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神话故事100篇文本

故事大全 2023-07-18 20:41:04

儿童神话故事100篇文本

1、第1篇

  田秀才家的后院栽了四棵橘子树,到了秋天,树上就挂满了红澄澄的橘子。这天,田秀才摘了一箩筐橘子摆在家门口叫卖,一文钱一个。

  一个云游的和尚走了过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可否给个橘子解解渴啊?”田秀才一听是出家人,便从箩筐里取了一个给他,可抬头一看,发现面前的和尚面色红润,衣着讲究,长得更是好生壮实,心里不由犯了嘀咕。

  和尚吃完了橘子,咂巴着嘴:“嗯,不错,再给一个!”一连吃了三个,还要。田秀才恼了,挥挥手:“我还指望卖了橘子,筹盘缠进京赶考呢。”和尚一愣,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子,摇得“哗哗”响,从里面捏出一文钱来:“我买,这总行了吧。”田秀才想着和尚有那么多钱,还要“化缘”,便没好气地接过钱,挑了一个最小的给他。

  和尚看了眼手上的橘子,“啪”地扔回田秀才的筐中,盘腿一坐,眼睛一闭,口中念念有词。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啪啪啪”,天上掉下橘子来,不一会儿,和尚面前堆满了橘子。和尚睁开眼睛,剥了一个吃起来,冲围观的人说:“我卖一文钱十个橘子。”众人剥了橘子一吃,果然很甜。不一会儿,和尚的橘子就卖了个精光,他收了钱,哼着小曲走了。

  田秀才惊得目瞪口呆,收起箩筐,懊恼地回了家。来到后院一看,傻了:树上的橘子一个没剩,敢情和尚施了法术,卖的全是自己家的橘子。田秀才气得跑出去追赶,可哪还有和尚的踪影。

  转眼到了赶考的日子,田秀才打了背包,备足银两,一路北上。这天,路过一个早市,看见一个人牵着几头牛在叫卖,田秀才一惊:这不是偷我橘子的和尚吗?怎么是生意人的打扮?

  田秀才正要上前找他算账,转念一想,就在附近找了个店家,要了份早点,边吃边盯着和尚的一举一动。

  和尚卖的牛价低,不到半个时辰,牛就卖完了。之后,和尚走了两个街口,进了一家客栈,田秀才也跟着走进了客栈。和尚迎了出来,一听是来住店的,便安排他住下了。田秀才惊讶不已:这个客栈竟是和尚开的。

  客房一共住了四个人。其中有个姓张的秀才,和田秀才一样,是去赶考的。

  这天晚上,田秀才没有入睡,留意着和尚屋里的动静。忽然,隐隐听到“哗哗”的水声。田秀才爬起来,透过墙缝,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和尚床前,亮晶晶一片,一块微型水田,阡陌纵横。好多个木偶小人在忙碌,有踩着水车,不断往水田里灌水的;有扶着犁耙,赶着牛耕田的。不一会儿田就整好了,和尚撒下稻种,立即长出绿油油的秧苗,很快结了沉甸甸的谷子。几个小人收了稻谷,舂成稻米,磨成米粉,最后做成了香喷喷的米饼。

  和尚收了饼子,念了几句咒,木人、木牛全定了格。和尚收起木人、木牛,放入木箱,手一扬,将水田卷了起来。田秀才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幅画。

  第二天,田秀才早早起了床,来到隔壁张秀才房间里打声招呼,说是去早市买些东西。出门后,悄悄回转,躲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这和尚耍什么花招。”

  和尚挨门叫醒房客:“洗漱后,请到饭厅用膳吧。”张秀才他们答应了。和尚指着田秀才的房间问:“这位客官去哪了?”张秀才告诉了他。和尚点点头,转身走了。

  饭厅里,摆好了一张方桌,三人坐好,和尚在一个大碟里放上了香喷喷的米饼,勾人食欲。三个客人毫不客气地拿起米饼,可他们刚咬了几口,一个个突然倒地,不一会儿,全都变成了牛。和尚拿来绳子,穿了牛鼻,牵到院子里,往木桩上一拴。

  饭厅外,田秀才把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他喘着粗气,跑到集市上,想了想,买了几个一模一样的米饼,塞到怀里。

  回到客栈,和尚笑眯眯地打着招呼,指着桌子上的米饼说:“来来来,这是为你准备的,可好吃了。”说着,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放到桌上。

  田秀才故意问那几个房客去哪里了。和尚说:“他们一早赶路走了。”田秀才指着院子里的牛:“咦,这些牛是哪来的啊?”和尚说:“我从牛圈里牵过来的,待会儿牵到集市上去卖。”田秀才点点头,这时,有一头牛冲田秀才“哞哞”地叫了好几声,田秀才知道那是张秀才。

  田秀才闻了闻米饼,放了下来,说:“好香啊,有没有米酒,这样吃起来才带劲。”和尚说:“有的,有的,我这就给你去拿。”和尚转身去拿酒。田秀才从怀里掏出米饼换掉和尚的米饼,又把和尚的米饼揣到怀里。

  和尚进来了,递给田秀才一瓶米酒。田秀才从怀里掏出米饼,说:“这是我从早市买的米饼,给你尝尝,你陪我喝两杯吧。”说着递给和尚。和尚接过米饼,说:“好的,好的,那你也吃吧。”田秀才说:“你不吃,我哪好意思吃啊。”和尚点点头,咬了一口米饼,刚嚼了一下,就趴在地上发出了“哞”的一声牛叫,变成了一头壮硕的牛。

  田秀才高兴得拍起手来,找来绳子,穿了牛鼻,和院子里的牛拴到了一块儿。田秀才不由摸了摸张秀才的牛脑袋,说:“咱读书人十年寒窗多不容易,我一定要把你救过来。”

  田秀才想起和尚的木箱和水田卷轴,他走进和尚屋内,找到了两样东西,却发现除了之前的水田卷轴,还有一幅麦田卷轴。原来,这麦田卷轴做出的麦饼,可以把人再变回来。田秀才学着和尚摆好了物件,又在卷轴上发现一句咒语,便眼一闭,念了起来。

  田秀才发现,卷轴上的木牛变成了木驴。他们忙碌起来,从种到收,一会儿就成了。最后把麦粒磨成了面粉,做成了一个个香喷喷的麦饼。

  田秀才拿着麦饼喂了后院的一头牛,刚咬了一口,牛就站直了身子,立即变成了张秀才。接着,另外几头牛也都变过来了。

  田秀才收拾好行李,骑上壮牛的背,朝张秀才招招手:“上来吧。这下我们去赶考,就不用走路了。”张秀才高兴地坐上牛背,二人就上路了。

  当二人途经三清观时,壮牛突然“哞哞”地叫了起来。从林子里走出一个白发银须的老头来。老头走到壮牛跟前:“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呢,原来是你。”说着,老头向二人说明了身份。田秀才和张秀才忙跳下牛背,倒头便拜:“太上道祖,这厢有礼了。”

  原来,这头牛竟是太上道祖的坐骑。田秀才把遭遇壮牛的事给太上道祖说了。

  太上道祖指着壮牛,喝道:“你啊,真是丢人现眼。竟然还变成个和尚模样,如来老儿又得说我的不是了!”太上道祖骑上青牛背,拍拍青牛屁股,生气道,“走吧!现在就得去找那些牛,还有不少人得变回来呢。”

2、第2篇

  揭榜

  这天,凉州城的衙门口突然贴出一张榜文,说知府陈安凯的夫人得了怪病,遍请名医束手无策,为此陈知府才重金求贤。榜文没贴出多久,就有人揭了榜。不过让围观众人意外的是,揭榜人居然靠卖泥人为生的瘸子马轼。

  喝了几副马轼开的汤药后,陈夫人就奇迹般地可以下床慢走了,再过几天果然就大病痊愈了。

  陈安凯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拉着马轼的手请他入座:“马先生医术高明,为何不悬壶济世,却要靠卖几个泥人赚几文小钱呢?”

  马轼拱了拱手:“过往不需多言,不过夫人之病是在忧伤过度的情形下,急火攻心所致,如果夫人心病不除,恐怕还会复发。”

  陈安凯叹了口气:“马先生果然是杏林圣手。”接着他就红着眼圈把心事说了出来。

  知府夫妇只有一子小虎,就在几天前,年仅五岁的小虎被绑架了,劫匪送信说,十天之内,只有陈安凯肯把一尊纯金铸造的弥勒笑面小佛带到写信人指定地点,才能换回小虎。

  看罢书信,陈安凯险些跌倒在地,信中所言的那尊金佛他倒真见过,但金佛本非他家中之物,自然也不在他手中。就为了此事,陈夫人才突发怪病的。

  马轼不禁奇道:“金佛既非大人之物,绑匪为何要向大人索要呢?”

  对此,陈安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叹了口气后把金佛的来历说了出来。十二年前,他初入官场到青县做县令,刚一上任就接了一起命案:有一老者携带金佛夜宿旅店,被贪财的店主毒杀,因证据确凿,店主只得认罪。在审完此案后,他便把金佛返还给老者的后人……

  马轼同情地看了看陈安凯:“大人,为何不派人设法把金佛的主人找到,借金佛一用?”

  陈安凯叹了口气:“我也曾派人秘密去过老者后人的原籍,派去的人仓促回来禀报说,他只找到了老者后人的墓碑。”

  马轼叹息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问陈安凯:“大人,可还记得那尊金佛的模样?”

  陈安凯答道:“那尊金佛做工精巧,形神兼备,我当年还曾亲手临摹过一幅丹青。”边说着话,他边取出一幅画递到马轼手中。

  马轼看过画后,就点了点头,然后准备和泥。泥和好后,他便开始照着画捏泥人,当他把已喷上金粉的泥人递到陈安凯手中,陈安凯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擒匪

  当天夜里,陈安凯就带着“金佛”率领一队官兵朝着一片密林深处走去;马轼一瘸一拐地紧跟在他身后。

  陈安凯扯着嗓子高喊一声:“东西已带来,壮士请现身。”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一蒙面大汉抱着一个小孩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一看到已瘦了一圈的小虎,陈安凯忍不住泪流满面。他忙向一个名为陈二的管家挥挥手,陈二便把“金佛”取出来后,让站在几丈外的蒙面人借着火把之光观看。

  显然蒙面人并未对“金佛”起疑,他满意地点点头后,便用匕首抵着小虎的喉咙冷冷地说:“狗官,快命你的爪牙退出林外,你我好在此交易!”

  陈安凯刚想下令,马轼忙一把拉住了他。陈安凯马上会意朗声道:“陈二,你一人留下,用金佛换回公子,其他人等随我到林外静候佳音!”

  见众人走远,绑匪夹着小虎走到陈二面前,他先仔细地观察了一阵金佛后,才让陈二捧着金佛朝一棵距他约五丈外的大树走去。待陈二放好金佛后,绑匪就把小虎放到地上,示意交易开始。

  当陈二气喘吁吁地抱起小虎那一刻,他一回头,绑匪就抱着“金佛”在林中腾起一阵烟雾后离奇地消失了。

  陈二一边抱着小虎疾步朝林外跑,一边大声地喊道:“狗贼,你中计了,那尊金佛是赝品,不信你就拧一下金佛的脖子试试。”陈二的话刚一出口,从林中的地下就传来接连不断地沉闷的惨叫声,原来绑匪挖了地下道遁逃。听到陈二的喊声,陈安凯马上率官兵们朝林中冲来。检查过小虎安然无恙后,他就命人挖地三尺也要把绑匪捉住。循着声音,官兵们很快就把绑匪捉到了。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马轼解释道:“我在金佛的脖子处放了几根毒针,绑匪中毒后就会疼痛难忍,不停地想喊叫。”

  喊冤

  为解开心中的疑团,陈安凯决定夜审绑匪,很快,衙役们就把已服过解药的绑匪带上了大堂。

  还不等陈安凯开口,绑匪就撕心裂肺地哭喊道:“苍天啊!你太不长眼了,当年,我父被狗官设下圈套夺了金佛,冤死法场。如今,我自知无力告倒狗官替父伸冤,只想绑了狗官的儿子换回金佛。却没想到,我陆龙也要继父之后做冤死鬼了!”

  看着衙役们质疑的目光,陈安凯便把当年那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对众人说了出来。当年,他到青县上任第一天,就有一外地客商模样的年轻人扯着一个中年人前来报案。

  外地客商自称名叫常瑞福,据他说,在外漂泊多年的常父因打算回乡养老,他便护送父亲返乡。临行前,常父身上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与一尊看得比命还要紧的祖传金佛。

  父子二人走到青县时,常瑞福因有一笔买卖要到邻县走一趟,便让常父一人先找一家店住下。常父告诉儿子,他曾在青县的顺安客栈住过,便让儿子办事回来后到客栈去找他。

  第二天一早,他到客栈寻父,谁知店主竟说常父天不亮就走了。常瑞福见店主神色有异,就起了疑心,四下找寻,居然在柴房里的柴堆中发现了一具肿胀变形得难辨真容的尸体。不过,从尸者穿着判断,他还是认出了那就是父亲。

  人命关天,陈安凯马上带着仵作到客栈验尸。验过尸后,仵作告诉陈安凯说,死者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而亡。

  陈安凯马上命人对客栈进行搜查,最终在客栈的厨房一角地上发现了一个小纸包,里面有些黑色粉末。他命人将粉末用水溶解喂给一头小猪喝,猪喝了后就痛苦地挣扎了一会儿倒地身亡了,死后的样子也是身体肿胀得模样大变。为防猫狗啃食猪肉中毒,他就命人挖个坑把死猪深埋了。

  回到衙门,陈安凯开始审问店主陆贵。陆贵大喊冤枉,坚称他没有毒杀常父,至于厨房中为何有毒药,他也并不知晓。关于金佛一事,他只是说,他家中确有一尊祖传下来的金佛。

  为辨明真相,陈安凯便命人到陆家取来金佛。陆妻把金佛带到大堂上后,陈安凯就让两人拿出证据来证明金佛是自家之物。

  陆贵一再说,金佛是他父亲死前留给他的,因他是家中独子,所以除了他的妻子、老母外并无外人知道;常瑞福也说金佛是常家传家宝,常父还曾对他说过,在金佛的一颗牙齿内壁上有一篆刻常字。

  陈安凯命人取来一小块泥巴粘到金佛牙齿内壁上,待泥干后再取下,果然在泥巴上看到一个小小的常字。

  面对如山铁证,虽然陆贵一再狡辩金佛是他家之物,但在陈安凯动用了几种大刑后,他还是低头认罪了。陈安凯让陆贵画押后,便判了他腰斩。为安抚常瑞福,陈安凯还取出几两银子让衙役买来口棺材后,目睹常瑞福将常父放入棺中。

  常瑞福伤心欲绝,他求陈安凯替他找间房子,他想单独一人祭奠一下父亲。陈安凯照办了。常瑞福祭奠过父亲后,就在陈安凯的安排下找了块墓地将父亲安葬了……

  讲过往事后,陈安凯惊堂木一拍厉声对陆龙道:“当年,你父图财害命,证据确凿,死有余辜,何来冤枉?”

  陆龙冷哼一声:“那尊金佛在我儿时就曾见过,怎会是贼人之物?你这狗官串通贼人诬告我父,又让仵作验了装死的贼人,最后,还在堂上用一块泥巴来愚弄众人,致使我父屈打成招。”

  陈安凯怒道:“你说状告你父之人是在装死,有何凭证?”

  陆龙道:“去年,为出一口恶气,我曾到青县掘开贼人的墓准备对其鞭尸,却没料到那竟是口空棺。”

  断案

  为查明真相,陈安凯决定到青县亲自走一趟。因马轼足智多谋,陈安凯便邀他同往。

  一行几人星夜兼程来到青县,在征得当地县令同意后便开始掘墓。见到空棺后,陈安凯道,“究竟棺中的常父尸体是被他人所盗,还是被陆龙移走,抑或是被常家后人迁走了呢?”

  马轼盯着空棺看了半天,突然小心翼翼地用一把小刀取下一块棺材一侧内壁上的木头嗅了嗅。嗅过后,他指着有些发绿的木块对陈安凯道:“大人,我已知真相了。”

  在陈安凯的安排下,马轼把泡过木块的水喂给一条狗喝。狗喝下去后,便一头栽倒在地死了,死后的样子也是肿胀得走了样。马轼又把死狗关进了一个提前备好的笼中上了锁。

  陈安凯与随行几人等了足足一天一宿,一件怪事发生了:那狗竟活了过来,身体也消肿了许多。

  马轼解释说,狗中的是一种产自西域的名为伪死草的毒。中此毒后,中毒者会出现流绿汗的怪事。此毒还有一特性,一旦带着毒液的汗水沾到接触过它的物品上,毒性几十年都不变。

  回到凉州府衙后,陈安凯马上命人去常瑞福的原籍调查。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他们找到常瑞福的墓碑后,又向乡人核实了墓中人生前的样貌,确与陈知府当年见过的一样。不过,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死者生前并不叫常瑞福,而是刘瑞福。

  据乡人说,刘瑞福父母早亡,二十岁时又得了怪病,请了几位郎中都劝他及时行乐,度过人生的最后光阴。心灰意冷的他,便卖了家中的几亩薄田后外出游历去了。半年后,他回到家中已病入膏肓,不久就病死了。死前,他取出些银子赠予乡邻,求乡邻安葬他后,在碑上刻上常瑞福。

  听罢禀报后,陈安凯叹了口气自语道:“‘常瑞福’已死,而那个当年假死的贼人又真容难辨,这陆贵之冤我该如何替他申呢?”

  站在他身边的马轼沉思了一会儿对他道:“大人,可还记得当年贼人身体肿胀后的样子?”

  陈安凯点点头:“自为官以来,为积累断案经验,每遇仵作验尸,我都会临摹下一幅尸体丹青,当年的那具尸体也不例外。”

  马轼便和了一大堆泥开始照着陈知府画出当年“常父”尸体的样子捏了起来。经过一次次修改,陈安凯终于满意地点头对马轼道:“我当年见到的‘尸体’,就是这个样子。”

  马轼又根据尸体的样子,捏了“常父”未肿时的模样,陈安凯看了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怎么看,“常父”的样子都像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愣了片刻后,陈安凯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命人把画师请来,按照泥人的模样画出数张画影图形后,四处张贴。

  半月后,捕快们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捉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药贩子常祥龙。陈安凯马上命人将常祥龙押上大堂开始审问。但对他的问讯,常祥龙口喊冤枉,坚称他从未见过金佛,也并不认识刘瑞福。

  陈安凯惊堂木一拍怒道:“常祥龙,金佛已从你家搜出,你还敢狡辩吗?”紧接着,他一挥手,就有一衙役捧着一尊小金佛呈到大堂上。见到金佛,常祥龙吃惊地问那衙役道:“金佛我藏得极为隐秘,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说罢此话,他自知失言,接着就瘫倒在地供出真相。

  真相

  多年前,常祥龙贩运药材,常到陆贵的小店投宿,因两人都好下棋,天长日久他们就成了莫逆之交。一日,两人喝酒,陆贵在大醉后,说出了家中有一尊祖传金佛的秘密。

  听到金佛二字,常祥龙不禁想起了父亲曾给他说过的一件事。常父的曾祖父曾是一位技艺超群的金匠。有一年,有位信佛的王爷想铸造一尊弥勒笑面小金佛,便找到了常家先人。金佛铸好后,常家先人便按照惯例偷偷地在金佛牙齿内壁上刻了个常字,没想到夜里金佛竟被盗了。王爷大怒,便将常家先人送交官府处理。由于案子迟迟不能告破,常家先人又气又急最后竟死在了狱中……

  常祥龙又劝了陆贵几杯酒,便求他取出金佛一观。常祥龙伸出小拇指在金佛的两排牙齿后面摸索了半天,果然摸到了一个“常”字。

  自从出了此事后,常祥龙就常常在想,该用什么法子,既能夺了金佛,又能让陆贵的后人也尝尝先人受不白之冤的滋味?终于有一天,他在旅途中遇到了刘瑞福。

  常祥龙许以重金,让刘帮他诬告陆贵。正因缺钱挥霍的刘瑞福很快就同意了,于是两人就结伴来到青县。为防日后事发被官府找到,常祥龙便装扮成一个老者模样投宿到顺安客栈,用伪死草陷害陆贵。

  案件结束后,陈安凯自知罪责深重,上书请罪。马轼说:“大人,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身为郎中却为何要改行捏泥人吗?”接着他就说出真相。

  马轼出身名医世家,少年成名的他自然有些傲气。许多年前,有一病人专程来找他看病,他连脉都没把,简单询问了一下就开了方子,结果病人病情恶化,他才知是误诊了。后来,病人命虽保住,却终身残疾。为惩罚自己,在一次大醉后,马轼打折了自己的一条腿赌誓不再行医。

  后来,因生计所迫,他就拜了一个捏泥人的艺人为师捏起了泥人。

3、第3篇

  清朝道光年间,棋风盛行。四川万州有个棋手,名叫郎伍,一迷上棋盘就撒不开手了,一家老小衣食无着,他也不闻不问。没办法,郎伍的老婆只好靠去给人家做针线活维持全家的生活。他们有个儿子,刚满两岁,老婆说:“你活不干,总不能孩子不带吧?”于是郎伍走到哪里,就只好把儿子带到哪里。

  郎伍的儿子虽然生得眉清目秀,神情却是木木的,活像围棋棋子似的,往那儿一摆非常省心。郎伍下起棋来忘了吃忘了喝,他儿子也就大半天不吃不喝不屙不尿,光是痴痴地看着那棋盘。旁边人看这小孩一天到晚不出声,就喊他“棋痴”,时间一长,棋痴就成了郎伍儿子的名字。后来棋痴长到四五岁的时候,有一回,郎伍与人家下棋,无意中走错了一步,棋痴竟在一旁指指点点比比划划,支出的那招竟是出人意料的高,不仅旁人看傻了眼,就连郎伍自己也将嘴张了半天没合拢来。待得棋痴长到十四五岁的时候,他的棋艺已远远超过了父亲。

  此时,京城棋风更盛,郎伍的老婆眼看儿子走了和他爹一样的路,也奈何不得,正巧京城有个爱下棋的御史老爷要个棋童,便把儿子送了去,巴望他能在老爷那儿混出个样来。可棋痴到了御史家,与老爷对了几盘,就没再把他放在眼里。

  这天,御史府上来了个太监,说是王爷要上门来手谈。棋痴知道,所谓“手谈”其实就是下棋,棋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见王爷,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可待得老爷的棋盘一摆开,双方的棋阵一布下,他的心思就全在他们的棋子上了。王爷喜欢浪战,大刀阔斧,大起大落,一上来赢了一局,御史也不甘认输,沉沉稳稳地给扳回来一局。

  到了第三局,谁也不轻易下子了,都小心翼翼地防着对方。该御史出子的时候,看着他举棋不定的样子,棋痴在一旁有些不忍,就给他支了一招。谁知就这一招,王爷就怎么也扳不回去了,最后只好输在了御史手里。

  送走了王爷,御史一脸愁云地把棋痴叫到跟前,责备说:“你小子心眼儿太实,咱跟王爷下棋得给他留些脸面,今天你这一招高是高,可你让他的脸面往哪搁?你别以为我没辙,我那是让着他。”

  棋痴就有些恼:“下棋能赢不就得了?要顾脸面你干脆就别跟王爷下了。”

  御史若有所思地叹口气道:“哎,时间长了你慢慢会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不信你看着吧,王爷输了这盘棋,我这府上从此就别想太平了。”

  棋痴还是一脸茫然,御史无心和他细说,顾自进了内房。

  第二天,王爷又要来手谈,这回御史关照好了,棋痴在一旁只准看不准插手,否则就把他赶回家去。果然,御史这回就把王爷伺候得高兴了,既输给了王爷又没让他看出来是故意让他的。

  棋痴实在不解,下棋就是要分个输赢,如果谁的官大谁就一定要赢,那天下只有一个皇帝,天下人就都不要赢棋了?棋痴越想越觉着没意思,没等御史赶,他自己第二天就决定回老家了。

  棋痴正要上路,王爷来了,还带了四个棋手。御史认得这四个棋手都是称霸京城的国手,现在都被酷爱围棋的王爷养在了府里。王爷刚落座就发话道:“我今天就来个‘坐山观虎斗’,就让他们四个和你这个小棋童操练一回!”

  御史战战兢兢地回道:“王爷,这个小棋童是我刚从乡下买来的,啥都不懂,只会提茶续水。”

  王爷“嘿嘿”一声冷笑:“树叶再稠不挡鹰眼,我早已看出你这里是藏龙卧虎之地。你这个棋童是个大大的高手。怎么样,就让他们见见高低吧,我也开开眼界。”

  棋痴倒是显得不慌不忙,问道:“怎么比?是车轮战,还是同时下?”

  王爷一愣:“你真以为你是龙虎之辈?”四个棋手随即哈哈大笑,中气之盛,声震屋瓦。

  此时,就见棋痴一扫往日的痴呆样,不卑不亢地道:“王爷,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耽误四位前辈的时间,才提出和四位同时下的。”

  “那好。”王爷说,“这是你自找的,到时候可别说是我们欺负你。”于是,他立刻吩咐成扇形摆上四张棋桌,棋痴居中,四个棋手相向,如同群狼围住了一只小羊。

  御史看棋痴从从容容的样子,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在打鼓。

  开局之后,棋痴出手极快,举重若轻,落子不悔,四个棋手开始还神气活现地互相挤眉弄眼,到后来就渐渐招架不住了。王爷的脸色很难看,他今天原本是想来出一口前天输棋的恶气的,没想到这四个家伙就这么不顶用,王爷真恨不得一脚把这几个窝囊废踹出门去。

  此时,御史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御史是担心这出戏该怎么收场?横竖难做人呀!

  正在这时候,就见棋痴微微一笑,站起来说:“四位前辈稍等,晚生出去方便一下。”

  四个棋手正巴不得他出去,好有机会商量对策,于是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说:“你去,你去。”

  棋痴出得客厅,御史随即跟了出来,拉起他就一路从偏门走了出去,一辆双轮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御史对棋痴说:“不要管输赢了,你快走吧,京城不是你这等人呆的地方。以后老夫从官场上退下来,咱们后会有期!”棋痴还想说什么,御史一把把他推上马车,“驾!”随着车把式一声鞭响,马车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

  御史给自己定定神,然后硬着头皮回到客厅。四个棋手还在那里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王爷急得在客厅里从这头踱到那头,嘴里叽里咕噜地骂着:“我真是白养了你们这帮家伙,搞得我多少江河都过去了,今天竟会在这小小的阴沟里翻了船!”

  这时,有一个棋手突然高兴地大叫起来:“我真昏头了,这棋不是和了吗?”大家定神细看,果然和了。其他三个棋手也再看自己的棋局,嘿,也是和了。

  四个棋手一时兴高采烈,王爷却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他对着四个棋盘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忽然看出了名堂:“你们这帮混蛋,你们把这四个盘连起来看看吧!”

  原来,每个棋盘上都黑白分明地用棋子排着一个字,连起来就是:“天外有天!”

  这下,四个棋手全都心服口服,王爷看着那几盘棋也沉思了良久。回府后,他没有为难御史,也没再追究棋痴。然而经此一战,棋痴的名气却是大大响了起来,人们不再叫他棋痴,都尊称他为“棋圣”。

4、第4篇

  一日傍黑,张家院里“哇”的一声哭,土坯墙震落一层沙尘。婴儿落地,没听过恁大声的,且脸皮如包公,黑不溜秋。张父说,俺张家世代制墨,如今老天馈赠一墨宝,就叫他张秉墨吧!

  这张秉墨,天生一个玩家。六岁便能制墨,采烟、熬胶、和墨、上模、晾晒、裱金,一整套工序下来有模有款;九岁便玩书成瘾,熟读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还练得一手好书画,吟咏唐诗宋词亦有腔有调。张秉墨的天空悬着一颗文曲星。

  但到了十八岁,天空却变了样。参加了中共地下组织的张父因叛徒出卖,死于日本鬼子刺刀之下。张秉墨强忍一腔怒火,接过搅墨棒,墨缸里转起圈圈旋涡,搅动一百零八圈后,蒸煮成团,蓄着劲举锤敲打一百零八遍。张秉墨发誓要做条好汉,把小日本的肉剁成酱,捶打成一根根愤怒的墨条。

  张家院子每天清晨依旧飞出一群白鸽,鸽群沿鹤庄盘旋一圈后,总是有一只鸽子带着张秉墨的牵挂飞离队伍。薄暮时分,那鸽子才从天空飞回。张秉墨宝贝一样捧在手心,喂了食,轻轻放进笼子。

  前线还是失守了,小日本洪水猛兽一样冲进庄里,打砸抢烧,把鹤庄鼓捣成了墨缸,每个人心里都墨黑墨黑的。小日本把鹤庄小学占为指挥部,临晚集合村民训话,太君佐藤野夫说鹤庄藏有共党,自己站出来,可免全庄人死,否则通通都得死!

  村民个个岿然不动,佐藤野夫无计可施。忽然头顶掠过一群白鸽,仰起头,鸽子送他一个见面礼。佐藤野夫往脸上一抹,竟是一撮腥臭的鸽屎。叭嘎,杀了它们!一阵乱枪响起,连鸽毛也不见掉下来。佐藤野夫恼怒道,不供出来,你们,通通的当鸽子宰!

  翌日,鸽群刚回笼,张家院门被踢开,几个小日本端着枪叽里呱啦闯进来。正在捶墨的张秉墨猛一惊。贼头贼脑的小日本乱搜一气,从笼里捉出几只白鸽。翻译给张秉墨下了命令,以后每隔三天送两只鸽子孝敬太君!

  鬼子走后,张秉墨赶紧去看鸽子,幸好那只白鸽还在,这才松了口气。入夜,他扬手放飞了那鸽。

  就在这两天,有四个村民被怀疑是共党,捉进了指挥部。一向抬头做事的张秉墨把头压得老低,搅墨一百零八圈,捶墨一百零八遍。他要把张家本领亮出来,制成胳膊粗的圆条墨,当作礼物送给佐藤野夫。

  转眼三天已到,张秉墨这次送给佐藤野夫的是两只鸽子。进了门,只见佐藤呕吐不止,气喘吁吁。张秉墨细看,知他犯了夹阴伤寒,前几天吃了鸽肉大补精气,媾合时不慎便犯下此症。张秉墨说,太君,我有法子能治好你的病!佐藤野夫如遇救星,却见他一脸乌黑,心生疑窦,无奈病痛难耐,只得恭听。张秉墨道,鸽屎为药引,槐角、扎参、细辛炖服。佐藤还记着上次鸽屎之恨,这次竟敢叫他吃这腥臭物,以为张秉墨捉弄他。翻译说,太君,张师傅可神了,您就信他一回吧!

  佐藤野夫服了鸽屎和中药,翌日果然恢复如常,那阳物又勃了起来。三天后张秉墨送来鸽子时,他竖起大拇指,你,大大的神!张秉墨说,太君,下次俺送几根大圆墨给你,俺张家墨条,不仅是书画的上等墨料,还能止血、治皮肤疮毒和腮腺炎,因熬墨时放有梅片、麝香、胡桃、犀角粉、丹参、黄连等多种药材,以防腐、增色。佐藤野夫听了大喜。

  听张有墨缘,便拿出一幅画请他鉴赏。这是赵孟頫的《红衣罗汉图》,一身着红袈裟的西域僧人盘腿坐于大树下的青石上,左手前伸,神态安详,似在说法。

  张秉墨一看便知是赝品,嘴上却说,太君,你是从哪里得到赵孟頫的真迹,价值连城啊!佐藤说,等大日本统治中国后,我就是大大的红衣罗汉!

  临别,太君差翻译送张秉墨,张秉墨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

  这日深夜,张秉墨正要入梦,院门吱呀推开,一条黑影潜了进来。是翻译窃取了日军的重要情报,将于后天晚上攻打驻扎在条深山处的我军阵营。

  张秉墨马上放飞那只白鸽。鸽子飞回时,也带回了我军指令——后天里应外合端掉日军指挥部。

  这天傍晚,他又一次放飞了白鸽。然后去给佐藤送鸽子,这次多了几根胳膊粗的圆条墨,是他答应送给佐藤野夫的礼物。

  踏进门时,地上躺着一只流血的白鸽。佐藤凶相毕露:它,从你家飞出,你的下场……还没等他说完,门外已拥来一群鬼子。张秉墨放飞手里的白鸽,掏出圆条墨,把盖子一掀,轰!轰!轰! 佐藤野夫与鬼子不明不白地见鬼去了。

  这次战斗因情报可靠,敌军进入我军埋伏圈,成为瓮中之鳖。我军则暗渡陈仓,另派一支部队攻打鹤庄的敌军指挥部,把剩下半个营的鬼子一举歼灭。

  在张秉墨的葬礼上,鹤庄乡亲全都披麻戴孝。忽然一群白鸽悲鸣着从张家院子飞出,在鹤庄上空整整盘旋了一百零八圈。仪仗队前,翻译跟一个战士手抬石碑大的方条墨,上书三个镏金大字:墨烟张!

  张秉墨炸死鬼子,是把手榴弹嵌在了圆条墨里啊!

5、第5篇

  相传有一天,南海观世音驾着祥云来到江南,当地土地公公赶紧迎接。观音问:“此地是否有作恶多端的刁民?”土地公公回禀说:“据小神所知,钟家山有个名叫钟馗的人,对母亲很不孝。轻则骂,重则打,其行难以饶恕,望菩萨施恩点化他。”观音点了点头,驾着祥云飞走了。

  钟馗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死了,是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他样子生得十分丑陋,大脑壳,红头发,凸眼睛,鲢鱼嘴,络腮胡,身子又粗又壮,活像一头牛牯。他又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屠夫,人称他是“鬼见怕”。钟馗年过四十,还没娶上媳妇。因此,他常常抱怨母亲将他生得如此难看。母亲年岁已高,手脚没有以前灵便,伺候钟馗稍有不周,不是换来凶喝辱骂,就是拳打脚踢。虽说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母亲还是怕他怕得不得了。

  这一年五月初五,正是乡里善男信女朝拜观音的时候。钟馗站在道旁,呆呆地望着去观音庙朝拜的人群,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观音变成一位老翁,走到钟馗面前笑眯眯地问:“小兄弟,站在这里发什么呆?你怎么不去朝拜菩萨?”

  钟馗见老者慈眉善目,连忙回答:“我也想去朝拜观音,怎奈天天帮人杀猪,去不得!”老者说:“朝善只需真心诚意,不必如此计较,不如你从今天起就吃斋吧。只要心意到了,观音是不会怪罪你的。”钟馗听老者之言很有道理,便想追赶朝圣的人群,转念一想,为难地说:“可……我的屠刀没有地方放。”老者又出主意说:“把屠刀投入那边的山塘不就得了。”钟馗听从了老者的话,丢下屠刀就跟一群朝拜观音的信徒们走了。

  约莫走了十几里路,钟馗想:朝拜菩萨是为了忏悔过错、积德行善,而我把屠刀丢在山塘,倘若有耕牛下塘戏水,屠刀割破牛脚,牛受了伤不能耕田,岂不是害了农夫?还有,要是有小孩下塘摸鱼捉虾,被屠刀割伤了手脚,小孩的父母该多么伤心?那更是罪过。

  于是,钟馗匆匆折回把丢弃在山塘里的屠刀捞上来,脱下身上血迹斑斑的围裙,把屠刀包好背在自己的背上,再匆忙去追赶朝拜的人群。

  钟馗饿着肚子一直走到天擦黑,也没有赶上朝圣的人群。他前眺后望,只见四野暮色苍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不禁心里发怵,加快了脚步。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忽见山坡上有一座茅屋,从里面透出丝丝亮光。他走近一看,竹编的房门虚掩着。轻轻推开门,他看见一个衣着朴素、举止端庄的中年妇人坐在四方的竹桌旁,就着油灯的亮光正聚精会神地做针线活儿。

  钟馗一看,妇人周身散发一股祥和之气,也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样粗声粗气地讲话了,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这般轻声细语:“大嫂,我能不能进来歇歇脚,讨口水喝?”

  那妇人既不停手,也不抬头,不紧不慢地问他:“你是什么人?”

  钟馗道:“我要去观音庙朝拜菩萨,不想在路上耽搁了,没能赶上朝圣的人群。我对这里的山路不熟,不敢继续前行。如果大嫂能行个方便,就让我借宿一晚,明天天一亮我立刻上路。”

  那妇人慢慢抬起头,见了钟馗那副“鬼见怕”的模样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十分和蔼地说:“啊,原来是朝拜观音菩萨的香客,快请进来吧。茶壶里有茶,饭甑里有饭,橱柜里有菜,你尽管吃喝。”钟馗一听,喜出望外,连连拱手作揖,称谢不已。

  等钟馗吃喝完毕,妇人站起身说:“奴家的男人外出做生意去了,晚上回不来了,你将就一下,在这张竹桌上歇息吧。”说完,就进内间熄灯歇息了。钟馗听从妇人的吩咐,伏在桌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妇人忽然在内间大声呻吟起来,像是病了。钟馗被呻吟声惊醒,忙问:“大嫂,你哪里不舒服?”妇人说:“我有个老毛病,常常肚子痛,不想今天这病又发作了。”钟馗问:“那你平时都吃什么药,我帮得上忙吗?”妇人说:“往常我丈夫在家,用手轻轻揉我的肚皮就能止痛了。”

  钟馗一听,为难了:“大嫂,你知道你丈夫在哪儿?我去请他赶回来。”妇人说:“他没有一个固定的落脚处,谁知他今晚住在何处。”说罢,又不住地呻吟起来,听声音,她一定非常难受。钟馗在外面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门口,犹豫半天,心想:这深更半夜,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怎能进她的房间揉她的肚皮?唉!怎么办?她若这样痛到天亮,岂不痛死了?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到这里,他急中生智,忙道:“大嫂,我有办法了。”说着便推门进去,从衣兜里掏出朝拜用的黄表纸说:“我在你的肚皮上垫上七层黄表纸,然后给你揉肚止痛。这样,就不会冒犯你了。”妇人见钟馗一脸真诚,便点头同意了。钟馗放好纸,用手轻轻揉起来。这一揉,妇人立即安静下来,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钟馗因长途跋涉,身子疲惫,不知不觉歪倒在妇人的床上,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钟馗起身一看,昨晚的妇人、茅屋、竹床、家什……一概无影无踪了,只有自己的手里握着一张黄表纸,纸上还有字。可他大字不识一个,不知写的是啥。这时,正好来了一个秀才模样的过路人。钟馗忙上前施礼,把昨晚的事跟这人讲了一遍,并把纸递给他看。秀才接过黄表纸,念道:“你已朝见真佛,不必上观音庙了,还是赶快回家朝拜家里那尊倒穿鞋的菩萨吧。”

  听到这里,钟馗知道这是观音菩萨在点化自己,于是他跪拜四方,叩谢菩萨。

  黄昏时分,钟馗心神不定地往家赶,心想:我家除了老母,哪里供过什么倒穿鞋的菩萨?难道观音菩萨到我家去了不成?他想起自己以往对母亲的不孝,心里不免有些后悔。要是母亲把一切都说了,观音一生气,自己岂不要受到惩罚?他来到家门口,壮起胆子叫门。

  话说他母亲昨天听人说,钟馗也朝拜观音去了,要三四天才能回家,这会儿听见儿子在外叫自己,心想怎么两天就回来了?准是他半路折回,对菩萨心不诚。

  此刻,天已经黑了,钟母刚脱鞋上床打算睡觉,儿子在门外一叫,吓得她慌里慌张滚下床,把鞋都穿倒了。门一开,钟馗低头一瞧,母亲倒穿着鞋,晓得黄裱纸上所写的“倒穿鞋菩萨”就是自己的母亲。于是,钟馗扑通一声跪在母亲跟前,连连叩头,乞求母亲的宽恕。

  从此,他孝敬母亲,不敢有半点差池。为赡养老母,他仍旧宰猪赚钱,但脾气与以往判若两人。就这样在母亲百年之后,钟馗放下屠刀,另谋生路。

  天上一瞬,人间数年。观音在天上打了个盹,醒来突然发现受她点化的钟馗已放下屠刀,改邪归正。于是,她驾着祥云赶到钟家山,喊醒钟馗,将他升上天庭。因钟馗长相难看,众仙都不肯与他共事。观音只得把他遣回凡间,令他掌管妖魔鬼怪,保佑天下平安,于是,钟馗成了真正的“鬼见怕”。

6、第6篇

  “七月七,牛郎会织女”,在中国,这个故事早已是人人皆知了,而对于七月的另一个节日——七月半,知道的人恐怕不多。其实,农历七月十五(简称七月半,又称中元节),也是我们中华民族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

  传说很早很早以前,地宫大赦,每逢农历七月初一,掌管地狱的阎罗王便打开鬼门,放出一批无人奉祀的孤魂野鬼,让他们来到阳间享用人们的供奉,直到七月的最后一天关鬼门为止。

  这一年的七月,阎王照例打开鬼门,那些孤魂野鬼,争先恐后涌出鬼门关,到人间争抢那后人们为先人供奉的祭品。孤魂野鬼大多昼伏夜出,在阳间横冲直撞,一到夜晚,弄得人间是人心惶惶,鸡犬不宁。胆小的鬼,抢不到供品也就罢了;识趣的鬼,得到一点便知足了;唯有少数胆大妄为的鬼,贪念不休,强取豪夺。这样一来,那些有供奉的鬼不堪忍受,但又毫无办法,只得一次又一次向活着的亲人索取更多的供品,如果不这样的话,活着的亲人便小灾大难不断。遇此情况,人们叫苦不迭,无法安生。

  正当阳间的人们一筹莫展之时,农历七月十三这一天,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位高僧。高僧以化缘为由遍游人间,其实是佛祖派下来巡访并做法的。

  这位高僧不是别人,正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十大弟子之一目连。

  说起这位高僧,还有一段小插曲。目连之母在世时贪念不止,死后被打入饿鬼道中,目连念母养育之恩,凭自己的神力化为食物,其母见到,唯恐被别的鬼抢去,一下子吞入口中,哪知这食物又变成了熊熊的烈火,其母痛苦不堪。目连虽有神力也救不了做鬼的母亲,只得求救于佛,佛为目连之母念《盂兰盆经》,并嘱咐目连在七月十五这一天为其母做盂兰盆会。所以七月十五这一天,在我国许多地方又有做盂兰盆会的习俗,用以寄托对考妣的思念。

  目连念佛祖救母之恩,决定每年七月十三至十五这三天遍游人间,为黎民百姓解难。求得佛祖的恩准后,目连来到人间。

  目连高僧刚到凡间,便听人们诉说原委,目连早已深知其缘故,于七月十五这一天做了一场盂兰盆会。

  做过法事之后,目连高僧又告诉人们,给阴界之鬼的供品都是一些吃的东西,只能解一时之饥,而且极易被他鬼掠走。高僧告诉大家,在摆设供品的同时,还应该给鬼们送去一些冥币,以解鬼们后顾之忧,据说阴间也有所谓的贸易。高僧还嘱咐人们,给自己死去的亲友送冥币时,别忘了给那些孤魂野鬼也送上一份。

  接着,目连高僧又告诉人们印制冥币和送冥币的方法(现在流传于民间的烧纸钱,就是送冥币)。送冥币的人,将叠好的一沓纸钱用白纸包成钱包(也叫钱袱),钱包上面要写上死者的姓名和送钱人的姓名,还要在钱包的封口处写上一个大大的“封”字,据说,这样既可以让收钱之鬼收到自己应得的一份,又可以防止钱被别的鬼抢去。包好钱包后,在野外选一地址,摆上供品,开始焚香化钱(即烧纸钱)。送钱的人嘴里念念有词,或心里默默祈祷,说些叫死者快收钱并祈求保佑后人之类的话。

  自从目连高僧做法以后,每年七月十五,凡间都有做盆会和烧纸钱的活动,开始几年还真管用,阴阳两界相安无事。然而几年之后,情况越变越坏,不仅那些孤魂野鬼,就连少数阳间有后的小鬼也出来祸害人间。他们不仅抢夺供品和纸钱,而且还有屡屡敲诈凡人的恶行,搞得人间灾难并发,瘟疫横行,黎民百姓苦不堪言。人们盼望目连高僧再次现身于世。当时有人听说,在阴间,有一位专门打恶鬼的神叫钟馗,若能把钟馗请来,这些恶鬼也就有治了。可是,钟馗是仙界之神,我们是凡间肉体,怎能请得动他?又有人说了,只要请来钟馗神像,他就会随之而来的。

  于是,又到了七月十五,人们在举行祭祀活动时,还真请来了钟馗的神像,只见画面上的钟馗豹头环眼,铁面虬髯,相貌奇异,杀气腾腾。

  钟馗原本凡人,不仅才华横溢,满腹经纶,而且正气浩然,刚直不阿;死后更是疾恶如仇,好打不平。传说他因托梦驱鬼为唐明皇治病有功,被封为“赐福镇宅圣君”,自此人间遍挂钟馗神像,以祈求平安。

  人们在钟馗神像前焚香烧纸,磕头请神,钟馗真身还真的从画中下来了,不过,这情景只有受过戒的高僧和老道才看得见。钟馗返回人间之后,捉到许多为非作歹的鬼,将它们的头拧了下来吃了,自此,那些为非作歹的鬼们都伏法了。钟馗离开凡间时留下了六个字:“要镇鬼,吃鬼头。”

  凡间的人怎能吃鬼头?后来有高人悟出了其中的道理,想到一种办法,就是将各种面粉制成所谓鬼头的形状,然后蒸着吃或煮着吃,而且还要边吃边说:“吃鬼头,吃鬼头……”这样,还真的将那些恶鬼给镇住了。

  千百年来,有关七月半的传说和习俗一直流传到今天,做盂兰盆会、摆供品、烧纸钱的习俗仍然保留至今。吃“鬼头”也照样进行着,不过只是流于形式,很少有人知晓其中的来由,“鬼头”的样子也简化成了拳头般大小的包馅团子。这便是关于七月半的故事。

7、第7篇

  在王爷的家臣中,有个名叫羽田的老武士,性格倔强,说一不二,甚至到了古怪的程度。他酷爱花卉,谁要把他栽养的花卉碰坏一点,他就要谁的命。

  羽田家的邻居是菊田武士,也是王爷的家臣,为人比较正直,懦弱,这一天,他派仆人爬到屋顶去修缮房屋。那仆人在屋顶一失脚,便骨碌碌跌下来,正好跌在羽田安放花盆的搁板上。

  菊田得知消息急忙跑来察看,幸好那个仆人没有跌伤,连皮肉都没破碎。

  正当主仆两人要离开时,忽然身后传来炸雷般的声音:“不许走,压坏了我的花盆就此一走了事吗?”来人正是羽田老武士,他一把抓住了那个仆人,“你弄坏了我的松树盆景,我要你的命!”

  菊田忙上前赔礼:“你放了我的仆人吧!我一定照价赔你的松树盆景。”

  羽田丝毫不卖同事的面子:“我那宝贝的松树是钱能赔得了的吗?我非要他以命相抵!”

  这事传到了王爷那里,他赶到现场进行调解:“羽田,我知道你很喜爱花卉,但那仆人无意伤害你的松树,我将我珍藏的盆景送你如何?”

  谁知羽田的倔强脾气越发越厉害了。他执意不要王爷的盆景,请求王爷让他把那个仆人杀了。如果王爷不允许的话,他将在王爷面前剖腹自杀。

  正在这时,曾经在王爷家当过差的彦一来访,王爷顿时喜出望外,他非常器重彦一,认为他是境内最聪明的孩子,他就对彦一讲了面临的难题,并委托说:“现在你就作为我的代理人,合理地处理这个花盆事件。”

  彦一答应了王爷的请求,他对羽田老武士说:“这个仆人将你的松树搞坏了,真是可恶之极,该杀!”

  此话一出,那仆人吓得软瘫在地上,懦弱的菊田也显得忿忿不平的样子,只有羽田武士得意非凡,他怕彦一开玩笑,进一步问道:“你说的话算数吗?”

  “王爷委托我代理他来处理这件事,说话会不算数吗?”彦一说道,“我答应你杀死仆人,不过杀人的方法应该按我的条件来办。”

  羽田立即应允:“我虽老了,但自信,杀死一个人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行。”

  “仆人是在高高的屋顶上摔下来压坏你的盆景,你也就从高高的屋顶上摔下来压死那个仆人,这叫以牙还牙,用这种方法来杀人最为公平合理。”

  “对,这个杀人办法很痛快,最能解我心头之恨。”羽田快人快语,立即答应这个杀人的方法,但他望了一下那高高的屋顶,不免犹豫了,“我从那么高的屋顶上摔下来,岂不要摔死吗?”

  彦一反驳说:“胡说,那仆人不是没有摔死吗!而且连皮肉都没有伤着。”

  “那是他的命大,摔得巧,我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羽田武士更显得踌躇不前,进退两难。

  彦一趁机给羽田武士一个下场的台阶:“既然你不想用这个方法来杀死那个仆人,那你就接受王爷珍藏的那盆盆景吧!”

  “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羽田武士并不想死。

8、第8篇

  对于檀咪·希尔来说,2002年感恩节是个快乐的日子。她开车载着三个孩子——一岁零八个月的特里莎、四岁的特芳妮和七岁的特杜斯,去她的父母家吃晚饭。那里距她自己家只有半个小时车程。

  晚餐后,夜色深沉,在把孩子们放进车里的小孩座位之前,她先给他们穿上了睡衣。因为在回到家之前他们就会在车上睡着,到时候,她只需直接把他们抱到床上就行了。

  这是这个家庭破裂之后过的第二个感恩节。檀咪和她的丈夫阿丹斯两年前离婚了,每天晚上八点,孩子们都会准时接到父亲的电话。

  那个星期四,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檀咪接到了阿丹斯的电话。她把手机递给了儿子特杜斯。小男孩刚刚说完拜拜,电话又响了。由于够不到特杜斯手上的手机,她解开了安全带。当她靠近儿子的手时,车失控了。

  “我开进了路旁的沟里,车子弹起了两次,”檀咪回忆道:“幸运的是,孩子们都在后面的车座上。我被甩出车窗,立刻就不省人事了。”

  这个夜晚乌云满天,没有月亮,也没有繁星。阿丹斯的孩子们的生活就在这几秒钟内改变了。妈妈不见了。他们呆在一条死寂的马路上的一辆车里,风从破了的车窗吹了进来,几乎能把人冻死。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自己的妈妈——她在离车几米远的地方失去了知觉。特杜斯一下子变成了这个家的家长。

  “我们动了动,但是被安全带绑着。”特杜斯回忆说,“我解开了安全带的扣子。我有一些害怕,但是看到惊慌的妹妹们,我又不是特别害怕了。”

  特杜斯小心地拉过毯子,盖在两个小妹妹身上,并告诉她们他得现在出去求救。他从破了的车窗爬出去找妈妈。可是在一团漆黑里,他什么也看不见。而在离公路几里远的地方,他看到了牛奶场的灯光。

  “特杜斯其实很怕黑。”檀咪讲起了自己的儿子,“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总是让卧室亮着灯。我很惊讶他会勇敢地爬出车。”

  “天冷极了。”特杜斯说。那天的天气报道说结了冰,但是他仍然爬了出去。

  “他钻过三重篱笆,包括一道电网。”他的妈妈说,“他被划破了耳朵和脸蛋。”

  大约五十分钟后,特杜斯到达了牛奶场。在一所房子前面停了下来,那是一所移民工人的房子。他们立刻意识到这个小男孩有苦衷。但是他们都不会说英语,无法和他交流。其中一个人立刻跑去找来了翻译。

  那个工人很快带来了一个既会英语又会西班牙语的邻居。那个人马上拨打911,并带着特杜斯回到了事故现场。

  彼得是第一个赶来的警察。“特杜斯太令人吃惊了。”他说,“在这么一场事故之后,他还能准确地告诉我他的妹妹们的生日,和两三个亲戚的电话号码。我知道他被吓坏了。因为他走到农场对大人们讲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但这个孩子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他给了我所有需要的信息。”

  救援人员听到沟里传来的呻吟声,檀咪躺在离车几英尺的地方。当救援人员找到她的时候,她苏醒了一会,就又昏迷过去了,救护车迅速把檀咪送到医院,医生说如果晚来一刻钟的话,檀咪就可能失血过多没命了。檀咪一直昏迷了三天,当她苏醒过来后,全美的报纸和电视都对特杜斯在那样危急的关头救了全家的事迹进行了报道。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后,檀咪逐渐恢复了健康,美国著名脱口秀节目把檀咪一家邀请了过去,在节目上特别采访了七岁的小男孩特杜斯,女主持人奥普拉·温弗莉问特杜斯:“听你妈妈说,平时你是很怕黑的,天气那么寒冷,妈妈不见了,是什么力量让你跑了几里路找来救兵的?难道你不害怕吗?”小特杜斯脸红红的,略带羞涩地说:“是的,我当时很害怕,可是我必须做英雄。妈妈不见了,我就应该是两个妹妹的英雄,我必须救她们,救我们的妈妈。我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永远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特杜斯的话一说完,节目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主持人奥普拉也颇为激动地说:“是的,当我们面对危险的时候,我们都应该成为自己的英雄。”

9、第9篇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那寺庙建在郁郁葱葱的青竹林里,人人叫它竹林寺。

  竹林寺有两个和尚: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小和尚原名叫宝生,本是山脚下好人家的孩儿,父母生了重病不在了,才被老和尚带上山当徒弟;那老和尚呢,是个为人歹毒的家伙,懒惰又自私,他每天啥都不做,一起床就去山脚下的白石道观,跟白石老道人一起画仙符炼仙丹,梦想长生不老。

  一天清晨,他照例拿一青竹枝把小和尚抽打一顿,吩咐他说:“从今天起,你要去山溪源头挑七七四十九罐水,然后打扫寺院,烧火煮饭,我归来时,要立马奉上香茶。”

  小和尚哭起来:“以前不是挑六六三十六罐么?”

  “还敢多嘴?”老和尚大怒,又揍了小和尚一顿,“我叫你做啥你就做啥!”

  老和尚下山去了,小和尚不敢大声哭,只是哽咽着,眼泪汪汪到山溪源头担水去了。

  那会儿天色还早,东边刚刚蒙蒙亮,溪水叮叮咚咚,响得就像弹琴一般好听。小和尚正拿水罐弯腰打水呢,忽然听得有人喊他小名:“宝生,宝生,你来呀!”

  小和尚朝那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山林闪过一道红光,雾气里跳出来一个胖娃娃,他欢眉笑眼,胖胳膊胖腿,穿着件绿生生小褂儿,胸前戴个红兜兜,头上梳两个菱角辫。

  “咦,你是谁家孩儿?一大早上这儿来干嘛呀?”

  “我住在山上,你叫我‘红孩’就行。”他一把抢走宝生手里的水罐,“别打水啦,咱们玩耍去。”

  “红孩,我不能玩。”小和尚拿衣袖抹眼泪,“师傅要我挑七七四十九罐水,担完水还要洒扫寺院,烧火煮饭,等师傅回来,得立马奉上香茶……如果做不好,他会打断我的腿。”

  “嘻嘻,你不用怕,我们只管玩耍去,那些活我帮你干。我有一大帮小伙伴,做事情可利索了。”

  宝生一听,笑啦:“真的吗?那敢情好!”

  那红孩子拉起宝生往山上跑,他们摘野果子吃,爬上高树去掏鸟窝,攀上树藤采蜂蜜,又跳进山溪抓鱼玩儿。

  玩得痛快,不知不觉快到中午了,小红孩朝山林喊道:“小地精,小红孩,快出来!”

  只听得“呼啦”一声,山林跳出来一群小娃娃,他们的个头比红孩小,一个个也跟红孩一式打扮,穿绿生生小褂儿,系红肚兜,扎菱角辫子。

  有个小地精叫小七,看上去格外机灵。

  “红孩头儿,有啥吩咐?”

  “哎,小七,你解下褂儿,到树梢头看风去。”小红孩说。“一见老和尚上山,就马上摇小褂儿”

  小七跳上树梢头,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最后他跳到最高的松树顶,待在树梢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朝山下看。

  大伙儿跟小和尚回到竹林寺,小娃娃们挑水的挑水,洒水扫地的洒水扫地,烧火煮饭的烧火煮饭,煮水砌茶的煮水砌茶,不一会儿,所有的活儿全干好了。

  过了一会,小七在树梢头挥绿褂子,大声喊:“来啦,来啦!”小娃娃全跑过来,围住小红孩。

  小红孩拉住宝生,叮嘱说:“我们走了,明天还来找你玩。你千别记着,不能跟你师傅说起我们的事,否则我们有危险。”

  “当然不说,”宝生笑着答应了,“一个字也不说的!”

  红孩子领着小娃娃跑进山林,“倏”一声不见了。

  第二天,宝生又到溪源头担水,小红孩子又来跟他玩,玩着玩着近中午了,他又唤出山林的小娃娃,大伙儿三下五除二,呼啦啦啦帮宝生把活干完。

  第三天也是这样,第四天也是这样,第五天还是这样……就这么着过去了大半年。宝生身体长胖了,脸色红润了,眼睛有神了,说话的声音也响亮了,他在老和尚面前,神情样貌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畏缩了。

  老和尚觉得奇怪。有一天,他从道观回来,见小和尚笑逐颜开很快活,便一把抓起宝生的手仔细察看,见他两只小手红润白嫩,根本不像每天干重活的样子。老和尚怒从心上起,一手抄起竹节棍,朝小和尚劈头盖脸打去:“我打死你这偷懒贪吃的小坏虫!”

  小和尚被打得皮开肉绽,在佛像前跪到傍晚,那老和尚又来哄他说:“其实我都知道了——这半年,是不是山上有人帮你干活?你一五一十告诉我,我便不打你。”

  小和尚以为老和尚真的全都知道了,不敢再隐瞒,便点点头。

  “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长什么样子,你慢慢说,说得好,我保证不罚你,也绝对不害他。”

  小和尚便说:“他名字就叫‘小红孩’,每天天蒙蒙亮我到溪水源担水,他就从山林出来找我玩,他穿红肚兜儿,扎菱角辫儿,出来时有一道红光。”

  老和尚一听,不由得欣喜若狂,心想,一向听人说泰山上有千年人参,它吸收天地精华,能幻化成人间娃娃,只有特别有福分的人才能见着,莫非这小红孩,便是那人参娃娃?

  他不动声色,强作镇静,哄小和尚说:“这小红孩是山上的神仙,其实我以前也见过他,但他一转眼就不见了。你想不想知道他住在哪里?你想不想到他的神仙洞府去玩?”

  小和尚点点头,他实在也很想知道小红孩住在哪里,很想到他的神仙洞府去玩。

  老和尚赶快取出一条红绳子,叮嘱小和尚:“明儿你照常跟小红孩去玩,趁他不留神,把红绳系在他发辫上——记着,千万不能让他发现,否则他再也不出现了。等找到他的神仙洞府,我和你一同去拜访他。”

  明儿一早,老和尚照常下山到道观去画符炼丹,小和尚照常到溪水源头担水,小红孩也像往常一样从山林出来,拉小和尚上山玩耍。趁小红孩玩得酣畅,小和尚悄悄把红绳子系到他的发辫上。

  不一会儿,老和尚扛着镢头上来了,他走到溪边。那会儿,小和尚和小红孩正在溪水里抓鱼玩。老和尚装出生气的模样,大吼道:“果然在偷懒,我打死你这赖皮!”

  一见生人,小红孩马上化作一道红光,钻进山林,不见了。

  顺着红绳,老和尚带小和尚来到一处山沟,在沟里找到一棵千年人参——红绳子正紧紧系在参叶子上。

  “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千年人参成了精,你想这是多好的宝贝,哈哈,哈哈哈!”老和尚小心翼翼挖出人参,在溪里洗干净,拿出寺院厨房,马上把那千年人参放到锅里,生火煮汤。煮了一会,他又想道:“我不懂升仙的法门,自个儿喝人参汤恐怕没用,还是得找那老道士上来为好。”

  他一手捉住小和尚的耳朵,把他提起来:“你在这看着火,不准离开半步,不准掀动锅盖,更不准私自偷吃,要是不听话,哼哼,回来我宰了你!”

  老和尚一走,宝生马上掀开锅盖,大哭起来:“小红孩,你快逃走吧,是我害了你!”

  小红孩在汤里现出人形,对宝生说:“我马上就要化到汤里去了。宝生你别难过,快把小人参娃娃都叫过来。你们一人喝一口参汤,就可以长生不老了,再把剩下的汤渣倒进水罐,沿寺院洒一圈,竹林寺就会升天,你们到了仙界,就再也不用受老和尚的欺负了。”

  宝生急忙跑出寺门,朝着山林大喊:“小人参娃娃,快出来啊!我害了小红孩,快来救救他啊!”

  一听这话,小七便领着小人参娃娃,“呼啦”一下子冲出山林,跑进竹林寺,一同围在汤锅前。

  小红孩冲大家笑笑,便化到汤里,不见了。

  小七说:“我们来晚了,小红孩已经化到汤里了。他是千年人参精,刚才有什么话对你说吗?”

  宝生把小红孩刚才说的话说了一遍,大家便依照他的吩咐,一人喝了一口人参汤。然后宝生把汤渣倒进水罐里,绕竹林寺洒了一圈,

  说来也怪,那人参汤一洒完,地上马上生起一朵七彩云,竹林寺依着云彩,离开地面,慢慢升起来。那老和尚带老道士拼命往山上赶,见竹林寺升天,大喊起来:“好徒弟,升仙要带上我啊!!!”

  他俩来到寺下,一跃而起,紧紧抓住寺院的门槛。宝生带着人参娃娃一齐涌过来,有的拿木鱼,有的拿敲钟槌,有的拿扫帚,用力敲打老和尚和老道士的手。

  老和尚和老道士手得不行,终于抓不住了,从半空摔下来,摔成了肉饼。

  那竹林寺缓缓升到云雾缭绕的仙境,小和尚和小娃娃们全都变成了神仙。

  在山脚下,人们有时会看到云雾间有座绿瓦红墙的寺院,有人曾经听到那寺院悠扬的钟声和孩子的笑声。因为它总出现在云间,人们便把它叫做“悬云寺”。

  不过,从那以后,那山里再也没有千年人参了。

10、第10篇

  替人缝尸

清朝光绪年间,北京城有一个皮匠,外号叫“皮筷子”。皮筷子也算半个裁缝,平时靠给别人缝个羊皮袄,做个狗皮褥子,赚个仨瓜俩枣维持生计。

这一天,皮筷子肚中的酒虫又开始咬他的痒痒肉。他跑到“春常在”酒楼,屁股刚坐下,还没等沽酒点菜,掌柜的便跑了过来,把脸一沉,向他要酒钱。原来,这皮筷子爱赊账,这半年的光景,已经欠了一屁股酒钱啦,怎样才能还上酒钱呢?皮筷子掐指一算,计上心来:今天菜市口又要“出红差”, 又有倒霉蛋儿要被砍头了,不如去赚死人的钱,稳当。

皮筷子赶到了菜市口,一看,前来凑热闹的看客把刑场围得水泄不通。皮筷子削尖脑袋,好歹挤了进去。几个死囚犯一字排开,中间跪了一个白净脸的少年,此人虽然穿着脏兮兮的囚服,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英气,应该是上等人家的孩子,绝不是杀猪宰羊的贩夫走卒。

午时三刻一过,刽子手砍了囚犯的脑袋,奇了,落在地上的脑袋大都已经闭上了眼,唯有那个少年的脑袋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竟然脑袋向上立在地上,眼睛还眨了眨,最后瞪大了眼睛定在那里。监斩队伍一撤,便由家属收尸,最后,刑场上只剩下那个少年,脑袋、尸体两下分离。这时,一个中年人走过来,递给皮筷子一吊钱:“麻烦你把我家少爷的脑袋和身子连在一起,也好给个全尸。办妥当了,再把我家少爷背回家中入殓,到时再给你一百两银子。我家少爷姓吴,请把他背到吴府。”

钱多不咬手,皮筷子把这活儿接了下来。

皮筷子借来了针线,来到少年的尸首面前,刚凑近了地上那个脑袋,只觉得自己脑后生风,凉飕飕的。皮筷子小心翼翼地捡起那颗脑袋,扶起那无头身子,用两个膝盖顶住无头尸的腰眼儿。皮筷子虽然胆儿壮,但此时也吓得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心急慌忙,左手把少年的脑袋安在脖子上,摁好之后,右手开始飞针走线,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

脑袋缝上了,这少年虽然身体不胖,但皮筷子更瘦,再加人死后会变重,皮筷子把少年搭在身上,只挪动了几步便大汗淋漓。没有办法,要想把少年背回他的家里,非得找一个力气大的不可。

这时,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个叫“周葫芦”的,长得膀大腰圆,这么好的身板,偏偏是个吃闲饭的,游手好闲惯了。皮筷子对周葫芦说,如果他把少年背回吴府,就给他五两银子。周葫芦一听说有钱赚,忙走过来,他刚一凑近,皮筷子便觉得一股恶臭袭来。原来这周葫芦喜欢吃蒜,一口馒头能就两瓣蒜,一顿饭能吃下五头大蒜,偏偏这家伙邋遢惯了,从不漱口,这股大蒜味儿,把皮筷子熏得后退三步。

周葫芦果然腰板硬,胆子壮,背起少年就往前走。皮筷子在后面跟着,往南边儿走了大约两里路,皮筷子突然觉得有些异样,这少年前胸贴着周葫芦的后背,按理说,脑袋应该向前,但此时少年的脑袋正冲着后方!皮筷子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一拍大腿,我的娘啊!脑袋缝反了,这要是背到吴府,别说领赏钱,自己两条腿不被打折就不错了。

皮筷子赶紧让周葫芦把少年轻轻放在地上,把少年脖子上的线慢慢拆了。为了不让少年的家人看出有两圈针眼,缝的时候针线只能从原来的针眼穿过。忙活半天,少年的脑袋终于缝正了。

魂魄附身

一路上无话,两人终于把少年背回吴府,将尸首安放在早已备好的棺木中,他俩还用黄纸擦拭了双手,为的是拭去晦气。皮筷子想到回去的时候还得忍受周葫芦那嘴中的恶臭,便强行让他漱了口,嘴里还塞了一点香料。两人正要离开,忽然一个黑影在眼前晃过,原来是一只黑猫突然闯进了灵堂,“嗖”的一声,越过了少年的棺木。

皮筷子听老人说过,灵堂是不能跑进野猫的,要是野猫从棺木上面越过,是会诈尸的。皮筷子安慰自己:那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瞎说的,人死不能复生,哪有什么转世投胎之说。

两人走出灵堂的那一刹那,只听得棺木中“砰”的一声,随即再没了动静,再看周葫芦,他身子一哆嗦,表情呆滞了一下,紧接着怪事来了,周葫芦的举止谈吐顿时变了,变得文雅起来,不像原来那个大老粗了。皮筷子小声问:“周葫芦,你怎么了?”周葫芦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报仇!”皮筷子觉得奇怪:“报仇?你报的哪门子仇?”“谁杀了我,我就找谁报仇。”

皮筷子听了好生纳闷,觉得眼前这周葫芦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也怪怪的。

按照约定,皮筷子给了周葫芦五两银子,还开玩笑地说:“周葫芦,有了这五两银子,是不是要找一房媳妇?”周葫芦摇摇头:“红颜祸水,害得我好惨。”皮筷子眉头一皱:还红颜祸水呢,平时和周葫芦打交道的只有五十多岁的周寡妇,哪有什么红颜祸水。

周葫芦回来的第二天,菜市口附近的人们就炸了锅,原来负责斩杀少年的那个监斩官,突然暴毙身亡。又过了几天,亲自下手的刽子手也突然“蹬了腿儿”,一命呜呼。皮筷子心里瘆得慌,这周葫芦是不是被少年的魂附了身,回来要报仇?按理说不会啊,鬼魂最怕蒜味儿,妖魔鬼怪万不能近身。突然,皮筷子一拍自己的大腿:完了,那天自己强行让周葫芦漱了口,大蒜味儿被冲得干干净净,难道少年真的附到了周葫芦身上?

周葫芦要报仇,接下来会找谁呢?刽子手和监斩官都死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自己把少年的脑袋缝反了,这么一折腾,少年肯定记恨自己。皮筷子越想越怕,他向邻居打听周葫芦的行踪,邻居告诉他,周葫芦这几天怪得很,以前经常吃大蒜,现在不吃大蒜,倒喝起了龙井茶,没事手中还握着一把桃花扇,嘴里竟然能吟诵唐诗宋词。

皮筷子听了,头发都快竖起来了:错不了,这周葫芦准是被少年的魂魄附了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皮筷子壮着胆子,找到周葫芦,说:“吴公子,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你要报仇我管不了,可是我缝错你的身子真的是无意的,那天,心急慌忙的,才缝错了,要打要杀随你便吧!”

周葫芦一脸茫然:“冤有头债有主,找你报的什么仇?”

如果冤仇报完了,魂魄就会离开肉身,现在魂魄还没有离开,应该还有什么冤仇未报。

皮筷子壮着胆子问:“你已经弄死了监斩官和刽子手,还没算报仇?”

周葫芦微微一笑:“监斩官是因为得罪了朝廷里的政敌,被扔进死牢自缢而亡;那个刽子手是因为染了天花暴毙而亡,他们的死与我无关,我的仇根本还没报呢。”

罪有应得

少年的仇人到底是谁,这倒把皮筷子的好奇心给勾出来了,他决定看看,到底是谁害死了那个公子。

一连几日,皮筷子和周葫芦一直形影不离地住在一起。突然有一天,天还没亮,两人都还睡着,周葫芦的身子猛地一震,嘴里嘟囔着:“我的仇人找到了,我要走了。”

周葫芦一边嚷着,一边醒了,他吆喝道:“饿死我了,赶紧给我上一碗炒肝儿,加五头大蒜!”旁边的皮筷子小声问:“你还喝龙井茶吗?”周葫芦一瞪眼:“喝个屁茶,我什么时候喝过龙井茶?你们觉得茶香,我倒觉得蒜汁儿香。”皮筷子瞅瞅周葫芦这副德行,心里说,想必那公子的魂魄已经离开周葫芦的肉身了。

几日后,皮筷子赶庙会的时候,看到人群中有一个黄脸女人。这女人生着一张方形大嘴,嘴里耷拉着舌头,这舌头耷拉到下巴,极像吊死鬼的模样。有人认出这女人是赵媒婆,是方圆百里有名的长舌妇,没事就喜欢背后嚼舌头,鸡毛蒜皮的事儿添油加醋之后,能扯到天边去。最近,赵媒婆的舌头越来越长,开始舌头还能勉强塞进嘴中,现在死活也塞不进去了。舌头长了,恶心死了,赵媒婆一出门,顺着那长舌头流下来的口水又黏又长,滴到地上都能起泡。

赵媒婆到处求医问药,也没查明病根,最后找到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掐指一算,说:“想必你就是周葫芦嘴中的仇人了,人家找上门儿来,你是逃也逃不了啦,你嚼舌根也就罢了,还非得添油加醋,无中生有,害死两条人命,你罪孽深重,无人可救。”

原来吴公子生来喜好诗词歌赋,人又长得玉树临风,器宇不凡,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赵媒婆想把自己的侄女说给吴公子,可赵家的侄女脸胖得像烙饼,不但长得丑,还爱传闲话,吴公子哪能看上?赵媒婆便记恨在心。后来,吴公子喜欢上一位姑娘,姑娘也喜欢吟诗作赋,两人互有好感。赵媒婆便到处说两人有奸情,败坏门风,还偷偷在姑娘的饭里下药,姑娘吃了后肚子肿大,像是身怀六甲一样,赵媒婆便说姑娘怀了吴公子的野种。姑娘受不了这奇耻大辱,投井死了,后来官府知晓,说吴公子奸污良家女子,把吴公子给砍了头。

赵媒婆嚼舌头害死两条人命,也是罪有应得。自那以后,京城也少有嚼舌根的人了,因为没人想像赵媒婆那样人见人躲、狗见狗嫌。

11、第11篇

  黄喜全是单位食堂的负责人,大小也是个官,可在家里啥事儿都得听老婆高巧凤的。高巧凤是个身体强健、性格泼辣的女人,见识过的人说她打老公像砍肉一样轻松,骂老公更是比嗑瓜子还脆快。其实高巧凤挺疼老公的,就是特别容易吃醋,又骂又打的时候,准是她怀疑老公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这天,高巧凤不知道从哪张嘴里听来的,说是黄喜全最近和单位食堂的一个女师傅有“故事”,说是那女师傅每天上班什么活都不用干,就给一千多块一个月,说是黄喜全亲自安排的,还有人说那女师傅住在高档小区呢!

  听了这些,高巧凤哪里还坐得住,当天晚上,高巧凤就把传说中的那个女师傅堵在了单位外面的胡同里。

  高巧凤仔细一看,奇怪了,这女师傅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龄,长得还行,可毕竟有点老了,她原来还以为是个年轻姑娘呢!不过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细想了,没等对方弄明白她什么来历,高巧凤就一把拽住了人家的胳膊,大吼起来:“快说,你是怎么勾引黄喜全的?”

  那女人吃了一惊,脸一下红了,争辩道:“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高巧凤一听她争辩,脾气上来了,用胳膊勾住她的脖子使劲一勒,那女人立刻就喘不上气来了,拼命点头表示要说实话,高巧凤这才松开。那女人见高巧凤这么凶,怕她再动手,于是一边咳嗽一边说了实情,高巧凤听完之后,气得把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她告诉那女人,今晚的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如泄露出去,绝饶不了她。

  高巧凤觉得这次不能蛮干了,她要用点心计,于是她把那个女人说的话写在了纸上,第二天一大早就给局纪检委寄去了。

  可过了好几天,也不见纪检委有什么动静,高巧凤把这事跟一个贴心的女伴说了,女伴不屑地说:“作风问题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情,要贪污受贿上面才管!”高巧凤眼珠子一瞪:“要说这王八蛋不贪污受贿,打死我都不信!”女伴摇摇头说:“你说的虽然在理,可现在要讲证据,否则人家反过来告你诬陷罪。”

  高巧凤一听这话,没声音了,可闷了没多久,眼珠子又瞪了起来:“没证据我一样整治他。明天我就上他们单位闹去,非把事情搞明白不可!”

  高巧凤果然雷厉风行,第二天中午就闯进了黄喜全单位食堂,黄喜全正在掌勺,那个女人就站在他身边,两人正聊着什么。高巧凤一看这情景,就指着那女人骂开了:“你真是不要脸啊,看上去也年纪不小了,还出来勾引别人老公,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听高巧凤说要打死自己,那女人一边往黄喜全的身后躲,一边大叫:“大妹子,我不是……”

  高巧凤几步冲到女人跟前,恶狠狠地说:“你要敢再吭一声,我就撕烂了你这张嘴!”

  眼瞅着高巧凤的手就要挠到女人的脸了,黄喜全一个大步蹿过来,抱着老婆就往外拽,还一个劲地说是个误会,高巧凤抡起巴掌抽了黄喜全一个大嘴巴,质问道:“要是你俩没关系,为什么花这么多钱雇了这女人,却还要自己亲自掌勺?”黄喜全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高巧凤气急了,大骂黄喜全是个废物,找个女人都找不到年轻漂亮的。

  高巧凤最后这句话伤了黄喜全的自尊,他铁青着脸,挥着拳头要打高巧凤,被闻讯赶来的办公室毛主任大声喝住:“黄喜全!你想干什么?动手打老婆?你挺有本事啊!是不是不想往好处过了!你和女师傅是什么关系,今天要当着巧凤和大伙的面说清楚!”接着,毛主任又把脸转向高巧凤:“弟妹你先消消气,有话慢慢说。咱们先回办公室好不好?等会我一定让黄喜全给你个说法。”听了毛主任的话,又看看周围围观的人,高巧凤更加来劲了,她一屁股坐在了食堂的凳子上,说:“我哪也不去,就让他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说清楚!”

  黄喜全气得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他胳膊一抡,推开老婆:“你非得自找没趣是不是?好!那我就告诉你,她是我丈母娘,咋地!”毛主任跟高巧凤听了这话,都懵了,好半天高巧凤才回过神来,大骂黄喜全不是人,可骂归骂,黄喜全真的这么说了,她似乎也没什么办法,高巧凤嘴里喊着要回家烧房子,悻悻地走了。

  让黄喜全没想到的是,还没到下班时候,局纪检委书记就带人来了,并且要单独和他见面,让他好好交代作风问题,黄喜全这下慌了,没谈两句,就把事情的真相一股脑儿说了出来。食堂这个女师傅,和他黄喜全没有一点关系,却是毛主任的“丈母娘”,毛主任小蜜的妈!毛主任要提副局长了,上面马上要来考察,他安排这样的人事工作不方便,就让黄喜全出面替他办。毛主任给黄喜全打了包票,等自己当上了副局长,一定不会亏待他的。黄喜全当然不敢怠慢。

  “那刚才你老婆来闹的时候,为啥不说真话?”

  黄喜全低着头说:“毛主任问我‘是不是不想往好处过了’,分明是点拨我,可我那个蠢老婆……”

  纪检书记站起来说:“我看你老婆一点都不蠢,倒是你,蠢透了,这种事情你担得下来?”

  黄喜全叹了口气,低着头等书记给自己处分,可没想到,纪检书记却只说让他写个检查,然后就带着一帮人走了,送走了纪检书记以后黄喜全才听说,毛主任被人举报贪污问题,刚才就被带走了。黄喜全暗自庆幸,自己只帮着他做过这一件事情,算是陷得不深。可一想到回家以后肯定还有一场恶战,他又担心起来。

  黄喜全磨蹭着回到家,一推开门,高巧凤就一阵风似的猛扑过来,黄喜全往墙角一缩,准备听天由命了。可谁知,高巧凤扑上来以后,不但没用拳脚给他“按摩”,还抱住他一阵亲热,边笑边说自己太高兴了。

  黄喜全搞不懂老婆今晚搭错了哪根神经,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干吗又这么高兴了?”

  高巧凤哈哈一笑,说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当然高兴了!看黄喜全听不懂,高巧凤就讲起了在小胡同堵那个女人的事和去单位闹的真实目的。

  在小胡同里,女人早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她,以为告诉高巧凤不关她老公的事,而且是她老公上司安排的,她就不会再去闹了,这件事情也就能瞒下去,没想到高巧凤听了,还是很生气,她想不到平时一本正经的毛主任,背地里干这种勾当不说,还要自己老公背黑锅,搞得自己做人也没面子。于是她就写信到纪委去揭发,过了几天,看没什么动静,又心生一计,决定到单位闹事,想用话激黄喜全,逼他说出毛主任的事情,好让大伙给毛主任算一笔经济账,把事情搞大了,不怕纪委不来调查!

  黄喜全听她这么说了,松了口气,反问道:“你就不怕把我也搭进去?我也算是‘滥用职权’啊!”

  高巧凤指着他的头说:“你还说这个,我想逼着你当场把他的事情说出来,还能立功呢,没想到你这个糊涂鬼,要自己揽下来,我当时真想揍你一顿!回头我还担心别真把你给带去调查了,可我刚才就听说了,毛主任被带走啦。”

  黄喜全嘀咕着说:“人家毛主任平日没得罪过你啊,干吗非要把他整下台?”

  高巧凤猛地推了黄喜全一把,“你怎么还糊涂着,他贪污受贿就是缺德,这种人要不进监狱,老百姓还有好日子过?这种人要是再当上大官,咱们这个国家都得让他们给祸害了!再说了,跟啥人学啥人,跟着巫婆学跳神,我要是不把他整下台,你整天跟在他屁股后头,早晚有一天得跟他一块蹲监狱!”

