演出。

这天,后台来了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进来就问谁是班主。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走过来,说他就是这里的头,问那人有啥事。那人拱手道:“在下是知府徐寿东老爷的管家徐文君,奉老爷之命来见班主。”班主微微一愣道:“我初来贵地,和徐老爷素昧平生,老爷找我有事?”徐文君这才说出事情的缘由。

原来,戏班要演出贵妃出浴的事,有人报告了徐寿东,徐寿东一听就坐不住了。他立即叫来管家,吩咐他快去见班主,想请戏班进府里演出。

班主一听,沉思半晌,还是摇摇头。徐文君说:“老爷说了,只要赛貂婵肯进府演出,费用肯定比在外面卖票多。”班主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赛貂婵是江南名妓,很有个小脾气,如果我们进府演出,她就不会再在外面演了,而不演,东江的老百姓也不干啊?我怕惹出事端来。”徐文君微微一笑道:“老爷早就料到了,说只要赛貂婵肯进府演出,完后他会派人护送戏班出东江。不过,如果戏班不肯进府演出,那出了事老爷可不会管的。”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班主在屋里走了几圈,终于点点头。

第二天,戏班在兵士的保护下进了知府衙门。

徐寿东自然高兴异常,他马上设宴招待所有人员,席间,班主告诉徐寿东,赛貂婵演出时需要用新土堆高约一丈的土台,上面置一木盆,赛貂婵坐在木盆里,裸体沐浴一个时辰。

徐寿东听到裸体二字,哈喇子都要下来了。他说:“好,只要赛貂婵按时演出,本老爷答应所有条件。”

酒宴过后,班主在管家的陪同下在府里转了一圈,决定就在后花园演出。

戏台很快搭好,这些艺人都拿出看家本领,把徐寿东看得眼花缭乱。但他坐在那里,心早已跑了,他悄悄问班主何时出演“贵妃出浴”,班主说,就在晚上。

很快到了晚上,徐寿东早早地坐在前排,等着好戏开眼。赛貂婵不愧是江南名妓,自从来到东江,只在徐寿东的酒宴上露过一次面,徐寿东的眼睛就被赛貂婵的美艳钩住了。一想到今晚就可以看到赛貂婵美轮美奂的裸体,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这时,戏台已经拆了,那些艺人都手持铁锨站在场中,等候班主的命令。班主今天也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先焚香祭天地,然后吩咐开戏。

赛貂婵身披数层薄纱制成的演出服,缓缓走到场中央,对着徐寿东来了个万福,然后轻轻舞蹈起来。徐寿东眼睛都看直了,他的双眼直勾勾地在赛貂婵的身体上打转,恨不得让赛貂婵立即脱掉那件戏服。

沐浴用的大盆抬了上来,赛貂婵缓缓坐进去,冲着徐寿东来了个媚眼,一挥手,那些拿铁锨的艺人开始挖土。大盆随着土的增高而逐渐抬高,半个时辰后就有一人多高了。

赛貂婵从浴盆中站了起来,背对着徐寿东,让身上的薄纱戏服慢慢滑落,灯光下,赛貂婵的身体如梦如幻。

徐寿东禁不住咽了口唾沫,他虽然也去妓院,见过很多女人的身体,但好像都没有赛貂婵的身体完美。

这时,后台有人奏起了古筝,悠扬的旋律中,赛貂婵在浴盆中翩翩起舞。

“好!”徐寿东站了起来,连连拍巴掌。

木盆随着土的增高而增高,一个时辰后已经和屋檐一样高了。但那些人还在拼命地铲土。徐寿东也不管这些了,挖就挖吧,等明天再填进去就行了。

这时,班头走了过来,问徐寿东想不想和赛貂婵共度良宵。徐寿东正想这事呢,一听班主的话,忙不迭地说:“好,好啊,但不知赛貂婵姑娘可愿意?”班主说这事他来办。

演出完毕后,班主给赛貂婵说了一会话,赛貂婵就随着徐寿东去了前堂,徐寿东临走时吩咐,在后花园摆好酒菜,好好款待艺人们。

第二天早上,徐寿东还在搂着赛貂婵睡觉,有衙役来报,说戏班已于昨晚离开府衙,班主说早和徐寿东说好了,衙役们不仅没有阻拦,还派人护送他们出了山东地界,已经往河北方向去了。这时,赛貂婵也醒了,满脸绯红地穿好衣服,却并不着急。徐寿东说:“戏班走了你咋办?”赛貂婵低头说:“不是还有老爷吗?”徐寿东一想也对,这么漂亮的女人,留着做妾也好啊。

想到这里,徐寿东拉着赛貂婵的手来到里屋,不知是动了哪里的机关,一扇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徐寿东说:“看到了吗,这是老爷我的藏宝室,里面虽不是奇珍异宝都有,但也是琳琅满目。今后,你就和老爷我一起了,我总该送你点礼物吧。”说着,二人携手走进密室。

但随即,徐寿东的眼睛直了,嘴张得老大。赛貂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密室的一面墙被人捣毁了,地上散落着很多新鲜的泥土。

徐寿东松开赛貂婵的手,急步走出密室,大喊一声:“来人,快去追赶戏班!”然后又一指赛貂婵:“你这个贱妇,竟敢伙同贼人算计本府!来呀,压入大牢,等抓住那些盗贼,再一并行刑!”

赛貂婵哭着说:“老爷明察,我和那伙人可不是一伙的!”但不管她怎么喊,徐寿东好像没听见一样。

几天以后,四处搜捕的捕快陆续回来,都说没有见到戏班子。徐寿东来到大牢,问赛貂婵那伙人是哪里的。赛貂婵还是哭着说不知道。赛貂婵说,她本是洛阳一家妓院的丫头,叫小凤仙,前一段时间,有一个人来找她,说东江府徐大人看上她了,要纳她为妾。小凤仙很高兴,就随那些人来到东江府。但来到后那人又说徐寿东不愿要她了,除非她讨得徐寿东的欢心。小凤仙问怎么才能讨得徐寿东的欢心,那人就说徐寿东喜欢看杂耍,他们都扮成艺人,给徐寿东表演,只要徐寿东高兴了,啥事都好办。可是小凤仙除了卖身,别的啥也不会,那人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让小凤仙冒充江南名妓赛貂婵当着徐寿东的面洗澡,还给这个节目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贵妃出浴”,说只要徐寿东看见小凤仙仙女一样的裸体,这事就能成。开始小凤仙不愿意,但一想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成为“知府夫人”,只好答应了。

徐寿东听完气地半晌说不出话。前段时间,上面来人说,近日一伙盗墓贼来到山东河南边界,要他尽量捉拿归案。所以,徐寿东这段时间加强了对一些古墓群的看护,没想到,这伙盗墓贼竟打上了他密室的注意,在他的眼皮底下,挖了个地洞,将密室里的财宝洗劫一空。但他又不敢声张,因为这些财宝都不干净。他父亲就是盗墓贼,父亲死后,他从父亲留下的东西里,拿出一小部分,捐了个知府,想从此和父亲的那些朋友分道扬镳,没想到这伙人一直窥视着他的财宝,竟想了这么一个前无古人的办法,轻而易举地拿走了他密室里的东西。

“只怪自己贪色,引狼入室!”徐寿东叹了口气将小凤仙从牢里放了出来,带上她趁黑夜远走高飞了。因为他曾许诺给上司的一对玉佛就在密室中,现在,密室中的宝物一件不剩地被盗,他无法给上司交待,为了保住吃饭的家伙,只好隐姓埋名,跑到没人认识的地方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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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年间,路州城里出了个能人,名叫温六,他有一手做轿子的绝活,轿夫们都说,温六做的轿子外观气派华贵,而且抬着最舒服,分量轻,不压肩,走起来一点响声都没有,接口之间严丝合缝,要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要知道,那时的木工是不用钉子的,全靠木头之间的咬合力。要搁现在,温六这双巧手,也算得上是“民间艺术家”了,可在那兵荒马乱的年月,他空有一手绝活,却连肚子也填不饱。

自从推翻了清政府,坐轿子的人就渐渐少了,这样一来,温六家的日子也就越发艰难了。

这一年,温六的女儿小莲十四岁,儿子温贵十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莲见一家三口吃了上顿没下顿,就进大军阀李世仁府里做了丫鬟,挣点钱贴补家用。

这李世仁有个独生女儿李媚,胖得要命,足足有 180斤。她不但长得丑,而且从小娇生惯养,刁蛮任性,二十多岁还没找到婆家。李媚为这事心头窝火,整天拿丫鬟们撒气,不是打就是骂,要不就用针刺,穷人家但凡有点活路,都不愿女儿到她这里去受苦。小莲每天提心吊胆,小心服侍,还是免不了挨打受骂。

这天,李媚出门游玩,小莲难得有片刻清闲,便悄悄找出温六给她做的小花轿,拿在手上把玩。那小小花轿半尺见方,雕龙画凤,做得极为精致。小莲正玩得开心,没想到李媚半路突然回来,一脚踏进门,见了花轿,顿时气红了眼,你想呀,花轿是姑娘出嫁坐的,李媚见了能不气吗?她上前一脚将花轿踩碎了,让人下死力将小莲一顿好打,扔进了柴房。

可怜的小莲当晚就断了气,死个丫鬟对李家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将尸体发还苦主,连大洋都没赔一块,说是小莲偷东西被抓,畏罪自杀的。温六悲愤欲绝,可哪敢说半个“不”字,只得咬碎了牙往肚里咽,痛哭一场了事。

一个多月过去了,温六还没从丧女的悲痛中解脱出来,这天,他在家里闷坐,想起小莲,又忍不住掉起泪来。这时,四个荷枪实弹的卫兵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世仁府里的管家。卫兵们不由分说,先将温六的儿子温贵捆了起来,温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两腿发软。管家吩咐两个卫兵将温贵押走,然后吹胡子瞪眼,对温六说:“温六你给我听着,李大帅的小姐要出嫁,限你七天之内,为小姐做一顶合适的轿子!大帅这可是瞧得起你,你可得用心了,做得好,重重有赏,做得不好,哼哼..”

原来,一个下级军官为了巴结李世仁,让儿子迎娶李媚,李世仁正为女儿的婚事发愁呢,听到有人提亲,这可真是瞌睡有人送上枕头,当下也不管门不当户不对了,喜笑颜开地答应下来,命管家去大肆操办,不能委屈了宝贝女儿。

李大帅要嫁女儿,自然来奉承的人多,事事办得顺利,唯独一件事,让管家犯了难,就是李媚坐什么花轿的问题。李媚太胖,平常轿子根本坐不进去,好不容易找了顶大轿子,装上 180斤的石头,两个轿夫一抬,根本抬不动,再一用力,连轿杠都断了,到哪里去找李媚坐得进去、轿夫又抬得起来的轿子呢?管家想来想去,在路州城里,这活只有温六做得了,可温六的女儿刚死在李府,怕他不答应,便先绑了温贵。

管家拿出十块大洋,让温六马上买料,开始制作。温六摇了摇头,冷冷地说:“这样的轿子,我也做不出来。”管家早料到温六会拒绝,冷笑道:“哼哼,李大帅说了,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由不得你,不然就让你儿子当炮灰去!”温六气极,流着泪说:“你们这是逼公鸡下蛋呢..”管家阴沉沉地一笑,扔下一句:“七天之后,我来验货! ”

管家让剩下的两个卫兵把温六看管起来,别让他跑了,要买什么东西,统统让卫兵去办。温六被逼得没法子,每天闭门不出,只盯着家中的一顶小花轿发呆,什么活也不干。

这顶小花轿也是他做给小莲玩的,他只有这个手艺,只能做这些给女儿当玩具。他大帅家的女儿是人,咱穷人家的女儿也是爹娘的心头肉啊!温六没什么给女儿的,只希望将来女儿出嫁时,拿出最好的手艺,精雕细琢,为女儿做顶最气派最漂亮的花轿,可如今..欺人太甚的是,这些人还逼他给害死女儿的仇人做花轿!温六心里气哪,又无可奈何,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三天后,李媚和管家跑来查看,见温六没开工,大发脾气。李媚将那顶小花轿踩得稀烂,大骂:“你再不干活,我用针把你眼睛刺瞎!”温六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望着被踩烂的花轿,李媚叫人用鞭子抽他,他也不动。邻居们见了都偷偷抹眼泪,悄悄议论说,温六这下死定了,他这是在等死啊!

可谁都没想到,第五天夜里,院子里响起了锯木头的声音。两天两夜,温六不眠不休,到第七天傍晚,一顶大花轿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李府。

这是一顶带帷幕的暖轿,全用硬木做成,雕龙画凤,轿杠是上好的白腊杆,全部漆成红色,透着喜庆;尤其难得的是,轿身看起来并不庞大,可掀开帷幕,里面的空间却极为宽敞,看得出,温六是花了心思的。

李府里围观的下人们私下都说,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这顶花轿,温六真是能人啊!可抬来轿子的两个轿夫却暗暗叫苦:这轿子不装人都太沉了,再装上 180斤的李媚,还抬得动吗?

李世仁沉着脸,围着轿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查看来查看去,生怕温六做了什么手脚,到时让李家出丑。温六站在一边,心里紧张得要命,他知道,自己和儿子的生死,全在这轿子上了。

按规矩,李媚现在是不能试坐花轿的,因为“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嘛。李世仁想了想,吩咐两个卫兵摘下帷幕坐进去,这两个卫兵加起来足有二百多斤,三尺来宽,居然挤着坐下了。紧接着,两个轿夫使足了力气,吆喝一声,那轿子居然被抬了起来,轿杠被压得弯成了一张弓,可并没有断!两个轿夫走了一圈,放下轿子跷起了大拇指,说别看不装人时挺沉,一旦装上人,居然不觉得特别沉。

现场一片赞叹之声,李世仁脸上露出了笑容,令人把温贵带出来,放温六爷儿俩回家。

三天后,是李媚出嫁的日子,李府摆足了排场,宾客云集,热闹得很。李媚披着盖头坐上了花轿,吹吹打打地送往城西婆家。

两个轿夫走了没多远,就觉得轿子乱晃,听见李媚大声号哭起来。按规矩,大姑娘出嫁是要一路哭到婆家的,大伙也就没在意。等到了婆家,新郎倌一掀轿帘,眼前竟是一块木板遮挡着,看不见花轿里面,连忙找人砸碎木板,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李媚被牢牢地卡在轿子里,脸色青紫,两眼翻白,看样子,是被活活吓死的!

这可不得了,李世仁又惊又怒,抓住轿夫一顿拷打,轿夫们说,好像听到李媚叫什么“小莲”,李世仁马上去温六家抓人,可连根人毛也没捞到。

这事很快传开了,人们私下都说,这是报应啊,李媚为花轿害死了小莲,小莲就在花轿里将李媚吓死。

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温六知道,他在花轿上做了手脚:首先,这花轿的四个轿脚有机关,内藏弹簧,弹簧一头连到座位底下,另一头连着钢球,轿子里没人时,钢球缩在轿脚里,不着地,由于轿子自身很重,放在地上时,四脚都钉进地里,抬起来很困难,可一旦坐上人,钢球就被压得着地了,起轿时能在地上短距离滚动,轿夫也就觉得坐上人后反倒省力了,一旦走起来,配合得当,倒不费力了。

而真正将李媚吓死的,却是另外的机关:那李媚生性好动,哪里肯顶着盖头老老实实坐到婆家?花轿没走多远,她就扯下盖头到处看,身子一阵动,触动了座位底下的卡簧,卡簧弹起,两边的木板一齐向里弹压,将人卡在里面,动弹不得,然后轿帘处的一整块木板就会落下来,将轿子封得像个棺材一样,而落下来的这块木板上竟然贴着小莲的照片!

李媚哪知道这些机关,她见自己像是坐进了棺材,又看到木板上小莲的照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以为小莲来向她索命了,她人胖,心脏本来就不好,被这一吓,就一命呜呼了。就这样,温六为女儿报了仇,他不敢在路州城久留,带着儿子逃到乡下,隐姓埋名,再也不做花轿,这一手绝活也就慢慢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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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商人,妻子去世了,留下一个儿子叫伊万。他把儿子托付给弟弟抚养,过了不久自己又结了婚。伊万长大成人了,长得很帅,后母很喜欢他。

有一次,伊万和叔叔划着小木筏到海上打鸟,发现有三十条船向他们开来。船上有一位女皇和她的三十个干姐妹。小筏靠近船的时候,三十条船都抛锚不走了。伊万和叔叔被请到最好的船上,女皇和她的三十个干姐妹出来迎接。女皇告诉伊万,说自己非常非常爱他,是专门来见他的。

他们当时订了婚。

女皇和伊万告别,嘱咐他第二天这个时候再到这个地方来,把船开走了。

伊万回到家,吃过晚饭,睡觉去了。后母把伊万的叔叔叫到自己的屋里,把他灌醉,问他打鸟的时候出什么事没有。叔叔把全部经过告诉了她。后母听完之后,拿出一颗大头针对叔叔说:“明天,那些船向你们开来的时候,你把这颗大头针别到伊万的衣服上。”叔叔答应照办。

早晨,伊万起来去打鸟。船队开过来了,叔叔赶忙拿出大头针,别到伊万的衣服上。

“唉,我好困,”伊万说。“叔叔,我去睡一会儿,到时候麻烦你叫醒我。”

“好,一定叫醒你”

船队靠近了,抛了锚。女皇派人去请伊万马上到船上去见面。伊万睡得很死,不管怎么叫,怎么推,都不醒来。来人只好走了,女皇告诉伊万的叔叔,要伊万明天再来这里,然后命令起锚,挂帆开船了。叔叔取出大头针,伊万醒来了,大声叫女皇回来,可是女皇走远了,听不见。

他回到家里,闷闷不乐。

后妈把伊万的叔叔叫到自己屋里,把他灌醉,详细问了情况,告诉他明天还把大头针别到伊万的衣服上。

第二天,伊万去打鸟,又是睡个不醒,没有见到女皇。女皇告诉伊万的叔叔,要伊万再来一次。

第三天,伊万和叔叔再去打鸟,走到老地方,远远看见了船队。叔叔马上拿出大头针别在他的衣服上,他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船队开过来,抛锚停下。女皇派人去请未婚夫到船上做客。不管怎么叫,伊万还是没有醒过来。

女皇看出了伊万的后妈的鬼计和他叔叔的欺骗,写信告诉伊万,要他割下叔叔的脑袋,如果还爱她,就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的一个国家去找她。

船队升起帆,开到大海中间去了,叔叔从伊万身上取出大头针。伊万醒过来,大声叫喊女皇的名字,可是船走远了,女皇什么也没听见。

叔叔把女皇的信交给伊万。他看完信,拔出马刀,割下坏叔叔的头,急忙上岸。他回到家里,告别父亲,启程去找女皇。

他信步走去,走了很久,看到一座高脚小屋。他走进屋,看到一个好厉害的老妖婆。

“嗬嗬,俄罗斯人的味道没有闻过,俄罗斯人的模样没有见过。”老太婆说,“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是自愿来的,还是别人叫你来的,好小子?”

“可以说是自愿来的,也可以说是别人叫我来的,你知道不知道,老奶奶,很远的地方有什么国家?”

“不知道,没听说过。”老妖婆要他去问自己的二妹妹,看她知道不。

伊万向老妖婆道谢,继续往前走。他走啊走啊,走了很久,来到又是一样的小屋。他走进去,这里也有一个厉害的老妖婆。

“嗬嗬,”老妖婆说,“俄罗斯人的味道没有闻过,模样没有见过,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是自愿来的,还是别人叫你来的?”

“是自愿来的,也是别人叫我来的。你知道不知道很远的地方有个什么国家吗?”

“不知道,没听说过。”老妖婆回答说,要伊万去问她的小妹妹,也许她知道。“如果她对你生气,要吃你,你就拿起她的三只喇叭吹,第一只不要吹得很响,第二只再吹响一些,第三只吹得更响一些。”

伊万谢谢老妖婆,继续往前走。

他走啊走啊,最后总算看到了一座高脚小屋。他走进去,这里又有一个厉害的老妖婆。

“嗬嗬,俄罗斯人的味道没有闻过,模样没有见过,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老妖婆说完去磨牙,要吃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伊万拿起她的三只喇叭,第一只轻轻吹了一下,第二只用大点的劲吹,第三只用更大的劲吹。

这时从四面八方飞来很多鸟,火鸟也来了。

“快坐到我背上来,我们飞走,”火鸟说,“不然老妖婆会吃掉你!”

伊万刚坐上去,老妖婆就来了,抓住火鸟的尾巴,扯下了好多毛。

火鸟驮着伊万,在空中飞了很久,最后飞到了大海岸边。

“喂,伊万,对岸就是你要去的那个国家,我没有办法驮你过去,你自己想办法吧。”

伊万从火鸟背上下来,道了谢,沿着岸边走去。

他走了一阵,看到一座小屋,走了进去。一个老太婆迎接他,给他吃的,给他喝的,问他要去哪儿,干什么。他告诉老大婆,要去一个很远的国家找女皇,他的未婚妻。

“哎呀,”老太婆说,“她现在不爱你了,要是见到你,会杀你的,她把对你的爱情早就藏起来了。”

“怎样才能找到它?”

“你等等,我女儿和女皇在一起,她说今天要来,找她打听打听。”

晚上,老太婆的女儿来了。母亲问她知道不知道女皇的爱情藏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女儿回答说,答应找女皇试探试探。

第二天,女儿又回来了,告诉母亲说:

“海那边有一棵树,树上有只箱子,箱子里有只兔子,兔子肚里有只鸭子,鸭子肚里有只蛋,女皇的爱情藏在蛋里。”

伊万带上些面包,向老太婆的女儿说的地方走去。他找到了树,取下箱子,从箱子里取出兔子,从兔子肚里取出鸭子,从鸭子肚里取出蛋,带着蛋回来见老太婆。

老太婆要过命名日了,她邀请了女皇和她的三十个干姐妹来参加。她把蛋煮熟,给伊万穿上漂亮的衣服藏起来。

中午,女皇和干姐妹都来了,入席就座,吃午饭。吃完饭,老太婆在每人面前摆了一个普通的蛋,给女皇摆上伊万从鸭肚里取出来的那个蛋。女皇吃了这个蛋,深深爱上了伊万。

老太婆把伊万叫出来,大家喜气洋洋,兴高彩烈。女皇和伊万一起回到自己的国家举行婚礼,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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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岩十九峰是新昌三个省级风景名胜区之一。自唐宋以来就享有盛誉,尤其是宋朝左丞相王 ,对穿岩十九峰依次作了栩栩如生的描写,给每个山峰都定下了峰名。但这些峰名是怎样取定的呢?他没有点出。笔者找了一些资料,得到启发,整理于后,以飨读者。

相传古时大禹治水到了镜岭,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他在一座山峰上凿了一个洞,系住大船,就是现在的《缆船峰》。自从大禹治水以后,镜岭、澄潭一带水患杜绝,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好景不长,镜岭东边的山上出现了一条蟒蛇,常常侵扰当地百姓,这时,从县城郊嫁到镜岭的一个新媳妇《新妇峰》,设法与大蟒蛇相斗。她每日做一些蒸饼《蒸饼峰》,点着香蜡烛《香炉峰》赶到大佛寺,祈求文殊、普贤《文殊峰、普贤峰》两菩萨,降临镜岭指挥摇旗压阵《祺盘峰》,铲除大蟒蛇,为民除害。新媳妇的虔心终于感动了菩萨。文殊、普贤骑着白象、狮子狮子峰》,带着头戴幞头《幞头峰》的神将前往镜岭,摆旗《摆旗峰》、擂鼓、敲钟《覆钟峰》、打磬《磬峰》,请泗洲菩萨《泗洲峰》协助,用长缨缚住大蟒蛇,欲将凌迟处死,以祭“三才”即天、地、人。此时大蟒蛇吓得浑身打抖,拚命哀求菩萨饶命。于是,菩萨发了慈悲,命大蟒蛇化作一把利剑《卓剑峰》,改恶从善,学得斯文一些《笔架峰》,长期矗立守卫山巅,维护安宁,该山峰是十九峰中最小的一座山峰。同时又命神将骑着良马从肠岫《肠岫峰》出发,前往黄岩购米运粮,接济镜岭、澄潭一带百姓,故有“黄岩熟,新昌足”的说法。可是时间一长,黄岩至新昌一带的路上出现歹徒拦路抢劫粮食。神将与歹徒展开斗争,歹徒被神将惩服。因为歹徒好吃懒做,神将惩罚它永远饥饿《鹅鼻峰》。在打斗中神将的良马也被歹徒刺伤,马鞍移了位《马鞍峰》,马鞍下面出现了空隙,就是现在的“穿岩洞”,在洞口可以望海《望海峰》,该峰是穿岩十九峰中最高的峰,海拔400米。

大蟒蛇被治,歹徒得到应有的惩罚,穿岩山、镜岭、澄潭一带更加宁静、安定。恬适的田园风光,衬托出十九个山峰更加清秀挺拔,“十九峰头云作巾,峰峰都是玉嶙峋。”难怪上海人对穿岩十九峰独有情钟,在新民晚报上说“新昌穿岩十九峰具桂林之秀,兼漓江之美,雁荡之奇。”所以,他们源源不断地往穿岩十九峰游览。穿岩十九峰有如此魅力,是古代劳动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才有今天的青山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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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山位于山西省的东北部, 为太行山的支脉。它纵长约100公里,方圆250公里。五台山由东台、西台、南台、北台和中台五大主峰环抱而成,因此而得“五台”之名。其中北台斗峰,最为险峻,海拔达3058米,是我国华北地区最高的山峰,素有“华北的屋脊”之称。五台山的自然风光固然奇丽,然而它之所以名播海内外,基原因则是它一直被奉为中国四大佛教名山(另三座是峨眉山、九华山、普陀山)之首。

在四大佛教 名山中,五台山是佛教 四大菩萨之一文殊菩萨的道场。文殊菩萨全称“文殊师利”、“曼殊室利”,是梵文的音译,意译为 “妙德”、“妙吉祥”。文殊菩萨 是释迦牟尼的“左胁侍”,专司"智慧”;与司“理”的右胁侍普贤菩萨并列在佛像两旁。文殊菩萨 的形象,一般为顶结五髻,手持宝剑,身骑青狮,以表示智慧的锐利和威猛。智慧和力量是人们最需要和最尊崇的,因而文殊菩萨的地位最尊,最受人敬仰,五台山在佛教 名山中的地位也最高。

据当地百姓相传。从前五台山叫五峰山,气候终年酷热,赤日炎炎,久旱无雨。文殊菩萨来此传教,见百姓受苦决定用法除灾,造福万民。于是他变成一个化缘和尚,跑到东海龙宫向龙王借宝。龙王领他遍览宫内奇珍异宝,任他选。文殊菩萨看了只是摇头,一样也看不中,最后,他提出只要龙宫外面那块又大又黑的石头。龙王听了有点为难,想道:此乃歇龙石,吾儿被他拿走如何歇息?”龙王打算推托,但转而一想:“此石又大又重,料这老和尚也搬不动,不如作个人情,免得让人笑我小气。”于是假装点头答应,站在一旁,看这老和尚如何处理。不料话刚出口,老和尚立即双手合十作谢,然后用手指轻轻一, 歇龙石竟然由大变小,装进和尚的袖筒里去了。龙王见状,后悔莫及,却又无可奈何。

歇龙石就这样被文殊菩萨带回了五峰山。说也奇怪,歇龙石一落地,整个山区顿时就清泉潺潺,草长花开,气候变得凉爽舒适起来。此后,人们就把这块歇龙石叫做清凉石,五峰山叫做清凉山。