  黄喜全一听“蹲监狱”,立刻惊出一身冷汗,细一琢磨,老婆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毛主任现在让自己帮他养“丈母娘”,今后当上了局长,还不定让自己帮他做啥坏事,就像老婆说的,这种人要是做了大官,老百姓非遭殃不可。

  黄喜全突然觉得自己的野蛮老婆还有格外贤惠的一面,不仅比自己明白道理,还挺有心计,倒是自己,只看到眼前的事情,想到这里,忍不住夸了起来:“人家都说,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看来你这个麻辣老婆,才是我黄喜全的福星啊!”

12、第12篇

  齐威王为了治理好国家,让大臣们忠实地为自己服务,就赏罚了两位臣子。

  齐威王先召见了即墨大夫,对他说:“自从你到即墨任宫,每天都有指责你的话传来。然而我派人去即墨察看,却是田土开辟整齐,百姓安居乐业,官府平安无事,东方十分安定。所以我知道这是你不巴结我的左右内臣谋求内援的缘故。”于是便封赐即墨大夫享用一万户的俸禄。齐威王又召见阿地大夫,对他说:“自从你到阿地镇守,每天都有称赞你的好话传来。但我派人前去察看,只见田地荒芜,百姓贫困饥饿。当初赵国攻打鄄地,你坐视不救;卫国夺取薛陵,你不闻不问;所以我知道你是专门用重金来买通我的左右近臣替你说好话!”当天,齐威王下令烹死阿地大夫及替他说好话的左右近臣。

  这样一来,臣僚们毛骨悚然,不敢再弄虚作假,都尽力做实事,齐国因此大治,成为天下最强盛的国家。

13、第13篇

  齐景公是春秋后期的齐国君主,他在早期比较勤政,但是国情有所好转后,便开始贪图享乐。相国晏婴是一个耿直的臣子,见到齐景公不体恤民情、不增强国势,反而将百姓的收人用来满足自己的奢靡欲望,经常对景公加以劝诫。

  齐景公对晏婴比较尊重,曾多次给晏婴封赏,不过都被晏婴拒绝了。有一次,齐景公趁晏婴出使晋国,派人给他建了所豪华至极的新房子,谁知晏婴一回来,二话不说,就把新房子拆了,用拆下的材料在原地建了-些房屋,然后把因给他建房而迁走了的邻居们又请了回来。

  齐景公知道这件事后,十分生气:“我给你建的房子,难道比不上你原来的破屋子吗?要不然,替你在宫内建一所住房行吗?”

  晏婴一听急了,对齐景公说:“古人说,受宠之人要懂得自我收敛。你现在给我这么大的特殊待遇,虽然是恩宠,但我会因此诚惶诚恐。我是个臣子,怎能不知道自己应有的本分呢?如果你执意要如此做,那我只好辞官回家。”

  齐景公见无法强求,只好退一步说:“你的房子低湿狭窄又靠近闹市,每天吵吵闹闹扰人心神,给你换个干燥高爽、安静点儿的地方吧?”

  晏婴连忙辞谢道:“我家世世代代在那儿居住,能继承先祖们留下来的这份遗产,我很满足,周围又是多年相伴的老邻居,每天谈天说地,很有乐趣。而且住处靠近街市,也方便我出去购买东西。”

  齐景公笑着问道:“你还出去买东西,那你肯定了解东西的贵贱、生意的行情了!”

  “那是当然。街市上新开了什么店铺,什么货物比较流行,我都十分熟悉。”

  齐景公觉得十分有趣,继续问道:“那你知道现在市场上什么东西贵、什么东西便宜吗?”那时候,齐景公喜怒无常,滥施刑罚,常常把犯人的脚砍下来,被砍脚的人一多,市场上就出现了专门卖假脚的店铺。

  晏婴便趁机回答道:“据我所知,目前市场上价格最贵的是假脚,最便宜的则是鞋子!”“怎么可能?”齐景公对晏婴的回答感到十分意外,他根本没想到这全是自己滥施刑法所造成的出人意料的后果。

  “唉!”晏婴凄楚地说:“这种现象是不太正常,只是现在被砍去脚的人太多,因此鞋子很难卖,而假脚却不够卖!”

  听完晏婴的话,齐景公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自言自语道:“唉!我真是太残忍了,竟然砍了那么多人的脚。”于是,当即向全国发出了减轻刑罚的命令。

  还有一次,齐景公最喜爱的一匹马突然死了,大怒之下的齐景公命人拿刀把养马人带进宫中直接肢解掉。这时,晏婴正好在场,他看到养马人被带进来,便自言自语道:“尧、舜肢解人体,不知道是从身上哪一部分人手?”

  —听这话,齐景公脸红了,尧和舜都是古代明主,从来不用酷刑,怎么可能肢解人体呢?晏婴这样说其实是讽刺他施刑过重„于是齐景公便下令把养马人交给狱官去处理。

  晏婴阻止道:“先别把他送去,让我指明他的罪状,这样他就是被处死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

  齐景公以为晏婴对于自己的处理方式很赞同,很高兴地同意了晏婴的请求。晏婴转身过去数落养马人说:“你知道你犯下了什么罪状吗?君王让你养马,你却把马养死了,此乃罪之一;你养死君王最爱的马,这是故意违逆君王的喜好,此乃罪之二;你养死马匹,让君王不得不惩罚你以鳖告后来者,但你死了,别人就会说君王为了一匹马而杀人,天下老百姓肯定会因此怨恨君王的残暴,诸侯们听到君王如此重马轻人,肯定会对我们的国家不予重视,甚至有可能加兵于我们。你让君王背上杀戮的恶名,使老百姓积下怨恨,让我国处于危险境地,此乃最大之罪。有这三大罪状,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就等着狱官给你定刑吧。”

  听了晏婴的一番数落,齐景公翻然醒悟,自己如果当真为了一匹马而杀人,那在百姓心中将会留下多么残暴的形象啊。于是他挥挥手对左右说:“快放了他吧,不要为此坏了我仁义的名声。”

14、第14篇

  洪武帝朱元璋一直到做皇帝还没有娘娘,刘伯温就带了一群人到处去挑选。去了好多地方,都选不到满意的姑娘。

  这天,到了一个村,听到农夫们一边褥草,一边唱山歌。刘伯温听得入神,就随口唱了两句:“今日褥,明只褥,这丘稻苗有几莞?”农夫们听了没一个会对得上口刚好有一个看鸭母的姑娘见到刘伯温骑着驴,就对唱:“今骑驴,明骑驴,这头驴身几根毛?”刘伯温听了,晓得她唱的正好对卜自己的词,就认为这个姑娘很有才,马上下驴,走到那姑娘身边,看着她的嘴巴问:“你的嘴咋地这么阔呀?”她答:“我嘴阔能吃十八省钱粮。”刘伯温又看了看她的胸部问;“你的奶怎么这么大呀?”她答;“我的奶大能养天下孩儿。”刘伯温又看了看她的脚再间:“你的脚怎么这么长呀?”她答:“脚长能踏万里江山。”刘伯温说:“你好大的口气。”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看来要寻的娘娘就在这里。”刘伯温当下对她说:“要是选你做娘娘,会使得吗?”她答:“要是有娘娘做,还有什么使不得呢?”在场的农夫听了都笑她面皮厚,说:“咱们乡下人生得粗,怎么会做得娘娘?依我们看,还是官客小姐肥肥白白得好。”可刘伯温心意己定,根本不理会农夫们的议论,当下就叫手卜人抬来一顶红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那姑娘抬走。

  刘伯温带着姑娘到了一个村住了一晚,讲来也怪,第二天这个姑娘就变得非常漂亮了。后来人们就把这村叫做“变娘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干里。”刘伯温一班人马还未到京城,洪武帝就晓得选的人生得不好看,等他们来到京城,求见洪武帝时,洪武帝非常生气,就讲:“那样粗鲁难看的姑娘带来做什么?连做宫娥都不配,赶快把她退回去}”这时,有一个朝里官就说:“陛下,百闻不如一见。况且军师刘伯温办事一向慎重,怎会乱来?等看了不行再退不迟。”洪武帝一想,也是,就宣刘伯温带姑娘上殿。上殿一看,原来生得蛮漂亮。洪武帝大欢喜,当下就封她做娘娘。

  事后,洪武帝义一想:“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村里人说她粗呢?”就以为是她村里人舍不得让她给寡人做娘娘,所以故意讲姑娘生得粗来骗寡人,还真的差一点给骗了。洪武帝想到这里很生气,就讲:“这村人也太可恶,胆敢欺君。”就下旨,派兵抄斩这个村的人。

  娘娘听了大惊,说:“万岁!这样抄斩,岂不是把我的父母兄弟和叔伯亲戚全部都斩了?”洪武帝听了问:“你家可有什么记号?”娘娘答道:“我家大门上贴着个‘福’字,可我的叔伯亲戚家没有记号。”洪武帝说;“那寡人先派人送封密信到你家,凡是你的叔伯亲戚家门上都贴上‘福’字,然后再派兵去抄斩如何?”娘娘肯了。皇帝就先派人送信去,随后再派兵去抄斩。

  娘娘家里人知道这事后,就马上通知亲戚叔伯,叔伯亲戚又通知他们的叔伯亲戚,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大家赶写“福”字贴大门,因为匆忙,字有写歪的、斜的,还有潦潦草草的,还有贴倒的,但各家全部都贴上了。御林军到后,见全村家家户户大门贴上了“福”字,无法’F手,结果都没有抄斩。本来是娘娘家有“福”字不斩,结果变成了只要后来有“福”字的也都不死。后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是从这里来的。

15、第15篇

  这天,王家大院一大早便到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客人们一拨接一拨排山倒海般涌了进来,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一个衣衫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一手提着根打狗棍一手拿着个讨饭的破碗大摇大摆地随着人流也想混上半口山珍海味。却不想在入口处被管家王中一摆手拦了下来。这乞丐却贼心不死,依旧不停地挥着棍子大喊大叫地往里硬闯。正好此时王老爷领着五个儿子出门迎客。瞧见这一幕,正待开口, 五子王华却抢先一步,冲上前就是几拳几脚,将那乞丐打得嗷傲直叫地栽倒在地。事后还不解气地骂到:“臭叫花,念在今天我爹六十大寿,姑且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那乞丐躺在地上,眯着被打肿的双眼仇视地瞟了王华一眼。揉了揉被打断的一条腿,艰难地爬起身后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将手中的打狗棍和破碗放在了地上,随手从地上捧起一捧沙子,端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嗖”地一下撒在了王家大门口,这才拿起要饭的家伙在众人的嘲笑声中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庞大的人流之中......

  深夜,等到宾客散尽后。王老爷刚回到卧室正准备宽衣就寝时房门突然被轻轻地敲响了两下:“老爷,下人有一事想跟老爷禀报。”

  王老爷打开门来,只见管家王中脸带惧色恭恭敬敬站在门外。见了王老爷连忙说道:“老爷,今天早上那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早上?什么事?”王老爷有些不解地问道。

  “就是那……那个乞丐!”王中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王老爷知道王中年轻时在江湖上混过些日子,道上的东西懂得不少。闻言便隐隐察觉到早上的那个乞丐不简单。但却也猜不出个一知半解。便转过头把目光投向王中。

  原来,王中以前在一户大户人家当雇工时,正巧那户也得罪过一个老乞丐。那老乞丐离开的时候,所做的事情与今天早上那个乞丐如出一辙。起初,也是被人当傻瓜似的嘲笑了一番。可是没过多久,那户人家几个儿子去莫名其妙地相继离奇死去。

  后来,请来道士一打听。才得知那种乞丐号称“大叫花”。江湖上称他们为“夺命神丐”。使的是一种巫术,中招的必定断子绝孙全家死光!

  听王中这么一说,王老爷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虽说这种歪门邪道的事他也听说过不少,到底没见过。俗话说眼见为实,待王老爷缓过神来后,皱了皱眉头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便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草草打发管家王中去请几个道士来驱驱邪。

  王中一听要请道士,连连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这种巫术只有那乞丐自身能够破解。如果请来道士反而会有增无减啊!”

  王老爷见王中被一个臭乞丐吓成那副模样,不觉心里好笑:“哼!区区一个乞丐,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随即把门一关,敷衍道:“那你明天就派人去找找吧!”说完,再也不理会门外的王中。

  第二天一大早,正当王老爷在书房读书之时。一家丁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似乎受到了某种极度惊吓。见到王老爷,便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惊魂未定语无伦次地说道:“老...老爷,大..大少爷他...他...”

  “什么事这么急?起来慢说无妨。”说话之际,王老爷一并合上了书。

  “大...大少爷...死...死啦!”经过一番折腾,家丁卡在喉咙里的几个字终于向火一样喷射而出,直飞向王老爷的双耳。

  “什...什么...”王老爷闻言惊得连连退后几步,没把持住,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王家大少爷是被利器杀死的。其死状及其残忍。肚皮完全被剥开,五脏六腑全都袒露在外。而且上面还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牙印,似被什么东西咀嚼过一般。尸体旁,一群群饥饿的苍蝇不停地盘旋着飞来飞去。

  安葬了大儿子后,王老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回到房中细细一想,这才觉的王中的话不是唬人之说。当下便加大人手四处搜寻乞丐的下落。

  过了几天,不但乞丐没找着,二少爷好好的一个人也一夜之间突然像大少爷一样神秘地惨死在房中。这下,王老爷对王中的话深信不疑,匆忙命令王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不分昼夜地搜寻起来。

  终于,在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管家王中发现了乞丐的身影。王老爷一接到消息,当即便派了八抬大骄把乞丐接了回来。还没等轿子落稳,王老爷便“扑通”一下跪倒在轿前,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神...神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仙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一家,小人世世代代感激不尽啊...”说罢,王老爷嚎嚎大哭地磕起了头。

  但那乞丐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轿内半天不见一丝动静。直到王老爷额头上磕出的鲜血顺着地势缓缓地流到轿前时。乞丐这才在众人的搀扶下光着脚一瘸一拐地从轿中走了下来。望着眼前这一幕,似乎动的恻隐之心。缓缓抬起头仰天长叹了一声:“天意啊!”说着,又低下头对跪着的王老爷说道:“只要你舍弃全部家当,离开此地,定能保你王家无碍!”

  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到了这种地步王老爷也早已将一切置之度外,一听有救,连忙千恩万谢:“谢谢神丐,谢谢神丐...”

  谁知那乞丐突然脸一变,把手一摆,指着站在一旁吓的早无血色的王华奸笑道:“不过,这位少爷还得留下。当初我这条腿便是拜他所赐。如今,我要他血债血还!”乞丐说完,咬牙切齿地指了指自己的那条拖在地上的残腿。

  话一出口仿如一声惊雷,镇呆了所有的人。正当王老爷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王华却挺身站了出来,凛然说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你放了我的家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乞丐冷笑一声,随即一声令下:“把他给我绑起来!” 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的不知如何是好,齐刷刷地望向王老爷。

  良久,王老爷才抹了一把老泪,长叹了一声,嘶哑着喉咙哽咽道:“从今天起这位神丐就是你们的新老爷,今后一切你们都得听他的。”说着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神气活现的乞丐。众人这才七手八脚地将王华绑了个结实,抬了进去。当晚,王老爷便打点行装带着剩下的两个儿子和几房姨太趁着月色悄悄地离开了王府。

  深夜,王家大愿显得异常阴森可怖。好在花园的一张石桌上亮着几盏明灯才隐隐显出一丝生气。灯光下,断断续续地传来一阵阵糟杂的谈笑声。

  “神丐,要不是你鼎力相助,王家这偌大的家业恐怕还轮不到我啊!来,小弟先敬你一杯!”

  “不不不...”乞丐笑着摆了摆手,恭敬地说道:“要敬也应该先敬王中兄啊!要不是他出谋划策,我等哪会有今天啊!”

  “恩,神丐说得有哩。来,王中兄,小弟敬你一杯!”王华边说边替满脸得意的王中斟满了酒。

  “那恭敬不如从命!来来来...,少爷,哦,不不不...老爷,那我王中先干为尽!”说罢,两人“咕咚”两口,两只酒杯便见了底。酒刚下肚,刹那间两人面色徒然变得惨白,双手捂着肚子满腹狐疑地望向坐在一旁的乞丐。

  此刻,乞丐那张丑陋的脸上已挂满奸笑。瞥眼瞧了瞧无力瘫坐在石椅上的两人,朗声大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何况我还是个局外人呢!哈哈哈。”

  “咚,咚”随着两声沉闷的声响,王家大院又一次笼罩在恐怖之中。

16、第16篇

  大明正德年间,江苏沛县有个姓林的知县,为官清正廉明,很受百姓爱戴。林知县有个儿子,叫林一文,年纪轻轻,却学富五车,文名远播。

  林一文20岁这年,正赶上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林一文收拾行装,拜别父母,赶往京城应考去了。

  林一文谨记父亲教诲,誓要金榜题名,将来当官为民造福,因此一路上还不忘边走边温习功课。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林一文这才想起应该找个地方投宿一夜,明天继续赶路。可举目四望,只见四野空旷,暮色苍茫,不见人家。于是他只得继续往前赶,走了一会儿,看到一块界碑,上刻“沛县”三字,想来已到了沛县边境。

  这时,林一文看见不远丛林中隐约露出一角屋檐,急忙走过去。却是一座古祠,并无人烟。他点燃一根木柴,推开破旧的门走了进去,里面虽布满蛛网灰尘,却有床有桌,桌上竟还有文房四宝,不禁喜从中来,放下行装,把书案上的物品整理干净,拿出干粮填饱了肚子,便坐在桌前读书。

  半夜时分,林一文觉得眼皮沉重,不禁打起瞌睡来,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道:“公子,公子……”林一文一惊,睁眼一看。却见祠堂内静悄悄的,并无人影,便接着瞌睡,谁知刚睡着,又听到那叫声:“公子,公子……”

  林一文心下狐疑,站起身仔细察看祠堂,还是没见到人影。正寻思着这祠堂里会不会有什么狐仙鬼怪,突然,一阵风从破窗吹进来,把角落里几卷陈旧的书画吹到林一文脚边。林一文弯腰拾起那几卷书画?坐在书案前,正要摊开细看,手中的画卷却突然传来话音:“公子,你此番可是上京赶考?”林一文吃了一惊,连忙扔掉手中画卷,问道:“你……你是何方妖怪……”

  地上的画卷又传来话语:“公子莫怕,我并非妖人鬼怪,乃是30多年前,被恶人施了妖术,困于这幅朱砂画中的房子里,因公子是有缘之人,故斗胆求公子相救。”林一文这才定下神来,起身把画拾起。摊开一看,果然上面用朱砂画有一房子,却无门无窗。正待发问,那声音似乎知道他的心思,说道:“那恶人着实狠毒,除非用他的鲜血在房子上画一扇门,否则我便永世不能出来。”

  “何人如此可恶?”林一文顿觉气愤难平。那声音说:“此人现在在京中为官,而且位高权重,要和他斗,除非公子能金榜题名。”林一文又问:“此事究竟因何而起呢?”那声音仿佛有些吃力,变得十分微弱:“公子,我穿透朱砂屋的墙壁与你说话,实在吃力,已经元气大伤,书案下有一张状纸,你看过便知……”然后便没有了声息。

  林一文在书案下找了找,果然找出一些书画,那些书画,所画之物栩栩如生,所写之字苍劲有力,看得出主人技艺不凡。但翻了半天,却并没有看到什么状纸。林一文拿起那幅朱砂画,欲问那被困在房子里的人,却不管他怎么问,那人都没有任何反应。突然,林一文发现在那些书画当中,有一张白纸,拿起来放在烛光下一看,顿时皱起眉头来,然后把白纸和朱砂画一起卷起。装进包袱里。夜里,林一文梦到一个白衣公子,白衣公子手执一笔,对他道:“公子,此笔送你,日后必有用途。“林一文醒来,怀中竟当真有一支狼毫笔。

  一月后,林一文赶到京城,参加过殿试之后,便在住处安心等待放榜。一日,外面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原来是放榜报喜之人,而新科状元正是林一文……

  林一文身穿状元袍,进宫觐见皇上。进宫的时候,他还不忘把那幅朱砂画及白纸带上。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皇上对林一文大加赞赏,并特许林一文提一个要求。林一文跪拜在堂下,拿出那张白纸,说:“臣要状告当朝宰相吴安耀!”

  此言一出,不仅文武百官为之哗然,连皇上也微微一怔,问道:“林一文,你状告当朝宰相,可有真凭实据?”林一文说:“此乃30多年前,受害之人留下的状纸。”然后将在古祠中遇到的事情说了一番。皇上大觉诧异,叫人把状纸呈上来,一看是张白纸,不禁大怒,“大胆林一文!胆敢戏弄朕,这分明是张白纸,哪有什么状词?”林一文不慌不忙地说:“皇上。请把状纸放在火上再看。此乃是受害之人为防恶徒把状纸毁掉,故用羊奶写成,羊奶干后,只有放在火上,才能看到字迹。”

  皇上命人端来一支蜡烛,将状纸放在烛光下一看,果然把上面的字看得清清楚楚。原来,30多年前,吴安耀与同窗好友郭青朋一起在古祠内苦读诗书,准备考取功名。吴安耀回家探望患病的父亲,郭青朋一个人在祠内无聊,在地上捡到一支狼毫笔,一时兴起,便画了一幅美人图,那画中美人真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郭青朋也不禁为之着迷,将画置于书案之上,整日观摩。郭青朋用刀削梨吃,不小心割破手指,那血刚好滴在画上美人的身上。正在惋惜毁掉一幅好画之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血被画完全吸了进去,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接着,画上美人的眼睛眨了一下,竟活生生地从画上走了下来!郭青朋好不吃惊,却听得那美人说:“郭公子,你可知‘画龙百睛’的典故?叶公画龙,点上眼睛。龙便活了;郭公子画了小女子,又以鲜血养之,小女子也活了。”郭青朋大喜,遂为那美人取名“春画”,与之双宿双栖。春画也是精通琴棋书画,熟读诗书,郭青朋在她的帮助之下,学业进步得非常快。半个月后,吴安耀回到古祠,得知此事,见到春画倾国倾城的美貌,已经垂涎不已。再加上怕郭青朋的学业超过自己,便心生歹念,将郭青朋杀死。埋在古祠后面。

  皇上看完状纸,大怒道:“大胆林一文,竟敢在朝堂之上妖言惑众!画上之人,如何能活?”林一文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岁,欲知真假,用此画试过便见分晓。”说完,将朱砂画拿了出来,摊开,说:“吴安耀害死郭青朋之后,逼春画委身于他,春画不从,欲到衙门喊冤告状,却被吴安耀抓了回来。春画知道难逃魔掌,用羊奶写下状纸,希望以后有人看到状纸能替她和郭青朋平冤。吴安耀不知从哪里学来妖术,用朱砂下咒,画上一座无门无窗的房子,将春画困于屋内。”

  宰相吴安耀走上前,指者林一文说:“真是一派胡言,无凭无据,胆敢污蔑本相!”又向皇上跪拜道:“万岁,林一文完全是妖言惑众,请务必将其治罪!”林一文说:“是不是妖言惑众,一会儿便可见分晓!吴宰相,你敢不敢与我鲜血两滴?”吴安耀愣了愣,脸上变了颜色。“你要本相鲜血何用?”

  林一文对皇上说道:“万岁,吴安耀所下朱砂咒,必须用他自己的鲜血,在画上的屋子上画上一扇门,方可把被困之人放出来。”皇上想了想,说:“吴丞相,你与他鲜血两滴亦可,权当试一试,如果林一文确是在胡说八道,朕定当严惩不贷!”吴安耀却拂袖说道:“如果本相不答应呢?”皇上龙颜大怒,说:“吴丞相,你敢违抗皇命?”

  不料,皇上话音刚落,突然抱住了头,敢情是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大殿上下一片慌乱,吴安耀却哈哈大笑起来:“我是违抗皇命又如何?老实告诉你,你的头痛病,也是我下的咒!我就是要控制住你,控制住你的江山!”

  皇上指着吴安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吴安耀笑着笑着,身体渐渐出现了变化,竟然变成一条巨大的蜈蚣!原来,真正的吴安耀早就在30多年前被蜈蚣精吸去精魂,而蜈蚣精又将自己附在吴安耀的肉体上,在人间作恶,害死郭青朋,困住春画之后,又进京考取功名,成为宰相。

  蜈蚣精狞笑着,挥舞着巨大的爪子向皇上抓去,百官及皇上身边的宫娥太监和侍卫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哪里想到要救驾?林一文见此情形,来不及多想,急忙一跃而起,挡在皇上面前。因他身穿火红的状元袍,蜈蚣精也要惧他三分,遂后退了几步。林一文脱下状元袍,一边朝蜈蚣精挥舞,一边朝文武百官叫道:“快,快去抱一只公鸡来!”

  蜈蚣精一听“公鸡”,顿时慌乱起来,想要夺路而逃。林一文哪肯放他走。急忙拦住,但他一文弱书生,即使有状元袍做护身符。又如何斗得过蜈蚣精?眼见他体力渐渐不支,突然传来一阵“喔喔喔”的鸡叫声,蜈蚣精听到鸡叫声。一头栽倒在地上,又恢复了吴安耀的体形。接着,只见一条大约一尺长的大蜈蚣从吴安耀的体内爬出,慌慌张张朝墙角爬去。一只大公鸡跳过来。正要去啄食蜈蚣,林一文急忙大叫一声:“不可!”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公鸡赶走,用状元袍盖住了大蜈蚣。

  林一文命人拿来铁钳。将大蜈蚣钳起来,拿到殿上,用刀割开其皮肉,以毛笔醮其血,在皇上额上点了一下,顿时,刚才还头痛欲裂的皇上,一下子觉得神清气爽起来,见林一文已将蜈蚣精擒获,便下令侍卫将那蜈蚣拿去火焚。

  林一文又醮了一点蜈蚣血,才将大蜈蚣交给侍卫处置。他把那幅困着春画的朱砂画摊开在地上,用醮着蜈蚣血的狼毫笔在屋子的墙上画了一扇门。

  皇上和堂上文武百官都伸长了脖子看那画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过了片刻,只闻得一阵清香,堂上竟是多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此女的美貌真是天下无双,后宫三千粉黛与之相比,皆黯然失色。

  林一文笑道:“想必姑娘就是春画小姐了?”那女子微微一笑,向林一文鞠了个躬,说:“正是,多谢公子大恩!”林一文说:“蜈蚣精已被除掉,春画小姐自由了。”春画点了点头,看着躺在殿外的吴安耀的尸体,凄然说道:“我只道是吴安耀如此狠心害死同窗好友郭公子,却不料原来他也早就遭蜈蚣精毒手,是我错怪他了。”

  因为除妖护驾有功,皇上决定重用林一文,当即封他为宰相,官居一品。春画则被安排在皇宫别苑内暂住。皇上见过天生丽质的春画之后,整日念念不忘,心荡神驰。一天,皇上派亲信告诉春画,说欲封其为爱妃。春画一怔,便婉言谢绝,言自己已经是郭青朋的妻子,虽未曾明媒正娶,却有夫妻之实。

  皇上闻言不悦,顾及颜面,不敢从硬,便叫林一文去劝春画,以为林一文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应该会服从。哪知春画见到林一文来访,便已猜出他的来意,不等他开口,便说:“皇上如果再苦苦相逼,我只好以死明志了!”林一文急忙说:“千万不可!容我慢慢想办法助你离开皇宫。”春画轻道:“公子,如你真心助我,请你在那支狼毫笔上滴一滴血……”

  林一文听完,方知在古祠托梦送笔之人,便是郭青朋。而那支狼毫笔则是古祠先人的遗物,此笔需忠心赤胆之人鲜血,才能施展法力。

  于是,林一文咬破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在狼毫笔上。然后,依春画之意。提笔在墙上画了一道门……

  第二天,春画在皇宫中莫名消失了。林一文情知皇上会责怪自己,不久后主动提出辞官还乡。后来,在草长莺飞的江苏,常见一对男女,泛舟湖中。

17、第17篇

  某地有个财主婆有一天,她正在喝茶吃点心的时候,来了一个乞丐,向她讨杯水喝。财主婆听了,很厌恶地说:

  “去那边喝点河水也行啦!”接着就撵他快点走开。

  乞丐显然渴得很厉害,但无奈,只好踉踉跄跄地走开了。

  财主家有一个长得很丑的烧饭姑娘,十分同情乞丐。她对财主婆的狠心,实在看不下去,就从自己吃的一份饭中拿出一个饭团,又盛了一碗水,从后面追赶前去送给乞丐。乞丐因为渴得要命。接过碗来就咕嘟咕嘟地把水喝光了,接着又把饭团子接到手里。乞丐非常感激姑娘,就把一条手巾送给了她,说是当作谢礼,然后,慢慢腾腾地走开了。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烧饭姑娘已经起了床。她用那条手巾擦了擦洗过的脸,紧接着就去打水烧饭,忙得团团转。

  太阳老高了,财主婆才懒洋洋地起了床。烧饭姑娘送过饭来。她一个劲地瞧着烧饭姑娘的脸,瞧得烧饭姑娘感到有点奇怪。

  “我脸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么?”姑娘说罢,就拿出手巾来又擦了擦脸。

  就在那时候,财主婆简直吓瘫了,她说:“哎呀,你那条手巾怎么啦?哦,你的脸怎么啦?”她大声嚷嚷起来了。听到喊声,女仆和男仆们一齐拥过来,见了烧饭姑娘,也都惊疑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快看她的脸!”

  “她怎么完全变了模样?变成一个美女啦!”

  这时,烧饭姑娘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赶紧借来镜子一照,不觉也吃了一惊。原来被嘲笑的乌黑的猴子脸,已变成了雪白的脸蛋,眼睛也变得水灵灵的。她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

  “噢,用那条手巾擦一擦脸就能漂亮哪!借给我用用看。”财主婆说着就上前夺过手巾,使劲地擦了擦脸,结果,她的脸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便把手巾又扔给了烧饭姑娘。可是姑娘用它再擦一擦脸,却变得更美啦。

  “你这条手巾是从哪里要来的?说给我听听!”

  “是。昨天我给那个乞丐喝了水以后,他说是作为谢礼“怎么?是那个乞丐送给你的?哎,真气人,要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该给他水喝就好啦!”

  财主婆后悔得直跺脚,对奴仆们命令说:

  “喂!你们快到四处去找找,给我把昨天来讨水喝的那个乞丐找回来!”

  财主家的男仆和女仆们全部出动了,在那一带地方到处寻找乞丐。他们为了交差,只要见到乞丐,就扭着胳膊拖回家来。没过多久,财主家已经满院子是乞丐了。

  “好哇,好哇!这里头也许有一个带着宝手巾的乞丐呀!喂,把喝的吃的东西都拿来!”

  财主婆简直像改了脾气似的,她用恳切的腔调,请乞丐们吃喝。乞丐都很高兴,又吃又喝,最后就唱起歌跳起舞来,也有的吃饱喝足就睡着了。

  乞丐们这样吃吃喝喝闹腾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他们才一个跟着一个往外走。这时,财主婆高声大喊道:“你们没有手巾么?有手巾的给我留下再走!”

  虽然她这样说了,可是这些穷要饭的,即使有人带着手巾,也舍不得丢下。他们照旧一个跟着一个往外走,并不见有谁交出手巾。

  眼看乞丐快走光了,财主婆气得脸发育,上前揪着走在最后的一个乞丐,粗声粗气地大叫道:

  “把手巾给我!”

  于是,那乞丐只好掏出怀里的一条脏手巾来,扔给财主婆才走。

  “哈哈!看哪,我也要到宝手巾啦!”

  财主婆心里十分得意,赶忙用这条手巾去擦脸。不料,她当时就变成了一匹马,嘶叫着往山里跑去了。

18、第18篇

  国王有一个独生女,国王非常喜欢她。女儿长大后,国王送她去学习,不久,城里没有一个姑娘比得上她聪明。城里还有一个穷青年,虽然穷,却博览了许多书,也成为非常聪明的人。这个聪明的青年人,被国王的女儿知道了,想要同他见面。姑娘见了青年后,不仅对他的聪明感到惊奇,而且对他的外表的俊美也感到惊奇。

  后来陆续有人来见国王,要给他女儿做媒。国王叫女儿来,说是某某大官、某某富翁的儿子来做媒,但女儿说:“不,父亲,我非城里的那个穷青年不嫁。”

  国王很奇怪,就问:“你为什么非要嫁给他?”

  女儿回答:“因为我爱上了他。”

  于是,她向父亲讲了自己情人的长处,最后国王同意了,但说:“我先要看看这个青年,他是否真的那么聪明。”

  国王叫来青年,说:“我要到某地去,要你同我一起去。”青年答应了,他们就一起走了。

  他们走了许多路,看见田里的稻子已长大,四周围上了篱笆,青年问国王:“这是什么?”

  国王回答:“这是稻,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青年又问:“围着的是什么?”

  国王回答:“篱笆。”

  青年感到奇怪,说:“真的吗?”

  国王没有回答,他们继续走。不多一会儿,他们遇到了几个人,在赶稻田上的鸟。人们叫道:“呵呵!呵呵!”国王和青年沿着稻田中间的路走,人们还是叫道:“呵!呵!”

  青年忍不住问。

  “他们在干什么?”

  国王回答:“他们在赶稻田上的鸟。”

  青年又问:“他们为什么这样叫?”

  国王很奇怪,看了看青年,什么也没回答,心里在想:青年很笨,竟会提出这种问题!

  他们就这么继续走。在路上他们发现几口井,有的井在上面,有的井在下面,一些人用上面的井水洗脸,另一些人却用下面的井水吃。

  “这是什么?”青年问着,看了看国王。

  国王生气了,说:“你不是看见这是井吗?”

  “那这些人在干什么?”青年又问下去。

  国王说:“那些人在洗脸,那些人在打吃的水。”

  “啊--啊--啊!”青年拖长声音说。

  他们继续走,终于到了目的地,人们热情地迎接他们,盛来一罐牛奶给国王喝。突然,青年夺过牛奶罐,自己先喝了一点,再交给国王。人们送给国王的东西,青年总是要这么试一试。国王非常气愤,他断定青年是个呆子!而且家教不好,但不对青年说。在回去的路上,他们没有说话,因为国王对青年十分不满。

  他们回到了家里,女儿问父亲:“父亲,你欢喜这未来的女婿吗?”

  国王叫道:“我不要听到从你的嘴里说出他的名字!我非常不喜欢他,他是个呆子,而且没存一点教养!”

  女儿感到奇怪,就问:“父亲,他笨在哪里?”

  “第一,我们看见围着篱笆的稻田时,他突然提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你吗?”女儿却感到奇怪。

  “不知道。”

  “是这样的,稻子也是一种草,它也能被风吹倒。人们砍了树枝,把稻子围了起来;如果树枝倒了下来,不会压坏稻子吗?树枝是没有理性的,它们不能保护稻子的。”

  国王想了想,明白青年是对的。国王继续说:“第二,他问我在稻田里赶鸟的人,为什么在田里叫‘呵!呵!’他提出这种问题,还不笨吗?”

  女儿又给国王解释说:“父亲;你认为他提的问题很蠢,实际上青年自己对那些人的行为感到奇怪:他们为什么不能停一停再叫?这样,他们就能看见你国王来了。”

  国王又只得同意。他又说:“后来,又问起井和人的事,有的人用上面的井水洗脸,另外一些人用下面的井水喝水,他问这是为什么?这你怎么解释?”

  女儿惊奇地说:“难道你连这都不明白?一个人用上面的井水洗脸,同时另一些人用下面的井水吃,这好吗?水是从上面井流到下面井的,水已弄脏了,可人们还要拿来吃。”国王又同意青年的说法是对的。但国王最后还说:“现在你给我解释,为什么青年先自己尝一尝,然后再给我吃?这事,只有没教养的人才做得出。”

  “不对,父亲!你以为青年没有教养,你是错了。青年很聪明,因为有许多人很敌视你,青年知道这一点,所以要检查牛奶和别的食物是否放了毒药,所以他才自己先尝一尝,然后再给你吃。”这时,国王才明白,未来的女婿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就同意他们的婚事了。

19、第19篇

  每年农历六月十五,江宁其林乡一带的农民,总要在秧田里插上一些青树枝,怎么回事呢?

  据说,南宋末年,其林东流镇有个姓唐的大恶霸,死后留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唐薄,一个叫唐利,各霸一方,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有一年,老天三个多月没下一滴雨,农田有一半插不上秧,唐薄怕荒年佃户交不起租,农历六月十五这一天,带领了家丁,见哪块田里的秧苗长得好,就插上青树枝,标明这块田收到的粮食要归他,就这样,不晓得有多少人家被逼得逃荒要饭,妻离子散。

  第二年六月十五,唐利也学哥哥的办法,在秧苗好的田埂上,插起青树枝来。

  第三年的六月十五又快到了,眼看到嘴的粮食,又要被唐家兄弟霸去。村上有个叫许姬的姑娘,想出一个主意:叫乡亲们在六月十四晚上,把块块秧田都插上青树枝,让唐家兄弟闹不清是谁插的,让两霸自己去"狗咬狗"。大伙一听这妙计,就串好大小十八个村,晚上一齐动手插青枝。

  六月十五一大早,唐家两霸各带一帮家丁来插枝占田了,一看,所有秧田都插上了青枝,各人都以为是对方干的,双方打得头破血流,告到县衙,为打赢官司,兄弟俩又派人偷偷给知县送去论把论把的银子。知县得了双方的好处,左思右想,想出了一个两不得罪的办法,说:"兄莫争,弟莫闹,田插枝,都无效。"兄弟两个这年就一颗稻也没捞到。

  后来,当地人为了记住这桩事,就在每年农历六月十五这天到田里插青枝。

20、第20篇

  宋朝沿袭唐制,对盐实行官卖,一些贪官污吏借此盘剥黎民百姓,盐价一涨再涨。到重和年间,江州地区渔民百姓缺盐十分严重。为啥这样缺盐呢?原来江州来了个贪知府蔡九。蔡九知府到江州上任以来,好事一件没做,贪赃枉法,搜刮民财的事倒做了不少。巧立名目加税、增捐、索要钱财是他的看家本事,他亲自过问经营官盐,朝廷王法之外他又有新章程,谁不在官家买盐.而买私盐,轻者打你四十大板,罚银十两,重者打死勿论。

  这么一来,盐价一涨再涨。江州一带不少百姓成年累月不食咸味。当时蔡九知府规定:一石大米换一升盐,贩私盐就犯王法。规定凡卖私盐一斗以上,处以杖刑,一石以上处以死刑,私刮盐土一斗,等于卖私盐一升。官吏对盐搜查严紧,常有贩私盐的被送上断头台。江州一带比别处更严。可是再严也有敢卖私盐的,是谁呢?就是揭阳镇的穆弘。

  穆弘是揭阳镇一位豪杰,连官府也敬他三分。穆弘身高丈余,膀大腰粗,紫红色的大方脸,高高的前额突出宽大,浓眉大眼,长着连鬓的黑扎蓬胡子,他能力举千斤,两只拳头一攥,浑身蹦起一块一块犍子肉,咳嗽一声,全揭阳镇的人都能听见。他十八般兵器样样皆精,尤其善使一柄斗来大的铁柱,腰挂着一柄流星飞锤。虽是富户出身,却好扶弱济贫,爱打抱不平,谁欺压百姓他要管,谁有难处他就帮,揭阳镇四周的人们都尊敬他。由于他力能拔山,神力过人,都称他没遮拦穆弘。

  穆弘的父亲,人们尊称穆太公,是位贩私盐发家,济贫扶弱的仗义之人。穆弘继承父业,带领一伙人也贩卖私盐,和官府作对。他有勇有谋,不论船运、车推私盐,每次均巧妙安全贩回揭阳镇,又组织人们到江州各地卖出,只取微利,百姓非常高兴。好多次官府派人追查,都在百姓掩护下躲过。这么一来,官府的官盐往往堆积如山,无人去买。江州城里不同了,都得买官盐,价高得吓人。穆弘得知后,先到江州转了三天,摸熟了路径,然后用李俊的船将盐运到江州城南江边,他化装挑盐进城里走街串巷叫卖。凡卖私盐不能公开喊:"谁买盐喽!"而要打暗号喊:"喔哎!"人们听到这种喊叫,就知道卖私盐的来了,偷偷出来买。穆弘一连在江州城里卖了七八天,每天卖八九次。又一天,天近中午,他正在一个巷内放下盐挑,冷不防被两个衙役抓住。一个细高个大声喊:"好大胆啊,卖私盐卖到蔡知府眼皮底下,你长了几个脑袋?"另一个矮胖子吼道:"你真胆大包天,在虎口夺食,蔡大人听说近来无人买官盐,就知道有卖私盐的,果然如此。走!"两个衙役拉着穆弘叫喊。穆弘并不惊慌,冲两个衙役眨眼,低声说:"请两位兄弟高抬贵手,行个方便,今后定有厚报。""行方便,厚报,我们可没长两个脑袋。"那细高个子说。那矮胖个子掏出了绳索:"这担盐一石还多,论罪当斩!"说着便动手要捆。穆弘冷笑一声道:"我也不客气了。"只推一掌,便将两个衙役推得一个狗晒蛋,一个狗啃屎。仰脸朝天的那个疼得在地上打滚,趴在地上的那个双手捂脸疼得怪叫,穆弘说:"对不起!"挑起盐挑飞快逃离。

  穆弘串巷越街快步如飞,就听身后人喊马嘶。穆弘走啊走啊,拐进一条胡同,想抄近路从南门到江边找李俊。只听满城嚎叫:"抓住那个卖私盐的黑大个儿!""快快堵住城门,不能让他出城!"穆弘急忙止步,折身向东走去,又拐进一条胡同,向裁缝铺前疾走。裁缝铺紧挨城墙,前不久大雨泡倒一段城墙,他想从此缺口走出城外,谁料来此一看,大吃一惊,城墙刚刚修好。这时,大街小巷叫喊捉拿卖私盐的声音不绝于耳。穆弘进退两难,后边官兵又追将过来。正在此时,一只大手抓住了穆弘的挑担。他回头一看,见一高瘦汉子,虎虎大眼,倒八字浓眉,鼻直口方,很面熟又不知何人。他刚要开口,那瘦高个喊道:"米怎么才送来?"说后将穆弘拉进裁缝铺后院。

  这个高瘦汉子像好友一样把他领进客厅坐下,对外喊道:"把米挑进仓房,快快上茶。"穆弘有些纳闷,拱手问道:"请问兄长贵姓?"

  那瘦高个子反问道:"穆弘兄长,三年前在李俊兄船上见过一面,您忘了?"

  "哎呀,你是通臂猿侯健兄啦!"穆弘叫道。"对!我就是通臂猿侯健。"

  "你不是在无为军黄文炳那厮处做生活吗?怎么在这里?"

  突然,门外又一阵吵闹声,穆弘一惊,侯健见此忙说:"兄长不要惊慌,谅他们不敢到这里来搜查。"果不然,不一会外便无声息。

  侯健说:"这裁缝铺是我徒弟张瑞所开,他在蔡九知府公干,凡是给京城官员做官衣,均让我前来。前天我才从无为军来此,说蔡京六十大寿,蔡知府要备寿礼和官衣。"

  穆弘说:"巧得很,多亏遇到侯兄,不然我定吃他们拿了!"侯健笑道:"我从李俊兄处已得知你来此贩卖私盐,刚才忽听到喊叫声,就知道在追拿你,我才到去查看,正巧见到兄长。"

  他们俩喝茶谈天论地,越谈越高兴。正谈之间,厅门被推开,突然闯进一个人,"啊?是你!"穆弘、侯健不约而同惊喜地"啊"了一声。接着,穆弘问:"你怎么来啦?"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混江龙李俊。

  李俊坐下言道:"听人传言,城内官兵正在追拿一个卖私盐的黑大汉。就你出来卖盐,我放心不下,前来侯健兄处问问。在铺门外正好遇到了张瑞,他已知你们在此,故我才前来。张瑞说他在铺内有事说说,一会儿就来,同时有要事相告。"

  他们三人故友相逢,分外高兴。不一会儿张瑞前来拜见,见礼后,张瑞说:"有一不幸消息相告,戴宗院长到东京送信回来,黄文炳那厮说他带回的回书是假的,又说他私通梁山,将他逮捕入狱。我听蔡九知府说什么宋江、戴宗是造反头子,已呈报东京批回秋后问斩。"

  穆弘听此,气得两眼冒火,一拍桌子,震得茶碗落地摔得粉碎。他怒道:"这是何世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他们高价卖官盐敲诈百姓,税说增就增,捐说要就要,不拿就说你犯法。宋江兄酒后写了几句诗,说是反诗。现在这世道,不反要逼你反,官匪一家。我们和宋江兄在揭阳镇已结拜兄弟,可惜我的铁柱飞锤不在,要在,我这就杀进知府内,非宰了贪官蔡九知府,立即救出宋江、戴宗兄不可。大家一齐造反,不反要死,不如反了好!"

  李俊肚说:"穆兄别急,咱们想法联络各路英雄好汉,到秋后劫法场不迟。"

  侯健说:"李俊兄言之有理,常言道:'孤掌难鸣,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你一人怎行啊!"

  李俊说:"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咱们先出城,找李立、童威、童猛再做计议。"

  他们离了江州,才引出梁山泊好汉劫法场,使朝野震惊的故事,这是后话。后人有诗赞道:

  穆弘仗义卖私盐,被追偶结众好汉;

  引出江州法场事,跟随晁盖上梁山。

21、第21篇

  常言道:桃花开杏花败,梁山顶上有一怪,刨不完的青桃树,山缝长出来,官家恼恨,百姓喜爱。

  说起梁山青桃,它个儿小,习性怪,开花早于杏花。这是怎么回事?有个梁山蜜桃变青桃的故事,长期在民间流传。

  北宋末年,宋江领导的农民起义军占据梁山,杀富济贫,替天行道,人马越聚越多。后来他又率领梁山一百单八位好汉受了招安。招安后一个个被杀的杀,贬的贬,也有的重新上梁山聚义。赵宋王朝恨透了梁山义军,命济州知府张叔夜派兵镇驻梁山寨。他还不放心,又命拆除梁山寨上的聚义厅及左右军寨。直到如今,梁山上古迹甚少,不光是张叔夜的罪过,也是封建社会的罪证。

  相传当时来梁山拆除大寨的建筑物,张叔夜特别积极,别人拆了他还不放心,还亲自到梁山督查,拆得梁山上房无一间。有一回,他怕百姓再建房舍纪念宋江,又偷偷带几个亲信到了梁山。他在梁山上正走着,离大寨不远处,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擦擦汗四下观望,见不远处有一片蜜桃林,桃儿结得像蒜辫,个儿又大,如同苹果一般,透明发亮,压弯了枝头。他看后就朝桃林走去,到那向一看桃儿的老汉问道:"这桃何名,为啥香味扑鼻?"看桃林的老汉,望望张叔夜答道:"这桃叫梁山蜜桃,是张青栽的……"没等老汉再往下说,张叔夜怒冲冲说:"胡说!,张青乃反贼,怎能栽出这样好的桃树?摘个我尝尝。"老头想发火,又一看这帮子不是凡人,大有来头,问道:"你是何人,高姓大名?"一跟随答道:"他是济州知府张大老爷。"老汉忍气吞声,摘了一个给他。张叔夜吃后随口说道:"好甜,好甜!"眼转了几转,点点头,计上心来。随即命令道:"这桃是甜,原来是匪桃。现在是官桃,我不品尝它不会这样甜。从今往后这桃不准你再说是反贼张青栽种,要说是我张叔夜栽种的。宋江、张青是反贼,明白吗?"看林老头说:"我心里明白!"张叔夜点点头,遂命跟随:"你们让地方把山上蜜桃统统运往济州,万岁欲食此桃,老爷我要进贡!"

  张叔夜到梁山转了几圈,返回了济州不几日,数车蜜桃也就送到了。张叔夜非常高兴,心想:我晋上此桃,万岁准会龙颜大喜,进京即在眼前。蜜桃受御封,世上胜蟠桃啊。立即命令将桃分篓装上,亲写奏折,赞美梁山蜜桃胜仙桃,派亲信星夜呈送汴京。

  过不几口,圣旨下到济州,宣张叔夜速带蜜桃进京。他接旨后高兴得一夜没合眼,选数百名精兵,第二日天没明就起程进京了。徽宗皇帝上朝理事,接到张叔夜本折,十分欢喜,传旨京城四品以上官员上朝品尝蜜桃。众官上朝,每人赐桃一个,君臣共庆太平盛世。张叔夜带着数篓蜜桃放置殿角,太监打开一篓先呈徽宗一个。徽宗闻到香味,张口猛咬,只听"哎呀"一声,咋回事儿?徽宗被硌掉了一颗大牙。满朝文武愕然,真奇怪,蜜桃一下子变成像核桃一样大小,皮包核儿,又小又硬的青毛桃了,再闻酸气呛鼻儿。越品尝越苦越涩。再看徽宗气得脸像猴子腚一样紫红。满朝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目瞪口呆。张叔夜浑身发抖,冷汗像泉眼般冒了出来。他急中生智:"禀万岁我主,此桃数百里呈送京城,放在驿站,也许有些不法之徒偷换,待我和高太尉一同查看查看。"徽宗说道:"也好,你们快快查看,速速呈上好的蜜桃。"

  高俅和张叔夜到殿角查看所剩蜜桃,打开一篓又一篓,篓篓香气扑鼻,个个大而透明。他们检查后,命太监抬上金銮殿。张叔夜奏道:"禀我主万岁,现将真蜜桃晋上。"你说怪不怪,当徽宗看桃时,每篓的蜜桃,一个个又都变成皮包核的又青又小的青桃了,满朝文武又吃一惊。高俅再看,也瞠目结舌,两只眼珠转了又转,忙改口道:"我同张知府亲眼所见,确确实实是蜜桃,抬上殿来又变,看来这是梁山匪性不改,桃儿都仇恨我主,要这桃儿有何益?"徽宗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听高俅这么一说,更是气上加气,咬牙骂道:"梁山贼寇反骨不改,仇恨寡人,桃儿也反心不退,到梁山把它们统统刨光,不准它们再结蜜桃!"

  张叔夜惴惴不安地返回济州,越想越怪,明明是个大香甜的蜜桃儿,咋着变成又小又苦的小青桃了呢?他急速到梁山查看一番。张叔夜到梁山一看,原来摘掉蜜桃的树又重新结了又大又香的蜜桃。张叔夜越看越恼,下令道:"把梁山上桃树统统砍光。"令出人动,官军刨啊刨,前边刨倒,接着后边又长了出来,越刨越多,不光山坡上长出桃树,连石缝里也都长出了蜜桃树。不过长出的桃树,不再结个儿大汁儿多,皮又薄又甜的蜜桃了,而变成了个,皮儿厚,又涩又苦的青桃树了。官军一走,蜜桃树又结蜜桃儿了。官军再来又变青桃了。从那时起,梁山上有蜜桃也有青桃。

  直到如今,梁山上的青桃和蜜桃,相传就是从张叔夜砍蜜桃树后留下来的。后人赞道:

  梁山威名传天外,蜜桃青桃好奇怪;

  人民吃了蜜样甜。青桃皇儿牙硌坏。

22、第22篇


  为汉语言表达舞台上的一种主要的方言闽南话,如果在日常生活中能够用诗文的方式来做表达,有时它对答的意境内涵会体现得相当高雅,甚至会达到非常有趣的效果,让人家看完后感觉回味无穷意味深长。
  下面我们就将这则流行于闽南漳州地区《书香门第》的民间故事,来具体看看闽南话诗文对答的趣味性。
  相传在镇榜山镇的陈家庄,有一户姓陈的员外,屋宅雅致美观,布置得非常气派。其门额上悬挂着一个木雕匾额,横匾上书写四个大字“书香门第”。为什么自称书香门第呢?因其全家大小,男女老少甚至是婢女奴才皆会出口成文,句句成章。
  那一年,陈员外做寿辰之日,很多亲朋好友送礼物来庆贺。女儿和女婿也应时而来,当夜就大排宴席,嘉宾满座。女婿代岳父向众来宾敬酒,因酒量不好喝得酩酊,大醉糊里糊涂地醉倒在内妹(即小姨子)的绣帐里。夜深席散,各自回房睡觉了。内妹步入房中,看绣帐里倒着一个男人,详细察看,原来是姐夫。内妹知道姐夫酒醉不敢把他惊醒。忽然看见床下丢落一块绣帐里的枕头,内妹将绣枕捡起来想放于姐夫头下。姐夫迷糊中以为自己妻子要上床,伸手揪住罗裙,内妹见姐夫故意行非礼,大惊失色,拨开其手跑出房外,心中怨恨无以发泄,随即执一笔在其房外壁上题一首五言诗句,诗句是这样写的:
  好意拾绣枕,歹意揪罗裙。谁家有两女,要配一个夫?!
  横篇:无理、无理
  小姨子题完诗句以后,气咻咻就离开了。
  至天亮,姐夫醉醒起床,步出房门举头一看壁上题有诗句,觉得惭愧难当,于是也执一笔续接诗句也是五言:
  昨夜是酒醉,茫茫渺渺时;面貌两相似,误会我妻儿。
  横篇是:失意失意。
  因为酒醉的缘故,产生了一场误会。姐夫赶快赔礼道歉来说:失意失意。姐夫毕竟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
  片刻间,其内嫂要请姑丈吃饭,偶然看见壁上有题诗,读后知其诗含义,顺手接续题上:
  明知他酒醉,故意近伊身;这是谁有意?莫要怪他人!
  内嫂批评小姑轻浮来轻举妄动,所以横批就写:见笑见笑!
  内嫂题诗以后,刚离开不久,内兄(大舅)经过是处,看见壁上所题的诗句,心中怒气中烧,即举笔来接续题写:
  酒是水米合,酒醉反埋目;若是真酒醉,何不跳落学。(屎坑)
  大舅横篇就写着:可耻可耻,以平息恼怒。
  片刻后,其妻路过这里看见壁上诗意。了解其夫醉后失态出丑,亦举笔接续题写:
  酒会把人伤,酒醉变疯癫;今后无改正,日后是废人。
  妻子了解事情的真相,横篇就题:原谅原谅。
  在这个时候,小女婢执扫把要扫地。看见壁上题意,亦举笔接续:
  做寿排大宴,姑爷反疯癫;好意拾绣枕,不该罗裙掀。
  已经是事过之后,所以小女婢横批就题:算了算了。
  女婢题好,扫地而去。其岳母看见壁上的诗意,亦举笔而续:
  小酒补人心,贪杯误着身,君臣酒为宴,夫妻酒结缘。 
  听众朋友,闽南地区有一句俗语话叫做:“惜花连盆爱,惜灶仔(女儿)连子婿。”丈母娘看到有这种事,当然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为上策了,所以丈母娘的横篇就题了:不讲不讲。意思比喻:不要把此事再说出来。
  事后,其岳父闲庭散步,见壁上题有数首诗句,略知其意。也顺笔接续而题:
  好事不出门,歹事传千里;若是传出去,衰坏我门楣。
  家丑毕竟不可外扬,老丈人陈员外横篇就题了:算了算了为妙
  最后奴才扫地经过此处,看见壁上皆是诗句,知道其中之意。他就笑嘻嘻地提笔就写:
  看着笑微微,姑爷不够鬼(不成体统);赶紧卡起来,我去叫土水。(泥水匠)
  这个奴才很机智,横篇竟然用:抹煞抹煞,表示不要再对下去了。 

23、第23篇


  有个孤儿,不晓得叫那样名字,没田没地,没依没靠,寡钓鱼过日子,有一顿没一顿的怪造孽。
  有一回,孤儿去钓鱼,老半天了,一条鱼都没钓得,只钓到个螺蛳,冒火甩下河去;又掉到那个螺蛳,又甩下河去;再钓,还是掉到那个螺蛳,回回都是这样。孤儿心想:“往天,哪一回都钓得鱼勒,多少总有点,这回咋弄古怪呢,老是钓得这个螺蛳!哎!恐怕是有缘分吧!一颗螺蛳打九锅汤,拿回去打汤喝也要得。”
  这就拿回家去了,先放在水缸头养起。
  第二天,孤儿去钓鱼,这回可是钓得不少,换了两升米回来。没想到一进屋,就见桌上摆得有鱼有肉,热气腾腾;桌下有锅煮好的糯米饭,也是热气腾腾的,满屋子香完,叫人直吞口水。再下细看屋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这是谁搞的啊?怕是寨邻哪个好心的嫂子,见他造孽来帮忙的。他去感谢寨邻嫂子,人些都没得哪个开腔,都说不晓得这个是勒。没人晓得就算了,饿了就吃,他就吃,吃了也没碍那样事。
  以后孤儿还是天天去钓鱼;还是天天有人给他烧饭弄菜收拾家务。他又去感谢寨邻嫂子们。人些都跟他说:“我们没得帮你做那样,你莫感谢我们。若要晓得是哪个帮烧饭弄菜你也不难;明天,你假装出去钓鱼,走到半路,就悄悄打转回来,躲在门外,从门缝往里看,就看到是哪个了嘛!”
  当真,孤儿就弄个干。第二天,他假装出去钓鱼,走起半路转回来,眼睛逗到门缝往里布。一哈哈儿,听见水缸里响,就见那螺蛳爬出来,喔唷,她在地上打了个滚,变成个女子,老实标致好看,漂亮得很。收拾家务,整归一了,就烧饭弄菜,动作熟刷老火!孤儿高兴昏完,一发势冲进去,抱住那女子,女子就喊:“快放开我!弄个搂起,像个哪样子嘛!”
  孤儿说:“我一松手,你就跑了咋个做?”
  女子说:“没跑!我是龙女,看到你可怜,就来同你做一家的嘛!”
  孤儿松开手,他俩就做了夫妻,就摆饭吃。
  吃过饭,龙女就对孤儿说:“你这个草棚棚好漏哟,咋能住嘛!今晚些,我来修一下子。一刚,你就到对门坡上去,到处把草标插起,回来就睡吧!要是听到响大雷,下大雨,刮大风,你都莫害怕,只管睡你的瞌睡就好了。”
  当真,孤儿睡齐半夜醒来,听见外面大雷大雨,大风刮得凶。他一点都不怕得,只管睡自己的。第二天起来一看,哎呀!他那个草棚不见了,换成了高大瓦房,修得老实好,三合头四合头天井,走马转阁楼;两边厢房吊脚楼。安逸老火,孤儿高兴昏完。
  龙女说:“你再看看对门坡哈。”
  孤儿抬头一看,喔唷,原来那个荒草坡坡上,他插过草标的地方,都变成了水汪汪的梯田。这会儿孤儿有房屋,有田地了。一发势富豪起来了!莫提高兴死罗!
  龙女同孤儿过了一年,生了个崽,夫妻二人,男耕女织,日子越过越富足。孩子慢慢长大了,一家人乐呵呵,比哪个都安逸。
  你日子好过,就有人眼红,就要捣你的鬼。
  一天,孤儿上山犁田去了,龙女在屋里睡觉,俗语说:“熟睡如龙”,当真,她的瞌睡老实大,一睡下去,任你咋个吵闹都不会醒的。那些眼红的,不安逸孤儿过好日子的人,趁龙女熟睡时,拿鸡血,鸭血敷在她嘴上;拿鸡毛鸭毛粘在她嘴边;床下还搁一大堆。整归一了,就呼喊呐叫跑上山去吼孤儿,说:“哎呀呀!不得了啦!不得了!你还在这点犁田呀?!你那个婆娘是筒妖怪勒!偷吃了我们家好多鸡鸭哟!你还不快点回家把她撵走!”
  孤儿说:“乱讲!屁都不信!哪有这种事哟!”
  “乱讲?老子们怕是吃多了!”坏人些说,“不信,跟老子们回去看看嘛!”这就吆起一路回来,孤儿进屋一看,龙女还在呼呼大睡。当真,她嘴上硬是有鸡鸭血和鸡鸭毛勒,床脚也有一大堆。孤儿傻眼了,没话可说了。
  坏人们说:“这妖怪,你不撵走,二天鸡鸭吃完了,她就要吃人了勒!”
  孤儿答应把她撵走。 
  龙女睡齐天黑才醒来,见孤儿日眉鼓眼地对着她,觉得不对头,就问:“你为啥子这样看着我嘛?”
  孤儿说:“你是个妖怪,我不要你了,你快走吧,由哪里来,回哪里去!”
  “你疯了呀!我咋个是妖怪嘛!”
  “你看看你自己嘛!嘴上粘的鸡鸭血和鸡鸭毛,床下还摞一大堆,你偷吃了人家的鸡鸭,不是妖怪是什么?”
  龙女摸了一把自己的嘴,是有鸡鸭血和毛勒!她明白自己睡得太死了,遭坏人些整了,任咋个说,孤儿还是不相信她,红黑要撵她走。
  龙女说:“你还是要想一想勒,我走了,你父子俩要受苦勒!”
  孤儿说:“你走你的,没啥子幺你了台!不用你操心,我们不会受苦的。”
  龙女没办法,这就走了。
  走了一段,龙女又对孤儿说:“还是不要撵我走吧!我走了,你父子俩当真要受苦呀!”
  孤儿还是不听,就吼:“走!走!走!快走!少罗嗦!”
  走齐河边,龙女又说:“还是不要撵我走吧!我走了,你父子俩硬是要受苦勒!”
  孤儿还是不理她,更大声吼:“去你的吧!我们不用你操心!”
  龙女跳进河里,就喊:“我的田地,我的房屋,我的牲畜些,统统随我走!”她这一喊,田地,房屋一发势都不见了,只是孤儿从前的那个草棚棚还在;鸡鸭牛羊纷纷往河里跑去。孤儿只抓住羊子的两只角,羊角都拧歪了,所以,现在的羊角,才是那个样子。龙女走了,孤儿一发势又变回了穷光蛋,他再去钓鱼,屁都钓不到一个,没得法子,就天天去挖荒。
  一天,孤儿在挖荒,又热又累,渴得要命,就叫孩子拎个葫芦下河去打水来喝。
  孩子到河边去打水,就想起妈妈来,他把葫芦摁进河里,水从葫芦口进去时,就“乓乓噗噗”和“逗喽嘡啷”地响着,孩子就唱:
  “乓乓噗噗,我妈水上冒!
  妈妈回来哟,回来把我瞧!
  逗喽嘡啷,我妈冒水上!
  妈妈回来哟,回来把我望”
  龙女听见了,就从水里冒出来,给孩子梳头,捉虱子,一边梳一边哭,叫孩子拿葫芦接她的眼泪带回去给他爸爸喝。
   孤儿喝了龙女的眼泪,又凉又甜,就问孩子说:“你是从哪里打来的水,弄个好吃法?往天你打的水,不是这个味道嘛!”
  孩子就老打老实地跟他说了。
  孤儿听了,就教孩子说:“你明天去打水,要这样要那样把你妈妈哄回来哈。”
  第二天,孩子又去河边,又“乓乓噗噗”地唱那个歌。龙女又从水里出来,又哭着给孩子梳头,捉虱子,孩子又用葫芦接妈妈的眼泪。
  母子俩要分手了。孩子就哭:“妈妈呀!我一个人回去好怕哟,你送我一段路吧!”
  龙女就送他走了一段。
  孩子又说:“妈妈呀!你再送我走齐那棵枫树脚嘛!”
  龙女又送他,刚走拢枫树下,孤儿就跳出来,一发势就抱住龙女不放,向她认错,求她跟他回去。
  龙女说:“我回不去了,你们那个人间,有坏人在,好人就不得安生,你父子俩也莫回去了,离开那个人间吧!龙宫我也不想回去了,你要愿意,我们就在这河坎住下,永不分离,你看要得不?”
  孤儿说:“只要你不离开我,往哪堂都要得;我们就在这里安家,永不分离。”
  龙女听了,就哈了一口气,夫妻俩一发势就变成河坎上的两株柳树,一株在东,一株在西;他们的孩子就变成只水鸟,常年在两株柳树上飞来飞去的叫着;
  “吱吱东,
   吱吱西,
  谁是我阿爸,
  谁是我阿妈,
  吱吱南,
  吱吱北,
  阿爸在这里!
  阿妈在这里!”
  贵州版的田螺姑娘,有很多贵州地区方言,用方言讲起来是很有味道的! 

24、第24篇


  乾隆皇帝游江南,其实并不是真心游山玩水。他只怕江南百姓造反,特意借个游山玩水的名义,到江南来探听消息,察看虚实。
  那时,杭州南屏山净慈寺有个和尚,叫诋毁。这和尚不讲究诵经打坐,专喜欢议论天下大事。要讲便讲,要骂便骂,毫无顾忌。只因他讲得有理,骂得有趣,所以老百姓都喜欢亲近他。
  乾隆皇帝到了杭州,听说有这么个和尚,他眉头就打起个疙瘩,心想:这老和尚取这么个怪名号,必定是个隐迹山林的明朝遗老,不守本份的人。我倒要去听听他到底毁些什么。于是,他便换上一身蓝衫,拿把描金折扇,扮成秀才模样,一摇一摆地去游净慈寺,指名要会会诋毁和尚。
  诋毁和尚从寺里出来,乾隆皇帝见了他,便问道:
  “老师父就是诋毁和尚吗?”
  诋毁和尚回答说:“不错,我就是诋毁和尚,诋毁和尚便是我。”
  乾隆皇帝又问:“老师父是从小出家的呢,还是半路出家的呢?”
  诋毁和尚说:“我吗,是半路出家的。秀才你问我这些做啥?”
  乾隆皇帝没得话讲了,眼光一扫,看见和尚身上那件千补百衲的破袈裟,便说:“听说老师父是个有德行的高僧,为啥穿这丝瓜筋一般的破衣衫呀?”
  诋毁和尚笑道:“我年轻的时候,也穿过锦绣的衣衫哩!后来那锦绣衣衫被野狗撕碎了,我就做了和尚,穿起这破麻皮的袈裟来啦!不过我穿的虽然破烂,心术可是正的。不比那些着官服的老爷,看起来富丽堂皇,暗地里男盗女娼。”
  乾隆皇帝当头挨了一闷棍,又发作不出来,心里恨恨地想:这诋毁和尚,果然名不虚传!总得找个岔子,好狠狠地办他的罪。他肚皮里打着恶算盘,面孔上堆起假笑,叫诋毁和尚领他进寺去耍子。
  他们进了净慈寺山门,见旁边的人在劈毛竹做香篮。乾隆皇帝眼珠一转,随手拾起一块劈开的毛竹片,把青的一面朝着诋毁和尚,问道:“老师父,这个你们叫什么呀?”
  诋毁和尚说:“这个叫竹皮。”
  乾隆皇帝把毛竹片掉转个面,将白的一面朝着诋毁和尚,又问:“老师父,这个叫什么呢?”
  诋毁和尚道:“这个吗,我们叫它竹肉。”
  乾隆皇帝皱起眉头苦笑道:“好个新鲜的名称哪!”
  诋毁和尚打个哈哈说:“老客人呀,如今这世道变啦,名称也得跟着变哩!”
  乾隆皇帝吃瘪了,只好闷声不响。原来当时正在大兴文字狱,专门找岔子杀人。如果诋毁和尚照着老称呼,把毛竹片青的一面叫篾青,把白的一面叫篾黄,就会被乾隆皇帝抓住小辫子,诬他要“灭清”、“灭皇”,杀他的头。乾隆皇帝拿毛竹片问诋毁和尚,就是想找他一个岔子的。
  乾隆皇帝进大雄宝殿去拜过如来,又到罗汉堂看了佛像。最后,他们来到香积厨。
  香积厨就是寺院里的伙房。乾隆皇帝东张西望,见灶下歇着一担豆芽菜。偏巧这时窜过来一条小狗,扯起后腿在豆芽菜上撒了一泡尿。乾隆皇帝看在眼里,就问:“老师父,这豆芽菜算不算干净的东西?”诋毁和尚说:“豆芽菜水中生,水中长,当然是最干净的东西啦!”
  乾隆皇帝鼻吼里哼了一声,说:“有狗尿浇在上面,怎么还说它是干净的呢?”
  诋毁和尚呵呵大笑:“俗话说,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真。你看见只当不看见,岂不就干净了吗?这点小事,何必如此认真呢!譬如有的人,日日夜夜挨天下百姓咒骂,但他却装作没听见,还厚着脸皮自吹自擂,说自己是圣人哩!”
  乾隆皇帝听了这话语,气得火冒三丈,但怕泄露身份,不好发作。心想再找个岔子,一时却想不出题目。正在为难,猛听得厨房后门外有个小贩在高声叫卖:“茶叶蛋要喔?……茶叶蛋罗!”他灵机一动,说肚子饿了,就借买茶叶蛋的机会,灰溜溜地从后门溜走了。

25、第25篇


  这是很早很早以前的故事。传说在萨摩国①(鹿儿岛县)有位嫌弃老人的国主②向全国颁布一道非常野蛮的命令:但凡父母到了六十岁,就得由他们的儿子或孙儿带到山上去扔掉。要是不遗弃,侯爷就会处以重刑。这真是太残酷了,又是多么不孝的习惯啊!但是,因为这是自古遗留下来的旧习惯,在当时谁也没有办法改掉它。
  那时,在一个村子有一位老父亲,已经到六十岁了。他的儿子和孙儿商量好,把老人家装在筐子里,用杠子抬着慢慢地向山里走去。他们在路途中通过浓荫蔽天的大森林,有时不得不分开灌木丛前进,越走越到深山里去。
  这时,六十岁的老父亲在一路上,从筐子里伸出手一个劲儿地、劈啪地掰析断路旁的树枝。孙儿见了憨直地问道:“爷爷,您是不是被扔在深山里以后,还打算回村子里去,所以沿途弄断树枝做个标记?”
  爷爷回答说:“傻孩子,你说些什么呀?爷爷已经是被遗弃的人啦!根本设想要回村子。我折断这些树枝,全都是为了给你们作路标啊,为的是让你们在回村子的时候不至于迷路!”
  儿子和孙子听了后,不由得热泪盈眶,停放下筐,抱着老人的脑袋,放声大哭,异口同声地哀求说:“爷爷,请您宽恕我们吧!”爷爷说:“不,不,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把我抛弃,不是你们的过错。这是自古遗留下来的坏习俗。我一点也不埋怨你们。好啦,好啦,就把我扔在这里,你们回去吧!”
  听了爷爷说的这一番话,儿子和孙子更是心如刀割,非常悲痛。他俩说:
  “太对不起您老人家啦。我们怎能忍心把这么好心的爷爷扔在这个深山老涧里呢。我们情愿接受侯爷的任何惩罚,请您老人家和我们一起回村里去吧。”
  这样,他们终于把老人抬回村中家里来,人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窝藏在库房地窖里,瞒着官府偷偷地送饭供养他。
  这个时候,突然邻国派来使者,向国主提出了三个难题,要萨摩国解答。
  并说倘使解不开这三道题,他们将出兵灭亡萨摩国。这三个问题是:首先,他们送来了颜色相同、大小一样的两条蛇。让萨摩国的人辨别:“哪一条是公蛇,哪一条是母蛇?”
  于是,许多人聚拢来,看着这两条蛇,歪着脑袋苦思冥想。“哟,这可不好办呀。”猜来猜去,没有一个人能辨别雌雄,都感到头痛。要是解答不了难题,这将是萨摩国的一大耻辱,也可能遭到灭国之祸。国主为难,就出了一个通知,征募贤者来解决。孙儿把这情况告诉了藏在库房里的爷爷,爷爷听了后说:“这算什么!在客厅里铺上丝棉,让两条蛇在上面爬爬看。其中一条趴在那儿不动,另一条则慢吞吞地往外爬。往外爬的是公蛇,老老实实趴着不动的是母蛇。”孙儿把这话禀告了本国的官员,官员听了也很高兴,立即如此这般地回答了出难题的那个国家。就这样首先解决了第一个问题,免受耻辱。
  可是,那个邻国又出了第二个难题。他们送来了削得颜色、形状和粗细都相同的两根仅有三尺长,好象挺稀罕的木棍。要萨摩国区别:“哪一根是树根底部的老木棍,哪一根是前梢的嫩木棍?而且要指出每一根哪一端是前梢,哪一端是树根?”
  这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解答。这时,孙儿又去问他爷爷。爷爷说:“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么一点事。”于是马上就教给孙儿解决难题的办法。他说:
  “把两根棍同时扔进长流不息的河里:浮起来的是嫩木棍,沉下去的是老木棍。经流水一冲,朝前的一端是前梢,坠后的一端是树根。”
  第三次,邻国使者送来一颗圆玉石,它透剔玲珑,内中有一个七弯七曲的小孔。让他们用一根线,从这小孔穿过去。大家一时都没有主意了。孙儿回到家来,钻进库房间躲在地板下的爷爷。爷爷听了后,告诉小孙儿:“在孔眼的一头涂上蜜糖,然后把线系在蚂蚁的腰上,让蚂蚁从孔眼的另一头爬进去,线也就穿过去啦。”孙儿照这办法一试,果然灵验。
  当萨摩国按这些办法解答后,出谜的国家的国主很佩服,说:“萨摩国真是聪明人云集的国家呀!”打那以后,就再也不敢出难题了。萨摩国多亏这孙儿解决国家的危难,于是国主把孙子传来问道:“你这个毛孩子是怎样解答那些难题的呢?”
  孙儿照实情回答了,他说:“老实说,我们家库房里藏着六十岁的爷爷,我实在不忍心把爷爷扔到山涧里,所以,就把他老人家背回来,安置在地窖里养活着。国主的命令,不敢违抗,真是进退两难,而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碰巧,国主贴榜招贤解答难题。这三道都是我爷爷给解决的。”
  国主听了以后,很受感动,这才恍然大悟,开始懂得老年人有丰富的经验和智慧,应该受到爱护。他说:“看来,老人阅历广,经验多,有用处,而且应该受到尊重。扔到山涧里是不对的。”据说,从此以后,国主颁布了一道命令:在萨摩国老年人不但不再遭到遗弃,而且加倍地受到尊重。
  坏的习俗已破除,老人从此庆新生!
  ①古代日本行政区划分为七道,七十余国。
  ②地方官叫国司,国主是国司的长官。