再说龙王的五个儿子回到龙宫,见没有了歇龙石,问明原由后,就一起赶到五峰山想找回去。只见五峰高耸,雾海苍茫,哪里还找得到歇龙石。五位龙子气得挥动龙爪,横冲直撞,乱挖乱翻,不仅削掉了五峰的尖顶,使它成为五座平台,还在每座台顶的半坡上,留下了成堆乱石,大小参差,飞棱斗角,这就是俗称的“龙翻石”。其实,歇龙石就安安稳稳地躺在台怀西南18公里的清凉谷中的清凉寺内。石长5米,宽2 米, 面平而下锐。石面上好象铭刻经文,但又模糊不清。据说,当年文殊菩萨常常端坐在石上讲经说法,周围能容纳数百僧徒聚坐聆听。《佛说文殊师利法宝藏陀罗尼经〉载:佛告金刚密迹王言:‘我灭度后,于此南赡部洲东北方,有国名大震那,其中有山名五顶,文殊童子游行居住,为诸众生于中说法。’”中国古称震那国,佛教徒认为中国 在佛经中所说的南赡部洲,五台山的五台犹如五顶, 地理和地理形势与经中描述的文殊菩萨 的住处极其相似,这是五台山被视为佛教 圣地的重要原因之一。又据〈华严经〉中所记述的文殊菩萨的住处也非常相似,这是五台山被称为佛教 圣地的又一原因。

五台山作为佛教 圣地, 历史上曾有佛寺数百座,真可谓寺院遍及群山, 钟磬不绝于耳。现几经兴废,仍留有庞大的寺庙建筑群。其中不少建筑中的殿堂楼阁、古塔经幢,以及附属于这些建筑的雕塑、壁画、碑记、匾额等,已经成为佛教文物中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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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碧莲郑山地方,有一个名叫郑梅儿的人。他身体魁梧,体强力壮,为人忠直,性格豪放。又拜芦山洞主许真君为师父,练得一身好武艺,且兼神通广大,会降龙伏虎, 喜为人民做好事。 有一年,天气干旱,田里的禾苗被晒枯焦了, 农夫心中如油煎一般。人们到处求龙赐雨,始终无效。

郑梅儿心想:龙不为民行雨,我要它行雨。他想了个办法:准备了很亮的菜油灯,夜里拿到高山顶头,点亮后,用斗罩住,时时一开一罩,使灯光忽明忽暗,真如闪电一般。龙见光闪,憋不住了,便探出头看,非同小可,真龙的电光闪了出来了。郑梅儿看得清清楚楚,原来龙竟变得象虫儿一样小,躲在平顶毛竹上面的竹节里。 第二天,郑梅儿就到龙躲的竹顶上去捉,龙见郑梅儿来得凶猛,只好逃回到它的老家外宕周山的水口──红岩水 的龙潭里。又过了一天,郑梅儿叫村里的人一起去捉龙,郑梅儿说自己有捉龙的本领,能把龙捉住,系上绳子,叫龙象水牛耕田一样,服服贴贴地给我们行云下雨。并吩咐村里的人准备锣鼓、火炮、刀枪,等我到龙潭里把龙捆好,听到我的神剑响三声,你们便把锣鼓齐鸣,火炮放响,龙就会让我牵出来了,驯服了,随时都可以为我们行云下雨。

不入龙潭,焉能牵龙?郑梅儿带领村上的人勇敢地赶到红岩水 。他就冲龙潭中去。众人专在等待神剑声响。郑梅儿到了龙潭之中,捉住龙,骑在龙的背上,准备把龙系上绳索。但是,身子一转,神剑在龙潭边的石头上碰响了,众人听得声响,便锣鼓齐鸣、火炮齐放,声震天地,龙被吓慌了,就飞了出来。郑梅儿骑在龙背上,被带到西溪中游,此时龙把头颈伸了一伸,把口张一张。尔后,龙就冲进瓯江,重入东海龙宫。郑梅儿也一起被带到东海龙宫去了。

本来,瓯江的潮水涨到西溪的上吴桥头(即吴宅),因为这次龙从龙潭中被郑梅儿骑出来,紧接着,大雨滂沱,山洪暴发,特大洪水,山沙随水俱下,把西溪中段,潮涨到的溪床填高了,变成了一片沙滩和平原。所以,现在的潮水只涨到西溪下的韩埠一带,涨不到上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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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位宗本(藏语,意为县官),家里堆满发霉的粮食,却舍不得施舍给百姓。他吝啬得用水想用斗量,狠毒得想把别人身上的皮剥下来做衣服穿。

宗本家里有个聪明的仆人,名叫土登,他常常考虑怎样从主人手里挤出点油水来。一天,土登向百姓们宣布:“我要让宗本摆几天宴席,请你们竖着耳朵等他下请帖吧!”

百姓们听了哈哈一笑,说:“狼嘴里还能滴出血来吗?假如爱财如命的宗本给我们设宴,除非太阳从西山顶上冒出头来。”

土登笑眯眯地回答说:“你们不信?等几天瞧吧!”

县城里只有一条可供人饮用的泉水,奇怪的是,这股泉水一到冬天就冒热气,夏天又变得清澈凉爽。宗本把泉水占为己有,说这是佛爷赐给他的神水。

一天,宗本在城堡顶上散步,忽然瞧见土登趴在泉边一棵大树上,两眼直愣愣地望着泉水,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弯弯腰,好像正在和谁吵架。宗本走下城堡来到土登面前,问:“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干什么?”

“啊呀呀,尊贵的宗本大人!”土登笑眯眯地说,“谁不知道,您是个乐善好施的人,上供奉三宝,下布施百姓。”这时,他忽然收起笑容,气愤地说:“可是,今天我看见泉水中的蛟龙肆无忌惮地污蔑大人,说了您很多坏话。”

宗本忙问:“蛟龙怎么污蔑我的?”

土登慢腾腾地回答:“蛟龙说,宗本长年累月让百姓们服苦差役,从中获得数不清的财富,可他却连一口糌(zān)粑也舍不得布施。像这样爱财如命的吝啬鬼,早晚要像大海中渴死的饿鬼一样,没有好下场。我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反驳说,我们宗本不顾自己,整天忙里忙外,都是为了百姓的安乐幸福。他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不要说布施一碗好吃的糌粑,就是请求他给百姓们摆几天宴席,他也会毫不迟疑就答应的。”

宗本高兴得咧开大嘴,连连点头:“对!对!你说得很对!”

土登接着说:“蛟龙不服气,拿出山羊头那么大的金子,扬言如果宗本舍得破财,给百姓们设宴,那么它也可以摆几天宴席。要是它的话像这泉水一样流走,它就把这块黄金送给宗本。”

宗本一听,急忙回家和管家商量。管家说:“我看可以设宴,龙没有粮食和肉,只有没滋没味的水,你一定会胜过它的。”

宗本拿不定主意。想到摆一次宴席要花那么多钱,让那些穷鬼白吃白喝,就像有人拿刀子在割他身上的肉,心里感到一阵剧痛。可是,一想起能得到山羊头那么大的金子,他就恨不得立刻夺过来抱在怀中。几天几夜茶饭不香,冥思苦想,最后终于决定忍痛摆上几天宴席。

仆人土登穿上节日的服装,殷勤地为百姓们端茶送酒。见大家吃得高兴,土登问:“狼嘴里滴出血来没有?今天的太阳,是从东山顶上冒出了头,还是从西山顶上冒出了头?”百姓们哈哈大笑:“你的话果然见效了,可不知你怎样收场?”

宴席还没结束,宗本就急急忙忙让土登去请蛟龙上来设宴。土登像那天一样,爬到泉水边的大树上,比比划划舞弄了半天,然后垂头丧气来到宗本跟前,弯腰伸舌,摸着太阳穴说:“蛟龙耍滑头……”

他战战兢兢不敢往下讲。宗本急得大吼一声:“呆头呆脑做什么?快快讲出来!”土登装出害怕的样子低声回答:“龙说它已经和宗本一起摆完了宴席,那些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由龙泉里流出来的水做成的?宗本拿出粮食和肉,龙拿出了水。它让我告诉你,如果宗本大人能摆出不用水做的宴席,就把那块山羊头大的黄金送给你。”

宗本瞪着两眼,嘴里直喘粗气,脸色变得像灰不溜秋的猴子。

作为一个地方官,县令不是处处为民造福,而是想着怎样填充自己的腰包,而且为富不仁,实在可恨!也正是他的贪婪让他在众人面前受辱。

土登是很聪明的,在他和县官的斗争中可以看出他的智慧。他紧紧抓住了县官贪婪、吝啬的特点,为老百姓出了一口气,让县官哑口无言。所以,生活中要善于动脑筋,凡事三思而后行,有时候一味地盲目蛮干并不明智。

县官很有钱,却舍不得施舍给贫苦百姓,“他吝啬得用水想用斗量,狠毒得想把别人身上的皮剥下来做衣服穿”。最终遭到了报应,正可谓恶有恶报。

我们做人一定要有爱心,帮助身边需要帮助的人,一句温暖的话语,一次不经意的奉献都可能给别人带去不一样的感动。心中有爱,活着才有意义。爱心就像一枚火种,点燃自己,照亮他人,给他人光明和希望。正像歌中所唱的: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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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十二年,李白遭朝廷奸臣排挤,被李隆基逐出朝门。一气之下,他发誓永不涉足官场,开始游历名山胜水。

这年春上,李白慕名来到皖南的敬亭山游玩,行至山下的古泉镇,他突然心血来潮,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游走四方的江湖郎中,要悬壶济世,还扬言说,有谁出钱帮他在这儿弄一个好门面挂牌行医,三年内给他看病不收一文钱。

这当口,一个姓罗的年轻人出于好奇,想看看他的医术到底如何,就帮他在镇上的十字街口租一个门面,开了一家医馆。但谁也想不到,这位姓李的郎中医术高超,专门医治疑难杂症,不知有多少睡在家里等死的病人,被他从阎王殿门口给拉了回来。一时间,李白在宣城一带名声大振。

却说那姓罗的年轻人,名文轩,是镇上罗记绸缎铺的少掌柜,长得一表人才。罗文轩的父母早亡,身边只有一个新娶的妻子,姓艾名娘,出身于名门,不仅知书识礼,多才多艺,而且生得唇红齿白,柳腰婀娜,姿色过人。这对小夫妻十分恩爱,出门进门,几乎形影不离。

一天早上,罗文轩从床上起来,感到头昏,走路也是两腿轻飘飘,吃什么都不香。艾娘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问他是不是病了,要他找李白去诊断一下。罗文轩仗着自己年轻身子骨好,没当回事,谁知当天晚上他就发起热来,头疼欲裂,脸上冒出不少黑斑。

第二天一早,罗文轩赶过去“咚咚咚”敲开了李白的门。李白见他满头大汗,脚下踉跄,气喘吁吁,脸都变紫了,忙招呼他到身边坐下,给他诊断。他先伸出一根手指头,抹了一点儿罗文轩额角上的汗,看了看那汗水的颜色,然后又伸出舌头舔了舔汗水的味道,突然问:“十年前,你是不是被一种名叫九纹龙的毒蛇咬过?”罗文轩听了顿时一怔,十年前,他的确被这种蛇咬伤过,当时找人排过毒,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李郎中是如何得知的?他疑惑地点了点头:“是有这回事,先生如何得知?”李白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一挥:“你先回家吧,让你妻子明儿上午来一趟!”罗文轩一听可糊涂了,自己来看病,还没告诉他病情,叫妻子来干嘛?他正要发问,李白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罗掌柜,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你不要多问,要想病尽快好转,就照我说的去做吧!”罗文轩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得告辞。

回到家里,罗文轩把经过对艾娘说了,艾娘好奇地问:“这个李郎中真是怪,他没有告诉你叫我去到底有什么事吗?”罗文轩说:“没有。你只管去吧,看看他这怪人到底有什么花样!”

像艾娘这样出身的女人,一般是不会抛头露面的。可为了弄清丈夫的病因,次日一早,她还是收拾一番,去了医馆。

当艾娘看到李白时,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李白面带悲痛之色,全身上下一身缟素,在医馆的中央还放了一口漆黑棺材,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有什么亲人离去了?艾娘正惊疑间,李白将她迎到馆内坐下。“罗夫人,”他给她倒了一杯茶,叹道,“实不相瞒,我这一身孝服乃是为尊夫所穿的,那一口棺材也是为尊夫准备的!”艾娘一听,如晴天霹雳,差一点儿被惊倒在地,她颤声问:“李先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李白赶紧告诉她,给罗文轩诊断时,发现他得了一种怪病,不过三天,必死无疑。他死前,全身会出现腐烂的症状,四肢百骸犹如虫噬蚁咬,疼痛难忍,随之身体还会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这种气味随着空气扩散开来,会感染其他人患上此病。李白说叫艾娘过来,就是要将实情告诉她,叫她今晚想办法把罗文轩弄进棺材,趁早活埋。“罗夫人,”李白说,“尊夫的病已到晚期,无人能救,一来为了尊夫不再遭受死前那种难言的痛楚,二来为了不累及他人,你一定要按我的这个办法去做啊!”

“天呀,这怎么可能?”艾娘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扑通”瘫在地上,“我的夫君怎么会患上绝症呢?”

李白道:“罗夫人,人各有命,这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你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回家按我的吩咐去做,千万不要把真相告诉尊夫!”说罢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递到她手中,叮嘱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一种药,无色无味,你回去想法让他喝下,这样他就会昏过去,永远也醒不来。趁这个机会,你可以把他弄进棺材里。切记,你今夜就得将他埋葬,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去理会!”听了这番话,艾娘的心就像被钢刀扎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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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另类生肖排名赛2。

会议结束前,马对大家说:“三天后就是排名赛的日子,地点是太上老君的太君山,这几天大家需养精蓄锐,力争到时拿出最好的状态,以最快的速度跑向终点。这次商讨的结果只是我们内部的决定,到时还需要大家自己努力,不要让蛇狼虎豹跑在我们前面,骑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最好是我们把他们挤出十二生肖,那时天下就太平了。”

“不过!”马停了停有些无奈地说:“蛇狼虎豹凶狠毒辣,我们是斗不过它们的,如果在路上碰到它们,能躲就躲,能让就让,毕竟自家性命要紧!到时结果如何就看大家的造化了。”

一提到蛇狼虎豹动物们都有些寒胆、心情不由地沉重起来。

马又说:“为了大家能早点到达太君山,我提议前一天晚上,我们睡在一起,鸡老弟你就辛苦点,计好时间,一转钟,我们就提前跑,到达终点后就按我们商议的排名站好,等候太上老君宣布名单。”

动物们都陆续离开会场,各自歇息去了,只有老鼠气鼓鼓的吱吱乱叫:“凭什么不让我去,凭什么?我偏要去,我一定要跑个第一名让你们瞧瞧!”猫伸伸懒腰:“鼠老弟,你说的那是气话,你怎么能跑第一名呢!不过鼠老弟,你想去看看热闹,我倒很乐意带你去,你知道我瞌睡大,到时一定要记得叫我呀,可千万别忘了啊!”

临出发的晚上,动物们按照马的吩咐都睡在主人家的院子里,尽管温度很低,大家都觉得一阵阵凉意袭人,却没有一个退出,只有猫仿佛胜券在握,躲在暖乎乎的床上,呼呼大睡。只是苦了鸡了,鸡做事一向稳妥,任何时候计时准确从不误事,为了大家在生肖排名赛上占一席之地,一夜未睡,刚转钟,它就把大家喊醒,马一声令下:“兄弟们冲,太君山上见。”

老鼠怀着满肚子的愤恨,天一擦黑就出发了,早把猫的嘱托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它生就一双夜光眼,尽管山路崎岖,夜晚犹如白昼,半夜时分,马它们刚出发它已跑到太君山上。

牛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长驱直入,终于在天明前赶到老君山上。剩下的动物们就没有它那么好的运气了,尽管它们竭尽全力,想早点赶到太君山上,却事与愿违,路上受到老虎和龙蛇的威胁和恐吓,落入它们之后,只有兔子机灵些,临到终点时,使出‘兔氏三连跳’落在老虎身后,排在了第四名。

尽管排名不甚如意,但总算在十二生肖上占有了一席之地,唯令动物们耿耿入怀的是一向被它们鄙视的老鼠竟排在了第一名,因此便有了老鼠过街——个个喊打的典故。尤其是猫,一觉醒来发觉天已大亮,它便恨老鼠恨的牙痒痒,等赶到老君山上,看见老鼠披红着绿的在台上跟动物们频频招手时,更无异于火上浇油,它不顾一切跳上台扑向老鼠,吓得老鼠‘吱溜’钻进洞里再也不敢出来。

从此猫和老鼠便结下了世代仇怨,每次看见老鼠猫便穷追猛打,不达目的不罢休,抓到老鼠也不吃,抓了放放了抓极尽玩弄之能事,把老鼠玩弄于股掌之中。直叫老鼠喊天不应,叫地不灵;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另类生肖排名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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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碰到贵犬。

你你是我拣来的一只小狗。我经常叫它吃鱼头,可是它经常被卡。有几次吐出红色的血来,都吓了我一跳。原来我把他当成猫来养了。你你通常很早就睡觉,晚上负责抓些小老鼠。它怕大老鼠。有几次我看见它叫几声就没有动静,原来怕得要命在装死。

你你很早就在我的床前,监视我睡觉有没有裸体。你你吃饭的时候很猛,连骨头都咬进去。咔嚓几下,就没有见它吐出来。

我找对象了,让你你去帮忙看看,它的眼睛是雪亮的,经常给我出主意。我有一次和一个不错的女孩在公园幽会,你你负责警卫工作。它首先看见一个影子亮了一把匕首,就使劲咬住我的鞋子。我正忙着吻女孩的额头,被它一拉,我直接吻到女孩的鼻子,你你又来拉,我又吻到了女孩的脖子。正激情勃发的时刻,我感觉到匕首的冰凉。我被勒索了身上的钱。走路回家。

在过马路的时候,有另一条狗没有交通规则意识,不怕死,冲上马路中间,一辆疯狂的叉车要把它踏平。你你赶紧冲到前面,叫了几声,叉车司机眼睛近视,以为压死了什么或者叉到了什么赶紧刹车。你你后退及时,没有被撞到。两只狗都很安全。那司机吓得不敢再疯狂。

回到家里,我拥着新主人在床上翻腾。你你情不自禁,也在翻滚。

它吻到了一股汽油味道。它把我从床上赶下来。我衣服都没有穿,发现窗口有人在倒汽油。两人飞一般地离开房间,你你冲到窗口“旺旺”几声,那歹徒立即放火。你你身上着火,急忙在地上打滚。火苗串到整个房间。。房间轰然倒下,我们惊呆着。歹徒火速离开,你你冲了过去。

我到处找你你。或者找那歹徒。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碰到贵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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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老狗。

老李家住在城郊的一个小村庄里,经过大半辈子的辛勤劳动,供两个儿子上大学,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孩子分别考上了自己满意的学校,他松了一口气,下半辈子可以轻松享福了,孩子一走,老两口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酸酸的感觉,以后就得互相照顾了。

老李家还有一口子,就是一条黑白相间的老母狗,这条狗没有名字,还是老两口刚有第一个儿子的时候从路边捡回来的,当时这条狗饿的已经站不起来了,他们看着这条小狗很可怜,就把它领回了家,经过一个月的细心照顾,这条狗居然缓了过来,整天跟着老李的媳妇后面转,全家人都挺高兴,尤其是老李的两个儿子,对这条狗更是关爱有加,平时与它嬉戏打闹,给全家带来了欢乐,慢慢的,这条小狗已经变为一条威武的大狗了,孩子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狗养好,这条狗毕竟跟着孩子们一块长大的,对它有了深厚的感情。

孩子一走,这条狗仿佛变老了,整天耷拉着脑袋,在地上趴着,老李对媳妇说,看来这条狗对咱孩子的感情挺深啊!时间一长,这条狗真的老了,连眼睛上的苍蝇也懒得抓,就是这条老狗,让全家人一生难忘!

记得有一次,邻居家的小孩来老李家玩,不小心让老狗咬了,一下花了老李300多元,老李不顾媳妇的拉劝,拿起铁棍冲出屋门,狠狠的将老狗打了一顿,这下打的不轻,老狗的四条腿断了两条,已经不能走动了,看着老狗,老李心里也在暗暗自责:自己的确有点过分。这件事还不敢好远在城市的孩子们说,老李觉得这条狗应该完蛋了,谁知道,过了半个月,这条老狗居然又站了起来,只是不再和老李亲近了,有天晚上,老李正在院子里种花,老狗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从嘴里吐出一样东西,老李一看,原来是一只老鼠,老狗用讨好的眼神看着老李,眼里似乎流露出对老李的歉意,老李摸了摸它的头,其实他心里早就不生气了,老狗欢快的围着老李的身边转,它得到了主人的原谅,看着老狗一瘸一拐的蹦着,老李这次落泪了。

还有一次,有天夜里下起了大雨,老狗的窝漏雨了,整整被雨淋了一晚上,第二天老李一起床,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老狗,他马上找来了村里的兽医,兽医给老狗打了一针,但仍不见好转,老李心想,老狗终于撑不住了,当天夜里又下起了大雨,老李赶紧把老狗抱到厢房里,到了凌晨三点左右,老李起来方便的时候,看见自己家的围墙居然被风吹倒了,当他和老伴拿着伞走过去看的时候,他怔住了,老狗纹丝不动的趴在围墙边,守护着老李家的一草一木,身上的毛已经湿透了,但老狗的眼睛还是炯炯有神,老李想把老狗拉回屋里,但老狗就是不动,老李又流泪了,自己拿着伞和老狗整整站了一晚上,第二天,老李找来了瓦匠,准备重新砌墙,老狗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只是眯着眼睛看着,老李的心里难受极了,墙砌好了,可是,老李却一点也不高兴,因为就在当天晚上,老狗永远的离开了,在临终之前,老狗还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表达了自己对老李一家的忠诚。

老李把老狗埋在了院子里,边上种上了一些花草,他没有给老狗立碑,他想,老狗这回永远不会离开了。自己又怀着愧疚与矛盾的心情,拨通了孩子的电话。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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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第三者”风波。

大林与小凤是一对恩爱夫妻。大林结婚后几乎夜夜春风得意,小凤也是春潮缠绵。可惜好景不长,新婚不久美妙的和谐夫妻生活就被“第三者”打破了。

一天,大林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只波斯猫,一身白毛,幽森的眼睛,看起来就很恐怖,小凤当时就打了个冷战,嗔怪地说:“可吓死我了,快拿一边去,或送人。”

大林却说,这是时尚生活,还一个劲地给小猫安排食宿。

当晚,两个人又在进行“肉博战”,正当小凤天昏地暗淋漓尽致时,那只波斯猫幽灵般地蹿过来,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盯着两个人,欣赏两个人的娱乐镜头。小凤霎时如退潮一样消退了激情,一把推开大林缩进了被窝里。

大林凑近小凤问到,为什么临阵逃跑半途而废?小凤含嗔地说:“你看哪个偷视者在场,还能……”大林恍然一笑:“不就是个猫吗,它看了也不懂,咱们继续吧。” 可是小凤就是不依,说除非把小猫关到阳台里,否则坚决不答应。

大林把小猫关到了阳台。两人正在充分享受的时候,蓦地,门外传来波斯猫的呻吟声,小凤听了就捂上了耳朵,立刻心如死水,索然无味,就对大林说:“我觉得这该死的猫是深谙男欢女爱之道,肯定不怀好意,所以才在我们‘工作’时前来打搅!”大林听了,愣了好一阵,用指头点着小凤的脑门说:“傻丫头,想得太复杂了吧?猫哪有那么高级的大脑?”

不管大林如何解释,小凤就是听不进去,偏让大林第二天就把波斯猫送人。大林哼了一声:“就不送,我还得把它培训成明星呢,争取在下一届宠物大赛上夺奖呢。”

波斯猫的到来,给这个家蒙上了不和谐的因素。其实,这波斯猫还真的蛮乖的,在大林的教育下,学会了翻跟斗,走钢丝,叼拖鞋等。小凤心里就想,这么有灵性的动物,不证明它有着不低的智商吗?因此,就更对波斯猫惧怕了。于是发出最后通牒,立即把波斯猫送走!大林无耐,只好把它送走。

这天晚上,小凤特意打扮了一下,大林也注意到了,很快便用柔情兼阳刚与小凤打得火热。一段压抑的低电压迅速升至高压电,两个人彼此都找不到北了。

正当两个人享受的时候,就听见“咣当”一声响,小凤顿时身软如泥,大林又一次地皱起眉头。

开了灯,大林四处霎摸,在厨房里发现了波斯猫,原来,厨房的窗没关,它是顺着下水管道爬回来了。大林欣喜若狂,哎呀,这小宝贝跟我有感情啊,送走这么远,它还是回来了。

早晨,望着小凤哀怨的神情,大林没电了。早饭也没吃就上班去了。

几个月过去,波斯猫已经长成大猫了,在大林的调教下,本事大增,什么数数,识字、寻物叼拖鞋等都不在话下。

一个星期天,大林抱起波斯猫出了门,说要参加一个比赛。市电视台《生活》栏目直播了宠物大赛录象,大林的波斯猫获得第一名。

小凤有点内疚,就给大林打电话,想宽慰一下大林,只听到手机中传来一段豫剧彩玲声:“刘大哥听俺说分明,俺体重不到5公斤,身高不足40公分,俺可绝对不是妖精,你要是不相信啊,往俺的爪上看,看俺捉了多少老鼠精,俺还要继续夺冠军,喵喵喵,谁说俺波斯猫会害人?”小凤听了怅然所思。

小凤再次给大林打电话,不为别的,就是想听那段彩铃声。铃声响过之后,小凤追问是从哪里弄来的曲子,大林说,是他花了一个礼拜时间写词录音,然后在电脑里制作出来的“专利”,目的是为了打消你对波斯猫的敌意。

小凤惊呆了。原来自己对小猫的看法一直有误区,没有报着平常心看待它,真是“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小凤的心也被大林的“专利”彩铃一歌,豁然开朗了。 故事会

回归小巢,小凤亲自为大林解衣宽带,波斯猫又喵了一声,两个人对视,同时唱起了“刘大哥听俺说分明……”接下来闹起了12级“地震”。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第三者”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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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巧妹绣龙。

从前,东海渔岛上有个姑娘名叫巧妹。她从小爱绣花,天天绣,年年绣,越绣越爱绣,见啥绣啥。绣出红虾蹦蹦跳,带出青蟹横着爬,绣出鱼儿摇尾巴,真是绣活啦!

有一年,海岛大旱,五月不下雨,六月不刮风,七月不见一丝云。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泥土龟裂,石头冒烟,水井乾了,禾苗枯了,巧妹绣的牡丹花也枯谢了。

巧妹十分忧忠,饭吃不香,觉睡不安,人也消瘦了。母亲心疼地问她:

“女儿呀!你有啥心事,快对我说吧!”

巧妹抹着眼泪说:

“你看,河水乾了,庄稼枯了;大人叹苦,小孩哭渴,谁不忧愁呢!”

母亲叹了口气说:

“老天降旱灾,凡人活受罚。这个月来,大家都到白龙溪去求雨,可是越求越旱,有啥办法呵!”

巧妹说:

“我想绣条龙,要是绣活了,让绣龙喷水化雨,那有多好呀!”

母亲为了宽慰巧妹,顺口附和说:

“巧妹呀!你就绣吧!”

巧妹为难地说:

“唉!可惜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龙,怎么绣呵?”