26、第26篇


  一
  有一次,阿布努瓦斯造了一幢房子,当房子造好后,他开始找买主。他的运气还算好,找到一个商人,同意买房子。但是商人只要上面部分,以及靠在墙边的楼梯,这样商人可以上去。过了好多天,阿布努瓦斯仍想把房子的下面部分也卖给商人,但商人不要。阿布努瓦斯就去找别的买主,可是没找到。于是阿布努瓦斯耍滑头了,他雇了几个短工带回家里。
  阿布努瓦斯对商人说:
  “我要拆除属于我的下面部分,你把上面部分撑撑牢,以后不要说我事先不说。”
  商人没办法,只好以阿布努瓦斯出的价格买下了整幢房子。
  二
  从前有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儿子,他们很穷。有一天,他们家里来了一个商人,对青年说:
  “如果你能在结冰的湖里站一夜,我给你一万第纳尔。”
  青年接受了商人的建议,在冰冷的湖里站了一夜。母亲疼儿子,也在湖边过了一夜。她在岸上等,给儿子照亮。天亮了,青年对商人说:
  “把钱给我吧。”
  商人答道:
  “不给。”
  青年问:
  “为什么不给?”
  商人说:
  “因为你母亲给你整夜取暖。”
  青年答:
  “不是取暖,她给我照亮。”
  商人说:
  “你说谎,她给你取暖。”
  青年去告诉阿布努瓦斯。阿布努瓦斯说:
  “好吧,我帮你忙。”
  这时阿布努瓦斯说:
  “你先去向国王告状。”
  青年把一切情况都向国王说了。国王却回答说:
  “商人对的,他不应给你钱。”
  青年把国王的决定告诉了阿布努瓦斯,阿布努瓦斯说:“明天你一定能得到应得的钱。”
  阿布努瓦斯买了一只山羊、油、辣椒和举行酒宴的小菜。他宰了羊,把油切成小块,放在锅里,米放在锅里,生了火,把一锅水放在离炉子较远的地方。然后阿布努瓦斯请人吃饭,他请了国王和大臣们。
  他们来了,在阿布努瓦斯的家里一直坐到天黑,连一杯咖啡也没吃到。
  人们心里很气,他们到厨房里去看,看到肉放在离炉子很远的地方。国王对阿布努瓦斯说:
  “你发疯了!”
  “为什么?国王。”
  “我们一早就来,可什么也没吃过,我们连菜也没看到!”
  阿布努瓦斯答道:
  “国王,肉有人在烧,但没烧好。”
  国王到厨房去看,看见肉和米离炉子很远,说:
  “这些东西十年后也烧不熟。”
  阿布努瓦斯回答说:
  “不,菜会烧好的。”
  国王说:
  “不,我知道菜烧不熟的。我去对大臣说,叫他们都回去。”
  “国王,你不要发火。您想想在冰冷的湖里站了一整夜的青年吧,他来向你告状,你说商人的话是对的。他母亲只是疼儿子,给他照照亮,如果那也算是母亲给儿子取暖的话,那么这里的小菜也早就烧熟了。”
  国王说:
  “阿布努瓦斯,你说得对。”国王说完,马上命令商人交出属于青年的钱。
  商人被迫交出了钱,然后阿布努瓦斯吩咐烧菜,宴请客人。
  阿布努瓦斯就这样帮助青年收回了应该得到的钱。
  三
  某人想去旅行,但他家里有一头母牛。他就把牛牵到城里一个老头家去。
  老头家有一头公牛,所以那人在旅行时,他的母牛产了七头牛犊。他旅行回来后,到老头家去取自己的母牛,说:“我要取回母牛和牛犊。”
  老头说:
  “你到牛棚去牵自己的母牛。”
  “我的母牛还产了牛犊啊!”
  “不,这是我的公牛产的,你牵来母牛时没有牛犊,现在也只能牵回去一头。”
  那个人很气,就去找阿布努瓦斯,把一切情况全对他说了。阿布努瓦斯答应帮忙。他走进家里,拿了件又旧又破的衣服,穿在身上,到老头的家去了。
  “老头,借三个卢比给我,我想请请我的父亲,因为他养了我。”
  “如果你说是母亲养了你,我就给你三个卢比。”
  “不对,老大爷,是父亲生我的。”
  “我可从来没听说男人会养孩子的。”
  “老大爷,怎么会没有!是你第一个这么说的!”
  老头不同意阿布努瓦斯的话,于是阿布努瓦斯大声说:“既然男人不会养孩子,那为什么你抢走牵来母牛那人的牛犊?你说过,是你的公牛产了牛犊。”
  老头对阿布努瓦斯的话无言可答,就只好把七头牛犊全交还给了它们的主人。
  四
  有一天,阿布努瓦斯得到一百第纳尔,他到市场上去,买了一头好驴子,骑在上面,回家了。一个人来向他借驴子,阿布努瓦斯说:
  “驴子现在不在家里。”
  可是,驴子竟在院子里叫了起来。那人很高兴,忙说:
  “驴子在!这不是驴子在叫吗?你还说它不在家!”
  阿布努瓦斯笑了一下问:
  “你来向我借什么?是驴子还是驴子的叫声?如果你是来借驴子叫声的,那么我也会叫。于是阿布努瓦斯学驴子叫:“伊——啊!伊——啊——啊!伊——啊——啊!”他叫了一会儿又说,“客人,为什么站着,你骑上去走吧。”
  五
  巴格达城的显贵富商不喜欢阿布努瓦斯,他们决定耍弄阴谋,挑拨他同国王争吵。他们唆使国王召见阿布努瓦斯。国王说:
  “我要你在三天之内在天空中造一座房子,你不执行我的意旨,我就要下令处决你。”
  “国王陛下,好的。”阿布努瓦斯回答后,就出了宫。
  阿布努瓦斯回家后,就考虑如何造这种房子。想啊想,终于想了出来。
  他取了一张纸和一点浆糊,做了一只风筝,在风筝上缚了一只铃和一根长绳子。起风时,阿布努瓦斯把风筝放到天空,绳子一系在树上,不让风筝被风吹走。
  第二天一早,居民们都听见了铃声,抬头一看,看到高空上有一个黑点子,他们十分惊奇,这种东西他们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这时,阿布努瓦斯去见国王,报告说:
  “国王,房子已经造好,你打开窗子看一看吧!”
  国王打开窗,阿布努瓦斯给他指了天空上的黑点,问:
  “你听见了响声吗?”
  国王说:“我听见了。”
  “这是师傅在做屋顶,但是做屋顶的木板不够用,请你给一点木板,叫人拿上去。”
  国王很惊奇,问:“人怎么上去?”
  “哦,那不要担心!那里有路。”阿布努瓦斯回答说。
  这时国王叫来仆人,对他们说:
  “你们去搬点木板来,跟阿布努瓦斯去。”
  奴仆把木板搬来了,阿布努瓦斯带他们向着系风筝的一棵树走去。当他们来到那里时,阿布努瓦斯指指绳子,说:
  “这是通向房子的路,现在你们走上去吧!”
  奴仆们想爬上去,但爬不上,他们说:
  “我们不会走这种路!”
  “不行!你们一定要走上去!”阿布努瓦斯说,“国王的圣旨你们听不听?房子造不好,他要动怒的。”
  奴仆们再次想在绳子上走,还是不成功。这样反复了好多次,最后他们只得回去报告国王说:
  “我们无法从绳子上走到天上去。”
  国王听了,十分恼怒,但他想了一想,叫道: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从绳子上走到天上去的!”
  这时,阿布努瓦斯问国王:
  “国王,如果你知道这一点,为什么叫我在天上造房子?”
  国王无言可答地沉默一会儿,只得让阿布努瓦斯出了王宫。
  阿布努瓦斯走到大树前,解了绳子,让风筝飞走了。他又一次用智慧胜了权贵们。
  六
  有一天,阿布努瓦斯没有钱了,他同妻子商量,但她也想不出一个办法,说:“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这时,阿布努瓦斯说:
  “我去对国王说,我的妻子死了。你去对王后说,我死了。这样,他们会给我们丧葬费的,我们可以有钱买需要的东西了。”
  他们就这么做了。阿布努瓦斯到了国王跟前,哭着说:
  “国王,今天早晨,我的妻子死了,我没有钱葬妻子。”
  国王可怜他,给了他包尸体的布和钱。
  同时,阿布努瓦斯的妻子去见王后,流着泪说:
  “王后,我的男人刚死去,我没有钱去安葬。”王后也同情她的苦难,给了她包尸体的布和钱。
  阿布努瓦斯回到家里数了钱,同妻子一起到市场上去买东西了。
  这时国王来到王后那里,告诉她:
  “你听说阿布努瓦斯的妻子死了吗?”
  “真的?”她大吃一惊。她也告诉国王说,阿布努瓦斯也死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相视而笑。然后,国王叫人去看一下,阿布努瓦斯是否真的死了。
  奴仆来到阿布努瓦斯的家,看到他躺在桌上,妻子把包尸布盖在他身上。
  妻子看到国王派来的奴仆就哭起来:
  “我好苦命啊!男人死了!我一个人怎么过日子啊!”
  奴仆刚走到阿布努瓦斯身前,他突然打了一下喷嚏,好象刚刚复活,奴仆大惊失色,叫道:
  “阿布努瓦斯,怎么搞的,你不是刚刚死了,怎么又活了?”
  “真主保佑!他使死者复活,使活人死去。”阿布努瓦斯说。
  奴仆们对这种奇迹感到奇怪,就带阿布努瓦斯去见国王。
  国王凶狠地望了他一眼,问:
  “阿布努瓦斯,你为何骗我,早晨你来告诉我,说你妻子死了,我给了你丧葬费。后来,你的妻子又来,说是你死了,王后也给了丧葬费。原来,你根本不想死,只不过想要点钱。”
  阿布努瓦斯答道:
  “我没有骗,早晨我的妻子死了,我正要葬她,她突然复活了。然后我死了,后来,我也复活了。不信,你问奴仆,他们亲眼看见的。”
  奴仆们都说是真的,国王只得相信了。
  七
  有一天,阿布努瓦斯说:
  “要是真主给我九百九十九个银币,那么我一个也不花掉,一定要积满整整一千。”
  人们听了后想:真是个神经病!哪里见过有人得了九百九十九个银币,离一千只少一个,而不花钱的?世界上怕未必能找到这样的人!”
  阿布努瓦斯的话很快就传遍了全城。一个富商想试试阿布努瓦斯,如果他得到一千少一个银币时,是否真的一个钱也不花?半夜里他偷偷地往阿布努瓦斯的院子里扔了一袋钱。
  第二天早晨,阿布努瓦斯醒来,在院子里拾到了钱袋,他很高兴,拿回家就数钱。袋里有九百九十九个银币,离一千只少一个。
  “赞美真主!”阿布努瓦斯叫道,“上帝听到了我的请求,给了我一千银币。但是我现在只有九百九十九个,一个银币我借给上帝,下一次他会还我的。”
  然后,阿布努瓦斯到市场上去,花光了全部的钱。
  第二天,那个商人知道他已花完了钱,就来问他:
  “你在院子里拾到过一袋钱吗?”
  “拾到过。”阿布努瓦斯说。
  “里面有多少钱?”
  “九百九十九个,一千少一个。”
  “那么请你把钱还给主人。”
  “我为什么要还?”
  “因为你没有兑现自己许下的诺言。”商人答道,“你想一想,你不是说过:‘如果真主给我九百九十九个银币,不积满一千,我就一个也不花。’可是你昨天全花光了。”
  “不还,我不会还钱的。”阿布努瓦斯说,“我要求真主,真主满足了我的愿望,他给我不是一千,给我九百九十九个银币,因为一个银币我借给了真主,难道真主不会还我吗?怎么,钱袋是你给我的?”
  “当然是我。”商人答。
  于是,他们争吵起来,后来决定去请哈龙·阿尔·拉西特国王解决。
  阿布努瓦斯说:
  “我这个样子不能去见国王,我没有一件象样的衣服,也没有你那种缠头布和驴子,你能给我吗?”
  “可以给你。”商人答道,他叫奴隶给他拿来衣服、缠头布,还牵来一头驴子。
  阿布努瓦斯换了衣服,骑在驴子上,他们就到王宫里去了。国王接待了他们,商人就控告阿布努瓦斯。阿布努瓦斯说:
  “这个人指责我拿他的钱是没有理由的,也许他会说,骑的驴子也是他的。”
  “当然是我的!”商人插进来说。
  “衣服也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
  “缠头布也是你的?”
  “什么?这一切难道不都是我的?”商人气得直叫。
  这时,国王相信,怪罪阿布努瓦斯是不公正的,认为他是对的。
  阿布努瓦斯又一次用智慧胜了商人。
  八
  有一天,阿布努瓦斯到森林里去打柴。他爬上树枝,用斧头把树枝从树身上砍下来。一个人走过,看到阿布努瓦斯坐在枝上,就叫:
  “你坐得不对!树枝要掉下来了,你也会同它一起掉下来的。”
  “真的吗?”阿布努瓦斯笑道,“我这是用新法砍树。”
  那人不再说了,继续走自己的路。这时,阿布努瓦斯砍下了树枝,树枝掉下来,他也一起掉下来。他吃了一惊,想起了过路人说的话,他跳起来就去追。他追上那人问:
  “喂,朋友!请告诉我死的日期!”
  “我怎么知道?”过路人惊奇地问。
  “怎么不知道!你说我要掉下来,我就真的掉下来了。”
  “啊!原来如此!”过路人恍然大悟,说,“我看到你坐在砍的那根树枝上,所以才这么说。至于你的死期,我无法预言。”
  但阿布努瓦斯还是要问,过路人见他缠住不放,就随便说:
  “当你骑着自己的驴子,而驴子又在路上跌交三次,那天的白天就是你的死期。”
  阿布努瓦斯努力记住这些话。有一天,他骑了驴子到田里去。回来时,阿布努瓦斯赶得很急,用鞭子抽驴子,要它快跑。驴子跑了几步,跌了一交,过了一会儿,又跌了一交。阿布努瓦斯马上惊觉起来,想:啊,我的死期已到!他刚想到这里,驴子第三次跌交了,阿布努瓦斯马上跌到地上,伸直四肢,以为自己死了。
  他躺在路边,想:“我的驴子今天跌交三次,今天就是我的死期。”他就这么躺了三天三夜,吓得动也不敢动。
  这时城里的人在找阿布努瓦斯,但到处找不到。一个过路人走过阿布努瓦斯躺着的地方,走到他面前问:
  “请问这条路是不是通到哈龙·阿尔·拉西恃国王的京城?”
  阿布努瓦斯稍为弯起身,往四周望了一下,回答说:
  “我活着时认识这里的路,你走过那棵芒果树,就快要看见城市了。”
  过路人听到这种话,感到很奇怪,问:
  “为什么你回答得那么奇怪,说什么:当我活的时候,我是认识路的?”
  阿布努瓦斯说:
  “这是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他说完又躺在地上了。
  几个贝都印人骑着骆驼走过,突然骆驼受惊,往前乱窜。贝都印人很奇怪,慌忙下了骆驼,原来是阿布努瓦斯躺在地上。贝都印人用脚踢他,他勇敢地忍受着,因为他以为自己死了!贝都印人踢累了,爬上骆驼继续走。
  这时,向阿布努瓦斯问过路的那个人,受到了国王的接见。他听人们在谈论阿布努瓦斯失踪的事,就说:
  “我进城时,路上遇到一个人,他象死人一样躺着,他也许就是你们说的阿布努瓦斯。我问他,如何进城,他的回答很奇怪,说:‘我活着时认识这条路,你经过一棵芒果树再向前走去。’”
  国王想了一想,认为只有阿布努瓦斯才能这么回答,所以他说:
  “阿布努瓦斯一定出了事,否则不会躺在那里的,如果就这么去叫他,他是怎么也不会来的,要想个办法。”
  于是国王对奴仆说:
  “你们拿了号角去吹,一直吹到阿布努瓦斯听见为止。然后你们说:‘你起来吧,城里早已发布了起死回生的命令。’”
  奴仆们去了。他们吹着号角,宣布着起死回生的命令。就这样一边吹,一边走到了阿布努瓦斯身边。他还是象死人一样躺在路上,奴仆们叫道:
  “阿布努瓦斯起来吧!城里已公布了起死回生的命令。”他一听到这话,马上站起来,跟着奴仆们走了。他刚走进城,只见周围聚集了一大群人,人们哈哈大笑,讽刺他:“啊!你们来看,阿布努瓦斯起死回生了!”
  有的人还问起他死后的生活,但阿布努瓦斯不理会讥笑,严肃地说:
  “人们只是吓唬我们,说什么阴间里有什么有什么,实际上,那里一无所有,我只知道阳间里在闹饥荒,因为我老是想吃。”
  真的,他多想吃啊!他已整整三天三夜没吃过一点东西!
  阿布努瓦斯又继续说。
  “我看见过贝都印人骑着骆驼,如果你们在阴间里碰到他们就完了!他们打人可厉害!你们看!”阿布努瓦斯露出身上的伤痕给大家看。
  最后,阿布努瓦斯被带进王宫,国王命令他说:
  “说说你的经历吧!”
  于是他又把以上的事讲了一遍。国王说:
  “是哪个人在害你!”
  阿布努瓦斯不同意,说:
  “不是,恰恰相反,他为我做了好事,现在我知道了死后的生活。”
  九
  巴格达的权贵和富人们多次想要惩治阿布努瓦斯。但是国王庇护他,因为那些权贵富人个个是饭桶,什么事也不会干。后来,他们的阴谋却得逞了。
  他们搞了阴谋使国王下令将阿布努瓦斯扔入井里。因为井里有只狮子,所以富人们知道后,松了一口气,说:
  “这下,我们终于除掉了他。”
  他们以为狮子一定会吃掉他。但是要干掉阿布努瓦斯并非那么容易。当阿布努瓦斯看见狮子后,心里想:狮子马上就要吃掉我,我来抓抓它的耳朵,这也许会使它欢喜我,而不吃我。

27、第27篇


  从前,有三个法官,真主赐给他们智慧,他们生活和睦,调解着人们的纠纷。三个须发斑白的法官中,有一个最聪明,最受人尊敬。那两位法官有什么疑难,也要向他请教。他给他们提出有益的建议。他每天要接待许多请他帮助的人。他的崇高声誉传遍了全国。他有一个女儿,聪明美丽。而他的朋友,那两位法官各有一个儿子,都年轻英俊。孩子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相爱。后来,年轻人都到了结婚年龄,两个人的父亲都在考虑提亲的事,但互相间没有商量过。一天,一个法官派人来对姑娘的父亲说:
  “把你的女儿嫁给我的儿子吧!”
  姑娘的父亲没有立即答复,只吩咐仆人备饭款待。正在这时候,另一位法官也派人来提出同样的要求,姑娘的父亲也没有直接答复,又吩咐备饭款待。
  第二个送信人吃饭的时候,第一个送信人已经吃饱了,他向主人告别,又重复一遍他带来的请求。
  “很好……为什么不呢?我约定三个月为期,告诉你的主人,请他们在这个时间内作好结婚的准备。”
  第一个送信的走了。第二得到的也是这样的回答,也走了。两位年轻人的父亲彼此隐瞒着自己的想法,都以为姑娘会嫁给自己的儿子。
  两个送信人回到家里,把姑娘的父亲——那位最受人尊敬的法官的回答转告给各自的主人。
  “尊敬的法官这样说,”一个青年的父亲想着,“他以为我猜不到他的意图?结婚的准备……”他立即吩咐他的儿子:“我的孩子,三个月不是很长的期限,去买块好地,盖栋好房子,让你和妻子舒舒服服住下,而且能体面地招待客人。”
  “没有我不懂的事,”他自豪他说:“这老滑头的意图我一猜就中!”
  而另一个青年的父亲却是这样考虑的:
  “聪明人的智谋无穷无尽,但是这些话的意思我还是清楚的。我的孩子,带些钱到各地去见见世面,广交朋友吧。你现在虽然有许多朋友,但是还不够。‘作好准备’的含义可能就在这里。”
  三个月以后,约定的日子到了。
  两个法官都派人对姑娘的父亲说:
  “约定的日子到了,我准备好了。”
  姑娘的父亲把老人们请到家里做客,安排丰盛的酒席招待,然后说:
  “请我的两位朋友来。”
  年轻人的父亲来了。受人尊敬的法官站起身来,向老人们请教道:
  “我只有一个女儿,可我的两位朋友都向我提出同样的要求:把你的女儿嫁给我儿子吧!我不能把女儿分成两半,请你们告诉我,我女儿该嫁给哪个年轻人?”
  老人们都说:
  “这件事可有点不好办。平常我们有什么问题都得向你请教,我们能有什么主意呢!”
  法官继续说:
  “请大家听着,我跟他们约定了一个日子,就是今天,他们都来了,都说做好了结婚的准备工作。有一位买了土地,给自己和客人盖了一栋宽敞的房子。另一位出门结交了许多新朋友。你们说,谁的准备工作做得好,我女儿该嫁给谁呢?”
  “我们不知道。”老人们重复说。
  最后,姑娘的父亲这样说:
  “房屋有什么意义?只要一次灾难就完了:风暴可以刮倒,大火可以烧掉,洪水也可以吞没,一切都是机遇。可是友谊却不同了,越是困难,友谊越珍贵,朋友多的人是最富有的人。就让我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吧。不管你们喜欢不喜欢,我就这么决定老人们高兴得喊道:
  “做得对!除了你,谁也做不出这样明智的决定!”

28、第28篇

  一个有钱的人有两个儿子。他十分宠爱长子,一点儿也不喜欢小儿子尼亚拉姆,对待他很严厉,无缘无故地就惩罚他。

  大儿子长成一个被宠坏了的青年,什么事也不会做,也根本不想做;他知道父亲喜爱他,会把全部财富都交给他的。

  而尼亚拉姆长大了却是一个巧手的匠人。他用木头雕刻成各种人物和动物,然后涂上各种颜色。这些雕像都是栩栩如生的。

  这一天尼亚拉姆对母亲说:

  “父亲不喜欢我,你同他谈谈,如果他允许的话,我就离开家里。我想在别的地方寻求幸福。”

  母亲同父亲谈过了,父亲当然是求之不得的,随便他到什么地方去。母亲烙了一些饼给小儿子在路上吃,在每张饼里放进一个小金币。

  尼亚拉姆很快就收拾好了行装,他同母亲道了别,向父亲鞠了躬,离开了故乡。

  尼亚拉姆流浪了好久,终于走进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夜降临了。尼亚拉姆决定到城边上一所陈旧的小房子里,请求允许他借宿一宵。

  小房子里已经是很黑了,可是年老的主人还坐在那儿干活。他正在制作木头凉鞋。

  “请进,请进,过路的人!”他对尼亚拉姆说,“看得出,你是从远方来的,一定是又累又饿。我老婆马上做饭给你吃。”

  接着老人就叫妻子给客人烧饭吃。

  “老头子啊,”妻子回答说,“我们烧的柴没有啦。到树林子里去砍已经晚了。我可怎么给客人烧饭吃呢?”

  尼亚拉姆听到了这些话,就指着一双做好了的木头凉鞋说:

  “这些木头凉鞋完全可以当柴烧嘛。”

  把自己做的木头凉鞋当柴烧,主人心里舍不得,可是又不能同客人顶嘴。

  他妻子把木头凉鞋放进炉灶里,点着了火,烧好了饭。

  翌日清晨,尼亚拉姆走进树林,收集了一些木柴,也砍来了一棵干枯的树木。他用这种木头做了好看的凉鞋,交给了主人。

  老人离开家到市场上去卖自己做的木头凉鞋,也把尼亚拉姆做的带去了。在市场上,尼亚拉姆做的木头凉鞋立刻被人买去,老人收到的这双鞋钱,比自己做的全部鞋子,还要多十倍。回到家里老人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妻子,老两口对这件顺心的事都很高兴。

  从这一天起,尼亚拉姆就留在老人的小房子里住下来了。他制作木头凉鞋,由老人带到市场上去卖,总是能卖许多钱。

  有时候尼亚拉姆用木头雕刻成各种飞禽走兽。

  有一次尼亚拉姆雕刻成许许多多的鹦鹉,染成五颜六色,拿到外边去晾干。鹦鹉刻得象活的一样。

  在这一天夜里,有一个魔法家经过木头凉鞋制造者的家。他看见了这些木刻的鹦鹉,十分欣赏雕工的精巧,心中想:“若是把它们变成活的,又该如何?雕刻工匠在明天早晨一看见自己的鹦鹉都变成活的了,一定会大为惊奇的!”

  魔法家没有考虑多久就念起了咒语,于是全部木刻的鹦鹉都展翅飞翔起来。魔法家径自走去。

  尼亚拉姆早晨醒来,睁眼一看,他的那些鹦鹉有的落在树上,有的在空中飞翔,有的在引吭歌唱。它们一看见尼亚拉姆,就围拢在他身边,一点儿也不怕他。尼亚拉姆却惊讶得呆若木鸡。然后他把主人叫出来,看一看这种奇迹。老人刚一高兴,立刻转喜为忧,说道:

  “可要知道这每一只鹦哥儿每天都要喂一把米呀,但是我们是勉勉强强凑合着过日子的。还是把它们扔掉好吧?”

  尼亚拉姆不同意老人的办法,于是他们俩争吵起来。

  “若是你不愿意离开你的鹦哥儿们,你就带着它们离开这儿吧!”老人怒气冲冲地说。

  于是尼亚拉姆不得不离开了制造木头凉鞋的老人。

  他在树林子边上找到了一个住处,同鹦哥儿们生活在一起。

  这些鹦鹉根本没有成为他的负担。大清早起它们就飞入林中,吃得饱饱的,傍晚时分飞回家来。尼亚拉姆这样生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有一次在夜间,他做了一个不寻常的梦。他梦见七个大海以外有一个遥远的国家,其中有一座绝妙的宫殿。宫殿周围有七道壕沟和七面大墙,那大墙一道高似一道,而且每一堵大墙上面都安插着锋锐的矛。宫殿里有一位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

  第二天尼亚拉姆去找了好几位智者,请求对他解说这个奇特的梦。然而没有一个智者能够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尼亚拉姆暗自思忖:“鹦哥儿们能不能给我解开这个梦呢?鹦哥儿是一些有智慧的鸟儿,说不定它们会解开我这个梦的。”于是他去请教鹦鹉。

  “这样一个国家是有的。”鹦哥儿们对尼亚拉姆说,“在七道深沟和七道高墙围着的宫殿里,住着一位美女,她是一个国王的女儿。她发过誓,只有能够跳过七道沟和七面墙的勇士,她才肯嫁给他。很多人试探过,结果都是粉身碎骨,死于非命。”

  过了许多日子,可是尼亚拉姆怎么也忘不了他梦见的美女。他打算找到这个海外之国,哪怕是看一看那个奇妙的宫殿也是好的。尼亚拉姆询问自己的鹦哥儿们,是否认得通往那个国家的路。

  那些鹦鹉回答说:

  “路我们是认得的,我们把你带到那儿去是办得到的。只是你要当心,可千万别想跑到宫里去,那样你会丧生的!”

  尼亚拉姆着手准备上路。他织成了又细又牢的一张网。

  大清早,鹦鹉从四面八方用嘴叼住了载着尼亚拉姆的网,一齐振动翅膀,飞上天去,在高高的空中向前飞翔。

  尼亚拉姆飞行了很久,飞越了一片又一片的森林,一块又一块的田野,一座又一座的城市,一个又一个的村庄。夜间,尼亚拉姆就和一群鹦鹉一同休息在树上。终于鹦哥儿们飞到了七面大海的旁边。它们日夜不停地飞越过这七个大海。这一群鹦鹉累得厉害,它们刚一降落在海岸上,立刻飞落在几棵树上休息。可是尼亚拉姆却迫不及待地跑去观看美女的宫殿。

  在路上,他遇见了一个老太婆,就向她问路,怎么样可以走到有七道沟和七堵墙围着的宫殿那里去。

  “你干啥要寻找这个宫殿哪?你这个疯子!”老太婆对他说,“由于公主这种古怪的念头,已经有好几百个小伙子死在那里啦,你去也会丧命的。

  哪个人能够跳过七道壕沟和七堵高墙呢!”

  “老奶奶,我只是要去看一看这座宫殿。”尼亚拉姆回答说。

  老太婆指点了通往这座城市的道路。在城边上尼亚拉姆看见了一座宫殿,四面围着七堵大墙,一堵比一堵高,锋锐的矛尖在阳光下闪烁。“不行,人是不可能跳过这几堵大墙的。”尼亚拉姆心中考虑了一会儿就回到鹦鹉呆着的地方去了。

  尼亚拉姆要求他的一群鹦鹉:

  “你们再把我用网抬起来,然后从美女之宫的上边飞过去。从上边我可以看清下面的一切!”

  一群鹦哥儿都答应照办。于是它们飞到宫殿附近,又腾空而起,在上空飞越了六堵大墙,也飞过了第七道沟。它们刚刚越过第七堵墙,尼亚拉姆一纵身跳了下去。鹦哥儿们鼓动翅膀,飞入高空,尼亚拉姆却跌在矛上,摔死了。

  正在这个时候,国王来看望自己的女儿。他看见了一个断了气的美少年的尸体,他觉得他很可怜。国王对自己的女儿十分生气。

  “你给我这个家带来了不幸。”他说,“为你而死的青年已经有数百人之多,如今又是一个新的牺牲者!你的疯狂念头现在必须结束了。你必须嫁给这个青年,因为他已经跳过了七道墙。我要把你和你的亡夫送到森林里去,在那里你要干什么,就随你的便吧。”

  人们执行了国王的命令:公主和死去了的尼亚拉姆举行了婚礼。侍从们把他们夫妻二人放在担架上,抬到原始大森林的深处,把夫妻二人都留在那里了。

  只剩下高傲的公主一个人了。她望着自己的已死的丈夫痛哭起来。这个青年如此漂亮,致使她爱上了他。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他死去是要归罪于她的,她自己也要死在这座森林里。美女哭得很伤心,甚至野兽们都觉得她可怜,因而没有伤害她。

  她这样坐着哭了很久。忽然间,在很近的地方,在灌木丛中,她听到了沙沙的响声,发现那里有两头胡狼。公主听见两头胡狼在用它们的兽语谈论着某一件事。而公主懂得兽语。她听见一头胡狼对另一头说:

  “这个女人若是知道这个青年可以救活的话,就不会这样哭 了。”

  “怎么样才能救活呢?”另一头胡狼问。

  “是这样,在峡谷的一条河边长着一种高大的斑年草。它的叶子挤成汁可以治伤,也可以起死回生。不过这种叶汁必须在日落前给这个青年吃下去,否则就太迟了,无论什么也不能使他复活。”

  国王的女儿一听到这些话,立即象一阵风一样,飞奔而去寻找起死回生的仙草。她找到了仙草,这时候太阳已经快沉落了。公主扯下一些仙草叶子,更快地跑回来。太阳眼看着就要沉没了。

  公主不顾一切地忙碌起来,树枝和荆棘扯碎了她的衣裳,划破了她的身体。她跑回原地,迅速地搓碎了叶子,挤出了汁液,滴入青年的口中。

  结果和那头有智慧的胡狼说的完全一样。太阳还不曾完全沉没,尼亚拉姆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一看,他躺在森林里一棵大树底下,身旁坐着一个美人儿,正是他梦见的那一个,她正在哭着。

  猛然间,树叶子沙沙地响了起来,在尼亚拉姆的头顶上一群鹦鹉正在盘旋。它们在森林里找到了自己的主人,纷纷落在树上,高兴得大声地叫了起来。公主把一切发生的事都讲给尼亚拉姆听了。就这样,尼亚拉姆找到了自己的美人儿。

  鹦哥儿们把尼亚拉姆和他的妻子带出森林,夫妻俩开始过着和睦幸福的日子。

29、第29篇

  从前,某国有一个女孩,名叫布娜红。她年幼时,母亲就死了,不久父亲就又娶了一个妻子。从他们结婚那天起,后娘就恨布娜红,对她连看都不愿看一下。后娘要布娜红做家里最粗重的活,却给她吃最硬的面饼,还无休止地骂她,在父亲面前告她的状。布娜红在家里的日子真是难过。但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她什么都得忍受,就是用红辣椒烧她的心,也得忍受。
  过了两年,后娘生了一个女孩。布娜红为有一个妹妹感到高兴。不过,后娘生下女儿后,布娜红的日子更加苦了。可恶的后娘给自己亲生的女儿吃素油、大米、牛奶和肉,而对布娜红连黑面包干也不舍得给她吃。
  布娜红的唯一安慰是,她有自己所喜欢的老山羊作伴。山羊忠实于布娜红,只要能减轻她的痛苦,它就是赴汤蹈火,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布娜红非常关心、爱护山羊。无论怎么疲劳,姑娘在白天总要带它去森林里放牧。除了布娜红,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一只不平常的山羊。原来,每当只有他们留在森林里时,老山羊就给姑娘吃牛奶烧的大米粥。
  后来,这事被后娘发现了。她的亲生女儿虽然什么也不缺少,却长得又瘦又常生病,而前妻生的女儿虽然经常挨饿,却长得又胖、又脸色红润。后娘想:早晨、晚上,布娜红在家里干活,自己是亲眼看见的,可是谁也不知道在炎热的中午,布娜红到森林里去放牧时做了些什么!看来,她在森林里一定偷偷地吃东西!后娘想到这里,就决定叫亲生女儿到森林里去偷看姐姐在做什么。
  这一天,布娜红像往常一样带着山羊来到森林里,然后,她开始吃山羊为她烧好的大米粥。这时,藏在小树丛后面的妹妹看到了,忍不住向布娜红跑去。
  “你在吃什么?快给我吃点!”
  布娜红怕了,赶紧藏好大米粥,说:
  “你是在做梦,我手里什么也没有。”
  “有的,我亲眼看见的!看见你吃的,快给我!我也要吃!”妹妹继续缠住她,还哭了起来。
  布娜红不知怎么办。如果揭开秘密,给妹妹吃粥,她一定要把全部事情告诉后娘。但见妹妹哭的样子,说明她确实想吃,布娜红就可怜了她。
  “好吧,我给你吃一点,但你要保证:不准讲给父亲、母亲听。”
  妹妹发誓:在家里不说出一个字。于是,两姐妹一起吃粥了。可是后娘的女儿根本不想保守秘密,甚至还藏了一点粥,拿去给母亲看。姐妹们一回到家里,妹妹马上就奔到母亲面前,把全部经过都告诉了她。
  后娘恨老山羊,决心要杀掉它。这天晚上,布娜红父亲回家后,妻子就叫他杀山羊。父亲没有违拗妻子,说:
  “好吧,明天我带山羊去祭杜尔迦女神。”
  山羊听见了主人的话,大吃一惊,但它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为布娜红担心。自己被害后可怜的女孩子怎么生活呢?这时,老山羊叫自己心爱的主人来,对她说:
  “布娜红啊,你听好:你的妹妹破坏誓言,把我给你吃粥的事讲给她母亲听了。明天他们就要杀掉我,但你不要担心,我就是死了,也能帮助你!
不过,你要照我说的去做,大家吃我的肉时,你不能碰一碰,然后把我的骨头都收起来,在森林里挖一个坑,放在里面。这个地方会长出一棵耀马里树,你可以吃它的果子。”
  布娜红痛哭了一整夜,不管山羊怎么安慰她,她总是不能平静下来,因为这是她的过失,才使她的唯一保护者牺牲!第二天,父亲同后娘到杜尔迦女神庙去,为女神做了祭把仪式——杀了一只老山羊。在家里后娘用山羊肉做了各种菜。她对布娜红说:
  “孩子,过来尝一块,拿一朵杜尔迦女神的神圣花吧!”
  “我头痛,吃不下。”布娜红说。
  大家吃饱后,后娘又对布娜红说:
  “快来吃一块吧!”
  布娜红又拒绝了,说是肚子痛。
  第三次叫布娜红吃,只是丢给她几根啃光了肉的骨头。
  等大家吃完后,按老山羊所教的那样,布娜红把骨头都收集起来,在森林里挖了个坑埋了下去。这一天,姑娘一点东西也没吃,就饿着肚子睡了。
  第二天,就在埋葬山羊骨头的地方,布娜红看到了一棵又高又美丽的树,它的树枝上果实累累,压弯了树枝。姑娘爬到树上,享受着美味多汁的果子。
  这时,两个吃人的魔鬼走到树下。他们看见布娜红,对她叫道:
  “喂,女孩子,给我丢几个果子下来!”
  布娜红给他们丢了几个果子。但魔鬼夫妇俩又叫道:
  “你怎么老把果子往脏地方丢?你从树上下来,给我们拿果子来!”
  布娜红爬了下来,吃人魔鬼正希望如此!就这样,他们抓住。了姑娘,把她拖到了自己的窝里。
  在家里,魔鬼给布娜红面粉和油,叫她去烤圆的小面包,而他们自己却去磨刀了。布娜红一点也没怀疑,放心地在揉面团,接着就烤面包了。这时洞里跳出来一只老鼠,尖叫着说:
  “给我一只面包,我有事告诉你!”
  布娜红丢给它一只面包。它把面包拖到洞里,过了一会儿又在姑娘周围跳着说:
  “给我一只面包,我有重要事情告诉你!”
  好心的布娜红又给了老鼠一只面包。
  这时老鼠说:
  “姑娘,你听着:这房子的主人是凶恶的吃人魔鬼。他们现在去磨刀了,准备杀你。趁时间还早,你快逃开这里。为了感谢你的善意,你带走藏在仓库里的黄金和宝石。你走的时候,在每一级扶梯上放一块燃烧的煤,再在上面吐一口唾沫,还不要忘记把门关好!”
  老鼠说完,给布娜红一把仓库钥匙,自己就钻到洞里去了。布娜红走到仓库里一看,里面有无数的黄金、宝石。姑娘尽量拿了一些,走到台阶上,随后锁了门。就象老鼠所说的,她在每一级扶梯上放了一块烧着的煤,再往上面吐了一口唾沫。
  恶魔夫妇回来了,一看,门锁着。他们就一边用拳头敲,一边叫:
  “姑娘,快给我们开门!”
  扶梯上的煤块轻轻地叫着:“马上……马上……”
  恶魔听了以为这是布娜红在门后回答,他们等了又等,仍不见动静,就又敲起门来了。这时,姑娘已走得越来越远了。恶魔终于忍不住了,踢开了门,奔进屋里,哪里找得到人!顿时明白,他们被布娜红欺骗了!魔鬼恨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布娜红回到家里,天已经完全黑了。父亲和后娘早已睡了。门关着。原来,后娘在临睡前,对丈夫说:“这个死丫头,整整一天不知到哪里去了,变得一点也不听话了。你把门锁起来,不要让她进来!”
  她怎么说,大夫就怎么做。所以,布娜红敲门敲了很久,仍没有人给她开门。
  父亲说:
  “叫母亲给你开门!”
  后娘说:
  “你去请求妹妹,她会给你开门的!”
  而妹妹却说:
  “我才不去开!谁关谁去开!”
  布娜红终于忍不住了,叫道:
  “谁快来开开门!我拿了这么重的东西吃不消了。”
  后娘听到这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跑去开门。因为她非常想知道布娜红带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布娜红走进来后,后娘用发抖的手铺开桌布,姑娘就把带来的东西都倒在上面。后娘一看是那么多的财富,差一点发疯了。她亲切地对布娜红说:
  “姑娘,你告诉我,这么多宝石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时,布娜红详细叙述了一切经过,从摘果子开始到从恶魔家里逃出,只是老鼠的话她一句也没说,也许是她忘了。后娘听了布娜红经历的事,十分眼红。她也决定让自己的女儿到恶魔家里去。
  第二天早晨,她对女儿嘱咐了一番,就送她上路了。
  姑娘到森林里,爬到树上,开始摘果子,恶魔正好等在那里,他们还以为是布娜红又来了,心里很高兴,以为可以报昨夜的仇了。
  他们向姑娘要果子,叫她从树上爬下来。等她一下来,恶魔就抓住她,带到自己家里。同昨天一样,恶魔在家里叫姑娘烤小圆面包,自己去磨刀了。
  姑娘开始烤面包了,这时从洞里出来一只老鼠,尖叫着说:
  “给我一只小圆面包,我有话对你说!”
  但是姑娘根本没理睬它,老鼠再次要求送一只面包,凶恶的姑娘拿起烧红的火钳扔老鼠老鼠只好逃到自己洞里去了,再也没有出来过。
  傍晚,恶魔回到了家里。
  到第二天早晨,姑娘只剩下了一堆骨头。恶魔收起骨头,放在姑娘家的门槛旁边。
  这一晚,后娘整夜没关门,也没有睡,一直在等女儿带宝石来。但是,等到天亮,女儿还是没回来。当太阳升得很高时,一只乌鸦飞到窗前,叫道:
  “嘎尔,嘎尔!你看不到财产,看不到女儿!你的女儿只剩下一堆骨头!”
  后娘一听,就去赶乌鸦。但乌鸦还是叫道:
  “嘎尔,嘎尔!你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女儿,你看看窗外,她的骨头已在发白!”
  女人从窗子里往院子里看,院子里真的是她女儿发白的骨头!老山羊就是这样惩罚了贪心、凶恶的后娘和她的女儿。

30、第30篇

  在约翰公司即东印度公司统治孟加拉的时候,加尔各答城还很年轻。城里人还算见识广一些,但乡下人就不同了,许多人不知道山芋(红薯)是什么东西,许多人连大象也没见过。那时,这个地区还没有铁路。因为,离加尔各答很远的村民,有许多至死不知大城市是什么样子。但是,有关加尔各答的传说倒是纷纷云云,无奇不有。如果有谁即使说一个加尔各答的传闻,村民们都会把这人看成有好运气的人,了不起的人。

  离加尔各答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偏僻的村庄,村长的名字叫拜拉梅。

他想,自己是一村之长,是大人物,连人人慕羡的大城市加尔各答都没去过,这不冤枉了自己这个大人物吗?这不丢自己的身份吗?于是,他带了些铜板和洋钱,上了去加尔各答的路。

  拜拉梅走啊,走啊,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头,费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到了加尔各答城。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跳快了。啊呀,啊呀,多么富丽堂皇的房屋建筑呀!看那街道,修得又宽又平整!看那街道两边的店铺门市,一个挨一个,一排一排的,里面摆的什么呢?花花绿绿的,看不清,不认识。

哟,还有大花园哩。万紫千红,百花争艳。再往前走,只见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个东西引起拜拉梅的特别兴趣——一个工厂里的烟囱,竟然比房顶还高出一大截,几乎高入云霄了,他控制不住了,大声叫起来:

  “啊呀呀,好怪呀!这高高的圆溜溜的东西叫什么才好呢?”

  恰在这时,一个城里人站在了拜拉梅的旁边。那时,加尔各答城里的人最会挖空心思赚钱的,只要能得到钱,什么缺德的事都会干。这个城里人看到拜拉梅那大惊小怪的神气,又见拜拉梅穿得土里土气的,便认定拜拉梅是个乡巴佬,赚钱的机会来了!

  “你要知道那个高东西的名字吗?拿一块洋钱来!”城里人不客气他说道。

  “问名字还要钱?”拜拉梅疑惑地问。

  “你怎么连城里规矩都不懂?要想多知道点东西,就得付出代价,不然,淮给你白搭工夫?”

  可怜的拜拉梅从腰里掏出一块洋钱,给了城里人。

  “那高东西叫做烟囱!”城里人笑嘻嘻地指着烟囱说。

  “烟囱,烟囱,”拜拉梅生怕忘了似地重复着,“真怪,比房子还高呢!”

  “我随你一起看吧,”城里人说,“我什么都知道,保你满意。”

  “那好,那好。”拜拉梅很感激地望着这位城里人说。

  他们走了不多远,碰上了一头迎面而来的大象大象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大铃,不住地叮当作响。

  “这头大牲畜叫什么名字?”拜拉梅好奇地问。

  “拿一块洋钱来!”城里人伸出手说。

  拜拉梅又从腰里掏出一块洋钱给了城里人。

  “这是大牲畜,叫大象。”城里人说。

  “噢,大象大象……”拜拉梅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但他心里仍然不明白:这大象怎么两头都有尾巴呢?(他把大象的鼻子也当成尾巴了)  “大象两头部长尾巴,真怪,它怎么吃东西呢?”拜拉梅问道。

  这位城里人也没有见过大象吃东西,但却随口答道:

  “你能问这样深奥的问题,”城里人说,“特别是你问到了我,你真是够聪明的,如果别人,他们还不知道呢!我告诉你吧,大象是不吃东西的,只靠空气就够了。”

  “大象真不错,不花钱就能养大,穷人也养得起。”拜拉梅真想也养一头大象

  拜拉梅跟着城里人到了一个店铺前,他被铺里摆着的一篓山芋吸引住了。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又大又歪歪扭扭的蛋哩,”拜拉梅惊叫起来,“请你告诉我,什么牲畜能下这种蛋呢?”

  “拿一块洋钱来!”城里人把手又伸了出来。

  拜拉梅从腰里又掏出一块洋钱,给了城里人。

  “那叫地蛋,地蛋,懂吗?”

  “噢,地蛋,地蛋……地也有蛋?”拜拉梅心里还纳闷,他很想知道地是怎么生蛋的。但是,他知道,他的钱包里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再说,加尔各答城也逛游得差不多了,见的东西也不少了,学的东西也够多的了,该回村了。

  “谢谢你,谢谢,我该回家了。”拜拉梅有礼貌他说。

  “加尔各答城大得很哩,你还可以学好多好多的东西哩!”城里人对拜拉梅的走很是惋惜,他腰包里还有钱呢。

  拜拉梅几天后回到了村里。“村长从城里回来了!”“村长到过大城市了!”消息像风一般吹遍了全村。

  许许多多的村民都来了,都拥到了拜拉梅的家里,不厌其烦地听拜拉梅讲加尔各答的新鲜事。白天的时间不够用,就在晚上听,听得很晚很晚才散去。

  “真的,我真见过许多许多的东西啊!”拜拉梅不知多少次地这样说,“烟囱啦,大象啦,地蛋啦……”

  村民们感到新鲜极了,有趣极了,奇怪极了。但是村民们谁也猜不到,村长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  村民们听拜拉梅讲故事的热气渐渐冷了下来。有一天,一位绅士骑着一头大象到了村里。村民们骚动起来,纷纷跑来看。村民们都没见过大象,尽管你一言我一语地猜,可谁也没有把握猜对。村民们想到拜拉梅,他是进过城的,见过大世面的,只有他才知道这是什么牲畜。

  拜拉梅被请到了大象正在走路的地方。

  拜拉梅还没有走近大象,还远远的,就高兴得大叫起来,说道:

  “我不是经常给你们说吗,我在加尔各答见过的多哩,这种牲畜是从来不吃东西的,怪得很哩!”

  当拜拉梅说话的时候,大象正用长鼻子卷下一个树枝,用嘴吃树枝上的芒果,吃了好几个。

  “这不妨事,”拜拉梅看着吃芒果的大象说,“如果你忘记给城里人一块洋钱,它也许要吃一点东西的。”

  “这只牲畜叫什么名字呢?”村民们又叫起来。

  现在,可怜的拜拉梅的记忆力下降了,很坏了。他已经把大象的正确的名字忘记了。在加尔各答城学到的那些名字,在他的脑子里都乱了,糊涂了,和大象对不上号了。

  “它叫什么名字?什么名字?”村民们又催问了。

  拜拉梅嗡嗡他说:“烟囱,地蛋,地蛋,烟囱!”他停了一下,如获至室,高兴他说,“它一定是一个地蛋!”

  “地蛋啊,地蛋啊,这就是拜拉梅常说的地蛋啊!”村民们牢牢地记住了这头牲畜的名字——地蛋!

31、第31篇

近年来,我日甚一日地胖起来,很多人劝我减减肥,唯有老公不为所动,从未流露过丝毫的不满。我想,还是老公贴心,知道减肥是件痛苦的事,怕我吃不消。总之,理解万岁吧。

这天,老公的好哥们小杨来我家做客。这小子一见面就来了一句:“嫂子,多日不见,你简直成了杨贵妃了。”我眼一瞪:“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小杨也发觉走了嘴,赶忙向我解释:“虽说胖有胖的优点,但减肥现在是一种时尚,你也得赶赶潮流。”

这时,老公发话了,问小杨:“你觉不觉得你嫂子真有点杨贵妃的风范?”

老公这话不假,不是自夸,本人的长相非常对得起观众,即便胖了点,但绝对属于丰腴之美。

小杨跟着道:“可不是嘛,嫂子的相貌百分百是超一流的。”

老公又问小杨:“你说她是杨贵妃,那我该是谁呢?”小杨说:“毫无疑问,那你就是唐玄宗了。”

老公嘿嘿一笑,说:“我现在每天都能找到一种当皇帝的感觉,这感觉幸福死了。”

32、第32篇

弟子:“老百姓不肯花钱拉动GDP怎么办?”

经济学家:“他们要住房不?”

弟子:“要啊!”

经济学家:“那就抬高房价好了!”

弟子:“可房价太高了,他们买不起怎么办?”

经济学家:“那他们要坐车不?”

弟子:“要啊!”

经济学家:“这不就得了,调高油价!”

弟子:“要是他们都不坐车,改骑车、步行了怎么办啊?”

经济学家:“那他们用不用天然气?”

弟子:“用啊!”

经济学家:“那就把天然气的价格涨上去!”

弟子:“如果他们用不起天然气,全都改用电磁炉怎么办?”

经济学家:“很好办,把电价涨上去!”

弟子:“如果他们连天然气和电都不用,改烧煤球炉怎么办?”

经济学家:“很好办,再把煤价涨上去!”

弟子:“要是他们改用柴火做饭怎么办?”

经济学家:“如果他们连煤都不用,那就考虑调高水价嘛,看他们喝不喝水!”

弟子:“要是他们向上甘岭的英雄学习,坚持不喝呢?”

经济学家:“不喝水他们就要脱水,脱水就要进医院,对不?”

弟子:“您的意思是?”

经济学家:“笨啊,还用我教你啊?把医疗费涨上去!”

弟子:“要是他们看不起病,宁可在家等死怎么办?”

经济学家:“这种事情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毕竟生命还是重要的。不过,办法还是有的—把火葬费和墓地价格提上去!”

弟子:……

33、第33篇

柱子完成了最后的冲刺,从杨姨身上翻下身来。柱子的心里有些奇怪,沙发靠垫下的杨姨除了一开始有些动静之外,后来就没有了一点声音。

不会是捂得时间太长了,晕过去了吧?

柱子赶紧掀开沙发靠垫,杨姨双眼上翻,脸色发青,柱子赶紧试了一下鼻息,好像没气了。

柱子刚提起来的裤子一下子又掉了下去。他赶紧把裤子提起来,系好腰带,伏在杨姨胸脯上听了听,杨姨胸脯下面没有一点心跳的声音,只有耳朵里传来的自己的血液的声音。

柱子大惊失色,

别,别,别,真的死了吧。

柱子赶紧按照想象,双手按住杨姨的左胸,为杨姨做心肺复苏。按了几次再听,还是没有心跳。

杨姨的一条腿从沙发上滑落下来,松软的肚腹格外刺眼。

柱子一下子狂怒了,他一把把杨姨从沙发上扯下来,杨姨的身体滚落在地板上,薄薄的白色的睡衣揉皱着堆在腰间,那个让柱子神魂颠倒了几十年的臀部完全暴露出来,松弛,发黄,没有一点光泽。

柱子嚎叫一声,抬起脚照着那没有生气的肥厚的屁股踹了下去,像揣在一块死肉上。

柱子抱着头,蹲下身,哭了起来。他知道他这辈子完了,他成了杀人犯了。一切都因为这个毒蛇一样的女人。

柱子的大名叫赵国柱,小名叫拴住。他妈生他的时候,村里有个半仙给他算过一卦,说这孩子命有灾星,不好养活,于是他妈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拴住,栓着点,别跑了。拴住五岁的时候他妈又给他生了一个妹妹,可是妹妹刚刚一岁的时候拴住的爸爸就得急症死了,拴住对他爸没有太深的印象。

柱子八岁时,妈妈嫁给了市生产资料公司一个烧锅炉的,一个老光棍,他们一家三口就这样进了城,住进了生产资料公司家属院老光棍的一间半西厢房,后来老光棍又找人接出一间,这样就有了两间半平房,一个小院。

柱子性格孤僻,不怎么和小朋友玩,即使上学了也是独往独来。他最讨厌别人叫他栓子或栓住,大人如果叫他会冲人翻白眼,小孩如果叫则不管多大他都会跟你打一架。人们都说这小子是属癞骀(laidai狼)的,动不动就对人呲牙。他也像一头狼一样护着他妹妹,谁敢欺负他妹妹他敢跟你拼命。

家属院百十来户人家,他们家住在厕所南边简陋的厢房里,其实那个时候各家的条件都差不多,都紧紧巴巴的,可能他们家更差一点。他的继父是个烧锅炉的,肺子不好,整天喉了吧喘像个痨病秧子,柱子妈没有工作,只能靠收破烂挣点钱养家。

那个时候家属院几乎家家都养猪,家属院的前院后院都建起了猪圈。柱子家的前边就是猪圈。柱子妈用卖破烂的钱也买了一头小嘎嘎,又瘦又小像一个大个的耗子。可毕竟是头猪呀,柱子妈说了,等养大了,过年杀了就能有油吃有肉吃了。

这头小嘎嘎寄托了她们娘仨的希望,因为那个痨病鬼每天除了抽烟咳嗽睡大觉外,家里的事什么也不管。

柱子给小嘎嘎起了个名字叫小花,每天一放学柱子都会领着妹妹去打猪草,什么猪毛菜、细田谷、灰灰菜,这些都是猪最喜欢吃的,当然如果能捡到西瓜皮更好了。别人家的猪还能吃点康,喝点泔水,柱子他们家的猪只能吃野菜,所以,他们家的小花喂了半年多还没长到三十斤,还像个小猪羔子。

有一天晚上,小花被人偷走了。柱子他妈像丢了魂似的,别看猪小,那可是全家人过年改善生活的唯一希望呀。看着哭红了眼睛的母亲,柱子偷偷揣上他用半截钢锯条磨成的刀,到附近家属院的猪圈找他们家的小花,他相信他一眼就能认出他们的猪,谁要是敢不给就要他的命。

可是到哪儿去找呀,偷猪的人又不是傻子,他会把猪养在家里吗?他早就把它卖到农村或者郊区去了。

那以后,他们家再也没有养过猪,他们家过年改善生活的梦想也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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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篇

想知道一个“有眼色”的警察,是如何有108次抓获小偷的纪录的吗?

都说这是个“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的时代。这不,我们公安局里就有两个联防队员,年轻的一个叫张表,是局长的亲外甥。年纪大的是老刘,是副局长的亲二叔。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有说有笑。

突然,前面传来喊声:“抓小偷,抓小偷!”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个女式手提袋,头也不回地猛跑着,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紧追不放。

张表和老刘见势马上甩开脚步追赶小偷。

追着追着,张表忽然发现老刘跑得特别慢,于是问:“叔,你身体不舒服吗?”老刘回答:“没有呀。”张表又问:“那你为什么跑这么慢?年纪大了,跑不动了?”老刘回答说:“我不是跑不动,这叫会干,有眼色。懂吗?”“不懂。”张表回答。

正在这时,追着小偷的几个人赶上了小偷,并把小偷按倒在地上。张表和老刘也及时赶到,一起制服了小偷。然后,他们就把小偷扭送到了公安局。

忙完后,张表就问老刘:“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说什么有眼色?眼色和我们当联防队员有什么关系?”

老刘把张表拉到一边,左右一看,确认无人才对张表说:“你这个年轻人,就是没经验,大叔今天教教你。我们身为联防队员,天天在街上巡逻,遇到偷窃或是抢劫之类的,那是常有的事。如果你置之不理,那就是失职,所以我们必须追捕他们。但是真的追上了小偷,逼得他狗急跳墙,拿出刀跟你比划一下,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那麻烦就大了。要是一刀被捅死倒还罢了,万一你被捅个半死不活,下辈子就得躺在床上,人还得给你接屎接尿。所以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追赶小偷的时候,速度始终与小偷保持一致。这样一来,看上去我们在努力地追赶,却总是追不上。反正是做给人看的。”

“可是,小偷要是跑了怎么办?”张表问。

老刘回答,“跑了就跑了,毕竟我们追过了,尽力了,如果追不上也不怪咱们。运气好的话,遇上见义勇为的人,出手相助抓住小偷,我们就及时赶到,一起制服小偷。抓小偷的功劳自然会记在我们头上。”

张表摸着脑袋,好像有点觉悟。他想起刚来公安局的时候,领导安排他和老刘搭档。领导拍着张表的肩膀说:“小伙子,老刘是我们公安局的骄傲,曾经有108次在人民群众的协助下抓获小偷的纪录,你要好好向他学习。”当时,张表对“在人民群众的协助下”这几个字没有充分的认识,而现在他终于理解了。

张表说:“叔,我明白了,这就叫‘有眼色’。”

老刘高兴地猛拍张表的肩膀:“小伙子果然悟性很高,以后就跟我混吧。”

当然,老刘教张表的东西远不止这些。

有一次,一个60岁的老大爷一时心血来潮,竟然拿了把枪去抢银行,而张表他们又恰好在附近。张表跑到老大爷的身后,边跑边喊“抓坏人,抓小偷!”要知道,张表只有24岁,要他追在那个60岁的老大爷的身后,并和他的速度保持一致,还真有难度。

没想到,老刘突然几个箭步猛追上去,一下子就把那个老大爷制服了。

“哇,老刘,今天你咋就没有眼色了呢?”张表问。

老刘不屑地回答:“嗨,就这干瘪老头儿,瘦得跟排骨似的,跟他还讲究什么眼色。”

“可是,他手里有枪啊!”

“在他后边跑了几步,我就看出来了,那是把塑料儿童玩具枪。”

张表从这件事情上看出,老刘确实是有勇有谋。张表对老刘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几天之后,老刘再次让他惊叹了一回。

那天,他们两个像往常一样在街上巡逻,正好路过老刘住的那个小区。从小区里跑出一个人来,他跑得很快,转眼就从张表和老刘的身边跑过。

这时,身后传来了喊声:“抓小偷!”从小区里跑出三个人,一边喊,一边跑。

老刘一看,认识,带头的是小区里的居委会主任,另外两个是居委会的工作人员。

老刘吩咐张表:“你去追那小偷,我向居委会的人了解一下情况。”说完还叮嘱张表,“记住!要有点眼色!”“明白!”

张表追着小偷,速度始终和小偷保持一致,同时大喊着“抓小偷。”可是这个地方比较偏僻,街上的行人很少,更没有人出来帮忙抓小偷,眼看小偷就要跑掉了。

不料老刘突然从身后插上,就像刘翔一样来了个百米冲刺,很快就赶上了小偷。他和小偷扭打起来,小偷拔出刀子,威胁老刘,可是老刘临危不惧,坚持与小偷搏斗。还好,张表和另外三个居委会干部及时赶到,一同制服了小偷。可是老刘已经身负刀伤,不省人事了。

张表觉得今天的老刘,简直就像超人一样。他问居委会主任:“刚才你对老刘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干劲?”

居委会主任喘着气回答:“我对老刘说……那小偷……把你们家……给偷了。”

35、第35篇

名茶“雾里青”古称“嫩蕊”,史书上多有记载,然而,该茶却失传近两个世纪。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在瑞典近海打捞出的古商船“哥德堡”号上,发现了装于青花瓷瓶中的“雾里青”,“雾里青”才重新走入人们的视线。

那么,“雾里青”是如何失传的,它又为什么会远赴欧洲、出现在二百多年前沉海的古商船上的呢?据说,这里面有着这样一个故事……

1

不料康熙虽然年幼,却并不好欺。他博采众议,起用良将,先诱敌深入,继而派兵切断义军后路,断绝后援及粮草供应,成功地将义军困于浙江北部一带。郑宝明虽然骁勇善战,无奈孤军作战,结局可想而知。与清兵缠斗数月,经过四次惨烈的战役后,义军几近全军覆没,郑宝明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拼死杀出重围。不过,因为退路已被清军切断,逃回台湾已不可能,在清兵的追击之下,郑宝明一行只能一路仓皇北上,由浙入皖,最后逃进了皖南连绵的群山之中,失去踪影。

其后,清兵曾数次进山清剿,无奈山深林密,在大山中搜几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加上许多地方人迹罕至,野兽出没,进山搜人实在是凶险重重,所以清兵进山数次,均无功而返。后来,清军将领认为剩下这几个人已成不了气候,一方面上报朝廷,说已尽歼郑宝明部,领功邀赏;另一方面,将郑宝明的画像编发各大小衙门,并贴于山外各地,悬赏缉拿,只要郑宝明敢走出大山,插翅也难飞。

郑宝明知道山外凶险,只好安下心来,暂时在皖南石台一带的深山内隐居。因为怕清兵追捕,他们不敢住在山脚下,而是远离山民,住在云遮雾绕的大山之顶。

起初,这些人靠打猎为生,数年后,有人见山顶到处生有野生茶树,就跟山下的居民学会了采茶、制茶,慢慢变身为茶农,并娶妻生子。郑宝明本意是在此暂时安身,等待机会再图大业,不料清廷势大、康熙圣明、百姓安居乐业,大清根基越来越稳固,连台湾都被清兵攻克,纳入大清版图,光复汉室更是遥不可期,他们只能长期住下来。

数十年后,他们所住之地渐变成村落。为少惹麻烦,躲避清廷鹰犬,郑宝明及其部属隐姓埋名,弃郑姓,改姓关。山下的百姓称这座位于山顶的村子为大关村。

大关村地处高山之上,山顶常年云雾缭绕,所生野茶树得天独厚,吸天地之灵气,得日月之精华,茶叶茶质独特,气味芬芳,馨香如兰,饮之心旷神怡,实为茶中上品。其中,全部由明前茶叶嫩芽经复杂工艺制作而成的极品野生茶,古称“嫩蕊”,又名“雾里青”,曾是皇家贡品,声名赫赫。但“雾里青”野茶树位于高峰之上,采摘极为不易,加上掌握“雾里青”独特制作工艺的茶农视工艺为生命,秘不外传,所以“雾里青”的产量极小,供不应求。

而在郑宝明入山之前,“雾里青”制作工艺已经失传多年。因为明末清初这数十年间,战乱不断,清兵铁蹄自北向南,一路践踏,许多老百姓为躲避战乱,纷纷举家南迁,这其中,也包括许多茶商、茶农,他们离开了故土茶园,也带走了制茶的工艺。也不知那位掌握“雾里青”独特工艺的茶农是客死异乡,还是另外找到了发财的门路,不屑制茶,总之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返回老家。“雾里青”就此失传,成为了当地茶农们口头上的一个传说。

再说郑宝明,他见复国无望,心灰意冷之下,转而研究茶道,他穷几十年心力,反复试验,终于让“雾里青”茶重见了天日。后来,这传说中的神茶经茶商运出大山后,立即引起轰动,成为达官贵人热捧的茶中新贵。因为产量极其有限,上市后,“雾里青”价格贵如珠宝,一茶难求。

郑宝明死于康熙56年,享年92岁,实为高寿,可能是常饮“雾里青”之功。临终前,他嘱咐儿子,一定要在墓碑上为自己恢复“郑”姓,否则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他还告诫子孙:一定要牢记咱们郑家是大明子民,生为大明人,死为大明鬼,子子孙孙不求清廷功名,不谋清廷差事,不为清廷效力。

郑宝明去世后,子孙牢记他的临终嘱托,不问世事,安心务农,日子倒也平平安安。

不料,二十多年后,一场祸事却找上门来。而祸根,正是郑家人引以为傲的“雾里青”。

2

乾隆八年冬,皇太后突患恶疾,腹内好像生了恶瘤,肿胀如鼓,疼痛难忍,宫中群医均束手无策。太后茶饭不思,水米不进,不日就骨瘦如柴,气息奄奄。乾隆爱母心切,眼见母后身体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不由心急如焚。

这日早朝,乾隆想到母后的病,魂不守舍,无心朝政。文武百官为君分忧,纷纷献计献策,有的推荐名医,有的推荐偏方,更多的则是奉献各种名贵药品,什么百年的灵芝、千年的人参,应有尽有,还纷纷大言不惭,说保证太后吃下去后恢复如初。乾隆摇头苦笑,说莫说恢复如初了,现在只要有办法能让母后吃上一口饭,喝上一口茶,朕就求之不得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位叫做苏宁的大臣听到“茶”字,出列说:“臣近日收到朋友自皖地寄来的一包好茶,臣愿献给太后一尝,希望太后会喜欢。”

乾隆一听,心说皇宫里什么名茶没有啊?就问:“你能有什么好茶?”

苏宁道:“此茶名曰‘雾里青’,产于高山之上,据说,喝之具有清心益肺、舒胃提神、延年益寿之效。”

乾隆听了皱起眉头,道:“延年益寿?这么说不是茶叶而是药了,哼,这肯定是奸猾茶商为卖茶玩弄的噱头,不可相信。”

苏宁见龙颜不悦,急忙说:“皇上,听说此茶产量极低,极为难得,市面上一茶难求,有价无市,茶商根本不必为卖茶玩噱头。臣曾喝过几回雾里青,喝完神清气爽,齿颊留香,觉着的确有些不同。臣恳请皇上,给微臣一个为太后效力的机会。”

乾隆虽然依然不信,但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令苏宁火速回家取茶。

一个时辰后,苏宁气喘吁吁地带着茶叶返回皇宫,呈给乾隆。乾隆不敢怠慢,立刻来到后宫太后住处,吩咐宫女将“雾里青”泡上,然后自己亲自端到母亲病榻前,请母亲用茶。

36、第36篇

一位名叫哈里·史密斯的职员,在为公司忘我工作三年之后,没有得到升迁,没有得到加薪,也没有得到任何褒奖,也看不到任何加薪、晋级的希望。于是,他决定一大早去找人事部经理。

互致问候之后,史密斯向人事部经理说明来意。经理看着他,狡黠地笑了笑,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朋友,你在这里其实连一天活都没有干过。”

听了这话,史密斯先生大吃一惊,而人事部经理依然慢条斯理地继续解释。

经理:史密斯先生,你知道一年总共有多少天吗?

史密斯:365天,不过,有时候也有366天。

经理:一天有多少个小时?

史密斯:24个小时。

经理:你一天工作多长时间?

史密斯:从早上8点到下午4点,也就是一天8个小时。

经理:那么,你算算,一天当中你究竟有几分之一的时间花在工作上呢?

史密斯算了算,说:8/24小时,也就是1/3。

经理:你说的没错!366天的1/3是多少?

经理:周末,你来上过班吗?

史密斯:没有,经理。

经理:一年当中究竟有多少个周末?

史密斯:52个星期六和52个星期天加起来共104天。

史密斯:18天。

经理:没错!我每年还给了你两个星期的病假。现在,从18天中再扣除这14天,你还剩下多少天了?

史密斯:4天。

经理:新年那一天你上班了吗?

史密斯:没有,经理。

经理:劳动节那一天你来上班了吗?

史密斯:没有,经理。

经理:那么,还剩下多少天了?

史密斯:还剩下两天。

经理:国庆节你来上班了吗?

史密斯:没有,经理。

经理:那么,还剩下多少天?

史密斯:剩下一天了。

经理:圣诞节那一天你来上班了吗?

史密斯:没有。

经理:那么,还剩下多少天了?

史密斯:没有了,经理。

经理:那么,你还要求什么呢?

史密斯:经理,我明白了。我竟然没有认识到,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白拿公司的钱!

37、第37篇

王武在市天然气公司办公室当办事员。他长得不英俊,工资不高,也没什么背景,但有点小聪明,而且,他的性格豁达。他那引人开怀大笑的幽默感,使得他与周围的同志们相处得很融洽。邻近科室的女孩子们对他很有好感,但他始终感觉不来电。

在一个星期六的晚上,王武去参加由市团委为单身职工组织的联谊舞会。舞会开始之前,王武代表单身职工讲话。他那风趣恢谐的语言博得了一阵阵掌声。女士们争着同他跳舞。结果离开时,他却和唐丽一起走。唐丽就是被他的幽默感吸引过去的。唐丽人很漂亮:苗条的身材,一头黑发披肩,一张大理石般光洁的脸,修长纤细的指头,指甲像珍珠一样美丽。其实,唐丽也是市天然气公司的职工,只不过她是门市部一个成天到处跑的抄表工。王武和唐丽一拍即合。两人很快订了婚,决定第二年春节办喜事。

订婚三个月后,文刚闯进了他俩的生活。文刚是个转业军人,凭着他父亲是市人事局局长的关系,他被安排到市天然气公司当上了保卫科长。他那英俊整洁的脸上蓄着八字胡,给人很精明的感觉。那是一个星期五下午六点钟,正是公司职工下班的时候,在办公楼大门口,文刚主动上前与他俩打招呼,向他俩做了自我介绍,说是新来公司,请多多关照,并且邀请他俩第二天到他家吃晚饭。当时,王武感到有点突然。正考虑如何回答的时候,唐丽却抢先答话,满口应承,表现得非常热情。王武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晚上,两人来到文刚家中。这是一套内部装修得十分豪华的跃层式单元宿舍。屋内只有他们三个人,没有其他女孩。

文刚的意图非常明显。他长得很英俊,充满活力,对漂亮的唐丽垂涎三尺。王武勉强装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但是事情的发展就像是他不在场一样。唐丽显得非常开心。文刚想方设法在餐桌上摆出了两人没有吃过的食物和从来没有喝过的名酒。恐惧和憎恨交织在王武的胸中,几乎要把他闷死。王武吃不下饭,唐丽却吃得兴高采烈,完全忘记了王武这个未婚夫的存在。

饭后不久,王武就提出要告辞了,因为公司领导已经安排他第二天去省城出差,要赶早班车。王武说他需要早点休息。文刚说,如果唐丽想多坐一会儿的话,回头他可以送她回家。喝葡萄酒喝得脸上红霞飞的唐丽醉眼朦胧地看着王武,眼睛里很明显已经同意了。王武却很不高兴地说:“不行!”就拉着唐丽离开了。

四天后,唐丽又应邀和文刚一起吃晚饭,这次没有邀请王武。

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唐丽借口说头痛,取消了和王武的约会。王武打电话到唐丽家,想问问她头疼是否好些,结果发现她不在家。

又过了几天,王武发现唐丽已经调动了工作,在门市部坐班,当上了工作轻松的业务咨询办事员。他哪里知道,这是文刚动用他父亲的关系,为唐丽顺顺当当调换了工种。

两个星期后的一天,文刚与唐丽一起来到单身职工宿舍找到王武,唐丽把订婚戒指退还给王武,并告诉他,她就要和文刚结婚了。这时,王武不但没有发火,反而大笑了一声,告诉他俩说,对这件事他毫不介意,并且还与文刚热烈握手,同时还问他俩需不需要他帮忙做点什么。文刚说,他来公司不久,熟人不多,王武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一定要烦请王武当伴郎。王武强咽下心中的愤怒,假笑着接受了文刚给他的“荣誉”。

这天,当文刚和唐丽结婚的时候,王武就站在文刚的身边,成为他的伴郎。结婚仪式上,王武一直笑容可掬,给文刚递戒指,眼睁睁地看着文刚吻他的新娘。而实际上,王武的心几乎要爆炸了。

婚宴非常丰盛可口,那是文刚亲自安排的菜谱。就在王武看到唐丽咯咯笑着咬一口文刚递给她的蛋糕时,王武的心中刹那间产生了一个念头:“我要报复!文刚从我这儿夺走了唐丽,我的唐丽。我一定要报复!”王武迅速恢复了富于幽默感的常态。当他向快乐的新婚夫妇敬酒的时候,他的笑声显得格外真诚。他满脸带笑地看着新婚夫妇离开宴会厅,走下台阶,进入轿车,开走了。

在以后的许多年里,王武一直和文刚夫妇友好交往,关系密切,是他们的“铁杆儿”好朋友,是他们家的常客。每逢文刚夫妇邀请王武去家里吃饭的时候,王武总忘不了带上一大盒蛋糕和巧克力作为礼物。他装出很关心唐丽的样子,怂恿她多吃蛋糕和巧克力。唐丽总是吃得津津有味。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王武眼看着报复的种子发芽、生长、开花并结出了果实……

十年后的一天晚上,在文刚家的客厅里,坐在沙发上休息的王武突然探过身去,拍了拍旁边坐着的文刚的肩膀,然后意味深长地指着坐在对面的唐丽笑了。唐丽现在的身体圆乎乎的,体重大约有80公斤左右,皮肤软塌塌的,面孔又红又粗,再也看不到她年轻时那苗条淑女的身影。王武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了一阵,然后轻声对文刚说:“老兄你大概没有想到她有变成大冬瓜的一天吧?多亏了我的蛋糕和巧克力啊!哈哈哈……”

文刚瞪大眼睛看着王武,他是又妒又恨又悔。他知道王武的老婆娇小玲珑,年轻漂亮,比王武还小10岁哩。

38、第38篇

从前,有一个勤劳的小伙子在地里捡到一只大田螺,他高兴地拿回家,养在水缸里,细心照顾它。

一天,小伙子给水缸里换了水,就锁上门下地干活去了。地里的活很多,小伙子忙活了一天,直到星星都出来了,他才筋疲力尽地朝家走。他实在太累了,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小伙子想,他今天一定又要饿肚子了。

小伙子来到家门口,一股饭菜的香味飘了过来,把他馋得直流口水。他叹口气,无精打采地打开房门:“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赶紧揉揉眼睛“真是怪事啊,我的桌子上怎么会有香喷喷的饭菜呢?我是在做梦吗?还是我走错了家门?”小伙子又赶紧跑出门外一看,没错,这就是自己的那间草房。他再推门进去,饭菜依然在桌子上,香喷喷地诱惑着他的肠胃。“不管了,也许是隔壁大娘帮我做的!”小伙子冲过去大口吃了起来。这顿饭是他吃过的最香、最丰盛的饭菜。

第二天,小伙儿又像往常一样锁好房门,下地去了。忙碌了一天后,他跟着落山的太阳回来了,没想到刚走到草房附近,他又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不会又有人给我做好饭了吧?”小伙儿想。他急切地打开房门,嘿,饭桌上真的又摆满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连茶壶里的开水都烧好了呢。

就这样,一连几天,小伙子下地回来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小伙子一直以为是隔壁大娘给他做的。这天他特地到集市上买了一只鸡,送给大娘,感谢她这些天来照顾他。

“我没给你做饭啊?”大娘竟然比他还吃惊。

小伙子听了,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附近除了大娘再没人可能给他做饭了,他发誓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报答这个恩人。

第二天,小伙子早早起床,锁好房门下地去了。不过,今天小伙子多了个心眼,他早早就收工,比往常早半个时辰回了家。大老远就看到自家屋顶的烟囱里冒出炊烟,他赶紧跑到屋旁,从窗户偷偷向屋里张望,只见锅里的水煮得沸腾,可屋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小伙儿什么都没有查到,他更加好奇了。

过了几天,小伙子又早早起床下地干活去了。这回他比上次又早了一个时辰回了家,躲在屋外的稻草堆里朝屋里张望。

屋子里静悄悄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厨房水缸的盖子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美丽的姑娘。小伙子在窗外看到了,又是害怕又是吃惊,呆呆地望着姑娘发愣。那姑娘走到灶台边,唱着动听的歌,做起饭来。煮饭、炒菜,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饭菜就做好了。姑娘看看时间还早,她又去给小伙子打扫房间了。

小伙子赶紧趁机偷偷溜进厨房,小心翼翼地把水缸的盖子掀开一看,水缸里的那个大田螺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这下小伙子完全明白了,这个姑娘是田螺精。不过,小伙子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善良体贴的巧手姑娘。他拿着田螺壳,藏在背后朝姑娘走去:“谢谢你姑娘,谢谢你天天都给我做饭。”

小伙子的突然出现把姑娘吓了一跳,她又着急又害羞,急忙捂着脸跑进厨房,要往水缸里跳,可是她跑到水缸跟前一看,田螺壳没了,姑娘急得哭了起来。

“你在找这个吗?”小伙走过来问。

姑娘看到田螺壳,一下破涕为笑了,这田螺壳可是她的命根子,她要依赖这个螺壳生存呢。小伙子轻声说:“我把螺壳还给你,你留下来好吗?”

“我是一个田螺精,你不害怕吗?”姑娘害羞地问。

39、第39篇

“老梅又来了。”老黄说,“这次是以外籍客商的身份来的。”“哦,老梅打算投资什么项目?”我问。“是老张请他来的,准备到市里去要优惠政策。”我笑了。“这是老张惯用的伎俩,欺上瞒下,坑蒙拐骗。偏偏有些人就是吃他这一套。”

老梅已经三年没来了。因为三年前发生了一件事,牵涉面太广,老梅主动辞职,举家移民加拿大。

刚认识老梅时,他还是广东一家企业的老总。公司的大客户。在一般人想象中广东人矮,黑,塌鼻子,大鼻孔。老梅是个例外,已逾不惑的老梅没有一点发福的迹象,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长方脸,大眼睛,高鼻梁,满头乌发,有几分像唐国强。老梅的祖父是印尼人,据说从前很有钱。老梅讲一口略带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嗓音低沉温柔,带有磁性,迷晕过不少女人。也被不少女人迷晕过。由于政绩显赫,加之上面关系圆通,老梅走出企业,踏上政坛,坐上了市委副书记的宝座。

公司几度沉浮,几度走出困境都多亏了老梅伸出的援助之手,老梅是个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老梅每次来(老梅平均一年来两次,春天来一次,秋天来一次。每次都是公司邀请来的,不是老梅自己要来的),公司都尽全力款待。老梅嗜好不多,惟有一样经年难改——迷恋女人,而且是小女人,老梅的历任女友,没有一个超过二十五岁的。老梅说,女人不经老,女人老了是个悲剧(沈从文也说过:女人老了真是个悲剧)。

有一年秋天老梅来度假。公司给他找了个十七岁的女孩。看着那女孩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真缺德!”那时候正是公司较困难的时候,老梅调走后,他亲手选拔的接班人有些不合作,他要的点数几乎翻了老梅一倍,本来公司经营的就是低附加值的产品,他这么个要法摆明了是想斩断老梅留在企业的那只手。

原打算邀请他和老梅一起来,他说要去新加坡洽谈一笔生意。老梅一个人来了。老梅每次来都住在蓬莱风景区。那里有一处烟波浩渺的淡水湖,号称亚洲第二大人工湖。湖上有座桃花岛,岛上满坡满沟都是橘子,浓荫丛中掩隐着栋栋红色的双层小别墅,室内布置与家居无异,据说是专门为那些想过二人世界的情侣布置的一个好去处(到了此岛便与外界彻底隔绝,手机都没信号了)。

每栋别墅内配有两个服务员,一个管烧饭一个管整理家居。如果想自己做可以不要服务员。如果又不想自己做又不想要服务员,岛上有餐厅,中餐西餐都有;歌厅,舞厅一应俱全。这小岛就像一座小城,除了穷人,什么都有。

老梅到达岛上的当晚突然变了天,狂风呜呜乱吼,气温下降了十来度。第二天早晨,风是停了,温度却没升起来。老梅穿了一件灰色的羊毛T恤,外面套了一件红色的夹克,拿着一根吸管吱吱吸吮着蛋黄。老梅喜欢吃单面的煎蛋。老梅说:这蛋没我老婆煎的好。我老婆煎的蛋外焦里嫩,圆圆的像十五的月亮。说完“哈哈”大笑。老梅的笑声很有感染力,像他的人一样豪爽。老梅撵着笑声的尾巴又说:“我老婆是个好女人,对我特别好!南来北往,我从来没有自己打点过行李。” 老梅收了笑,喝了一大口牛奶,牛奶的热气氤氲在脸上,老梅的眼眸显得亮晶晶的。

老梅的老婆,我在广东见过,一起吃过几次饭。圆圆的脸,细长的眼睛,身体有些发福,如果拿走颧骨上两片扎眼的蝴蝶斑,还颇有几分姿色。老梅的女友,我也见过。有次老梅先来,那女孩后来,我和司机去接机,在一大群人里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并跟司机打赌,结果我赢了。后来得知她是杭州某高校的在读生,一年之后她毕业了。提出离开,老梅很爽快的给了她100万。后来老梅说:所有女人就对她动了点真情。别的女人都等着老梅来抛弃,惟独她抛弃了老梅。老梅说她够聪明!

桃花岛名为桃花岛,实则没有一株桃树。岛上种植着大片大片的橘子,黄灿灿沉甸甸挂满枝头,仿佛拼劲气力要把枝桠坠断一般。终究还是坠不断。

以前,老梅来都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这次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外籍客商,不知他会不会再住桃花岛?

40、第40篇

老刘的爱人患上了可怕的尿毒症,医生说要想活命,必须尽快进行肾移植。匹配的肾源已找到,可手术费得10多万,老刘全家出动,四处筹款,却进展缓慢,一家人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在病房外的走道里,老刘意外地拣到了6000元。老刘本不是贪财之人,要在平时,肯定会马上吆喝寻找失主,而现在他的第一反应是一阵惊喜,然后瞒着爱人,将钱悄悄藏了起来,心里则是嘭嘭直跳。老刘对自己说,这钱是拣的又不是偷的,你紧张个啥?大不了有人找来了,把钱还给人家,如果时间长了还是没人找,就等于说这是天意,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把这钱用于爱人的治疗。

话虽这么说,老刘还是感觉不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2个小时过去了,老刘特意到外面转了两圈,愣是没有听到有人谈论丢钱的事。老刘这心里头就越发地不安,因为他忽然想到,这钱是在医院拣到的,失主一定是病人或病人家属,眼下没一点动静,肯定是直到现在,失主还没有发现丢了钱。失主很可能是跟自己爱人一样的重病患者,家庭条件或许跟自己一样,这钱是东挪西凑而来,一旦失主得知弄丢了救命的钱,该是怎样的紧张和伤心啊。

这么想着,老刘再也坐不住了,急匆匆来到一楼门诊大厅,大声喊了起来:“有人丢钱吗?”“谁丢了钱?”从一楼到三楼,喊了半天,驻足观望的人不少,就是无人应答,这下,反倒是老刘着急了,不知所措。

这时,邻居王小冬带着水果来看望老刘爱人,见老刘一脸焦急,问明缘由后给出了个主意——写几张招领启事贴在医院显眼的地方,或者干脆打晚报热线,登报寻找,这样一定很快就能跟失主联系上。老刘连称这个主意好。

启事贴出去了,晚报张记者也连忙赶来,写了篇表扬稿,介绍老刘在自家急需用钱的情况下,仍然拾金不昧的感人事迹,登在了第二天的晚报上,可奇怪的是,一连三天过去了,失主还是没有出现。张记者帮老刘分析:“蹊跷了,假如失主真的丢了这么多钱,这都好几天了,哪会一点反应没有啊?再联系你拣到钱的地方,我在想,会不会是有人想帮你,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后就以这种特殊形式把钱交给你呢?”

经张记者这一提醒,老刘还真想起了一个人,谁呀?王小冬。

早在王小冬还没有出生之前,王小冬家便跟老刘家住一条街上,相距不远,关系一直很好。十几年前,王小冬的父亲因车祸失去劳动能力,母亲又下了岗,依靠打零工挣钱养家,家境十分困难,多亏热心的老刘伸出援助之手,资助王小冬上完小学、中学,直到去年升入大学,王小冬一家对老刘自然是感激不尽。这不,听说老刘爱人生病急需用钱,小冬的母亲便赶紧送来了5000元,老刘估摸着这是预备给小冬暑假过后,开学要用的学费,便坚决给退了回去,理由是:“我可能没有能力再帮你们了,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反过来,动孩子上学的钱!”

老刘记得很清楚,当时费了很大劲才还掉那钱的,王家看起来很过意不去。现在,会不会是王家变着法子,把钱又送了回来?老刘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张记者,张记者一听,职业的敏感让他马上感觉到这里头有新闻,便一拍大腿:“极有可能!我们不如这就去王小冬家核实核实!”

张记者陪着老刘来到王小冬家,经过老刘再三逼问,王小冬的父亲这才承认这钱的确是他们的,是王小冬在医院猫了好长时间,才瞅准个机会,把钱丢在了能让老刘最先发现的地方。那多出的1000元,是小冬用这个暑假打工挣的钱后添上去的,六六大顺,图个吉利。

王小冬父亲让张记者帮忙好好劝劝老刘,让他无论如何收下他们一家的心意。王小冬跟老刘解释,别担心他学费的事,他已经申请到了助学贷款,再加上他上大一时勤工俭学挣的钱,下学期的学费完全没问题。王家的真心诚意,再加上张记者竭力劝说,老刘终于收下了6000元。

第二天,晚报头版头条刊载了张记者写的又一条消息:《新闻背后的新闻——拾金不昧故事引出捐资助学佳话》,立即在市民中引起巨大反响,许多市民自发来到医院,看望老刘和他的爱人,并纷纷捐款献爱心。

两天过后的下午,老刘再次来到了王家,王小冬的父亲刚好出门溜弯去了,只有王小冬在家,老刘一进门便说:“小冬啊,我给你家还钱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6000元递给王小冬,王小冬连忙缩回手来,很不解:“刘伯伯,说好的事,您怎么又要变呀?”老刘喜笑颜开地说:“这钱还是留着你上学用吧,做手术的钱有了着落,你婶婶的病有救了!”

老刘接着告诉小冬,一个房地产老板看到晚报上的报道,非常感动,今天上午主动来医院看望他们,还当着张记者的面,答应承担全部的手术费用!

老刘乐呵呵地走了,王小冬兴奋得一蹦三尺高,真是“善良天有报”啊!自己今后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好好报效社会!