是呀!这龙是什么样于的呢?巧妹想呀想呀,就是想像不出。突然地想到白龙溪,既然大家都到那里去求雨,说不定那里真有龙哩!

第二天,巧妹辞别爹娘,背起乾粮,到白龙溪寻龙去了。翻过一道岭,转过三个弯,看见一条又深又长的山溪坑。可惜啊!这白龙溪的水乾了,溪边的草枯了。巧妹沿着白龙溪爬上山顶,坐在一块岩石上,望着溪底发呆。

“巧妹呀!大热天你到深山里来做什么呢?”

巧妹抬头一看是位老爷爷笑谜谜站在自己面前。巧妹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来找白老龙哩!”

老爷爷摇了摇头说:

“山溪的水早已乾了,哪会有白老龙呢?快回去吧!”

巧妹望着老爷爷崛强地说:

“不!我不回去,我要找白老龙。找到了白老龙就有水了。”

老爷爷听了叹口气,悄悄地走了。一天、两天、三天,巧妹还是找不到白老龙。巧妹找累了,寻乏了,又回到岩石边坐下,望着白龙溪发呆。

那位老爷爷又来了,看巧妹嘴唇乾裂,精神疲乏,慈祥地劝道:

“巧妹呀!白老龙来无影去无踪,你找不着他,还是回家去吧!”

巧妹抹一把汗珠说:

“今天找不着,明天找;明天找不着,后天找,总有一天会找着白老龙的!”

老爷爷听了叹口气,又悄悄地走了。

一天、两天、三天,巧妹找遍了山里山,寻遍了弯里弯,还是不见白老龙的影子。她淌着汗,喘着气,再也走不动了,终于昏倒在岩石旁。

老爷爷又悄悄地来了,他疼爱地用手指按摩着巧妹的眉心,巧妹醒过来了,一见这位老爷爷又坐在身旁,哇地一声哭了。老爷爷难过地劝慰巧妹:

“莫哭,莫哭!不是白老龙不肯见你,实在是玉帝旨意、龙王法令管得严呀!来,我送你下山去吧!”

巧妹说:“不!不!找不到白老龙,我死也不回家!”

老爷爷听了,一阵心酸,感动得落下两滴眼泪。一滴眼泪一阵雨呵,泪雨??在巧妹嘴里,乃妹不乾渴了;泪雨??在山陌里,禾苗转青了;泪雨??在枯井里,井里有水了。

老爷爷一看,神色惊慌地向巧妹说:“我该走了,你快回家吧!”说罢不见了。眼泪化雨,虽未解除旱害,人们都感激不尽。可是,东海龙王知道了,气得龙眼突出,龙须直翘,大骂白老龙私降泪雨,触犯天规。

龙太子见龙王气疯了,连忙讨好地说:“父王息怒,我去把白老龙抓来,挖它的鳞,抽它的筋,让父王解恨!”

龙王忙说:“不!你去把白老龙叫到龙宫来,我自有道理!”

龙太子离开龙宫,打了个滚,冲出海面,直朝白龙溪飞去。白老龙听到风声呼呼,张开龙眼一看,只见一朵乌云从海面飘来。他知道来者不善,便把头一抬,尾一摇,忽喇喇一声飞了起来。

龙太子喊道:“白老龙!你胆子真不小呀!竟敢私降泪雨,你可知罪呀?”

白老龙施礼说:“太子息怒,老龙并未降雨,只掉了两滴眼泪!”

龙太子怒道:“哼!掉两滴眼泪也是违反天规!”

白老龙道:“太子呀!百姓无水,日子怎么过呵!你就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吗?”

龙太子听了,大发雷霆:“胡说!你触犯天规,还敢强辩,快跟我去见龙王!”

白老龙知道再说也无益,于是恳求道:“请太子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谅你也逃不到什么地方去!”龙太子冷笑了一声,回龙宫去了。

再说巧妹,见下起雨来,心里一高兴,也不再找白老龙了,便兴冲冲地跑回家来。谁知道刚到家门口,雨停天睛,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人直冒汗。巧妹正要转身再去找白老龙,却见老爷爷急匆匆朝她走来。巧妹连忙让进屋里,端把椅子请老爷爷坐。

老爷爷说:“巧妹呀!我有急事哩!”

巧妹说:“老爷爷,什么事要我帮忙,尽管说吧!”

“巧妹呀!我就是白龙溪的白老龙,只因那天掉了两滴眼泪,下了一阵小雨,触犯了天规,龙王要拿我治罪哩!”

“阿!”

“别慌,别慌,还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要绣龙吗?绣吧!绣一条白龙,和我一模一样。要是龙王来抓我,你就放出绣龙,我便有救了!”

巧妹听了又惊又喜说:“白老龙爷爷,我一定绣好龙像!”

老爷爷微微点头,轻轻地打个滚,现了龙形,霎时满屋银闪闪,亮晃晃。

巧妹细细看,牢牢记,摇摇玲珑角,摸摸白玉鳞,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喜孜孜地说:“白老龙爷爷,我全记住了。”

白老龙满意地说:“巧妹呀!快快绣呵!绣好了快来找我!”

说罢,收了龙形匆匆走了。

巧妹找出一块蓝绸,理好几缕丝线,一个人坐在房里,头不抬,手不停,针引线,线随针,飞快地绣了起来。绣呀绣,快快绣。一天一夜,绣了个龙头:白玉须、水晶眼,玲珑角,多威风呵!

母亲说:“女儿啊!龙头绣好了,歇一歇,吃过饭再绣吧?”

巧妹说:“不行,快快绣,绣好再吃饭!.”绣呀绣,快快绣。两天两夜,绣好了龙身:银鳞甲闪光彩,多好看呵!

母亲说:“女儿啊!龙身绣好了,歇一歇,睡一觉再绣吧!”

巧妹说:“不哩!一睡就睡熟了,绣好了再睡觉!”

绣呀绣,快快绣。三天三夜,绣成四只龙爪:前爪伸,后爪蹲,多神气呵!

巧妹的眼睛熬红了,巧妹的手指头起血泡了,白老龙也绣成了。你看,腾云驾雾,仰头摆尾,真像要行云布雨的样子哩!

第四天一早,巧妹喜孜孜地找白老龙去了。可是,找遍了白龙溪,还是看不见白老龙的影子。巧妹慌了,连忙爬上山顶,大声呼喊:

“白老龙爷爷,白老龙爷爷!”

可是,喊哑了喉咙,还是听不见白老龙的回音。巧妹急了拿出绣龙泪汪汪的问:“白老龙爷爷呀!巧妹寻你,你可看见?巧妹喊你,你可听见?你为什么不出来?你在哪里呵?”

巧妹呀巧妹,你来迟了!原来昨天深夜,龙王把白老龙抓到灵霄殿,告他个私降泪雨触犯天规的大罪,玉帝不分青红皂白,将白老龙定了斩刑。此刻,白老龙绑在两天门外,正要处斩哩!巧妹寻他!他看见!巧妹喊他,他听见。可是,巧妹呵!白老龙再也不能来见你一面了!

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白老龙的龙头落到白龙溪,那一腔龙血直??下来,刚好??在巧妹捧着的绣龙上。绣龙猛然一抖,活啦!忽喇喇腾空而起,在巧妹头上左盘右旋,最后落到白龙溪里去了。顿时,白龙溪清泉喷涌,溪水潺潺。从此,白龙溪一直没有乾涸过,海岛再也不怕乾旱了。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巧妹绣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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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浒》中,武松是一位顶天立地的汉子。他景阳岗打虎、大闹十字坡、醉打蒋门神、血溅鸳鸯楼,干的都是惊天动地的事情。武松不仅武艺高强,胆量出众,而且是一位不为金钱、美色所动的刚直男儿。他一生行为,唯“义”唯“道”,在人民的口头流传中,武松的形象一直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英雄。可武松为什么终身未娶?韩玉兰是他杀的吗?他与武松又是什么关系?

武松在孟州血溅鸳鸯楼,杀了张都监(就是以前的张蒙方)一家,而张都监家的养娘玉兰却并非武松所杀,是她自己了却性命的。

这玉兰本来姓韩。她的父亲与张蒙方是昔日同营军士,两人常在一起,交情颇厚,于是结为金兰。两家也和睦亲近,十分彼此。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一次战争中,韩玉兰的父亲身受重伤,医治无望。在他弥留人世之际,喊来盟弟张蒙方,于病榻之上将孤女寡母托付于张蒙方,求张蒙方看在兄弟情份之上,对玉兰母女多加照应。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值此生死离别之际,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戚容动。张蒙方声泪俱下地答应了盟兄的请求,韩玉兰的父亲于是放心地合上了眼。

后来,张蒙方在军营中日渐发迹,凭着他的一些小本事官越做越大,终于做了孟阳府都监。人言饱暖思淫欲,况且这张蒙方本质上并非一个好人。韩氏孤女寡母在他府上起初还倍受关照,天长日久则渐渐遭到冷落。其时玉兰姑娘已年长成人,出落得美艳绝伦。这些都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渐起了歹心。

且说那玉兰之母虽年近四十,但徐娘半老,仍有几分姿色。张都监对这位盟嫂早有不测之心,但因自己夫人早有察觉,多次作梗,遂未得逞。一日午间酒后,张都监嫌房内闷热,遂去后花园乘凉,不巧正撞上玉兰的母亲亦在园中纳凉。于是这位人面兽心的都监大人便借酒发狂,捉住韩母欲施强暴,玉兰之母拼死得脱。但终觉无颜见人,碰死在假山石上。后来,这位都监谎称其不慎摔死,草草葬了。

自此,只剩韩玉兰一人寄身张府。她不明真情,对张都监仍视不若故,殊不知都监对这位倒女亦是不安好心。一日,乘其送茶来时,四周无人,又欲望鼓胀,心存不良,迫玉兰就范,幸被人撞散。这韩玉兰算捡了个清白之身。这下,在韩玉兰的心里遂起疑云。她对母亲的死早存疑心,于是明察暗访,终于得知害死自己母亲的就是这位道貌岸然的“叔叔”。但自己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焉能杀得了张都监,报这血海深仇?于是,她蒙羞忍辱,在张府中呆了下来,以候机会,好报杀母之仇。后来,张都监在中秋之夕,将她许配给武松,被武二郎婉拒。但在韩玉兰的心里早已看中了武松一表人才,便有托身之意,遂在暗中相助武松。活该当日武松血溅鸳鸯楼,一口腰刀,一杆朴刀只杀得血流遍地,尸横满目。正杀得兴起,遂赶到后花园中,只见园中静寂,似有女子莺声呢喃。侧耳细听,正是玉兰的声音。武松即想,一不作,二不休,既杀了这么多人,何妨多杀你一个。遂提朴刀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赶去。走到近前,方看清楚,那韩玉兰正跪在地上,面前的泥土上插一撮香火,她正合双掌,对天祈祷,求上天保佑武松,杀得都监一家,逃出性命来。武松不解,于是上前发问,韩玉兰遂将身世告知,并暗下示意,要武松带她一起远走。

武二郎何等样人,于是对玉兰说明了自己身犯如此重罪,定为官府不容,不久大祸临头,何苦又累及别人。韩玉兰见武松意决,深悔自己所思所言,又念及大仇已报,自己活着也是多余,于是转回房中,悬梁自缢而亡。武松见韩玉兰是这样的一个烈性女子,心中也不禁暗自称赞,但人命关天,也容不得他多想便逃出了张家府。

武松夜走孟州,遇上了菜园子张青和孙二娘等,大伙儿一商议便投奔了梁山泊。武松来到了梁山后,回想起前一段的经历,心中如五味瓶儿,让人感到世间的多变。又想到了相依为拿哥哥被淫嫂害死,不禁发狠道:“天下没有一个女人是好的。我这辈子一定不娶女人!”从那以后,武松就发誓不再娶女人。孙二娘是梁山好汉中仅有几个女杰之一,在扈三娘刚入梁山时,她见武松很是孤单,便为武松说媒。武松听说是扈三娘便也有些动心,便他想到了哥哥和潘金莲,又想到曾经在梁山众位好汉面前发过誓“永不娶妻”,便拒绝了孙二娘的好意。扈三娘见武松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也有这个意思,可怎奈武松心意已决也只好断了这份念头,最后只好应了宋江的说媒嫁给了不中意的矮脚虎王英。

后来,武松有些后悔没应孙二娘娶扈三娘为妻。但见营寨中有许多兄弟都在为聚义大事奔波,作战疆场,便也罢了这个念头。但以后只要见着扈三娘,觉得不好意思也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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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于买房子时顺便买了个车位,当时的想法是现在没有车不等于将来没有。

最近,他终于实现了有车的愿望。可是,烦恼事也接踵而至——自己的车没地方停了。原因很简单,起初没车,自家那车位就成了公用,谁先来停谁就停,直至后来有些人即使有车位也不愿把车开进去,怕麻烦。

好几次,老于回家晚了,车都找不到地方停了,只好停到小区外的一家修理厂里。

老于私下想,一定是大家都不知道自己买了车,所以一直占据着自己的车位不让。现在要是明着告诉大家说自己买车了,是不是有点炫耀成分,让人家取笑。老于一时没想出好的办法来。

这天,车位又让人占了。回到家,他独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猛然间看见儿子在画画,顿时有了主意……

第二天下午回家,自己的车位竟然破天荒地空在了那儿。老于正暗自高兴,邻居马六开车进了小区,从他身边经过时竟然狠狠地按了下喇叭。这家伙真是没修养,老于嘴上刚嘟囔了一句。邻居赵五正巧从楼上下来,见了他连句话也没说扭头就走。

老于有点纳闷:我这是得罪谁了,咋都拿脸子给我看呢?倔脾气上来了,他一把抓住赵五,气哼哼地问:“老赵,我咋得罪你了,为啥见了我爱搭不理的?”

赵五一摔袖子,没好气地说:“你干的啥事心里不清楚?我就奇怪了,左邻右舍的干吗骂人呢。”

老于糊涂了:“我啥时骂人了?”

赵五白了老于一眼,嘲弄地说:“你还说没骂人,你看你那车位上画的是啥?你的意思不就是说谁再把车停你家的车位上谁就是乌龟!”

这时,老于看了看车位上自己的杰作,忽然叹了一声:“我这画的不是乌龟,而是我买的甲壳虫汽车呀。我的意思是提醒大家,我买车了,别再占我的车位了。哎,也怪我画技太差,让大家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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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张大民迷上了炒股,一有时间就对着电脑研究大盘走势。这天,庞局长突然推门而入,坐在门边的小刘想提醒张大民,已经晚了。张大民注意到庞局长站在身边时,心里不由一惊,上面三令五申严禁职工上班时间炒股,这下非被庞局长骂个狗血喷头不可。可是庞局长并没有生气,还很亲切地说:“小张,听说你是咱局有名的‘炒股专家’,我看好一只股票,请你参谋参谋。”说着,庞局长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股票名。

看庞局长不像是故意刁难,张大民也不那么紧张了,指着股票给他分析走势图。庞局长一边听一边点头,张大民颇为肯定地说:“这只股票从大盘上看,反弹力度不大,贸然买进不会有太大的收益。”最后,张大民给庞局长圈定了一只绩优股。

一个星期后,庞局长将一条“芙蓉王”香烟摔在张大民桌上,赞许地说:“小张,真有你的,我买进你说的那只股票,一个星期就挣了几万。”张大民苦笑着说:“庞局长,真是恭喜你了,虽然我也看好那只股票,但我资金不足,买的不多挣的也不多。庞局长,你真是当机立断呀!”

张大民当然不能收庞局长的烟,但庞局长硬要给,还说:“不收烟就不好再麻烦你给我选股票啊!”张大民只好收了烟,又认真选了一只强势股。这只股票也确实争气,一路飙升,可就在张大民希望它再攀新高时,它大幅缩水,张大民措手不及,赔了个血本无归。想到庞局长赔的会更多,张大民冷汗都下来了。

第二天上班,张大民不敢看庞局长的脸,但庞局长却很平静。过了几天,庞局长又将一条“芙蓉王”香烟摔在张大民桌上,说:“小张,你真是神了,这次借你的仙气,我又挣了几万。”张大民纳闷地说:“庞局长,这只股票都跌停了,您还能挣到钱?”庞局长不动声色地说:“小张,早几天我就抛出了,我买的多,所以虽然涨幅不大,但我挣的也不少。”张大民心中不由暗暗佩服,看来庞局长真是个“炒股天才”。

庞局长又让张大民选了几只股票,张大民有了上次的教训,不大敢下手。庞局长鼓励张大民说:“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这点我清楚。你一点儿都不用担心我会陷进去,玩这个我有分寸。”庞局长说到这份儿上了,张大民不好再推辞。但是让人郁闷的是,这次所选的却是垃圾股,从买进那天就往下跌。张大民的心都揪起来了,这次,庞局长在劫难逃。

十天后,张大民对这只股票彻底失去信心,也不再关注了,任其自生自灭。庞局长忽然把张大民叫去办公室,张大民心想:完了,庞局长不会让我赔偿他的经济损失吧?庞局长却满面笑容,乐呵呵地说:“小张,这次赔了不少吧?”张大民点点头,说:“我亏了三万块,这一年炒股挣的钱都扔在里面了。”庞局长得意地说:“我就幸运了,那天,我老婆肚子痛,我送她去医院,一番折腾,也就把买股票的事儿给忘了。忘得好呀,给我省了好几万。”

领导就是领导,财星高照呀!张大民羡慕不已。从此,庞局长更是在炒股大道上一路凯歌,张大民随手写的几只股票他都能挣钱。不到半年时间,他就挣了几十万,在“美丽小区”买了幢复式楼。入住那天,庞局长还专门邀请张大民去看了看,并再三对他表示感谢。

这一天,张大民刚回家,就见两个检察院的人坐在家里。老婆忐忑不安地望着他,张大民有些害怕,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坏事。检察院的人倒也和蔼,问张大民:“庞局长是不是炒股挣了几十万?”张大民点点头说:“是的,这事儿我们局里人都知道。”检察院的人点点头说:“我们收到举报信,说庞局长买楼的钱是灰色收入,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消息,还请你和我们合作。”

检察院的人走后,张大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老婆问他:“你怎么了?”张大民颤抖着说:“我怀疑庞局长并没有炒股,他如此虚张声势,只不过是想给他的灰色收入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老婆又问:“你怎么知道?”张大民肯定地说:“就算是‘炒股天才’,也不可能只赚不赔,庞局长太能赚了,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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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时候,珍州城有个落魄书生叫宋子安。宋子安自幼父母双亡,寄居在城南黄龙寺,由觉慧大师抚养长大。觉慧大师圆寂后,黄龙寺在一把大火之下化为灰烬。无奈之下,宋子安只好在芙蓉江边搭了间草芦,靠卖画为生。

宋子安虽然画得一手好画,无奈时运不济,有时候他一天卖出的画,还不够买纸买墨。为了生计,宋子安只得操起了“画师”的活。“画师”这个活听起来倒有些体面,其实不然。那个时候的珍州城,有个风俗,人死后,总得画张像后才能入棺。说白了,“画师”其实就是“画尸”,也就是替死人画像。所以,人们总认为,“画师”都是不吉利的,从来没有人愿意和他们交往。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画师”的收入倒还颇丰。宋子安倒也心中坦然,还时常把余下的银两拿来接济那些穷苦百姓。

一天深夜,宋子安正挑灯夜读,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一身白衣的姑娘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猛然见到姑娘,宋子安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好一阵,他才想起招呼姑娘。

“宋画师,你能给我画张像吗?”姑娘幽幽地说。

“这——”宋子安打量了一下姑娘,有些犹豫起来。要知道,他平常都是替死人画像,人们见到他躲都来不及,更别说请他画像了。可现在,姑娘竟开了这个口,宋子安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答应她。

“求你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姑娘见宋子安不说话,眼里闪起泪光,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宋子安心头一软,点点头,答应了姑娘。

宋子安让姑娘坐在凳子上,摊开画纸画了起来。姑娘长得很美,特别是嘴唇边那颗红痣,更有着无比的韵味。宋子安画得很认真,倾注了所有的心血。画着画着,他心里竟有了丝异样的感觉。

天快亮的时候,宋子安终于替姑娘画好了像。姑娘端详着画上的自己,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慢慢转过身,目注着宋子安,幽幽地说:“谢谢你把我画得这么美。我把她留在你这里,天亮后你把画送到飞香院交给老鸨,她会给你银两的。”说完,她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宋子安反应过来,姑娘已经走得没了影。望着半开半闭的木门,宋子安怔怔地发起呆来。她端详着姑娘的画像,一颗心竟怦怦地跳了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姑娘的举止太怪异了。大凡风尘中的女子,难免会带几分媚气,可她却显得那样冰清玉洁,看样子不应该是飞香院的姑娘。可要不然,她为什么要把画送去飞香院呢?

天不知不觉亮了,宋子安正想把画送去飞香院,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敲门走了进来。来人是城里飞香院的管事。据他说,飞香院里的歌女嫣红姑娘昨晚上吊死了,想请宋子安去替她画张像后好入棺。

嫣红姑娘的大名宋子安早有耳闻,她是珍州城最出色的歌女,而且性子刚烈,只卖艺不卖身。听说知县大人曾出重金替她赎身,想娶她做小老婆,她却断然拒绝了。“红颜薄命。”宋子安心里一动,带着那副画,跟着管事朝城里而去。

来到飞香院,进到嫣红姑娘的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嫣红姑娘,宋子安的眼睛一下子睁大起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躺在床上的嫣红姑娘,竟然就是昨晚要他画像的姑娘。“这怎么可能呢?她昨天晚上还请我替她画了一整夜的像,怎么可能就死了呢?”宋子安指着嫣红的遗体,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说:“她还让我把她的画像带来啊。”飞香院里的人们听宋子安这么说,一个个都惊呆了。他们要宋子安把嫣红姑娘的画像拿出来看看。

宋子安拿出画像,慢慢展了开来。画刚展开,一件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听见床上的嫣红姑娘突然“嘤”的一声,竟翻身坐了起来。“鬼啊。”屋子里的人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宋子安没有逃,他反而镇定下来。他朝嫣红一揖礼,说道:“无论姑娘是人是鬼,在下对姑娘的贞烈都是敬佩有加。能为姑娘画像,是我的福分。”嫣红眼里闪过一抹感激之色,轻轻地走到窗前,说:“阎王爷说你把我画得太美了,让我借画还魂,所以我又活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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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娃十四岁,是龙门村的儿童。

一天傍晚,海娃腰里插着羊鞭,拿着一杆红缨枪,在山上的一棵小树底下放哨。

这时候,从阳坡的小路上爬上来一个人,他老远就叫:“海娃!海娃!”海娃听出是爸爸的声音,连忙迎上去。爸爸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对海娃说:“马上到三王庄去,送给指挥部的张连长。”海娃接过信一看,信角上插着三根鸡毛,知道是一封顶紧急的鸡毛信。海娃揣好信,赶着羊群转过山崖,忽然看见西山顶上的“消息树”倒了。糟糕!山那边准是发现鬼子了。海娃想,这条小路不能走了,就走大路吧。可是回头一看,大山口外面来了一队抢粮的鬼子。

鬼子越来越近。海娃着急了,把鸡毛信往哪里藏呢?他看着胖乎乎的羊尾巴,心头一动,就抢到前面抱着那只带头的老绵羊,把它尾巴根的长毛拧成两根细毛绳,把鸡毛信折起来,绑在尾巴底下。海娃什么也不怕了,他把羊鞭甩得响响的,朝着鬼子赶过去。“站住!”鬼子吆喝起来,哗啦一声举起枪,对着海娃的小脑袋。一个穿黑军装的歪嘴黑狗跑过来,一把抓住海娃的脖子,把他拉到一个长着小胡子的鬼子面前。海娃一点也不怕,他故意歪着脑袋,张大嘴巴,傻愣愣地望着小胡子。小胡子说声“搜”,那个歪嘴黑狗马上动起手来,摸补丁,掏窟窿,把海娃周身都搜遍了,连两只破鞋也没放过,结果什么也没搜着。小胡子只想早点进山去抢粮,就冲着海娃喊:“滚开!滚开!”

海娃回头就跑,他拢住羊群,使劲甩着羊鞭,恨不得飞起来。没想到那个歪嘴黑狗又追上来了,他用枪逼着海娃,要海娃把羊群赶回山里去,还挤着眼睛、歪着嘴巴狞笑者说:“皇军还没吃饭呢!这么些羊,够我们吃几顿啦!”海娃没法,只好跟着走。太阳落山了,鬼子的队伍来到一座小山庄跟前,就在打谷场上宰了几只羊烧羊肉吃。海娃顾不上心疼他的羊了,他悄悄地把手伸到老绵羊的大尾巴下面一摸,鸡毛信还照样吊着!他心里叫起来“你还在这里啊!”

鬼子吃饱了,一个个摸着肚皮,进屋里睡觉去了。歪嘴黑狗叫海娃把羊赶进牲口圈里,然后一把抓住海娃的脖子,把海娃拉进屋里。鬼子和黑狗们抱着枪睡在干草上,把海娃挤在尽里头。海娃睡不着,他想:“鬼子明天还要宰羊,要是今晚跑不掉,鸡毛信可就完了。”他不住埋怨自己:“海娃,海娃,你怎么搞的,连一封鸡毛信都不会送啊!……”忽然听见外面的哨兵吼了一声:“哪一个?”有人回答:“喂牲口的!”哨兵不吭气了。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鸡叫。

鸡叫两遍了。海娃哪儿还躺得住,他坐起来一看,门口的哨兵正在打瞌睡呢。他就悄悄地站了起来,踮着左脚把歪嘴黑狗的胳膊轻轻拨开,从小胡子身边跳过去,闪到了门边,又轻轻地迈过哨兵的大腿,溜到了村边的路上。“哪一个?”街那头的哨兵吼起来。“喂牲口的!”海娃装着大人的声音回答。那个哨兵就不理会他了。海娃走进牲口圈,一把抱住那只老绵羊,把它尾巴底下的鸡毛信解下来,揣进口袋里,撒开两腿就跑,一口气跑上了庄后的山梁。

天亮了,海娃跑到山嘴旁边,听见前面有人吼叫。他抬头一望,山梁那头有个鬼子拿着面小白旗,朝着海娃来回摇晃。海娃脱下身上的白布小褂,学着鬼子的样子也来回摇晃。没想到,真混过去了。海娃转过山嘴,一口气跑到对面山顶。前面就是三王庄啦。海娃高兴极了,他一屁股坐在山头上,把手伸进口袋一摸,不觉浑身哆嗦起来。鸡毛信呢?口袋里没有,赶紧脱下小褂子来找,也没有;把身边的石头缝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海娃马上往回跑,在来的路上找。他一口气跑上大山,爬到小山嘴旁边,就在刚才摇晃褂子的地方,鸡毛信好好地躺在那儿。海娃高兴极了,把信装进口袋,刚想回头跑,忽然背后有人喊叫,歪嘴黑狗追上来了。他抓住海娃,一连打了几枪托,叫海娃回去给鬼子带路。

小胡子把洋刀一挥,鬼子和黑狗又出发了。海娃赶着羊群夹在他们中间,过了大山,来到三王庄眼前。海娃看到山上的“消息树”放倒了,不用说,张连长的队伍已经知道鬼子来了。鬼子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沟里,又是抽烟,又是吃羊肉。休息够了,一队黑狗先走,想从中路走上峁去。山坡上忽然轰轰响了几声,冒起一柱一柱的黑烟,黑狗踩上地雷了。小胡子扔下那些黑狗不管了,他指着小路对海娃说:“你在前面带路,皇军在后面。明白吗?”