41、第41篇

明成化年间,襄阳府枣阳县城大东街,有一户姓蒋的商贾人家,经常在湖广一带做买卖珍珠的生意,在当地是半天云里拍巴掌——响声很远。那一年,蒋家的老夫人得了不治重病,随夫西归,临死前,把祖传的珍珠衫,从压底的箱子里拿出来,交给年方十七的儿子蒋兴哥,嘱咐他要把家业发扬光大。

蒋兴哥含泪应允,整日操劳,守孝灵前。好多媒人前来提亲,都被他一一婉拒。这其中就有城西大户王公之女三巧。这三巧娇姿艳质,风情万般,非常能干,被誉为“城西西施”,令许多公子哥垂涎三尺。但她听说兴哥忠孝仁义、仪表堂堂,非兴哥不嫁。兴哥闻听很是感激。老夫人周年之后,媒人再次前来说合,兴哥欣然与三巧成婚。

新婚之夜,兴哥掀起三巧的大红盖头,把亮闪闪的珍珠衫郑重地交给三巧,正在羞怯之中的三巧接过珍珠衫,立刻感激地流下了热泪,知道这是祖传之物,一定好心收藏。小两口恩恩爱爱,笑声飞扬,日子就像抹了蜜一样甜。街坊邻里羡慕不已,真是玉人良工琢就,天生一对呀。

光阴似箭,蒋兴哥一日想起父亲在世时在广东所做的生意,已三年无人料理,又想起父母生前的反复嘱咐,就不得已决别爱妻,前往打理。三巧很是通情达理,说:“夫君,自古男人以事业为重,您只管把那边的事情安排停当了再回来,家里有我在,您尽管放心。”

临别时,小夫妻难舍难分,比不上十八里相送,但也让旁边站着的丫环小翠流泪。俩人约定明年房前椿树发芽之时,便是兴哥的归期。

蒋兴哥归心似箭,他匆匆上路,白天骑马,晚上坐船,星夜不停,一月时间就到了广州。兴哥见生意败落,心中焦虑,四处张罗,多方应酬,加之水土不服、终日劳碌,不料得了重病,卧床不起,眼看着窗外橘子红了又谢,谢了又红。

三巧在家日思夜想,看门前的椿树发了又枯,枯了又发,整日烧香拜佛,心中早已盼郎君快归、快归。

兴哥一去三年,三巧可谓望穿秋水。一日,三巧在绣楼张望,突然看见一个人相貌堂堂,和兴哥走时衣着打扮一模一样,正向这边走来,三巧激动不已,连声高呼:“兴哥回来了,兴哥想死我了。”并跑步下楼迎接。那人见三巧比西施还动人,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彬彬有理地说:“在下徽州商人陈商,来枣阳是做大米生意的,能够见上美人一面三生有幸呀。”三巧见认错了人,羞得转身就跑。

再说那陈商,他只见三巧一面,就被三巧的美貌吸引,就象丢了魂似的。念念不忘三巧。一打听,知道三巧的男人不在家多日,他就来了胆量。他重金请当地最有名的媒婆——薛婆说和。薛婆起初死活不干:“宁拆十座庙,不坏一对人。”说见陈商是白灰店里买眼药——找错了门。陈商一咬牙,舍不得娃子套不住狼,谁让我爱上了三巧呢。陈商拿出使两十银子,放在薛婆的手中,薛婆不觉动了心,推让再三,还是收下了。

一日,薛婆敲开了三巧家的大门,说自家有个侄女出嫁,枕头上的针线活儿不会做,非让三巧出面。三巧不同意,薛婆就赖着不走,不觉已是日头偏西。三巧无奈,说:“只有这一次。”薛婆说:“缝了就回来。”

三巧跟着薛婆来到一处住宅,突然从后厢房里冒出一个人来,抱住三巧的后腰。那人不住地说:“三巧,想死我了,只要你愿意和我好,我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三巧受了惊吓,回头一看,原来是和自己夫君长得一模一样的陈商。三巧大叫,也无人答应。三巧说:“快放开我,我是有夫之人!”陈商说:“我在来枣阳的路上就听说你家男人在外面早就另起炉灶了!”三巧乱了方寸,心想,兴哥这么多年杳无音信,莫非真的像这人所说?她反复挣扎,也无济于事,后来实在动弹不得了,也只好任陈商解开自己的外衣、内衣……

42、第42篇

马头琴是蒙古民族的代表性乐器,不但在中国和世界乐器在家族中占有一席之地,而且也是民间艺人,牧民家中所喜欢的乐器,马头琴所演奏的乐曲,具有深沉粗犷,激昂的特点,体现了蒙古民族的生产、生活和草原风格。

马头琴的产生及其发展,很难查阅史料。但是,它却有一个美丽、感人的故事,那是一个很遥远的传说,年轻的牧人巴特尔家世代为王爷牧马。在一个寒冷的初春,巴特尔跑到百里之外,找回失散的马群后,在一个淖尔边发现了一匹悲鸣的白色小马驹,面对着尚未开化的淖尔上的一个冰窟窿。看着小马驹双眸流泪,听着那令人伤感的嘶鸣,巴特尔明白了一切,于是巴特尔将它带回家,相依为命。以后,无论巴特尔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晚间巴特尔睡觉,它就站在毡房外巴特尔睡觉的那一面守候。几年过去了,小白马十分通人性,矫健的四蹄,飘飞的长鬃,匀称的骨架成了一匹难得的好马。

在一次大型那达慕大会上,巴特尔骑着它第一次出现在赛马场。它遥遥领先王爷所有精心饲养的赛马。当巴特尔领到第一名的奖品时,心中充满了喜悦。然而,他却不知灾难也同时降临。

原来,王爷见到这匹马后,满心欢喜,便派人强行抢走了巴特尔的白马,但白马却难以制服。于时,王爷派四名壮汉用大绳牵牢白马,备鞍,自己强行上马,白马扬蹄奋鬃,撞倒壮汉,冲出马场,将王爷扔下马背,王爷气急败坏,派出大批人手围圈白马,并下令用强弓射杀。白马终于被强弓射中,但仍然奋力突围而去。这天深夜,悲痛的巴特尔思念白马难以入睡,突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伴着凄楚的嘶鸣,由远而近。听到了这熟悉的蹄声,巴特尔一跃而起奔出毡房。只见白马飞奔到毡房前,却突然栽倒,微昂起头,双眸流泪,亲切的望着巴特尔,抬了抬后腿,甩了甩尾巴,流露出期望的目光。巴特尔若有所思,仿佛懂了白马的意思。白马终于在巴特尔怀中,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升起来。巴特尔守候了白马三天三夜。这天,他将白马的后腿骨马尾取下,挂在毡房中,然后安葬了白马。面对白马的后腿骨和马尾,巴特尔沉思了99天,白马的形象始终浮现在脑海中。一个新奇的设想,终于成型了。于是,他将后腿制成琴身,雕刻出白马的头部放在顶部,用马尾制成琴弦和琴弓,马头琴终于诞生了。大概巴特尔思念白马过于深切,也许白马也有灵性。因而,马头琴的旋律,表现了蒙古民族的勤劳、勇敢,也再现了深沉、粗犷、激昂,犹有万马奔腾。

43、第43篇

高雷大学毕业后在城里没找到工作,回到家乡苦水村呆了几年,又跟着同乡李二黑出去打工了。

原以为外面的世界好混,没想到情况复杂得很,工地上的工人来自山南海北,人多嘴杂。那些本乡本土的民工常常会欺负一些外地来的。

为了不被人欺负,高雷和李二黑他们决定成立“苦水之家”,宗旨就是帮苦水村的民工维权,解决生活上的实际困难。可由谁来当头儿呢?有人推举李二黑,因为他干过副支书,好赖也是个领导嘛。有人不同意,认为应该由大学毕业生高雷担任,现在都提倡大学生任村官,高雷当民工的头儿也算是顺应时代潮流。

大家吵了半天,也没个决定。最后决定举手表决,结果双方的支持人数正好相等,又进行了一轮无记名投票,结果还是一样,大家都没辙了。

李二黑突然想到了在工地上给大伙儿做饭的福伯,就派人去请。

福伯也是苦水村的,六十来岁,个儿不高,整天吸着个大烟袋。福伯在村里的辈分高,大家对他还是比较尊重的。福伯之所以出来打工,是因为家里老伴刚去世,他嫌在家寂寞,就跟着李二黑他们出来了。李二黑让福伯跟来,是相中了他做饭的手艺,福伯烧得一手好菜,村里的婚丧嫁娶但凡需要摆桌的,全是福伯一手操持。

福伯很快就过来了,听说要推举一个头儿,又见大家眼巴巴地看着他,就瓮声瓮气地说:“别瞅我,谁当头儿我都没意见。”

李二黑就说:“福伯,这不是掰不开牛角了吗?就差你这一票了,你到底支持谁?”

福伯闷声不吭,高雷也急了:“福伯,到底让谁干,你吱声啊!”

福伯见实在推脱不掉了,就在鞋帮上弹了弹烟灰,眯着眼睛说:“这样吧,为了测验你们当头儿的能力,我出个难题,一个月内你们谁能说动老马,让他请大伙儿下顿馆子,我就支持谁当头。”

李二黑和高雷一听,顿时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老马是出了名的“抠”,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让老马请他们吃饭,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老马其实并不老,三十来岁,常年穿着一条黑不黑蓝不蓝的旧裤子,脚上套着一双破旧鞋,两个脚指头露在外面。因为他面相老,又不爱打扮,大伙儿都喊他老马。老马不是苦水村的,是邻村的退伍兵,没结过婚,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因为邻村就他一个人在这个工地上打工,所以就独自一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支了个小窝棚。

那帮民工听说有酒可吃,都举双手赞成,福伯的这个提案竟然全体通过。

李二黑是铁了心要当这个头儿,因为他在家就比他们的地位高,要是在这落了选,那回去还不得让村民们笑掉大牙!

好容易等收了工,李二黑立即上街买了二斤荔枝,就去找老马。老马正在一个简易厨房内做饭。说是厨房,实际上就是几根棍子支撑起一块塑料彩布,彩布下一口小锅正煮着面条。

李二黑发现他的调料只有盐,就问:“你的调料为什么只有盐?”老马说:“吃其他调料都是浪费,有盐就行了,吃盐可以长力气,人干活时有劲儿。”

李二黑皱了皱眉头说:“你别吃面条了,我请你下馆子咋样?”老马摇了摇头,说自己从不出去吃饭。

说完,老马就端起那碗面条说:“我知道你看不上吃这,我也就不谦让了。”然后就呼噜呼噜地吃起来。

李二黑愣了一下,还是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老马一听让他请客,头早摇成了拨浪鼓。李二黑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说:“别怕,不让你花钱。说是你请客,其实是我埋单,你不仅可以落人情,还能扭转‘抠’的恶名,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老马却摇了摇头说:“我要是请客,用不着你掏钱,弄虚作假的事我不干。现在我不请。”

李二黑还不甘心,把好话说了一箩筐,差点把嘴皮子磨破,也没说动老马请客,只得怏怏不乐地回去了。临走时,老马还硬把二斤荔枝塞到了他怀里。

李二黑在老马那碰了一鼻子灰,高雷打心眼里高兴。因为他也想当这个头儿,早就想做点什么让那些农民看看,大学生就是不一样。他动了点歪脑筋,准备使用“美人计”,用他上大学时暗恋的一个女同学的照片勾引老马,那个女同学叫刘玉玲,也在这个城市打工。

高雷哼着小曲来找老马,他神神秘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朝老马晃了晃,老马的眼立刻就直了。

高雷乐呵呵地问:“咋样?长得不赖吧?”

老马咽了口唾沫说:“不错,很水灵,这是谁呀?”

高雷吞吞吐吐地说:“是……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你只要答应我一桩事,我就把她介绍给你当对象,咋样?”

老马就笑了,问他到底有啥难事,竟然把自己表妹的玉照都“奉献”出来了。

高雷就把当头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让老马请客。在他想来,老马肯定是百分之百地愿意。没想到老马却摇了头。高雷大为不解,问老马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要,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老马就给他讲了一段往事——

老马在部队当兵的时候,他们驻守的那个城市突然遇到了百年一遇的特大洪灾,许多老百姓被困在水里。老马和他的战友就挨家挨户地去救人。在一个危房里,老马发现了一个十三四的姑娘,估计是病得太重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他立即冲进去救人,没想到危房经不起长时间水泡,恰在这时倒塌了,老马被埋在下面。后来,他虽然被战友们救了出来,可下体却因为被房上的檩条狠狠地撞了一下,丧失了性功能。说到这里,老马苦笑了一声说:“所以,你表妹虽然漂亮,可对我来说却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我只当那是一朵好看的花儿。”

高雷没想到会是这结果,又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阵,见老马没有一点应允的意思,也耷拉着脑袋走了。

眼看着一个月就要过去了,李二黑往老马这儿跑得更勤了,高雷干脆让她表妹直接给老马挂电话,想用她甜美的声音“俘虏”老马,让他请客。可惜他们都失败了,老马硬是没有点头。

为了早日成立“苦水之家”,李二黑和高雷决定采用最古老也最公平的方式“抓阄”来决定这个头儿的归属。正当他们准备“抓阄”时,突然有个民工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消息,好消息,老马要请客了!地点就在喜来饭店。”

大家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争先恐后地跑到了喜来饭店,老马果然在那里摆好了一桌酒席。福伯也被大家请来了,他开门见山地问:“老马,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到底是谁让你请客的?”这可是大家最关心的话题,所以都用眼盯着老马,让他快说。老马看了看大伙说:“是我自愿请大伙儿吃饭的,我想请大家作个见证,我要结婚了!”

一句话把大伙都震住了,特别是高雷,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老马问:“你不是不能结婚吗?”老马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那病早好了,上次我故意那样说的,好让你死心。”

李二黑早耐不住了,他嚷嚷着说:“老马,结婚是好事啊,快把新娘子请出来让大伙瞧瞧!”

老马挠挠头说:“别急,叫出新娘子之前,我先给大伙说说她的来历。”

原来老马长年在外打工,挣的钱不少,可他除留下自己和老娘的生活费外,其余的钱全捐给山村的希望小学了,此外,他还捐助了两个大学生。今天将要出场的新娘子就是其中之一,她说自己仰慕老马,已经找他找了整整十年,直到最近通过一次聊天,她才确定老马就是赞助自己上大学的那个人,所以,她就自荐要当老马的新娘,老马要是不同意,她就上吊自杀。

这么多情的姑娘,世上可真少见。大伙不由得都鼓起掌来。在热烈的掌声中,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姑娘羞红着脸从后面走了出来。高雷一见,不由得大惊失色,这不是刘玉玲吗?

高雷急忙冲过去说:“玉玲,你来干什么?”

玉玲摇了摇头说:“我是来找老马的。你知道吗,当年老马冒死去救的那个小姑娘就是我,后来,还是他资助我上大学。要不是你拿我的照片去诱惑他,我这辈子还真找不着他哩!”

高雷一听,如遭雷击,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老马扶起他说:“高雷啊,福伯之所以让你们来找我,是想测测你们的人品,可你们为了当头儿竟然对我使出百般诡计,这样的人品,怎么能够当头儿?真要是当了头儿,还不把大家都领到茄稞里去呀!”

一席话说得李二黑和高雷都红了脸。李二黑首先表了态:“这个头儿我不当了,让高雷干吧。给大家说句实话吧,我是见呆在村里没油水才出来打工的。”

高雷抱着脑袋说:“这个头儿我更不能当,因为我……结果……唉!”

见事情闹成了这样,福伯急忙说:“这样吧,我们还是以无记名投票的方式再投一次,选中谁是谁,这次我也投票,再不会以平局收场了。”

选票结果很快出来了,“抠门”的老马双喜临门,不但当上了新郎,还当上了“苦水之家”的头儿。

44、第44篇

改革开放前家家都不富,人穷了就显得小气,老抠尤其如此。
老抠抠得出奇,他不该省的钱能省,该花的钱不花。比方他说,“会过不如少赶集,阴天下雨走亲戚。”少赶集不花钱,就省;阴天下雨干不了农活,在家待着白吃,就不如走个亲戚吃人家的。而亲戚来他家呢,一腚坐到晌午歪,他东扯西拉就是不提做饭的事,亲戚熬得饥肠辘辘看着实在没指望了,拔起腿便走,等走出大门外时,他才一把拉住人家的手,忽然想起来似的敢大胆说了:“哎呀,都啥时辰啦还走,真是的!我说您在这儿吃饭吧?”
那年老抠盖屋,完工那天,队长邀了十几个青壮劳力给他帮忙。心想这回得好好耍他一顿了。结果一斤白酒没喝完,他就端着饼筐子上饭了。还说每人两张单饼尽自吃,撑死也得吃了。大伙酒没喝好,饭没吃饱,暗想狠夹他两筷子菜也是赚的,可是那菜呀齁嘴的咸,茶水没少喝,白把大伙弄了个水肚子,两泡尿就空了。当然,那时大家并不怪罪他,因为都是要饭抱只鸡——穷拿的,穷自然小气。
后来呢老抠是2斤面浆了个领子,抖起来了!自从承包了砖瓦厂,据说票子论麻袋装了,但他仍然很节省,决不乱花钱。96年春天,为了使全村人致富奔小康,县里组织了扶贫组来本村考察,带队的组长是刘副县长。刘副县长清正廉洁,作风朴实,不公吃公喝,要求每个成员都要吃住在农户,并按实际生活费用付足饭钱。恰巧刘副县长就吃在老抠家。老抠家是上午油菜煮豆腐,下午豆腐煮油菜,一日三餐全“青(清)白”,天天如此!老抠全家人吃得还挺香,可刘副县长就越吃越不是味了,一个星期下来,他实在咽不下去了,看见油菜豆腐就恶心,一吃下去就胃酸。后来,刘副县长速战速决,立马决定给这里建造一个大型现代化的绿色食品加工厂。
专项拨款到位,技术人员配齐,只是在建厂的前期,要抓紧在村外修筑一条10华里长的水泥路,以方便交通。可这条公路县里决定要村民们集资一部分款修筑。这又有点难了,尽管大家都知道要致富先修路,路不通村不兴的道理,可因为当时这里的大部分村民还不是太富,集资就迟迟上不来。对此,一位请来的外国专家嘲笑说:“中国的农民太自私了,太抠门了,要集资修通这条路,得等到猴年马月上!”“什么?他奶奶的这不是骂人吗!”老抠听说后,当时就气愤地蹦起来。
回到家,老抠就揣了张存款折,匆忙来到了村委会,把存折往桌上一撂,气冲冲朝村长说:“不够用,还有!”说罢扭头走了。等村长回过神来细瞅时,才惊愕地发现,是20万呀!

45、第45篇

老班主任上课时,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据说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院。学校决定给我们换个新班主任。听说,这位新班主任管理学生很有一套,无论多调皮的学生,她也能够让你服帖起来。

46、第46篇

山谷里,住着母子两人。他们的生活,全靠儿子卖柴度日。有一天,少年砍柴砍累了,躺在石头上歇息。仰头看见一棵树上,挂着一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果子。少年摘下来吃了,只觉得嘴里甜丝丝、香喷喷,不一会地便睡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好象听见树上有两个人在谈话。一个是尖嗓门,一个是哑嗓门。尖嗓门说:“扎卡!扎卡!老兄,好久不见啦!”哑嗓门说:“我们的国王耳朵痛,咕咚!请了许多喇嘛念经,咕咚!屋顶上扔了很多‘刀玛’,咕咚!我们天天举行宴会呵,咕咚!”尖嗓门又说:“扎卡!扎卡!国王的病好了吗?扎卡!”哑嗓门笑着说:“这些个喇嘛,都是大饭桶,咕咚!只会哄骗国王,哪里晓得治病,咕咚!其实国王的耳朵,并没有什么病,只是钻进了一只大蜘蛛,咕咚!只要在国王身边,摆一口大水缸,在水缸上轻轻敲鼓,蜘蛛听见鼓声,以为是春雷响了,便会爬出来;看见铜缸,以为到了水边,便会抽丝结网。这时候,只要把蜘蛛丝拉断,国王的耳朵就不痛了,咕咚!咕咚!”
少年感到十分奇怪,这两个人怎么站在树上聊天呢?睁开眼睛一看,树上根本没有人,只有一只花喜鹊,一只黑乌鸦,两个谈得正高兴。少年想:“是不是我吃了那只果子,就能听懂鸟儿说话?无论如何,我要到城里去一趟,看看乌鸦的话是真是假?”
少年回到家,对母亲说;“阿妈,明天我想到城里看看。”阿妈说:“孩子,你一天不砍柴,咱俩就一天没糌粑,你跑到城里去干什么?”少年说:“阿妈,千万不要生气,等我回来就知道啦!”
第二天,他早早地起来,揣着两个糌粑团就往城里赶。半路上,看见前面一个人骑在骡马上,后面跟着一只小马驹。小马驹边跑边城:“阿妈,阿妈,等等我呀!”那匹骡马呢,也是边跑边说;“小马呀!你自己快来吧!鞍鞯上有颗铁钉,扎得阿妈好痛呀,我要快快跑回家。”少年叫住骑马的人,把自己听到的告诉他;骑者开始不相信,下马掀开鞍子,果然有颗铁钉。少年也十分高兴,因为他不但能听懂鸟儿的话,也能听懂牲口的话。
进城以后,少年直奔国王的住地。他看见宫门关得紧紧的,便使劲槌打。过了很久,铁门才拉开一条手指宽的缝隙,武士在里边吼道:“今天国王病重,谁来也不开门。”少年说:“大叔,让我去瞧瞧国王的病吧!别看我年纪小,说不定能把国王治好呢!”
武士带着少年,来到国王病床旁边。他看了看国王的病情,的的确确跟乌鸦讲的一模一样。便吩咐佣人,摆上水缸,敲起皮鼓,不到一顿茶的功夫,从国王的耳朵里,爬出一只大红蜘蛛。少年扯断蛛丝,在国王耳朵里,涂上一点酥油,塞上一点羊毛。国王立刻感到周身舒畅、百病全消,十分高兴地说:“孩子,你在深山砍柴,为什么知道国王我耳朵痛呢?为什么知道我耳里有只大蜘蛛呢?从哪里学到引出蜘蛛的妙法呢?”
少年想:如果说是乌鸦说的,国王一定不会相信。便说:“我在山上砍柴的时候,两位美丽的仙女告诉我的。”国王更加高兴,送了他不少金银、布匹和牛羊。
少年回到家里,把国王奖赏的东西,统统交给阿妈,同时讲述了给国王治病的经过。阿妈埋怨道:“孩子,这是件好事,你为什么瞒着我呢?”少年说:“阿妈,您不是常说,办事要牢靠吗?昨天,我还不知道乌鸦的话灵不灵呢?”
讲述:日喀则政协雍珠卓玛
1979年7月10日记录
1981年1月整理

47、第47篇

王国柱今天退休了,东华厂专门开了个欢送会,这在厂里可是多少年都没有的新鲜事了。

很早以前,工人退休了,厂里还敲锣打鼓、披红挂彩,解放车拉着往家送。现在,这样的情景早见不着了,人心里那份感情淡薄了,好像谁退谁走都无关紧要。王国柱却是个例外,欢送会上,厂长还把一块雕着“管工王”的铜匾亲手送给了他。

这就稀奇了,一个小小的管工怎么敢称王呢?说起来,王国柱确有了不起的地方,他一句话就值五十万。

那一次,厂里为了赶工期,所有车间都开足了马力,可是,关键时刻蒸压车间因为供不了汽被迫停工了。那可是全厂最重要的地方,它停工别的车间也干不了活,等于全厂停产,停产一天的损失外加延误工期赔偿少说五十万。厂长急红了眼,追着动力车间马主任要他立马找出原因。马主任也是工人出身,水暖、电气样样精通。可他到车间转了一圈愣没找到原因。没办法,工期不能等,马主任正要强行送汽时,到外单位支援工作的王国柱回来了,跑进锅炉房拽住马主任开汽阀的手,说:“毛病找到了!半小时后再送汽!”说完,只带了一个小徒弟跑到车间维修去了。

半小时没到,小徒弟跑回来,说:“王师傅说可以送汽了。”送汽后一切正常。事后王国柱瞅没人时训马主任说:“以前我教你的都就饭吃了?我要是晚回来一会儿,你这祸就闯大了!车间里管道梗堵,你强行供汽,局部压力超标,引起全线崩裂,半个月都修不好,这损失你担得起吗?”马主任吓出一头白毛汗。别说停产半个月,就是一天也受不了哇!心想:师傅还真神,看来师傅的功夫真是学不来!事后马主任问小徒弟,小徒弟说:“王师傅从外面一回来就在车间里转,这儿摸摸、那儿听听,也没见他费什么事,从个汽阀口掏出块木封头,通了!”

神!师傅真的很神!小徒弟眉飞色舞地又说了一件事。在这前一天,厂职工食堂下水道堵了。食堂承包人小心眼,怕厂里的管工勒他大头,就从外面找了人。

可是,尽管他找的人想尽了办法,先是用搋子,不行;用下水道疏通机,不行;到最后连市政的管道疏通车都用上了,还是不行。下水道就是不往下走水,急得承包人来了犟脾气,找来力工非要刨开地面,砸碎下水管,看看到底什么地方堵了。这时候王国柱赶来了,不是来通下水道的,是来吃中午饭的,也没带工具。看食堂里满地的水,心里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告诉承包人先别急着砸地面,他看看再说。当时,他满屋转了转,用一把别人扔下的搋子这捅捅,那搋搋,也就七八分钟的事,他就告诉承包人:“地面别砸了,我保证五分钟后通水!”

承包人像没听到,吼着力工赶紧淘水好破地面。这时,一直跟在王国柱身后的小徒弟心里也犯嘀咕:师傅也不想想,你看人家有那么多先进的设备,瞧那些师傅累的,身上的汗还没消,他们都没通开,你就敢说五分钟通水?但这话他没敢说出来,看着师傅找了把铁锹转到食堂后面去了,就也跟着去了。食堂屋里承包人还在催着力工们清水,就听见食堂后面有敲打缸瓦管声,就见满地的水有了动静,打着旋的往地漏里流,不一会儿淌了个溜干净。看看表,时间刚刚过去四分三十秒。

承包人服了,急忙跑到食堂后面一看,见墙根下挖了一个小坑,不到两锹深,露出的下水管上敲了一个小碗大的洞,地上堆了一大团纠缠在一起的塑料袋,就是它们堵住了下水管。再看王国柱不光身上没脏东西,手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他只用一根不到二尺长的细铁丝就把堵塞的部位疏通了。

事后,王国柱跟小徒弟说:“啥事你得动脑子,这里头有经验也有科学。就说通车间供汽管吧,经验是:哪里不热哪里堵。”王国柱说,他听人讲过“优选法”,一段段排除,不然,那么大的车间,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知道堵的地方在哪?通下水管道也是这样,事先他把屋里的管道都通到了,没碰到不顺畅的地方。那就是外面堵了呗,多大点儿事?

这些事还真不算大,比起让他赢得“管工王”的铜匾来,还真是小意思。

去年劳动局为了培养青年技工,解决技术工人青黄不接的难题,组织全市所有技术工种进行了一场擂台赛,获得优胜者不光有现金奖励,还可评定职称。

王国柱本不想参加比赛的,他说:“这种事得紧着年轻人。咱眼瞅退休的人了,争那风头干啥?”可厂长不干,死活逼着让他参加,说是给年轻人露一手,让他们也看一看,管工技术也不全是傻大黑粗。比赛项目有三项:手工套丝、铁锯断管和厚板割圆。说到这些,有人不服: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手工套丝、铁锯断管呀?还甭说,这些粗笨活最能评断管工的技术高劣。

王国柱三项都拿了第一,这是预料中的事。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别人两只手都紧忙活,他只用了一只手。这可不是他有意玩俏,事出有因。那天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还没到,眼瞅着主持人要宣布开始比赛了,他跑了进来,满身大汗,身上只穿着背心,左手用雪白的汗衫包着吊在脖子上,还有鲜红的血洇出来。大伙问他怎么了,他说来时摔了一下。厂长看看满场生龙活虎的师傅们,心里凉了半截:那可都是各厂左挑右选的精英啊!别说一只手,两只手都不保赢啊!可临时上哪儿找人替呀?没办法只好让王国柱吊着一只手参加了比赛。

没想到王国柱单手也一样拿奖。看他套丝简直是一种享受。老式双柄板牙抡起来,对准二寸铁管,单手调板,扳闸压实,套三板回一板,只见铁屑翻飞,片刻工夫便完成了。裁判过来一看,惊讶得合不上嘴。他套的丝与众不同,别人套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毛茬、缺口,唯独他的不光没有毛茬,丝与丝之间竟没有一处出现断裂,拿过管件一试,丝丝入扣。五名裁判同时举起了满分牌。

铁锯断管更见功夫,原因是断的不是四分、六分小口径的管子,而是差不多有两个碗口粗的四寸铁管。光管皮就有五毫米厚,蓝瓦瓦的,铁锯上去都打滑。要求是苛刻的:一、中途只准换一根锯条;二、折断两根锯条取消比赛资格。好几名选手都栽在后一条上了。

轮到王国柱上场了。只见他不慌不忙,先用砂纸在管皮退火层上蹭蹭,也不划线,眼睛瞄了瞄,管壁上点几滴机油,单手操起铁锯不紧不慢地拉了起来。很快,他举起了右手示意,锯断了。

那几个裁判走过来,他们的嘴再次合不上了。没得说,还是满分。这人的锯口也和别人的不一样,平崭崭像刨过的不说,角尺靠上去,刚好九十度,一毫不差,简直神了!

第三项厚板割圆完成起来可有点儿悬。这项不光靠眼力,更主要还靠腕力、腰力,推动两手缓进。可是,王国柱左手受伤了,他能完成吗?大伙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谁知,别人急他不急,蹲在铁板边上,拿出根细绳,一头拴在割枪管上,一头吊在自己脖子上。点火、调炬,斜着枪口,不紧不慢地烤着铁板。眼瞅着厚铁板被火烤着的地方发出红亮亮、水汪汪的光了,这才两腿夹着割枪,单手打开快风阀,枪口一股气流激射而出冲开铁水,再慢慢将倾斜的枪口端直,厚铁板上冲出了一个洞,铁水不断沿着洞孔流下去,扩大开来……

他再次举起了右手。裁判们走过来,这时,“嗵”的一声,铁板上的圆自行掉了下去,上面竟没有一丝粘连。

“好哇!”在场的人全站了起来。就在大家要为王国柱鼓掌欢呼时,突然,闯进一群人来,有警察、有记者,男男女女呼啦啦围住了王国柱。一个警察上前拉住了他,问:“你叫王国柱?”全场人都愣住了,赛场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人们不知道王国柱犯了什么事。就在这时,一个女孩挤进人群,“扑通”一声给王国柱跪下了,抓住王国柱的手哭着说:“大爷,我可找到你了!”

一个女记者跑到赛场主席台上,和主持人低语了几句,主持人满脸激动地站起来,说:“就在今天比赛之前,咱们的一位师傅见义勇为,不光从歹徒手中救下一个姑娘,还把作恶的歹徒扭送到公安局,没有留下姓名就走了。他就是我们今天管工大赛的第一名:王国柱师傅!请王师傅上台……”

“哗——”赛场里掌声雷动,淹没了主持人的话。

王国柱脸红了,他被大家推到主席台上,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话:“咱们工人有力量,见死不救那不是咱们工人的作风!”说完他就跑下台去。主持人还想让他再说几句,可是,一转眼就找不到他了,在工人堆里他是那样的普通,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人。

48、第48篇

北宋年间,河南陈家庄有一户人家。丈夫名叫陈世美,妻子叫做秦香莲,堂上双亲,膝下一双儿女。虽是小康人家,日子也过得去。

这陈世美是个读书人,自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一心想赶考做官,把家务事全推给秦香莲。好一个贤惠的秦香莲,上敬父母高堂,下抚一双儿女,还时常关照夫君,一家重担挑在肩上,从无一点怨言,把这个家里内外上下整理得井井有条。

公婆都夸她是个贤惠的好媳妇,陈世美也心喜有一个贤内助,儿女都说她是位好母亲。一个家庭,在秦香莲照料下,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大考的年头,陈世美拜别双亲、妻子与儿女,来到京城应试。陈世美上京赶考,一去三年无音信。秦香莲在家里含辛茹苦,穷耕苦织,奉养公婆和抚育儿女。不料连年灾荒,公婆都饿死了。秦香莲草草埋葬了两个老人,然后带领着儿子冬哥和女儿春妹,一路跋山涉水,沿途求乞,到京城(汴梁)来找寻自己的丈夫。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下子考中了状元。陈世美考中状元,身价一下子变了,心也同时变了。皇帝见状元郎一表人才,就决定招他为驸马。

为了当上驸马爷,陈世美编造了一套谎话,说什么自幼父母双亡,一直苦读诗书,并无婚配等等。看来,真是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陈世美一通假话,骗过皇帝,顺顺当当地做上了驸马爷。

住在豪华的驸马府,白天有数十名童仆丫鬟侍候,晚上有娇滴滴的金枝玉叶陪眠,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陈世美过上了神仙般的生活,什么父母呀,妻子啊,儿女呀,统统都被他抛到爪哇国去了。

陈世美一走,几年没有一丝音信,父母天天盼儿子,秦香莲也日夜望夫君早日回归,他们哪里知道,在陈世美的档案中,父母已是早死掉的亡魂,妻子也是不存在的幽灵。

接着出现两年大旱,陈世美父母相继去世,秦香莲安葬好公婆后,闻听陈世美在京城作了大官,家乡也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带着一对儿女千里迢迢来到京城。

这一路的辛苦不用说了,秦香莲到京城的第一天,就从客店店主张元龙的口中打听到陈世美已经中了状元,并且被招为驸马。香莲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又喜又惊:喜的是丈夫的下落已明,惊的是陈世美做了驸马。秦香莲在京城举目无亲,只好硬着头皮,又气又恨地来到驸马府。

第二天早晨,张元龙带着秦香莲母子三人到驸马府——紫墀宫找陈世美,但陈世美却不让他们进宫。

一到门前,守门的狗腿子见秦香莲一身烂破,又听她说要见丈夫陈世美,就狗眼看人,认定秦香莲是冒认官亲,又是打又是骂,要赶走她们母子三人。恰巧陈世美这时出府,一见秦香莲与自己的儿女,心中不由一惊。秦香莲见到陈世美,大喊:"相公!相公!"儿女一见父亲,一齐喊起:"爹爹!爹爹!"哪里料道,陈世美脸色一黑,气急败坏地大骂门差:"你们怎么让一个疯妇到驸马府来捣乱!马上给我乱棍打走!"可怜的秦香莲,竟在亲夫唆使的狗腿子的棍棒下,被赶走了。一霎时,真是天黑地暗,秦香莲似跌入万丈深渊,多想一死了之啊!但见一双幼小的儿女,秦香莲还得活下去。

后来,由于门官的帮助,秦香莲才闯进宫去。在紫墀宫里,秦香莲见到了离别三年的丈夫。陈世美不肯收留香莲母子,要把他们撵出宫去。当时,秦香莲心中虽然很痛苦,但仍然向陈世美诉说家乡连遭灾荒和公婆双双饿死的不幸,希望陈世美能认下妻子儿女。面对着父母恩、夫妻情、儿女爱,陈世美也稍有感动。但当他一摸到自己头上戴的乌纱帽和身上穿的蟒龙袍,想到了与皇姑成婚后的荣华富贵,便又狠心地把秦香莲母子赶出宫去。秦香莲被赶出宫后,在街上遇见了三朝元老、宰相王延龄朝罢回府,便拦轿控告陈世美。王延龄很同情秦香莲的遭遇,便给她出了一条计策,叫香莲假扮做一个卖唱的,在陈世美寿诞之日入宫唱诉。

香莲到京的第三天,正是陈世美寿辰之日,紫墀宫张灯结彩,鼓乐齐奏,贺客满堂。宰相王延龄亦借贺寿为名,带着香莲进宫去在筵席前卖唱。尽管秦香莲一字一泪的哭诉自己的身世和家庭的苦难以至泣不成声;尽管王延龄在旁多方婉言相劝,但陈世美却是狗肺狼心,无动于衷,他不但数次想将香莲赶出宫去,并且出言冲撞了王延龄。王延龄在盛怒之下,将自己的白纸扇一把交给秦香莲,嘱她到开封府府尹包拯处去告状。陈世美见王延龄气冲冲走出宫去,怕对自己不利。于是一面传话州司衙门,将香莲母子赶出京城;一面又派遣宫中武士韩祺去追杀香莲、冬哥和春妹,企图灭口。

在京城郊外的一所古庙中,韩祺找到了秦香莲母子三人。但经过香莲的诉述以后,韩祺才恍然大悟:原来要杀的并不是陈世美的什么仇人,而是陈世美的妻子儿女!韩祺左右为难:要杀香莲母子吗,不忍心下手,不杀吗,钢刀上又没有血迹做回证。最后,为了不昧良心,不背正义,韩祺终于放走了秦香莲母子,自己则引刀自刎而死。香莲悲愤交加,咬牙切齿痛恨陈世美的恶行,她拿起了钢刀,急奔开封府去告状。这时候,开封府府尹包拯正从陈州放粮回来,一面让秦香莲去写状子,一面叫王朝去骗陈世美到开封府来。陈世美带了上方宝剑,气焰千丈地来与包拯相见。

起初,包拯还正言相劝他认下香莲。陈世美却全不领情,不但坚决不认,并且倚仗皇权欺人。包公见陈世美执迷不悟,便传令击鼓升堂。在公堂上,秦香莲理直气壮地控诉了陈世美忘却父母、不认妻儿、杀妻灭子三大罪状;铁证如山。但陈世美却仗势不受开封府的审理,且想在公堂上行凶杀害秦香莲,包拯忍无可忍,便喝令刽子手打落陈世美头上的乌纱帽,剥去他的蟒龙袍,用法绳把他捆绑了起来。跟随陈世美来的内侍见势不好,急忙跑回宫去报信。

皇姑闻讯大惊,连忙摆了车辇,赶到开封府来讨人;但包拯却坚持不放陈世美,一定要为民伸冤。皇姑没有办法,只得回转车辇,去请她的母后。国太到了开封府,用威胁利诱都吓不倒包拯,便蛮不讲理,强夺冬哥和春妹;并且耍赖:不放陈驸马,就坐守开封府不回宫。包拯见国太变了脸,左右为难,无可奈何,只得捧过自己的俸银三百两赠与香莲,劝她与儿女回家。秦香莲有冤无处诉,怨包拯也是个官官相护的人,并且退回银两。包拯听了香莲的话,愧愤交加。他宁愿弃官丢职,也要为香莲伸冤。

包拯不顾国太与皇姑的阻止,一手摘下头上的乌纱帽喝令开斩!这个贪图荣华富贵,狠心杀妻灭子的陈世美,终于死在铁面无私的包拯的虎头铡下!

包大人执法如山,不怕丢乌纱,硬是顶着国太、公主的天大压力,杀了那负心欺君的陈世美,演出一幕流传千古的"铡美案"。

49、第49篇

这天傍晚,纺织女工赵桂花下班回家,推门一看,不由惊呆了:只见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丈夫高晓峰身扎围裙套袖,已将酒杯摆好,正喜滋滋地等着她呢。桂花一愣:咦?今天是什么日子,晓峰他……

高晓峰今天情绪特别好,伸手接过妻子手包,又在妻子脸上“啪”地亲了一口,这才说道:“桂花,今天有喜事要告诉你……”

“啥喜事儿你快说!”桂花受丈夫情绪的感染,一边脱外衣,一边迫不及待地问。

丈夫在市机械厂工作,由于厂子不景气,这半年来几乎天天在家,整天眉头紧锁,长吁短叹,很难见他有个笑模样,今天有啥喜事让他这样开心?

桂花落了座,高晓峰给妻子满上一杯二锅头,自己也满上,举杯说道:“来,桂花,为我们的苦尽甘来干杯!”说完,率先将酒灌进喉咙里。

桂花没有干,含情脉脉地望着丈夫道:“晓峰,啥事呀?看你神秘兮兮的,你说了我就干!”

高晓峰执意让妻子干了再说。桂花无奈,佯装生气地瞪了丈夫一眼,扬脖将酒喝下,直呛得咳嗽连连。高晓峰连连说好,又给妻子满上,说连干三杯他就说。桂花不想扫丈夫的兴,说声:“你要灌醉我呀!”还是硬着头皮喝了。

桂花从未喝过酒,特别是白酒,三杯酒下肚,只觉得晕晕乎乎,脸也潮红起来,原本那漂亮的脸蛋儿更加妩媚动人:“晓峰,说吧,这回可再别卖关子,也让我高兴高兴……”

高晓峰连连答应着:“好好好。”顺手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纸。桂花接过一看,娇若桃花的脸顿时变得煞白,惊得大张着嘴半天没有闭上!原来是一张“协议离婚书”!

“天哪!这、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喜事儿’?!”桂花见丈夫如此愚弄她,不由得恼上心头,“霍”地站起身,将协议书“啪”地往桌上一拍,高声斥道:“高晓峰!你、你也太过分了!”说完捂住脸,一头扑到床上大哭起来。

高晓峰随后跟了过来,一个劲儿地赔不是:“桂花,你、你听我说嘛……”

“我不听,我不听!你想离婚,明明白白地说好了,何必来这一套!”桂花哭得十分伤心。

高晓峰从衣兜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桂花面前道:“桂花,是这么回事:表哥从日本来信了,他已为我找好了工作,但条件必须是未婚青年。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我想趁着年轻出去拼几年,赚一大笔钱,将来回来买房子、买汽车,也让你享清福,省得你整天风里雨里三班倒,受那个活罪……”

桂花闻听是这么回事,不再哭泣,拿过日本的来信,反复看起来……丈夫说的不假,他想出国挣大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厂子不景气,驴年马月才能有个出头之日?丈夫头脑聪明,有技术,又有表哥帮扶,出去肯定错不了。只是这离婚……

桂花坐了起来,擦干眼泪,疑惑地说道:“去日本非得要离婚吗?这是啥狗屁条件!我不想拿婚姻当儿戏……”

高晓峰忙解释道:“哎呀,桂花,看你想哪去了!咱能真离婚吗?我舍得了你吗?咱是做做样子,为的是糊弄糊弄小日本,先把工作拿到手再说!”

桂花听丈夫说的也有道理,答应容她考虑考虑再说。二人重又回到了饭桌上,这顿饭吃得一点没滋味!

“假离婚”的事很快传到了桂花的娘家,也传到了她的好友那里。娘家人和好友没有一个不反对的。有的说这是不是高晓峰设的一个圈套?他去了日本,不回来咋办?再说,离婚一经政府有关部门盖章,就具有法律效力,法律可不承认什么“假离婚”!

桂花为难了。离婚吧?自己不愿意,尽管是假的;不离吧?丈夫又去不了日本。这可如何是好?这些天赵桂花一直处在极度矛盾痛苦之中。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她决定答应丈夫的要求,成全他的日本之行。她相信他们的婚姻基础,相信高晓峰不会骗她,因为她知道,丈夫是那样地爱着自己!

高晓峰见妻子如此深明大义,理解他,支持他,感动得热泪涟涟,再一次指天立誓:他若心存异心,天诛地灭!

高晓峰与赵桂花是中学同班同学。高晓峰倾慕赵桂花的善良貌美,一直暗暗追求她。高中毕业后,两人都未考上大学,双双进厂当了工人。一次,邻居为赵桂花介绍了一个大学生,小伙子长得挺帅,家庭条件也好,桂花甚是满意,答应先处朋友。高晓峰听说后,将她约至家中,桂花正想将自己恋爱的事告诉高晓峰,让他死了这份心,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高晓峰竟在给她喝的饮料中做了手脚,强行与她发生了性关系!

桂花醒来后痛不欲生,狠狠地搧了他两个巴掌,说要去告他。高晓峰慌了神,跪在地上哭求桂花原谅他,说自己实在是太爱她了。为表心迹,他用刀当场剁下一个小指头,在一块白布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爱”字。

桂花心软了,问他爱自己什么?高晓峰毫不犹豫地回答:“什么都爱!”“那……我要是万一身残了或者不能生育,你还爱吗?”“爱!你就是一个植物人,我也爱你永不变!”并指天立誓:“将来如违诺言,天诛地灭!”

桂花深受感动,大哭了一场,也就答应了高晓峰的婚事……

果然,婚后高晓峰并不食言,时时处处体贴她,呵护她。如今丈夫为了日后能过上好日子东渡日本,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高晓峰开始了赴日前的准备工作。去日本需交各项费用30万元,夫妻二人开始了艰难的筹钱。该借的都借了,该卖的也都卖了,包括他们住的房子,30万元总算凑齐了。高晓峰揣上离婚证,带着五光十色的梦想,东渡日本打工。

由于房子卖了,桂花无处安身,只得回了娘家。

高晓峰东渡日本后,开始书信、电话往来不断。后来渐渐稀少了,再后来干脆就没有了。痴心的桂花惦念着远在异国他乡的丈夫,多次去信问询,结果都如石沉大海。这下桂花有些沉不住气了,女性的敏感使她隐隐感觉到高晓峰变了心。但她还是一厢情愿地告诫自己:沉住气,先莫下结论,晓峰说不定工作太忙……

正当桂花为高晓峰的变化而伤神的时候,破屋偏遭连阴雨,她所在的纺织厂倒闭了,赵桂花成了一名下岗女工。下岗后,一些亲友纷纷找上门来讨要借款。赵桂花无奈又给高晓峰去信,让他寄些钱回来还债,结果仍音讯皆无。桂花这下蒙了,将近20万元的欠款,让她一个下岗女工如何偿还!痛定思痛,赵桂花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被高晓峰骗了,所谓的“假离婚”完全是一个圈套!为的是以此甩掉自己,达到真离婚的目的。

赵桂花欲哭无泪,再也经受不住受骗与失业的双重打击,终于病倒了!多亏了父母家人的及时救治和多方开导,她才慢慢康复。病好后,为了生计,她摆了个水果摊,勉强维持生活。

转眼三年过去了。这一天,赵桂花听说高晓峰发财回来了,在南湖小区买了一栋商品房。她当即决定去找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算账。

三年不见,高晓峰已是今非昔比。西装革履,手指上还戴着钻戒,一副富商的派头。一见桂花来访,他先是一愣,随即平静下来,热情让桂花落座,并从冰箱里拿出饮料请她喝。

见到高晓峰,赵桂花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如打翻的五味瓶。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想与他好好谈谈:“晓峰,你回来了,咋不告诉我一声?”

“我……这不忙着安家吗?”高晓峰搪塞道。

“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你以为我们真离婚了?”赵桂花责问道。

“那、那是自然……”

“你!难道你忘了当初的誓言?难道你不怕遭‘天诛地灭’的报应?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赵桂花再也无法克制满腔怒火,“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掏出当年高晓峰血书的“爱”字白布,二目如剑,直逼高晓峰。

高晓峰心虚了,避开赵桂花灼人的目光,自我解嘲道:“桂花呀,有些事是难预料的。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承认欠了你的,我决定还你,给你30万如何?”

“高晓峰!你不要以为手里有俩臭钱就可买动我,这件事儿咱没完!”

“没完又咋的?要知道,我手里有你签字的离婚书,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高晓峰竭力狡辩。

50、第50篇

元定宗年间,天下大乱初定,战争期间流离失所的人陆续返乡。张天公随家人流落到塞外数年,刚刚娶妻,也动了还乡的心思。张天公带着妻子和老母一路行来,这日天色将晚,他们进了城,正想找地方住下,就见街上一阵乱,几匹马扬尘而来。张天公忙护着母亲躲避。为首之人却突然勒马站住,叫了一声:“小天?”

张天公一看,不由得喜上心头,原来是打小儿的玩伴张陵,两个人都是一个村子的,尿尿和泥儿不分彼此。张陵对张天公一家格外热络,把他们径直带到一处宅院。

两人细细述来,原来张陵交了好运,他的姐姐被选进宫,给皇后娘娘梳头,他也谋了份差事,现在正加紧为大内造一批纸。这纸的用途很特别,皇上最宠爱一位汉妃郭氏,她最擅吹笛。前段时间有人献上一把古笛,却配不上合适的笛膜纸,笛子左端第二个孔就是用来贴笛膜的,笛膜可用来变化音色,没有笛膜也能吹奏,却达不到贴好笛膜的独特效果。

一般用芦苇膜或是竹肠衣来做笛膜,可是这只古笛却很奇特,试遍笛膜,声音都破裂不堪。郭妃是要有一种特制的纸,薄如蝉翼,而且有韧性,才能承受古笛的共鸣。大内的造纸坊做不出这样的纸,于是张陵就来民间各地选纸匠造这世上最薄的纸。

张天公一听就笑了,张村本来就是纸匠聚集的地方,是远近闻名的纸村,他们有祖先流传下来的造纸方式,几乎家家有绝技。而张天公家最拿手的就是制薄纸。当下他就住在张府,开始造纸。这日到了晒纸的日子,他一大早就起身来到后院。马上就要到交纸的期限,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作坊里十分安静,张天公比预计的时间提早半个时辰到来,时间充裕,他信步走上台阶,伸手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有个人影一闪,向窗子奔去。张天公急忙追过去,那人身子灵巧,翻过窗子跑进树丛。

张天公急出一身汗,急忙回来查看,纸砖好好的,不见异样。他就守在房里等时辰。可到了晒纸的时间,他再看纸砖,心里就划了一个魂儿。按他的计算,此时晒纸正好,可现在纸砖却湿度过高,还要再等上两个时辰才能揭。难道是刚才那人做了手脚?张天公越想越不对,他大步走出房中,叫过早起的帮工宣布:“这批活儿重做,马上备料。”

帮工们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这事马上惊动了张陵,他一溜小跑来找张天公,不想张天公就是吃了秤砣死了心,一口咬定,现在的纸有问题,一定要重做。张陵说得口干舌燥,见张天公不为所动,一气之下转身出来,命帮工晒纸。众帮工不敢违命,只好动手。

张天公见状冷笑一下,转身回了自己住的小院。

没出半个时辰,张陵就满头是汗地闯了进来,原来那些匠人揭了半天的纸,没有一张是整个儿的。这纸太薄,不是寻常手法就能做到的。眼看着晒纸的最佳时间要过了,只好来找张天公想办法。

张天公正拿着一个小南泥壶抿茶,见张陵来,眼皮都没撩一下。张陵小心把门掩了,又确定没有人在,扑通一声跪在张天公的面前。

“刚才你就认出来是我了吧?”张陵一说,张天公这才点头。

“我也是事出无奈,你猜这纸是做什么用的?”张陵叹口气。

“你难道在纸上做了手脚?”张天公已经明白了,张陵的姐姐是皇后身边的红人,这是他们想通过这纸来对付郭妃。

“我也是被逼的,不知道谁给皇后出的主意,在纸上浸上慢性毒药,郭妃每天吹笛子,慢慢就毒发身亡了。人不知鬼不觉,怎么也想不到是笛膜的原因。”张陵紧张地盯着张天公。

“想害人你们自己动手,别假我之手。”张天公这才明白,为什么应该干了的纸砖还是湿的,原来是张陵洒上了含有慢性毒药的水。

“可惜,你已经知道原委,现在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张陵的口气硬起来,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想怎么样?”张天公知道这些人心狠手黑,自己的老母和妻子都在他家中,自己太坚持了,怕是会惹祸上身。

“只要送进皇宫的纸合格了,我就放你们还乡,绝不食言。”张陵信誓旦旦。

张天公犹豫片刻,也是别无选择。宫廷之争哪有他这种小民立锥之地,只怕哪一边伸个小手指就能捻他个粉身碎骨,这事要从长计议。纸交了出去,张陵没有再来找麻烦。张天公却提心吊胆,他知道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张陵推说怕纸不合格还要再做,没有如约放他还乡,只怕夜长梦多。果然这一日张陵命人请他过去。

进了张陵的书房,就见桌上摆了几个小菜,还放着一壶酒,两个杯。张陵笑道:“前两天来个朋友,带的酒,我们哥俩喝一杯。”

两个人就对坐下来。张天公端起酒杯让了一下,张陵心急,把酒一口吞下,没想到张天公又把酒杯放下了。张陵劝道:“酒冷了不好喝。”

张天公笑道:“喝酒不急,有件事,不知道你考虑周全没有?”

张陵皱着眉说:“什么事?咱喝着酒,管那些鸟事。”

张天公不慌不忙下地,过去把门关好,走到张陵身边,向他颈上做了一个手势,神秘兮兮地说:“我怕卸磨杀驴。”张陵的脸抽搐一下,原来郭妃那边已经出事了,姐姐带出话来,让他把造笛膜纸的匠人灭口,这才在酒里做了手脚。张天公知道自己说对了,不由得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张陵被他揭了底,又羞又恼。

“我笑你还在傻呢,这一步是杀我这头驴,下一步呢,再下一步呢?”张天公步步紧逼。张陵头上也不由得冒出汗来。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今天听张天公这样一说,也不由得心惊。

“我有一个办法,不但能保全我,还能保全你和你姐姐。”张天公说完,把一件东西往桌上一拍。

张陵拿起来一看,只是一张巴掌大的白纸,比正常的纸要厚软,纹理也粗一些,更像是布。

见他满面不解,张天公笑道:“你还记得我的祖母吧?去世那年79高寿,脸上皮肤光滑如玉。”那时张陵虽然还小,可是也有印象,听村里人说张家世代出美人儿,就是五官长得不好,一张脸光洁可人,一白遮百丑,看着也是养眼。就是张天公的老母亲,六七十岁的人了,脸依然光滑可鉴。

“原因就是这张纸,这纸是我家祖传秘制的,把瓜果汁挤在上面,贴在脸上一会儿再揭掉,一天做上一次,保管脸上光溜溜的。”张天公说着做起示范来,把随身带来的黄瓜汁挤在布上,不管张陵挣扎,贴在他的脸上。张陵将信将疑,也挺了一会儿,觉得脸上紧巴巴的,这才揭去布洗了脸,在铜镜上一照,怎么瞧着这脸的皱纹都平了,像年轻了十岁。

张陵心里这个美,有了这个,只怕皇后再也离不了他们了。他拍着桌子叫好,连说:“就这么办!”

这纸一进宫,皇后真是喜欢得很,赏赐很快就出来了,命张陵多做些进去。张陵不敢怠慢,给张天公加了工钱,又给了些小恩小惠,张天公都尽数收下。张天公日夜兼工,纸源源不断送进宫去。自此后,张陵对张天公另眼相看,管得也宽松了。

张天公的老母和妻子住得也还舒心,可张天公却总是愁眉不展,他只想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一日张陵从京都回来,张罗着让家人收拾细软。张天公看着奇怪,找人一问,原来张陵刚谋上官职,正是宫廷造纸坊的少监。晚上张陵就带信给他,许下诸多好处,总之一句话,带他去大都。张天公赔笑道:“进京当然是好,现在这批纸就要造好了,我怕帮工做不好,万……”他想拖一下时间,再做脱身之计。

张陵连连点头,就决定自己先进京,半个月后让人来接张天公一家。

临走时他拍了拍张天公的肩膀,笑道:“都是一个村的兄弟,有我吃饭的,不能给你们喝粥。这次我进京就修个最大的造纸坊,把张村的纸匠全招进来,大干一场。”说者无心,张天公却听得背上全是冷汗,从帮工的口中,他早得知,现在朝廷有制度,对工匠的管理越来越苛刻,要编入匠籍,每日受尽盘剥,根本没有人身自由,跟奴隶相仿。张陵如今升官,带他一人进京也罢了,真要把张村的男丁全征进匠籍,自己可是作了大孽。想不到自己当初为了保全家人和自己的性命,献上纸方,却害了一村的人。

张天公昏昏沉沉回到家里,思前想后一夜没睡。天快亮时他叫过老婆,让她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张天公的老婆刚有了身孕,奇声问道:“不是说半个月后才进京?怎么现在就走?”

张天公叹道:“我不是让你们准备进京,是准备逃命。我不想让我的儿孙世辈为奴,而且要帮张村了结这一灾,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记得带上娘和孩子,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造纸。”张天公不再说话,心里打定了主意。

再说张陵,这边在京都大兴土木,那边却意外得到个消息,张天公酒醉后一脚踏空掉进了沤纸浆的池子,捞上来早断气了,因为正是盛夏,尸体臭气熏天,就草草入殓。张天公的老母和妻子扶棺回家乡去了。张陵虽然觉得晦气,不过现在要用的纸已经运进京,制作方法他也偷个大概,一个张天公死也就死了。

这日他正在作坊忙碌,突然宫里来人,把他拖出去就是一顿乱棍,顷刻毙命。他到临死才明白,原来张天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在那纸上做了手脚,用了慢性毒药。皇后每天敷面,美了几个月,突然一天满脸生疮,如何不气个半死。

张陵一死,张村的事就无人提及了,只是村里人也风闻了这些传言,再无人敢造纸,好好一个远近闻名的造纸村,就活活被纸杀死。

51、第51篇

办公室两男三女共五个人,只有郭昊是个不折不扣的烟鬼。想当初郭昊就是借着这烟熏火燎之势,才写出了一篇又一篇文章,从而被特招到这家杂志社做了一名文字编辑。

也许是积习难改吧,郭昊总喜欢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办公室过去就时常笼罩在一片云山雾海之中。老刘倒没什么,那三个美女编辑可就受不了了,经常明着暗着表示抗议。郭昊也就有意识地克制,实在忍不住了这才到走廊点上一根。

这天早上,郭昊到得早,走进办公室,习惯性地掏出一根香烟,抬头却看见美编小苏已经来了,他硬生生将嘴唇上的烟又装回了烟盒。小苏却啥也没说走出了办公室,一会儿又回来了,将一包棒棒糖放到郭昊的办公桌上。

郭昊看了小苏一眼,拆开包装拿了一个棒棒糖就叼在了嘴里,之后看见了包装上面的标价签“2.7元”。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一个姑娘替自己掏钱呢?郭昊这样想着,就掏出五块钱还给小苏,拉扯了半天,小苏怎么也不肯收下,郭昊急了,只好说:“我也不能白沾你的光,中午吃饭时我买张彩票还给你,权当还给你钱了!”

中午郭昊和老刘在街上吃完饭后,果然没忘记买了张二元钱的刮刮卡,回到办公室递给小苏说:“我说到做到,替你买了张彩票,不过还沾你七毛钱的光啊!”小苏仍然推辞着不肯接受。

小房接过彩票硬塞给小苏说:“不就是两块钱的事情嘛,还值当这么较真,既然郭老师都买了,就不要再推来让去了,快刮,看能刮出个什么来!”小齐也随声附和着,在小房和小齐的鼓动下,小苏便动手刮了起来。

“呀,中了三千块!”只听得小房一声惊叫,郭昊惊道:“不会吧?”“怎么不会?明明就是中了三千块嘛!”小齐也羡慕地说道:“没想到小苏运气这么好,一刮就刮出三千块钱!”郭昊凑过去,乖乖,还真是中了三千块!

“走喽,领奖金去了!”小房拉过小苏和小齐高兴地跑出了办公室。想着自己买了好几年彩票,就连末等奖也没中过几回,这倒好,中了三千块,却是替别人中的!郭昊懊悔得真想扇自己几个嘴巴,老刘走过来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说:“节哀顺变,还是想开点吧!”郭昊回头冲老刘笑了一下,不过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工夫不大,三个女孩子连说带笑地回来了,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零食,给郭昊和老刘也分了不少。小苏掏出一沓子钱放在郭昊面前说:“郭老师,感谢你带给我的好运气,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我看这奖金咱俩平分了吧,这是你应得的那份!”郭昊没想到小苏会这么做,虽然他恨不得将那钱立马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可嘴上却说:“我怎么好意思要这钱呢,你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小苏听后信以为真,说:“不就是一顿饭么,今晚就请,而且我还要连着请郭老师一周,大伙都有份!”“耶!太好了!”小房和小齐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下班后,小苏果然没有食言,把大伙请到饭店,向来酒量不错的郭昊没喝几杯就醉了个一塌糊涂,最后还是老刘把他送回家的。

一连三天,郭昊和同事都是在饭店用餐,自然全是小苏买的单。到了第四天晚上,郭昊回家后发现情形有点不对劲了,怎么还不到八点妻子于莹就睡下了。

郭昊还以为妻子感冒了,伸手就在于莹的额头上摸了一下,想试试烧不烧,谁知手刚触到妻子的额头,就被于莹一把给打掉了,接着她翻过了身,将后背给了郭昊。郭昊这下吃惊不小,看来妻子这不是感冒,而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于是郭昊推了推妻子,问发生了什么事。连问了好几遍,妻子却不答话。再问,于莹便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朝郭昊伸出了手。

“你这是要什么啊?”郭昊纳闷地问。“要钱啊!我要买件真皮大衣。”“不是前不久才花八百多块钱给你买了件大衣嘛。怎么又要?”郭昊吃惊地问道。“上次买的那件不好,我这次要买件两千块钱的!”妻子说。“神啊,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郭昊说道,“你以为我是大款啊?”“我不管,反正我就要买,你就得给我钱!”于莹一副无赖的样子,郭昊生气地说:“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谁无理取闹了?”一听这话,于莹勃然大怒,“三千块钱的彩票送给人家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要点钱买件大衣就无理取闹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是不是喜新厌旧,和那女孩好上了,想做陈世美啊?”

“天大的冤枉啊!”郭昊这才明白妻子生气原来是为了彩票的事情,急忙解释,于莹却一口咬定郭昊变了心,急得郭昊又是赌咒又是搬出老刘说事。于莹半信半疑。不过她随即抓住郭昊不收一半奖金的事又没完没了,逼得郭昊答应明天将奖金要回来这才鸣金收兵。看着妻子心满意足地睡着了,郭昊却怎么也难以成眠,他烦躁得又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第二天早上,郭昊黑着眼圈走进办公室,老刘第一个就发现了,问怎么回事,郭昊叹了一口气将昨晚的事说了。老刘一拍大腿说:“我觉得你妻子说得也有理,虽说买彩票的钱是小苏的,可彩票是你买的,你拿一半奖金也是应该的,当时小苏给你钱时我就想提醒你收下……”“别事后诸葛亮了。”郭昊没好气地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啊,总不能现在去找小苏要那一半奖金吧?那多不合适啊!”老刘说,“依我看你还是另想办法找一千五百块钱给你妻子了事才是正理!”“看来只能如此了!”郭昊盯着老刘喃喃地说。

见郭昊盯着自己,老刘说:“你可千万别打我的主意啊,你也知道我家的母老虎比你家那位还厉害,我可一点私房钱也没有啊!”郭昊看着老刘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晚上下班前,郭昊一咬牙,从自己的小金库里面取出了一千五百块钱,回家交给了妻子,说是从小苏那里要回来的一半奖金。看于莹将钱装进口袋时满意的神色,郭昊心疼死了。

一周的宴请要结束了,最后这天晚上饭局结束后,小房提议大家再去卡拉OK,小苏便订了间KTV包厢,大伙一直玩到快十二点了才散场。

走到大街上冷不丁被凉风一吹,郭昊顿时觉得刚在夜总会喝下去的酒全跑到膀胱里面去了,和大伙分手后他立马就往僻静的胡同里面钻,想先方便一下再回家。刚解开裤子,就看见几个黑影围了上来,电影里面看到的抢劫、凶杀场面立刻浮现在了他脑海里。他提起裤子,注视着那几个人。

为首的那个小青年走到郭昊面前问:“你就是郭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郭昊惊讶万分。“你的大名谁人不知啊!”青年笑着说,“不就是不爱金钱爱美女,老牛还想吃把嫩草的老色鬼吗!弟兄们,上,就是他!”还没等郭昊反应过来,那几个黑影就猛扑上来,对他拳脚相加,打得他是七荤八素,全无招架之力。

在郭昊被打倒在地、尿了裤子的时候,他终于想起:那个为首的小青年曾来办公室找过小苏几回,不过当时小苏没搭理他……

52、第52篇

大米生虫怎么办

网友在论坛上发帖紧急求助:大米里面生了好多虫,怎么办啊怎么办?论坛上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纷纷回帖参与话题。

◆回帖一:大米里放几只青蛙,把虫子都消灭掉!

楼主回复:这个……那生出小蝌蚪怎么办?

◆回帖二:还是来点鹤顶红吧,直接把虫子毒死!

楼主回复:虫子是毒死了,可人吃了这米,会不会也吐血身亡啦?

◆回帖三:现在肉多贵啊,直接扔电饭煲里面煮熟了吃吧,多营养啊!都不用炒菜了。

楼主回复:营养是有了,可多少有点恶心吧?

◆回帖四:把装米的缸砸掉!把虫子摔死!

楼主回复:万一虫子没死,把大米摔残疾了怎么办?

◆回帖五:多放几条虫子进去,让它们尽快结合生子,双宿双飞。

楼主回复:就怕它们把这儿当根据地,颐养天年就麻烦了。

◆回帖六:为啥把虫子挑出来?人家好歹也是条生命,你谋杀生命难道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楼主回复:不杀了它们,我就要饿死啦!

◆回帖七:熬一大锅粥,请朋友一起来吃瘦肉粥,消灭得最快!

楼主回复:大家如果发现了,我就死定了。

◆回帖八:把大米带到广场喂鸽子,反正被虫子糟蹋也是白糟蹋。

楼主回复:鸽子吃大米吗?

老婆老公如是说

◆老婆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

老公心说:一个窝囊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自以为伟大的女人。

◆老婆说:“人家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还不够坏啊!”

老公心说:看来我是没啥指望了。人家也说,女人变坏就有钱。老婆,全指望你啦!

◆老婆说:“唉,韩国女人命真好,瞧韩剧里个个都那么水灵。”

老公心说:你要是有一股狠劲儿,在自己身上、脸上连整十几刀,你也照样会那么水灵,当然,手术失败除外。

◆老婆说:“孩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老公心说:如果政策允许,我们可以考虑多生几个,这样我们就可以开一家自己的拆迁公司啦。

光头的另类解读

◆我不是没头发,我只是头发长得比较低调隐蔽而已。

◆低碳,懂不?光头不用洗发露,也不用护发素,涂抹一层薄薄的香皂就轻松搞定,还节约水,电吹风也省了。不仅如此,连买梳子的钱也省下了。最后连电灯都省了,头上自然带光,还不用散热,真正的节能环保。

◆剃光头,舒心!不用担心头发会掉,弄得家里的地板、床上到处都是,更不用担心头皮屑像流星的眼泪一样,壮观无比地到处乱飞。

◆可以节约宝贵的时间,用不着为应该梳什么发型而思来想去。

◆光秃秃的头顶压根儿就不用摩丝、染发剂等东西,而据有关报道,这些东西往往都含有一定的致癌物质。因此,剃光头就等于拥有了健康,还等什么呢?剃吧!

◆光头看上去不仅超酷,而且相当有震慑力,因为但凡瞅见这一头光亮的人,都会以为这是“道”上混的人,然后投来一抹敬畏的目光。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扼制跳蚤、虱子等害虫的繁殖速度。想想,连头发这样适宜生长的温床都没有了,跳蚤和虱子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没有了头发和空气的碰撞,从而减小了向前行走的阻力,降低了体内能量的消耗,便可以节约宝贵的粮食。

爆笑课堂

◆化学老师问:“在我们学过的化学键中,除离子键、共价键外,还有什么键?”

学生回答:“还有回车键。”

◆美术老师问:“在我们学过的红色中,除了中国红、玫瑰红,还有什么红?”

学生答:“韩红。”

◆地理老师问:“一个漆黑的夜晚,你在野外迷了路,怎样才能快速辨别方向?”

学生回答:“上北下南。”

◆数学老师问:“谁能出一道关于时间的问题?”

学生回答:“老师,什么时候放学?”

◆生物老师问:“请说出两种以上昆虫的名字。”

学生回答:“懒虫、网虫、瞌睡虫。”

◆英语老师问:“将英语翻译成汉语时,哪些发音不用翻译?”

学生回答:“打喷嚏、咳嗽,还有哭和笑。”

◆计算机老师问:“显示屏上趴着一只苍蝇真讨厌,能不能把它删除?”

学生回答:“你得先用鼠标把它选定。”

53、第53篇

孙成茂七十多岁了,耕种了一辈子,老了没力气下地了,把地分给三个儿子种。怎么也闲不惯,就在城区附近捡拾破烂。反正不要本钱,一天下去、多少还能换几块钱,也够给老伴称盐买火零用的。

时间长了,捡破烂捡的手骨节壮似竹节。有力不说,恐怕都有了免疫能力了。大手酷似粪叉子,一叉就抓到垃圾箱里面去,毫无顾忌,什么都不在乎。这不这天一大早就抓出来一个塑料袋,系的结实,打开一看,妈呀,红糊糊一叠钱。他知道是钱,只是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更没数过这多钱。

把捡破烂肥料袋往肩上一甩,一路小跑直奔大儿子家,找他帮着数个数去。老太太在家光听小孙子说爷爷捡一摞钱,不知道老头在哪?她一路小跑跑到二儿子家里。二儿子两口子急匆匆随母亲跑到大哥家,门是闩上的,叫了半天就是不开门。二媳妇着急老大独吞了,跑到老三家找同盟对抗老大。

这么一咋呼,巴掌大的小村就全知道了。孙成茂老人捡的钱数,也被传得一路飙升。起初是5000,接着是50000,后来就成了500000。

奶奶的,你看人家!瞎转悠就拾那么多钱。一个棒劳动力四处打工,工资不拖欠能带来家5000就不错!村里看热闹的人眼红的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抢劫犯抢了银行,被警察追得无路可逃了,顺手扔到垃圾箱的。不会是5000块,你想想,一个抢劫犯抢钱就抢5000块?可能吗?有人说,是贩毒品的人,杀人越货,走投无路了,扔垃圾箱的。不可能只有现金,肯定金条手枪什么的也会有的。有人说,是贪官贪的钱多了,怕被查,藏得忘了地方,当废品扔到垃圾桶里,肯定金银首饰也会有的。也有人说,那是天上飘着的气球装载来的假钞,人家有意识来骚扰咱经济市场的。

孙成茂的二儿媳妇和三儿媳妇和一群男人在一起,愤愤不平议论纷纷,对着老大家的门大声说着叫着。

二儿媳妇说:只有5000块钱是不可能的,老头又不认识钱,送给他大儿子数,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呗!

三媳妇说按百分之一往外报就不错了,老大两口子是孬龟孙!

好多人围在门口闹哄哄地议论纷纷,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样子。可能觉得不开不行了,那门呼地就扇开了。孙成茂的大儿子走出来,拿了一叠钱过来给众人看喏,看看吧,都是假的。真钱能到他拣的?我一张张挨着看,没一张真的!

众人哄然,他的二弟媳妇说假的?假钱你闩得什么门?假钱是没用的废纸,你怕什么?

三弟媳妇说:假钞也得分一份给俺,老头养儿也是养仨,不是养你自己,凭什么把门闩了,想独吞?

孙成茂大儿子在门口,声嘶力竭地和两个弟媳妇理论着。院里的媳妇正升炉子,撇清地喊着让进去看还有没有藏的。很多人就涌进院里,几个年轻人是识钱的,就一张张对着阳光透视着看,凡被看过的钱,随后就被证实这些钱真的是假的。

大家正疑惑时,一辆警车鸣笛进村,转了一圈后就径直开到孙成茂大儿子门口。询问了几句,直接进屋问谁是孙成茂?你拣的钱呢?孙成茂的大儿子马上把假币递过去!民警接过钱看了一阵,立即在屋里做起全面搜查,竟搜出半袋子钱钞出来。

众人懵了,警察厉声问孙成茂大儿子:除了这些假钞,真钞在哪里?孙成茂的大儿子犹豫了一会,慑于警察的威严,到屋里提出煤炭炉一看。他的手象烫着一般缩起来,气急败坏地拖着哭声说媳妇:谁让你升炉子的?钱全烧焦了!

警察对他说上车吧,跟我们走一趟!孙成茂老人双腿跪地,老泪横流,哀求警察说个明白。

警察对老人说您看看您养的儿子,您拾的钱是真的。学校张会计从银行提七千块钱回家,用报纸包了放自家窗台上。他爱人把报纸扔垃圾筒,再回去找就不见了。就看见您背着袋子往家跑,怕要不回钱只好报警了。没想到您儿子把真钱少报2000不说,还换成假的。我们无意间又破了件假钞案!您也得去一趟,好做证!

孙成茂老人抖抖嗦嗦地爬上了警车。老太太放大悲声地哭我的天哪,外财不发命穷人啊!

54、第54篇

小玉是一只狐狸,但她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她修行了千年,可以凭千年的修行变成人。但小玉知道,仅仅靠千年的修行是不够的。千年的修行可以让她变成人的样子,但绝不能变成真正的人,只有弄一张人皮来披在身上,才可以成为真正的人。可是小玉不愿意做伤天害理的事,因此,她一直没有弄到一张人皮。

小玉常常去集市,看哪里可以弄到人皮。小玉在集市上遇到了一个书生,她喜欢上了书生。小玉跟踪书生,知道他独自住在密林中的草屋里。书生刻苦读书,希望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小玉决定成全书生。

每天,书生在书房看书,小玉就在厨房为他准备饭菜。当然,小玉做好饭菜后就悄悄离开,躲在了一边。书生饿了,进了厨房,看到早已备好的饭菜,万分惊喜。书生赶紧吃饭,笑容满面:“真好吃!”看到书生快乐,还称好吃,躲在一边的小玉也非常快乐。

此后的每天,小玉都悄悄为书生准备饭菜。有一天,书生突然闯进了厨房,看到了小玉,书生上前拉住小玉的手说:“谢谢你!”小玉被书生逮住了,她红着脸告诉书生,她无家可归,见这里有座房子,就在这里住了下来,知道这是书生家,无以为报,于是便天天为他准备饭菜。书生收留了小玉。此后,小玉不再躲躲藏藏,她大大方方为书生洗衣做饭。

日久生情,书生喜欢上了小玉,说等他考取功名,就娶她为妻。小玉非常高兴,照顾书生更是无微不至。

书生的努力终于换取了功名,他考上了状元。小玉非常高兴,她等待书生娶她为妻。可是,小玉也愁,她没有人皮,她不是真正的人。书生是人啊,他真的愿意娶她吗?

这天,书生见小玉愁眉不展,便问她怎么了。小玉吞吞吐吐,最终她告诉了书生实情,她是一只狐狸,她需要一张人皮,才能成为真正的人。书生笑着说:“这很好办,你就放心吧,今晚我就去为你弄一张人皮。”

深夜,书生果然为小玉弄回来一张人皮。小玉问书生是从哪里弄来的人皮,书生笑着说:“这是公主的人皮,你披上她的人皮,你就会成为公主!”小玉大吃一惊:“你杀了公主?”书生点着头说:“要她的人皮,当然就得杀了她!你快披上这人皮吧!”

小玉问书生为什么要给她弄公主的人皮。书生笑着告诉小玉,弄来公主的人皮,她就可以做公主。公主即将选驸马,他正愁做不成驸马,这下好了,她成为了公主,到时候,她就选他。这样,他不但能跟她成亲,也得到了公主,还能跟皇上扯上关系,将来前途无量,这可是一举三得。书生非常得意,他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果然,小玉称赞道:“你想得真周到!”小玉然后让书生出去,说她要披人皮。书生笑着说:“我等你!”书生笑着出了门。书生想等会儿他就拥有公主了,不由喜形于色。

书生在门外等了好半天,小玉也没有开门。书生等不及了,破门而入。书生呆了,屋里没了小玉,只见公主的人皮完好地放在桌上。“小玉,小玉!”书生急得大喊。书生发现窗子上有足迹。书生叹息,知道小玉走了。书生哼了一声:“真不识好歹!给你人皮你不要!这公主的人皮,多珍贵啊!多少人想当公主啊!”

书生想小玉走了,不如他暂时扮演一下公主,去讨皇上的喜欢。书生脱了衣服,脱下了人皮,书生变成了一只狼。书生怎么会是狼呢?书生就是一只狼,他是小玉的师兄,他也修行了千年。他杀了书生,披上书生的人皮,就变成了书生。

狼拿起了公主的人皮,从人皮里掉出一张纸条。狼抓住纸条,上面写着:

师兄:我以为你披上了人皮,就变成了真正的人,就会一心向善,造福他人。可是没想到,你还是一只狼。你真让我失望!

原来,小玉早就知道书生是狼,她一直喜欢狼,所以才帮助狼考取功名。没想到,成为了书生的狼,还要杀人,还要利用她,让她失望至极,所以她不辞而别。狼看完纸条,将公主的人皮往身上披,可是人皮却怎么也不能与他的身体粘连。狼想,难道我变不成女人?狼只好放下公主的人皮,拿书生的人皮往身上披。怪了,书生的人皮也不能与他的身体粘连。狼急了,连披了好几次,还使劲将人皮往身体上按,可人皮就是不能粘连他的身体。

狼这才明白,他只有一次做人的机会。狼沮丧地放下书生的人皮,穿上衣服,赶紧溜出了京城。

55、第55篇

那时,你爹才两岁,刚会走路,还没断奶。保长就带着黑狗子来抓你爷爷去当壮丁。黑狗子,就是汪精卫的伪军;当壮丁就是去当伪军。他们是半夜里来的,你爷爷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就知是伪军来抓壮丁,忙开后门向后山森林里跑,没跑多远就被他们撵上抓住了。奶奶鼓动着瘪瘪的小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对放学回家的我唠叨着,讲她不知讲过多少遍的故事

你爷爷就这样被抓了壮丁,之后好多年就没了你爷爷的消息了。

在奶奶的唠叨声中,我离家上了高中。那年,当得知奶奶病危时,我忙往家赶。

我赶到家时奶奶已经去世了。爹和妈却噙着泪水在争吵。一问方知奶奶在临终前嘱咐爹,让爹把她生前亲手给爷爷做的几十双敞口布鞋和爷爷被抓壮丁后遗留在家中的几件布衣衫放到她的棺椁中合葬,并要爹刻墓碑时一定要刻上爷爷的名字。可爹说大爷爷曾告诉他,我爷爷在当兵时负过三次伤,在治疗和养伤期间与新四军后方医院一位护士产生了感情,在解放前就结合了。解放后,我爷爷多次到公社里来过,对大爷爷说对不起我奶奶,让我大爷爷多照应我奶奶和我爹,说每回大爷爷给我家中的钱都是我爷爷委托大爷爷转交的。因此,大爷爷和爹就一直未将我爷爷另取家室的事告诉我奶奶,甚至欺骗我奶奶说爷爷是在大西南一处秘密军事基地工作,不能与家人联系。可妈妈说,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必须按奶奶的遗嘱去做,我们又何必在她临终后还来把它黄泉路上的梦境戳破呢?