海娃远远地走在鬼子的前边。树林里岔着两条路,一条小路,一条羊道。他把羊赶上了羊道。歪嘴黑狗在底下吆喝:“走错了!”海娃放开嗓子说:“没错!我走过的。走吧!”羊道越来越陡,越来越不好走,鬼子走一截,停一截,远远落在后面。小胡子吼起来了:“慢慢的!”海娃装作没听见,一步紧一步往前跑。鬼子使劲喊:“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啦!”海娃不听他的,甩了一响鞭,拼命往前跑。鬼子真的开枪了。海娃同羊群一起飞跑,可是他实在跑不动了。就扑倒在乱草里,放开嗓子叫:“鬼子上来啦!打呀!赶快打呀!”

峁上突然响起一阵排子枪声,跟着又是一阵。海娃听到了,这是自己人的枪声。他的两条腿又来了劲,爬起来拼命向峁上扑去。忽然他张开双臂,“哎哟”尖叫一声,晕倒在乱草堆里了。一个游击队战士跑过来,抱起了海娃。

等到海娃睁开眼睛,他看见蹲在他身边的正是张连长,连忙说:“信……鸡毛信……”他的伤口疼得厉害,说着又昏迷过去了、海娃又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暖炕上,盖着一床软绵绵的毯子。太阳从窗口射进来,照在炕上。张连长笑眯眯地问海娃:“好些吗?还疼吗?”海娃顾不得疼,他问张连长:“这是哪里呀?”张连长哈哈大笑起来,他摸着海娃的脑袋,说:“你忘了吗?昨天你不是送来一封鸡毛信吗?那是你爸爸让你送来的情报。咱们的队伍根据情报,砸了鬼子的炮楼。多亏你这个小八路,小英雄!”

海娃这才记起送鸡毛信这回事来。他脸红了,连忙问:“缴了枪没有?”张连长说:“缴了一大捆,都是崭新油亮的三八式快枪!”海娃高兴地说:“那就给我一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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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子变乞丐

古时,城中有位王员外,家财万贯,妻子美若天仙。唯一不足的是,儿子顽劣不堪,十五岁的年龄,别人家的公子都该考上秀才了,他却痴迷唱戏,流连青楼,还时常打架斗殴,惹是生非。人们都议论,这王员外为人谦和善良,是全城有名的善人,这儿子是随谁呢?

这天,老管家急匆匆地冲进府里,压低声音说:“老爷,不好了,公子闯祸了!”跟在老管家身后的王公子脸上化着戏妆,惊慌失措地喊道:“爹,救我啊!”

王员外看看儿子,恼怒地说:“又怎么了?”

老管家接过话头说:“老爷,公子在醉红楼跟一个外地人争姑娘,把人家给打了。”

王员外叹了口气说:“拿些银子,赔给人家吧。”

不料,老管家摇摇头说:“我去把公子拉回来的途中,那个外地人从僻静处跳出来,要报复公子,公子一脚踹过去,那人摔倒在地,头刚好磕在石头上,血流满面,当场就没气了!”

王员外惊得跳了起来:“出人命了?这、这如何是好?”

公子哭着哀求道:“爹,爹你得救我!”

王员外气得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人命关天!就是我愿意倾家荡产,也未必能救得了你!”

老管家想了想说:“老爷,我倒有个主意,您记得您出钱开设的粥棚吗?”

说起来,这王员外家本在邻县,十几年前因家里遭了火灾,烧死了好几个人,原配妻子也惨遭不幸,火灾混乱中又丢了年幼的儿子,这才举家搬到本县,离开那个伤心地。现在的妻子是续弦,儿子也是后来生的。因为有过这样惨痛的经历,王员外新建府邸时请了个风水先生勘察,府内打了两口井,而且广结善缘,在城里开设粥棚,为流浪的乞丐提供饭食。上百个乞丐长期聚在那里,连外县的乞丐都闻风而来。

此时老管家提到粥棚,王员外不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老管家小声说:“那里有很多年轻人,我看也有和公子长得像的,是不是可以这样……”

王员外听了,犹豫道:“行吗?”

老管家说:“公子喜欢唱戏,平时进出脸上都带着妆,而且公子白天喜欢睡懒觉,晚上青楼里灯光暗淡,我看也没多少人特别清楚公子的容貌。只要有个五分像,换上衣服就足以蒙混过关了。”

王员外点点头,沉吟道:“不过这是有可能送命的,会有人肯吗?”

老管家说:“乞丐的命不值钱,我许诺只要那人肯冒充,万一不用偿命,我们出钱摆平了,他就可以留在府里当差,做公子的侍从;万一送命了,就给他风光大葬,还给他亲人一大笔钱,肯定有人干。”

公子一听有活路,赶紧也哀求王员外,王员外无奈地点点头,再问老管家:“那这个孽障怎么办?藏在哪里呢?”

老管家低声说道:“这就得委屈公子了,既然是李代桃僵,公子就得去假扮那个乞丐。公子扮成那个乞丐后,先混在乞丐群里看几天风声,万一事闹大了,就混出城去,反正不会有人注意一个乞丐的动向。不管怎么说,先保住命,以后在外地慢慢发展。不行还可以回老家,那片宅子还没烧光呢……”

王员外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赶紧住嘴了。王员外想了半天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点点头,让老管家去办了。

粥棚里乞丐眾多,老管家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年轻人,十六七岁的样子,身高体形和王公子都差不多,面目也有几分相像。老管家让人给乞丐化上戏妆,别说,跟王公子确实很像。然后老管家又安排人去打探消息,准备打点官府等事宜。

此时,最难受的其实是王公子,他虽然性命无忧了,但无奈之下只能装作乞丐,跑到粥棚附近的破庙去住。他洗去脸上的戏妆,涂上些灰尘,也确实像个乞丐。不过乞丐的日子比他想的要痛苦多了。那乞丐脱下来的破衣服一股馊味,又脏又臭,还有虱子爬来爬去的。他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这个,不停地抓挠,睡不着觉。乞丐们都笑话他,一个老乞丐告诉他:“慢慢地你就习惯了,刚当乞丐都这样。”

还有那粥,平时王公子从来没去过家里开的粥棚,现在不得不随着乞丐们一起去粥棚吃粥。乞丐们有的用碗,有的用罐,领了粥后都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王公子拿着那乞丐的破碗也要了一碗,结果一看,那粥里的沙子明显没淘干净,而且还有股霉味。王公子大怒:“发霉的米怎么吃?”舍粥的眼睛一瞪说:“要饭吃还嫌馊?告诉你,要不是王员外这些年出钱开粥棚,原来官府的粥棚里连发霉的米也没有!”

老乞丐拉过王公子说:“知足吧,靠官府的粥棚,一个月就得饿死。粥棚没有用好米的,都吃饱喝足了,谁都当乞丐了,哪还有人干活?”

这时,有个乞丐盯着王公子看了半天,说:“唉,你们看,这小子长得有点像王员外家的那个公子啊。”舍粥的嘲讽道:“长得像有个屁用,人家是公子命,他是乞丐命!”

王公子听完,吓了个半死,骂那个多嘴的乞丐:“你别胡说八道!你才像王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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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丽水保定村有个名叫吕智敏的人,父母早年去世,只有单身一人,常年做生意,日子过得不错。因无人给他说婚事,一直拖到二十八九岁还未成亲。

这年,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名叫叶仙娇的女子为妻。婚后,俩人感情甜似蜜糖。没过多久,吕智敏要外出经商,临行前告诉妻子,早则半年,迟则一年,一定回家。

然而,半年过去了,叶仙娇不见丈夫回来;一年过去了,仍未见丈夫回来;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丈夫仍毫无音信,村里人都说吕智敏一定是死了。叶仙娇家中只有支出,却没有收入,日子难熬,有人给她出主意,介绍了一个名叫张祥的男人入赘到她家。张祥还请了道士诵经念佛,超度她前夫的亡灵,又请近亲和族长吃了二婚酒。

不知不觉又是三年,有一天,吕智敏突然回家了。面对着两个丈夫,叶仙娇左思右想想不出一个法子,只有哭泣一言不发。有人去请括苍知县主持公道,知县升堂听完众人说辞后,忽生一計,说:“今日审判暂告结束,明日继续审判,叶仙娇留在衙门,吕张二人回去,明日辰时再来衙门大堂候审。”

第二天辰时,知县升堂,对着大堂候审的吕智敏和张祥说:“昨日我把叶仙娇留在衙门,单独询问她,究竟你二人谁是她的丈夫,原本以为她会对我道出缘由,谁知叶仙娇哭了又哭,不肯回答,当晚竟想不开,在我家的后花园自缢而死。人既已死,无法挽回,她和你们俩各做过几年恩爱夫妻,自然都有点感情,你们快去准备银两买副棺木,以免暴尸给人议论。”

张祥听罢,立刻说道:“其实我和叶氏只是半路夫妻,她又死在大老爷的花园里,请大老爷发点善心拨点库银把她埋葬了吧。”说罢,脸上毫无悲伤表情,径自走出县衙。

而吕智敏听完知县老爷的话后,流着泪对知县说:“叶氏是我结发妻子,虽然人已死,但我不忍让她的尸体暴露野外,更不能让大老爷您来埋葬我的妻子,我现在没有银子,可我就算去讨饭,也要讨些钱来买口棺材,把妻子的灵柩送回去,埋在家乡的泥土里。”

知县老爷听罢吕智敏的一番话,深受感动,认为吕智敏有情有义,还是结发夫妻有感情。他告诉吕智敏,这是他想的一个计谋,以此考验吕智敏和张祥对叶氏的感情,其实叶氏并没有死。说完,他立即叫出叶仙娇,判她继续和吕智敏做夫妻。于是,吕智敏和叶仙娇高兴地回家去了。

这个故事在保定村一直流传至今,只要村里有夫妻争吵闹离婚的,年纪大的人总是用“还是结发夫妻有感情”的话来告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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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送丧鬼

刘家湾离我们村大概二十多里山路,历史上两个村庄经常通婚,所以彼此之间亲戚多,亲家多,刘家湾人有时候下山赶集,来不及回去了,一般就歇息在我们村。

我们村以前有个人称张三爷的老汉,亲家就在刘家湾。有一年,张三爷亲家的小儿子娶媳妇,亲家老早就拿着点心请了张三爷去帮忙,临近的时候又专门打了招呼。

张三爷女儿出嫁了,一个儿子又在外打工,家里的杂事实在多,他打算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再去刘家湾帮忙,这样就不用三心二意了。

一直到距离刘家湾亲家小儿子婚事的前三天傍晚,张三爷家里地里的事情才忙出一点眉目来。他心里愧疚,亲家那么早就请了他,可是他一直忙到这个时候才能去。

于是,他决定连夜就去刘家湾,晚上住一宿,第二天一早就能帮忙,免得早上赶路耽搁。

山路不好走,张三爷走到半路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山路两边的林木阴森森的,虫子在叫,不知名的鸟儿也时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真还有点瘆人。

这要是一般人,估计心里会发毛,但是张三爷年轻的时候赶过马车贩过菜,早就习惯了走夜路走山路,所以他没觉得害怕,只是想抓紧赶路,在午夜前赶到刘家湾。

张三爷边走边抽着旱烟,当他拐过山路边的一片树林的时候,旱烟突然熄灭了,火星不闪了,也抽不出烟雾来。

三爷拿出洋火,正打算要重新点烟呢,却发现自己前面有一个女人,挎着个篮子,弓着背,也在朝着刘家湾的方向走。

三爷咳嗽了一声,那女人却连头也没回。三爷心想:刘家湾我熟人多,这人也说不定是赶夜路去给亲家帮忙的人,我且上前打个招呼,要是同路,那也挺好。

他这样一想,就赶上前打招呼说:他姨,你这也是去刘家湾吗?

这女人勾着头,边赶路边说:是啊,我要去刘状人家。

三爷一听高兴了,这刘状人,正就是他的亲家啊!

三爷说:巧了,我也是去帮忙啊,家里忙,一只拖到现在了才能来。

这女人还是没抬头,只是语气冷冰冰的说:我不是去帮忙的,刘状人欠了我半条命一点钱,我听说他小儿子要结婚了,就送一门丧事给他家。

三爷一听这话,大惊失色,这什么人啊,怎么这么说话呢?他被这女人的话噎的半天没说话,心里也腾起了一股气。

三爷是个老实人,嘴皮子不好,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一气之下,就蹭蹭两步抢在前面走了。

三爷边走边胡思乱想:这女人不是去闹事的吧?她和我亲家有什么仇什么怨呢,说话这么恶毒。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就朝身后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山路空荡荡的,一个鬼影都没有。

三爷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亲家家里,山里办喜事的人家,那都是彻夜喝酒打牌,亲家也没有睡,很热情的把他接到了厅房里。

三爷吃了点茶饭,等了很久,也没见那个打算闹事的女人找上门,他心想,也许我碰见的这女人是和亲家不对劲的路人,看来我是多操心了,算了算了,自己吓唬自己呢,这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情,这话也不是什么好话,自己也就没必要给亲家说了。

亲家的喜事办的很热闹,来帮忙的人很多,但是就在去新娘子家里迎新娘子那一天,迎亲车队在回来的路上,撞死了一个在路边晒太阳的老头子。

三爷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来的时候碰见的那个奇怪女人。

好好的喜事办成了这样,亲家一家人都觉得很晦气,被撞死的老头子的家人也趁着机会狮子大开口,狠狠敲了三爷的亲家一笔钱,三爷的亲家为了孩子顺利结婚,花了钱息事宁人,但是连连叹息倒霉。

三爷几次想把自己遇见的事情告诉亲家,但是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来。

三爷回家的时候,听到刘家湾有人私下议论,说他亲家今年包了一点小工程,雇了一个女人做饭,这女人用篮子给高架上的人送饭的时候,不小心被高架上坠下的钢管给砸成了重伤,腰都断了。

为赔偿款的事情,亲家和这女人的家属纠缠了很久,一直到这女人伤重死了,亲家才赔了钱,但是这女人的家人很不满意,上门来闹过几次。

三爷听到这儿,脊背后面渗出了冷汗。他回到了家里,几天都在自言自语:人千万不能为钱昧着良心,人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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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代,楚秦争夺霸权,诗人屈原很受楚王器重,然而屈原的主张遭到上官大夫靳尚为首的守旧派的反对,不断在楚怀王的面前诋毁屈原,楚怀王渐渐疏远了屈原,有着远大抱负的屈原倍感痛心,他怀着难以抑制的忧郁悲愤,写出了《离骚》、《天向》等不朽诗篇。

公无前229年,秦国攻占了楚国八座城池,接着又派使臣请楚怀王去秦国议和。屈原看破了秦王的阴谋, 冒死进宫陈述利害,楚怀王不但不听,反而将屈原逐出郢都。楚怀王如期赴会,一到秦国就被囚禁起来,楚怀王悔恨交加,忧郁成疾,三年后客死于秦国。楚顷衰王即位不久,秦王又派兵攻打楚国,顷衰王仓惶撤离京城,秦兵攻占郢城。屈原在流放途中,接连听到楚怀王客死和郢城攻破的噩耗后,万念俱灰,仰天长叹一声,投入了滚滚激流的汩罗江。

江上的渔夫和岸上的百姓,听说屈原大夫投江自尽,都纷纷来到江上,奋力打捞屈原的尸体,纷纷拿来了粽子、鸡蛋投入江中,有些郎中还把雄黄酒倒入江中,以便药昏蛟龙水兽,使屈原大夫尸体免遭伤害。

从此,每年五月初五——屈原投江殉难日,楚国人民都到江上划龙舟,投粽子,以此来纪念伟大的爱国诗人,端午节的风俗就这样流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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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道光年间,海丰县有一家“小荷”绸布店,是由程小荷姑娘和她年迈的母亲操持的。程小荷十八九岁年纪,长得面如桃花,唇红齿白,一双大眼水灵黑亮。

母女俩是从外县迁到海丰的,没多少本钱,刚开店那会差点就没维持下来,幸亏受到海州最大绸布店——“绫云”的少掌柜许文贺的资助,才撑了下来。大绸布店的少掌柜怎么会资助她们呢?说来也巧,那个大热天,程老太拄着铁杖上街买菜,走着走着一丢铁杖晕在了许文贺脚边。许文贺把她扶起,叫人拿来水喂了,又雇辆脚车把她送回家。程小荷见到英俊、洒脱的许文贺脸一红,眼帘垂下又抬起,投去娇羞而含情的一瞥……打这以后,许文贺便常来店里,有什么忙帮什么忙。

程老太撩起眼皮斜睨着他问:“你信得过我们?”

小伙子把大银往柜台上一放,大咧咧笑道:“这有什么!请门外这几位卖瓜果的摊贩作个证不就行了。”于是把几个摊贩请进来。摊贩都说程家母女人好,在她门前做生意从不轰撵,他们愿意作证。

小伙子拿缎子走了,程老太让程小荷到后屋点货,又告诉她量布的尺子断了,待会让许文贺顺便给买一把。她自己握着铁杖坐在柜台旁守着那锭大银。

过了一会,许文贺进了店,见程老太坐在柜台旁睡着了,后屋传出搬动布匹的声音,他就走进去,同程小荷说了阵话。一会他出来时程老太仍未醒,他就出门上街了。

他前脚走,买缎子的小伙子就进来了。恰巧程老太睁开眼瞅见了小伙子,问:“碎银子拿来了?”“拿来了。”程老太伸手到柜台上拿大银,却拿了个空,她扭头一望,“咦”了一声。小伙子惊叫:“银子哪去了?”柜台上放的那锭大银踪影全无了。

程老太瞪起了眼,“莫不是你小子进来见我睡着先揣了银子?”

小伙子急了:“天地良心,我一跨进门你就睁了眼,我就站这儿了,够得着银子吗!外面摆摊的眼看着哪,问问他们!”

摊贩们纳闷怎么小伙子进去才一眨眼工夫就吵起来了。听说大银不见了,人人睁大了眼,“小伙子不可能够到的呀?”“该不会是刚才出去的那个……”

在后屋的程小荷听到吵闹出来,得知大银失窃,她脸白了。她囔囔地说刚才跟许文贺讲了卖缎子的事,可并没让他换银子,只让他去买一把量布的尺子,难道他自作主张拿大银去他家店换碎银了?程老太说她刚才迷糊中感觉有人从身边闪过,八成就是许文贺,等他回来大银的去向就清楚了。可等到日头西斜了也不见许文贺回来,小伙子急着拿银子去办事,让程小荷想想办法,程小荷就去许文贺家的绫云店找人。可她到绫云店一问,说少掌柜过午出去一直没回来。她又跑遍了卖尺子的店,都说没见许文贺来买尺子。

见她一脸沮丧地回来,程老太一顿铁拐:“报官!”

程小荷刚要阻拦,小伙子已撒腿跑向前街的县衙。没一会来了俩衙役,要她母女及门前摊贩到衙门听县令大人问话。到了县衙大堂,李县令对程老太很客气,叫人搬个凳子给她坐。听了小伙子的状词、小荷母女的陈述以及摊贩们的证言,李县令原委已明,他先让衙役搜了小伙子的身,又叫来女役搜了小荷母女。见已能够证实他们清白,他皱眉捋须道:“大绸布店的少掌柜见了20两银子就心生歹意?”他刚派下令签命衙役去找许文贺,许文贺自己来了,酩酊大醉。

听了李县令的讯问和对案情的介绍,许文贺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午后他进小荷店见程老太睡着,出来时她还睡着,没注意柜台上有没有银子。程小荷让他去买尺子,他刚拐过街角就被几个人劫上了马车,按住他就灌酒,灌得人事不省。他醒来发现被扔在北城门外的荒地上。他回到小荷店听街坊说店里出了案子,就来了。李县令瞪着眼问他:“确实没拿那锭银子?”他一口咬定没拿。

李县令沉下脸来说,凡可能接触到那锭大银的其他人都已排除了嫌疑:小伙子无可能够到大银,程老太和摊贩能证实;程小荷在大银失踪前没出后屋,摊贩能证实;程老太虽能拿到大银,但她坐在光溜硬板、没有藏物之处的柜台前,拿到了也只能藏到身上,而她身上没有。摊贩证实她始终坐在那里没离开,也就没有转移大银的可能。那么,走近放大银的位置又离开的惟有许文贺了。

许文贺傻愣住了,茫然地环望周围的人,最后盯到程小荷身上。程小荷好像要哭出来。许文贺转过脸对李县令说,他赔这20两就是。李县令尚未开口,程老太却抢先道:“谁都知道你不差钱,可事到如今已不是钱的问题。你要是一进堂就认了也就罢了,现在可是县令大人审出来的,我看只能按律法办了。”

李县令是个仁厚的官,对程老太的冒犯并不在意,还附和道:“本县正打算如此处置。今日天色已晚,先将许文贺按盗窃嫌疑押监,明日审理。退堂!”

李县令喝令一落,程小荷就哭出声来,程老太却嗓门洪亮地叫道:“县令大人断案公正,找不到那锭大银就不能放许文贺!”

那小伙子一脸苦相地问,应找他的18两银子向谁讨?程老太用铁拐捅了他一下,说:“别给县令大人添乱,等破了案起了赃一文都差不了你的。”

众人散去后,李县令回到后堂喝茶,忽听大堂外的鸣冤鼓被敲得震天响,他疾步出堂一看,竟是程小荷返回击鼓鸣冤。

程小荷哭诉说许文贺一定是被冤枉的,他资助过我们,怎会又偷我们的呢?请大人放他出去吧,他呆在牢里太受罪了。李县令无奈地说,从情理上讲许文贺是不会见财起意的,可那20两找不到他就脱不了干系啊。程小荷请求见许文贺,李县令答应了。

见到许文贺,程小荷哭成了泪人。许文贺说:“这事背后肯定有纠葛,我早已觉察你妈对我的态度有些怪,今天这事说不定就是她设的套,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再有我爹也不准我俩来往。”程小荷哭着说,她一开始就看出这事不正常,刚才退堂回家她再三追问她妈这到底为什么,可老太太只说等明天县令大人审出结果来就全明白了。哭了一会,程小荷擦干了眼泪说:“很显然他俩有恩怨,我去求你爹找我妈了结恩怨,让我妈说出真相救你。”

程小荷去了绫云店,却被许父许长荣轰了出来,还被骂作“害人精”。她没有哭,躲在暗处望着紧闭的店门想办法。她想:许长荣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她的话也在情理之中,可当爹的没有眼看儿子受罪不心疼的,等他消气了再跟他谈。过会夜深人静时进去,他怕惊扰四邻也不会朝我吼叫不让我讲话,只要容我把话讲完,就一定能打动他。可怎么进去呢?她转到店的后院,见院门旁有棵大榆树,树枝伸到院内,她悄悄爬上去,躲进茂密的枝叶中。

约莫三更时,她正要从树上跳进院里,忽见一挂满载的马车驶到院门前,赶车人敲了三下门,里面人开门放马车进院,又把门关严。许长荣出来同赶车人嘀咕了半天,赶车人掀开车上苫布,从成匹的绸缎中拉出几个纸包打开。有个伙计点燃火把,照亮了纸包里的货:黑乎乎成块的东西。

程小荷见了脑袋忽悠一下,差点掉下树去。她曾听母亲说那东西叫鸦片,是从外国偷运来的毒品,偷运者被朝廷抓到就是死罪。许长荣竟在干这种勾当,这会连累许文贺的呀!赶快回家同母亲商量办法。她手忙脚乱地顺着树干往下滑溜,“咔嚓”压折一根树枝,惊动了院内交易毒品的人。她溜下树正要撒腿跑,一个人影飞掠她头顶,落在了她面前。

“死丫头,伙同你娘陷害我儿子,又来监视我。你这是找死!”许长荣手中长剑直刺程小荷的喉咙。

“住手!”随着一声断喝,一个人影凌空飞至,伸出黑蟒蛇般的铁拐,挡退了长剑。许长荣骂道:“程淑云,时隔多年你仍不放过我,又陷害儿子,坏我的生意!”

程老太叱道:“儿子这些年虽跟了你,可良心并没变坏。我让他入狱,是为了不让你做的伤天害理勾当牵连了他。”

这二人果然有难解的纠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早年两人在浪迹江湖中相恋,有了儿子许文贺。可后来许长荣变得贪图钱财,为非作歹,程淑云决然同他分手。许长荣死活不放儿子,程淑云便忍受离子之痛。程小荷是她此后收养的孤儿。她把程小荷当亲女儿抚养,与其相依为命。她始终惦记着儿子,常托付江湖朋友打探儿子情况。多年后,她听说了许长荣明里做绸缎生意、暗地贩卖鸦片的事,立刻为儿子悬起了心,带程小荷迁来海丰。当她观察到儿子并没变坏,才略感安慰。

前不久,江湖朋友又传来一个消息:朝廷的禁毒官不日将来缉捕许长荣。她想:许文贺不知道他爹贩毒,说不定为保护他爹会跟禁毒官拼命,那他可就毁了。缉捕许长荣时一定不能让他在场,也一定要把他救出火坑。但这事同他明讲他不会相信,也难以接受,他会去质问他爹,惊动了许长荣。程淑云思来想去,请江湖朋友协助演一出陷害戏,在缉捕许长荣之前把他送进大牢,躲过劫难。为不使程小荷担忧,也为避免节外生枝,程淑云没把这个计划告诉程小荷。

刚才从县衙回家后,程小荷便不见了。程淑云知道程小荷一定是去求李县令了,就也去了县衙,却听说程小荷出大牢去了绫云店。程淑云暗叫“不好”,立即赶去。前半夜没发现动静,午夜听到后院骚乱,她使出功夫,飞奔而来……

许长荣明白了程淑云在设法让儿子脱离他,切齿骂道:“你这该死的处处跟我作对!儿子虽然眼下对我的生意没兴趣,可我相信早晚能把他调教成我的得力助手,教他学会敛财,享尽荣华富贵。不杀了你们两个,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挥起长剑狂刺程小荷。程淑云急出铁拐拦截长剑,剑杖叮当相碰,磕出点点火星。许长荣刺程小荷其实是个虚招,他忽地使出个草蛇窜地,紧接着又一个蟒蛇绕树,使长剑从下路上刺,一下子挑飞了程淑云的铁拐。程淑云被铁拐飞出的惯力攘得跌坐在地。

许长荣狂笑:“这么多年你的武功也没有长进,还敢跟我作对,去死吧!”程淑云抓起跌倒时掉的一只鞋,贴地后退,退着退着猛地翻个身,右手中就握了个要掷出的东西,一个亮晶晶、看上去沉甸甸的东西。正是她用来陷害许文贺的那锭大银。正步步紧逼的许长荣吓得一愣,“你这穷婆娘哪来那么大的银子?你要用它施展掷石功?好,算你狠,后会有期!”

程淑云小时候放羊练就的又准又狠的掷石功,她用这功夫砸死过好多狼。

就在许长荣被程淑云手中大银震慑住之时,几个官差悄然围拢过来。许长荣刚要转身跑,官差们一拥而上将他扑倒,用一根麻绳把他捆成绕绳的轱辘。

天亮后,程淑云到县衙向李县令诉案,讲明了许文贺案的隐情。李县令为程淑云的良苦用心和除恶义举所感动,以事出有因为由,当堂宣布对她的诬陷他人行为不予追究。案子审结,李县令心有不甘地留住程淑云,讨好地问:“我真想知道,那锭银子你究竟藏在了哪里?”

程淑云诡秘一笑,坐到凳子上脱掉一只鞋,抽出口袋似的鞋垫,翻出亮晶晶的锡纸衬里。程淑云对着锡纸鞋垫一角吹口气,鞋垫就鼓胀成了一锭大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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