听罢爹妈的解释,作为奶奶疼爱的孙子,我所做的当然是劝说爹妈满足奶奶临终的遗愿了。可是,面对爷爷、奶奶合在一起的墓碑,我的心里却涌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56、第56篇

南宋绍兴十年七月十四日,颍昌城西,岳家军在统制王贵的带领下,与金兵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步兵将士王翰左手提斧,右手拿刀。上砍金兵,下砍马足,此时的他,身上几处受伤,可全然不顾,依然奋力拼杀。

忽然,两匹战马夹击而来,马上的金兵手握金枪,铆足了力气,对准了王翰。王翰心中大惊,即使躲过其中一个,另一个也绝对躲不过。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他纵身往左面一跳,躲过了右面金兵的进攻。左面金兵的金枪瞬间而至,王翰心里一凉,我命休矣。刹那间,一面被金兵丢弃的战鼓忽然倒了下来,金枪不偏不倚,扎在了鼓架上。就在对方抽枪想要重刺时,回过神来的王翰舞动斧头,正砍在马腿上。战马负伤,一声悲鸣,轰然倒地,滚落到地上的金兵还没等起身,早被王翰斩杀,另一个金兵也被后面的岳家军将士斩于马下。

此一战,岳家军大获全胜,缴获了战马、战旗、战鼓等不少战利品,一并记录在册,重新分配。

夜色袭来,劳累了一天的大军进入了梦乡。半夜时分,王翰出来上茅厕,忽然耳边传来战鼓咚咚的敲击声。不好,有紧急军情。一时间,他热血沸腾,在一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下往前跑去。他跑出不远,鼓声戛然而停。环顾四周,明亮的月光下,他面前伫立着一架孤零零的战鼓,鼓架上,赫然一道枪痕,正是白天替自己挡枪的战鼓。

它怎么在这儿,疑惑中,王翰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动静。思虑间,几个巡逻的士兵走了过来,问他大半夜的为何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王翰指着战鼓,说是被鼓声引过来的。其中一个士兵疑惑地看着他,刚才我们怎么没听见,再说这是一面哑鼓。

当时,几面缴获的战鼓依次排列。细看,这面战鼓与别的战鼓的骨架虽然一样,可是鼓面却更加地细腻润泽。有人胡乱猜测,也许是小牛犊的皮做的,一个鼓手拿起鼓槌敲了几下,只发出噗噗的声音。它为何不响呢?可是我明明听见战鼓咚咚,不然,怎么会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儿。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王翰干脆握起拳头在鼓上敲了一下。咚的一声,战鼓竟然响了。其他人学着王翰的样子敲击,可是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第二天,这个怪异的事情很快被军统制王贵知道了,他带人来到战鼓前,让鼓手把鼓槌递给王翰,王翰手起槌落,战鼓发出一声声气势恢宏的声音。而其他鼓手上前敲打,依然只发出噗噗的声音。王贵等人万分惊异,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王翰又把此鼓救了自己一命的事说了,大家更感到不可思议,只说这面战鼓跟王翰有缘,所以王贵决定让王翰做一名鼓手,这面战鼓专门让他来敲击。王翰深知战鼓的重要性,要做一名合格的鼓手,必须加紧操练。

可每当王翰敲击战鼓,除了热血偾张外,还有一种思乡的情绪在里面。情不自禁,他的眼前会出现母亲和哥哥的身影。哥哥和自己是双胞胎,当年金兵践踏中原,两个热血男儿豪情满腹,空负报国志,却无报国门。后来听说岳元帅率领的岳家军治军严明,杀敌英勇,便决定去投靠。可是,哥俩儿走了,年迈的老娘没人侍奉,不是死路一条吗?哥俩儿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哥俩儿一个上战场,一个在家侍奉老娘。至于谁去谁留,抓阄。结果他投奔了岳家军,而哥哥在家给母亲养老送终。转眼已经一年多了,也不知母亲和哥哥在家过得怎么样?

在此期间,一些老百姓听说岳家军在此抗金,纷纷投奔而来。其中两个和王翰一起做了鼓手。一番交谈,没想到竟是离着不远的老乡,王翰赶紧打听家里的情况。两人叹了一口气,王翰走后不久,母亲就因为年老体迈、思儿心切去世了。接着,村子被金兵洗劫,老弱妇幼全被杀光,男人被他们抓去做了签军,他俩是因为去山上砍柴才躲过了一劫。

听到这里,王翰早已经热泪滚滚,原指望打败金兵之后回家给老母养老送终,想不到母亲却早早离他而去,只是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

很晚,王翰才睡着。睡梦中,他看到了年迈的母亲,流着泪,慢慢地离他远去。他又看到了哥哥,满身血污地站在他面前,哥哥,你怎么了?他焦急地问。哥哥不说话,过来拉着他的手。王翰随即站了起来,跟着往前走。走到那面战鼓前,哥哥停下了,指了指鼓槌,又指了一下战鼓。王翰下意识地拿起鼓槌敲击起来,一声一声响彻全城。后来,当他停止敲打时,却看到旁边站着许多将士,他们手拿兵器,有的人身上还满是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走过来告诉他,金兵派奸细偷偷潜入城里,想放火引起城内大乱,金兵好趁此攻城。可是将士们被战鼓的敲击声赫然惊醒,赶紧披挂上阵,发现了奸细,一番厮杀,只留下了一个活口,其他的人全部被剿灭了。

王翰,你是怎么知道金兵偷袭的?王翰摇摇头,他并不知道奸细入城。跟大伙儿说起那个奇怪的梦,他们也感觉万分惊异,却又说不出什么。

随后,大军在王贵的带领下杀出城去。冲锋在前的一些金兵突然扔掉器械,说要投诚。还说他们都是汉人,是被金兵抓去的签军。这次如果奸细偷袭不成功,他们被安排第一批冲上去做炮灰。现在自己的大军就在眼前,他们不能让大好的机会溜掉,决定参加岳家军一起抗金,替父老乡亲报仇。怕王贵怀疑这是金兵的计策,他们变后队为前队,喊叫着向金兵杀去。

王贵见这些人与金兵交战时英勇激烈,于是大手一挥,大军随后掩杀过去,金兵大败。

战后,这些所谓的签军被编入了岳家军。王翰满怀希望,哥哥不是也被金兵抓去做了签军吗,会不会就在这些人里面?他一个个打听,终于有一个人告诉他,当时,他的哥哥被金兵抓去,和自己编在了一个队里。后来,哥哥趁着夜黑风高,杀了几个金兵,可是被金兵发现抓住,为了杀一儆百,把他哥哥杀掉后,竟然把皮剥了下来,做成了一面战鼓。

王翰把那人领到那面战鼓前,问是不是这一面。那人仔细看了看,肯定地说就是它,因为它的鼓皮与其他鼓皮不一样。

王翰放声大哭。难怪这面鼓只有自己敲得响,原来是哥哥的皮做的!战场上,他不但救了自己的命,在敌人偷袭时,又梦中指引自己去敲击战鼓

此时,大军又要开始战斗,王翰抚摸着战鼓:走吧,咱哥俩儿一起上阵,并肩战斗,杀金兵去!

57、第57篇

长白山的一个山坳里住着一户人家,父亲去世的早,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整天靠儿子种点荒地,打点柴草来维持生计。

这是一个盛夏的一天,儿子黑娃到山岭上去打柴,他扛着扁担,一边走着,一边哼着山歌。茂密的森林里,阴森森的枝叶遮地盖天,看不到有动物的行踪,也听不到鸟儿的叫声,整个森林里是那样的恐怖,可黑娃山里跑惯了,也不把这些异常搁在心上,只管走自己的路哼自己歌。忽然他听到身后,有“沙!沙!”的脚步声,猛回头一看,啊!吓得他“扑通!”便坐到了地上。原来是只老虎在他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那老虎伸着滴血的舌头,看黑娃被吓蹲在了地上,也就不走了,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摇着头摆着尾,似乎没有害他的意思。黑娃想起了小时侯妈妈说过:老虎有吃人的胆,可没有吃人的心,看来这老虎一定是有所求我。于是,就壮了壮胆子,颤抖着说:“老虎!老虎!不要吓我,你若是有所求我,就把头点上三点;你若肚饥要吃我,就把尾摆上三摆。”老虎真的听懂了娃的意思,把头点了三下。黑娃一看这老虎,还真的懂人性。于是,又说到:“你哪里不舒服,请让我给你看看,我每天打柴都带有医病的草药。”谁知老虎竟然把嘴张了好大。黑娃往老虎嘴里一看,原来是一根骨刺扎进了它的舌根下,舌头上肿了一个大疙瘩,足有一个苹果大,还流着脓血。黑娃依然颤抖着轻轻的把手伸进了老虎嘴里,拔出了那根骨刺。接着他又从衣袋里掏出一包草药,那是他家祖传自制创伤灵药,撒到老虎伤口上,不一会儿,老虎的伤就好了。老虎很感激,又点三下头,好象是表示感谢。然后“飕!飕!飕!”便奔上山冈,消失在山峦之中。

十多天后,黑娃有上山打柴,他依然一边走着一边哼着山歌,忽然咋有觉得身后有响声,回头一看,啊!咋又是这只老虎?心想:我把你救下了,你还要害我?真是兽性难改呀!他又紧张起来。谁料这一整天,老虎都跟着黑娃,穷追不舍,可也不吃他。起初,黑娃还有点害怕,时候大了,他看老虎也没有伤他的意思,也就不怕了。“干脆我还去打我的柴!”黑娃心里这样想。

黑娃去打柴,老虎却蹲在那里看。整整一大晌工夫,黑娃才打好柴,老虎却蹲在那里看了一大晌。太阳偏西的时候,黑娃该回家了,可老虎还是不肯离去。黑娃纳闷,不由得问到:“你什么意思?你要吃我,你就点头三下,你要不吃我,你就摇头三下。”那老虎却摇头三下。黑娃明白了,那他一定是想给自己结好。于是说道:“那咱们就拜为兄弟吧!”黑娃点了一根一尺长的草绳,说到:“草绳着完为止,谁扒的土堆大,谁当大哥!”话音刚落,老虎就开始行动了,它前腿扒,后腿蹬,而黑娃只能是两手扒。草绳着完时,老虎扒的土堆,比黑娃的大的多。于是,黑娃向老虎叫了声:“大哥!”老虎咆哮了一声,又奔向了山冈。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只从黑娃和老虎结拜了兄弟后,眼看都快三年了,黑娃再也没有见到老虎的踪影。可他每办一场事都比以前顺利的多,他也说不清这是什么缘故。

后来日军侵占了东三省,这山里经常遭到日寇的侵扰,生活也就不得安宁了,黑娃是个孝子,别的青壮年都参加了抗日队伍,可他为了照顾母亲,却从东北逃到中原的中条山的深山里,找了几孔窑洞躲了起来。生活虽然贫寒,但不再整天提心吊胆的“跑日本”。

可到了民国三十一年,中条山里又发生了旱灾,两季粮食颗粒未收,黑娃家的粮食早已吃光,每天的生活就靠黑娃到山上狩点猎物来维持。这一天,黑娃有上山狩猎,一整天他也没少瞎忙活,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还没有弄到一点猎物,心中十分焦急。忽然他看到有一只猎物从山顶上向他奔来,心里十分高兴,他举起猎枪,正准备瞄准射击,咋一看是只老虎,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他忽然想起了东北的老虎大哥,又急忙收回枪。说是迟,那是快,老虎已经奔到了他跟前。只听“啪!”的一声,一个百十斤重的山猪扔在了黑娃的跟前。黑娃瞪着眼睛一看,果真是他的老虎大哥,不由得问到: “老虎大哥东北你也呆不下去啦?”那老虎又是点了三下头。黑娃看了看那山猪,心里清楚这是老虎大哥在帮助自己,连忙又说道:“谢谢大哥!可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老虎将头又摇了三摇。

那年冬季,大雪封了山,猎物就更困难了,山里的人大都逃出山外去要饭,有的人出不了山,就被活活饿死在山坳里。可黑娃家,别看从东北逃来的,却是平安的过来了。因为他的老虎大哥,三天两头的在他家窑洞顶上,向他家院子里扔下山猪、山羊、野兔、野鹿……

58、第58篇

黄州城有个刘秀才,素性贪心,一毛不拔。但因他自幼饱读诗书,设馆教授教养,颇有一套教授学业的本事。是以,常有一些富豪人家取他一技之长,请他抵家里往做塾师。

一次,城郊一个姓马的员外,据说了刘秀才的才学,便派人请他到本身家里,又要来刘秀才文章浏览。见对仗工致,用词洒脱天然,不由得连声说好,拍案而起。当下便留下刘秀才在家长住,调教本身的独生儿子。

从那之后,马员外对刘秀才更是刮目相看,对那些废弛刘某操行的话,都看做是街市蜚语,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过了不久,邻里有一套新居出售,马员外又买了下来,让刘秀才栖身办学。

刘秀才来到新居,四处望了一遍,见楼舍古朴幽雅,情况宜人,确是一个吟诗尴尬刁难的好处所,内心很是欢快。立即就鸣人往把行李茶具、纸墨笔砚搬过来,安插卧房,收拾书斋。一直忙到明月高悬,夜半深更,才整理终了。刘秀才乘兴又在屋甲屋外望了一遍,很觉写意,倦意顿消。仰面见月色洁白,便在门前逍远溜达。回忆起本身一辈子时运欠安,几回乡试,都名落孙山,现在幸患上员外欣赏宠遇,又不竭资助财帛,虽不克不及求取功名,但吃穿费用也绰绰有余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载歌载舞,满意洋洋。

正自感叹,忽见前边树丛里,有一束金光忽隐忽现,非常夺人眼目。刘秀才以为有些奇异,定睛细望,仍猜不透那是甚么工具,便信步走往,想探个事实,搞个大白。谁知那道金光像是有灵性同样,刘秀才刚一挨近,又倏暖遥往,在前面跳跳停停。刘秀才加倍惊奇,紧追不止。 一直跟到荒郊 处山凹里,那团亮光才停了下来,凝住不动,刘秀才细心观察,见那团亮光原来竟是从一堆败叶枯枝中发出的,内心不觉可笑,也无论它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把那堆浮枝败叶拨开了。垂头一望,刘秀才吓了一跳,内里原来躲着一具棺材,因年月长远,木质已经起头陈旧迂腐变黑。

刘秀才甚觉骇异,违脊发寒,回身就去归跑。跑未几遥,又忽然站住了。内心想道:世上只有金子才气穿透木质,金光四射。那棺材里难道装的是金子吗?曾经听人讲:有人偷窃作案后,为了埋没赃物而装扮成出殡的模样,穿戴丧服,抬着棺材伪装下葬,厥后捕役清查跟踪所致,发明棺里并没有去世人,原来竟是一棺金银。刘秀才想起这个传说,内心暗道:面前的这个棺材,难道也是属于这类类型吧!否则那棺材怎样会发光呢?借使倘使如斯,合该我发家了。幸亏附近无人,我正可攫而取之。

刘秀才越想越以为那内里确定装着满满一棺金银,不由惊喜若狂,嘴都笑患上合不拢了。忘了惧怕,返身奔驰归去,找了一块石头,丁丁铛铛,敲往棺木上的铁钉,翻开棺盖,俯身一望,棺材里赫然横卧一尸,面色青紫,腹部膨胀。刘秀才匆忙在棺中寻觅,果见尸体下压着一锭银子,白灿灿的,约有二两多重。刘秀才伸手抓了过来,谁知方才抓在手上,那尸身忽然一跃而起,伸手欲抢。刘秀才赶忙将那锭银子揣进怀中,回身就跑。尸身一见刘秀才拿着银子跑了,一下跳出棺材,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刘秀才吓患上勉力疾走,尸身追了半天也追不上,气患上年夜声怪鸣,见前边一个陡坡,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往,盖住刘秀才往路。刘秀才见尸身拦在前面,恶狠狠地盯着本身,心想跑是跑不脱了,便颤声问道:你,你要干啥?

尸身说:把银子还我,否则,你今天休想曩昔。

刘秀才见他只是索要银子,尚无侵犯之心,胆量年夜了些,心想把银子还他算了,但又有些舍不患上。暗想:他已经经去世了,我还怕他甚么。我设馆教授教养,辛辛劳苦一年也挣不到这些钱,借使倘使还了他,煮熟的鸭子不就飞了?俗语说患上好,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得手的财帛又怎能让他抢走呢?因而对尸身说:我说容兄,你去世都已经经去世了,把银子拿往也没啥用场,不如给我吧!

尸身说:给你?哼!我躺在棺材里都在想若何往图谋人家的衡宇,若何往并吞人家的境地。又怎样会扼守住的财帛给你?

刘秀才说:你把银子拿到阴间往也不克不及用,不如如许吧,你把银子给我,我烧二两冥钱给你,如许对你我都有些用场。我望你的棺木也烂了,住在阴间的屋子必定也是破败不胜,你可以拿了这些冥钱到阴间买一间好屋子住呀。

尸身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即便要换,我这些银子也要换一秤阴币,你为啥只给我二两呢?

刘秀才内心谋略道:按当前市价,换一秤阴币,这锭银子也就花患上精光,本身一点也没有了。这个去世鬼真是贪财,爱财如命,不由怒道:你真是个贪财鬼,去世了都还守着钱财不愿让利一分一毫。

尸身听了,哈哈年夜笑,说:我是贪财鬼,你是甚么?

刘秀才道:我也是鬼,比你还要贪财。对不起,这锭银子我要定了。

说着,趁尸身不注重,一下从他腋下钻了曩昔,飞身就跑。尸身见刘秀才跑了,牢牢跟在后面追逐,一边追还一边喊:还我银子,还我银子。

刘秀才装没闻声,也不答话,一口吻跑归屋里,将门闩上。过了一会,见外面没啥消息,觉得尸身没能追来,便开窗向外窥视。

却说尸身追到门外,见刘秀才把门关了,不克不及入往。因而绕着衡宇走了一圈,见先后门窗都牢牢闭着,他正不知怎样办妥,忽见刘秀才开了窗户,年夜喜,纵身一跃,筹备飞窗而进。

刘秀才猛见尸身飞来,吓了一跳,匆忙将窗关上。尸身未曾防范,被窗门一碰,摔了下来,跌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呻吟不止,片刻才爬了起来,气患上瞋目怒眼,顿脚鸣骂。忽然长啸一声,年夜声悲呼,如轰轰雷叫滚过天空。啸声事后,但见一股劲风劈来,门窗哗然敞开,就如同有工钱他打开同样。

刘秀才见门窗打开,尸身杀气腾腾地奔来,吓患上虚汗直淌,全身簌簌抖动。心想那尸身决不会善罢甘休,本身此次是去世定了。内心懊悔不迭,但此时又无可何如,要拯救已经经来不及了。也是情急智生,刘秀才正不知向那边潜藏,忽见墙上挂着一口长剑,急遽抓在手中,闪身藏在门暗地里。尸身这时候闯入屋来,年夜声吼道:有本领我俩年夜战三百归,你胜了银子给我,我的命你拿往!

刘秀才也不答话,趁尸身回身之机,一剑砍往,谁知尸身灵异很是,感受死后有响动,身子一偏,藏过剑锋,举起弯如镰刀的十指,向刘秀才猛抓。刘秀才见一剑没能砍中,早吓患上魂飞魄散,匆忙撤退退却,不当心被门坎绊了一下,跌在地上。揣在怀中的那锭银子随着滚了出来,吮当一声失落在地上。尸身见了银子,急遽收了攻势,俯身往拣。刘秀才见了,心中暗喜,趁尸身哈腰拾银的机遇,举起长剑,绝尽力向尸身砍往。只听一声怪鸣,就再没有声气了。

刘秀才点燃灯烛,照着一望,见尸身躺在地上,再也不动弹,颈违上翻着一年夜血口。因而喊来街坊邻人,把尸身拖到外面荒坝,又抱来柴草,浇上桐油,把尸身焚化了。刘秀才拣起那锭银子,拿在手里望了又望,内心感叹到:他若是不是贪恋这锭银子,我已经去世在他的利爪之下了。唉,我因贪财而招尸入屋,尸因贪财而被人废弃,鬼尚不成贪,况且是人呢!

从那之后,刘秀才同心专心设馆教授教养,再也不企图繁华。遇有贫困人家的孩子,也一律免收膏火,一钱不受。日常平凡也常助人衣被、柴米,无论谁家有难,都勉力相助。明代正德三年,刘某经不住马员外的再三奉劝,加入乡试科考,放榜之时,刘某竟不测地高中举人,并且名列第二,颇受村人歌颂。

59、第59篇

弟兄俩过日子。哥哥厚道勤劳,早上顶着星星上地干活,晚上披着玉轮收工。弟弟聪慧智慧,人长患上俊气,爱弹古琴。

几年后,哥哥娶了媳妇,生了个闺女,家里生齿多了,哥哥便对弟弟说:兄弟,你也老迈不小了,咱在一块过别迟误你挣钱娶媳妇,仍是分隔过吧!爹娘留的家产都给你。

弟弟说:哥哥,既要分隔过,此外我都不要,你只给我二十两银子就好了。

哥哥便给了弟弟二十两银子。弟弟拿上银子,身违一张占琴离家出了门。

弟弟毫无目的地去前走,走着,走着,天就黑了。弟弟影影绰绰瞥见前面有座宅院,从窗户闪出灯光。他来到年夜门前,见年夜门虚掩着,便排闼入了屋。只见屋中央摆着一张古琴,他盘弄开了古琴。那琴声越盘弄越好听,越好听越想盘弄,不知不觉弹了一首曲子。

一曲完毕,只听暗地里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这是甚么人弹我的琴?

弟弟回头一望,只见一个白裳素裙,俏丽无比的女子,满脸浅笑地站在本身的死后。他赶紧起身见礼道:蜜斯,我是过路人,只因错过了宿头,想来这里借住一宿,入门后,见这古琴便不由自主地弹起来,多有干犯,请蜜斯恕罪。说完,抬腿要走。

白衣女子笑吟吟地说:既来之,则安之。我也很喜欢抚琴!

小伙子一听赶上了知音,赶紧说:那就请您见教一曲吧!

白衣女子听后,绝不辞让,就弹了起来。

小伙子一边听着委婉悠扬的曲子,一边不由自主地鼓掌合拍,陶醉在这美妙的曲调中!

一曲完毕,小伙子急速鼓掌鸣道: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问能有几人闻!

白衣女子手抱古琴,哈腰见礼道:小哥哥过奖了。就如许,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起琴艺来。不知不觉中,公鸡鸣了。

白衣女子闻声鸡鸣,匆忙短促地说:天亮了,我一个女子,未便留你在,如蒙不嫌,每一晚酉时可到这里泛论琴技!

小伙子听了,忙不脊声地说:一言为定,决不食言。说着,便告辞出了门。

小伙子出了门,走了不遥,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来。今后,每一到夜深人静之时,他便来到这女子家里,找她商讨琴艺,互诉倾慕之情。

有一天朝晨,小伙子刚走出女子的家门,遇见一个游方的僧人。那僧人仰面一望小伙子的脸,便受惊地说道:小檀越,你脸挂鬼面,妖气缠身,生怕人命难保了!这几日,你都碰见些甚么人,快快说给我听听?

小伙子听了僧人的话,十分受惊,便把夜遇白衣女子的事,对那僧人详具体细地说了一遍。

僧人边听边颔首,听完以后,对小伙子说:小檀越,你望这方近摆布,基本没有甚么人家,是一片荒草泽地。我望这白衣女子不是鬼就是妖。本日山下正好赶集,你从速到集上买一匹快马,骑上归老家往吧!

小伙子听了僧人的针砭箴规,立刻到集上买了一匹快马,打马如飞地去家赶。他骑马跑着跑着,忽听暗地里有人措辞:小哥哥,你要归家往,也不鸣上我?真是无情无义之人!

小伙子一听暗地里是那女子的声音,心中加倍惧怕,头不敢归,气不敢喘,去家赶。当赶到自家年夜门口时,已经是深夜五更天了。小伙子跳下马,来到年夜门口,刚要拍门唤哥哥嫂子开门,忽觉暗地里有人推了他一把,说:小哥哥抵家了,你急甚么?

小伙子回身借着月光一望,那白衣女子站在死后,立时吓患上满身寒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哥哥在屋甲闻声门口有人措辞,开门一望,见是兄弟领着个俊女子归来了,急遽号召妻子出来相见。

嫂子穿好衣裳,出了年夜门,一边以及小叔碰头,一边拉着那女子的手说:啊呀呀,兄弟,你真是好福分,娶了这么个俊媳女!

白衣女子听了,羞红了脸说:嫂子,我俩不期而遇,还没结婚。说着,四人一同入了屋。

哥哥沏茶,嫂子做饭,一家人亲亲切暖地闹腾了一宿。

小伙子嘴上没说,内心却老想着那僧人的话。每天觉睡不稳,饭吃不香。

三天事后,弟弟跟哥哥上山干活,那白衣女子在家以及嫂子洗衣做饭,摒挡家务。

入夜时,小伙子从坡上归来,吃了晚餐,独自一人抱着古琴盘弄。那女子暗暗地走上来讲:小哥哥啊,你的心事我知道。你千不应万不应,不应听信他人的大话,伤了咱俩的情分。你成天对我藏藏闪闪,让哥嫂知道了多欠好啊!

小伙子经她这么一解劝,仰面再望望她水灵灵的年夜眼,白皙净的脸皮,黑油油的秀发,细条条的身姿,内心又暖腾起来。今后。两人和洽如初。每一当明月当空,两人便并坐在窗前,一个抚琴,一个击节轻吟,真是心心相印的一对儿!

哥嫂见他们俩这祥久长下往,怕引发人们的闲言碎语,便给他俩完了婚。

一晃过了半年,哥哥家的闺女要出嫁了。侄女常日里见二娘心灵手巧,针线活做的好,便把出嫁时要穿的衣募送来要她帮着做。

白衣女嬉皮笑脸的答理了。但是,这闺女本日望望,二娘没动针,嫡问问没脱手,后日再往望望还原封没动。一晃几天曩昔了,再过两天就要出嫁了,急患上她火烧火燎,又欠好要归来。

侄女成婚的头天晚上,忽见二娘屋里的灯亮了一宿没灭。她好生奇异,便来到窗前,舔破窗户纸去屋里望:啊呀呀,见二娘的炕上,并排坐着十个以及她一样子的白衣女子,个个头不抬眼不眨地穿针引线,为她赶缝嫁衣

侄女望了,又惊又奇,吓患上年夜气不敢出一声地暗暗归到爹娘屋里,悄声细语地把这奇事怪景说了一番。

哥哥以及嫂子一听,也傻了眼,不知若何是好。

次日一早,白衣女子手捧侄女的嫁衣,笑颜满面地送到嫂子的屋里。

哥哥、嫂子一见这嫁衣做患上领是领,边是边,闺女穿在身上又可身又悦目。可就是内心的那块疑病解不开。

侄女出嫁了,白衣女子也病倒了。

哥、嫂以及小伙子请遍了名医,吃了很多名贵药,就是治欠好她的病。

此日夜里,白衣女子眼泪注汪地摸着小伙子的双手说:郎君啊,事到现在,我对你真话实说吧:我本是年夜户人家的令媛蜜斯,只因自幼喜欢参琴,不肯做绣龙描凤的针线活,是以到了二十岁时还未曾嫁出往。爹娘愁,亲朋急,街坊邻人也说我的闲话。我一气之下,便吊颈寻了短见。爹娘就我这么个宝物疙瘩,他们疼患上去世往活来,盛殓时,把我那把心爱的古琴一块儿装进棺材陪葬了。这琴就是你那天夜里弹奏的那把。现在咱俩的缘份绝了,本日我就要归去了,望在咱俩相好三年的情分上,你从速找人给我扎匹纸马,本日中午把我的牌位搁在马违上,点上火烧了,让我骑着马走!说着,断气影消!

小伙子见白衣女子转瞬间人往影消了,心疼如裂,便照她临终前的话,找人扎了一匹白纸马,驮上写着她名子的牌位,放在叉路口焚烧烧了。只见风吹着火扑向西南,隐约约约见白衣女子骑在立刻,一边走,一边呼叫着:郎君,莫要悲戚,百年以后再相会

60、第60篇

梆子

人都说一去世万事空,实在,不少工作都一直存在的,不堕不灭,无生无去世。

我是一位鬼卒,一个循环司主部下的小喽啰。咱们可算是天上地下最低贱的生物,只能在暗中的地狱里糊口,长生永世。

我的职责就是在何如桥边巡逻,是个悠闲的差事,由于这里除了了偶然颠末孤魂野鬼,甚么都没有,甚么也不会有。我常常呆呆的坐在何如桥边,呆呆的望着孑立的灵魂,孑立的飘来。每天,月月,年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有一天,循环司主把我鸣往,说我毋忝厥职,由于我已经经在何如桥巡逻了300年,没有出过过失。以是他让我做了勾魂使者,让我有机遇往人世望望。

人世简直很好啊,甚么都有,比起那只有阴森以及暗中的地狱的确就是梦同样。惋惜我每一次往人世都是三更,并且都是往拿他人的灵魂。日子久了,我知道象我这类人,不,应当是鬼魅吧,是人们最惧怕最悔恨的,由于咱们一往,就象征着人世糊口的竣事。我只有苦笑,由于人既信赖运气,又惧怕运气,趁便连咱们也恨了入往。

时间老是过患上很快,一百年又匆匆曩昔了。循环司主对我说,你已经经有400年的道行,比及你有500年道行的时辰,你就能往人世循环,或者者在地狱修行,往做一个仙人。那时我很开心啊,开心患上笑了,这或许是我第一次笑吧。在场的白无常年老取笑我,说我笑患上比鬼还丢脸。我想:我原本就是鬼,并且白无常笑患上比我还丢脸,人一见他笑,多半会吓去世。

末了100年的时间里,我继承起劲的办着循环司主交给我的每一一件工作。但是我以为这100年比原来的400年还要漫长,我何等指望它快一点曩昔,到了那一天,我必定要往循环,往人世

1、( 缘起千年 )

一天,我信步走到何如桥边,暗中里隐隐传来一阵轻细的抽咽。我走曩昔一望,原来是一个女鬼在那里哭。我问她为何呆在这里,她说她不当心搞灭了照亮循环路的灯笼。我心境好的时辰也甘愿答应扶助他人(鬼),当时我心境很好,以是我就说我可以带她往循环司。她擦了擦眼泪,对我嫣然一笑:感谢你。霎时间,我的胸口好象被甚么猛击了一下,内心好乱我历来没有见过笑患上如斯悦目的幽灵,我只以为本身的脚好象变软了

到了循环司,司主查望了她的记实,说她是枉去世的,不克不及投胎转世,只能住在枉去世城。她一会儿哭了起来,我也一会儿心软了,问司主可不成以让她往投胎。司主发了火,骂了我一通,骂患上我满身抖动,她也吓患上不敢再哭。我没精打采的带她往枉去世城报到,路上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到了枉去世城,我让她入往,她点了颔首,走入城往。我目送着她遥往,这时候,她转头望着我,又说了一句:感谢你。她的身影垂垂消散在城门,只留下我呆呆的站在那里。

日子一天一天曩昔,我惊异的发明我还顾虑着她。因而我偶然就会跑到枉去世城往,悄悄的望望她。我发明她常常很早就急匆匆的跑到看乡台往,在那里望上一成天,然后饮泣着拜别。不知道为何,每一次望到她哭的时辰,我也想哭

春季已经经暗暗拜别,寥落的杨花已经经化做漫天的飞雪。燕子归时,天际伴随着光辉的落霞,遥往的已经经消散在如水的眼眸,新来的早就烙上心头。无心间,有一种隐约心动的心绪却彷佛仍然萦绕心头,未曾随南燕回去。

那年清明,我找到了她的宅兆。一捧黄土前,一杯水酒,三色果品,两个痛哭的人,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我呆呆的望着那两人,一种历来未曾有过的伤心,掉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我在那里呆了好久,一直到深夜。喝了一杯人世的酒,劣酒苦涩,内心却感受不出是甚么滋味。有一次,我不经意问白无常年老,枉去世的人怎样样才气投胎。他说必要因果。我问甚么是因果。他说因果实在也就是价格,若是有人把投胎的机遇让给没有机遇的人,那末就能够投胎了。他又说,这机遇痴人也不会愿意让给他人的。

日子又曩昔了好久,循环司主把我鸣往,说我已经经满了500年的修为。问我有甚么选择。我说我愿意往投胎,循环司主问我愿意往哪里,我说我愿意让她往投胎。司主瞪大了眼睛望着我,白无常更是惊异患上舌头失落到了地上。司主奉告我,若是我抛却500年道行的话,将从新往做一个鬼卒。我说:我愿意如许。说完,我悄然默默的脱离了,这时候我的内心很安静冷静僻静,彷佛甚么都没有产生同样

她走的那一天,我悄悄的望着她,直到她喝了孟婆婆的茶汤,上了转轮台。遥遥的,我已经经望不到她了,我忍不住从躲身之处走了出来,看向遥方。孟婆婆受惊的望着我,逐步叹了一口吻,继承玩弄她的茶汤

我又酿成了一个鬼卒,仍是卖力巡逻,我每天城市往何如桥头,往望望。我信赖,总有一天,我能再会到她

日子又过了一天又一天,我在桥边守了一天又一天,日子多患上我已经经数不清了。

循环司主又把我鸣往,说我又在地狱守了500年了,可以再选择本身之后的路了。司主说完话,我茫然了,又是一个500年了,这500年里我每天都守在桥边,但我怎样一直没有瞥见她归来呢司主瞥见我神智不清的模样,叹了一口吻。迷渺茫芒中我又走到了何如桥边。在这桥边,我坐了1000年,在这桥边,我等了500年。500年桑田沧海,连顽石也长满青苔。我却没有比及她的返来厥后,白无常奉告我,人如果转世投胎,天知道她会酿成甚么样子,是女仍是男。

我忽然之间发明本身好傻,好呆。为何会有如许的放置。我的眼睛在霎时间迷蒙了泪水无底的暗中中,一个痛哭的幽灵。

这一次,我不知道我该再期盼甚么曩昔的一切已经颠末往,如昨夜梦中的泪痕,目前已经没法寻找。梦里无绝的心思,依稀记患上铿锵如鼓,震患上世界崩落。梦醒时却只留下没法拼合的残片,如遥古的文字,无从提及。可是那让人隐隐影象的私语,却象闪电的光华,撕破脑海永久的夜空。 不知道梦到了甚么,也不肯意往追寻梦中的浮云。我知道,不会伤心,天然不会堕泪。拂弦轻唱,不唱悲歌,尘世中悲戚事,已经太多。信手填词,难填笑语,人间间欢畅趣,谁人知?而我犹如风霜中的野花,不知道将为谁而开。犹如荒野孤傲的野草,不知道将为谁而绿。

我再次抛却了投胎的欲望,我怕再望到那诱惑我的万丈尘世惧怕再望到让我没法忘却的嫣然一笑循环司主叹气说象我如许尘孽胶葛的鬼是做不可仙人的。我仍然坐在何如桥旁,做一个鬼卒,期待着一个或许再也不存在的人。

再次坐在桥头,我望着过桥的幽灵们,他们的脸上彷佛都写着一个故事,在他们浮泛的眼眸里,彷佛在讲述着曾经经以去的阿谁时刻。望着他们的渺茫,我庆幸本身另有知觉,我垂垂晓得,人世给了所有的人无数的问号,而谜底必要在哪里寻觅呢?地狱吗?我想不是,由于我的内心,也有太多太多的问号。

我再次归到了没有欢畅,没有但愿,没哀愁的日子,一个幽灵的日子。信手拂弦,本应随性长歌,谁料琴声幽怨,杜鹃啼血,夫君思回。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又谁能知乱弦之中双重心字,一辈子愁! 弦随心动,恨手难快意,只赋患上半阕残词,一弦悲歌。沉溺堕落千载,脑海中只拾取了无数残破的点滴。归看去昔,物是人非历历。满怀希冀把影象的点滴会聚,谁知道却酿成一幅野渡无人船自横。

日子继承一天一天曩昔,我一天一天在桥边走过,尽管我已经经再也不期盼,可是我每一次颠末的时辰城市不由自主的看曩昔,望望从桥何处是否有阿谁我忘不了的影子。每一次如许,我城市暗自发患上本身很蠢,在内心骂本身几句,可是,只要走到这里,我城市做这件愚笨的工作。乃至我还神经兮兮的跑往了枉去世城,想望望是否另有阿谁在看乡台上饮泣的魂。厥后的日子里,我起头有点懊悔,懊悔为何在她脱离的时辰不往以及她说末了一句话;懊悔为何在她脱离的时辰要偷偷藏起来而不望她末了一眼;懊悔在她脱离的时辰世间幸有影象,能记患上世界的颜色;世间哀有影象,能记患上世界的灰暗。时间的魔术把彩色与好坏堆叠,把它扯破,把它挥洒留下漫天纷飞的纸片,让我往追赶,往拼合为了忘怀的,为了避免能忘怀的,为了忘怀不了的,一切。

在春雨里绽开的花朵,跟着金风抽丰纷繁飞落,花瓣轻舞,让末了的娇艳在阳光下吟唱出一曲恋恋不舍的恋歌。不肯拜别的花瓣啊,就如我寥落成泥的心。天然之神啊,你让和顺的东风叫醒花的灵魂,为何又让无情的秋雨泯没花的生命,莫非世间的一切都应当善始善终 离别老是太匆匆,挥一挥手,天边云彩照旧。过客匆匆,不经意间蓦然回顾才大白。而此时早已经曲终人散,落幕的掌声余音在耳,舞台上却只有本身独对清秋。离别老是太匆匆,挥一挥手,望似欲走还留。金风抽丰声里人遥游,曾经经纷飞于身旁裙裾的褶皱萦绕耳际软语的和顺是那鹞子的线,任鹞子越飞越遥。丝线早已经断,鹞子早已经不知那边。我殊不知道一切已经经竣事,仍然紧握着那一截断线,期待着回去,返来。离别老是太匆匆,挥一挥手,还依稀记患上你的气味,还经常吊唁你的长发,还偶然寻觅你的影子比及金风抽丰再来的时辰,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也会象残花同样被雨打风吹往,寥落,泯没,了无陈迹。

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

好久之后,好久,好久

那一天,我见到了地躲王菩萨。地躲王菩萨是地狱里最高的神,也是最温文最仁慈的。地躲王菩萨的慧眼一会儿看破了我心中千年积郁的渺茫踟蹰,他很惊奇于我,一个幽灵竟然也有如斯的心事。他叹气道:苦海众生,悬崖勒马。但是我始终听不大白他的话。我纵情的把我内心积存的一切讲给了菩萨听。菩萨问我:甚么是缘。我答不出来,菩萨又问我:甚么是情。我彻底不大白。末了,菩萨问我:你有甚么欲望吗?

我再也胁制不住本身,痛哭流泣求菩萨让我做一次人,求菩萨让我以及她,结一段尘缘。菩萨答理了,答理用我千年的修为换一次与她同世为人的循环。末了,菩萨对我说:万事随缘,莫执着。我似懂非懂的点了颔首。

这一天,我终究转世为人了。

我家是本地的朱门,我一辈子下来就是少爷。

逐步的,我长大了,喜欢上了邻家的密斯。她家是我家的佣人,从小她就在我家帮工,小时辰咱们一块儿顽耍,但是长大了却垂垂疏遥。但是我发明,我一天比一天喜欢她。并且我想,她应当也喜欢我吧。

在她18岁那年,怙恃禁不外我的哀求,向她家提亲了,她家天然答理了。

那天我在她家门口遇见她,满心欢喜的想以及她说句话,谁知,我望到她一双眼睛里却吐露出无比的憎恶。我的心一会儿凝集了,我怀着不安的心境归了家。隐约以为将要产生甚么工作。果真,在迎娶她的那一天,她以及邻村的一须眉私奔了。我爹暴跳如雷,派出多量仆人出往追逐,我也方寸已乱的跟了往。不久就追上了她们,我诧异,渺茫,胆寒,不知道该说些甚么,只是呆呆的望着她,望着她。她也望着我,那一双清彻的眼眸里冤仇的漩涡将我吞噬。登时热泪盈眶,心一阵紧缩她恨我!!我面前一黑等我醒过来的时辰,仆人奉告我她以及邻村的小伙子一路逃跑,末了双双跳崖自尽了我一听到这动静,世界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时空都化为泡影去昔的爱人只留下灰色的轮廓。曩昔的水晶在我手中变做了松散的沙雕,被时空的潮水吹散,一点一点,变作了风。风往那边?你不肯意带我而往,可是你至少带我的心拜别,请不要丢下我一人,活着界的绝顶呼叫,无绝的呼叫。黑夜会光降,生命也会消散,为何双重心字却没法解开,为何双重心字又没法堆叠!?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辰,我察觉我已经经在何如桥头了,白无常在我身旁站着。等我归过神来,白无常奉告我,我昏倒之后不久,就一命呜呼了他还奉告我,阿谁徇情自尽的女子,就是昔时我苦苦期待的人,如今已经经往了枉去世城

我思想一片紊乱,所有残缺的影象涌上心头,我手足无措白无常把我带到了地躲王菩萨那里,菩萨浅笑不语。

我忍不住问菩萨:为何她会恨我?

菩萨说,这是因果。我问,甚么是因果。

菩萨说:有缘就是因果。你曾经给她一次循环,她半生奉养你,这就是因果。你给她一次循环的缘,是由于她因你而枉去世。她因你而去世,是她要还你一次循环的缘。人常言前生后世,实际上是没有前后,前生在此,此生也在此。有来有往,始终却无生无去世。

我感受到这一切一切都是一个误解,在一个特定的时刻,赶上了一个特定的人,产生了一件特定的事。彷佛可以望到一个可以预感的成效,可是世事并不是如斯,是我错了。错过了一千年的年光。错过了两段本该幸福的人生。我霎时间贯通了循环,人之以是循环,是由于有没有数的错,无数的悔,无数的期盼,无数的掉,要到下世往抵偿往找归。可是即便不绝的循环,在阿谁呆滞的时空的人又怎样能影象起前生的旧事往作为此生的指针?!循环是佛的经文,让迷失在苦海的众生大白悬崖勒马,可是执着的人又怎样能理解佛的心意,看世生悔。

至少,我无悔。

到末了,我大白了菩萨点化我的心意,但我仍是没有归应菩萨的话,我也不肯意往咀嚼菩萨的话。由于我感受过幸福,感受过悲戚。有过快活,有过肉痛。有过千年不灭的梦,有过宿世此生的缘,有这一切,我已经经很知足了。

我终究仍是抛却了继承的循环或者修行,我愿意永遥糊口在我那已经经持续了千年的梦幻里,永遥做一个何如桥边独坐的鬼卒。

由于,我信赖总有一天,我能再会到她,阿谁永遥不变的她

2、( 落红飞散 )

人有心,会往想不少不少的工作,也会忘失落不少不少的工作。我不知道地狱的鬼有无心。

日子每天的曩昔,我以为本身一每天变患上淡漠,不少曩昔的工作,都记不大清晰了,我垂垂忘了那些心动的,心酸的,肉痛的时刻,忘了,几近全忘了

忘了不少工具的脑筋,必要有新的工具填入来,因而,我起头细心揣摩昔时菩萨的话语,彷佛也大白了一些事理。

浮生皆苦,万相本无。这是菩萨说的话,我信赖菩萨是对的,但我其实是不大白,既然有十丈尘世,为何它又是空的呢?既然是空的,为何又要用十丈软红密乱人眼呢?神佛天然是清醒的,可是伧夫俗人有怎样能理解这外表后面的所谓真实呢?!莫非这是神佛成心折腾人的幻术吗?让人们不胜苦海而转头佛国?!如斯卑劣阴险的神佛,是应当下地狱的。可是,我尽对不信赖神佛会摆弄众人,由于他们是最慈悲的。这一切的一切,若何诠释呢?

我笃志于经卷,痴心于佛理,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何?我还记适当年在人世的一点工作,如今想起来,不胜回顾。若是我能大白这此中的因果,我信赖,世间的疾苦也会垂垂解除。履历了千年的渺茫以及期待的我,想扶助那些以及我同样渺茫的魂,同样疾苦的人,就象帮本身摆脱同样。

寻寻找觅中,冷绝不知年,不知不觉,我又在经卷中笃志了300年。循环司主曾经经召我归去,说我大道有成,要我做他身旁的判官,我谢尽了。白无常又诧异患上把舌头失落到了地上,说我甚么已经经看穿名利,已经经四大皆空,就要白天飞升了。我没有说甚么,暗从容内心骂:我又不是僧人,空甚么空,甚么看穿名利,不外是我本身心里紊乱罢了。不外不知道从何时起,周围的人,不该该是鬼,都对我客套了起来,菩萨也常常鸣我往听他讲经说法。实在我只能大白一点,即便大白,我仍是不以为都对,由于我信赖六合之间溟溟中自有真谛,真谛是甚么?我以为就是要让众生再也不疾苦。菩萨说要割舍一切愿望,我却以为没有事理,没有愿望的生命若何糊口?但我却不敢说出来,只有唯唯诺诺,然后冒死在经卷中寻觅谜底。

望了无数的经籍,有佛家的,另有道家的,我都半解其意,然后以为事理虽有,却不是我想要找的那种。出格是庄师长教师的《南华经》,我彻底被他的胡蝶飘动弄患上昏头昏脑,洋洋满纸,不知所言。更让我利诱的是菩萨往往问我禅机,我要莫天花乱坠,要莫缄默不语。菩萨却笑意浮面,我其实不解其心其意,惶惑然而终日。

又如许过了200年,我很惊奇于本身的耐性,仍然能苦读经籍,尽管心不在,却能读。望来读经是有益处的,读经未成,却蒙菩萨青眼有加,患上以教授修炼秘诀,很学了些御气飞升,辟谷养气,杀伐变革之术。我本小小鬼卒,本没有资历学的,也不知道学来有甚么用,但菩萨说,修习法力乃除了魔卫道之基本。我没大白,既然佛法无边,为何另有邪魔外道。但菩萨说,有赋性顽恶之徒,不成教养。我唯唯诺诺。

有一天,我在鬼门关转游,不知不觉来到了孟婆婆卖茶汤之处。孟婆婆正在打打盹。我曩昔唤醒了她,孟婆婆蓦地醒来,匆忙摆布望望,片刻才松了一口吻。我很奇异她那末严重,她说,若是有幽灵没有喝她的茶汤而往投胎的话,她就犯了大错。我问她,为何都要喝了迷魂汤才气往投胎?她说:是为了让幽灵一世世的影象不克不及接连,让他们每一一世都有没有法补充的遗憾,如许比及他们厌倦了疾苦熬煎的时辰,就会抛却循环,心向大道了。我很惊疑,这类方式对我而言,是坑骗他人,是成心在熬煎人。我问,莫非尘世人间欠好吗?为何不要他们做人呢?孟婆婆的表情由惊奇变的惊愕,甚么都没有答复,匆匆把我丁宁走了

从孟婆婆哪里归来,我的心境一直没法安静冷静僻静,我不肯意信赖这类对众生的手腕是公道的,可是它又的简直确是天条,为何天条要如斯不公允呢?佛经上说众平生等,也就是说众生有权力选择本身憧憬的糊口,即便有人无意大道,但也是可以理解的啊。可是,让众生饱受熬煎而转头大道,这显然是一个圈套。大道也好,尘世也好,宇宙万物天然而生,就应当有它存在的价值,为何要不择手腕的强逼,诱使他们往心向大道呢?!

怀着疑难,我再次埋首经卷,不知道把经卷翻了几多遍,只有一个谜底,只有心向大道才是对的,理由呢?却没有,也不必要理由。垂垂的,我也懒患上多望经籍了,只是专心修炼所谓除了魔卫道之法。

时间又过500年之后,地狱产生了一件工作,在他人望来,是一件小事,在我眼里,倒是一件大事,扭转了我永遥的运气

秦广王部下的朱笔判官秦楚恋上一人世女子(这类工作时有产生),居然偷跑人世。地狱使者奉劝无效,十殿阎罗便派阴司鬼军将他捉了归来。谁知他至死不渝,同心专心要往人世与那尘寰女子相会,胆大到越狱而出。末了仍是又被抓住,并且鬼军还摄走了那女子的灵魂,把她永世禁锢在幽冥地谷,让判官永遥没法以及她相会。判官悲忿而骂阴司诸神淹灭人道,诸神皆怒,要将判官诛灭,永世不患上超生。

那一天,诛魂台上,判官被铁链所绑,摄魂钩穿了他的琵琶骨,此时除了了判官高峻的身段外,已经经不可人形了。我以为内心一阵抽搐,偷眼看了一下高坐莲台的地躲王菩萨,日常平凡温文善良的他如今却面无脸色,深奥的眼眸里我依稀望出一丝冷意,我心中一寒,只以为本身在下沉,下沉无比慈悲的菩萨啊,你如今的内心莫非失往了恻隐吗?!

秦判官终极被青天霹雳而灰飞泯没

大师都散往了好久,我又偷偷归到诛魂台,望着判官残留的红袍碎片,我只感受到无穷的苍凉。这时候,一阵风吹来,一方素绢被风吹起,我急速捉住。奇异,地狱怎样会有风?我困惑的拿起那方素绢一望,上面有字:那年清秋 燕落桥边巧相会眽眽如水 云剪青山翠低眉莞尔 今生欲与醉便今后 痴痴长坐 夜夜雨声碎好一阕《点绛唇》!好一句痴痴长坐,夜夜雨声碎。我忽然记起了千年的旧事,寂寞桥边,孤傲幽灵,痴痴长坐,空等回人。一滴泪水滑落,在素绢上浸润开来,千年郁积的悲戚离别相思愁苦再次打破层层心锁涌上心头,如素绢上的泪水般舒展在心头。只是如今的我不知道,这一滴莫名悲戚的水珠是为秦判官而流?是为她而流?是为相思而流?仍是为本身而流

风继承吹动着诛魂台上残碎的布片,地狱是没有风的?莫非是秦判官灵魂不去世吗?风愈来愈大,吹动着我手中那一方素绢,我彷佛大白的那风的意思,走下诛魂台,向幽冥地谷标的目的走往,转头时,风已经停,纷繁洋洋落着判官红袍的碎片,宛如暮秋落红我这时候以为,秦判官也许还在

暗暗来到了那名被软禁的灵魂的牢房,那张万分蕉萃的脸还能望到去昔的风味,我不禁患上叹气。我没有想到幽灵也会因相思而苦,因离别而悲,因鸳鸯别偶而蕉萃。把那方素绢给了那女鬼,我回身脱离了牢房,我不想听到哭声。

走了一段路,我没有听到哭声,却听到牢房何处传来幽怨却坚定的歌声:那年清秋 燕落桥边巧相会眽眽如水 云剪青山翠低眉莞尔 今生欲与醉便今后 痴痴长坐 夜夜雨声碎歌声怄哑,却有一丝甜蜜;歌声哀怨,却带半点欣慰。歌声愈来愈遥,在我耳中却如咫尺,我咬紧牙关,纵身化为一道青烟,飞离了地谷

那一天,我大白了情是何物,教人存亡相许。

那一天,我厌倦了地狱渺茫的无底深渊。

那一天,我再也不追寻佛经的大道。

那一天,我脱离了地狱。

那一天,我再次来到了人世。

我叛离了鬼门关,大道,我要往人世寻觅真实的大道。

在逃出地府的那一刹时,我回顾羁绊了我2000年的鬼门关,等我大白了真实的事理,我会再归来的!

我想:到了阿谁时辰,也就不会再渺茫,再疾苦

3、( 浮世流云 )

天蒙蒙亮,群山还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我漫无目的的漂浮在云雾中。我的内心布满了说不出来的感受,安静冷静僻静而忙乱,坚决而踟蹰。这一次的脱离或许是我永遥的脱离,隐约涌上心头的这类感受,让我感受到无边的渺茫以及孤傲。脱离很容易,也不消作别,也不消挥手,可是脱离了本身生长之地,宛如浮萍一般飘飖在风雨的苍凉令人永遥忘不了这一时刻。鸟倦飞而知返,枯叶落地回根,在这一刻,我终究理解了那些客去世他乡的游子,人生已经逝万事明晰也要让人把本身的尸骨千里回籍的郁郁情结。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或许100年,或许1000年,或许10000年。一万年很长,长患上我都不知道有多久,但总有竣事的时辰,只是不知道那一天,可否有人将我的骸骨带归今天我弃之而往之处。

阳光刺破云层,把万丈光线洒向人世。站在阳光下的我感受到一种史无前例的畅达,一缕缕的阳光把一丝丝的暖力穿进我的心房,妖冶的光华彷佛穿透了我的身体,如云雾一般宛如透明。原本幽灵是见不患上阳光的,幸当初菩萨教授我修仙秘诀,我才气领遭到天然的施舍。我不禁患上想起了菩萨,在我内心他就是慈爱的长辈,我尊重他,恋慕他。可是,我几近又同时想起了秦判官那褪绝但愿,散绝怨恨而如槁木的脸,那污浊的残缺如飞絮的片片衣炔,另有当时候菩萨冰冷如水的脸,那深奥如潭的眸我不知道在当时为何会对菩萨有那末一丝的报怨,也不大白会对秦判官有那末多的不服。

忘不了泛泛慈爱如父的菩萨的笑。

忘不了天雷劈来时判官无神的眼。

忘不了幽冥深处那孤魂幽怨的歌。

脑筋里一片紊乱,好象有没有数人在哪里争吵,拉着我去这边,拉着我去何处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在哪一边,该往哪一边。

我呆呆的站在路上,望着来交往去的行人,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匆匆而来,匆匆而往。我很羡慕他们,他们知道本身应当往哪里,而我不知道我要往哪里,也没有人奉告我,我应当往哪里。人世的日子真是过患上很快,一转瞬,太阳散绝了本身的灿烂,就要入夜了,附近的行人也少了,偶然一个匆匆途经的,脸上也挂着那种渴想归家的模样形状。家,多好啊。家中的老婆或许已经经做好了饭,等着出外的丈夫归家团圆,后代们或许正等着外出的父亲带归他们等待的零食,玩具

而路上匆匆的行人,或许都想着家里丰厚的饭菜和顺的老婆以及无邪的后代,另有归家那一刻后代进怀,老婆浅笑的无比温馨

家,我没有家,也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家。

忽然间,我想到了千年之前我初进循环时的阿谁家,那里有我的父亲,母亲,另有她我宛如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浮木,黑夜行路的人瞥见了一丝灯火,我没法按捺心头的激动我要归家!

在夜幕末了降临的时辰,在依稀的炊烟,点点的灯火中,我化作一阵风,向遥方飞往,遥方,是我的家,远离了千年的家。

依稀还记患上家乡的位置,就在山的何处了吧。我恢复底细,走在山路上。山路弯弯,山的何处有一座城镇,名鸣桃源乡,我就曾经经住在那里。走在山路上,附近绿树环绕,飞鸟喧闹,野花的香味带给我人世的气味。能糊口在如许的世界里真是一种福气啊,我想。我再次从沉积的影象里找到了昔时在这尘世中的点滴,月下花前杜鹃夏,白雪皑皑冷意加。故园堂前的桃花,不知道在我再次归来的时辰是否盛开照旧?村口塘前的老柳树下是否另有游玩的顽童?街上那飘香的酒馆是否暖闹如去昔?曾经经住过的老屋是否照旧为人遮风挡雨?曾经经两小无猜的玩伴是否又循环在此?

想着想着,我的脚步却愈来愈慢,近乡情怯,远离了千年的韶光,故里,是否照旧是我的故里?离城镇愈来愈近,我的心愈来愈不服静,心如乱麻,不知从何理起。方寸已乱中终究再次踏上的曾经经的故土。

影象中故园的印象已经经荡然无存,一切都是目生的,目生的街道,目生的树木,另有永遥都是目生的人。一切彷佛又是那末认识,街道的石板仍是曩昔的颜色,树木的丰姿仍然是曩昔的窈窕,人的脸孔彷佛都曾经相识,只是不知从何提及。

转了泰半天,终究找到了我千年之前的家,我曾经经住过之处,我曾经经以及怙恃家人糊口之处。老宅已经经没有了,这里已经经酿成了一片桃花林,只有林中孑立而立的那尊残缺的石狮让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家,千年之前的家,已经经没有了的家。

逐步走在桃林,暗自揣摩着本身脚下的土地曩昔是家的哪一个位置,哪一个房间,我居然有这么好的影象,能记起那末远遥的工作。轻轻仰面,眺望桃林,双眼却雾水昏黄,依稀恍忽,桃林不见了,我身处在本身的家里,画窗楼阁,庭院天台,记忆犹心。堂屋里彷佛传来母亲唤我用饭的声音,书房彷佛又传来父亲怒我逃学的叱骂。东墙小院,墙头彷佛另有点点青苔,那又是甚么声音?分明是她隔墙唤我,要我为她折一枝桃花,捉一只小雀

一片花瓣落下,在水中荡起层层涟漪,涟漪一圈圈散开,波光微荡中,房舍,天井渺无踪影,怙恃家人,总角玩陪伴波而逝。只有桃花照旧,风中舞落的花瓣如梦如幻,如烟如雨,如泣如诉,我的心就象纷飞的云烟,以及开花瓣漂零,飘落

夜晚,我带着一壶酒,在石狮旁,以及石狮说了一晚上的话。我对它说我的旧事,对它说我的前生,对它说我的怙恃,对它说我的蒙昧,对它说我的悲戚,对它说我的无奈,对它说我的欲望,对它说我的渺茫末了我在石狮旁堆了三捧黄土,让它们作为我怙恃恋人的冢,用残留的酒,祭祀他们遥往的魂。酒进黄土,刹时干枯,我但愿藉着这酒,能洗往千年以来我带给他们的哀伤以及不幸,能洗往他们心头对我不孝的叹气,对我无理的冤仇。可是我不知道这酒是否有这气力,往安慰千年的创痕,往补充千年的遗憾。

我决议在家乡住下来,脱离鬼门关之后,我崎岖潦倒游荡,不再愿意遥走,我想要有个家,这里既然是我宿世的家,也就是我此生的家。

我原本筹备在桃花林长住,但是桃花林就在城边,在鬼门关里养成的孤介让我没法以及邻人很好相处,邻人都以为我很怪僻而遥遥避开我,我很惆怅,我想以及他们同样的糊口,殊不知道若何起头。因而我爽性搬到了城外的山里,为本身盖了一间茅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子很快曩昔,我也垂垂习气了人世的糊口,我本身开了几亩薄田,种了两块菜地,还养了几只鸡鸭。糊口尽管清苦,可是比起在鬼门关阴霾的日子,我以为很知足。偶然也会下山,卖失落本身种的菜,养的鸡鸭,然后在认识的店肆里喝上几杯小酒。垂垂的,我忘了本身是鬼,忘了本身要追寻的大道,我彷佛以为本身是人,是一个清闲的凡夫了。

有一天,本来安静冷静僻静的山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一天,我正喂完鸡鸭,筹备苏息半晌,喝壶茶。一个羽士走到我门前,想化缘。我就将一些饭菜以及茶水递给他。他伸手接饭菜的时辰表情却变了,变患上很丢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然后一句话不说,回身就跑了。我以为很奇异,却没想到一件祸事却无故飞来

次日晌午,我尚未用饭,就瞥见那羽士就带了一大帮人跑来,有羽士,有僧人,另有不少的村平易近。他们一望到我就很严重的模样,然后逐步的围上来,那些僧人不绝的念佛,念的甚么我竟然听不懂。那些羽士处处乱丢符纸,拿着铃铛乱晃,登时弄的我的院子鸡飞狗走,菜地也被他们踩患上七零八落。我其实忍不住了,冲上往质问到,你们到底在干甚么!谁知那羽士将一盆黑忽忽的工具向我泼来,一股腥臭扑鼻,原来是血!

我盛怒,冲上前往,挥手就是一拳,那羽士被打患上飞出了好几丈,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哼哼。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我修炼千年的气力不是常人能经受的,幸亏我没有怎样使劲,不然那羽士就去世定了。

这时候,其别人哇哇乱鸣,一个羽士骂道:好你个恶鬼!竟然不怕黑狗血!我心中一急,归应到:你乱说八道甚么啊!我才不是恶鬼!我是我是我登时呆住了,我是鬼,我是鬼啊!那羽士有鸣到:你个恶鬼,欠好好呆在地狱却跑到人世来害人!饶你不患上!!我愤慨了,我可曾经害人!!我高声鸣道:我没有害人!!羽士大鸣:恶鬼不害人,跑到人世来做甚么!!还敢诡辩!!

我内心异样愤慨,我只是想在本身的家乡糊口,想有个家。这莫非有错吗?谁划定不许鬼到人世来!是谁!!我没有害人,我历来就没有害人。我只是想在这里糊口罢了!!!我的心愈来愈激动,那羽士的鸣骂更让我没法按捺本身,念佛声,铃声,处处乱飞的符纸,打在我身上的破铜烂铁更让我焦躁。我身体里躲藏的那一股气力忽然暴发,我仰天狂鸣,一股阴气从我体内渗出,迅速酿成一团青色的云雾而化做猛烈的旋风,飞沙走石,茅屋垮了,菜地里的菜全被吹烂,树木也被连根拔起几个僧人羽士被风刮走,其余的人惊骇万状,连滚带爬的匆匆逃下山往

次日,我到城里筹备买点质料好修补屋子。谁知一入城,望到我的人都表情发青,惶恐逃跑。人们惶恐失措,连衙门的兵卒都不知道藏哪里往了。我的确不知道产生了甚么工作,直到我到熟识的老王的面馆筹备吃点工具的时辰,我才大白产生了甚么事。老王瞥见我走了入来,吓患上满身抖动,连连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利诱的望着他,他小心翼翼问道:你真的是鬼?我脑筋登时轰的一声,我大白了,一切都大白了,人,是不成能接受鬼的,也不成能容忍鬼以及他们分享人世的。我不知道内心是甚么样的感受,是悲戚,是愤慨,是无奈,我呆呆的回身走出了老王的展子,望着空无一人,满地狼籍的街道。我想吼,想鸣,想哭我在空荡荡的酒馆里拿了一壶酒,丢下几枚铜板,头也不归的走出城。

在桃花林,我一口吻喝了半壶酒,把剩下的半壶浇在土里。原本想在本年桃花开的时辰为他们造个真实的墓,可是造了又有甚么用,归正我是没有法子再住在这里。原本觉得这里是本身的家乡,但这里却不是,千年前是,但如今不是了!白云苍狗,六合无情,谁知道人世也如斯无情,曾经经熟识的朋侪,却由于你不是他的同类而等闲舍弃你,曾经经匆匆擦肩的路人也要藏开你,好象你是洪水,是毒药

这一次我没有了泪水,可是心中的抽搐是如斯之痛,痛患上我没法呼吸

当啷空空的酒壶破碎在地上,就如我破碎的家园,破碎的梦。

4、( 情回那边 )

衰草夕阳外,夕阳外,水寒云黄,纵使有肠也须断,况无肠。

在人世的日子,我就如一只趴在枯叶上飘流的虫子,惶惑不成终日,人间间的潮水把我带走,我想抵拒,却无力,也无从抗起。我不知道我的彼岸在何方,我只能遥遥望着潮起潮落,一任流落。

我是鬼,人们最厌恶的工具,不管我用甚么样的心境往渴想和顺,但都没法获得温情的心,由于我是鬼。垂垂的我安于了本身的宿命,白日,我藏在角落里,偷偷望着人世花絮,夜晚,我混入人流,往体验尘世的兴趣。我为本身锻造了一个壳,让本身违着它,在人世糊口,得过且过。

凌晨,懒惰的阳光从窗外照入来,天亮了

我心境忽然变的有些焦躁,我不喜欢凌晨以及阳光。凌晨的微凉以及向阳的暖力让我的皮肤感受变的紊乱,外边一丝燥暖隐约传进仍是凉的皮肤下,让我感受一阵极轻细的麻痹与刺痛。皮肤上彷佛有许多小虫在爬,想抓痒也无从下手。心境也愈来愈烦 又过了一个酗酒无度的通宵。对他人来讲,一天方才起头,对我,快活的糊口竣事了。我不由憎恨起这个世界,另有世界上所有的神明。 我喜欢黑夜,由于我是鬼,在沉寂的声音里,我的心安静冷静僻静了,黝黑的夜幕袒护了我不肯意暴露在他人眼前的一切。在暗中中我放松了本身,这时候的我,才是真实的我。我不必要在乎周围,不必要再对周围的事物铭心镂骨,即便是阁下隐伏着夜的梦魇我也不会在乎。由于,我以及它同样,属于暗中 在无绝的夜色中,流淌着我的心绪,任它如潮流般汹涌,一切的外物,已经经与我无关了更首要的是在黑夜无边的天幕下,我新生了。

我很孤傲。我渴想被接近,渴想被体贴。但愿有小我以及我一块儿,不管什么时候,都以及我在一块儿。那,应当是何等夸姣的韶光啊。实际是很厌恶的,我可贵有机遇以及他人说措辞,聊谈天。偶然,我发明一个生命的亮点,都只是惊鸿一瞥。逐步的,我起头焦躁,起头诉苦。末了,我仍是没有获得神灵的眷顾,或许神已经经丢弃了我,要我在暗中中糊口。华灯初上的时刻,人们就象蜂巢中的飞虫一般喧嚣,我渴想体验嘈杂的如意,可是我彷佛以及他人身处分歧的空间,彼此尽管能瞥见,但永遥不克不及接触。

春往春回,秋来秋往。曾经经在东风里蔓延的新苗,长成为了在夏夜里亭亭的叶,在金风抽丰里舞过惜此外曲,在冬雪中化作了寥落的泥,然后又魔术般泛起在枝头,仍然一身油油的绿。草木皆有欣欣的生意,有生有去世,有来有往,本日之来者皆昨日之往者。望着这些刁悍的生灵,我的心弦彷佛被人曲指一弹,铿然而短促。草木均可以如斯,我尽管是一个幽灵,可是我已经经履历了2000年的韶光,也曾经经修炼大道。望芸芸众生,我也能够在人世安生立命的啊。我已经经脱离了鬼门关,归去是不成以的,并且我也不想归去,我既然来到这十丈尘世,就要做一个在人世糊口人,再也不做一个只能在地狱糊口的鬼。我四处流落,流浪游荡,我要从新为本身找一个处所,安生立命。我要为本身找一个伴,相伴终身。健忘了望过量少次大雁南飞,健忘了见过量少次乳燕出巢。冷淡了脚下的黄尘旧道,冷淡了身旁的依稀烟柳。六合间只有我一小我在走

记患上那一年头秋

塞外的风光简直以及华夏江南大纷歧样,天高云淡,无边无际,本地有讴歌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草原,眺望着英武的贺兰山,阳光下山脉历历。草原上没有路,只有偶然颠末的牧人赶着成群的牛羊。我心境很轻松,或许是这塞外的广漠打开了我的胸襟,咆哮的风沙驱走了我心头的阴霾。我很想以及牧人们打个号召,以及他们说措辞,可是我又怕他人发明我真正的身份,夷由万分。只悦目着牧人们赶着牛羊遥往

有一天,我蹲坐在一座小草丘上,呆呆的望着天边流动的云彩。云彩幻化,一下子酿成一座山,一下子酿成一顶帽子,一下子又变做一匹马,一头羊羊?!我忽然发明,我的身旁不知道何时跑来了一群吃草的羊,羊很可爱,只会低着头悄然默默的吃草我把一头羊羔抱在怀里,抚摸着柔软的羊毛,这时候,一条牧犬向我跑来,它停在我的眼前,盯着我望,我也望着它。过了一下子,牧犬懒洋洋的在我身旁趴了下来,我用手抚摸着它的头顶,它用鼻子嗅着我的衣服,用舌头舔我的手。一个身影向我跑来,是一小我,我不禁患上严重了起来,不知道是该脱离,仍是该那人已经经到了我的跟前,那条牧犬站起身来,亲切的用头往蹭那人的腿,不绝的摇着尾巴。那人细心的端详着我,我也望着她,是一个女孩子,大要才十五,六岁吧。我不安起来,我怕被人误解我是小贼,怕他人厌恶本身,怕以及他人措辞。我傻乎乎的对女孩子笑了笑,却由于加倍严重,手里牢牢抱着小羊不放。女孩子蹲下来,从我手里接太小羊,把它抱在怀里。然后对我说,你是否是饿了?我没想到她会如许问我,我理屈词穷,不知道该说甚么好。那女孩向山坡下走往,见我呆呆的没有反响,因而转过身来讲:跟我走啊!然后光辉的一笑我历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笑颜,不!我见过,我见过我的心归到了那千年之前,在何如桥边,那无比光辉的笑颜我的内心一阵无比的激动莫非是她?!我不知道该做些甚么或者是该说些甚么,只是本身的双脚已经经迈开了步子,追随她而往。

山坡下有一个蒙古包,我站在外面,不知道该不应入往,她翻开门帘,又冲我一笑,然后向我招了招手。蒙古包里的火盘上煮着香馥馥的羊肉,一个高峻的须眉号召我坐下,她笑哈哈的递给我一碗马奶。我不知道该说甚么好,也不知道该怎样做,归正他们给我甚么我就吃甚么,听他们措辞知道那女孩子鸣忽兰,高峻的须眉是她的父亲。我同心专心一意的吃着羊肉,喝着马奶,他父亲望着我哈哈大笑,她对着我悄悄的笑,我也陪着傻笑。吃喝终了,我抹了抹嘴,这时候,忽兰似笑非笑却不苟言笑的对我说:你吃了我的工具,你就要做我的家丁,这是草原上的端正!我再一次理屈词穷,不外我望着她那当真的脸,我只好连连称是。这时候她却发出一阵银铃般响亮的笑声,他的父亲也再次暴发出爽朗的笑声,只有我坐在那里,继承理屈词穷。他父亲问我:你是哪里人?我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再问我:你多大了?我不敢说我实在有2000多岁,因而,我又茫然的摇了摇头。他父亲暗自嘀咕了一句不会是痴人吧?!她却一直在悄悄的笑,然后对他父亲说:此人好好玩,把他留下来吧!他父亲端详着我,没有措辞。我望了望她,从她清彻的眼眸里,我彷佛望到了远遥的曩昔,曩昔的分袂,曩昔的忖量,曩昔忧愁,曩昔的一切一切我忍不住泪如泉涌,我把头磕在地上,求他:请让我留下来吧,就算是做您的家丁,求您让我留下来吧。我真心的祈求,就好像昔时我求菩萨。他们父女为我忽然的情感所诧异,不外望到我朴拙的脸以及泪水,另有没法编造的祈求的语气,他们的脸上露出恻隐以及同情。末了他父亲决议将我留下。我的内心有说不出来的开心,我悄悄的望着她,想知道她的心境,她的眼眸照旧那末清彻,可是彷佛在她心灵的深处,暗藏了一些纳闷。我不敢再望她,我心中影象的潮流里映出了曩昔那双对我横目而视的幽怨眼神,我惧怕那眼神,我惧怕再会到那眼神。我惧怕宿命我暗自对本身说:无论她若何望我,我这一辈子一世,就做她一辈子一世的家丁吧,就算我是奴婢,可是只要能在一块儿,能望到她,就够了

今后,我就在这里住下,每天以及她一块儿,骑马牧羊。

日子一每天的曩昔,我一每天的祷告,祷告她永遥快活,祷告她永遥不要厌离我,永遥能让我跟随她,永遥做她的奴婢尽管她历来没有当我是奴婢,但我是一个鬼,一个只能做奴婢的鬼我曾经经听过传说,说那些山石草木有了灵性,就同心专心一意往想做人,厥后果然能酿成人形。我尽管已经经有了人形,但我仍是每天想着做人,不知道几多次午夜梦归,我已经经酿成了一个真实的人。

就如许过了几年,她长大了,我往往望着她的时辰,就会痴痴的出神,但我一直压制着本身对她的倾慕,对她的渴想。我永遥记患上那铭肌镂骨的宿世的幻梦,那不胜我一厢甘愿毅然而去世往的人那双怨尤的眼。

唯恐情深误丽人我大白这个事理。我甘愿做一棵让她纳凉的树,我甘愿做一匹任她敦促的马,甘愿做一把她防身的匕首,甘愿做一壶她喜欢的奶茶。我也不肯意再向她剖明心里的爱慕,空想着揽她进怀,笑望花着花落我已经经不敢信赖本身是否有福气,不肯意再猜想是否以及她有缘,若是标致的梦由于我而再次破灭,我将不再能释怀

厥后,她的父亲去世了,去世前把她许给了另外一个部落的一个年青人。

迎亲的那一天,她服装患上很大度,皮肤比马奶还要酥润,头发比珍珠还要光泽,面颊的红晕比如天边的落霞,眼眸的流光好象天际的冷星。我痴痴的望着她,若是她是我的新娘,若是她是我的新娘我只以为本身陷入了地狱,沉没在无绝的暗中中,玄色的泥沼将我吞没,一切就此闭幕。呆呆的望着她,我以为她如斯的耀眼,在光辉的光线中,我瞥见了一双泛动着碧波的眼,眼中吐露出无绝的疑难,我没法读懂那目光的寄义,由于那里的话其实太多,太多。

迎亲的步队遥往了,我独自一人呆立在草原,站了好久,我不知道本身该做甚么,不知道,我的心已经经被人掏空,甚么也没有了。

夜晚的草原,我瞻仰天空,苍穹那黑天鹅绒的幕布上,有她的面目面貌灿然一笑,随即隐往。霎时间光华万丈,视力所及,星光如雨缤纷洒落,世界也恍如痴了,只是不知道那隐往笑颜是宿世的回想仍是此生的将来。自力中宵,居然没有发明本身早已经泪如泉涌 我以为人生真是无奈,我不敢往想他人的心思,不敢往猜想,怕一切竣事。谁知道世间的一切都善始善终,并且到了末了我才大白,实在本身早应当掌控,可是,我怎样会知道?!草原的夜晚是那末安好,静的让本身听着心跳也没法入睡,我搂着她用过的被褥,嗅着她如有若无的气味,我的内心没有悲戚,没有痛恨,我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她的眼睛,清彻如水的眼睛临此外时辰,总有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 该走的始终要走,你走后的日子,风会吹散你留下的气味,日月会带走你曾经经的点滴,白云会抹往你旧日的陈迹,星斗会袒护你末了挥手的那一刹时。我永遥记患上当时候,如初见时的你

忽然,一只手撩开了帐房的门,银色的月光一会儿漫溢了帐房,帐房里是惊骇万分的我,帐房外,是让我魂牵梦萦的脸!我不敢信赖面前的一切,直到她走入了帐房,徐徐的坐在了我身旁。我察觉本身还牢牢抱着她的被褥,我一会儿羞愧万分,不知道该若何诠释,我一仰面,瞥见她,她正盯着我望,就犹如昔时在山坡的时辰望着我同样。我说不出话来。

她轻轻的靠过来,轻轻的拿过我手中的被褥,轻轻的对我说:抱我

我没法抗拒,不克不及抗拒,不想抗拒,一双颤动的手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腰。她一会儿扑在我怀里,失声痛哭我牢牢抱着她,她也牢牢搂着我,用力抓着我的手,咱们都在堕泪。咱们搂了好久,直到眼泪风干了

那一天晚上,她嫁给了我。我很开心,很幸福,望来千年的循环里我已经经找到了本身想要的一切,阴郁的运气已经经离我而往,我以为在这一刻,鬼门关里也应当洗澡着阳光的吧。我不由谢谢起神明,谢谢他们的慈悲,离开了无绝苦海的我真心的祷告。

咱们到了一个很遥的草原安家,日子过患上很幸福,如水一般平平的幸福。咱们仍然以及少年时同样,一块儿骑马,牧羊。夜晚,她偎依在我怀里,絮絮的诉说着她心中的工作。我经常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然后她嗔怒着掐醒我,然后再絮絮的说着永遥不完的故事,永遥

快活的日子老是过患上很快,六合彷佛有意把玩簸弄咱们,让你品尝一点点喜悦,然后让你违负永久的伤痛

她生病了,愈来愈蕉萃,任何药物都没有效,她的身体愈来愈衰弱,宛如金风抽丰里的枯叶,我想绝的法子,乃至打伤了昆仑西王母的随从,盗走了雪莲之精。可是她仍然没有好转。我望着她日渐瘦弱的惨白脸颊,望着她恋恋不舍的乌黑双眸,我忍不住落泪。她凄然一笑:以及你在一块儿,真的很好啊,我不懊悔

在这一霎时,我忽然大白了!我是一个鬼,一个吸人精气的鬼!!是我害了她,我是一个害人的鬼!!!我泣不可声,她牢牢的握着我的手,泪水迷蒙了咱们的眼她的手逐步的从我手上滑落,我甚么也记不患了,只听到她留下的末了的话:不要脱离我

悲戚充溢了我的身体,不绝的膨胀,末了喷涌而出,化作漫天的沙尘,浸没了草原沙尘中的我抹往了末了的泪,孤傲的走在茫茫世间。

循环,因果,情缘,爱恋,伤痛,渺茫在这一刻化作了流星,划过天际,悄然隐进无底的深渊。黝黑一片的世界,是我的心房,内里划过流星短暂而辉煌的光,世界在一霎时辉耀,永不消逝的光

我知道她再一次由于我而去世往,但我不懊悔,由于咱们曾经经幸福过,相知相守,不离不弃,一块儿拥抱的日子里不会害怕分手。我要再等她,等她再次转世,我信赖当我再归来的时辰,必定能找到以及她在一块儿的法子。我信赖,总有一天,她也会再归来。

两情如果长久时,又岂执政朝暮暮。

(尾声)

万世循环,千影聚合,微醉至不胜一盏;梦归时冰冷如水。秋雨更漏,诉说的是胡想,是柔情,是渺茫,是吊唁,明月知,我知,独你不知;旧道黄尘,掩往的是忧愁,是勇气,是忠贞,是断交,明月知,你知,独我不知! 霎时,前生后世;刹时,千载百年。云弃世际,月隐林梢。只是不知道那不定的风去哪里吹?是返来,仍是拜别?

心若动,泪两行。

61、第61篇

从前,北天竺有个木匠,手艺极其精巧。他用木头做了一个机器人,穿上衣服,严然就是一个美女,容貌艳丽,举世无双。这个美女的一笑一颦,无不像真人那样逼真,还可以像真人那样做各种活,只是不会讲话。

当时南天竺有个画家,画技十分高明,画出来的花鸟虫鱼,就像活的一样。

木匠听说了画家的名气,很想和他一较高低,就派人请画家到自己家中作客。

画家也早已听说木匠的名声,很想比试一下,就高兴地应邀而来。

两人见了面,相互切磋技艺,都有相见恨迟之感。

木匠摆酒宴招待画家。摆酒、斟酒等所有活,都让木头美女来做。

画家喝了一天的酒,竟然没有看出在一旁伺候的美女,其实是个木头人。这么一个光艳照人的美女,在旁边走来走去,逗得画家心痒痒的,但主人在一旁,又不敢过分无礼。

画家的情态全让木匠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可笑,但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劲地谈天、劝酒。眼看天色慢慢黑下来了,木匠说:“天色不早了,我要去休息。您今天就住在我家吧!”说着指指站在一旁的美女说:“就让她陪伴您好了。”

说完便走了。

画家醉醺醺地看着灯下的美女,越看越喜爱,心想:“反正是木匠让她陪伴我的。”便叫美女到自己身边来。可是美女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画家以为姑娘怕羞,不好意思自己走过来,就走上前去拉她。没想到他用手一拉,美女随即倒地,各种木头零件撒了一地。

画家大吃一惊,酒也醒了一半,仔细一看,才明白那美女原来是木匠做的机器人,是木匠要与自己比试手艺高低的作品。他心中又惭愧、又不服气,想道:“好吧!就让我们比一比。”便掏出画笔、颜料,在墙上画了一个人像,衣服、容貌都和他一模一样,脖子上还画了一根绳子,就像悬梁自尽一样。在嘴巴、鼻子等部位,他画了几只苍蝇,然后把门关好,钻到床底下睡觉。

第二天,木匠起床后,想起昨天的恶作剧,心中还暗暗好笑。他走到画家的房门前,想看看他怎么了,只见房门还紧闭着。木匠很奇怪,使劲敲门,却无人应门。他急了,用力把门撞开,只见画家已悬梁自尽,几只苍蝇还停在他的脸上,地上散着一堆木头零件。木匠心想:“他一定是因为比不过我,羞愧难忍,所以自杀了。”心里觉得很难受,又想:“没想到他自尊心这么强,比不过我就自杀了。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和他开这个玩笑了!”

这个国家有个规定,凡是死了人,必须先禀告国王,等国王验过尸以后,才能下葬。所以木匠来到王宫,向国王禀告:“南天竺有个画家,昨夜住在我家里。我让木机器人去服侍他,他上当后非常羞愧,就自杀了。

特请大王前去验尸。”

国王便带着随从来到木匠家中,见画家还悬挂在那里,国王吩咐木匠:“你去把绳子砍断,把尸体搬下来,我要看看他到底是自杀死的,还是被人勒死的。”

木匠就拿了一把斧头去砍绳子,没想到斧头砍过去,砍到的不是绳子,而是墙壁;再仔细一看,哪里有什么死人,是画在墙上的一幅画。

这时,画家从床底下笑嘻嘻地钻了出来。

两人说明了情况,大家都为他们的高超技艺而叫绝。

从此,画家与木匠结成一对好朋友,他们互相帮助、互相学习,本领更加高强了。

62、第62篇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婆罗门,他的妻子名叫莲花,长得十分美丽,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美女。莲花不仅人长得美丽,性格也很温顺,心地善良、贤慧有礼。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婆罗门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反而与家中的一个使女勾搭上了。两个人如胶似漆,山盟海誓,就嫌莲花碍眼,千方百计地想把莲花赶出家门。

有一天,婆罗门花言巧语地骗莲花,说要一起到山上游玩。莲花信以为真,便跟着来到山上。他们看到一棵优昙钵树,上面结着大大小小的优昙钵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婆罗门便爬到树上,摘下成熟的果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面把几粒半生不熟的酸果子,扔给莲花。

莲花说:“您怎么自己吃熟的,扔青涩的给我呢?”

婆罗门说:“你自己难道没长手、没长脚?要吃熟的,你就上树来摘嘛!”

莲花听丈夫这么说,便说:“既然您不肯给我摘熟果,我只好依照您的吩咐,自己上树摘了。”说着就爬上了树。

婆罗门见莲花爬上树,觉得机会来了,连忙溜下树,找来一大堆荆棘野刺,堆在优昙钵树的根部。

莲花着急地问:“您在干什么呀?这样我怎么能下去呢?”

婆罗门却一声不吭,眼看野刺荆棘已把大树围得严严实实的了,婆罗门就扬长而去,心中暗暗得意:“这下子,可把她困死在树上,总算把这个眼中钉拔掉了!”

莲花被困在树上,眼睁睁地看着丈夫走远了。她没有想到,丈夫会这么狠毒地对自己,这时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这时,突然听到远处人喊马嘶,越来越近了。原来是国王带着大臣、武士出来打猎,经过这里。

国王看见一个妇女,在树上大声痛哭,树下围着许多荆棘,觉得很奇怪,便让手下把荆棘搬开,把妇女扶下树来。国王问道:“你是谁啊?从哪儿来?为什么爬到树上哭?是谁把荆棘堆在树下,不让你下来的?”

莲花哭着把丈夫怎么与使女勾搭,因而抛弃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国王见莲花长得美艳照人,十分可怜她,心想:“天下哪有这样狠心的人,竟然把天仙一般的美女,扔在荒郊野外,还想置她于死地!”于是他把莲花带回王宫。

回到王宫之后,国王发现莲花十分聪明,口才好、见识又高,遇事分析得头头是道。不仅如此,她还特别精通各种赌博游戏,王宫内外的妇女来找她赌博,没有一个不输给她的。国王对莲花由怜生爱,便把她立为王后。

莲花的名声越来越大,四方的能人都来找她赌博争胜。

婆罗门得意洋洋地回到家后,便与使女花天酒地地胡混。

他家本有莲花主持,家务井井有条,现在他们两人每天好吃懒做,日益入不敷出,渐渐地缺衣少食起来。这时,婆罗门听说王后善于赌博,常与人赌博争彩,不禁喜出望外,因为他的赌博技术也是很高明的。

他想:“这下我可以去捞一笔钱财了。”于是把家中的田产、房屋都卖掉,凑足赌本,匆匆来到王宫,要求与王后赌博。等到王后一出来,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王后就是曾被他抛弃的莲花。他知道莲花的赌博技术,比自己还高明,这怎么办呢?想退回去已不行了,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

婆罗门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心想:“我们好歹曾是夫妻,只要她念旧日恩情,就会手下留情,让我赢的。”便说:“好久不见,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您的头发柔软光亮,您的眉毛像图画上的美女一样,真是天仙也比不上您。您一定还记得,我们在一起时那些幸福的日子吧!”

莲花说:“是啊!我忘不了你怎样曲意奉承家里的使女,而把我抛在荒郊野外。”

婆罗门连忙说:“牙齿与舌头也有碰磕的时候,过去的事我真是后悔莫及,希望您不要再想那些事了,要想想我们在一起时的幸福时光。”

莲花说:“我永远忘不了那棵果树,与你扔给我的酸果子。

不必多说,开始吧!”

婆罗门无奈,只好开始赌博,可是他哪是莲花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输得干干净净,只好空着两只手,摇着脑袋走了。

人们知道了这件事,都说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婆罗门活该倒楣。

63、第63篇

说起我们瓦木工这行手艺的祖师,最早的还不是鲁班,是普安老祖,普安老祖是张、鲁二班的师父。大徒弟是张班,二徒弟才是鲁班。_听老辈传说,普安老祖是天上的一个星宿,有一身好手艺。那辰光天底下什么手艺都没有,普安老祖看看不成个样子,要想下来创世界,就瞒过了玉皇大帝,偷偷地下来了。

普安老祖到了下界,住在一个山头上,他虽然有一身好手艺,常言道:独木难成林嘛。普安老祖本领再大,一个人总难创什么世界啊!就想收两个徒弟帮衬帮衬。正好,那辰光有两个聪明的年轻小伙子,一个叫张班,一个叫鲁班,也想创世界,就是缺少手艺。一个要收,一个愿学,碰在一起,普安老祖就把张、鲁二班收来了。

张、鲁二班在普安老祖手底下学艺,一个是名师,两个是高徒,手艺学得很快。常言说得好:满瓶不响,半瓶子叮当。两个人才学了一点,就好像什么都学会了,嚷着要下去创世界了。有一天,普安老祖想试试两个徒弟的本领究竟怎么样了,就把张、鲁二班找来,对他们说:"要创世界,说得倒轻巧,现在我们自己连座房子都没有,你们两个先造座房子给我看看吧!”

张班听了,拿起锄来,挖泥筑墙;鲁班听了,拿起斧头,砍树造梁。师兄弟合伙忙了三天,房子造好了。普安老祖走来一看,果然,房子造得蛮好,还有围墙,普安老祖想到里头看看看,说也笑话,绕着围墙转了一圈,没摸到一个门。原来,这师兄弟两个不懂造房子要有门--那辰光,房子还是头一回造,哪晓得要什么前后门唦,进进出出只好从围墙上爬。

普安老祖看在眼里,心里早想好了,也不说他们,也不骂他们,一边爬,一边只是直叹气:"唉!年纪大了,爬不动了,年轻时候倒不在乎。”

张、鲁二班在旁边一听,给提醒了,对啊!这么高的围墙,年轻的人能爬,年纪大了就爬不动了,怎么办呢?

张班说:"把围墙拆了吧!省得爬。”

鲁班说:"不行啊!围墙拆掉了,野兽也闯得进来了!”

张班又说:"不拆掉,把围墙放低些,人爬起来就不费劲了。”

鲁班却说:"不行啊!围墙放低了,人爬起来不费劲,野兽爬起来更便当啊!”

师兄弟两个想来想去,没想出好办法来,只好再去问普安老祖。普安老祖说:"你们怎么吃饭的,就该怎么来造屋嘛!”

张班、鲁班一想,吃饭要张嘴,造屋就要开门啊!吃过饭两个嘴唇皮一抿,就闭住了;开了门两扇门一抿,不就关住了?!

两个人一商量,明白了。张班就把围墙打通。开了一个门框,鲁班又在门框上装上两扇门。这么一来,进进出出,都从门里走,再不必爬围墙了。后来,慢慢地传下来,造房子就都懂得要开前门后门了。

经过这回以后,张班、鲁班晓得自己的手艺虽学了不少,可脑子还不行,学得就更勤了。

谁知道,正在这当日,忽然天上飘下一个人来,说是玉皇大帝叫普安老祖立刻就回天上去。原来,这辰光,不晓得怎么弄的,天上西北角上,塌下一大块,天漏了,要补。玉皇大帝派了不知多少人去,都没补好。后来,玉皇大帝发急了,想来想去,天上只有普安老祖的手艺最好,就派人找普安老祖,不想普安老祖早到人世界上来了,找不到。一打听,才晓得他在山头上带徒弟创世界呢!就又赶快派人来找。

普安老祖听说玉皇大帝要他回到天上去补天,心里舍不得两个徒弟,又不能违拗玉皇大帝,没办法,就把张、鲁二班找来:"你们两个跟我学了几年手艺,学得也差不多了,这回玉皇大帝要我回去补天,你们也可以下山去创世界了。不过下山以后,你们师兄弟两个要大家帮衬着做,不要你归你,我归我的各管各,要晓得独木难成舟,单树不成林的啊!”

张、鲁二班听说普安老祖要回天上去了,都舍不得,这些话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想把普安老祖留下来。普安老祖又说了:"你们要留也留不住,好在我补好天,说不定还能下来,真要不能下来,你们等每年七月初七,看见天上西北角边有各色各样的七巧云,那就是我造的,那天我就下来看看你们。"说完,普安老祖就上天去了。

普安老祖一回到天上,就到西北角上去补天,天天到将夜快①,就把那块烧得通红通红。张、鲁二班等普安老祖上天后,还是不死心,也不肯马上下山,天天朝着西北角望,看见西北角上烧得红通通的,晓得普安老祖还在补天。师兄弟两个,都巴望普安老祖有一天能把天补好了,再下来教他们。

哪知道普安老祖是登在天上补的,慢慢地天缝越来越小,天一补好,没有缝了,普安老祖要下来也没法下来了。

这一天,张、鲁二班一早起来就没看见太阳,"再望望西北角上,不再红通通的了,到了将夜快,到处还是灰溜溜的,晓得普安老祖不会下来了。师兄弟俩一商议,只好下山来创世界了。

普安老祖在山上教徒弟的时候,手底下还有两个服侍他的人,一个打杂的,专门管扫地抹桌;一个烧饭的,专门管淘米烧饭。打杂的一见普安老祖走了,张班、鲁班也要下山去,心里发急了,就去找张、鲁二班:"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两个都学了一身好的手艺,下去创世界,我什么都不会,下去怎么办呢?”

张、鲁二班一听,全笑了起来:"你真呆,你有你的抹布,你有你的扫把,带下去,抹抹扫扫也是一行手艺嘛!”

打杂的听了,也高兴了。后来,跟着张班、鲁班一起下山,等他们两个做过生活,他就去用布擦擦,用扫把刷刷,慢慢地,果然成个一门手艺,当了漆匠。

还有烧饭的呢,看见张班、鲁班、打杂的,各人都有了手艺,不是更急了吗?也来找张、鲁二班了:"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两个都学了手艺,下去创世界,我什么都不会,下去怎么办呢?”

张、鲁二班一听,又笑了起来:"你真呆,淘米烧饭也是一门手艺嘛!怕什么,下去就是了。”

这一说,烧饭的也放心了。下去以后,还是给张、鲁二班烧饭。这烧饭的顶勤俭,一刻也不肯闲,一空下来,就帮凑鲁班拾碎料木块,拿回去当柴禾烧。淘米烧火这生活,最费鞋子,为什么?他一会儿近水,一会儿靠火,鞋子湿了干,干了又湿,最不经穿。烧饭的觉得碎木料拿来烧饭,也可惜了,就把些碎木头拼拼凑凑,照鞋子样子钉了双木鞋子。这么一来,果然比布鞋子经穿得多。

有一天,烧饭的到河边去淘米,不小心,一滑,把一只木鞋子摔在河里了。烧饭的一看,木鞋子浮在水面上,漂呀漂的,不沉下去。猛地,他心里一亮;咦,要把木鞋子做大一点,整个人在里头也不会沉嘛!

他一回去,就把这个主意告诉鲁班。鲁班一听,直点头,一做出来,果然能装人。从此,就有了船了。

后来,大家都说船是鲁班祖师发明的,实骨子,主意还是鲁班的师弟想出来的哩!

张班、鲁班下山后,本事越练越大,有了点名气,慢慢地都骄傲起来了,你不服气我,我也不服气你。这个说,我的本事比你大;那个也说,我的本事比你大。这一天,师兄弟两个碰在一起,说着说着,竟斗起气来了。

鲁班说:"不要夸你自己本事大,一棵木头也不许你用,你可造得出房子!”

张班说:"我不用你,照样造房子。"一赌气,一个人跑到丹阳,造了五间无梁殿,跑回来对鲁班说:"去看看,还是你的本事大,还是我的本事大!”

鲁班跑去一看,果然高高五间无梁殿,一棵木头都没有。心里还是不服气,说:"不希奇!”

张班火了,对鲁班说:"一块砖头也不许你用,看你可造得出房子!”

鲁班说:"我不用你,也照样造房子。"一赌气,也是一个人跑到山上,一阵锯,一阵砍,一下子就造了几百间草房子。跑下来对张班说:"去望望,还是你的本事大,还是我的本事大!”

张班跑到山上一望,嘿,整整齐齐几百间草房子,真的一块砖头也没用。可是心里也还不服气,就说:"不希奇!”

师兄弟两个还是你不服气我,我不服气你。两个人争来争去争不下去了,只好找人来评评,看看究竟哪个造的房子好。

一找,正好找到一个种田的老头。张班手快,一把拖住老头就往丹阳跑,叫老头去看他造的无梁殿。老头一望,说话了:"好是好,好是好,可惜没梁又没窗,只配菩萨住,我可不想要!”

张班一听自觉没趣,不响了。鲁班看见老头回来,拉着老头直朝山上跑,要老头看他造的草房子。老头一望又说话了:"也不错,也不错,就怕大风和大雨,只能将就住,年代不长久!”

鲁班一听,也觉得扫兴,没话说了。

这一下,师兄弟两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敢夸自己本事大了。这时候,老头倒又开口了;"造屋哪能不架梁,造屋哪有不砌墙,要想房子砌得好,师兄师弟要相帮!”

说完,这老头就不见了。师兄弟两个都觉得蹊跷,抬头望见西北角天上有各式各样的七巧彩云,他们两个忽然想起,这天正巧是七月初七嘛,是普安老祖下界的日子。才晓得,这老头原来就是普安老祖变的。从此,他们两个再也不吵了,再也不骄傲了。两个人为了纪念普安老祖,一起又造了一座巧合堂。后来,慢慢地就传下个规矩来,逢到瓦匠、木匠收徒弟,也一定要到巧合堂去拜拜祖师,是教徒弟懂得瓦匠不离木匠,木匠不离瓦匠的意思。

64、第64篇

话说这康熙年间,天下秀才都来到京城参加状元郎的选拔,而同时举行的还有武状元的选拔比试。在这千千万万的秀才里,有一个叫关德凯的秀才,他年方二十,原籍扬州,家境没落,诗文写的是文采熠熠,同时他还有一绝就是书法特别优秀。关德凯臂力惊人,扬州城每逢过年赶集的时候,关德凯就赤着上身,手握一只铁制毛笔,在寒风里写字赚钱,为无数的贫苦老百姓写春联,不收取分文;富人一幅春联一两银子,各家各户以挂关德凯的春联为荣。

关德凯这次来到京城,因为盘缠快要用尽了,就住在一家简陋的旅馆里。关德凯不熟悉京城的地形,这天上街打听状元郎的考试地点,正好碰到了扬州来的一帮公子爷们,为首的是扬州太守的儿子,他和众人调笑着关德凯是个土包子,然后心生恶念,就把武状元考试的地点告诉了关德凯。第二天,扬州太守的儿子带着一大群人悄悄去了秀才状元考试的地方,大家都没有叫上关德凯。关德凯匆匆一大早就来到了武状元考试的地点,他拉住一个同样参加考试的校官问道这里是不是考状元的地方,那校官以为关德凯也是来考武状元的,就点了点头,关德凯这才放下心来。

进了校场,关德凯随身佩带的就是铁制毛笔,被分到了第一组比试。考试一开始,关德凯就发现太守的儿子骗了他,可是他又不能回去参加秀才考试了,不忍心寒窗十年的苦读就此东流,想着自己也有一身武艺,于是硬着头皮上阵了。

关德凯面对的对手是一个禁军小头目,小头目抱拳道:“关兄,我们同为江南人士,请指教。”说完就操着一把大斧砍了过来。关德凯心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用什么招式,听到他也是江南人士,灵机一动想到了一首关于江南的诗词,顿时手里的大铁笔就挥了起来。

关德凯手里的大铁笔顿时在空中挥写着白居易的“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小头目本来就应付不了关德凯的古怪招式,待到关德凯写到“南”字最后一笔时,只见关德凯大笔从上到下一竖,顿时把小头目的斧头打落在地,小头目佩服的五体投地,下了场。

剩下的几场,关德凯的这套“忆江南”是舞的越来越娴熟了,场场取胜,获准参加了康熙皇帝主持的武状元殿试。参加殿试的都是清军中武术高强的将领,他们都瞧不起弱不禁风的关德凯。其中骁骑将军石虎就向关德凯挑战,此时关德凯能参加殿试,心中豪气万丈,石虎轻蔑挑战道:“黄毛小子,本将今天要你好看!”康熙皇帝和满朝文武都饶有兴趣地在一旁观战。

关德凯看到石虎如此侮辱自己,顿时心里升起豪气,抱拳道:“将军,古来英雄出少年,您老人家也要注意了,我出招了。”关德凯本来舞的是“忆江南”,谁知道石虎先前观战的时候就看清楚了他的这些套路。关德凯越打越费力,心里转念道:“不行,忆江南是小家子气,对付石虎这样的猛将要用大气的诗词。”想完,他手中的铁笔一转,马上舞起了苏轼大气磅礴的“念奴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 ,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排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殿试的文武百官和康熙皇帝都被关德凯大气磅礴的招式看呆了,关德凯还沉浸在苏轼诗文之中,越打越有劲,而石虎却打的满头大汗。康熙帝害怕将军石虎出什么意外,忙叫停,石虎心服口服称败,而康熙帝也很喜欢谈吐不凡的关德凯,于是诏令天下封关德凯为武状元。康熙皇帝选拔武状元其实有他心里的打算,他自从除了鏊拜后,心腹之患就是“三蕃”了。他为了选拔出平定三蕃的将领才决定借武状元之机选拔将领。

果然,关德凯成为武状元后不久就发生了三蕃之乱,康熙任命关德凯为先锋将军,南下云南平定吴三桂。

关德凯带领一支先锋队伍进入云南境内,就和吴三桂的叛军打了起来.。吴三桂与苗族的大酋长联合对抗关德凯,那苗人善于用毒,且骑着大象,十分难对付。关德凯连输了几阵,他于是派人去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吴三桂的手下挟持了苗族大酋长唯一的儿子,这个儿子是大酋长的唯一传人。这天,关德凯来到阵上,远远就看见在吴三桂的大将冯锡范的身边扣押着一个少年。关德凯心下顿时想道:“擒贼先擒王,如果先从冯锡范的手里救出大酋长的儿子,这样就能说服大酋长倒戈对付吴三桂。”可是冯锡范的武艺十分高超,号称“当今第一高手”,关德凯既要杀退冯锡范,又要不伤大酋长的儿子半根毫毛,他不由的想起了自己演练过的一套武艺,可以攻也可以守,而且刚柔并济。

关德凯调兵谴将杀入敌军,他则骑上玉风马专挑冯锡范。这冯锡范也早就闻武状元之名,手心发痒,于是带着大酋长的儿子来和关德凯过招。关德凯这次用的招数是取材于孟郊的“游子吟”,关德凯怀着母亲的关爱和对敌人的杀气来演练这招数,能做到对孩子做到招招保护,对敌人式式致命。

关德凯舞动铁笔,在空中划出稀奇古怪的招数:“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三寸心,报得三寸晖?”关德凯此时只求安全救下那酋长的儿子,一笔一招只逼退冯锡范,果然冯锡范被关德凯古怪的武功镇住了,关德凯把“游子吟”演练成武术后,终于在最后一句诗时,把冯锡范和酋长的儿子逼开了,他一个“绵羊护犊”的姿势把酋长的儿子揽入怀里,可是冯锡范一见不妙,一记“夺命追魂剑”杀了过来,关德凯的肩头顿时被刺出鲜血。关德凯什么也不顾,只管抱着小孩策马逃走。

关德凯抱回酋长的儿子,马上送回酋长的阵中,同时号令酋长与其一起平定吴三桂。苗人本就不满吴三桂的背信弃义,苗人大酋长也一直畏惧清军,现在人质已经救回,于是和关德凯约定一起攻打吴三桂。待到康熙帝亲征吴三桂时,他看到关德凯已经把苗人驯服,顿时大加赞赏,曰其“有勇有谋”。

三蕃之乱平定之后,关德凯被保荐“骠骑将军”,天下大定,国泰民安,一时之间武状元“游子吟”救下酋长儿子的美谈到处流传,天下许多母亲纷纷练习这种刚猛不足柔弱有余的武艺。而此时京城也出了件有趣的事情:八王爷钟爱的柳画郡主比武招亲,要求来应试的人文武双全。这柳画格格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棒的,是太后最心爱的郡主,八王爷也只有由着她性子。可是她比武招亲的规矩却很奇怪:参加的人只能站在一个小圆圈,比武时不带兵器,要在三十招内打败郡主,如踏出圆圈则为输。比武招亲开始后,天下无数年轻俊杰均败倒在柳画格格的石榴裙下。

关德凯这日也来到比武擂台下,看见上面又有几个英俊潇洒的武官在比武招亲,可是不一会儿就被英姿飒飒的柳画格格打下了台。这柳画格格蒙着面纱,对着落败的选手冷哼道:“谁说古来女子不如男?我倒要让你们这些七尺男儿尝尝落败……”关德凯在下面听的心里顿时有气,跳上台,把折扇一收道:“郡主此话怎讲?你定下的规矩太苛刻,却说男子均不如你。”柳画郡主倒是把关德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道:“不服气,你尽管来。”

关德凯于是站到圆圈里,他把折扇打开,不动手,倒念起了一首题在折扇上的诗词: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柳画郡住娇喝一声提剑刺来,关德凯挥舞折扇与其对战,这首词是秦观的“鹊桥仙”,写的是柔情似水,而关德凯也是舞的是柔情似水,姿势优美,柳画郡主心中暗暗赞许,这些招数的匪夷所思,不知不觉就过了三十招。此时关德凯来了一招“美女在抱”,把郡主的剑用折扇一格开,柳画郡主顿时失去重心,倒入了关德凯的怀里……虎目凤眼一相对,两人心头均是一震。

比武招亲以后,柳画郡主倒真的和关德凯成亲了,原来她早就听说过武状元的“文武双全”了,而且仰慕已久,所以摆下阵来。话说关德凯有良妻辅助之后,不理功名,埋头研究传统武术和书法的关系,自从创立了中华一派的“书法武艺”,广收秀才弟子三千,文人与武者从此和谐统一,活到一百岁的关德凯被誉为一代宗师,关家书法武艺源远流长……

65、第65篇

永乐年间,有个秀才进京赶考,因为盘缠不多,路上半吃半饿。有一天,他正走得肚子咕咕叫时,刚好有个妇人送饭到田头给丈夫吃。秀才看着香喷喷的饭菜,直流日水,但又怕丢面子,不敢讲,只好装出一副斯文的样子,问一个做农人:“请问阿兄,前面多远才有村庄?”

这个农夫看秀才的模样,问他饭吃了没有。秀才说;“小生是上京赶考的,眼下前不见村,后不着店,尚未用饭。”做农人听后,说:“你既是个秀才,我出个对子的下联,请你对上联。对得好,我的饭就给你吃l”秀才心想:庄稼汉有多大的本事,也敢出对难秀才?正好我肚子饿,这顿饭准是送我吃了白就说:“你就说吧里”做农人不慌不忙地举着饭碗说:“谷黄米白饭如霜。”秀才听后,头都忖晕了,还想不出上联,只好上路走了。

秀才走着走着,走到一个三岔路口,不知朝哪条路走。刚好有个小孩赶着羊群过来,秀才就问:“小弟,此去京城,该走哪条路?”小孩听他说是进京赶考的,也要出个对子让他对,说:“先对个对,然后再教你走哪条路;对不来,劝你还是回家的好。”秀才心想:牧童出对会有什么难对的呢?就催他出对。牧童随口说:“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角,羊哮哮。”秀才一听这对子,又对不来。牧童嘻嘻笑,赶着羊儿走了。

秀才只好碰运气,向大路走去。走了几里,看到河边有位老人在钓鱼,上前恭恭敬敬地施礼说:“请问老伯,此去京城应从哪条路走?”渔翁头也不抬地问:“客官进京有何贵干?”秀才说:“小生是进京赶考的。”钓鱼翁说:“既是上京的举子,那好,老汉刚刚想到一副下联,还欠一个上联,你若能对得上,今晚就到寒舍住一夜,明天再送你上路。”秀才说:“好。”渔翁就说:“一鱼一尺,量量九寸十分。”秀才愣了半天,对不上来。渔翁看他那个样子,就收起鱼竿,头也不回地走了。

秀才历尽干辛万苦,直至第二年正月十五才赶到京城,考试已经考完了。他身上又没钱,只好沿街流浪,看见一个穿得齐齐整整的客人正走进一个饭馆。秀才想吃饭,后脚也就跟了进去。这时,只见那个客人对着桌边几个喝酒的人拱拱手说:“我有一个对子,请者位对一对旧光、月光,天下一统。”那些人听了大眼看小眼,没一人能对得上。

这时,秀才突然有了对句,就壮着胆子高声对:“君乐、巨乐,永乐万年。”出对的客人一听,好满意,就问秀才是哪里来的。秀才说:“干里到京,盘缠用尽,身无分文,未曾用饭。”这客人就点了好几样菜,陪秀才边烤火边聊天。这客人又出上联求对:“火红炭黑灰似雪。”这时秀才正端起饭碗吃饭,一听客人的对子,就想起路上做农人所出的下联,立刻对上去:“谷黄米白饭如霜。”

客人听了,赞声“好”。秀才吃饱了饭,精神好了许多,随客人走到一个水池旁口客人见池中有一头石雕水牛,头露水面,又念一联;“水牛落水,水淹水牛头,牛呸呸。”秀才忙用牧童的下联对上:“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角,羊哮样。”客人觉得秀才对得好,就拿出银两送给秀才,让他在京城住下,约定来日再谈。

当时正值三年大考之时,三场考毕,朝廷选不上拔尖的人才。永乐皇帝正为此发愁,就一个人微服出访,正巧碰上穷秀才,连对三对都对得很贴切。永乐皇帝很高兴,回宫后,就要主考官对秀才面试。太监请来秀才,主考官见门外池塘里有十只鸭子在戏水,随口就出了一对;“十鸭于身,数数三双四只。”秀才想起溪边渔翁的下联,就对:“一鱼一尺,量量九寸十分。”主考官大喜,立刻面奏永乐皇帝,永乐皇帝就钦点秀才当了头名状元。

66、第66篇

有一个县令,夜晚坐轿巡街,忽见迎面有个黑影一闪,穿入街旁一条小巷里。县令疑是坏人,便命停轿,叫差役入巷搜索。差役从巷里搜出一人,带到县令轿前。

那人是一个郎中,深夜出诊,遇上县令轿子,便打算绕道而行。县令问郎中:“你是什么人?”郎中为了能够尽快脱身,便说:“童生是一名赶考的考生。”县令喝道:“胡说!哪有深夜去赶考的?何况你赶考为什么不带考篮呢?”郎中被问得理屈词穷,答不出话来。

县令见郎中无言对答,更加怀疑,便说:“也罢,你既是秀才,当会吟诗作对,本县令出一上联,你且对出下联。” 县令手指轿前伞盖说:“黑柄双翎伞。”郎中当即对答:“红丸八宝丹。”县令又指指临街的一家绸缎店铺:“三尺天青缎。”郎中不假思索地说:“六味地黄丸。”

县令听郎中出口成章,有些相信了。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有一户人家还亮着灯,可能是有妇女在纺纱织布,于是就说:“小女子头发光灿,必有三从四德。”郎中马上来了句:“大老爷面黄肌瘦,定是五痨七伤。”县令一听,大怒道:“胡说!”郎中说:“胡说是热重,宜服清凉降火剂。”

这时,差役们也听不下去了,一个差役骂道:“放屁!”郎中说:“放屁是下虚,要喝十全大补汤。”另一个差役骂道:“要死!” 郎中一听摇摇手,说:“你们老爷要死,我可治不了,快另请高明吧!”说完,他一溜烟跑了。

呆了半晌,县令恍然大悟:那人是个郎中,“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啊!”从此,这句话便传开了。

67、第67篇

弘治年间,正值多事之秋。孝宗朱祜樘登上皇位不久,瓦刺军趁大明政局未稳,发动十万铁骑大举犯境,边塞守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另一方面,国内屡遭天灾,百姓闹起了饥荒,成千上万的人背井离乡讨生活,有的甚至不远千里流落到了京城。

当时京城东隅有座静安寺,住持妙音一心向佛、宅心仁厚,看到不断有人饿死街头,便萌生了赈济难民的念头,无奈静安寺香火日衰,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正在无计可施之时,一个小姐带着个丫环找上门来,小姐自称玉娘,杭州人,省亲归来路过此地,想在寺内借住些时日。安顿主仆二人住下后,妙音正要离开,这时玉娘从随身带着的包袱中拿出把占琴,轻舒玉指。听到优美的旋律从玉娘指下流出,妙音喜上眉梢,她想到了一个人。

他就是有着“大明第一将”之称的高广将军,别看这人一介武夫,却有个天大的嗜好——爱听琴,只要是弹琴高手,不管花再大的代价,都要一听为快。如果把玉娘引荐过去,此人一高兴,没准就成全了自己普度众生的愿望。

高府离静安寺不远,妙音很快登门求见了高广。听说妙音寻到了个琴坛圣手,高广将信将疑,但还是吩咐管家何二备车,跟着妙音去了静安寺。

琴声还在继续,一进寺院,高广就听到了那美妙的旋律,这才确定妙音所说不假。在妙音的引见下,他见到了玉娘。

他不由惊呆了,这玉娘不仅琴技盖人,竟还是个貌赛貂禅的俏佳人。此时,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冒出:今生如能有玉娘为伴,做鬼也值了。当妙音向玉娘介绍他的身份时,他赶紧打断了,只说自己是个书生。他看玉娘是个高雅之人,怕自己的将军身份把玉娘吓跑了。

从那天起,高广几乎每天都要去趟静安寺,每次都给寺里奉上可观的香火费,静安寺门前架起了粥锅,难民蜂拥而至。当然,高广拜佛是假,想见玉娘是真,每次去静安寺,都要到玉娘那儿听会儿琴。玉娘可能有些寂寞,再加上高广对琴艺也有些见解,一来二去,两人竟引为了知己。

一晃一个月过去,这天,高广又来到静安寺,上完香,走到玉娘住处。玉娘已端坐琴边,摆好了姿势,看他一进门,就弹奏起来。她此时弹的是一曲“孔雀东南飞”,曲调甚是凄婉。

高广有些奇怪,一曲终了,他问:“玉娘,为何弹奏如此凄清的曲子,莫不是有什么伤心事?”

玉娘说:“先生,今天可能是玉娘最后一次为您抚琴了。”她告诉高广,她父亲托人捎来口信,让她赶快回家。

高广一听急了,他这两天正盘算着向玉娘表达心意,现在玉娘一走,此生恐怕再难有机会了。

这时,丫环秋菊跑进来说:“小姐,车已备好了,我收拾收拾即刻动身。”

高广再也憋不住了,趁秋菊往外搬运行李的空暇,他向玉娘说出了想法。玉娘摇了摇头。

高广有些沮丧,但并不感到意外,他和玉娘年龄相差悬殊,又有家室,遭到玉娘拒绝也是意料中的。

玉娘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叹口气说:“先生,虽然和你结识时间不长,但我们情趣相投,在我心里已把你视为知己,能与先生终生相伴,也是玉娘的福分。可玉娘的终生由不得自己啊!”

接着,玉娘眼圈一红,道出了苦衷:早年,玉娘的父亲善于经商,家道殷实,但自打玉娘七岁那年,无意中发现女儿对琴有些天赋,就不做买卖了,带着玉娘遍寻天下琴师,发誓要把女儿培养成天下第一琴娘。玉娘学成,家道也败落了。玉娘有些奇怪,父亲费那么大气力让她学琴,究竟是为了什么?后来,父亲在一次酒后道出了玄机:“我是个商人,当然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想,就你现在这样,才艺双全,还愁不能嫁入名门,换回金山银山吗?”

很快,父亲搭起了招亲擂台,比赛规则是:无论才貌,不限老少,谁在指定期限内拿出的聘礼最多,谁就把玉娘抬回家。消息一传出去,玉娘家的门都快被挤破了,一直到前些日子,杭州首富,那个有着“宝石王”之称的珠宝商陈万金登上擂台,就无人敢应战了。陈万金是为他儿子提亲的,陈公子长相丑陋,不学无术,吃喝嫖赌一应俱全,玉娘想着都恶心,怎肯嫁给他?眼看日子一天天临近,玉娘心烦意乱,便借省亲之名出来散散心。

听玉娘说完,高广有些不平:“真是岂有此理!令尊如此待你,你甘心任他摆布?”

“我又能怎样?”玉娘长叹一声,“期限一到,玉娘如果不从,岂不陷父亲于不义?”

高广想了想,问:“如果我能拿出更高的聘礼,事情能有转机吗?”

“真的?”玉娘眼前一亮,随即黯淡下来,“先生别开玩笑!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这时,秋菊返回来禀报说,行李都已打点好,车夫催着上车。

高广急了:“玉娘,我是认真的,只要能得到你,即便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

玉娘摸出方绢纸递给高广,说:“这上面罗列着家父的礼金数目,先生只要在十日之内携礼金上门提亲,玉娘就有救了。”

送走玉娘,一回府,高广就把礼单交给何二,叫他照单打点。不想何二出门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口里嘟哝着:“老爷,这事不好办。您看看,这聘金高得离了谱。”

高广接过绢纸,展开一开,上面龙飞凤舞写着:黄金八万两,白银六十万两,上好的大米十万斤。高广不由倒吸口凉气,这价都能建几座皇宫了。

何二忿忿地说:“真是岂有此理,他当自己是谁?便是皇上嫁女儿也赶不上这派头啊!依小人之见,只要老爷喜欢,小人马上带人把人给您抢回来……”

“混账!”高广眼珠一瞪,恨恨地说,“我令你三日之内把事办好,否则拿你是问!”

何二不敢再多嘴,只好全力去办。好在高府财力雄厚,在关停京城的几家钱庄后,第三日傍晚时分,礼金全都准备妥当,二十多辆堆得象小山般的马车在高府门前一字儿排开。

想到路途遥远,为确保万无一失,高广安排手下一员叫赵威的副将负责押运。出发前,喝干高广敬的一碗酒后,赵威抱拳说:“大人请放心,末将一定不负重托。”

赵威骁勇善战,因练就一手好刀法,在军中得名“阎罗刀”。有他压阵,高广自然放心,接下来就只用考虑迎娶事宜了。

第二天一早,高广就让人把当太监的娘舅安公公接到府中,安公公在宫里主管礼仪,由他谋划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正说到兴头上,听见何二在外面喊:“老爷,大事不好了!”接着,赵威一瘸一拐走进来,跪倒在地说:“大人,小的无能。车队出城二十余里,遇上一伙强贼,小的没能抵挡得住,东西……东西全丢了。”

“快!召我的骑兵营!”高广气急败坏,披盔戴甲,亲自出马,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冲出城去。

想到劫匪有重物缠身,一时也跑不出多远,高广对追上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可出城没多久,路面上开始出现了奔走的难民,而且越来越多,这就让马队的速度大打折扣了。高广急得要吐血,照这样下去,一旦劫匪越过临安府地界,再想找到他们就比登天还难了。

走了五十来里地,到了临江府地面,高广发现前面有难民往回走,而且肩上都背着个米袋。高广叫住一个一问才知道,官府在前面白虎关抓了帮劫匪,正拿缴获的大米向难民发放。

高广一听心安了许多,只要劫匪抓住了,黄金、白银就丢不了,驻守白虎关的是张总兵,凭他的面子,要回来容易得很。至于大米,分了就分了,值不了什么,马上就能凑齐,耽误不了大事。

半个钟头后,就到了白虎关,高广远远望见前面人头攒动,他让营队停下,只身策马过去,认清确实是自家的财物,但除去大米被搬空外,金银财物箱子只剩下三分之一。高广跳下马,叫住一名兵士说:“叫你们总兵大人过来说话。”

那名兵士愣了下,说:“回大人,您弄错了,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总兵大人。”说着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面旗。

高广抬起头,看清上面竟是御林军的旗号,吃了一惊,东西落到他们手里,是断断不敢往回要的。道理很简单,如果此事被皇上知道,那还了得,光一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就够灭九族的了。想到这里,高广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打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谁知刚要上马,旁边闪出个人说:“高将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回头一看,说话的是御林军胡都统,高广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听说有劫匪掠人财物,遂领兵追拿,不想被都统大人捷足先登了。”

寒暄两句,高广觉着有些蹊跷:御林军平常都在宫里呆着,他们是如何得知劫匪消息的?胡都统告诉他,今日清晨,皇上带着他们出宫游完,无意中撞上了这帮劫匪。高广惊问:“皇上人呢?”胡都统朝西边的江面指了指,江面上有艘画舫。

“皇上真是洪福齐天啊!”胡都统朝江面拱拱手,“高将军,你也知道,眼下瓦刺入侵,边关告急,皇上为何迟迟不做举措?因为国库空虚,无力应战啊!现在好了,上天一定是想到了皇上的难处,凭空送给皇上一大笔财富,一切都解决了。”说到这里,胡都统摸出块黄绫交给高广,是皇上留的条,内容是令高广即日领兵奔赴边关,收复失地。

胡都统指着剩下的几箱财物说:“这些是皇上留给你的军费。”这时,手下禀报说大米发放完毕,胡都统说声“告辞”,就带兵离去了。

高广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倒不是心疼钱财,而是为错失玉娘感到惋惜。就在伤感之际,听得从江面画舫传来熟悉的琴声,越听越像是玉娘弹奏的那曲“秋色吟”,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安公公乘车赶来,走到他身边说:“这琴弹得妙吧!告诉你,弹琴的是皇上的玉妃娘娘。”

玉娘,玉妃娘娘,玉娘不就是玉妃娘娘吗?高广如梦初醒,他拿出玉娘留给他的礼单,和皇上的字条一比对,完全出自同一人之手。他顿时明白,玉娘的出现,天价聘礼,御林军巧遇劫匪,都是皇上设的套,他甚至还想到劫匪就是御林军所扮,要不,赵威那么彪悍一员猛将,怎么轻易被一帮劫匪击败呢?而且,根据赵威描述,领头的劫匪所使兵器是罕见的月牙铲,胡都统也用这个。

至于皇上为何要算计他,高广也心知肚明,因为他一向瞧不起孝宗,所以在孝宗登位前他百般阻挠,孝宗登位后,他欺孝宗软弱无能,也不放在眼里,暗地里还对着干。孝宗能不拿他开刀吗?

但他还得感谢皇上,皇上明明掌握了足以置他于死地的罪证,却放了他一条生路。其实,他该感谢的是玉妃娘娘,因为通过接触,玉妃娘娘觉得他重情重义,还算个君子,所以恳请皇上网开一面。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高广再也不敢小瞧皇上了,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清楚自己的头上悬着把利剑,这把剑随时有可能砍下来……

68、第68篇

捞书救人

战国时期,光渔村有个叫黑泥鳅的小伙子,水性极佳,能在水里游,泥里爬。因为他皮肤黝黑,身子光溜,所以大家都叫他黑泥鳅。

这天,黑泥鳅和一位朋友张之景在河边闲聊。这时,走过一个穿着华丽的人,捧着竹简书边走边读,身后还跟着一个随从。突然,读书人看到兴奋处,一挥手臂,只听“咚”的一声,竹简书掉进了河里。

读书人急了,抬脚把随从踹进了河里,大声命令道:“快去捞书,捞不到我宰了你!"

黑泥鳅和张之景在一旁看得傻了,本来觉得读书人应该知书达礼,没想到竟如此野蛮。再看那随从,在水里一阵乱扑腾,嘴里直喊:“田公子,我不会游水啊。”

那个叫田公子的人站在河边,叉着腰叫道:“你要是捞不到书,就别上来了。”眼看要出人命,黑泥鳅来不及多想,就“扑通”一声跳进河里。他把落水的随从推到岸边,对田公子说:“公子等一会儿,我把竹简书给你捞上来。”然后长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河底。不多时,黑泥鳅钻出水面,手里摄着竹简书,爬上岸来,交到田公子的手里:“书还给你,你就不要再难为这位小兄弟了。”

田公子对黑泥鳅刮目相看:“你水性好得很,愿不愿意在我手底下做事?”黑泥鳅嘿嘿一笑:“我就是一个粗人,只懂种田赶牛,不懂什么礼数,干不了事的。”

过了几天,田公子又带着随从来到河边读书,读到兴奋处,手一哆嗦,“咚”的一声,竹简书又落入河中。

田公子又抬脚把随从踹入河中。这一幕刚好又被黑泥鳅看到了,他心说:罢了,见死不救三分罪,还是到河里捞书吧。黑泥鳅当即一个猛子扎进河中,过了好一阵,他钻出水面,换了口气又扎入水中,几次三番,黑泥鳅在河里泡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把竹简书捞出来。他气喘吁吁地把竹简书送到田公子手中,说:“公子,以后不要在河边看书了,竹简书掉进去不要紧,人要是掉进去可就麻烦了。”

田公子接过竹简书,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味,不禁用衣袖捂住了鼻子:“什么气味这么难闻?"

黑泥鳅表情痛苦地说:“几日前我下地割麦,背上被拉了一道口子。这几天下雨,我的茅屋漏水,床上发潮,怕是伤口溃烂吧。”黑泥鳅回去的路上,正巧碰到他的朋友张之景。张之景也闻到了恶臭,他仔细查看了黑泥鳅背上的伤口,眉头一皱:“伤口化脓了,要是不及时处理,恐怕周围的肉都得烂掉。”

回到家,张之景把黑泥鳅背上的脓血挤出,敷了几种草药,用粗布扎好,又开了内服的草药叫黑泥鳅煎着喝。不出三天,黑泥鳅背上的伤口不再恶臭,很快就好了。

黑泥鳅摸了摸伤口,对张之景说:“我和你认识多年,却不知你还会医术呢。”张之景哈哈大笑:“这些年你没病没痛的,我空有一身医术也无用武之地啊。不过,以后如果有人问起你后背是怎么好的,你千万不要把我说出来。”

没过几天,黑泥鳅赶着牛车回家,在路上又遇到了田公子,田公子正要用衣袖捂鼻子,这时旁边的随从说:“公子,这小子身上没有恶臭了,估计背上的伤已经好了。”

田公子愣了愣,心中觉得有点奇怪,那天看到黑泥鳅背上的伤很严重,一般的郎中没有一年半载是治不好的,怎么这小子的病这么快就好了?

田公子问道:“你后背上的伤竟然痊愈了,可曾遇到什么神医,吃过什么仙丹?”

黑泥鳅笑笑说:“公子莫要说笑,我一个山间农夫哪会有什么仙丹?我只是生得皮糙肉厚罢了。”

田公子又问:“怎么可能,你看过什么郎中没有?”

黑泥鳅摇了摇头:“我没钱看郎中,吃的是粗茶淡饭而已。”说完,黑泥鳅就走了。

田公子皱着眉头一阵思量,突然,他把随从叫到身边,在其耳边说了几句。随从听了,脸顿时变了颜色.

苛刻命令

第二天,村里来了许多士兵,把村子团团围住,还把村民赶到了河边,黑泥鳅和张之景也在其中。

不多时,田公子出现了。黑泥鳅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田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公子,竟然能支配身披重甲的士兵。

张之景低声说道:“这田公子莫不是齐襄王之子田建?怪不得他脾气如此暴躁,竟为一本竹简书而把随从踹入河中,视人命如草芥啊。”

这田公子正是齐国君主田建,他给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便走到村民面前,扯着嗓子说道:“齐王爱读书,昨天晚上,不慎把书掉入河中,今天你们全村的人要把书找到。书捞上来,全村人每人赏赐粮食;捞不上来,全村处斩!齐王有令,如果从河里捞出来的书有所损坏,全村仍然处斩!齐王明天来河边要书。”很快,齐王走了,村子被许多士兵包围着,村民想要逃跑是万万不可能的。故事会在线阅读

全村人中,水性最好的当然要数黑泥鳅。但尽管如此,要在这么大的河里捞出一本竹简书谈何容易。上次深水捞书,在知道落水位置的情况下,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齐王只说书掉入河里,并没指明位置,自己得挨个地方搜。

黑泥鳅借来几条渔船,每条船上都有名青壮小伙,手里拿一根芦苇,船上还备着干粮。黑泥鳅把河面分成十几块,按着顺序在河底摸索。为了抓紧时间,他会先沉到河底乱摸一阵,然后到一条船下拿着芦苇吸几口气再沉入河底。每隔一个时辰才会爬到船上歇一会儿,吃几口干粮。

直到天黑,黑泥鳅在河底搜索了一大半,仍然没有捞到竹简书。但为了全村人的性命,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沉入河底继续捞书。

突然,他在河底碰到了一样东西,用脚一瑞,觉得那似乎是个木箱子。他赶紧钻出河面,让人把箱子拉到了船上。众人拿着火把凑近一看,不禁吓了一跳,这木箱子横窄竖长,分明是口棺材!这棺材密不透水,外面不知涂了什么东西。黑泥鳅叫人把箱子打开,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人!

这时,张之景走上前去,探了探气息,低头思量:奇怪,这人已经死了,不过身体还没完全发凉,但这箱子肯定投入河底有段时间了,按理说人应该凉透才对。再一想,张之景恍然大悟:这箱子是密闭的,里面有一定的空间,想必这人被关到箱子里时是活着的,过了一阵子才被憋死。

黑泥鳅不想耽误时间,又沉到河底继续捞书,但捞了一整夜,仍然未见竹简书!

黑泥鳅有些担心:河底都搜完了,并没有发现竹简书,难不成齐王根本没把书丢进河里?张之景围着木箱子想了半天,突然说道:“难不成……这人就是竹简书?”

众人大眼瞪小眼,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张之景走到跟前,让人把箱子里的人抬了出来,扒掉衣服,查看了好一会儿,并未发现蹊跷之处。他又叫人把箱中人翻过来,背朝上,众人一看,都惊出一身冷汗!只见这人后背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原来他就是“竹简书”!

神医救书

黑泥鳅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竹简书捞出来了,我们全村人得救了。”

张之景眉头一皱,说:“别高兴得太早,齐王说过,捞出的书不得有损坏,否则我们还是难逃一死。”黑泥鳅还是不明白:“这人不缺胳膊少腿的,能有什么损坏?"张之景神色凝重地说:“人死后皮肤会变硬变紧,后背上的字就会变形认不出来,这‘书’不就损坏了?"

黑泥鳅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那……怎么才能不损坏?"

张之景沉吟道:“齐王明天才会来到这里,到时小字恐怕认不出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人活过来。现在他死去不久,小字还未变形。”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死人怎能活过来?那不成诈尸了?

张之景叫人把箱中人抬到一张板凳上,后背朝上,然后在其手腕上绑了两根绳子扯到一棵大树上。他取出长短不一的银针,一共扎了近百针。一个时辰后,死人竟然哼了一声,把周围的人都吓得连退几步。

张之景见人有了气息,忙端过一碗草药汤,慢慢喂下去。没过多久,箱中人竟然真的活了过来。

他看了看周围,不禁失声痛哭,把周围的人吓得抱成一团。

黑泥鳅胆子大,问他:“你活过来了,还哭什么?"

箱中人说:“我是齐王手下的一个普通士兵,昨日被绑了扔到木箱里,沉入河底。我没犯法没犯事,却差点命丧黄泉。”众人听了,皆烯嘘不已。

第二天,齐王来到河边,见箱中人活了过来,后背上的字一字未损,不禁喜笑颜开:“是谁把我的‘书’捞出来的?"

黑泥鳅答道:“是草民。”

齐王点点头,说:“好,那是谁把我的‘书’救活的,不会也是你吧?"

黑泥鳅摇摇头,说:“当然不是小人,小人把他捞上来时,他已经没了气息,是一位过路神医把他救活的。我们想要报答神医,可他很快就走了。”

齐王一瞪眼:“走了?把人救活就走了?"

黑泥鳅说道:“是的,我们怎么拦也拦不住,他健步如飞,眨眼间就没了踪影。大王,当初您说如果村子里有人把书捞上来,并且书未有损坏,就恕我们无罪。”

齐王脸一沉,说:“本王当然说话算话,你们都可以活命。”突然又眉头一皱,对一旁的谋士说,“你不是说用捞书这一计就能把神医引出来吗?"

谋士说道:“能把死人救活,果然是神医。之前那个黑泥鳅后背化脓,竟能在短时间内痊愈,我以为神医就在这个村子,没想到……”

齐王只好气呼呼地带着士兵走了,全村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黑泥鳅好奇地问张之景:“张兄弟,你医术这么高,为何不去齐王手下做事?"

张之景微微一笑,说:“齐王这次捞书就是想把神医引出来,然后弄到他身边给他调理身子,好让他作威作福。可是你看,齐王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竟然把活人绑到箱子里活活憋死。如果我们没把‘竹简书’救活,我们全村人的命也都没了。齐王如此残暴,你不觉得他活得越长,对普天下的百姓越是种不幸吗?"

69、第69篇

戏剧脸谱中,有一种专给奸诈之人画的脸,两边不等样,脸歪到一边叫歪脸。《法门寺》里的杀人犯刘彪就是这脸。但是,《打瓜园》中的郑子明是个好人,脸也是歪的,这是什么缘故呢?

原来郑子明年轻时候做过一件见义勇为的好事。一天他在县衙前的大街上,看到一伙人拥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贵公子过来了,马后头拴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郑子明冲上去往路口一横,大声问:"干什么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把手一叉:"干什么的,你管得着?"郑子明一看这副不讲理的样子,嗓门提得更高了,指着那被绑的汉子问:"他是什么人?你们为何要绑他?"管家模样的人说:"他是强盗,你......"哪晓得这句话还没说完,那个大汉就挣扎着骂道:"谁是强盗?买瓷器不给钱,抢了我的东西、还说我是强盗!”

郑子明一听,有了八成数,忙问:"老哥,你是干什么的?"大汉说:"我是卖瓷器的,他们买我的瓷器不给钱,我不肯,他就动手抢;抢不成,就把我的两挑子瓷器都砸了,还说我是强盗,要送我上府衙。"郑子明听了,眼里冒火,鼻孔生烟,两个眼睛瞪得像铜铃大:"龟儿子,把人放了!"骑在马上的贵公子朝他斜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几声。管家模样的人赶忙走到马前,把手一指:"你知道他是谁?他是知府大人的公子。"郑子明说:"管他是谁,谁欺负人,我就管谁!"一边说,一边就甩出一条腿,踢了马屁股一脚,马挨了这一脚,痛得咴咴直叫,前腿一伸,屁股一撅,把背上的公子掀了下来。这一跌可不轻,贵公子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管家一着急了,领着一群家奴,围上去就打。

郑子明从小练过武,力气大,武艺好,他还怕这个吗?三拳两腿就打乱了对方的阵脚。但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使郑子明着实有点招架不住。这时候,不知哪个坏蛋猛地朝郑子明左眼上踢了一脚,踢得他眼冒金星,痛彻心头,只好捂住眼跑了。从此,江湖上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独眼龙"。

后来,郑子明遇到了赵匡胤,和赵匡胤结拜为兄弟。"陈桥兵变"时,赵匡胤黄袍加身、成为宋朝第一代皇帝。郑子明因为拥赵有功,也成了宋朝的大将,并且封了王。但是王爷是个独眼龙总不雅观,有人还在背后风言风语议论他。郑子明听了,气得直发抖,要掼乌纱帽不干了,赵匡胤知道了,不声不响,只是笑笑。

一天早朝完毕,宋太祖当着众大臣的面开了口:"什么独眼龙,郑王爷是雌雄眼嘛,雌雄眼纵观天下,厉害得很,有什么不好啊!"金口一开,谁也不敢再议论了。因为眼是雌雄眼,又由于他为人正直,不怕权贵,因此,在脸谱上不叫歪脸,而叫雌雄眼。

70、第70篇

清末年间的一个冬季,浙江绍兴一个戏班子到福建邵武二都村演出。这天的戏演的是《包公案》,戏台就搭在村头破旧的祠堂里。

是晚,祠堂里灯火通明,人头撞动。戏台上挂了几盏明亮的大汽灯,祠堂两边柱子上挂了灯笼,戏台前的天井里还烧起了熊熊的松光把,使得台底下的十几副空棺材时隐时现……

戏开演了。随着锣鼓和乐器声响起的节奏,从台后走出来一位身材魁伟、穿着黑龙袍的黑脸包公,迈着八字步,走到台中的案桌后坐下,惊堂木一拍:“升堂!”站立两旁的八名差役齐声喊:“威……武……”

只见台后跌跌撞撞出来一披麻戴孝女子,跪到案前喊冤:“包大人,你要给民妇做主呀……”

包公威严道:“有何冤屈,只管诉来!”

女子哭诉道:“皇亲北霸天强抢我家良田建造风水坟墓埋葬他的父亲,我家不让,他纠集一伙奴才活活把我丈夫打死……”

包公霍地站起来,将长须用手一捋,正气凛然唱道:“狗胆包天的北霸天,青天白日打死人。不管你北霸天,南霸天,东霸天,西霸天,也逃不过我包青天……”

突然,一阵旋风“呼啦啦”向戏台刮来,接着传来“喔--呜”的怪叫声,瞬间,灯火昏暗,房顶瓦片“霹雳吧啦”地掉下好几块。直吓得人头发倒竖,有人惊叫:“鬼来了!”一刹间,看戏的人群你拥我挤,妇女儿童的哭喊声、男人的臭骂声嘈杂成一片,纷纷逃出祠堂。

绝大多数演员从没见过这种怪事,吓得手脚发软,全身起鸡皮疙瘩,躲在后台瑟瑟发抖。阴森森的气氛笼罩着祠堂。

幸好,扮演包公的演员是个老江湖,知道是冤鬼闹戏台来了。只见他没事似地站在台中间,猛一拍惊堂木,唱道:“大胆冤鬼,包公在此,不得胡来。有何冤事,快快讲来!”

瞬间,戏台下的一副棺材里喷出一团黑烟,“呼哧!呼哧”几声,把天井里的松光把和台柱上的灯笼吹灭,台上的大汽灯也被吹得忽明忽暗。眨眼间,一个无头无脚的鬼影子悬空飘落在戏台案前,身上散发出怪异的臭味尖叫着:“包公大人,为我伸冤呀!”只见黑影忽大忽小,“依哩阿拉”好像在哭诉着什么。包公把一根写着令字的红竹签往鬼影一扔,威风凛凛道:“令箭带路!”

鬼影“叽哇!叽哇!”怪叫两声,化成一阵旋风把令箭卷起,插到那口棺材上,黑烟也随之钻进棺材下面的地里不见了。

几个胆大的看戏人重新点燃了松光把和灯笼,演员们也心惊肉跳地向汽灯里添油打气。顿时,祠堂里又是灯火通明。遇到这种事,戏也演不下去了,大家只好打着锣鼓瞎闹到天亮。

第二天,就有人把事情报到县衙门。赵知县也觉得事情蹊跷,随即带着人马火速赶到村子里查案。赵知县问:“那副插有令箭的棺材是谁家的?”“是邓大毛他们兄弟家的。”有村民答道。

赵知县叫地保把邓大毛兄弟三个传来问话。不一会儿,三兄弟都来到祠堂,只见个个长得虎背熊腰,二毛、三毛面目较和善,大毛突眉暴眼,貌似土匪。大毛不耐烦道:“叫我们干什么?有话快说,老子没空!”赵知县耐住性子指着棺材问:“这棺材是你家的吧?把它搬开,我要看看地底下有什么东西。”

大毛强作镇静地答道:“那不是我家的!”赵知县沉下脸反驳道:“嗯,那是谁家的!”三兄弟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知县命衙役移开棺材,挖地三尺。没费多少功夫,就挖出一副棺材。衙役把棺材抬到天井,打开棺盖一看,大家都吓了一大跳:棺材里用棕衣包裹着一具五下岁上下、龇牙裂嘴的男尸,手脚被棕绳捆着,双目好像死鱼的眼睛鼓出,十分吓人。

赵知县用手指一按尸体,皮肉还有一点弹性,并没有腐烂。他一蹙眉,用刀一样的目光逼视三兄弟。二毛、三毛早已吓得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地求饶:“知县大人,这人是大毛弄死的,是他用五十两银子雇我们把死人拖到祠堂里埋的,饶了我们吧……”

赵知县大声喝道:“给我把邓大毛拿下!”众衙役一拥而上,把大毛摁倒在地。赵知县接着训道:“人证物证具在,还不从实招来!”大毛见事已败露,只得垂头丧气地道出了谋财害命的经过:

十年前的一个风雪夜,一名体格强壮的男子路过二都到大毛家借宿。他是在邵武做棉被生意的江西商人阮老板,是大毛的江湖朋友。两个人因习武相识,但阮老板武功比大毛强。每次阮老板往返邵武建阳做生意,都要在大毛家歇脚、吃饭、住宿。这夜,阮老板从建阳收账回来,背着一大包袱的银元,足有一千两。因大雪封山,阮老板见天色已晚,只得到大毛家打脚借宿。大毛见一大袋子银子,就动了杀人夺财之念。晚饭,大毛叫老婆炒了几盘小菜,自己热了一壶家酿米酒,并在酒里掺了蒙汗药,先吃完解药后,才与阮老板你一碗我一碗地畅饮起来,大约半个时辰,阮老板被药翻,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而大毛因事先吃了解药而没事。大毛用棕绳捆住阮老板的手脚,用毛巾把他嘴巴堵住,然后叫来二毛、三毛帮忙。两个弟弟见大毛杀了人,开始很害怕,不肯相帮,大毛一边威逼一边利诱,给了每人五十两银子,三兄弟才一起趁着四下无人的纷飞雪夜,把阮老板拖到祠堂,打开他老婆的备用棺材,把尸体用棕衣包裹着放进去盖上棺盖,就在放棺材的下面挖了个坑,把棺材放入,上面用挖出的泥土沙石砖头垃圾填平,尔后再用他自己的棺材掩盖在上面,打扫一番,一点也看不看不出痕迹。

大毛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没半年功夫,他十五岁的儿子突然肚痛而夭折,不久他老婆也成了哑巴。更令他做梦想不到的是,十年后的今天,包公一场戏,会冤鬼闹戏台,让案情重见天日。

赵知县叫三人在供词上画押,当场把三人打入大牢,等候上级处罚。并奖赏演包公的演员,称赞其“假戏真做,侦破冤案,为民除害,不愧为当代包公!”

“包公”高兴地唱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举头三尺有神明,劝君莫做伤天事……”

71、第71篇

“贵妃鸡”是苏州名菜。它的做法是选用肥嫩的童子鸡翅膀与香菇、淡菜、嫩笋、青椒一起焖烧而与。贵妃鸡的特点是菜色鲜艳,绿、乳黄、黑、白相配,令人赏心悦目,吃起来既嫩又鲜,香味扑鼻,是少有的佳肴。

贵妃鸡,从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它一定与哪一位贵妃有渊缘。事实也的确如此,原来,这位贵妃不是加紧人,正是那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玉环。

1200多年前,正是唐明皇李隆基在位期间。李隆基做皇帝之初,任用姚崇、宋景治理国家,使唐朝社会经济发展到最高峰,史称“开元盛世”。但到了晚年,唐明皇昏庸无比,唐朝又从发展的巅峰跌落下来。宠爱杨贵妃就是他晚年昏庸的重要表现。

杨玉环本是李隆基看中她之后,想方没法娶了过来,封为贵妃。有了杨贵妃之后,唐明皇整日整夜与她寻欢作乐,把国家大事交给了李林甫、杨国忠等一帮奸人。

有一天,唐蝗皇又与杨贵妃饮酒对歌,弄得神魂颠倒。他喝醉之后,连呼“好酒呀,好酒!吃得痛快!”杨贵妃也痴迷神糊地叫道:“我要飞上天!”唐明皇因酒醉听错了,以为贵妃要吃“飞上天”,马上让太监命令御膳房做出来。听了皇帝的圣谕,厨师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说过有“飞上天”这道菜。但皇帝金口玉言,他能说出来,你就得做出来。众御厨们开动脑筋苦思冥想。有个厨师说,老鹰飞得高,大概就是“飞上天”吧!大家一听,赶紧做了两只红烧老鹰。可一尝才发现,鹰肉是酸的!于是厨子们重新开动脑筋。在厨师中有位苏州的名厨,叫“苏空头”,他想到鸡的肌胛肉最鲜嫩,把它拿来做“飞上天”肯定好吃。他把自己的想法对大家一说,众人一听,只好如此了。他们手忙脚乱地找来几只童子鸡,斩下它们的翅膀,与香菇、淡菜、笋片、青椒一起焖烧,“飞上天”就算做成了。大家一看此菜,色鲜味香,才定下心来。

太监将“飞上天”端到贵妃面前,酒巴已醒的贵妃顿时眼亮起来。唐明皇也尝了尝,连声赞叹,忙问太监是什么菜。太监赶忙说,这就是陛下刚才点的“飞上天”呀。唐明皇此时才想起酒醉时下过的圣旨,不免尴尬。这时,正津津有味地在品尝“飞上天”的杨贵妃说:“此菜色艳、肉嫩、味香,都与我贵阳市妃相似,干脆就叫它‘贵妃鸡’吧!”唐明皇一听,连声称好。

后来,苏空头告老还乡,就把“贵妃鸡”的烧制方法带回苏州,这道菜也就在苏州地区世代流传了。

72、第72篇

秦始皇陵,位于陕西省临潼县城东约五公里处,南依骊山,北临渭水。

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在陵园城东门外.距陵墓一公里半。大厅里陈列着许多和真人真马同样大小的陶人和陶马。说起秦俑来,还有一段传说哩。

据说,在秦以前,关中人不使用瓦盆瓦罐,当时也没有陶制器物。秦始皇二十二岁正式执政后,就下令大规模地修建他的陵墓。他察看过许多地方,最后看中了骊山。骊山风光秀丽,加上山阴产玉,山阳多金,金玉双全,正符合他的迷信思想,所以把墓地定在骊山北麓。他不仅从全国调来七十多万“刑徒”,还从山东、河南等地征发来大量民夫。修建期间,秦始皇还下诏书叫李斯提前征集数千对童男童女准备为他殉葬。李斯看了诏书,吓得目瞪口呆。他想,要征集这么多童男童女殉葬,必然会遭到百姓反对,人们一旦起来造反,秦朝江山就会垮台。但是如果不办,皇帝降罪下来,自己就活不了。想来想去,只得上书秦始皇说:“臣李斯,冒死直言,君征人殉,必引骚乱,不如陶殉,江山平安。”秦始皇见了,觉得有道理。他还想,如让活人殉葬,在阴间不听调遣,死后也不得安宁。于是改变原意,立即下旨令李斯征集全国能工巧匠,烧成规模庞大的出巡仪仗队,要求把陶人、陶马制得和真人真马一样大小。

九天过去,李斯从民夫中抽调出数百名烧制砖瓦的工匠,向他们宣读了圣旨,命令他们按期烧好陶人、陶马。

但是,抽调来的工匠谁也没做过陶人陶马,只会烧砖瓦。他们试烧多次都烧坏了,有一百多名工匠被砍了头。就在这批被杀的工匠中,有个老工匠想出个法儿,他在临死前告诉他的儿子,要他单窑分段烧制。儿子含泪埋了父亲,按照父亲生前嘱咐,单窑单俑分段烧,烧成后再组合。经过几次试烧,终于烧成了。

这个方法试验成功后,工匠们齐心协力,经过日以继夜的苦干,几千件陶人、陶马终于按期如数烧制好了,并按照李斯的要求,把陶俑排成整齐的队形。

秦始皇驾崩,秦二世胡亥继承了帝位。他怕修建工匠泄露墓中秘密,便暗地把秦始皇灵柩运入墓中,然后下令叫所有参加修。建陵墓的人,一齐到墓中看戏,并领赏赐。可怜那些流血流汗、为修建秦始皇陵墓卖过大力的工匠、民夫和刑徒,全上了秦二世的当。他们刚刚走进陵墓,便被封闭在墓中,成了殉葬品。传说只有一个人逃了出来,这人就是第一个制成陶俑的青年小伙子。原来,秦始皇陵墓里的水道是他修砌的。他见事情不妙,便钻进水道,等到天黑才逃了出来。后来他流浪关中,给人们烧制瓦盆、瓦罐和瓦瓮为生。

直到如今,这些陶制品还很受关中人们的欢迎哩。

73、第73篇

温州上塘中学 金建民 搜集古时候,有兄弟俩,大哥叫天理,小弟叫良心。

俗话说,出门靠朋友,在家靠兄弟。良心从小失去爸妈,跟哥哥长大。天理娶了老婆就两样了。这作嫂子的贪心,怕良心成家要分家俬,就在枕边出了个注意。天理一听,心里直发毛,可他怕老婆,还是一咬牙答应下来。真是“勿好伴给狗赶”!

第二天一大早,天理带良心上山斫柴。兄弟俩来到了悬崖顶的小路上,天理不小心滑了一脚。良心急忙伸手去拉,不料被哥的重担头横中,脚下踩空,一跤跌下悬崖去了。

悬崖底下是一片古老的森林。

好人自有好报。良心命不当绝,身子飞到茂密的树枝上一弹,弹落在软绵绵的树叶堆里昏死过去……

夜风吹醒了良心。他觉得冷,动动手脚,还好;听听动静,可怕;看看周围,阴森。鬼哭狼嚎中,良心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少路,他终于看见一座破庙。走不动了,他到庙里想歇口气再走。还没坐下,就听得庙外有奇怪的声音,忙爬上天花板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庙里进来三个妖精:老虎精、白狗精和猴头精.三个妖精称兄道弟,各自报告了吃人的经历后,开始讲故事。

“有理无理,大的讲起。老虎兄你讲一个!”猴妖的声音。

“无理有理,小的讲起。该你讲起!”虎妖不肯先讲。

“不管理有理无,一想起有件事,我就只想哭!”狗妖叹了一口气。

“谁敢欺负你?快讲!”虎妖发威。

“真是胆大包天了,看我怎么收拾他!”猴妖啼叫。

“唉!”白狗精叹道,“如果我们不是妖精就有福享不尽了!”

接着,它讲了个故事。故事刚讲完,远处响起鸡叫声。三个妖精慌忙逃走。

天花板上的良心,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却死死地记住了狗妖的奇妙故事。等天大亮,庙外传来牛羊叫声,他才下来离开破庙,向目的地走去。

过了一山又一山,过了一水有一水。山外有山,水外无水。良心来到了一处田地开裂、草木枯黄的干旱地。口渴找不到泉水,肚饿挖不着蕃薯。他正走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迎面吹来一丝丝凉风,抬头看看,哈,终于到啦!

三棵参天大枫树青枝绿叶。枫树下香火旺盛,跪满了求神降雨的人们。靠近路口的枫树身上贴着一张告示,有几个过路人在围看。良心想:跟那狗精讲的一样,我去试一试!于是,他紧走几步,向路人问清了告示的内容。

原来,本地已有好几个月没下雨了,粮食将颗粒无收勿讲起,村里人的吃水也将断绝。一位好心的员外,特地帖出告示:有谁能使天降雨,或在附近找到水源的话,要金有金,要银有银,要人有人。金银是身外之财,有冇无所谓,可员外家有一位花容月貌的千金小姐啊!天光吃饱一天饱,老婆讨着一世爽!良心急了,得赶快找出水来才对!他高叫着:“我能找到水!我能找到水!”过去一把揭下告示.

那员外听说揭告示的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后生乞丐,就叫家丁拿个麦饼打发走算了,可良心死也不肯走。他推开挡路的家丁,闯进大堂,面见员外,说自己不要金银不要人,只想找水源。这真是今古奇观第一回,以前那些揭告示的不是好吃就是好色,一开口就吃,吃饱喝足了就要先见小姐芳容,个个半斤八两差不多。员外仔细看看眼前的良心,头平额宽千仓满,两耳垂肩带官星,并非乞丐所能比!灵人勿用多祷告,响鼓勿用重棰摧。员外连忙吩付左右好好伺候良心。

良心喝了茶,吃过索面饭,要求准备三张大锯,两担大箩,几把斧子锄头,十个后生。一切办齐后,他立刻领头来到三棵古枫前,指手划脚,令后生们锯倒古枫。员外却不同意,闻风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也提出抗议。因为这三棵古枫是本村的风水树,砍了,村道会败落!不过,十个后生同意。他们高叫,说找不到水,全村人都将活不成,还什么风水不风水?有道理啊!村民们也就无话说了。良心叫人把自己捆上,说找不出水的话,自愿生祭风水树!想他一个外路人,过得了初一,逃不出十五,怕什么?村民们于是拉开员外,有的去解良心身上的绳子,有的七手八脚地帮着锯起风水树来。

第一棵枫树倒下了,树根底下挖出一块青石板,石板中央刻着一个金字。良心松了一口气。他不让打开,命挖第二个树桩。很快又露出一块同样的刻有银字的青石板。直到第三块带有水字的出现,良心才放心:白狗精讲的冇错!这时,有的村民已挈来水桶等着,催他快打开青石板。良心不急:白狗精说过,这最后一关非常要紧,闹不好,千年的道行只用一拂,金银会飞,水会干,将白白忙一场!他低声吩咐员外几句。员外收起笑脸,严肃地高声叫道:

“乡亲们哪,我们今天碰上仙人啦!这青石板下面就是一口水井!我们村有救啦!不过呢,丑话说先落,另外两口井里不管有什么,任何人勿能不能乱动一根毫毛!听见了吗?”

“听见啦!我们听您吩咐!”村民异口同声。

“好,大家都跪下拜三拜……一拜良心!二拜祖先!三拜天地!好,下面听仙人指点!”

在良心的指点下,"水"字青石板打开了。一股泉水喷涌而出。

“哈,水!”

“找到水啦!”

泉水源源不断地流着,喝不完用不完,流进田地,流进溪滩,流向别的村庄。老人高兴,青年高兴,小孩高兴。

几个后生高兴地撬开了另外两块青石板,一金一银,装了好几箩担。村人说,这金银是老天爷奖赏给找水人的,理应归良心所有。员外也当众宣布,良心要什么给什么。女人们口口声声都说良心是神仙下凡,和员外家的女儿是天生的一对。员外的女儿早听过丫鬟的多嘴多舌,她就等良心的诺言兑现了!

良心呢?他没忘记自己事先许下的诺言,说这金银是祖先特意留给大家度饥荒用的,当场向众人分起金银来。员外的女儿得知此事,也跑下高楼作了他的帮手。员外没有责备女儿的出格行为,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呢!

不久,良心就和员外的女儿定亲了。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天理的耳朵里。人比人气死人。天理忍不住向枕边吹了风,说自己怎么也不相信弟弟还活着。生落的性,钉落的秤。他老婆竟高兴得跳起来,打醒儿子,催着摸黑上路分金银去。

一家三口,走了三天三夜的路,赶到员外家门口一看,哈,老天爷有眼,真的是小叔。良心也认出哥嫂侄子,忙请进去热情地招待了一天一夜。员外想安排天理一家永远住下去。偏偏做嫂子的不肯,说“出门一里学勿着自屋底”,在老家住惯啦,不给小叔他丈老添麻烦了。临别,良心给她三份金银,说“小生意抵得着长做工”,劝她回家开爿小店,可她只拿一份;员外父女送她许多财宝,她却说“吃别人的口软,掇别人的手短”,一件也不要。

一回家,她念了句“亲眷甚好好不过临舍”,把儿子托付邻居后,马上拉着天理来到那悬崖顶上,眼睛一闭,双双跳下悬崖峭壁……

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找死呢?

鸡勿代鸭愁!原来呀,天理老婆在一去一回的路途中,阵一个接一个地排稳当了。由丈夫负责探得良心因祸得福的秘密,然后一切听她的,保证让一家人过上比良心更爽的生活。所以,为探秘密厚着脸皮在员外家过夜;所以,探明秘密后就把口水往肚子里咽而拒收钱财!

运道好勿用天光早!凑巧,夫妻俩和良心一样也没死。只是男的右手不能动,女的左腿动不了。两人千辛万苦终于爬上那破庙的天花板,专等妖精来讲故事,又冷又饿又怕。花眼猫能碰着死老鼠?天理怪起老婆来了,怪她“有福勿去享,冇福撞板障”,好端端的金银财宝不要,偏要冒生命危险来等妖精,要是妖精不讲故事呢?这缺胳膊断腿的今后怎么活啊!万一……

“嘘——,来啦……老天爷保佑,老天……”

真的,那三个妖精又来聚会讲故事了。猴精又先开口:

“有理冇理,大哥说起!”

“好,我发现一座金山啦,就在不远的……”

“慢!大哥,前次有人偷听,让那小子坐享清福,今晚可能也有人……哇哇哇,有生人气!”白狗叫。

“在哪?”老虎吼。

天花板在抖动,还有女人的声音:

“不关我的事啊……你是良心的……它们找的是你……我不想死啊……呜——”

“我上去看看!”妖猴一跳攀上天花板一看,“嘻嘻嘻,一对又白又嫩的胖男女……虎哥,有好吃的啦!”

“啊——……啊——……”两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俗话说,死狗逃不过滚汤。可怜的天理夫妻俩,活活地被猴子掰分成四腿,扔进老虎和白狗的血盆大口里……

后来,良心和员外的女儿结婚,收养了天理的儿子,和和睦睦,生活过得比蜜还甜呢!

——如今,楠溪人见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笑你:“天理拜堂 !”碰上害人不留情的,

便劝道:“良心用的!”其有可能是从这故事里来的。

(完)

74、第74篇

层峦叠嶂的马鞍山有一垅特别长的山脉蜿蜒而下,横亘好溪直插石壁潭中,活像一个大龙头正在潭中喝水呢。可惜龙的颈项已被一条似被斧劈、断裂到底的深壑所截断,龙身和龙头彻底的分了开来。深壑深约20多米,而最阔处似不足两米,上阔下窄,半腰还夹着一块石头,据说是神仙用扁担把龙头截断时从上面滚落下来嵌在那里的。这里就是仙都风景名胜区中俗称截脉岭的地方。说到此,人们不禁要问:那神仙为什么要把这个龙头截断呢?

相传在很古很古的时候,玉皇大帝派赤脚大仙巡视凡间,除暴安良。大仙脚架彩云,仙帚一挥,云游三山五岳。一日来到仙都上空,见一小小村庄——特别是村中那座大四合院的上空祥云朵朵,瑞气腾腾。忙按住彩云一看,这个小村后有苍龙(即马鞍山直插好溪中的山垅)入水,来龙绝佳;前方旌旗林立,兵马齐备(即铁城林立的奇峰怪石)。大仙惊叹:“真命天子将出于斯地矣!”。赞叹之余,他细细一想:“自己担当巡视凡间的重任,绝不能让无德无能的昏君当朝而鱼肉百姓,我得下去察看察看这户人家的心地是否善良。”于是按落云头,口中念念有词,说一声“变!”,鹤发童颜的老神仙顿时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满脸乌垢、衣衫褴褛的臭乞丐,只见他一手端个破碗,一手拄根打狗棒,一瘸一拐地向村庄走去。

顺脚来到村中那座家大四合院的东门,正待敲门,恰好一个穿戴时髦的少妇,一手牵一个儿童,一手挎着一只花篮开出门来,欲到野外采摘山花。大仙马上乞求说:“好嫂子,行行好吧,我已两天没吃饭了,给点剩饭吃吧,我快饿死了。”“哼,老骨头,你败我采花雅兴,早就该死了。我没剩饭,你滚开!”少妇说。“那……那给碗粥汤也行啊!求求你了。”大仙苦苦地哀求着。“粥汤也轮不到你吃,快滚远些。”少妇边说边牵着儿童退回门内,“叭”地一声,狠狠关上了大门。大仙心想:象这样吝啬的少妇,怕也是极个别的……。

想着想着又转到大四合院的西门,他见大门紧闭,走上台阶,轻轻地拍拍门说:“可怜可怜我吧……。”“吱”的一声,门开了,是一位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大仙忙说:“这位大哥,行行善吧,给点东西吃吃,我太饿了。”那男人听了冷冰冰的说:“你饿死与我何干,快走吧!”“那,给碗水喝吧,我真的又饿又渴,求求你了。”男人指指屋边的垃圾沟,狠狠地说:“那沟里有水,去喝吧!”说着,一掌把大仙推下台阶,摔在地上,门关上了。

大仙站起了身来,又走到正南大门前,只见朱门黛瓦,雕梁画栋,好不气派。大仙眼睛一亮,看见门前大石狮旁边有一块西瓜皮,急忙捡起,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突然院子中狗吠声声,红漆大门开了,出来一个穿着锦绣花衣、一脸横肉地矮胖子,见是一个要饭的在啃西瓜皮,嚷道:“喂,老不死,你敢偷本老爷的西瓜吃,该当何罪。”“老爷啊,我不是偷你西瓜啊,我是在捡西瓜皮啃啊。求你让我吃吧!”“什么,给你吃?这要问问我的狗肯不肯呢!”说着,解下了栓狗的绳子,喊一声“上”,狗仗人势,一下子扑到大仙身上,狂叫乱咬起来。

大仙被咬得鲜血直流,大喊救命。村中百姓闻声出来,见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大财主正在整人,谁也不敢前去施救。“臭乞丐”被狗咬得伤痕累累,血流满地,最后佝偻成一团,再也不动了。那胖子喊来几个家丁,说:“我的狗也咬够了,抬到山上喂狼吧!”大仙的心伤透了,他想:“你这户人如此骄横无德,如果真出来个皇帝,百姓还能过上好日子?”越想越气,越气越恨,抽出灵魂仙身,驾起祥云来到龙颈之处,随手一挥变出一根扁担,高高举起,愤恨地向龙颈砍去。“轰隆隆……!”

一声巨响,天昏地暗,地动山摇,龙颈处金光闪闪,霎时龙头被截断了,龙血染红了好溪。村里的人都惊呆了,抬头看见云端站着的是已被咬死的“乞丐”,知道得罪了神仙,大伙急忙跪下,求大仙宽恕。大仙说:“你们都起来吧!要记住,做人可要有德行,不要象这位大财主那样欺弱凌贫,要多行善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说着,仙帚一挥,驾起五彩祥云,徐徐离去。后来,那户大财主家中很快败落下去,行乞外地。大仙不仅留下了截脉岭这处怡人的风景,而且深深地教化了人们济贫行善的美德。于是,仙都百姓自古就有行善积德的好风尚。仙都少出了一个皇帝,却多了一缕仙气。

75、第75篇

从前,在雅鲁藏布江边,有一块绿色的林间草地。草地上,流着叮叮当当的泉水,开着五颜六色的鲜花,长着各式各样的蘑菇。许多小鸟、小野兽,在这里唱歌、跳舞、做游戏,真是快乐极了!

可是有一天,从高高的雪山那边,跑来了三只狼:一只是灰色的大公狼,两只是蓝色的母狼。它们说:“嚯!这地方真不赖,有吃的,有喝的,咱们把伙房安在这儿得啦!”这下子,安静的森林不安静了,舒服的草地不舒服了。今天,贝母鸡丢了心爱的儿子;明天,小金鹿失去了慈祥的妈妈。长时间居住在这里的小鸟小兽们,遭到了一场可怕的灾难,只好逃跑的逃跑,搬家的搬家,也有留在这里的,都是躲在很深很深的地洞里,藏在很高很高的树梢头,整天提心吊胆,不敢轻易出门。

草地上住着一只聪明的小白兔,名叫洛珠,它没有逃跑,也没有躲藏,它在琢磨一些办法,整治这些横行霸道的恶魔。

涂眼膏

一天,小兔子洛珠坐在草堆上,舒舒服服晒着太阳。瞥见那只大公狼,正神气十足地向它走来。它赶紧抓了一把泥土,在眼皮上抹着;还举着一块冰,当做镜子,在里边照了又照。

大公狼在它头上敲了一下,奇怪地问:“喂!小豁嘴!涂什么呀?”小兔子这时才回过头来,好象刚刚看见大公狼,慌忙竖起两条后腿,鞠了三个躬,说:“狼老爷,我在涂眼膏呀!”

“眼膏?什么眼膏?”公狼更奇怪了,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差一点要跳出来。

小兔子放下冰块做的镜子,有腔有调地说:“森林里的霸王狼老爷,请听我小兔子说三句:咱们当兔子真可怜,差不多天天受欺负;树叶掉下以为塌了天,连喊带叫逃命去。洛珠我发明了涂眼膏,它的妙处没法说!涂上眼睛能看几百里,树木岩石都挡不住,鹞鹰来了我钻洞,猎狗来了我上树,从此我谁也不害怕,日子过得真舒服。”

大公狼想:“嚯,都说森林里兔子最聪明,看来一点也不错。如果我弄点这玩意涂上,那么森林里所有的鸟兽,不管躲在什么地方,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比现在这样东跑西颠,累死累活,有时候饿得肚皮贴背脊,有时候胀得几天都爬不起,不是好多了吗?”

想到这里,它笑着对兔子说:“你的眼膏这样神,我真有点不相信。要不,给我涂一点试试?”小兔子赶紧说:“不行,不行,老爷!您没有涂眼膏,我的小伙伴还不知被您吃了多少;要是涂上这玩意,我们一个也跑不了。”

“麦!丑八怪!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你再不答应,我就把你当点心。”狼张开大口,露出长牙齿,一步一步逼过去。

“别、别,狼老爷,别开玩笑!”兔子装做吓昏了,战战兢兢地哀求:“狼老爷呵狼老爷,求您万万别发火。您对咱小兔子很关照,这个我心里都记着。现在眼膏涂完了,回去我给您制一盒。明天太阳当顶时,准时给老爷涂神药!”

这么一说,狼才高兴起来。分手时,又在小兔子头上打了三下,提醒它不要忘记。

晚上,小兔子溜进山下一个木匠家,偷了一块牛皮胶。第二天一大早,它就把牛皮胶搁在石头上,让太阳慢慢烤化。

中午,大公狼得意洋洋地来了,说:“喂,眼膏带来了吗?”小兔子赶紧起立,用后腿在草地上跳了三下:“老爷!我在这里等您一气了!请把您可爱的脸儿朝着太阳,请把您温柔的眼睛闭上,我来给您涂药膏。”

狼坐在一块石头上,紧紧闭上眼睛。小兔子用一块树皮,粘满牛皮胶汁,在它的眼睛上糊了一层,又糊一层。

狼难受了,叫道:“哎哟!哎哟!该死的小兔子,你在骗我呀?”兔子在狼眼睛上吹着气,委屈地说:“唉,老爷,你也太难待候了!又要装双千里眼,又要不痒不痛,世界上哪里有这样便当的事呀!好吧!我来给你唱支兔子歌吧!”

接下来,兔子一边糊着牛皮胶,一边“啧啧啧”“啧啧啧”地唱着歌,狼觉得全身上下格外舒服,跟着歌儿不住地摇头晃脑。过了一会儿,胶汁在眼皮上结了壳,好象窗户钉了木板,狼想睁开眼睛,看看小兔子讲的灵不灵?小兔子忙说:“别!别!等会儿我叫您跳您就跳,叫您睁眼睛就睁开眼睛,跳到半空中睁开眼睛,几百里以内什么都看得清。”

兔子把一切办停当,搀扶着大公狼,象国王登上宝座一样,走到一座陡峭的悬崖边,便有板有眼地喊:“一呀!二呀!三呀!狼老爷朝上跳呀!”

老狼使出全身力气,用劲往空中一蹦。它还没睁开眼睛,便落进很深很深的峡谷,摔死了。

骑飞天树

有个小伙子,赶着一群雪白雪白的羊儿,来到这片林间草地放牧。突然,大公狼的老婆——蓝色的母狼窜出来,叼着一只小羊就跑。小伙子扬起手中的“乌儿朵”,“达竹嘎!”“达竹嘎!”石头象冰雹一样,打在母狼的脑袋上、屁股上,母狼抵挡不住,跳进山涧逃命。

母狼游到对岸,慢慢爬上陡坡,左瞧瞧,右看看,想找个背风向阳的地方,暖暖身子。忽然,它看见一只小兔子,正骑在悬崖边的一根“尤莫”树上,左右摇晃、上下摆动,跟荡秋千一样,得意极了。

母狼朝它瞅了三次,越看越象弄死她丈夫的小兔子。便三蹦两跳,窜到小兔子身边,用爪子搭在它的肩上,说:“害死我丈夫的坏家伙,你倒活得挺不错!今天碰上我狼奶奶,叫你小命逃不脱。”

小兔子把狼爪子从身上轻轻搬下来,动了动长耳朵,眯了眯红眼睛,不慌不忙地说:“金爪蓝毛的狼太太,请听小兔子我讲三句:你是雪山的母狮子,我是可怜的小动物,身体还没有拳头大,怎能杀死你丈夫?请夫人不要开玩笑,这样的玩笑我受不住。”说到这里,它噌地一跳,蹲在“尤莫”树上:“太太呵,我名叫做飞天兔,骑上飞天树到处走,人间的事情我不知道,请你万万别发火!”

母狼眼睛瞪的核桃大,连忙问:“什么,你小兔子能飞天?”

“嘿嘿!说我没福也有福,全靠这棵飞天树,昨天月亮上面玩了玩,今天要到神仙乐园去;神仙地方宝贝多,有吃有喝最舒服!太太呀,兔子我马上要飞天,你要捎什么快快说,是带一些羊骨头,还是要几块肥牛肉?”

母狼越听越眼红,口水挂在嘴巴边上。它想:神仙住的地方,一定堆满了骨头和鲜肉,可以吃了睡,睡了吃,这样舒服的乐园,我蓝毛母狼怎么能不去逛逛!便把兔子从树上赶下来,自己神气十足地蹲在上面,说:“呸!都说小兔子挺聪明,这点规矩也不懂。既然神仙地方吃喝多,当然该我母狼去!这根树儿怎么飞,小兔子快快教给我!”

小兔子叹了一口气,装做没有办法的样子,便帮助母狼刨开土,用牙齿咬树根。咬呀、咬呀,因为这棵树长在峭壁边上,树干向空中平伸开去,不一会儿,尤莫树“咔嚓”一声,脱落下来,只剩一点树根根,倒挂在石缝里。母狼吊在树中间,左摇右晃,好比打秋千。

小兔子放开喉咙喊:“狼太太,别害怕,马上就要上天了。一,二,三,使劲蹬!一,二,三,使劲蹬!”母狼使劲一蹬,连它带树,一起掉进山涧中,被滚滚的波涛冲走了。

小兔子在山崖上拍掌欢跳:“哈哈哈!”

尾巴钓鱼

过了几个月,森林草地上的冬天到了。高山戴上了厚厚的雪帽,流水变成了水晶般的冰块。老虎、豹子和狗罐,冻得象修禅的喇嘛,躲在洞穴里打坐;狼,狐狸和豺狗,饿得东奔西窜,碰到什么就吃什么!

这一夫,小兔子洛珠,正在结了冰的江面上玩耍,它用短短的尾巴,不停地拍打冰块,拍呀、拍呀,全身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忽然,老公狼的妹妹——小母狼飞快地跑过来,挡住小兔子的去路,恶狠狠地说:“麦!丑八怪!我森林之王的大哥,是不是被你弄下悬崖?我美貌善良的嫂嫂,是不是被你推下波涛?人寿该尽魔鬼到,羊命该尽老虎吞,小姐我今天正挨饿,你刚好给我当点心。”

小母狼说罢,猛扑过来,一爪子把小兔子打倒在冰上。小兔子机灵极了,心想:“残忍的家伙,你也逃不过我的手心!”它在冰上滚了三滚,翻身爬起来,向小母狼作了三个揖,说:“白度母般慈悲的狼小姐,请您不要错怪我。弄瞎您哥哥眼睛的,听说是晒太阳的小兔子;送了您嫂嫂性命的,听说是骑飞天树的小兔子。我名叫做钓鱼兔,决不能做出那样的事。”

狼说:“是你也好!不是你也好!反正今天我要吃了你!”说完,张开大口,伸出铁钩般的爪子,向小兔子扑来。小兔子连忙说:“小姐啊小姐!你看我全身皮包骨,吃了我不如吃个地老鼠!再说我全身都是刺,弄不好刺伤你的口。要是你肚子真正饿,我来钓鱼给你吃!”

母狼想:都说小兔子聪明狡猾,说不定又跟我捣什么鬼,便拉着它的耳朵,很生气地说:“比妖精还坏的丑八怪,满肚子装的是坏水,你祖宗不干缺德事,后辈子不会成豁嘴。害死我大哥和大嫂,反正是你们兔子搞的鬼!你有什么办法钓到鱼,快点跟我说一说。”

小兔子把母狼带到自己尾巴拍冰的地方,告诉它:“小姐呀,只要在冰上打个窟窿,再把尾巴伸进去,河里的鱼饿得没有办法,都会争着咬我们的尾巴,我们把尾巴往外一拉,就把大鱼小鱼通通钓出来了”。

母狼一听,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哈哈!哈哈!尾巴钓鱼!好!好!太好了!”于是,便和小兔子一起,用尾巴拍打冰块。你打几下,我打几下,冰上打了个小窟窿。

兔子问:“小姐,你爱吃小鱼?还是爱吃大鱼!”母狼说:“当然爱吃大鱼!”兔子说:“我的尾巴短,只能钓小鱼;小姐的尾巴长,能够钓大鱼。那么,小姐你先钓吧!”

母狼受到奉承,心里十分舒服,赶忙把长长的尾巴塞进冰洞里。小兔子在旁边,一边给冰窟窿注水,一边念:“黑鱼来,白鱼来,大鱼小鱼快快来。”不到一顿茶的功夫,母狼的尾巴就被冰死死地冻住了。母狼以为钓住了许多鱼,还在高兴呢!

这时,小兔子推来一块冰,自己站在上面,左手叉腰,右手伸出,指着母狼骂:“狗头黑心的母狼呀,森林里的死敌听我讲:我在草地晒太阳,你哥哥凭什么欺负我?眼皮上涂点牛皮胶,让它摔死在陡坡;我在树上做游戏,你嫂嫂凭什么要害我?骗它去骑飞天树,叫它小命见阎罗!刚才我在冰上玩,你凭什么要吃我?骗你尾巴钓大鱼,这下子你也活到了头,你有话要说赶紧说,你有遗言赶快留。高兴呀,舒服呀!我为森林的朋友报了仇!”

说罢,快快活活跳起舞来,母狼气得龇牙咧嘴,嗷嗷乱叫,猫了猫腰,弓了弓背,拼命朝小兔子扑去,准备把它连皮带肉吞下去。谁知这下子,把尾巴带胯骨通通拉断,挣扎了几下,再也爬不起来了。

小兔子高高兴兴,唱着胜利的歌。带着这个好消息,找自己的小伙伴去了。

76、第76篇

明朝时期,湖北蕲春有位书生李时珍,从小热爱大自然、热爱医学。由于他讨厌做八股文章,三次参加省府的科举考试都名落孙山,于是毅然向在乡村行医的父亲李言闻表示,要立志行医,为穷苦百姓减轻病痛。

在随父行医的十几年中,李时珍发现古代有些药书差错百出,误人性命,于是决心去深山老林采集草药,逐一验证,并深入民间收集药方偏方。

临行前,儿子李建元和邻家少年庞显都要随他进山。李时珍笑道:“此次进山,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十分艰苦,在崇山峻岭中常会用到一个字,你俩谁能猜出,我就带谁前去,说罢念了四句:“左边右边全是树,中间是个麻雀窝。

大哥掏雀叉开腿,小弟伸手往上摸。”

李建元猜了许久也未猜出,倒是天资聪慧的庞显猜对了,李时珍收他做了徒弟,带他进入深山老林。

你能猜出那四句诗是个什么字吗?

谜底:“攀”字。

77、第77篇

  清明节在中国算是个比较重要的节日,但清明节有着怎么样的故事呢?故事会给你讲述清明节的故事:清明节的来历。

  在传统习俗中,每到三、四月,最重视的就是清明节。清明节为农历三月上旬, 阳历四月五日之后, 是一个属于追远怀思的华人传统节日。

  从中国历法上来看,清明本来指的是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之一,是气候转变的一个标志。二十四节气是农历中季节更替、气候变化的计算法。 二十四节气分别指的是: 春季: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 夏季: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 秋季: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 冬季: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清明与古代的农业生产有密切的关系。清明时节,天气清爽、雨水增多, 正是中国古代农耕社会耕种的好时节。《岁时百问》中便写到: “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因此,清明最初其实就是一个农耕节,也没有扫墓的习惯,后来才逐渐成为一个传统节日。

  每到清明,就有许多风俗活动,包括了祭扫坟墓、踏青、插柳等。

  清明最初属于农耕节,没有扫墓的习惯。这个习俗形成,与寒食节有关。寒食节是为了纪念春秋时代晋文公的贤臣介子推。

  春秋时代,晋国宫廷发生内乱。晋国太子重耳的同父异母兄弟和后母骊姬想除掉他,夺其王位。为了逃避他们的迫害,晋国太子重耳流亡在外, 还有忠臣介子推等人。

  有一日,他们在大山中迷路,粮断援绝。介子推于是割下自己大腿的肉,煮成汤,解重耳之饥,重耳十分感动。

  十九年后,重耳返回晋国,成为一国之君,史称晋文公。当时,他为褒扬群臣辅佐之功,对他们论功行赏,唯独忘了介子推。介子推乃品格高尚之人,并不去邀功请赏,而是悄悄回到家乡,带着母亲,隐居绵山。晋文公懊悔之下,派人请介子推出山。介子推执意不出。后来,晋文公欲烧山逼介子推出来受赏,结果却意外烧死了介子推和他的母亲。

  晋文公十分悲痛,为表悼念之情,下令将二人埋在大柳树下,并把绵山改称为“介山”。 同时规定每年这一天,禁止生火,只吃冷食,纪念介子推。这就是“寒食节”。

  当时,人们纷纷携带食品往介子推坟墓上扫墓祭祀,纪念他,于是又形成寒食节扫墓。 寒食节和清明节本来属于两个节日,由于日子相近,到了唐代,这两个节日就合二为一了。于是,就出现清明扫墓的习俗。

  据古籍记载,秦汉时代已经出现扫墓的礼俗活动。当时,扫墓仪式非常郑重,摆放供品、整修坟头、焚香火、烧冥纸, 甚至在墓上载种松柏,表达悼念之情。扫墓那天,除了年长的长者以外, 家家都是举家出城扫墓。就连牧童也把牛驱赶下山,唯恐妨碍他人扫墓。 身处异乡的人们,也会望乡遥拜,对祖先进行追思。

  插柳是清明节另外一项重要的习俗。据说屋外插柳,便于祖先灵魂归来;也有人认为,柳枝有神性, 能避邪,因此在清明这一天,许多人都会在屋檐插柳。演变到后来,人们还佩带上柳冠、柳叶环。

  清明时节,草木发芽、花红柳绿, 春光明媚的景色让人倍觉清爽。 这正是到郊外游玩的好时光。于是每到清明时,人们纷纷到郊外领略美好的春光。 古人称此为“踏青”、“游春”。

  由于人人外出,顿时车水马龙,游人如织。清明成为春游最盛的节日。

78、第78篇

  这个成语来源于《战国策.赵策二》,夫破人之与破于人也,臣人之与臣于人也,岂可同日而言之哉。

  战国中后期,各诸侯国之间战争不断,从而出现了,“合纵”和“连横”的政治活动。弱国联合进攻强国,称为“合纵”,随从强国去进攻其他弱国,称为“连横”。当时有个纵横家,名叫苏秦。他先到秦国游说秦惠王,结果没有成功。于是,他又到赵国游说。赵国的相国不喜欢苏秦,他又没有成功。后来到燕国,才得到一些资助。接着,他第二次来到赵国,这一回,赵国的国君赵肃侯亲自接待了他。

  他向赵肃侯分析了赵国和各国的关系:“如果赵国与齐、秦两国为敌,那么百姓就得不到安宁;如果依靠齐国去攻打秦国,百姓还是得不到安宁。现在,如果大王和秦国和好,那么秦国一定要利用这种优势去削弱韩国和魏国;如果和齐国友好,那么齐国也一定会利用这种优势去削弱楚国和魏国。魏、韩两个弱了,就要割地,也会使楚国削弱。这样,大王就会孤立无援。”

  赵肃侯年纪比较轻,见苏秦说得头头是道,不住地点头称是。接着,苏秦又分析了赵国的实力和面临的形势:“其实,山东境内所建立的国家,没有一个比赵国强大的。赵国的疆土纵横两千里,军队几十万人,战车千辆,战马万匹,粮食可支用好几年。西、南、东三面有山有水,北面有弱小的燕国,也不值得害怕。现在各国中秦国最忌恨赵国,但为什么它又不敢来攻打赵国呢?原来是它害怕韩、魏两国在后边暗算它。既然如此,韩、魏可算是赵国南边的屏障了。但秦国要是攻打韩、魏两国,那倒是很方便的,它们必然会向秦国屈服。如果秦国解除了韩、魏暗算的顾虑,那么战祸必然会降临到赵国。这也是我替大王忧虑的原因。”

  赵肃侯听到这里,心里非常害怕,急着问苏秦应该怎么办。于是苏秦说道:“我私下考察过天下的地图,发现各诸侯国的土地合起来五倍于秦国,估计各诸侯国的士兵数量十倍于秦国,如果六国结成一个整体,同心协力向西攻打秦国,就一定能打败它。如今反而向西侍奉秦国,向秦国称臣。打败别人和被别人打败,让别人向自己称臣和自己向别人称臣,怎么可以放在同一时间里来谈论呢?”

  接着,苏秦又讲了一些如何具体搞合纵的方法和策略。赵肃侯听完说:“我还年轻,即位时间又短,不曾听到过使国家长治久安的策略。如今您有意使天下得以生存,各诸侯国得以安宁,我愿意诚恳地倾国相从。”

  于是,赵肃侯给了苏秦许多赏赐,用来让他游说各诸侯国加入合纵联盟。

79、第79篇

一个很平静的夜晚,五个女孩相约要实现一个很美的愿望:建一所福利院,让所有孤儿有个家。

有五个很普通的女孩,有一个叫凌薇,是一个很富有哲理的可爱女孩。她有两个死党,可是她的两个死党却有一段很难忘的经历。一个叫惜雪,一个叫雪晴。他还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思柔,一个叫慕芯。惜雪和雪晴曾经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有一点小矛盾,谁都不肯道歉,一晃一下从小学三年级到了小学六年级。她们都只有12岁,是一个班的同学。

思柔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说起话来大大咧咧,是一个很神经大条的女孩。慕芯是一个心思细密,又很可爱的女孩。这五个女孩有过一段最难在她们五年级下学期有一天的星期四,在一棵树下,她们相约: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好朋友。为了这棵树,我们要保护所有的绿化,要一辈子礼貌待人。

这个约定还没有到一个月,就好像已经并不存在了。凌薇想尽力维护这段友谊,她们一直很和睦。可是好景不长,在快开学的时候,凌薇和雪晴闹翻了。惜雪和凌薇一直在一起。而思柔、雪晴、慕芯在一起。凌薇心里一直很难受,她尽力想维护的这段友谊,终究还是散了。到了她们开学的第一节音乐课,凌薇给雪晴送了一封信,说了好多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我们友谊一开始是快乐的,中间是幸福的,结尾……

结尾由你来定吧!雪晴接受了,并且和凌薇和好了。她们依然恢复着以前的快乐日子。 忘的经历……

她们五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叫伊韵,她和凌薇她们闹了一两年。有一次,她们一起玩捉迷藏,伊韵向惜雪告诉了风儿在哪。雪晴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女孩,她就和伊韵大吵了一架。过了一会,伊韵竟找她的姐姐来羞辱凌薇她们。她们就这样和伊韵闹了,过了好长时间,她们和好了。雪晴告诉凌薇她们只是在利用伊韵,凌薇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有一次,出去玩,她就故意和伊韵闹翻了。她告诉雪晴她们如果和伊韵玩就再也不要理她了,理她就不要理伊韵。

雪晴夹在利益与友谊之间为难,凌薇大哭了一场。雪晴她们决定不理伊韵了,伊韵告诉雪晴她们,她也只是再利用凌薇她们。她们从次就变成最大的仇敌,雪晴要求凌薇她们恨伊韵。惜雪她们都能做到,可是凌薇告诉她们,她并不恨伊韵。开始雪晴就一直强逼凌薇恨伊韵,凌薇每一次都坚持己见。

渐渐的,雪晴就开始慢慢理解凌薇。因为凌薇告诉她,她不恨任何人。凌薇和雪晴闹的时候,凌薇一直在和伊韵玩。凌薇自从和雪晴玩,也会偶尔理伊韵。因为有时她会觉得对伊韵有点愧疚。凌薇不想瞒着雪晴,所以又是在一节音乐课前,凌薇把一切都告诉了雪晴。她一直相信雪晴会理解她的,可是……雪晴对她说了一句:“这是我最后一次理你了。”

凌薇一时之间觉得心碎了,觉得心好痛。上音乐课时,她一直忍着疼痛默默哭泣。她好难过好难过,凌薇是一个不喜欢让别人为为她而难过的人。她一直忍着,她上了QQ,和雪晴聊天。对雪晴说了好多,说了她们的好多诺言。雪晴一直不回答,过了一会,她说了一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凌薇一下子心碎了,回了一句:“永远的拜拜。”雪晴回了一句::“ok。”

凌薇自从和雪晴分离之后,她就开始不理伊韵了。因为她觉得她应该已经还清了伊韵。慕芯和雪晴又有了矛盾,慕芯就开始和凌薇在一起。不过,凌薇心地很善良,经常劝慕芯和雪晴和好。慕芯问她:“如果我和雪晴玩,那你怎么办?”凌薇回答:“没有关系呀!我还有惜雪吗,她会一直陪着我的。”

或许,时间真的是淡化感情唯一一种办法吧!凌薇渐渐开始不会再有那种心痛的感觉了,慕芯还是一直没有和雪晴和好。因为她一直很舍不得凌薇,不过,凌薇还是一直劝慕芯。因为,她很清楚慕芯还是很想和雪晴和好。要不是她,或许,她们早和好了。凌薇一直很对不起慕芯。在学校,凌薇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很友好的对待别人。凌薇学习很好,可是却有点儿多病。从小,就经常生病。

她得过:肺炎、胃病。她很喜欢微笑,而且还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特别甜。最近,凌薇一直觉得很不舒服,她一直默默承受着。

雨下得很大,好像把整个世界都变得很伤感。对惜雪来说,那是一个很难忘的一天。她和凌薇在公园谈话时,笑嘻嘻的。可是没过一会,惜雪就发现凌薇有些说不出来的变化。凌薇对惜雪说,想和她一起到永远。忽然,凌薇倒下去了。惜雪有点不知所措,一直愣着。一直到,发现自己在救护车上。到了医院,惜雪一直在急诊室前面哭泣。

过了一、两个小时,但是对惜雪来说简直有一、两年的漫长。医生出来了,说了一句:“那个女孩患了白血病。”惜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问了一边医生,答案还是一样。惜雪又楞了好长一会,直到凌薇醒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她最好的朋友你患了白血病。最终,还是告诉了凌薇。没想到凌薇却很镇定,一点难过都没有。惜雪问凌薇:“你为什么一点也不……。”

凌薇临死前,又回到了那棵树前,她静静的死去。她留了一封信: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也该到了天堂吧!我很感谢你们让我拥有的美丽友谊,我想你们应该还记着那个最初的约定:建一所孤儿院。一定要实现,你们一定要延续我的生命,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而奋斗。我会在天堂一直为你们祈福,一直,一直,一直……

过了很长时间,她们已经建了一所孤儿院。有很多孩子围绕着他们周围。凌薇在天堂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很甜很甜。

惜雪话说又停。凌薇说:“我现在可以很镇静的面对失败,是因为我就算没有所有,至少自己还有你、父母……。”并且凌薇不让惜雪告诉别的同学她的病,让惜雪告诉她们她转学了。惜雪一直都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直到,有一次与思柔谈话时不小心说漏了。思柔去医院看凌薇,发现凌薇因为化疗,没有了头发。走的路上边走边哭,她把一切都告诉了雪晴她们。竟然连慕芯都不知道,她知道以后一直默默哭泣。

雪晴、惜雪、慕芯、思柔都去看凌薇。雪晴向凌薇道歉,凌薇甜甜的笑着说:“没有关系呀!朋友之间本来就没有仇恨呀!”凌薇告诉她们,想再回到那棵树前。她们一起又来到了那棵树前,凌薇在树前一直重复着以前说过的话。其他人都默默流着泪,凌薇却没有哭,依然保持着以前灿烂的微笑。回到了医院,医生对她们说:“ 她已经进入了危险期,没有多少时间了。好好陪着她吧!”凌薇给她们写了一封写:惜雪、雪晴、思柔、慕芯,你们一定要很友好的。慕芯一定要和思柔她们和好!惜雪一定要和血清和好哟!这也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我相信你们一定都会很好的生活。因为你们不仅仅有我,还有彼此。

80、第80篇

一阵悦耳的铃声将杜霆锋从梦中惊醒,他掀掉盖在脸上的帽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车窗外,黑压压的云层正从天边逼了过来。

杜霆锋一把抓起副驾驶座上响个不停的手机。刚一打开,手机里便传来了刘队长急切的声音:“霆锋,快!莎莉嘉在滨州东南部登陆了!”“知道了!”杜霆锋一下来了精神。没等他那辆银灰色的沙漠王子发动,顷刻间黑云已经到了头顶,接着,豆大的雨点便噼噼啪啪地砸在了挡风玻璃上。

杜霆锋今年二十一岁,刚毕业就进入了国家气象局的“追风小组”。任务是整天追着台风跑,监测和拍摄台风中心的各种数据和画面,以便后方的专家进行分析预测。杜霆锋的父亲也是一位研究台风的气象学家,当年亲临台风现场进行研究时遭遇不测,连刚出生的儿子都没有见过。但正是因为父亲的死,才更坚定了杜霆锋研究台风的决心。

沙漠王子在公路上疾驶着,杜霆锋现在要做的是迎着刚刚登陆的台风,冲进它的中心去,以便拍摄和定位“台风眼”。雨越来越密了,风也越来越猛,平日里稳如磐石的沙漠王子现在颠簸得像巨浪里的小船。突然,前方路旁一个广告牌被飓风拦腰折断,跌落下来,将车头砸得变形了。

杜霆锋只好拿出雨衣迅速穿上,转身将放在后座的摄像机往怀里一藏,便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刚一下车,他就差点被狂风掀倒。他牢牢地抓住车门,等站稳之后,这才弓着身子慢慢朝前走。可越往前走,风便越猛烈。走出两里多路后,杜霆锋已无法再挪动半步,只得一手紧紧抱住路旁的大树桩,一手取出怀里的摄像机,对着天空中逐渐逼近的台风眼的方向,拍摄起来。

没多久,杜霆锋就感觉自己拿着摄像机的手有些支持不住了。就在这时,树桩“啪”的一声突然折断了,他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身子就横着飞了出去,他下意识地将摄像机往雨衣里一塞,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杜霆锋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早已风停雨住,自己正躺在软软的沙滩上,身子半浸在水里,有个中年男子正拽着他的手,把他往高处拉。杜霆锋猛然发现,这人的模样是那么亲切和熟悉,竟和家里照片上父亲的面容一模一样!杜霆锋缓缓闭上了眼睛:看来,我已经死了,终于见到父亲了,可母亲现在就是孤身一人了。他的眼泪不觉流了出来。

“别闭上眼睛,快醒醒!”那人使劲拍了拍杜霆锋的脸,他立即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我没有死?”杜霆锋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你当然没有死,这不是好好的吗?”

一听这话,杜霆锋立即爬了起来,他抬头望去,只见四周的天空中,黑云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而在这个圆圈的中央,却是晴空高照。

“台风眼!”杜霆锋脱口而出。中年男子点点头,指着空中,专注地说道:“对,风暴的中心是最平静的。这就是台风的中心——台风眼。看,它正慢慢扩大,说明台风的威力正在减弱。”杜霆锋不由问道:“您是……”中年男子拉着他一边朝高处走,一边答道:“我是个气象学家,专门研究台风的。我们这个对手,威力可不得了,所过之处无不损失惨重。要摸清这个对手的底细,拯救更多人的性命,不和他亲密接触可不行啊。莎莉嘉登陆后,我便一直追着它跑。今天终于冲进了台风眼,可巧遇到你正好昏迷在那里……”

原来是同行,杜霆锋的心里顿时有种亲切感:“我也是气象局‘追风小组’的,我们是同行,谢谢您救了我,请问您贵姓?”“免贵,姓杜,杜建军!55年出生,今年正好三十岁!”中年男子热情地伸出手来。杜霆锋的脑子“嗡”的一下,杜建军!这不是父亲的名字吗?中年男子发觉了他的异样,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杜霆锋打量着一脸疑惑的中年男子,愣了半天,这才问道:“你说今天是哪一年哪一天?”中年男子摸了摸杜霆锋的额头,笑道:“今天是1985年6月10日,台风莎莉嘉登陆的第三天啊。你该不是病了吧……”

杜霆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往四周望去,周围幸存的房屋全是低矮的房子,窄窄的公路上,一辆款式陈旧的永久牌自行车倒在地上。他的目光所及,全是电视里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模样。

杜霆锋心想,难道自己竟被那阵台风从2006年带回到了1985年?有可能!台风的名字十年一个轮回,刮走自己的台风叫莎莉嘉,而1985年6月的这场台风也叫莎莉嘉。自己竟然通过相同名字台风的台风眼,回到了1985年!这么说,眼前的这个人,正是父亲!

杜霆锋的嘴张了张,想叫一声“爸爸”,却喊不出声来。许久,他才低声道:“您,您有孩子吗?”

杜建军开心地笑了起来:“快了!再过一个月,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他越说越开心:“不瞒你说,我连名字都给他想好了,是男孩就叫他霆锋,就是‘停风’的意思。哈哈……”

杜霆锋算了算时间,一个月后正是自己出生的日子,而父亲将会在这年8月的一场台风中牺牲!

“10天后,还有一场台风,等做完这次监测,我就回家去,陪着老婆生孩子。”杜建军一脸的幸福,而杜霆锋则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改变父亲牺牲的命运!

杜建军用自行车载着杜霆锋回到了观察站。洗过澡,换上父亲的衣服,喝着父亲为自己熬的汤,杜霆锋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这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父爱!可这一切,他又不能对杜建军说。作为一个严谨的气象学家,他怎么可能相信一个人可以通过台风眼,跨越时空呢?

不过,杜霆锋看得出,杜建军非常欣赏他。当他们一起观看杜霆锋拍下的资料来对台风进行分析时,杜建军说:“等我的孩子长大,我要让他像你一样优秀!”杜霆锋在心里暗暗答道:“爸爸,我一定会救你,让你亲眼看到儿子!”杜霆锋找了个借口,留在了杜建军身边。不知不觉,十天过去了。

这天晚上,杜建军接到了强台风莫卡第二天一早即将经过的消息。杜霆锋记得事后的报道说,这是一个破坏性极大的台风,造成上百人死亡和数亿元的损失。杜建军并不知道这一切,一心想的是怎么近距离地观察到台风眼。不过,杜霆锋不愿意让父亲再进行如此危险的工作了,他希望父亲赶快回到母亲身边去。母亲曾告诉他,他出生的时候,父亲不在母亲身边。难道父亲就是在这次监测任务中受了伤?

为了阻止父亲参与强台风莫卡的监测,杜霆锋悄悄在父亲的水杯中放了一些安定。第二天一大早,杜霆锋带上监测仪器,往台风来的方向冲去。

这确实是一场非常罕见的强台风,它的所到之处,桥塌房倒,车被掀翻,树被拔起。在接近台风眼的时候,杜霆锋连站立也觉得困难,只得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可风越来越大,吹得杜霆锋眼睛也睁不开了。雨更是像小石头似的,横着打在他的脸上。没等多久,风就已经大得让杜霆锋感觉呼吸都困难了,他那双死死拽着树干的手再也没有力气了。就在杜霆锋的手快要松开时,他感觉有人爬到了身旁。杜霆锋转头看去,竟然是父亲!

杜建军拼命地爬到杜霆锋身边,从腰里解下一根带子,艰难地将它缠在了杜霆锋的腰上。杜霆锋似乎明白了什么,用尽力气大声喊道:“你要做什么?”杜建军没有回答,将带子的另一头绑在旁边的一根大树桩上。做完这一切,他似乎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可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拿起杜霆锋怀里的仪器,朝前爬去。杜霆锋想拽他,可没有拽住,只听风里夹着他的喊声:“坚持住!战胜台风要靠你这样的年轻人!”杜霆锋声嘶力竭地大叫道:“爸爸,别去!爸爸……”可话刚一出口,就被呼啸而过的风声吞没了。

正想站起来的父亲突然一个趔趄,被风吹倒在地。杜霆锋喊着“爸爸”,眼睁睁地看着他翻滚着消失在雨幕里。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雨也住了。杜霆锋睁开眼睛,使劲解开了绑住他的带子,只见四周已成废墟。他一边大喊着,一边寻找,可都没有父亲的影子。杜霆锋感觉越来越害怕,可他依然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父亲不会有事的。他不是死在一个多月以后的那场台风中吗?他一定只是受了伤了。只要我找到他,依然还有机会救他!

可搜救队连续找了一个星期以后,依然没有找到杜建军的一点消息。眼看杜霆锋依然坚持找下去,一个领导安慰道:“我们知道你和杜建军同志关系不错,不过,我们必须接受这个现实,杜建军同志再也不能回来了,他已经为了人民的气象事业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杜霆锋双眼通红,大吼道:“他不会死的,他的儿子还没有出生!他要死也得等到儿子出生后才死啊!”

那位领导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现在杜建军同志的妻子马上就要生产了,我们绝不能告诉她这个消息。等她生了孩子,满月后再告诉她吧!”

什么?杜霆锋的脑子像被棒子猛击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父亲并不是死在一个多月后的那场台风中,而是在自己出生前就牺牲了。而导致他牺牲的竟然就是自己,他正是为了救自己,才被台风卷走的!

难道自己想尽了办法还是不能拯救父亲的生命?不,绝对还有办法的。

杜霆锋的眼睛一亮,突然有了办法。自己不是从相同名字的台风眼里回到1985年吗?既然父亲现在依然没有找到尸体,看来也很有可能通过莫卡的台风眼到了另一个时空里。只要自己回到2006年,查找以前出现过莫卡的年份,就很容易找到父亲了!

杜霆锋通过一个台风眼又回到了2006年,他很快找到了关于1985年那个叫莫卡的强台风的资料,资料的最后几行赫然写道:“1985年6月登陆的强台风莫卡,造成数百人死亡,数十亿元的损失,因为对于生命财产造成了特别大的损失,按照国际台风委员会的规定,莫卡被从台风命名表中彻底删除。”

“彻底删除?”杜霆锋的眼睛立即被泪水淹没了,这么说,父亲也就永远回不来了!

此时,窗外碧蓝的天空中,朵朵白云正缓缓地飘过。杜霆锋欲哭无泪,他永远也不能明白,到底是因为父亲的死导致了自己参加追风小组,还是为了拯救自己,父亲才失去了生命?这变幻莫测的命运里面,到底什么是因,什么又是果呢?

81、第81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小猪的交朋友记.

森林里住着小猪一家小猪没有朋友,很寂寞。

有一天,小猪想小羊、小狗、小猫……,只要是森林里的小动物都有自己最好的朋友,我却没有一个好朋友,于是小猪下定决心我要全心全意的交朋友,于是小猪找小鹿玩,希望能和它交朋友,小猪刚过去,小鹿说:“小猪,你每天都不洗澡,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我不和你交朋友。”说完小鹿自己走了,小猪又去找了许多小动物,小动物们有的说小猪不懂礼貌,还有的说小猪太懒了,没有人喜欢和他交朋友。这件事背小狗看的一清二楚,小狗想小猪去找的朋友,只看到了它的缺点,没有看到小猪的优点,不应该不理它。

直到有一天,小猪看到小山羊落入水中,其他小动物都吓得大惊失色,只有小猪不顾一切,急忙跳进水里,费了好大劲终于把小羊救了上来,大家看到了都夸小猪真勇敢,对小猪说对不起,我们只看到了你的缺点,没有看到你的优点,其实你很勇敢。从此以后,大家和小猪成了好朋友,小猪也努力改掉了自己的缺点,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做游戏。

从这件事情,让大家明白了,只要取长补短,大家相互帮助,大家都会成为好朋友,助人为乐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只要努力一定会成功。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小猪的交朋友记.

82、第82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软弱的绵羊。

正是大暑天,一眼望不到头的山间公路上热浪滚滚,老虎、绵羊各自驾驶着装满电缆的足载大卡车,轰隆轰隆地开着,他们因为送货才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大伙之所以这么称呼两人,是因为他们分别属虎和羊,而他们的性格也恰象属相一样,老虎刚强,绵羊软弱,理所当然的,绵羊一直就是老虎取笑的对象。

正开着,跟在后面的绵羊突然看到前面路旁出现一个老头,那老头趴在地面上不能动弹,只能伸出手衰弱地摇晃着,向走在前面的老虎示意求助,然后绵羊看到老虎的车子“呼”的一声,加大马力呼啸而过。

当绵羊的车子开到老头身边时,他刹住了车,老头曝晒在这么灼人的大太阳下,肯定遇到急事了,就在这时放在驾驶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虎。

老虎大声嚷道:“绵羊,你停车干什么?想帮那老头吗?我说你啊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绵羊,你就不害怕他是个碰瓷的吗?说不定你一开车门,就会冲出几个人来抢劫你哩。快跟上来!”

绵羊一听心里一惊,忙发动了车子,可刚开了几步又坚决停了下来,从反光镜内可以看到那老头一脸极度的痛苦和失望,绵羊真的不能视而不见。

等下了车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老头的脚崴得十分厉害,脚脖子肿得老高,又在火炉一样的烈日下炙烤了好长时间,身体已虚弱到了极点。

一见绵羊停车过来,老头感动极了,哀哀说道:“大哥,我一步也不能走了,前面岔道内不远就有家诊所,万请大哥把我送过去治一下,我永远忘不了大哥的大恩大德。”

绵羊听了毫不犹豫地把老头抱进驾驶室,先递过一瓶水,再按照老头的指引往岔道上开去。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老虎打来的,老虎一听绵羊说了事情经过大惊失色,声音震天响:“你这个绵羊,心意昨就这么软呢?快叫那老头下车,这里人生地不塾的,上当怎么办?万一那老头讹诈你,说你撞伤了他,你那时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绵羊看看因为疼痛面部凑成一团的老头,摇摇头,说:“不,我不信,我偏要赌一把,凭什么赌?就凭这老头跟我父亲长得一模一样,一脸的黑、一样的枯瘦、一样的满脸皱纹。”

老虎长叹一声:“你啊你,八辈子都是个任人宰割的命,唉……”那叹息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然后挂了手机,再也没打过来。

这边绵羊把车子开进岔道不久,前面果然出现一个村子,然后看见了一家诊所。可尽管老头疼得呲牙咧嘴的,却不肯进诊所了,原来老头怕兜里的钱不够。绵羊笑起来,说:“我有钱啊,这算什么吗?”

在老头治疗的空里绵羊把车子加足了冷水,当他离去时,听到身后的老头不停地说:“好人啊,菩萨一定会保佑你一路顺风顺水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绵羊听了暗笑不已,老头还蛮迷信的。

把车子重又开上公路后天色已晚,前前后后为那老头花的时间太长了,绵羊想该给老虎报一个平安,还要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这社会并不是他想像的那样处处险恶。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手机再也打不通,这是怎么回事?老虎再生自个气,也不至于关了手机吧?

此时天气忽然凉了下来,简直跟热死人的白天有天壤之别,绵羊心里暗暗称奇叫好,然后他发现路况不对劲了。

前面的路几乎全是下坡,而且坡度越来越大,这样的路最危险了,绵羊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右脚一直踩在刹车上,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开,一口气开了最少十几里才走完这段危机四伏的路。

绵羊大出了一身汗,正要放松一下,忽然看到前面警灯闪烁,还有救护车,好多人跑来跑去的,一副紧张忙碌的样子,然后绵羊一眼看到一辆大卡车歪倒在路旁,那巨大的电缆盘滚得满地都是,天啦,那不正是老虎的车子吗?

原来当老虎走那段下坡路时也跟绵羊一样,一直踩住刹车,可是白天气温太高了,结果因为刹车时间过长,异常发热导致失灵,终于控制不住了……

绵羊再次出了一身汗,幸亏被那老头耽搁了半天时间,从而错过了白天的高温,否则,自己肯定也是这个下场。

原来绵羊的性格不是软弱,而是善良,善良真的可以走遍天下。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软弱的绵羊。

83、第83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我和我的四条鱼。

我家养着四条鱼,一条红鲤鱼和三条孔雀鱼。他们都是由我亲自照料的,每天都要换水,喂食。无论是旅游回来多累,还是作业做到多晚,还是我发烧输液,从未间断过,因为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每次遇到高兴和不高兴的事情,都会和他们说说,他们都认认真真的听着。听到高兴的事,会摇着尾巴向我祝贺;听到难过的事,会沉到水底陪我伤心;听到令我生气的事,会快速的游来游去逗我开心,好像是说:“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我的红鲤鱼可来之不易,是2003年秋天小区里水池清塘,我求保安叔叔给我的,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他特别听话,每次换水,我把他从这个缸捧到那个缸时,他一动不动,很舒服的样子。他一定明白,我是不会伤害他的,是他的好朋友。等把他放到缸里后,他把头伸出水面,来和我玩。

我的红鲤鱼还有一个神奇的本领——会数数。前些日子,我喂他六粒鱼食,吃完六粒就游走了。后来,开始喂七粒鱼食,等吃完六粒后,就又走了,不知道还有一粒鱼食。从那天开始,我知道了红鲤鱼的数数本领。没过几天,他就可以数到七了。有一天,我逗他玩,只喂六粒鱼食,吃完后他一直在等,不时的把头伸出水面,好像说:“你怎么不识数了,还差一粒呢!”现在他已经可以数到八啦。

我的三条孔雀鱼是新买来的,有一公一母和一条小鱼苗。其实准确的来说不是三条孔雀鱼,而是三十条,因为鱼妈妈要生小鱼了。由于孔雀鱼的尾巴比身子还宽,并且上面有一排小点,向孔雀开屏,所以取名孔雀鱼。那条公鱼,米黄色的身子,桔红色的尾巴,尾巴上有一排白色透明的小圆点。母鱼全身灰色,尾巴深黑色,上面稍有白色。小鱼苗全身透明,身体里面的鱼刺都清晰可见,我给他起名叫“玻璃美人”。公鱼和母鱼每天饭后互相追逐嬉戏,小鱼苗自己在一边游来游去,他可能在想:“等弟弟妹妹们出生后,就有人和我玩了。”我想:“他和我一样缺少同兄弟姐妹一起玩吧!”

听完我的介绍,你是不是感觉他们很可爱?也决定要养几条属于自己的小鱼呢?你只要精心照料他们,认真观察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的灵性。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全篇文章我用的都是“他”而不是“它”,因为在我的心里,他们是我的朋友和家人。我想:“在他们心里,我也是一条最美的鱼吧。”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我和我的四条鱼。

84、第84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咬了大灰狼的小白兔.

有一只兔子在草原上吃草,不小心咬到了正在睡觉的一只狼的尾巴,然后就跑了,狼大叫一声,开始追。

兔子小跑不过大灰狼,眼看就要被狼追上了,兔子就在在一棵树下坐下来,戴上墨镜,拿起一张报纸看,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这时狼跑来了,看到坐在树下的兔子,问道:“有没有看见一只跑过去的兔子!”

兔子答道:“是不是一只咬了狼的兔子!”

狼大呼:“不会吧!这么快就上报纸了!!!”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咬了大灰狼的小白兔.

85、第85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嫦娥奔月的传说。

相传,远古时候有一年,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直烤得大地冒烟,海水枯干,老百姓眼看无法再生活去。

这件事惊动了一个名叫后羿的英雄,他登上昆仑山顶,运足神力,拉开神弓,一气射下九个多余的太阳。

后羿立下盖世神功,受到百姓 的尊敬和爱戴,不少志士慕名前来投师学艺。奸诈刁钻、心术不正的蓬蒙也混了进来。

不久,后羿娶了个美丽善良的 妻子,名叫嫦娥。后羿除传艺狩猎外,终日和妻子在一起,人们都羡慕这对郎才女貌的恩爱夫妻。

一天,后羿到昆仑山访友求道,巧遇由此经过的王母娘娘,便向王母求得一包仙药。据说,服下此药,能即刻升天成仙。

然而,后羿舍不得撇下妻子,只好暂时把仙药交给嫦娥珍藏。嫦娥将药藏进梳妆台的百宝匣里,不料被蓬蒙看到了。

三天后,后羿率众徒外出狩猎,心怀鬼胎的蓬蒙假装生病,留了下来。

待后羿率众人走后不久,蓬蒙手持宝剑闯入内宅后院,威逼嫦娥交出仙药。

嫦娥知道自己不是蓬蒙的对手,危急之时她当机立断,转身打开百宝匣,拿出仙药一口吞了下去。

嫦娥吞下药,身子立时飘离地面、冲出窗口,向天上飞去。由于嫦娥牵挂着丈夫,便飞落到离人间最近的月亮上成了仙。

傍晚,后羿回到家,侍女们哭诉了白天发生的事。后羿既惊又怒,抽剑去杀恶徒,蓬蒙早逃走了。气得后羿捶胸顿足哇哇大叫。悲痛欲绝的后羿,仰望着夜空呼唤爱妻的名字。这时他惊奇地发现,今天的月亮格外皎洁明亮,而且有个晃动的身影酷似嫦娥。

后羿急忙派人到嫦娥喜爱的后花园里,摆上香案,放上她平时最爱吃的蜜食鲜果,遥祭在月宫里眷恋着自己的嫦娥。

百姓们闻知嫦娥奔月成仙的消息后,纷纷在月圆之夜摆设香案,向善良的嫦娥祈求吉祥平安。

天帝也被嫦娥和后羿这种为了乡亲们的幸福而牺牲自己的精神感动了,后来,便封后羿为天将,于中秋佳节日使二人重逢团圆。

从此,嫦娥和后羿在天上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嫦娥奔月的传说。

86、第86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勇除三头妖。

很早以前,裕固人没有火。后来,一位英雄不知从什么地方取来了一了火种,裕固人才过上了可以取暖、可以食熟肉的生活。

为了不让火种熄掉,不用火的时候,他们就捡来一块很大很大的牛粪烧着了埋在灰中,等到下次用火的时候,就把牛粪拿出来当作火种。据说,如果把火熄灭了,除了到一个妖精那里去求火,就别无他法了。而那个妖精则是凶暴残忍,专门靠吃人肉、喝人血来过活。

当时有一对新婚夫妇,男人到很远的地方去打猎了,要过好多天才能回来。他离家之前,再三叮咛自 己心 爱的妻子应该怎样看家,怎样做饭,怎么提防妖怪等等,可是他,唯独忘记了交待如何看好火种。

妻子因为丈夫外出,自己一个人呆在家中,感到格外的孤独与寂寞,心中很是焦躁烦闷,这一天,她早早地做了一些饭,草草地吃下肚里,还没到天黑,就躺到床上去睡觉了。

第二天起来做早饭的时候,她发现灶膛里的火早已熄灭了,连一丁点儿火星也没有了。她焦急万分,因为火对于他们的生活来讲是非常重要的。没有了火种,她只好凑合着吃了点肉干。到了傍晚,她突然看到南山坡上冒出了一股青烟,这使她十分高兴,心想那里一定有火种,就急急忙忙朝着冒烟的地方跑 去 。

她跑呀跑呀,离家已经很远很远,天渐渐黑下来了,夜也越来越深 但找火种的念头使她不顾一切,终于,她来到了南山坡上。只见这里有一项帐房,里面闪烁着火光。她兴冲冲地跑了进去,一看,帐房里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她正在烤肉吃呢!旁边还卧着一只小花狗。

白发老奶奶看到跑进来了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子,显得格外高兴,便亲昵地问她说:“孩子啊,天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独身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呢?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到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新媳妇一看白发老奶奶这样和蔼可亲,便放任自己情感的宣泄,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她对老奶奶说:“老奶奶,我家男人出去打猎了,我不小心把家里的火给熄灭了,这样我就无法做饭,也无法取暖了。请您发发慈悲,给我一点火种吧,没有火我可怎么办呢?”接着她把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了老奶奶。

“唉,孩子,真是难为你了,路这么远,这火种可不好拿呀!唔,这样吧,你把你的袍襟撑开,我给你把火种放好。这样你就可以将火种带回家去了。”

说着,白发老奶奶就在新媳妇的袍襟上面,先放上一层灰,又放上一层羊粪,最后放上了一层火。接着,又在上面放上一层粪,一层火,最上面盖上一层灰 。好了,以后一定要多加谨慎,可再不能把火熄灭了。 做完这一切,白发老奶奶又一次地叮嘱她。

新媳妇得到了火种非常高兴,道谢告别后就继续往回赶路,结果,一路上洒下了一条火线,回到家里只剩下很少一点火了。但她万万没有料想到,那个老奶奶竟是个三头妖精变成的。

第二天,天刚刚黑下来,那个变做白发老奶奶的妖精便现出了原形,它骑上它的小花狗按着新媳妇昨晚说的地方,来到了新媳妇的家。

新媳妇看到自己家里来了一个三头妖精,吓得体如筛糠,浑身发抖。妖精却对她说:“别害怕,孩子,昨天晚上我还给你火种呢,现在你就不认识我了吗?快把你的头伸过来让我看一看。”新媳妇刚把头伸过去,妖精就一锥子刺入她的前额,用木碗接了半碗血,喝完以后又说:“唔,你如果听我的话,我就饶你不死。把你的脚伸过来让我看看。”新媳妇胆怯地把脚伸过去,妖精又一锥子扎进了她的脚心,用木碗接了半碗血,喂了它的小花狗。

但是,这还不算完 妖精接着又对新媳妇说:“唔,很好,你真听话。你看我的小花狗也望着你乐呢 它知道你的血非常好喝,那好,你再把那只脚伸过来吧?”

新媳妇强忍着剧痛,再也不敢伸出那只脚,但此时妖精凶相毕露了,它恶狠狠地对新媳妇说:“你不听我的话,我就要你的命。”新媳妇一听,吓得魂不附体,马上把那只脚也伸了过去,妖精又是一锥子,接了半碗血,泼在地上。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骑上小花狗满意地走了。以后一连几天三头妖精都来喝新媳妇的血,新媳妇一天比一天瘦。过了些日子,猎人终于打猎回来了,一看娇俏美丽的妻子几天之间竟变得骨瘦如柴,形容憔悴得没有了人样,非常奇怪,便问妻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新媳妇由于害怕妖精,不敢向丈夫说。在丈夫的再三追问下,新媳妇才把自己怎样熄灭了火,怎样去找火,又怎样被妖精吸血的事,详详细细地和丈夫说了一遍。丈夫听罢,愤恨不已,下决心要除掉这个喝人血的妖精。

一天,男人装作出去打猎了,但没走多远便偷偷地躲藏了起来,要看看那个妖精到底是什么模样。妖精看到新媳妇的男人离家出去了,便迫不及待地骑着小花狗来了。一进门,妖精就呲牙咧嘴地对新媳妇说:“听说你男人回来了,现在马上让我喝血,喝完我立刻就走。”它的话音未落,新媳妇的男人已悄悄地回来了,于是一箭射掉了妖精中间的那个头。妖精疼痛难忍,惨叫一声,带着其余的两个头逃走了。

没过多久,妖精又骑着它的小花狗,带着弓和箭,要报上次的一箭之仇,想将新媳妇的丈夫置于死地。这时新媳妇的丈夫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还没等妖精拉开弓,就突然射出了一箭,这一箭又射中了妖精的另一个头。可是,就在这时,妖精的箭几乎与他同时也射了出来,射中了他的肩头。

新媳妇的丈夫忍着痛疼,又射出一箭,妖精的第三个头又被射掉了。妖精三头尽失,倒地而亡。受了重伤的丈夫也随即倒在地上死去了。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勇除三头妖。

87、第87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一声喷嚏。

北方的小城,名义上称为“市”,实际上是由县改制而来,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县级市”。小城面积虽不大,崭新风貌却令人心怡。大大小小的街道纵横交错,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商业的繁华与时代的脉动,汇聚在市中心。喧闹的广场附近,各式店铺,打着五花八门的招牌,吸引行人的眼球。

顺着广场的正街走去,就到了火车站。与小城的整体规模匹配,二层楼建筑小巧玲珑,精致秀丽,宛如清纯少女,绰约有姿,站在改革的春风里,展示着动人的魅力。车站的斜对面,有一个小公园,每到夏日,园内植物极繁盛,苍翠葱茏,蓊蓊郁郁。喜爱闲适的老人,经常在里面乘凉、聊天,下棋……

六年前分流下岗,一直以打工为生的吴颌,难得有一个休息日,陪女儿珂萘玩一玩。盛夏的阳光很毒,尤其到了午后,只有躲在树荫下,才能得到一丝凉爽。吴颌坐在长椅上,倦意一阵阵袭来,好像这么多年来的健康透支,全都上门讨债似的。他打了几分钟瞌睡,就在脑袋一歪,身体失去平衡时醒了,揉了揉眼睛一看,珂萘正蹲在树下,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蚂蚁觅食。

珂萘六岁,今年秋天就该上学去了。吴颌是这样打算的。自从四年前与妻子离婚,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无论工作多辛苦,每天下班后,都坚持教她识字。功夫不负有心人,女儿聪明乖巧,到现在已经掌握了一千多个常用字,熟练背诵唐诗五百首。

吴颌真不愿回忆四年前的往事,如果不是老朋友为他介绍对象,他真的相信自己已经把不良记忆删除掉了。几天前的晚上,朋友佳明把他约到小酒馆,在酒桌上拿出一个女人的照片,相貌端正,很有成熟女人的气质。

“咋样?小学教师。前夫因为婚外恋跟她离婚了。没有孩子。我把你的情况说了,她愿意见了面。”佳明一杯酒下肚,显得很兴奋。

“让我再考虑考虑。”吴颌并无兴趣。

“你还想着那个女人?不是我说你,有点爷们样。这么多年了,人家在日本吃香的,喝辣的,指不定过得多滋润。但凡她长点心,总给孩子打个电话吧?她打过吗?好像不是她亲生的一样。”佳明摇摇头,一脸的打抱不平。

“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吴颌说出了自己的顾虑,“珂萘那么小,如果后妈对她不好,我这不是作孽吗?”

佳明笑了,“你想得倒长远!我告诉你啊,啥事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要是都有先见之明,世界上就没有‘后悔’这个词了。谁知道明天会发生啥事?人的鼻子受刺激,打个喷嚏,爽!一瞬间的得意忘形。地球要是打个喷嚏,那就是地震海啸,大难临头,你想啥都晚了。嘚——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回头我等你信儿。”

吴颌回到家,倒在床上辗转难寐。思绪就像泛滥的潮水,一泻千里,将他推到了初恋的季节。他和杨妹儿几乎是同时来到酱菜厂的,那时候,企业比较正规,吴颌因为有文化,写得一手好字,被安排在办公室工作。杨妹儿下车间,当了普通工人。不过,她貌美如花,厂里年轻的小伙子争着抢着帮她干活,只为讨佳人一笑。结果,杨妹儿坐享其成,比车间主任还清闲。

在热心人的撮合下,两个人恋爱了,花前月下,如胶似漆。郎才女貌的结合,成为酱菜厂的一段佳话。婚后第二年,可爱的女儿出生了,但这种幸福感没有持续多久。就在这一年,酱菜厂宣布破产,两人双双下岗。

生存危机,迫在眉睫。吴颌在人才市场转悠了一个月,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女儿需要奶粉和营养品,没有钱就意味着小家庭无法维持下去。杨妹儿开始抱怨,脾气变得越来越坏。终于她拿出了化妆品,打扮一新,走出了家门。

自从杨妹儿找到一份公关职业,吴颌便感觉到妻子的变化。她早出晚归,身上沾着酒气,学会了吸烟,消费的档次逐渐升高。不久,又在毫无本钱的情况下,陆续开了餐饮店和服装店,做起了女老板。与此同时,她开始对丈夫百般挑剔,不断挖苦,恶语相加,甚至对女儿也漠不关心。

吴颌忍了,为了女儿和家庭,他忍受了两年,直到有关妻子的风言风语满天飞,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忍受下去,名存实亡的婚姻,已经走到了破碎的边缘。杨妹儿高兴地拿到离婚证,撇下女儿,不久便飞往了日本。

后来,吴颌将人们议论的片段摭拾起来,渐渐明白了事实的真相。原来,小城两位垮台的县太爷,都曾与杨妹儿有染。一次偶然的机会,杨妹儿利用工作关系,结识了副县长马洛。杨妹儿的姿色,很快征服了那个沉迷于声色犬马的政府官员。发生了两性关系之后,马洛租了一间门面,并资助五万元给杨妹儿开快餐店。在马洛的宴会上,杨妹儿暗送秋波,勾引上一个“呼风唤雨”的重量级人物——小城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管谭。之后,两人频繁约会,杨妹儿使尽浑身解数,时而哭诉家庭的不幸,时而风情万种,投怀送抱,弄得管谭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亲热过后,管谭主动把十几万元送到了杨妹儿手中,帮她开了一家服装店。两位县太爷同时包养一个女人,居然互不知晓,而杨妹儿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可是好景不长,两位官员利用手中职权,大肆敛财,置党纪国法于不顾,最终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杨妹儿早已谋得实惠,听到风声,悄无声息地去了日本。

吴颌真的不愿回忆那段往事。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原本单纯的女人,变成了蛇蝎心肠?最可怜的,就是女儿珂萘,从小失去母爱。当她看到别的孩子躲在母亲的怀抱里撒娇时,眼睛里便充满了羡慕与渴求。

吴颌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到女儿身边,轻轻问道:“珂萘,你在看什么?”

“蚂蚁。那个是妈妈,那个是孩子,一起找食物。”珂萘天真地回答。

吴颌心里一阵酸涩,女儿是孤独的,没有母亲,没有玩伴,一群藐小而忙碌的小蚂蚁,竟然能让她看上半天。

“我们回家吧。我想,你已经饿了。”

珂萘点点头,随父亲回到了家。因为没有父亲的同意,她不敢打开电视机,尽管她很想看动画片。她要写生字,这是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

吴颌在厨房里做菜,忽然听到了敲门声。佳明拎着烧鸡和一瓶白酒,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看新闻了吗?出大事了!”

“天塌下起来,跟我没关系。每天给人家打工,累死累活,晚上还要辅导孩子学习,哪有心思看新闻?”

“孤陋寡闻。都发生两三天了,你还不知道?快把电视打开。”佳明眉飞色舞,“嘿,神了。我说地球打喷嚏,日本就地震了。又是海啸,又是核电站泄露,热闹着呢。”

电视上果然播放着日本受灾情况,房屋倒坍,其状惨不忍睹,海啸席卷灾区,人们流离失所,惊恐万状,如同灾难片中的特效镜头,然而这不是电影,是现实。

“这就叫报应!小日本也有今天。”佳明气愤里夹杂着幸灾乐祸,“当初他们是咋祸害咱老百姓的?这回也让他们尝尝生离死别的苦滋味,活该!”

吴颌突然想起已故的祖母,听她说,祖父就是在抗日战争中,死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下,心肝被挖掉,肠子斩了几截。长子为了就爸爸,也死在屠刀之下,下体割掉喂了狗。她拉扯几个孩子,守了近六十年寡,从心底里恨透了日本人。

毕竟,那是军国主义的罪过。看着电视上无辜而可怜的日本难民,吴颌心里很不是滋味,“话也不能这么说,出了天灾,终归不是好事。谁都有家,谁都有兄弟姐妹。”

佳明以异样的眼光看了看他,换了一个话题,“听说,核电站泄露,核辐射很厉害。咱们国家不少人都从日本返回来了。”

这时,电视上正在播放采访片段,一群中国人聚集在机场,准备搭乘飞机回国。一个女人激动地说:“我想马上回到祖国的怀抱!温暖的怀抱,我爱祖国母亲!”

“妈妈,妈妈。”珂萘跑到电视机前,摸着电视屏幕上女人焦急而兴奋的脸庞。

吴颌和佳明仔细一看,可不,那个女人正是杨妹儿,一头卷发,浓妆艳抹,洋味十足。身边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两人错愕地盯着电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耳朵。

珂萘乐颠颠地跑回卧室,去拿珍藏的唯一一张母亲的照片。她对母亲没有任何记忆,只有每晚睡觉前,偷偷拿出母亲的照片,亲了又亲,带着美好的幻想进入梦乡。

吴颌默默地喝着酒,佳明也不敢乱说话。直到珂萘吃饱了,回屋写字时。佳明才嘀咕道:“什么玩意?思念祖国,还母亲?走的时候,咋跟火燎屁股似的?噢,辐射了,想起回来了。吃喝玩乐那会儿,怎么没听见她嚷嚷爱国呢?”

“那个小学教师……”吴颌喷了一口酒气,“我想约一下,成不成,试试看。”

佳明笑着说:“这就对了,以前失败的婚姻,就当是一个喷嚏,把它喷出去。爽!咱重新开始。”

第二天,吴颌把珂萘从幼儿园接回来。珂萘扭扭捏捏,欲言又止。在吴颌的追问下,珂萘说:“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吴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儿的话,他想了想说,“也许你应该有个更好的妈妈。”

珂萘眨了眨眼睛,突然说:“幼儿园老师给我们将四川地震的事,她说,很多人都捐款了。这次日本地震,那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多可怜啊,我们也给他们捐点钱吧。”

吴颌一时语塞,憋了半天,说道:“你有爱心,值得表扬。按照你的意思,我们捐钱。”

“噢,太好了。我去看看,我还有多少压岁钱?”珂萘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飞进了自己的卧室。

吴颌走到墙边,看着墙壁上悬挂的祖母的照片。那饱经沧桑的皱纹,似乎在诉说着中华民族的屈辱,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无辜的祖父和被割掉生殖器的可怜的大伯,惨死屠刀下的一幕。看到杨妹儿趾高气扬的嘴脸,又看到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容,以及灾难下的日本老百姓,那惶恐无助的眼神……

他抚摸祖母的照片,喃喃地说:“捐吧,捐吧。”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一声喷嚏。

88、第88篇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良心不可丢。

毕华来是一间大公司的老板。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到公司转悠一圈,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应酬和小蜜身上。

前几天,孩子出了车祸,需要大量鲜血输入。可是,孩子的血型很是怪异,一时间找不到可相配的鲜血。毕华来利用一切关系,才找到一个相配的血迹。叫张大伟的男人。约好明天就到医院为孩子输血。

看看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天黑,,跑到小蜜那里甜蜜了一下。是不想回去的,却怕家里的原配夫人发飙,明天孩子又要手术。只能留恋不舍的和小蜜挥手告别。

开着车往家里的方向赶,晚上喝酒的症状出来了。头脑晕乎乎的。只想找个床美美的睡一觉。

突然,车轮好像压到什么东西了,倾斜了一下。毕华来一个激灵。赶紧刹车,下来查看。

一个15岁左右的少年,毫无生息的躺在地下,一条腿被车轮压的变形。鲜血流的到处都是。毕华来酒意全无,手脚冰凉。踌躇着想着办法。

使劲的一点头,好像做出某种决定。毕华来四周一看,没有任何人。把车子上的血迹擦干净,坐回车里,扬长而去!

毕华来怕承担责任,虽然他有这个能力。借着天黑,无人发现,昧着良心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

回到家,心还怦怦的跳个不停。妻子看到其紧张的脸色,还以为他的公司出了什么事情。被毕华来随意敷衍几句,也就不再过问了。

毕华来在浴室里用冰水洗刷着自己,好稳定自己的情绪。妻子的声音传来:“早点睡,明天一早还要去给孩子准备手术。”

躺在床上,努力的不回想路上的情景。无奈怎么也睡不着。一次次的被恶梦惊醒。折腾了一晚上。

一大早,和妻子准备一下,开车赶往孩子住的医院。妻子看看时间,说:“你联系的那个和孩子相同血液的人快来了吧?”

毕华来心不在焉的点头,“快来了。我打电话催一下。”

半个小时后,毕华来和妻子见到那个和自己孩子相同血液的人,叫张大伟的40多岁的中年男人。夫妻二人笑容满面,着可是自己孩子的救星啊。毕华来一个劲的承诺说事成后好好的报答。

手术时间安排在20分钟后。很快,准备工作开始了。医生让张大伟躺在床上时,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对几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起了电话。本来脸上的笑容凝固,转化为交集,不敢相信,再到愤怒......

毕华来觉察到发生不好的事。在张大伟挂完电话后,小心的问道:“怎么了?”张大伟怔了怔,从电话挂完后,就没有回过神。正好被毕华来惊醒。焦急的说道:“我不能给你孩子输血了,我有急事。”跑的无影无踪。

毕华来和妻子焦急的大喊大叫。孩子唯一的救星都走了,可如何是好啊。也奇怪他怎么突然就走了。正好大厅的电视真播放着新闻,主持人讲道:“昨晚,大河路段发生一起车祸案,一名15岁少年因耽搁,死亡。警方正在全力追查肇事者。孩子的父亲刚得到消息赶来......”画面变成准备给孩子输血的张大伟,抱着已死的孩子嚎啕大哭......

看到这画面的毕华来当场就懵了,把张大伟了孩子撞死了,自己孩子由于不能及时输血也处于危险状态。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最终,找回良心的毕华来投案自首了,明白事情经过的群众,感叹着结局早就注定,关键要看你怎么选择了。不管如何,良心不可丢!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良心不可丢。

89、第89篇

梁山寨西北角有一片平坦光滑的场地,相传就是当年梁山一百单八将的晒粮场。据说在这儿晒得粮食不生虫,不发霉。至今附近的老百姓还都在这里晒粮。说起晒粮场的来历还有一个故事。

梁山泊英雄破了东平、东昌两城,得了很多粮草运回了山寨。山上的大仓满、小仓流,足够用三、五年的。可时值六月,阴雨连绵,一直下了七七四十九天,仓内粮草开始发潮。掌管钱粮的蒋敬,马上禀告了寨主宋江。宋江忙和吴用商议,他们议来议去总没有想出个法儿。这时吴用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不妨召集大伙来商量一下。”于是便命人撞响聚义厅上的聚义钟。随着钟声,各家兄弟都纷纷来到了聚义厅上。宋江查点人数,独独少了李逵,宋江很不高兴。吴用一见,慌忙传令,差人去找李逵。原来李逵因月余的阴雨,闷在黑风口的营盘里,只把他憋的七窍生烟,浑身难受,天一放晴,便直奔山下王林酒店里喝个痛快。正好老汉酿出了一缸醇厚的“杏花酒”,李逵喝了小碗喝大碗,最后搬起酒坛子,“咕噜噜”喝个酩酊大醉。他酒气醺醺,踉踉跄跄地闯进了聚义厅。宋江一见大怒,喝道:“黑厮,你擅自下山,误我军令,耽误山寨大事,你可知罪?”李逵醉眼朦胧,说道:“哎,什么大事,还不是粮食发了点霉,俺李逵有法儿。”“住口,你误我军令还口出狂言,推出去斩了!”宋江喝道。众家弟兄一见,忙一个个跪下求情。吴用见众家兄弟求情,忙向宋江说道:“哥哥,这黑厮虽然擅自下山,误了军令,但须念他往日的功劳。他说有晒粮的法儿,这事就交给他,若是办好了,便将功折罪;若是办不好,再治罪也不迟。”众家兄弟一听,也纷纷称是。宋江本也无心杀掉李逵,便顺水推舟,说道:“好,暂且饶你不死,不过半月之内,给我晒不干粮食,就得拿头来见。”李逵连声应诺谢恩。

晚上,李逵酒醒,想起白天的事儿,不禁焦躁万分,轻风送来巡夜的梆子声,声声打在他的心头。他怎么也睡不着觉,操起两把板斧,出了黑风口,绕着山寨转悠起来。他越过一个口,转过一个关,忽然见西北方向的小山坡上,红光点点,时起时落,他非常惊奇,慌忙奔向西北而去。

西山坡上,杂草丛生,乱石滚滚。借着月光,李逵仔细观察看。正在这时,草丛里忽地又飞起两个火球。李逵定眼看时,只见一条屋梁粗的大蛇向他扑来。蛇的两眼犹如两盏明灯,发着凶光,头上下摆动着。李逵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忙把身子一偏,躲了过去。随即抡起板斧照蛇腰砍去,蛇猛地打了个滚,斧子砍偏了,砍到石头上,迸出一串火花。蛇又向李逵扑来,李逵一看躲闪不及,来了个就地十八滚,正好滚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猛地折身,躲到石后,那怪物一见,忙又向石头扑来,一口吞了半块石头,刚想吐出来,这时李逵一个箭步,平地跃起,双斧并举向怪物头上砍去。只听“咔嚓”一声,蛇头被砍了下来。那怪物的头虽然掉了,但没有立即死去,大半身子在山坡上乱滚起来,滚了九九八十一圈,终于躺在那里不动了。

天明了,李逵一看,整个山坡被滚得光油油的,杂草去了,石头也没了。李逵一拍脑门哈哈大笑:“这不是晒粮的好地方吗?”

说来也怪,在这儿晒粮晒得又快又好,半月的期限,十天便晒完了。李逵将功折罪,给山寨又立了大功。

从此,梁山晒粮场,成为了山寨的一块宝地。

90、第90篇

浪里白跳张顺上梁山一年后,他和穆弘、童威、童猛、李俊、李立等,一心想返乡探家。张顺要看望叔父张水龙,山寨准假一月,他们向浔阳江小孤山前来。

一日,太阳落山时,张顺来到了小孤山,立时呆在那里。他见原房舍荡然无存,正在琢磨为何?突然从背后走来一人,见到张顺,惊喜道:"这不是张顺兄长吗?"张顺扭头一看,不由大叫道:"张淼弟弟,你可好啊?"

张淼言道:"我见到穆弘兄长,他说你返家看望叔父,就知你要到此,就急急忙忙追赶来了!"他们两个说着说着就坐到一块巨方石上。

张顺问:"兄弟,我叔叔搬到何处去了?"

张淼听此,不由潸然泪下,便将他们大闹江州后,浔阳江的变故叙说了一遍。说他们走后,这里出了一位人物,名叫张奎,那厮为解私恨,放火烧了叔叔的房舍。其他人不敢在此居住,移到前边新村住下。

张顺听后,顿时怒火心中烧:"哪个张奎?"

张淼道:"你在家时,他是个小水牙子,小船小户,一般人都不知道他是何人。后来你们走后,他仗着水底功夫,又会几套拳脚,结交一些狐朋狗友,接连在浔阳江做了几宗买卖,立时发了起来。张奎后来又勾结官府,欺压乡亲,名气越来越大,成了小孤山一霸。江中活计,只准他做。那张奎移到小孤山前,建了三进三出的一座大院,离咱这有五里之遥。"

张顺听后手都攥出了汗,牙咬得"嘣嘣"响,一提钢刀怒道:"走!找那张奎贼算账去!"

张淼拦道:"先到前庄我家中住下,再作商议,这仇一定要报!"

张顺窝着一肚子气,随张淼到了前村家中。张淼妻见哥哥张顺回来,又惊又喜,忙不迭地又是倒茶,又是点烟。接着,饭菜不一会儿就做好了,端了上来。张顺虽饿,但无心吃饭,张淼和妻子一个劲劝,方才勉强吃了个八成饱。他们啦着别后一年的事情,突然,听到村头一阵呐喊声。张顺忽地站起:"这是怎么回事?"

张淼不知何事,说道:"我去看看!"刚想开门,大门却"咣当"被撞开,闯进一人:"张淼在家吗?"边问边擦汗。张淼见了进来的这人,喊了声:"张大伯,我正想找你,你看谁来啦?""啊!这不是张顺侄儿吗?你咋敢回来?"

张顺见是自己的远房叔叔张新,忙让坐。张新坐下,"张淼呀,你快躲躲吧?"

张淼惊问道:"为什么?"张顺问:"咋回事?"

张新一指道:"我刚听人说,张奎那东西不知为何,说要找你算账!"

张顺一拍桌子怒道:"他来得好,我正想找那个杂种算账,让他龟孙子来好啦!"

接着就听街上高声喊道:"村民听真,从明天起,凡要到江里捕鱼的,需先向张奎江主交银五两,方可捕鱼,不然打死勿论;张淼今晚要到张奎江主那里,不去后果自负!"

列颐听后,怒道:"走!咱去闯张奎贼府!张淼弟,你要这么这么办,我自有办法除掉那贼,为小孤山铲除后患!"张淼、张顺不一会儿准备停当,二人向张奎大院奔去。张淼来到张奎门上,拍门喊道:"张奎江主在府上吗?"一个佣人探出头来:"谁呀?"

"前村张淼前来听张奎江主训话。"

"好!正在上房吃酒,你稍等,我去传禀。"那佣人说着向里走去。

只见一人轻似飞燕,"嗖!"蹿上院墙,隐入夜幕中。不一会儿,那佣人传出话来:"府门外等候,张江主吃完酒再说。"

过了有一顿饭功夫,张奎前脚打后脚走了出来,边走边喊:"张淼你银两可带来啦?"

张淼言道:"带来了。""交上钱再捕鱼,每次捕了奇鱼均要送到我府,随叫随到,可能做到?"张淼接着言道:"我做不到,这江又不是你的,你怎能霸为己有呢?"张淼故意激他道。"什么?来人!将张淼抓起来吊在梁上,给我狠狠打!"张奎怒道。几个打手刚想冲上,张淼却抽出腰刀将冲在最前边的砍翻。那张奎刚想向前冲,"嗖!"从房上跳下一人,"唰"一刀将张奎左臂肖悼,"张奎,小牙子,可认识你张顺爷爷?"张奎用手捂住左肩,立时呆在那里。接着,张顺"唰"又一刀把张奎右腿扫掉,张奎鬼嚎一般,在地上打滚。张顺刀刀见血,张奎的打手未有任何准备,让张淼一阵大杀,院里死尸倒了一片。张顺又上去一脚踩住张奎,怒喝道:"我叔与你有何冤仇,你勾结官府将他活活打死?还竟敢将浔阳江霸为己有。"一刀下去割掉首级。张顺、张淼在院里杀将起来,随即点了一把火,把张奎家院一火焚之。张顺返乡报了杀叔之仇,也为小孤山渔民百姓除了一害。人们赞道:

浪里白跳闹江州,义救宋江聚梁山。

返乡除了江中霸,高举义旗永向前。

91、第91篇

“为什么有钱人家就可以穿绫罗绸缎漂亮的衣服,而一般人家穿的却是短衣长裤,那些贫穷人家穿的更是粗布做的短衣!”

周处愤愤不平叫道:“我昨天在集市上看到乞丐的孩子饿死在街边,那些官府老爷把剩下的酒肉喂狗,让它发霉发臭,也绝不施舍给那些将要饿死的孩子!可恶!可恨!”

周处正坐在茶棚子下喝茶,旁边坐了茶铺老板,驼背老头和几个玩笑的孩子。

正当周处说的得意忘形时,瞥见太阳快下山了,跳了起来,自责道:”原来只是歇歇脚,然后赶路。这张贪说的嘴,唉,竟然忘了时间。

周处远远看到一座尖塔,大概有八九层这么高,耸立在矮树丛中。想寻到白额虎,倒是要去问问里面的和尚了。周处付过茶钱,匆忙向前赶去,心想,有机会还要回去和他们聊上一天一夜。周处许久没这样高兴了,在自己的县城里总被当成祸害。

穿过树林,天色渐晚,周处好不容易见到几个光头的小和尚,正在打水,便上前问:我是阳羡县的周处,你们告诉我,白额虎在哪?“

几个小和尚一听到周处的名字,忽然像失了魂魄似的撂下水桶,慌张跑进寺庙,真像见了鬼一样。“喂,逃什么!看不起我么,过来问你们话!再跑,被我捉到打你们一顿!”

小和尚关上寺门,只露出一条门缝来,望着门外的周处。周处进不去,只在门外站着,里面传来小和尚的问话:“你真的是阳羡县的‘三大祸害’之首的周处吗?”

周初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正要说话,小和尚又天真地问道:“你找白额虎哦,干嘛呢?大祸害找小祸害,准没好事。有什么坏主意了?快交代!“

周处忍不住一脚踹开门,抓起那个小和尚,”小东西,谁告诉你我是祸害了?我看你是屁股痒痒了吧!“,周处脱了小和尚的裤子,打的小和尚哇哇大哭,捂着屁股去找师兄去了。

几个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然后一哄而散。周处抬头见到月亮出来了,便迅速离开寺门,便想找一处地方过夜,摸黑走了许久,只见最前方是石壁和生长浓密的树丛,下面是宽阔的一排排白色石阶梯,周处见了,心里不高兴,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比我家的府邸还阔气!”

一阵山风夹着灰尘,周处被呛得直打喷嚏,“鬼地方,鬼地方的没我家好啊!”又因为疲倦,背靠台阶,把行李垫在脖子下,胳膊抱在胸前,终于打起盹来,草里的蟋蟀悉悉索索的叫着。

周处又梦见那一个场景:”在一个浑浑噩噩到抽到是影子和奸笑的大雨中,周处因为闹了别扭,冲了出家门,哭着跑着,只听见母亲紧随其后的呼喊声。

天上雷声伴着闪电噼里啪啦的叫着,雷雨里的飓风卷席高大的老树摇摇欲坠。周处生气的只一个劲的跑着,口里叫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呜呜呜……大骗子!”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周处回头看时,母亲尖叫数声,周处来不及救出,终于,被压死在坍塌的大树之下,随着泥水慢慢裹入了混沌的洪流之中,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去,周处站在狂泻的大雨中,像石像一样呆立在那里……”

“喂——”

突然,梦里惊醒过来的周处,见眼前站着一个露着胳膊,背着弓箭的猎户,正要和他搭讪。周处警觉的站起来,厉声斥道:“在这山林里,别以为背把弓箭就能做强盗,对我恐怕是下错了手!”

“你真是不识好人心”,猎人气愤的说,“我本想提醒你,天已大亮,这里有吃人的吊睛白额虎,快些离开这里,你却把我当歹人,你自己好自为之!”

“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此行正要杀了这些害人的畜生!洗清自己的冤屈!”

“什么?”猎户惊讶道,”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恐怕又要让那畜生美餐一顿了,回去吧,我会想办法捉住那畜生的。”

“哈哈,就凭你这瘦弱的身子骨?还不够他剔牙的呢,你知道那只畜生的最常去的老窝在哪?”周处十分激动,说起话来,心房还在砰砰的跳动。

“哼,我看你不像出自贫困小户,倒像是大户人家,怎么如此沦落,要去做如此有失身份的的事情?”他见周处正高兴的得意忘形,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猎户见了犹豫一下,咬着牙指了一个方向之后,转身离去了。

周处收拾好行李,又嚼了些随身带来的腊肉,分成几块放回包袱里,然后,顺着猎人所知的方向走去。

烈日当头,走了一会,周处口干舌燥。见远处树荫下,坐着一个半人高的白石像,雕刻成一个倒骑驴子的老头,胡子垂到胸前。

“哼——这石头倒自在,风吹不到,太阳晒不到,”周处正走得腿酸,便走过去一脚迈上去,骑在老头的肩膀上吆喝起来:

“呵呵,春青、夏朱、季夏黄、秋白、冬黑。不过如此!哈哈哈”。

旁边,西瓜地里带着草帽的瘦老头见了,立刻扑上前把周处推倒在地,滚了一身泥。

那老头对着石像又叩又拜,嘴里念念有词,

周处坐在地上指着诚惶诚恐的老头大笑起来,

“对着石头道歉,可笑!真可笑!”

往后一仰,忽然摸到一个葱绿的大西瓜,周处心想:‘这不正是解渴祛暑的好宝贝么?’周处抱起一个熟透的西瓜,站起来就跑,还得意的叫道:”老头,这西瓜算是赔偿了,我先拿去尝尝鲜。”

老头一看自己的西瓜被周处撒腿抱走,顿时又气又恨,想去追,周处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周处吃完西瓜,又躺在草堆小睡了一会,醒来觉得腹中难受,便去树丛里小解,透过树缝可以看见一座有着飞檐的四角方亭,周围是树丛,亭子里头立着长条的石碑,上面刻满看不懂的古字。

亭子里坐着两个老头,一个花白的胡子,另一个拄着棍靠在木头围栏上,聊得话树丛里的周处也听得清楚。“周子鱼听说了么?”

“就是那个阳羡县的小官吗?”

“是啊,就是他,也就是周鲂,听说他诈降曹休,一举击溃魏国的十万兵马呢!就在前几天发生的事,听说是在石亭那里打起来的!”

“然后呢?”白胡子老头急切地问道?”

“然后?然后就……加封为裨将军、關内侯了。”

“封了官以后呢,怎样?”

白胡子老头笑道:“当然是要衣锦还乡了!英雄就当如此啊,哈哈——。”

拄着棍的老头子,却突然叹了口气,说:“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可惜的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啊,听说在当地可是个大祸害啊,他还信誓旦旦的和人打赌,凭着自己力气大,要去除掉南山的白额虎,擒住长桥下河里的独角龙,还扬言证明自己不是祸害,你说好笑不?”

“那是!听说他在当地恶事做尽啊,不仅烧掉菩萨庙赶走了巫婆,后来竟然举报县官受贿,后来还杀了一个强盗,要不是他父亲死命保他,早就被处死了。你想,原来这块土地多安宁,都被他搅乱了。

“简直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最后害死自己母亲就是他该遭报应了!”

真希望他和那两害同归于尽才好,这样天下就永远太平了。”老头用拐杖“咣咣”敲着地讲道。

“真是两个老不死的!”周处跳出树丛,脸气的通红:“就算你们死了,我都不会死!”两个老头被跳出活生生的人,吓了一跳,大叫:“他就是周处,赶快逃!”

周处轻而易举的把两个老头捉了回来,按在地上,怒道:“我向来光明磊落的做事,你们何故这样歹毒的咒我死去,难道我想为民除害,都逃不过你们的诬陷和诽谤么?”

越说越激动的周处,额上爆出青筋来,正要挥起拳头,“你们这些老顽固,就是看不惯我活着,告诉你们,除了我母亲发生的意外,我没做过一件愧对老天的事!”

“好汉啊——饶命,饶命!俺们老眼昏花,有眼不识泰山啊,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保证再也不提此事!”白胡子老头哆哆嗦嗦慌忙求饶,另个老头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周处心想,倘若我教训了这俩老头,他们肯定到处搞臭我的名声,到时真是百口莫辩了。想了一会,虽然不甘心,最后还是放了他们,找回行李后,已经到正午,周处刚刚走远,隐约听到白胡子老头的亭子里又开始骂道:“这畜生,死了活该!”

因为时候不早了,急着赶路的周处,也不再理会。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晒得人喘不过气来。周处正在猎户所指的方位,找了很久,山上的灌木荆棘很多,周处赤着膀子小心的走在山道上。

走的筋疲力尽,依旧不见踪迹,周处干脆朝着反方向寻去,心想:“这该死的猎户,肯定怕我被老虎吃了,故意告诉我错误的方向,等回去再找他算账。”

不知走了多久,始终没有一点线索,周处正要下山,突然远处树林中传来凄厉的喊叫声,接着就是老虎的悲鸣,树枝震晃了几下,鸟喳喳的扑腾开来。

周处吓了一跳,立即飞快的循声而去,声音越来越清晰,路上血迹越来越多,周处忧心忡忡继续追踪下去。

赶到时,一片惨象,一只壮硕的白皮花纹的老虎!躺在岩石上喘气,正用舌头舔着被射伤的大腿,周处心中大惊:“这不正是白虎么!”

岩石下面躺着是先前可怜的猎户的尸体,脸上是死前痛苦的表情。不仅喉咙已经被咬断,正潺潺淌着暗红的血,而且大腿也被老咬掉半截。旁边放着一把强弓和铁头的竹箭,沾满鲜血。

周处痛心的看到被咬死的猎户,心里异常悲伤,伤心的说道:“你啊……真是的,唉——骗骗我也就算了,自己竟然来这里,。。。。。你放心去吧,这害人的畜生就交给我了!定将他当食肉寝皮,慰藉你的在天之灵。”

受伤的老虎脾气异常凶暴,这畜生见有人接近他的敌人,先龇牙勉强站起来,见周处准备拾起了地上的弓箭,“嗷——”的一声扑过来,周初此时也怒火烧心,像一只发了狂的狮子,大叫一声,也扑了过去,和这畜生厮打着,在地上滚着,身�喜欢媳恢裰脱沂纹啤�

愤怒的周处一拳又一拳如雨点般落在恶虎的眼上,肚皮上,那畜生也不示弱,僵持了很久,周处渐渐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最后看准时机,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脚朝向这畜生的肚子踹去,这畜生嚎叫着滑到一边,在地上呻吟。

立即起身一把捞起弓箭,周处使出全身臂力一箭射中白额虎的要害,这畜生经过痛苦的挣扎嘶叫,终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咽了气。

周处又走过去踹了两脚,见到确认死后,他松了口气,突然瘫软在地上,只费力的喘息。此时的周处也浑身是伤,肩膀被咬伤,胳膊脱臼,腿上也被摔得一瘸一瘸的,几次差点昏死过去。

白额虎虽然被周处杀死,但是能不能活着走下山,只能靠周处的毅力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山上到处是急促的虫鸣。

血顺着胳膊慢慢滴落,周处一手扶着树一手捂住肩膀下山,扶过的树都会留下血手印。他艰难的下山,浑身沉重使他昏昏欲睡,此时他便狠掐自己的伤口,周处反复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去!证明我不是祸害!”他已经神志模糊了,又看见那个噩梦,又看见在天堂的母亲,浑身颤栗。周处哭了,震耳欲聋大叫道:

“母亲!帮帮我,我不想死——”声音传遍山林。

周处已经耗尽了气力,一咕噜滚下山去,没了知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周出睁开眼时,自己躺在木板床上,浑身扎了绷带。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哈哈哈哈!”周处兴奋的大叫。

外面的晨光的房子亮堂堂的,这房子不大却很简单雅致。

这时进来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浑身素白。

“真是谢天谢地,你昏迷了两天两夜,连我都快放弃了,你竟然挺过来了,真乃神人啊!”

“你……是谁?”

“我是陆机,这里是我的一座宅院,你的伤就是我请来的一位精通医术的高人救治的,说实在的,你竟然能杀死一头老虎后活着回来,佩服佩服啊!”

“你是怎么知道我杀死老虎的?”周处忍着疼痛问道。

“呵呵,那天夜里,我在山脚下和几位好友喝酒聊天,突然听到山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我心里一惊,便立即赶了过去,之后发现了昏迷的你,把你救起后,又沿着树上的血迹上山寻找,看到那悲惨的景象,顿时明白了一切。”

“那么,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但我要马上要上山去,不能让我的朋友暴尸荒野,告辞!”

周处想起身,却力不从心,浑身基本上没法动弹。

“放心好了,这些事我都办好了,你的那位猎户朋友的尸首我已经厚葬了。你伤的实在太重,就在养好伤再走吧。”

周处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不问我的名字么?”

“哈哈哈,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我陆机虽说不是什么侠士,但也是名门之后,我还有个不争气的弟弟陆云,我们都是陆逊的孙子,倘若说见义勇为也要犹豫对方的身份和地位的话,那还算什么义气!”

“可是,我……不是普通人,我是周处。……县里的人都说我不学无术,整天寻衅滋事,丢尽我父亲周鲂的颜面,而且害死了自己母亲,想当时如果不是我执拗的话,母亲就不会,唉……我做的事明明是正确的,但他们就是不承认……”说到这里,周处鼻子酸酸的,最后竟然倒在陆机怀里痛哭起来,“呜呜……我不过十八岁,他们死也不肯放过我!”

“你父亲是周鲂?”陆机眼前一亮,安慰道:“听说他最近升官了,得了不少赏金,想必以后你家要比我这阔得多啊,别急,在我这好好养伤吧,我一定要去拜访令尊,向他解释清楚的。”

周处在陆机的宅子里住了几日,由于行动不便,只在大堂里跟陆机聊天。

“在寒舍住了几日,可舒服?若不嫌弃的话,再去饮上几杯茶。”陆机将周处带到厅堂跪在席上,又叫刚回家的陆云拿出最好的茶叶用紫砂壶泡的喷香。周处早已饥渴,见到茶很烫,又不能全喝下去,只得慢慢抿着,称赞道:“这茶我喝过,可我喝你泡出的茶水,却意外香甜,我想着紫砂壶里有乾坤吧!”

“这壶是我费尽心思才从一个老道手里买来的。有次去道观看演出,见到一个老道的用这壶泡出的茶满场飘香,我知道这是难得一见的沉淀多年的老紫砂壶,便向他去求壶,他开始说我和他没有道行上的缘分,不肯卖给我,我几次上门拜访,又捐了不少香火钱,他才装作很为难的给我,不过现在看来,他一点也不吃亏!”

陆云在旁边冷笑道:“在跳骚市场淘来的就直讲呗,编一大串故事做啥?咱家本来不富裕,没啥好装的。”

陆机一看自己被说破,心理不悦,瞪了陆云一眼,陆云知趣离开了。

周处却无心听他们的话,只是盯着桌上盘子里的小酥糖咽口水。陆机仿佛看透了周处的心思,端起酥糖说:“我该尽尽地主之谊了,快尝尝我们这小地方的酥糖吧。"周处太饿了,也顾不得客气,抓起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因为吃得太急,噎得直打嗝。陆机在旁边欣慰的笑着。

杀虎的伤口痊愈的很快,已经可以任意行走了。因为不愿白住在这里,便贪黑帮陆机打扫庭院,这宅子的庭院这是一块很小的空地,周围是孤零零的老松树,后面是狭窄的池塘。

一天,见到陆机和陆云因为周处的事争吵,陆云认为不该继续让周处住在这里,会消磨了他的志气。陆机坚持让他住在这里,直到完全康复。

周处知道后,心里很不好受,几次要求告辞,都被陆机拦了下来。

这天吃过午饭,周处见陆机皱着眉头在庭院踱来踱去,手里攥着竹简,脸色十分难看。

他一瘸一拐的上前问了缘由,才知道他们因为一首诗而争执。

“哼,这弟弟整天只会说空话,竟然还对我写的《猛虎行》指指点点,还说他是路边乞丐都能做出的打油诗,可恶,他丝毫不懂‘长兄如父’的道理!”

周处接过来看,诗这样写的“渴不饮盗泉水,热不息恶木阴。恶木岂无枝,志士多苦心。整驾肃时命,杖策将远寻。饥食猛虎窟,寒栖野雀林。日归功未建,时往岁载阴。崇云临岸骇,鸣条随风吟。静言幽谷底,长啸高山岑。急弦无懦响,亮节难为音。人生诚未易,曷云开此襟。眷我耿介怀,俯仰愧古今。”

周处着实看不懂,因为自从母亲死后,周处就再也找不到肯教他的先生了。他只好装作很认真地看,陆机让他说感言,周处就结结巴巴的说:“好是好,只是太深奥了。”

“我可不这样认为,这可是因为你杀死猛虎的事,引发的灵感。对于那些陆云一样蛮汉,一点思想都没有!我想你不会看不懂的,我说的对吧?”陆机两手抱胸,可以看出对周处十分的不满。

周处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敷衍的应诺着,转头看松树枝上的麻雀在灵活的筑巢,长叹一口气,心想:“这时天气转暖,正是杀蛟的好季节,却在这白白浪费时间。”

一天,天刚下过大雨。周处自己觉得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早饭吃过后,趁陆机外出,留下一封辞别信,终于悄悄地离开了宅院。路上遇到了陆云,他的衣服已被打湿,见到周处十分高兴,邀周处到酒楼喝酒,后来因为没钱付账,被店老板追赶。周处真是的又哭又笑。

得知周处要去杀蛟,陆云托朋友打造一把点钢剑赠与周处,又跟他说了长桥下蛟龙的老穴的具体位置。

小雨下个不停,浑浊的江面上雾还没散尽,岸上的枯枝显得江上的船只异常萧索。

周处沿着踏板跳上一条船,和船夫谈价钱,开玩笑道:”我就那么多钱,就算你把我扔河里,我也会游到长桥的——”船夫见生意冷淡,也就得过且过了。

周处站在船尾吆喝:“我先走了——,倘若成功了,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风呼呼掠过,吹乱了陆云的头发,几根银发夹杂其中,脸上只是怪异的发笑,让周处忐忑不安。

“世态炎凉甚,交情贵贱分!说真的,我希望你去大世界闯一闯,就别再回这小地方了!再见了!”

雨雾已经渐渐散开,船缓缓在江面上驶离岸边,越来越远。周处仿佛在那里梦到过此时此刻的场景,一切这样熟悉,可有记不起有什么具体的印象了。

周处和蛟龙在河里大战,杀得腥风血雨。后来顺着激流而下,一起被冲进了河谷,经过了三天三夜,当地的百姓们都认为周处已经死了,昼夜互相庆祝,以为这世上又少了一个祸害。

当欢庆到最后一天黄昏时,敲锣打鼓的人也累的停下歇息。宴席一片狼藉,大家吃得异常满意。突然残阳变得血一样的红,不知从哪跑出一个小和尚,连跑带跌的手指着一面墙壁大叫“见鬼!见鬼了!“

大家一起好奇的循声赶过去,顿时也被吓了一大跳,只见墙上鲜红的血写着

“该走了!我在这个世上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索性骑上我的马,去看看西戎战事。

我甘愿将低劣的野菜当作美食,只希望自己能坚持到最后……”

诗的最后,写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大字:“周处”。

92、第92篇

李师师受惠于宋江,又怜爱燕青英雄,于是便利用她与当朝皇帝赵佶的特殊关系,用吹“枕头风”的方式进谏,终于使招安成为现实。李师师又是怎样向徽宗吹枕头风呢?下文说的很详细。

一日天晚,月色朦胧,花香馥郁,美麝芬芳,只见道君皇帝引着一个小黄门,扮做白衣秀士,从地道中径到李师师家后门来到阁子里坐下,便教前后关闭了门户,明晃晃点起灯烛荧煌。李师师冠梳插带,整肃衣裳,前来接驾。拜舞起居,寒温已了,天子命其去整妆衣服,“相待寡人”。李师师承旨,去其服色,迎驾入房。家间已准备下诸般细果,异品肴馔,摆在面前。李师师举杯上劝天子,天子大喜,叫:“爱卿近前,一处坐地!”李师师见天子龙颜大喜,向前奏道:“***有个姑舅兄弟,从小流落外方,今日才归,要见圣上,未敢擅便,乞取我王圣鉴。”天子道:“既然是你兄弟,便宣将来见寡人,有何妨?”奶子遂唤燕青直到房内,面见天子。燕青纳头便拜。官家看了燕青一表人物,先自大喜。李师师叫燕青吹箫,伏待圣上饮酒,少刻又泼一回阮,然后叫燕青唱曲。燕青再拜奏道:“所记无非是淫词艳曲消闷,卿当勿疑。”燕青借过象板,再拜罢,对李师师道:“音韵差错,望姊姊见教。”燕青顿开喉咽,手拿象板,唱渔家傲一曲,道是:一别家山音信杳,百种相思,肠断何时了。燕子不来花又老,一春瘦的腰儿小。薄幸郎君何日到,想自当初,莫要相逢好。好梦欲成还又觉,绿窗但觉莺啼晓。

燕青唱罢,趄乃是新莺乍啭,清韵悠扬。天子甚喜命教再唱。燕青拜倒在地,奏道:“臣有一只减字木兰花,上达天听。”天子道:“好,寡人愿闻!”燕青拜罢,遂唱减字木兰花一曲,道:听哀告,听哀告!贱躯流落谁知道,谁知道!极天罔地,罪恶难分颠倒。有人提出火坑中,肝胆常存忠孝,常存忠孝!有朝须把大恩人报!

燕青唱罢,天子失惊,便问:“卿何故有此曲”燕青大哭,拜在地下。天子转疑,便道:“卿且诉胸中之事,寡人与卿理会。”燕青奏道:“臣有弥天之罪,不敢上奏!”天子曰:“赦卿无罪,但奏不妨!”燕青奏道:“臣自幼飘泊江湖,流落山东,跟随客商,路经梁山泊过,致被劫摅上山,一住住三年。今年方得脱身逃命,走回京师,虽然见得姊姊,则是不敢上街行走。倘或有人认得,通与做公的,此时如何分说?”李师师便奏道:“我兄弟心中,只有此苦,望陛下做主则个!”天子笑道:“此事容易,你是李行首兄弟,谁敢拿你!”燕青以目送情与李师师。李师师撒娇撒痴,奏天子道:“我只要陛下亲书一道赦书,赦免我兄弟,他才放心。”天子云:“又无御宝在此,如何写的?”李师师又奏道:“陛下亲收御笔,便强似玉宝天符。救济兄弟做的护身符时,也是***遭际圣时。”天子被逼不过,只得命取纸笔。奶子随即捧过文房四宝,燕青磨的墨浓,李师师递过紫毫象管。天子指拂开花笺黄纸,横内大书一行。临写,又问燕青道:“寡人忘卿姓氏。”燕青道:“男女唤做燕青。”天子便写书道:“神霄王府真主宣和羽士虚靖道君皇帝,特赦燕青本身一应无罪,诸司不许拿问。”写罢,下面押个御书花字。燕青再拜,叩头受命。李师师执盏擎杯谢恩。

天子便问:“汝在梁山泊,必知那里细情。”燕青奏道:“宋江等人,旗上书‘替天行道’不肯扰害良民,单杀赃官污吏、谗佞之人,只是早望招安,愿为国出力。”天子听罢,便叹道:“寡人怎不知此些事由?无奈朝中重臣高太尉、童贯、蔡太师等人不愿招抚你们。害怕你们招安后受不了官府地约束而重新作乱。”燕青忙上叩回道:“皇上请放宽心。宋江等众位梁山臣民已商量完毕,此次招安后必忠心保国卫民,决不犯上作乱。”徽宗沉思不语。李师师见此状忙奏道:“皇上,时候不早了,请歇息吧!此事出诏与否明天再计议吧!”徽宗点点头便对燕青道:“壮士明日来听寡人回话。”燕青只好叩头退出内室。

夜静更深,李师师忙伺候皇上歇息。徽宗与李螬现上床同寝。李师师怀抱徽宗柔声细语奏道:“陛下虽然圣明,身居九重,却被奸臣闭塞贤路,如之奈何?”天下嗟叹不已。师师继续说道:“陛下!无论怎样您是一国之主。您只要下诏降了梁山义军,谁又敢反对呢?陛下,您就下诏吧!”徽宗被李师师吹的无奈,只好答应了她。两人便又欢声笑语,唧唧哝哝地说了一夜。

第二天,燕青又来到李师师处,却见诏书已写好。燕青谢了李师师便接了诏书回梁山去了。

93、第93篇

东汉末年,佛教传入中国,从此信佛信僧就在中原大地上流传开了。这样一来,寺院到处可见,而有些和尚利用寺院和人们对佛的信仰来坑害百姓,欺凌妇女,为霸一方,而有些专爱打抱不平者对他们展开了斗争。

话说宋朝的时候,寿张县东南二十五里,有两座大寺院。西边的一座在翠屏山上,称做恩济寺;东边的一座在小清河边,称做黄花寺。两座寺院相隔四五里路,但景象却人不相同。恩济寺香火兴盛,黄花寺门前冷落,两座寺里的和尚很是不和。

一天,翠屏山来了个操江南口音的年轻汉子,在街口设下一个小滩,替人扎笼修箩,生意倒也不错。这汉子正埋头干着活计,猛听街心上几声吵嚷,忽拉围上许多人去,险些踩了他的摊子。年轻汉子抬头细听,原来是两个和尚在争几两银子。只见其中一个小和尚哭着向众人说:“休听这野种信口胡说,赵施主的银子是给俺的,他硬要来分,俺不依,他就骂个不停,为这俺才赶来打他。”说完,又要去打那另一个年龄大的和尚。

听两个和尚你争我辩,街上人越聚越多,扎笼的汉子挤到里边,向两个和尚说:“出家人慈善为本,不可为钱财上伤了和气。”然后双向着黄花寺里的和尚说“你比他大些,他寺里修山门,就让他些吧。”那黄花寺里的和尚一听,把眼一瞪,冲着扎笼汉子说:“你小子说话倒也乖巧,我让了他,你拿银子孝敬我不成!”扎笼汉子一听,火从心头起,一把抓住那和尚说:“贼秃,好言相劝,为何却要我拿银子!”说完把手一拨,那黄花寺里的和尚站立不稳,一跤跌在地上。扎笼汉子转身向那小和尚说:“你快回寺里去吧,莫和他纠缠。”

黄花寺里的和尚从地上爬起来,见小和尚走了,冲关扎笼汉子说:“有本事你在这里等着,走了就是孬种!”说完,身上的土也顾不得拍,一溜烟窜了。

街上看热闹的人见此情景,知道黄花寺里的和尚绝不会善罢干休,就劝扎笼汉子离开此地。扎笼汉子心里奇怪,百姓为何都怕这黄花寺里的和尚?等人散了,扎笼汉拉住一个老汉,悄悄问道:“老伯,这黄花寺里的和尚怎么这等蛮横?”老汉叹了口气,低声对扎笼汉子说道:“你是不知,这黄花寺里有个法空和尚,新近从太行山过来,占了这寺。法空和尚武艺非凡,数百人敌他不住,附近百姓谁敢惹他?这和尚还是个好色之徒,常借良家女子去他寺里烧香拜佛之机,暗中调戏奸淫。故而,黄花寺近来荒凉了……”

两人正在交谈,忽听有人喊声“来了”!扎笼汉子抬头一瞧,街南来了四五个和尚,为首的一个身高体胖,提着口腰刀。说话的老汉见状说了声“快走!”先自溜了。扎笼汉子紧一紧腰带,从地上抓起削竹篾子的短刀,等着那和尚到来。

片晌,那些和尚赶到,围住了扎笼汉子。那为首的胖大和尚,正是法空。这时,法空和尚逼近扎笼汉子,狠狠地说:“你是何方歹徒,敢打我寺里的和尚!”扎笼汉子把法空扫了一眼,说:“爷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石名秀,金陵建康人,谋生来到此方,你要怎的?”法空叫声“我要你的狗头”,一步窜了上来。石秀嗖地跳起,法空扑了个空,回身又挺着刀来到。那四五个和尚也一齐杀来。

厮杀多时,石秀见法空人多势众,一时胜不了他,就朝着街面上的一座门楼跑去。法空以为石秀要跑,喝叫徒弟紧追不放。石秀将身一纵,噌地一声上了两丈多高的门楼。法空的徒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眼睁睁地看石秀没办法。法空赶到,叫声“哪里走”!也上了门楼。两人在门楼上又杀在一起。斗了几个回合,石秀见一时胜不了法空,就心生一计,趁弯腰之机揭起一块瓦来,猛地朝法空头上砸去。法空提防不及,头上被砸了一道血口子,刀法一时乱了。石秀眼疾手快,短刀一挑,正中法空的小腹。法空“哎呀”一声惨叫,跌下了门楼。那下面的几个和尚,见师傅被刀挑了,也顾不上他了,转身各自逃命。石秀哪里肯放,喊声“贼秃休走”!一纵身跳下门楼,赶上逃生的和尚,一刀一个,切葱般地把头割了下来。

石秀把刀子朝鞋底上一蹭,抹去了血污,向着街上的人喊道:“众位乡亲,这法空和尚横行霸道,淫人妻女,今日被俺杀了,那黄花寺一片污秽,一火焚之,以解心头之恨。地方上要报官府,就说建康石秀所为,莫要牵累他人。”说完,向黄花寺奔去。不一会儿,只见小清河上一片火红,黄花寺被烧成一片废墟。

后来,石秀离开翠屏山,投梁山寨聚义去了,人们说起石秀杀死法空、火烧黄花寺的事,连连称赞石秀是个“拼命的郎君”。

从此,民间流传着“拼命三郎苦战恶僧,好石秀火烧黄花寺”的故事。

94、第94篇

2014年6月15日父亲节这天,某网站上出现了一部微电影《老张的愿望》,电影里说:“65年,23725天,569400个小时,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是一条河流的从有到无,是一个村庄到社区的变迁,还是一个人的成长历程……”顿时,电影引起网友围观,也引发了巨大的共鸣和讨论。

这部电影的拍摄者是家住江苏省无锡市南长区扬名街道东塘村的居民张哲锋,电影中的主人公则是他67岁的父亲张叙金。电影中老张有一个愿望,就是赶在村庄被改建前,为自己生活多年的村庄写一部“村史”,用来纪念那些消失在我们眼前的村落,以及曾经亲如一家的邻里情。他最终如愿以偿,《张木小桥印象》出版了,这是中国第一部村史。张哲锋用一部电影向父亲致敬,没曾想,这部充满温情和淡淡忧思的8分钟微电影,竟然让无数网友泪洒当场。

村庄拆迁

小桥流水人家渐消失

今年37岁的张哲峰出生于江苏省无锡市扬名街道清一社区张木小桥村(现改名为东塘村)。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结婚后依然回到村子里和父母同住。这个简简单单的小村落,寄存了他所有的童年记忆。

小时候,村子后面有一个小土坡。放学后,张哲峰便和小伙伴们围聚在这里做游戏,大家一起从土坡上往下冲,谁最先跑到终点谁就赢,赢的人可以得到一枚弹珠。有一次,张哲峰往下冲时被石头绊倒了,下巴磕出了血,小伙伴们吓坏了,齐声喊大人。那时村子很小,大喊一声,就像广播一样,整个村庄的人几乎都能听见。听到喊声,大人们便会从四面八方赶来。

2000年开始,张木小桥村开始拆迁改建,青砖白瓦的小房子消失了,原先的小土坡也没了,记忆中的老榕树也被挖了。看着轰隆隆的挖土机把记忆中的那些物什一件件铲除,张哲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和儿子比起来,67岁的父亲张叙金跟张木小桥村感情更深。在他小时候,张木小桥村是被两条河包围着的,河水清澈,每天早上,河两边围聚了很多洗衣淘米的妇女,大家唠着家常,开启一天的生活。到了夏天,小河就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放学回家,把书包一扔,立马跳到河里洗澡游泳。那时,河里的鱼很多,撒下一网,晚上的菜便有了着落。

等张哲峰出生时,因为污染,河水再也不复当年的清澈。再后来,水没了,只剩下干涸的河床。每每听父亲说起这条河的事,张哲峰都会惋惜地对年幼的儿子说:“你爷爷是喝这里的水长大的。”儿子不解地问爸爸:“这么臭的水能喝吗?喝了肯定会肚子疼。”张哲峰无言以答。

晚上,爷俩坐在院子里聊天,张哲峰把儿子的话当成笑话说给父亲听。张叙金听后,轻叹了一口气说:“别说这些小辈,就是我们这些老一辈,又有多少人还能记得以前村子里的事。有时候,我真想做点什么,留个纪念,不然等我们走了,谁还知道张木小桥以前的模样。”张哲峰一听当即表示赞同。张叙金决定为张木小桥村写部“村史”,以这种方式把村子原先的印记留存下来。

为了减轻父亲的劳累,张哲峰帮着找来很多资料。张叙金开始在村子里走街串巷访问那些年纪大的老人。村里一位80多岁的老人听说他要写村史,很感兴趣,对张叙金讲了很多。村里有位卖了一辈子豆腐的老艺人戚师傅,张叙金为了记录下做豆腐的过程,凌晨5点多就赶到戚师傅家,一边看一边写。张哲峰觉得光用文字不够,如果配上图片的话会更直观。他便在闲暇时候跟着父亲一起“采访”,父亲文字记录,他用镜头记录,父子俩一起为完成村史而努力。

父亲动笔写村史

要把记忆留下来

在写村史的过程中,很多地理上的资料,张叙金并不精通,只能求助儿子在网上帮忙查询。为了更方便,张哲峰便手把手地教父亲上网。每晚,张叙金便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在键盘上敲击着。灯光下,父亲的神情那样虔诚,似乎正在完成一项伟大的工程。

2006年初,《张木小桥印象》开始动笔。而此时,张木小桥村的拆迁工作仍在继续。一天早上,张哲峰刚出门不久,很快又折返回来,拿起相机就往外冲。父亲忙追着后面问:“出什么事了?”张哲峰含糊不清地回答:“石磨要被移走了。”一听,张叙金忙跟了上去。

张哲峰口里的石磨其实是块平整的大石头,以前村民磨面时都用它。这口石磨对张哲峰来说,有着太多美好的记忆。生活在农村,对于时节总是通过桌上的饭菜来感应。三月过后,地里会冒出一种野菜,这种野菜是张哲峰的最爱。母亲把野菜采回来后,把经过浸泡的糯米放在石磨上磨出来,然后把野菜剁碎,和面粉搅匀后,用榔头砸出均匀的面团。野菜的汁水渗透到面里,蒸熟后特别香。这些年,石磨静静地待在那,现在因为拆迁,石磨要被挖土机砸碎运走。张哲峰抓紧时间拍了很多照片,他知道,对于石磨的印象,后来的孩子也许只能在电视上看到,或者在博物馆里参观了。

晚上,张哲峰把照片整理出来,发到了当地论坛上,帖子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有网友说:“随着那些老房屋的应声倒塌,那曾经古老的街道消失了,那幽深的胡同消失了,那宽敞的庭院消失了,那爬满院子的青藤和茂密的葡萄架消失了,那春天香气馥郁的香椿树消失了,那挂满五月枝头的洁白槐花消失了,那高一声低一声的鸡鸣犬吠消失了,那街坊四邻在胡同来回走动的身影消失了,那乡邻们端着饭碗边吃饭边唠嗑的情景消失了,那老街道老胡同里流传着的故事消失了。而这些消失,则永远也不会回来。”张哲峰转述给父亲听,这更加坚定了张叙金写村史的信念。

2008年春节,《张木小桥印象》进入收尾工作。最后一篇,张哲峰建议父亲就写“年味”,因为过年是最能体现当地文化和风俗的节日。写着写着,张叙金拿下眼镜对儿子说:“现在的年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过年就跟平时一样,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说声”新年好“,这年就算过完了,小孩也不盼着过年了,因为过年可以吃到的东西,平时也可以买到,现在的过年只是一个形式。”

大过年的,张哲峰安慰父亲说:“今年过年我陪你一起去给那些叔叔阿姨们拜年,有些东西咱们改变不了,但拜年完全可以继续保留。”

大年初一一早,张哲峰便陪着父亲一起去那些老邻居家拜年,张哲峰陪着父亲转悠了好几个小时。等他们回来后,陆陆续续便有一些小辈来他们家串门子。整个村子似乎再次活了起来。

2008年8月13日,《张木小桥印象》正式出版。父亲终于完成了这项巨大工程,张哲峰打从心眼里为父亲高兴。

向父亲致敬

让远去的美好定格

《张木小桥印象》出版后,张叙金成了村里的名人,村民们都喜欢和他聊天,希望他能把更多的东西记录下来。张哲峰送给父亲一个照相机,这部照相机成了张叙金的“宝贝”,他天天把它捧在手里拍来拍去。此后几年,张叙金一直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记录张木小桥的变迁。

看着父亲整天忙进忙出,张哲峰想为父亲做点事。思来想去,张哲峰想为父亲拍部微电影,记录父亲写村史的前前后后。他在电影开头写道:“每个人都有愿望,有的愿望很远大,有的愿望则很渺小,而老张的愿望,自始自终都跟张木小桥联系在一起……”

2014年春节过后,电影正式开拍。张哲峰不是专业摄影师,很多场景他都把握不好,浪费了很多胶卷。村民们知道后,自发组织了一场露天晚会。大家都拿出了自己的绝活,希望张哲峰能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

2014年4月的一天,外面下着大雨。张叙金对张哲峰说:“以前每次下雨,我就喜欢躲在屋檐下,看雨水哗啦啦地往下流。那时候,荷塘里有很多荷叶,我喜欢采片荷叶,拿在手上接雨水。你奶奶说,用荷叶接的雨水泡茶特别香。”这个场景一下子击中了张哲峰的心,他穿上雨衣,对父亲说:“爸,你要是不介意,能不能配合我拍个镜头。”张叙金一口答应下来。下雨天,父子俩愣是在雨中站了一个多小时。

经过整整五个月的制作,《老张的愿望》终于完成。2014年6月15日父亲节这天,张哲峰把这部微电影放到了网上。顿时,无数网友围观,大家在后面留言说:“每个人都有家乡,那是我们在外日思夜想的地方,可是,很多人回去之后却发现,以前的家味不在了。不可否认,因为拆迁,很多人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可我们总在某个时候,心里会怀念以前的生活,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件事,又或许只是母亲手下的一个馍馍。正如老张一样,每个人都有愿望,而你的愿望又是什么?我们总希望,有些东西能永远留存,哪怕只是在心里。”

95、第95篇

传说比干被纣王挖心以后,掩袍不语,面似土色,单骑纵马南行。他知道南行心地(今河南新乡县),就会长出心来。行至牧野荒郊,遇上一老妇人叫卖“没心莱”。比干问:“菜没心能活,人没心如何?”老妇说:“菜没心能活,人没心就会死!”比干听后,长叹一声,口吐鲜血,坠马而死。骤然间,天地皆黑,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卷土成墓,将比干尸体埋于土中,人称之“天葬墓”。今天,每到绿叶返青之时,比干的坟墓上都会长满三个叶的没心菜,传说这种没心菜,原是比干的七窍丹心化成的,墓地周围的古柏,因悲伤过度都直不起腰、抬不起头,后来都变成了“弯柏”。

如今,3000年过去了,虽然比干的躯体早已化作一抔尘土,然而比干舍生取义的浩然正气却永留人间、名垂青史。后人“自古拒谏之君莫甚于纣,自古死忠之臣莫甚于比干”的评价,更使我们对一代忠臣肃然起敬。

比干还是林氏先祖。传说比干被挖心后,其妻陈氏为躲避官兵追杀,逃难于长林石室,生子名坚,因生于林,被周武王赐以林姓,史称林坚,他也被林姓人尊为受姓始祖。

96、第96篇

在沧州古城东北角,有一片荒场子,中间有个大土台子。传说这就是林冲火烧草料场的地方。

当年林冲发配沧州后,州官念他武艺高强,罚他来看守草料场,还让他当了个小头头。

林冲来沧州后,完全成了一个怪人。有时他整天不吃不喝,对屋空坐;有时疯了似的,拿大枪猛扎粮草垛,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凶,直到精疲力尽。

他痛恨高俅,思念妻子,心中好不凄凉!据说他原来不会喝酒,来这里后却成了酒家的常客。离草料场不远,有个南墙子村,村里有个酒店,掌柜的姓庞,为人忠厚,他很同情林冲,常拿好话安慰他,一来二去,两人交上了知心朋友。

林冲在沧州待了半年多,梁山好汉刘唐来过两回,劝他上山聚义。但都弄个凉气攻心。这天刘唐又来了,还是劝。林冲脖一拧,还是那个煮不烂的老理儿,“男子汉大丈夫,生不能尽忠尽孝,死也不能做那些于理不通、于法不容的事!”刘唐冷笑一声道:“林大哥,你好糊涂!现在到了啥时候了,你还抱着葫芦当西瓜!当今天下一抹黑,皇上奸臣连裆裤。要是有理有法,你何苦落到这步田地!”林冲无言答对。刘唐又接着说道:“大哥呀,高俅野猪林里没得下手,草料场里也绝不会让你养大爷,不如早点反了吧!”任刘唐舌头磨起了茧,林冲只是唉声叹气不吐口。刘唐没法,只好气哼哼地走了。

刘唐走后,林冲心里像长了草,乱糟糟的。他摘下墙上的大酒葫芦,咕嘟嘟倒了一大碗,一扬脖子,倒进了肚子里。他自斟自饮,从太阳压树梢,直喝到参星打横梁,一葫芦酒喝了个底朝天。朦朦胧胧,只听柴门吱扭一声开了,随着一阵冷风,飘进来一个白衣女子。林冲一惊,失声叫道:“这,这不是自家娘子吗?”林冲又惊又喜,拉过娘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几个来回。娘子还是那么美,还是那么温存。林冲心里呀,就像打翻了个蜜罐子,嘟嘟地往外冒甜水。娘子挣脱林冲的手,温柔地说道:“夫君,妾有一事要告知于你,望夫君切记心中,不可辜负了奴家一片期望。快拿笔砚来!”林冲拿过笔砚,娘子掏出一条白纱,浓墨饱蘸,写了四句诗:

夫妻恩爱深,

君去妾归阴。

反本心不愿,

罢奈不由人!

娘子写完,手捧白纱,泪如泉涌:“夫君,眼下只有这条路了,还望多多保重……”话没说完,只听“轰隆”一声,平地裂开一道缝。娘子一趔趄,“哎呀”一声,陷了进去,只露着个血淋淋的人头。林冲大惊失色,嘴一动,醒了。哦,原来是南柯一梦!林冲越想越觉得得这梦蹊跷。难道娘子真的魂归阴府,托梦于我?愁肠牵动,忧心忡忡,不由得滚下两行泪来。他辗转反侧,琢磨着这四句诗,猛然所悟,大惊道:“娘子害我也!”

第二天头响,草料场外面来了个邋邋遢遢的老头,颤悠悠挑着一对食盒,边走边吆喝:“大火烧,枣枣梨!”看样子还疯疯癫癫的。林冲想买俩火烧(烧饼)吃。谁知这老头微微笑道:“军爷,不是老汉小瞧你,只怕你买不起呀!我劝你还是吃枣枣梨吧!”林冲一听,好不高兴,说道:“你这人也真怪!你这火烧莫不是金饼银盘吧?快卖几个与我!”这老头哈哈一笑,摆摆手,挑起食盒,颤悠悠地走了。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看林冲,亮开了大嗓门:“大火烧,枣枣梨!”

林冲好不憋气。过晌,枪挑葫芦又去了南墙子酒店。一进门,庞掌柜一把将他拽到里屋。告诉他,头晌来了两个鬼头哈蟆眼的外乡人,打了酒,要了肉,边喝边嘀咕,说什么“高太尉……草料场……火烧……”听着话里有骨头,让林冲多留神。林冲听了,将信将疑。庞掌柜端来酒菜,二人喝起来。林冲心中烦闷,便和庞掌柜说起昨晚那个蹊跷梦来,让庞掌柜给圆圆。庞掌柜一时圆不开,拿笔记下了那四句诗,说等以后圆开了再告诉他。林冲叹口气,又说起头晌买烧饼的窝憋事来……庞掌柜想了想,对林冲说:“这乃不祥之兆啊!那疯癫老头为什么喊‘大火烧’,你买,又不卖,偏让你买‘枣枣梨’?他是说,大火就要烧了,要你早早离开!”林冲听庞掌柜这一说,联想到娘子的托梦,不由得“哦哟”一声,匆匆地赶了回去。

晚上,林冲和军兵们免不了处处精心提防。一连三天过去了,二十五座粮草垛依旧好好地垛着。这天夜里,刮着呼呼的北风,林冲又守了大半夜。他也实在太累了,叮嘱了守更的军兵几句,便回到自己的草屋歇息去了。刚躺下不大一会儿,突然一声梆子响,窗纸被映得通红。不好,起火了!林冲一骨碌爬起来,抄起了大枪就往外跑,正撞上两个人。林冲大喝一声,一枪捅死了一个,另一个抓了活的。一审问,果然是高俅派来陷害他的。林冲气得钢牙咬碎,又把这人给杀了。他对着大火说道:“高俅啊高俅,你真是往绝路上逼我啊!”说着脚一跺,抄起火把,把还没烧着的粮草垛全给点着了。几个军兵赶来救火,林冲喝道:“谁敢上前,我让他葬身火海!”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整个草料场顿时烧成了一片火海。烧着烧着,突然火海里飞出一只通红的大火鸟,冲着林冲直叫唤:“林冲反,林冲反,反了好去投梁山,杀贪官,报仇冤!”这只鸟直叫到天亮,才向东南飞去。有人看见,这只鸟身上还骑着个白衣女子,据说那就是林娘子。

林冲被逼无奈,连夜投奔了梁山。后来庞掌柜圆开了林冲的梦和那四句诗:

当时林娘子写完诗,平地忽然裂开了一道缝,林娘子陷了进去,只露着个血淋淋的人头。暗示这是一首露头诗。取每句的头一字,更是“夫君反罢”。后来施耐庵为写《水浒传》来访沧州,看了草料场遗址,还抄去了那四句诗。不知为什么,这两节都没写进书里。

97、第97篇

在男权极度膨胀的古代中国,女子大多处于卑微的依附地位,沦为男性征服世界的牺牲品。然而,在明清易代鼎革之际,一位出身微贱的女子,却关系着国家民族的兴亡,那就是一代名妓陈圆圆。陈圆圆的被劫和吴三桂的降清,彻底葬送了明王朝复兴的希望,也导致了此后吴三桂家族的覆亡。

陈圆圆本名沅,小字圆圆,又字畹芬,常州府武进奔牛人(今属江苏省常州市)。圆圆出身低微,她的父亲是个货郎儿,人称“陈货郎”。据说陈圆圆归吴三桂后,吴三桂曾一再叩问其父姓名,陈圆圆羞于家世微贱,不以实对。

梨园女妓的超绝色艺

陈圆圆以其声色独擅时名,堪称绝代佳人。陆次云称她“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圆圆传》)。她容貌昳丽、秉性温纯、气质超俗。“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冒襄初见陈圆圆,即为其姿容所倾折:“其人澹而韵,盈盈冉冉,衣椒茧,时背顾湘裙,真如孤鸾之在烟雾。”(《影梅庵忆语》)陈圆圆极具女性的娇柔妩媚,她的故交邹枢称她“少聪慧,色娟秀,好梳倭堕髻,纤柔婉转,就之如啼”(邹枢《十美词纪》)。

陈圆圆最初为苏州地区梨园戏班歌妓,善演弋阳腔戏剧。冒襄曾观看陈圆圆演弋阳腔《红梅记》,为其演技所迷醉。邹枢也在《永遇乐•陈圆》词中,极赞圆圆风华绝世的姿容和出神入化的演技。

陈圆圆被劫入京后,改习昆腔,成为田弘遇家乐领班。

被劫入京

陈圆圆作为梨园女妓,难以摆脱以色事人的命运。据载,江阴贡修龄之子贡若甫曾以重金赎陈圆圆为妾,然圆圆不为正妻所容。贡修龄遂将圆圆放归。陈圆圆还与冒襄有过一段情缘,崇祯十四年(1641)春,冒襄省亲衡岳,道经苏州,经友人引荐,得会陈圆圆,并订后会之期;当年八月,冒襄移舟苏州再会圆圆,时圆圆遭豪家劫夺,幸脱身虎口,遂有许嫁冒襄之意,并冒兵火之险至冒襄家所栖舟拜见冒襄之母。二人感情缱绻,申以盟誓。

据冒襄《影梅庵忆语》载,冒襄与陈圆圆私订盟约在崇祯十四年秋,此后冒襄因家事牵累,未能赴圆圆约会。其间圆圆屡次寄书冒襄,促其践约,冒襄皆不及回复。崇祯十五年仲春,冒襄至苏州会圆圆,不意圆圆已于十日前被崇祯帝田妃之父田弘遇劫入京。

吴三桂的冲冠一怒

陈圆圆入京后,成为田弘遇家乐演员。田弘遇因贵妃去世,日渐失势,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以及在乱世中找到倚靠,有意结交当时声望甚隆且握有重兵的吴三桂。田弘遇曾盛邀吴三桂赴其家宴,“出群姬调丝竹,皆殊秀。一淡妆者,统诸美而先众音,情艳意娇。”而这位淡妆丽质的歌姬,就是陈圆圆。吴三桂惊诧于陈圆圆的美艳,“不觉其神移心荡也”(陆次云《圆圆传》)。田弘遇遂因三桂之请,将圆圆赠送吴三桂,并置办丰厚的妆奁,送至吴府。

李自成农民军攻占北京后,圆圆为刘宗敏所夺。吴三桂本欲投降农民军,但得知圆圆遭劫后,冲冠一怒,愤而降清。《明史 流寇》称:“初,三桂奉诏入援至山海关,京师陷,犹豫不进。自成劫其父襄,作书招之,三桂欲降,至滦州,闻爱姬陈沅被刘宗敏掠去,愤甚,疾归山海,袭破贼将。自成怒,亲部贼十余万,执吴襄于军,东攻山海关,以别将从一片石越关外。三桂惧,乞降于我。”

在吴三桂所部和清军的联系夹击下,李自成农民军遭受重创,仓皇逃离北京,尽弃所掠辎重、妇女于道。吴三桂在兵火中找到了陈圆圆,军营团圆。此后陈圆圆一直跟随吴三桂辗转征战。吴三桂平定云南后,圆圆进入了吴三桂的平西王府,一度“宠冠后宫”。

陈圆圆的结局

吴三桂独霸云南后,阴怀异志,穷奢侈欲,歌舞征逐。构建园林安阜园,“采买吴伶之年十五者,共四十人为一队”(《甲申朝事小纪》),“园囿声伎之盛,僭侈逾禁中”(王澐《漫游纪略》)。陈圆圆因年老色衰,加之与吴三桂正妻不谐,且吴三桂另有宠姬数人,于是日渐失宠,遂辞宫入道,“布衣蔬食,礼佛以毕此生”(《天香阁随笔》)。一代红妆从此豪华落尽,归于寂寞。

98、第98篇

王家的双胞胎兄弟原来并非亲哥俩,谁才是王家真正的香火继承人?为了辨明身世,还得把老祖宗的滴血验亲法给请出来……

一、飞来横祸

宋太宗至道年间,彭城有一对双胞胎兄弟,老大叫王通,是个庄稼汉,为人忠厚本分;老二名叫王达,以杀猪宰羊、摆摊卖肉为生,人送绰号“王二屠”。两兄弟原本是一棵藤上结的瓜,打断骨头连着筋,但这年初秋,当一队吏役踹翻柴门闯进院子时,一切都变了样。

见来者不善,老大王通紧抢两步护在了弟弟王二屠身前:“你们想干什么?六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王通称作六哥的,是县衙的师爷兼仵作郑老六。由于县衙人手少,每次出动,郑老六都跟着充数,壮声势。

“废话,当然是抓人。”郑老六的颌下留着一撮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嘴巴一动,胡子也跟着翘,“快上,把他们给绑了!”

王二屠登时吓得方寸大乱,惶惶叫道:“我们兄弟犯了哪条王法?为何要抓我们?”

“因为,你们的老爹是王荦成!”郑老六话音未落,众官差一拥而上,三拳两脚便将两兄弟打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王氏兄弟的老爹王荦成,生性豪爽,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几年前,农民义军首领王小波扯旗起事,要均贫富,惩奸佞,动静越闹越大,王荦成也加入其中做了小小的什长。去年,王小波被冷箭射中面额,伤重不治。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各路义军很快土崩瓦解,王荦成也遭到官兵镇压,亡命乱军阵中。如今,官府抓王通王达兄弟,定是受了老爹的牵连,吃了老爹的锅烙。

在被押解回县衙的路上,王通心跳如擂鼓,颤声问:“六哥,我和二弟都没掺和,该不会有事吧?”

郑老六捋了下山羊胡,简短回道:“够呛。”

“那知县大人会判我们什么刑?”王通又问。郑老六连想都没想便做了个抹脖子的举动:“闹不好会掉脑袋,诛九族!”

二、滴血验亲

将王通两兄弟押回县衙的次日,知县周守梓便开堂问案,直把惊堂木拍得山响:“堂下所跪之人,可是叛匪王荦成的两个儿子?”

“回大人,我和二弟王达一奶同胞,都是王荦成的亲生儿子。”老大王通如实回道。

孰料,话刚脱口,王二屠便扯着嗓子喊起来:“喂,你别胡说八道。你是,我可不是,我和你,和叛匪王荦成那厮没半点关系!”

依大宋律令,当事人矢口否认,理应用证据加以反驳。而最有利的证据,自然是接生婆的口供。哪承想,被派去传接生婆柳婆到堂的官差回禀说,柳婆昨夜突患恶疾,人事不省,估计这阵子魂儿已到了鬼门关。

王二屠一听,禁不住捶胸顿足,悲声大哭:“柳婆,你千万别走哇。你要走了,谁还能证明我是抱养的?大人,我冲老天发誓,我真是王荦成捡来的啊!”

王二屠说,前年柳婆的孙女出嫁,从他那儿赊走了半爿猪肉。事后他去讨账,柳婆不想掏银子,就卖给他一个秘密——当年,王荦成的妻子生产,是在半夜。王荦成匆匆赶去请柳婆,回来的路上捡到一个刚出生就遭遗弃、瘦如小猫的男婴。这个男婴,便是王二屠。等王通降生,见他白白胖胖比王二屠大不少,就把他当作老大,王二屠成了老二。这档子事,知情人只有三个:王荦成夫妻和柳婆。王荦成死于平叛,妻子去世也早,眼下柳婆又将被黑白无常勾走,从此再无人作证。大哭几声,王二屠忽地仰起头,咬牙切齿地喊道:“请大人明鉴哪,从小到大,王荦成那厮没少打我骂我。若是亲生,又怎会如此狠心?我恨他,我愿和王通滴血验亲,以证明我和他们王家毫无瓜葛!”

滴血验亲始于三国,近千年来一直被奉为圭臬。

这,倒是个好办法。接下来,仵作郑老六分别割破了王氏兄弟的手指,随着血液滴入水盆,令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两滴血果真彼此排斥,并不相溶!

三、为财反目

既然不溶,王通王达就不是亲兄弟。据讯问和访查,王通与左邻右舍也言辞凿凿,王二屠没少挨老爹王荦成的训斥责打。随后,王二屠获释,王通则被打入死牢,案卷呈送大理寺复核,只待秋后问斩。万幸没过多久,宋真宗继位,为安抚百姓,平息民愤,特颁布圣旨,大赦天下。消息一出,王二屠便如屁股上生了火疖子,坐卧不安,忙揣上一包银子去找人商量对策。

他要找的人,正是仵作郑老六。两下碰面,钻进酒肆,王二屠急声急气地问:“老六,我大哥真会被放出来?”

郑老六点点头,回道:“差不多吧,批复不日就到。圣上降恩,只惩首恶,严禁株连,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事——”

“快拉倒吧。这种倒霉事都能让我碰上,运气真够背的。”王二屠急咧咧抢过话茬道明了原委:滴血验亲已证明他不是王荦成的儿子,王通出狱,祖上传下的房子和田地都得归还给人家。粗略算算,少说得值百两银子。若拱手送出,哪怕分出一半,也比挖心割肝都疼。

“王二屠,你不会动歪念,要算计你亲大哥吧?”郑老六乜斜着王二屠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是何意你应该明白。”王二屠阴恻恻一笑,推过那包银子转了话题,“水中加盐,或者放矾,能让骨血不相溶。个中蹊跷,恐怕知县大人还蒙在鼓里吧?”

郑老六不傻,当然猜得到王二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在抓进大牢的那晚,王二屠哭天抹泪,直把脑门磕得皮破血流,再三央求郑老六救他一命。都是同乡,郑老六不忍心王家就此断子绝孙,便授意他在公堂上喊冤叫屈。在滴血验亲时,郑老六又暗中做了手脚。“如果我王二屠把这些事一股脑儿全抖搂出去,你郑老六轻则砸饭碗,重则会被治罪。坊间有言,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看在银子的份上,请再合计个高招,帮我名正言顺地成为王家后人,彻底保住家产。”

面对王二屠捅出的软刀子,郑老六皱紧了眉头。思忖片刻,他探手抓过银子掂了掂,狠叨叨应了:“王二屠,算你狠。行,我帮你这个忙,不过,这包里的分量太轻。”

“那我再给你翻一番。不,两番!”王二屠乐不可支地拍了板。

一转眼,两天过去,大理寺对王通一案的批复刚送达彭城,王二屠已跌跌撞撞扑进公堂,“咕咚”跪了下去:“草民王达,恳请大人给小的做主啊!”

“王达,周大人一向爱民如子,你有何冤屈,尽管从实说来。”郑老六从旁帮腔道。

王二屠“咣咣咣”便是三个响头:“我和王通并非亲兄弟,当初滴血验亲已是铁证。大人秉公执法,将草民放回了家。当是上天成全,柳婆又苏醒过来,说我娘生产那晚遭遇难产,她忙得头晕脑胀,根本记不清我和王通谁是亲生的。还请大人成全,帮草民查清身份之谜,以便日后认祖归宗。”

柳婆糊涂,爹娘已死,怎么查?周知县也犯了难:“郑师爷,你有何高见?”

这一出,又是郑老六编排的。瞥着王二屠活灵活现的表演,郑老六装模作样地捋捋山羊胡,迟疑回道:“这个,容我想想。他爹王荦成死于乱军之中,被草草埋进了万人坑,尸骨难寻。尸骨……有了,王达,你爷爷在哪儿?”

王二屠苦闷回道:“在祖坟里。他老人家已走三十多年了——”

“那就把他再找回来,让他作证!”

四、人血狗骨

死人岂能作证?郑老六想到的法子是滴骨验亲。

滴骨验亲,亦是古时认祖归宗常用之法。先取亡者骨骸一块,拂尽尘土,再从活人身上取一两滴血,滴于骸骨之上。如血沁入骨内,则是直系至亲;反之,则是八竿子拨拉不到的远亲或外人。周知县应允,命赵老六和吏役押上王通王达,一起开赴王家祖坟。彭城百姓听闻要滴骨验亲,也呼啦啦跟着去瞧热闹。一干人抵达坟地,等王达烧过香,赵老六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乡众,开挖。不一会儿,两根白森森的骨骸露了出来。

“停。”郑老六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取出骨头,擦拭干净,分别放在了王通和王二屠面前,“此坟乃叛匪王荦成父亲王皋之墓,此骨亦是王皋之骨,请问各位是否有疑问?”

王通王达和众街坊纷纷点头,“骨肉至亲,滴血可证。”说着,郑老六先抓过老大王通的手,取针刺了下去。众人看得真真切切,那滴血落上白骨,竟毫无沁入之意,随即打着旋如露珠般滚落在地。

一时间,惊呼声四起。谁能相信,王通居然不是王皋的孙子,也就是说,王通绝非王荦成的亲生儿子!

见此情形,王通呆立当场,王二屠则急不可耐地嚷:“该我了。六哥,该我了!”

郑老六走到王二屠面前,银针刺下,鲜血滴出,甫一触及白骨,便无声沁入。王二屠顿时亢奋大叫:“大家都看到了吧,我才是王荦成的亲生儿子。周大人,滴骨法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万不会出差。”喊着叫着,他又双膝落地,对着那根白骨如鸡啄米般磕起了头:“爷爷,您在天有灵,亲孙子给您磕头了!”

认下祖宗,就等于认下了王家的房宅和百亩田地,“外人”王通必须净身出户。但让王二屠做梦都没梦到,就在王家祖坟旁,周知县宣读了大理寺的批文:圣上皇恩浩荡,赦免叛匪家属死罪。为防日后生乱,须流放塞外,永不准再返原籍。不待听完,王二屠顿觉眼前一黑,瘫成了一堆烂泥。

当日,在官差的押解下,王二屠踏上了流放之路。刚出城,王通和郑老六便追了上来。

兄弟面对面,王通泪如雨下,心痛如刀绞,恨不得代替弟弟前往苦寒之地。王二屠却不领情,抬脚狠狠踢去:“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少跟我演戏!”

“似你这等没心没肺的东西,活该遭此报应。”郑老六哼道,“从小到大,你没少挨老爹的打骂,那是因为你自私贪婪,做生意短斤少两。可为了救你,你大哥不只给你作证,还绞尽脑汁编出你是弃婴的谎言,一再求我滴血验亲,誓死保你平安脱困。柳婆生病,口不能言,也是你大哥托我去求的她。你倒好,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为贪占家产全然不顾兄弟之情。对了,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知你,我并未冒犯神灵,掘出你祖父的尸骸。”

王二屠稍一愣怔,如梦方醒:“滴骨验亲,定是你事先做了手脚!快送我回去,我要向周大人揭发你的龌龊之举!”

“周大人正琢磨事呢,没工夫接待你。想知道他琢磨的是什么吗?”郑老六凑近王二屠的耳朵,似笑非笑道,“那就是,你的血,为何会沁入狗骨?不过,在我看来,老祖宗留下的验亲法子,用在你身上还真是灵验无比。”

99、第99篇

明朝的时候,陕南洋州城的西郊,有一家“富顺居”客栈,生意常年红火。

一天下午,富顺居客栈的人正忙着,突然门外响起吵架声。有人跑到门外一看,只见两个小伙正相互指责对方,一个说:“我看你就是个懒东西。”另一个回敬对方:“我懒?可是我觉得你笨,又小气。”头一个说:“你知道个屁,小心使得万年船,我觉得咱们做这事儿多辛苦,千万不能出岔子。我是老大你该听我的……”另一个马上抱起膀子说:“我可说清楚,你不同意我的建议,往后我可不挑,你一个人出力别说累。”自称老大的小伙,瞪了对方一眼说:“哟,长大了,向我示威了?都是我把你惯的!”另一个说:“我这是看情况说话,咋是让你惯的?”老大又瞪了对方一眼说:“也好,就按你的意见办吧。”抱膀子的小伙一听这话,脸露喜色说:“好。那咱们先吃饭。”说完,小伙把旁边一副担子向客栈门口挪了挪,放好后,一起走进了饭馆。

掌柜金石信看到客人进来, 就笑着迎了上来:“请问二位客官用点啥?”“来2斤牛肉,再上几个馒头和一壶黄酒。”酒肉上来,两兄弟吃完,叫老板过来,付了钱,老大左右看看,说:“我们兄弟俩想跟金老板商量点事情。”“有事好说,二位请随我来。”老板就领着兄弟俩直奔后面的一个房间。

老二说:“我们带有一担油,因另外有事要办,想存放贵店一段时日。保管费照付,行吗?”“行呀,不知二位何时来取?”金老板爽快应道。老大说:“估计二三个月以后。”金老板道:“好!你给二钱银子吧。” 兄弟俩赶紧把担子放到指定地方,按照约定交罢保管费二钱银子后,又上路了。

一日,客栈老板娘王巧娥带着在她家玩耍的娘家的一个5岁的侄子,到库房取东西。一不留神,那小侄子顺手捞起一个小木锤,“咣”的一声朝地上的坛子捶子一下。王巧娥发现了,夺了木锤说:“坏了!小祖宗呀!这是客人寄存的油呀!捶不得哟!”说罢,她急忙查看坛子破了没有。可是坛子沉得挪不动,而且坛子上没有油腻,她觉得奇怪,客人不是说存一担油吗?怎么感觉不像是油呀!”她禁不住好奇心开坛查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天啊,油坛里装的竟是两坛白花花的银子!

当金石信得知两位客商寄存的是两坛白花花的银子,就打起了主意:“既然他们骗我说存放的是一担油,嘿嘿,我干脆给他们来个偷梁换柱。”可夫人王巧娥由于怕事,劝丈夫别这样做,但架不住丈夫的软硬兼施只得同意。

转眼之间快二个月了,那兄弟俩竟然提前来了。金老板仍是笑脸相迎,把二人迎进雅间,并吩咐店小二端酒端菜好生侍候。酒足饭饱之后,兄弟俩准备取了担子上路。可当他们打开坛子查看时,顿时傻了眼,坛内原来白花花的银子不见了,却真是满满的两坛油。“金老板,你为什么换走我们坛内的银子?”兄弟俩厉声质问。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替你们保存油这么久,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反而诬陷我偷了你们的银子。”金老板一口否认。

“客人存的东西,你却暗地里偷梁换柱,你真是个小人!”兄弟俩怒不可遏。

“你们血口喷人!”金老板针锋相对。“不还我们的银子,就砸你的招牌。”兄弟俩说着就准备动手。“谁敢动一下我就劈了谁!”金老板叫喊老婆拿来一把斧头,护住招牌。那兄弟俩不肯罢休,举起了扁担,怒视着对方。就在紧要的时候,有人高叫:“捕头大人到了。”

于是,他们都被带到了衙门。“你们缘何争吵,快与本官从实招来!”县老爷威严地喝问。“我们兄弟俩二月前的一日存了一担银子在‘富顺居’客栈,谁知今日来取却变成了一担油。望大老爷替小民做主,索回银子。”

“一担银子?你们真有那么多的银子吗?你们是干什么的?”县老爷不相信地问。兄弟俩同声说:“我们是在汉江河里淘金的,我们淘到金子卖了,换成了银子,因为要去别处继续淘金,银子不便带走,才寄存他家的。想不到他们就黑了心。”县官下堂察看了兄弟俩的双手,果然皮肤粗糙,指甲缝隙里有河沙的痕迹,看来说的是实情,便逼视着金石信:“金石信,你竟敢黑了心昧了人家的银子?”“大老爷,冤枉啊,明明他们寄存我店的是一担油,而今他们却敲诈我,硬说是一担银子。还望大老爷明察,还小民一个清白。”“他是放屁。”两兄弟又骂起来。眼看又是剑拔弩张,县老爷眉头皱成了疙瘩。

100、第100篇

一、皇上得了怪病

朱元璋虽然做了皇帝,但还是改不了草莽英雄的毛病,就好吃个猪头肉,几乎是顿顿不离。这一天,他大快朵颐之后,就感觉到全身乏力,头昏脑涨。马皇后宣来的御医一看,以为圣上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可是,几服汤药下去,症状不仅没有任何缓解,反而越来越重,头痛欲裂不说,全身骨头关节酸痛不止,特别是双脚、双手的指头如同万针刺髓,碰都碰不得。马皇后连忙又召来太医馆十三科的医师们集体前来寝宫会诊,可医师们一个个都束手无策。

这一下,就连一向温德贤良的马皇后也禁不住勃然动怒,指着太医馆的医官大声叱骂道:“你们平日里一个个号称是华佗再世,这才把你们召进宫来,高官厚禄地养着你们,可你们一到关键时刻,连一个游方郎中都不如,你们今天要是不拿出一个对症下药的良方,我就要杀你们的头,诛你们的九族!”

众御医一听,一个个吓得如丧考妣,扑通扑通地跪倒一大片,以头叩地不止。

这时,跪在御阶下的一位长须飘飘、道家打扮的御医眼睛一转,匍伏着爬上前来。此人是太医馆祝医科的当家医师,本是江西龙虎山正一道天师门下。所谓祝医,就是民间所说的巫医,平日里行的是打卦问卜、捉妖拿鬼、化符祛邪的本领。由于朱元璋举事时,玩的就是白莲教的勾当,对这一套很是了解,所以平日里对他们很是冷淡。此刻,那祝医一看机会来了,连忙一稽首,怯怯地说:“皇后,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马皇后微微一愣,说:“但说无妨!”

这祝医一扬手中的拂尘,长身而起,一咬牙说:“臣观圣上之病,非药石之所能为!”

马皇后一听,知道他又要装神弄鬼,顿时眉头一蹙,没好气地说:“此话怎讲?”

祝医赶紧一抱拳,索性说开了:“皇后可曾听说过民间有蛊咒之说?”说起蛊咒,实则就是一种非常邪恶的巫术,施术者一般都是奸佞怨毒的小人,明里不敢与自己的仇家过招,就暗地里把仇家的衣物、毛发等随身之物偷来,扎成人形,一边口念恶咒,一边刀砍斧劈、针刺火烧,放蛊施咒,妄图使受术者无妄之间痛苦不堪,直至元神受损,魂飞魄散,一命呜呼。由于此术太过阴毒,历朝历代严令禁止,在民间鲜有流传。

躺在御榻上的朱元璋听了,心里一动,是啊!我这满身不舒坦,不正是与传说中的受蛊症状有点相似吗?他顿时翻身而起,龇牙咧嘴地大吼一声:“查!给朕好好地查,看看是谁胆敢害朕!我就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杀他的九族鸡犬不宁!”

马皇后狠狠地瞪了这名祝医一眼,低喝一声:“休得在这里妖言惑众!”说着,她又回过头去,赶紧将暴躁如雷的朱元璋安抚下去,婉言劝道:“圣上贵为天子,岂不闻圣人言:君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无根无据的事儿,怎么能大动干戈地查?圣上难道不知昔日的汉宫‘蛊祸之乱’?”

朱元璋听了,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他虽然只是粗通文墨,但这一段千年前的公案还是知道的。汉武帝时,就是因为听信了小人关于蛊祸的无稽之谈,闹得一个偌大的未央宫鸡飞狗跳,数百妃嫔宫娥人头落地,就连皇储太子也牵连至死,差一点酿成了一场兵变大祸。朱元璋明知不可为,但他还是没好气地对着马皇后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马皇后连忙附在他的耳边说:“圣上,这样的事情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依臣妾之见,明里我们还是要让太医馆发出皇榜,向各州府县征召能治此病的良医,暗地里再由臣妾指派信得过的黄门内侍,查他一个水落石出。这样一来,既不耽误圣上的病情,又不致打草惊蛇……”

二、中了青丝咒

果然,几天后,明里张贴的皇榜虽然没召来名医,可暗地里马皇后这边却查出了端倪:一个给皇上剃须理发的待诏出入宫里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朱元璋听马皇后一说,大吃一惊,这个剃头的待诏姓李,叫李德发,是江苏扬州三把刀中的楚翘,不仅手艺精湛,而且可谓忠心耿耿。虽然年过花甲,已经有点老眼昏花、手脚迟钝,但朱元璋还是留着他,舍不得让他告老还乡。究其原因,实在是朱元璋项上的这颗人头太难剃了!

在剃头行当的人都知道,这世上有六种头最难剃:一是抗刀子的硬茬儿头,二是下不得刀子的沟背儿头,三是蹦刀子的紧皮儿头,四是滑刀子的软毛儿头,五是吃刀子的松皮儿头,六是无处下刀受伤生疮的凹凸儿头。由于朱元璋幼年时头上生了一头瘌痢,至今头上火气很重,毛发间常生暗疮,头上凹凸不平、沟壑纵横不说,发须更是硬如钢丝,一颗硕大的脑袋集齐了六难之中的三难。过去他每次剃头,总是弄得鲜血淋漓,苦不堪言。早年间,他在亳州给郭大帅带兵。一次行军途中,头痒难耐,正好碰上在路边摆着剃头挑子,给人修发理须的李德发,他下马一试,没想到这个剃头匠手艺好生了得,一手十指紧扣,一手舔、刮、削、剃,轻重缓急运刀如飞,不仅毫肤不伤,而且又给他掏耳洞,松筋骨,弄得他如同六月炎夏喝了一剂冰镇的酸梅汤,浑身上下无处不通泰。自此后,他就将其带入军中转战南北,常伴左右。

朱元璋失口叫道:“怎么会是他?不可能!”

马皇后说:“是啊!他虽然干的是下九流的营生,可圣上这些年待他不薄,官赐他七品,俸给他三石,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倒也丰衣足食。再说,他要是想害你,那可是最容易的,给你理发剃须时,一刀下去就得了,犯得着这样吗?可是,听打探的黄门来报,他每次服侍完之后,总是将剃下的发须、剪下的指甲悄悄地收拾起来,带出宫去,他这是想干什么?这事儿得考量考量。”说着,她就命人传来太医馆那个祝医。

祝医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急呼道:“圣上可曾听说过青丝咒一说,这可是世上最恶毒的巫咒!臣在龙虎山时听天师说过,只要将一个人平日掉下的发须收集起来,编成小人,每日子午时分,一边念动真言,一边用绣花针刺戳,七七四十九天就会使人命丧黄泉。怪不得圣上全身骨节疼痛欲断,双手如芒在刺,这就对上症了。事不宜迟,得将此人速速拿下,破咒祛邪,以除后患!”

朱元璋一拍御榻,翻身而起,怒不可遏地大叫一声:“来人啊!给朕将李德发这条老狗拿下,我要以彼之道还施其身,将他万针刺死!”

马皇后连忙将他打住,说:“圣上且慢,这李德发虽然是个奴才,可在外人看来,与你情同兄弟,若是仅凭猜测就杀了他,恐怕会寒了那帮与你出生入死兄弟的心啊!他不是每月逢五进宫服侍吗?明天就是初五,到时候我们来一个捉奸拿双,捉贼拿赃不迟……”

第二天,这李德发如期来到内宫,宫里被马皇后布置得内紧外松,看起来与平日没有两样。李德发像往日一样,给朱元璋围上剃衣,不紧不慢地给他热巾敷面、削面刮须、修发去疮、掏耳松骨。虽然朱元璋表面上不动声色,可这往日的舒坦,今日就变成了受罪,特别是当锋利的剃刀从他面上、脖子上滚过时,他心里凉飕飕的,身上冷汗直冒。说来也怪,朱元璋经过这一激,身上的疼痛竟然好了大半。

李德发并没有觉察出异样,按部就班地做完之后,见朱元璋还兀自闭眼享受着,便悄悄地将落在地上的须发、指甲、疮疥收拾起来,装入一个锦囊纳入袖中,随后又磕了一个响头,道了一声“万岁”,就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宫门,急匆匆地奔家而去。

三、佛堂上面供圣物

李德发一回到夫子庙河边的家里,避开家人就一头进入后院的密室之中,只见密室的北墙上挂着一个佛龛,佛龛里供着一个紫檀锦盒,佛龛下是一条香案,香案中间摆着三牲供果,两边玉盏常明,金炉不熄,整个密室烛火摇曳,烟雾缭绕,更显得幽暗阴森,波诡云谲。

李德发小心翼翼打开锦盒,从袖里摸出毛发杂物,分门别类放入盒中,扑通一声跪倒在香案前的蒲团上,行三跪九叩之礼,一边拜着,口中还念念有词。这一下,总算逮了个正着,潜伏在屋顶上的大内密探破瓦而入,不由分说便将还没回过神来的李德发绑成了一个人肉粽子,连带着佛龛里的锦盒,人赃俱获拿到了宫内大殿上。

朱元璋命人将紫檀锦盒打开,锦盒分三层,上一层是个铜匣,里面是一捆捆用金丝银箔缠着的毛发,一扎扎摆放有序。中一层放着一盏玉碟,里面盛着半盏晶莹剔透、状如弦月的指甲。下一层摆着一只金碗,半碗水银上飘浮着一片片还带着血丝的疮疥。

朱元璋见了,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御阶下跪着的李德发,鼻子一声哼,冷冷地说:“李德发,你处心积虑地收集朕的这些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李德发低着头,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嘴唇嚅动着想说而又不敢说。朱元璋看他欲语又止,顿时龙颜大怒,一拍龙案,指着他大吼一声:“大胆奴才,朕一向待你不薄,你竟敢以邪术弑君犯上,是何人指使,同党有谁?还不给我如实招来!”

李德发一听,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筛糠,匍伏在地上不停地以头叩地,一边磕头,一边大声疾呼:“圣上,奴才冤枉啊!奴才本是个颠沛流离的江湖艺人,承蒙圣上看得起,十几年带在身边不离不弃,如今圣上坐了天下,还给我封官加爵,奴才我肝脑涂地还来不及,怎会害圣上呢?”

原来,自打朱元璋入主金陵,李德发就寻思着,这剃下的发须,剪下的指甲,揭下的疮疥,虽然是龌龊之物,可毕竟是受之于父母,圣上是一国之主、贵为天子,就这样弃之如敝履,实乃是大不敬。于是,他就悄悄地将这些杂物收集起来,在家里专辟一个佛堂,当圣物供奉起来。

李德发伏在地上老泪纵横地说:“圣上啊!岁月不饶人啦!奴才现如今已年近古稀,终有一天会告老还乡,奴才是想把这些圣上之物带回家乡,让子孙后代日日香火供奉,一来是能睹物思君,二来是祈求我主龙体安康,我大明朝万世其昌。这也算是奴才上尽君臣之道,下报知遇之恩啦!”

朱元璋听他这么一说,又看他一副真情动容、感恩涕零的样子,不禁感慨万千:真是错怪他了!朱元璋顿时心胸大开,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他这一开怀大笑,身上的病痛竟然一下子就好了。其实,朱元璋得的是痛风。这是因为他早年出身贫苦,又加上战乱奔波,常常食不果腹,肚中少有油水。人到中年坐了天下,就餐餐山珍海味,顿顿不离肥腻,这样一来,血糖、血脂、血酸“三高”就上来了,不痛风才怪!

这不,这一段时间,朱元璋被病痛折腾得食不甘味,大鱼大肉就不敢吃了,不知不觉中,尿酸就低了下来。再加上心情舒畅,这病就轻缓了。朱元璋不由几步从丹墀上走下来,亲手给李德发松绑,拉着他的手,笑哈哈地说:“李德发呀李德发!朕错怪你了。不过也好,经这事一闹,朕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可真是朕的福星!”

四、皇帝本是一味药

这一场闹剧总算以皆大欢喜收场,而心细如发的马皇后心里却嘀咕起来,如果李德发所言不假,自打朱元璋入主金陵以来,就将他的发须杂物一丝不漏地珍藏起来,这近十年的日积月累,岂是一个小小的锦盒所能装得下,这数量不对呀!还有,据抓捕他的密探回报,李德发在夫子庙外、秦淮河边的宅第庭院深深,其规模不亚于王侯卿相,他官不过七品,俸不过三石,哪来这么多钱?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儿得好好查查。马皇后暗地里派人这一调查,就连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也吓了一大跳。李德发不仅在金陵城里有豪宅大院,而且在老家扬州瘦西湖边还建有华厦成片,置办田产万顷,家里骡马成群,仆役如云,上上下下穿金戴银,钟鸣鼎食,乃是扬州第一豪强,富可敌国。

马皇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就向朱元璋如实汇报。朱元璋一听,心里一下子忐忑不安起来。这李德发无职无权,既不能卖官鬻爵,又不事桑麻市贾,怎么会积攒下这么大的家业?莫非这厮被乱党重金收买了,成了埋在我身边的眼线,真有谋反弑君的狼子野心?他当即就一道口谕,又将李德发五花大绑地擒到了宗人府,由他与马皇后亲自坐堂审理。

这李德发也算是条汉子,面对宗人府的酷刑百般拷问,依然是尽表忠诚、百般抵赖,直至马皇后命人出具他百万家财的铁证,他才哑口无言,惶惶如丧家之犬,连声求饶说:“圣上饶命,奴才该死,这都是朋友误我,如今悔之晚矣!”

李德发说,几年前的一天,他的一名十几年未曾谋面的老友,带着重礼找上门来。这朋友是个游方郎中,是他早年挑着剃头挑子行走江湖时的患难之交,曾经给他治过病,对他有救命之恩。这游方郎中请求他帮忙弄点皇上的发须、指甲或者疮疥。

朱元障一听,禁不住好奇地问:“你这个朋友要朕身上这些龌龊之物有什么用?”

李德发有点诧异地看着他说:“圣上难道真的不知道啊?这些可都是宝贝!不知圣上可曾听过民间有‘十味灵丹妙药’的传说?”

朱元璋追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十味灵丹妙药,你还不给我如实招来!”

李德发说:“圣上当年行走江湖时,一定听说过这样的民谣:月熊胆,仙鹿蹄,九天麒麟腹下皮。神龟血,朱雀翼,白虎的眼泪最稀奇……龙骨、龙鳞本三味,四海龙王项下须。这十味药只需得到其中的一味做药引子,世间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药到病除、起死回生。圣上贵为天子,乃是天上真龙下凡,你的须发、指甲还有你头上揭下的疮疥,不就是龙须、龙骨、龙鳞吗?”

朱元璋一听,顿时傻眼了。马皇后在一边皱着眉头,打断李德发的话说:“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这村言俚语也能当真?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地交待,你这百万家财是如何得来的?”

李德发一咬牙,索性说了开来:“我碍于生死至交的情面,就趁着给圣上剃头的机会,偷偷地给他弄了一些出来,没想到一交到他的手,他当即就要付给我白花花的银子一千两。我当时说什么也不敢收,可就是他一番话,让我心动了。”

“他说了一番什么话?”

李德发说:“他当时对我说:‘李德发呀李德发,你也不想一想,这么些年,你跟随圣上南征北战,虽然没有战功,却也有苦劳啊,你得到什么?你官不过七品虚衔,俸才三石斗米,勉强糊口度日。可圣上的那些亲族,虽然寸功未建,却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享不尽荣华富贵。而那帮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贬的贬、杀的杀,几人能得善终?你就不觉得心寒吗?再说,自打大明朝开国以来,百废待兴,圣上不惜横征暴敛,老百姓苦不堪言,想必你老家的亲人也是度日如年。你已过花甲之年,还能干几年?你就不为你的养老和后世子孙想一想,怎么能坐拥宝山而错失发财的良机呢?’”

说到这里,李德发看着朱元璋睚眦尽裂的样子,终究还是把心一横,继续道:“圣上,奴才一时糊涂,就答应了他,由奴才悄悄屯贷,由他暗暗高价代卖,这么多年,虽然钱财是滚滚而来,但我也知道有多少儿女百姓病急乱投医,闹得变卖家产,流离失所,我也想收手不干,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经晚了。圣上,奴才深知罪不可恕,但求圣上念在多年跟随服侍的分上,不要株连我的家人,赏我一个全尸吧!”

朱元璋本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儿,怎会这么便宜他,当即冷笑着说:“李德发,你想得倒美!你这些年卖我的指甲、须发不只千金万银吧?”说着,他一声暴喝:“来人啦!将李德发推出午门,千刀万剐凌迟处死!速派御林军快马加鞭,奔赴扬州抄尽他的家产,灭他的九族!”可怜李德发因一时利欲熏心,富贵没享几年,倒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回到宫内,朱元璋脸上还兀自阴晴不定,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禁不住骂起粗口:“他妈的这个李德发,倒真的把朕当成了一个取之不尽的药材,真是死有余辜!”

马皇后侍立在一边,定定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朱元璋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说:“皇后有什么话要说?难道你还想为他求情不成?”

马皇后一下子跪倒在地,说:“臣妾不敢,这李德发罪该万死,可他说的话没错,皇上,你本来就是一味药呀!”

“此话怎讲?”

“皇上圣明!你也不想一想,你的一须一发既能治病救人,又能让人倾家荡产。你的一句话既能让你朱姓族人鸡犬升天,又能让一帮旧臣万劫不复。你发布的政令既能轻徭薄赋,让老百姓休养生息,又可能猛于虎,让老百姓不堪重负。你这味药啊,用好了是一服济世良药,用不好就是一副陷百姓于水火的虎狼之药!请圣上三思!”

朱元璋听了,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地说:“皇后说得不错,唉!这天下初定,我原本想治乱世必下重药,可是药就有三分毒,看来,我这味药如何下,还得好好地掂量掂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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